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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3年冬天,我代表白宫出口委员会第一次访问原苏联,同行的有两位参议员,一
位是共和党,一位是民主党。我对原苏联的认识除了来自报纸新闻之外,就是从一些到
过原苏联服务的使节口中听来的。最多也不过是和原苏联使节在宴会上有短暂的接触,
但这都是非常皮毛的。百闻不如一见,而这一见使我感受极深。
    我第一次到莫斯科就体验到经济问题的严重。先谈他们的吃住环境。
    我们住在红色广场对面的大酒店,是美国使馆替我们安排的。这酒店共有1000多个
房间,但设备比三四流的旅店还要简陋;枕头毛毯都是稀薄的,不过还算干净,浴中已
洗得不能再用了,而且每个浴室内只有一条,洗手间的用纸是硬粗粗的,肥皂小小的一
片。那么多的劳工,不知在做什么。
    酒店有一规定:每一位客人有一把房门钥匙,但外出时要把钥匙交给该层楼的管理
员,然后换一张入门证,为了避免闲人进出旅店,所以门口派有守卫,检查每一个人的
证件,没有入门证者,甭想进去。据他们的解释,这不是监视我们,而是为了保护我们。
    我在晚宴中对美国大使报告了这个新的经验,他说:“这是他们的安全政策,我们
进出一样也要出示证件。”旁边一位公使对我开玩笑说:“你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把旅
馆的钥匙带出来。”
    他有点向我挑战的意味。我笑着说:“明天我试一试。”
    第二天早餐过后,我们又要出门开会,我拿了两包香烟到柜台前面,管理员是一个
又肥又大又凶相的女人,她正在抽烟,我把一包香烟给她,她只拿了一根,以为我只给
她一根吧。我说:“全包给你。”她笑了,于是把入门证给我,我又再送她第二包香烟,
她乐极了,忘记问我要房间的钥匙。
    两包香烟算什么,但在莫斯科却如此可贵,我虽然赌赢了,但我并不高兴,反而觉
得很悲哀。大家都说中国人穷,但从大陆去原苏联的中国人常被原苏联人围着要穿的、
吃的。
    不少大陆朋友对我说,他们在原苏联临走时,原苏联人几乎什么东西都请他们留下。
因为很多东西在莫斯科根本连排队也买不到。
    我们到城外参观古教堂,那天是星期天,许多教徒在做礼拜,礼拜完毕,牧师请我
们参观教室,用茶点招待我们,然后有一个小男童拿着劝捐箱到每一位客人面前鞠躬,
我们把美钞放入盒中,牧师继续和我们谈话,这倒是别开生面的施恩。
    报纸曾报道过,美国在莫斯科新盖的使馆不但不能使用,而且要拆掉重建,因为完
工后才发现屋内被装了新式的窃听器,而且每个房间都有。据说当时曾有人告密,但美
国使馆并没有太注意,等发现时已经太迟了。
    不久前,白宫也曾出了一段有关安全问题的小插曲。白宫的职员在晚间带了几个外
国人到白宫的办公室去,这几个外国人后来就到处宣传说晚间进入了白宫。于是安全措
施又重新检讨。
    大家都知道,在美国的共产党国家如原苏联、中国的使节若要到其驻节地50里外,
都得预先向国务院打招呼,而美国驻原苏联及中国的使节也是如此。这大概是礼尚往来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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