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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击美国这八年(朱言禧、杨岩松)
报告文学
 
　　俏女子在男子军校历险记
　　不管此事在美国有多大争议，也不管后人如何评说这些小女子们，人们应该
为她们的冲锋陷阵和把美国的大男子主义文化打得落花流水而记上一功。
　　首先向美国男子军事学院发出挑战的是芳龄19岁的香农·福克纳小姐。香农
于1993年报考“堡垒军事学院”时，根据美国女权主义者的授意和指点，在填写
入学申请表格时故意不填性别栏目。由于考试成绩优异，“堡垒军事学院”当局
向香农发出了录取通知书。几个星期后，当校方在入学注册登记时发现香农是个
假小子，立即要她打道回府，学校不要女的。生性倔强的香农自然不会退缩，她
聘请了好几名律师同校方打起官司。
　　美国联邦地区法官霍克受理这个案子后，暂时判定校方准许香农白天到学校
上课，晚上回家睡觉，让她同男生们同学不同住，同课但不在一起参加课外活动，
此外她还不能穿军装。究竟让香农当不穿军装的走读生，还是让她成为一个名副
其实的士官生，一场官司和争论在法律和社会上同时拉开序幕。
　　香农本人在法庭上表示，她决定报考这所军校的原因是，当军人使她产生一
种荣誉感，她愿意不怕苦和累，甘愿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争取当一名好学员。
但是，她不想当一名不穿军装的不伦不类的走读生。
　　“堡垒军事学院”院长沃茨和副院长普尔将军争辩说，如果让女孩子进入这
所已有150年历史的男子军校，学校的整个教育环境将会变得面目全非。他们当庭
责问香农：既然愿意报考军校，为何不去其他男女可以混校的军事院校？
　　校方律师在法庭上指出，香农是个有野心的姑娘，在贪婪而不是荣誉的驱使
下喜欢推销自己，是一个典型的女权主义者。他们还声称，香农试图通过挑战军
事学校的做法来跟好莱坞签订拍摄电影的合同，或为了牟取其他商业利益。
　　听取控辩双方你死我活的争论后，霍克法官宣布接受公费资助的“堡垒军事
学院”不让女子上学的诉求不能成立，并下令校方准许香农在8月15日到校报到上
课。
　　8月1日，南卡罗莱纳州查尔斯顿市法院就香农入校的细节问题公开举行听证
会。校方承认男女学生有别，同意香农每天在两分钟内至少做18个俯卧撑，比男
生少做22个。但在要不要让香农的浅棕色长发全部剃光和宿舍房门是否需要上弹
簧锁的问题上，校方和香农的律师发生了针锋相对的冲突。
　　根据“堡垒军事学院”一百多年来沿袭的清规戒律，所有新生在第一个学年
必须都剃光头，充当光溜溜的“门把”。此外，学员的房门上不得上锁，以便教
官随时进去监督检查。
　　香农的律师V·沃伊迪克在听证会上争辩说，如果非要让香农剃光头，这将是
校方故意羞辱她，让她看上去像头怪物，使她失去做女人的自尊和自信，使她在
军校的生活更加艰难困苦，进而使她知难而退。
　　沃伊迪克的争辩滔滔不绝，她还拿出一些跟德国纳粹分子勾结的妇女后来被
人剃光头的照片说：剃光头对妇女来说是一种严厉的惩罚。
　　校方律师D·库克争辩说，让“堡垒军事学院”新生剃光头的目的是为了让他
们忘却自我和独立性，以便培养他们互助团结和共同承担责任的习惯，让他们产
生一种高尚的使命感。
　　围绕要不要在香农房门上安装弹簧锁的问题，这是原告和被告律师之间的第
二个激烈争辩的焦点。由于军校没有女生宿舍，香农被安排在一个可以容纳80张
床位的医务室里睡觉。
　　校方律师坚持认为，香农应该跟其他所有学员一样，晚上睡觉房门不应该上
锁。
　　香农的律师则指出，由于香农最近受到死亡威胁，校方应该在她房门上安装
弹簧锁，以保证她晚上睡觉时高枕无忧。
　　1994年8月12日，美国第四巡回上诉法庭3名法官推翻了联邦地区法官霍克的
裁决，认为在法院12月考虑“堡垒军事学院”的上诉前，校方不必把香农作为正
式学员。因此，香农暂时只能作为军校的走读生。1994年8月香农走读上学的第一
天，校门口出现了这样一个不欢迎她的标语：“1950只公狗（注：这里指男生）
和1只母狗”。当然，香农不理会这样的侮辱。
　　“母老鼠”钻进弗吉尼亚军校
　　1997年8月20日，这是美国弗吉尼亚军事学院2001级新生入学训练的第一天。
早晨人们醒来，在草场上发现30只试验用的死老鼠，旁边还放着一张白色的餐巾
纸，上面写着“拯救男生”四个黑字。
　　这是谁干的？老鼠代表什么？为什么要拯救男生？要回答这些问题，故事得
从头说起。
　　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建于1839年，至今已有近160年的历史，它为美国陆军培养
了一批又一批军官。这是一所纪律非常严明的军事学院，也是美国最后一所只招
收清一色男生的军校，女人不得涉足。
　　然而在1997年8月18日，弗吉尼亚军事学院的古老传统被打破，校园里不仅出
现了430名新招生的男生，而且还破天荒地迎来了30名女生。一些高年级学生反对
学院打破传统招收女生的做法，于是他们用30只死老鼠来象征30名一年级的女生，
以此对他们发出死亡威胁，表明他们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规律因女生的到来而打乱。
　　在继续保持还是打破传统的问题上，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同美国司法部在法院
打了6年官司，花费了几百万美元的律师诉讼费。军校一直坚决拒绝招收女生，理
由一是这将打破军校传统，二是将增加军校的管理难度，弄不好会发生男女两性
方面的丑闻。因此，校方以女生不适合进入军校为由拒绝招收女生。
　　但是美国最高法院在1996年作出判决：弗吉尼亚军事学院要么接收女生，要
么把学校私有化。如果军校希望继续得到政府提供的部分经费，必须接收女生，
否则政府将停止为这所公立军校提供经费。军校当局经过讨论和投票表决，最后
决定跟上时代步伐，同意接纳女生。
　　为了防止军校面临管理方面的困难和出现性方面的丑闻，弗吉尼亚州政府向
军校拨出510万美元专款，用于帮助军校招收女生，招聘工作人员，兴建女厕所，
装修女生宿舍等。为了迎接女生的到来，校方还让1200名学生和400名教职工参加
讲座，教育他们如何避免发生性骚扰和性关系。
　　由于老鼠是弗吉尼亚军校学院最低级的动物，新生历来被统称为“老鼠”。
高年级同学可以对“老鼠们”大声叫喊训斥，可以严厉处罚他们的不守纪律。19
97年新学年开始的时候，军校破天荒地多了30只“母老鼠”，这大大增加了这所
军校的知名度，许多新闻单位因此都派记者前去采访。
　　同其他一年级男生一样，30名女生到军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理发店剃个光
头，从而同这所军校的其他学生一样享受同等待遇，接受相同的军事训练，没有
人得到特殊照顾。这对豆蔻年华的女孩子来说，不是一下子就能习惯的。过了半
年后，女生们才会苦尽甘来，可以把头发留长，以免失去吸引力而产生自卑感。
　　军校校长邦廷将军在入学的宗教仪式上对新生们训话。他说：“我不管你们
来自富翁还是贫穷家庭，不管你们是白人还是黑人，也不管你们是男生还是女生，
我所关心的是你们的思想，你们的尊严，你们的毅力和决心。”
　　在开学第一天的操场上，女生们同其他新生一样站在老鼠线上进行大运动量
训练。高年级男生大声命令她们在2分钟内完成5个俯卧撑和60个仰卧起坐，在12
分钟内跑完2．3公里路程，下令她们飞一般地冲上军营的台阶。如果动作稍微慢
一些，高年级同学就大声训斥怒骂她们是“这里最恶心、最差劲的老鼠！”
　　由于受不了这般严格的军事训练以及无法容忍高年级同学的滥权和侮辱，入
学的第一天就有一名女生和9名男生知难而退，要求离开军校。对于他们的选择，
军校采取来去自由的政策。过去19年来，这所军校在每年开学的第一周就有4％的
新生忍受不了如此“折磨”而退学。
　　即使能够熬过第一个星期，女生们以后的苦日子还长着哩。她们白天跌打爬
滚训练得精疲力尽，到了半夜刚刚进入梦乡，她们经常被炮声和起床号吵醒。只
要听到起床号，她们再累再困都得一骨碌爬起来整装到外面集合，继续进行白天
那样的体能训练。
　　1998年8月，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又迎来了34只新入学的“母老鼠”。她们像上
一届的女生一样，又过着非常艰苦难熬的老鼠生活。当23名已经升为二年级的女
学生看到“母老鼠”入学训练时，她们暗自庆幸自己已经媳妇熬成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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