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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龙参酿祸 金蝉脱壳
     
    南海神尼的轻功之高,实是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如影子似的,你看不见她用腿跑,
似乎有人提着她。全真派的轻功虽然也厉害非凡,可与南海神尼的轻功相比,就有点儿
捉襟见肘了。天门二快自然更追不上,陌生人就不提了。
    崔飞南跃跃点点,追了片刻,不见了李全章,忽觉不对,便说:“神尼,你仔细看
下,那龙参是真的吗?李全章那小子未必有这么好心肠。”
    南海神尼也觉蹊跷,便取出怀中的龙参。她手里的东西极像传说中的龙参,可神尼
的眼睛非凡人的眼睛可比,凝神一瞧,真假立判。自然她手中的是赝品。神尼被李全章
戏弄,气得脸色铁青,顺手把假货扔到地上。那两个陌生人拾起来看了好一会儿,也失
望之极掷进树林中。
    于月道:“李全章还玩这把戏,我们低估了他。”
    崔飞南气道:“走,我们到他院内去找。”
    “不用了,龙参已被我服下,你们永远也找不到了!”
    说话的是英气勃勃的李志心。
    南海神尼冷眼观了他一眼,见他后心处凝结紫气,不由吃了一惊,好个小子,竟然
修到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绝顶境界。
    “五气朝元”可是道家的极高功境,到此程度,腑内五气已成,几近“还虚归道”
的地步。“五气朝元”是不确之说,实则该是“六气朝元”才对。“五气”,除了“青、
赤、黄、白、黑”气外,还应包括“紫气”在内,即“六气”,不然南海神尼便不会看
见李志心“印堂”处有紫气凝结。
    她沉默了一下问:“你是谁?”
    李志心和气地笑道:“小可李志心,李全章之子。龙参是我发现的,当晚便吃了,
不然我何以有这么高的功力呢?”李志心所以这么说,是全凭自己的感觉判断的。往日
练功总不尽人意,现在任意为之,便入佳境,随便抬手动足都是妙招,一挪一跃,皆成
好文章。但他却不知龙参到底增长了他多少年功力,如此而已。实则是在他不知不觉中,
龙参的妙处全都发挥了作用,给他陡添了三百六十年之功力,这确是齐天的洪福。
    崔飞南心中颇不满地说:“龙参能有多大功效,让你这么口出狂言,难道要老夫亲
自验证一下吗?”
    李志心和颜悦色地说:“老丈吩咐,小可敢不听命。”
    他这么一说,崔飞南倒不好不罢手啦。在崔飞南看来,李志心确是英俊风流的佳公
子,人这么随和,那便找不到毛病了。话既出口,崔飞南也只好考较一下李志心。他大
摆大摇地走上前两步,以长者的口吻说:“你可以出手了,老夫不伤你便是。”
    南海神尼在一旁直摇头,你崔飞南也是全真派屈指可数的人物,难道把眼修成了泥
弹子,就看不出此子的神俊之处吗?
    陌生人却急于看他们两人动手,有打斗比什么都强。
    天门二侠淡然处之。
    李志心见崔飞南如此小瞧自己,心花怒放,笑道:“老大可要小心了,若是你摔个
土头灰脸,那便不美了。”
    崔飞南正要喝斥,李志心的右手忽地在胸前旋了一个球形,向崔飞南按过去。别看
他动手轻轻,这可是天宗门的厉害招数“无极开元”。这一招的特点是遇力劲生,没有
反抗,任其自然,它便不起作用。崔飞南没有感到有什么内劲压向他,以为不是李志心
功力低便是他故弄悬虚,小小年龄妄发“劈空掌”,那不是自找没趣吗?你看老夫的真
功!他念及此,右手也慢慢抬起,故显一幅君子脸面。待他手掌螺旋形推出后,顿觉不
妙,立感周围形成翻卷狂潮,一下子把他抛出两丈开外。他急忙提气轻身,顺劲而飘,
才没有倒在地上。
    李志心待他站稳,笑道:“老丈,你我相比,谁君谁臣?”
    崔飞南受了他的戏弄,老脸羞红,恨道:“老夫怀慈之心,却上了你小子的当!”
    李志心并不恼,仍然微笑说:“你既不服气,我们再比,直到你心服口服算完。”
    崔飞南哪里还敢比呢?他不是傻子,高人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自己被人家莫名其
妙地甩出两丈外,竟不知何原故,还比个什么劲呢?但在言语上他是不甘认输的,冷冷
地说:“老大不愿与你相斗,纵然胜你,亦不武。”
    李志心“哈哈”大笑;“你的脸皮真厚,可见虚伪了一辈子了。”
    崔飞南大怒,正要发作,忽听一个幽幽的声音道:“李志心小儿,你臭美什么?你
能有今天还不得赖于龙参吗?总有一天老夫要扒下你们父子的皮!”
    李志心的脸色立时沉下来,冷如秋水,反唇相讥道:“你若是人,躲在暗处做什么,
有种出来拼斗?”
    那声音嘎然而止。
    南海神尼见李志心不易与,只好说:“看来,我只有空手回去了”
    崔飞南“哼”了一声,甩手而去。
    天门二侠见李志心的功夫如此高深,也只好断了欲得之念。他们刚要离去,忽见两
个僵尸模样的人站在两丈外,谁也不知他们何时到此的。两个均穿孝服,表情呆板,眼
珠子动都不动,使人有白日撞鬼之感,后脊发凉。
    李志心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冷冷地问:“两位也是欲夺龙参之人?”
    一个僵尸微笑点头,当然,他的微笑不那么动人,有画虎类猫之嫌,近或狞笑、怪
笑。
    李志心道:“两位若有此心,趁早请回,龙参早已不存在了。若想求宝,另寻它
处。”
    那僵尸嘴一咧,其口形一开一合,快慢不匀,显然是在讲话,可谁也听不见什么。
    李志心几乎疑心是两个哑巴。人们听不见声音不过瞬间事,紧接着他们便感到远处
滚来极尖厉的声音。当然,这声音用耳是听不见的,必须用心感应。众人都是一颤,觉
得有无数的蚂蚁围上了他们的脑子,拼命吸咬他们脑溢,这痛苦实在奇特难当。
    南海神尼大骇,马上想到一门久已失传的佛门神功来,这定是佛门的“空说咒语心
髓”。她从《贝叶经》上曾读过,说有这么一种神功,只是未道如何修练。说来可笑,
这种功夫和《西游记》中观音菩萨教给唐僧的控制孙悟空的“紧箍咒”极为相似,所不
同的那是神话,这是实有的功夫。
    南海神尼觉得若再不走,怕要横尸荒山了,只好忍痛逃走,身子一闪一晃,仿佛受
了伤一般。
    天门二侠也仓征而逃,不过他们的脸都变了色,嘴角溢出血来,很明显,他们受了
重伤。他两人还能逃,而那两个陌生人功力浅些,“哼”地一声栽倒,顿时七孔流血而
死。
    多么骇人的神功啊。
    本来,“空说咒语心髓”是有破法的,它极像现存的外气伤人,主要靠魔制人,只
要你幻想自身的心魔出体,控制对方的魔幻便可,当然,这需要极深的功夫。还有一法,
那就是让“元神出壳”,悬在头顶上,如一金轮,光芒万丈,护住周身,外魔不破也灭。
但是也要有极高明的身手。当然,这两法皆有致命弱点,就是你入功境御敌时,不能动,
对方却可以随意攻击你,那样你便有败而无胜了。
    李志心初始尚能抵挡,片刻之后,便头如针刺,虚弱恶心,浑身冒汗,面黄耳鸣。
他以为自己功力深厚可以应付一下,谁知如此不济呢?他想逃时已经有些晚了。无奈,
他只好盘坐运功,抵挡外魔之侵袭。
    忽地,他脑中出现许多飞虫,金黄色的,都是蚂蚁的天敌。顿时,蚂蚁咬撕脑体的
感觉没有了,周身立感舒畅。
    李志心无意之中使出自己的心魔降服了外魔,这种斗法,古今鲜见。神话中虽有某
个神仙变成红冠金鸡啄死了某条“蜈蚣精”,但实际上不是神仙本身变成了鸡,而是人
的意念收服了身内身外的魔幻。神话传说可看成人的意念故事,那样,一切都是活生生
的了。
    那僵尸见李志心破了他的神功,怪笑道:“师兄,这小子还有点道行,竟然破了我
们的‘金禅’,若是你发功,他便在劫难逃了。”
    另一具“僵尸”“嗯”了一声,走到李志心面前,笑道:“不管是你是我,胜他都
易如翻掌。这小子不能御敌,与不破我们的心法没多大分别。”
    李志心道:“两位如此厉害,定是绝代高人,我怎么没听说过二位呢?”
    两个僵尸哈哈大笑:“你小子知道多大的天,以为能破我们的心法就配知道我们
吗?”
    李志心只好谦卑地点头。大丈夫能屈能伸,斗不过他们,犯不着碰硬,他站起身来,
忽儿有了要击杀他们的念头。他暗运神功,猝然发击,双掌齐劈二人。李志心意在毁去
二人,自然使出了全部功力,陡然间仿佛平地涌起一股风云,要把二僵尸卷上青天。可
两僵尸的功夫也非同凡俗,犹如两段石柱,稳而难动。他们趁李志心劲力未了,来不及
收掌之际,合念“咒语”。李志心急忙逃窜,两僵尸欲追,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天宗靥
门的轻功极类“遁地术”,你看不出他如何逃的,除非你更加高明。
    两僵尸站了一会儿,一个僵尸说:“师兄,我们还是先到李全章院子里找一找,待
会老主人来了,也好说呀。”
    “用不着,老主人冥想察物的神功自会发现龙参在什么地方。”
    两人顺着小路下来,走到一棵树下,一个僵尸惊道:“师爷,圆木气。”
    两个人连忙抱着旁边的一棵如碗口粗的树。这是一棵很奇特的树。它有一丈来高,
青褐色树皮,叶子极像乌龟,树枝不多,直而短,不像一般的树,叶子凌乱不堪。它的
树叶排列很整齐,仿佛被什么人梳理过一般。两个僵尸抱着唤了一会,师兄说:“师弟,
这‘木气’正是我们所寻找多年不遇的,纵不得老参,我们也获益匪浅,该知足了。”
    “是呀,一旦我们体内‘木气’充盈,那么金、木、水、火土五气便齐全了,离成
圣之日不远了。”
    两个哈哈大笑起来,抱着树跳。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一点不假,两僵尸若不遇上
“圆木树”,谁能想到他们会笑起来,欢起来,会像天真的儿童呢?
    两个人乐了一阵子,各在树的一边,用嘴啃树皮。“真香,这味太纯正了。”
    “是的,世上没有比过味儿更美的东西了。”
    两人啃去一层树皮,松开抱树的手,慢慢把手抬起来,成浑元桩式,然后把嘴靠近
刚啃过的地方,运功吸吮起来,这树里仿佛有琼浆玉露,他们吸得分外香甜。转眼功夫,
一棵茂盛翠绿的树便枯了,叶子黄黄的飘落一地,树皮成了黑色,仿佛被烧过一样,
    两个人吸完,立即盘坐于地,调息起来。片刻,他们的头顶“百会穴”冒出袅袅青
烟来。两人乐哈哈地站起来,顺手劈断旁边的一棵大树。
    “成了,成了!哈哈……”
    两人笑起来,声音久久不绝。
    苍老沉重的声音传过来:“双影,你们笑什么?”
    话到人到,一个如幽灵似的老人柱着拐杖从西边走过来。从外表看,老者不过有六
旬,从步子蹒跚不稳推测,他至少有九十岁。可奇怪得很,老者看似老朽不堪,似乎一
阵风儿吹过也能把他吹散,可他的速度又非常快,脚似乎就根本不沾地,随风而动一般。
两僵尸见了老者,纳头便拜口称老者为主人。
    老人道:“龙参可得到了?”
    “没有。我们在等主人指出龙参藏在何处。”
    老者用拐杖一捣地说:“‘太虚双影’,你们真是两个混蛋。龙参乃纯阳之物,独
具灵性,‘冥想察物’神功是太阴之气,阴不可制阳,神功显不出龙参的位置,难道你
们不知道吗?”
    两人大惊,低头不语。
    老者在树附近走了一圈说;“许一,你身为‘太虚双影’之首,以后要多点心眼,
好好指导你师弟,别总是这么浑浑蛋蛋的。龙参务必要搞到手。与‘护清教主’刁鹏会
晤之事,就由你们代替为师去吧。”
    他不等声音消失,人已不见了。
    许一苦笑了一下,说:“师弟,师傅让我们非搞到龙参不可,你看如何是好!”
    周五说:“师兄,主人也未必就那么需要龙参,他不过是想看一下我们的本领而已。
我们不如先去‘护清教’,回来再找龙参不迟。”
    “浑话!”许一气道:“照你的去做,龙参连影也见不着。”
    周五笑道:“师兄,你发什么火,李全章又不是傻子,他不会携带龙参远走高飞吗?
你找不到他,龙参还能有影?纵是呆在这里不走,也毫无用处。”
    许一觉得有理,便不再坚持己见。
    两人又到李全章修行之地找了一阵子,没有发现什么,只好失望出门。
    这时,门外又来了许多江湖客,许一笑道:“你看宝物的力量有多大,没有谁叫他
们来,可都不辞艰辛地来了。人啊,总是贪心不足。”
    周五道:“管那么多做甚,只要不碍我们的事就行。”
    不知谁说了一句:“龙参在这儿。”
    那些人一下子涌去。
    “奶奶的,你跺我的脚了!”
    “你他娘在家里呆着我还能踩着你?”
    “哎哟,哪个龟儿子踢了我的蛋!”
    “你小子别拉我!”
    那群人不知为了什么争抢起来,你骂我,我揍他,乱成一团。过了好一会儿,才弄
清是句骗人的话引起的。这时已有五六对因刚才的拥挤碰撞斗起来。
    周五道:“这群人真该死,让我杀几个过过瘾吧?”
    许一冷“哼”一声,没有理他。
    那几个人还在拼斗,己有受伤的了。
    忽然,一个人从树林里跑出来,大笑道:“我得到龙参了。”
    众人见他手里果有龙参模样的东西,又蜂拥而上。他们不总结上当受骗的教训,只
唯恐晚了一步被别人得去。这下又有热闹瞧了。刚才只是你争我夺,这回动起刀枪来了。
那个手里拿着龙参的人,见这么多人扑向他,惊叫一声,如受伤的野兽,拼命逃窜。
    他怎能逃脱众人的围追堵截,立时被困在一块草地上。拿着龙参的人刚才叫嚷,并
不是为了骗人,可能是因为太高兴,不由自主地喊出来的。
    众人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亮。他们分不清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是否是龙参,只觉
得很像。很像就足够了,它已足以挑起一场野性的拼杀,血的喷射。
    这群人没有了理智,他们不愿分析可能又是骗局,都想得而甘心焉。当然他们不知
这参是南海神尼扔的赝品。也许他们当中有识货的,可贪婪已使他们的目光浑浊,分辨
不清对方手里的东西是宝还是要命的引线。他们一下子冲一卜去,你抢我抓。一声惨叫,
不知谁因没有夺到手,用剑扎了哪位一下,血光迸溅。这还不够精彩,血并没提醒人们
什么,仿佛更加装缀了人们争夺的红火气氛。不知谁的金枪又一下子扎进哪位的肚子里,
叫骂声和众人的嚎叫连成一片,在雁荡山中回荡。再来一个回合,又一剑劈过去,砍断
了一条腿,暗器飞射,击中谁的眼睛。杀呀!抢呀!这群疯狂了的人们,完全丧失了人
的良知,在他们眼里,只有那笑眯眯的龙参。混战开始了,人聚疙瘩。一会儿散开,又
马上涌向一处。刀光剑影,叫喊连天,在这里,血比泉水还淡,没有人为流血痛惜,只
有龙参不可舍得。
    争斗愈加激烈,血越发溅射,绿茵的山色似乎要披上一层红装。一个道士把参抢到
手,忽被后面的和尚打了一拳,口吐鲜血。和尚得到龙参,却被一个刀客刺了一下,一
条手臂几乎废了。刀客抢到龙参,却被一个母夜叉划了一钩,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龙参到谁手里,谁就要付出血的代价。它成了死亡的桥梁,但并没有人清醒。他们
不怪龙参,这是人太多之故。
    许一看了好一会儿。
    周五道:“这些人倒真不怕死,雁荡虽好却不能平静干戈。”
    许一道:“让他们停下来并不难,只要告诉他们那是假参即可。”
    周五笑着说:“这番精彩的角斗,你难看到第二次,还是让他们斗一会吧。”
    许一没有表态。
    不怕死的人们这时似乎有些觉醒,有人已自动退出战争了。自然,争夺最后胜利的
人也不少。一少年刚把参抢到手,便被一个莽夫用剑剁去手臂,凄绝的哀嚎响彻云霄。
那人才要拾起龙参,被后面的一个鬓发皆白的老者一脚踢中档部,大叫一声,人事不省,
被众人跺在脚下。争了这么一会了,还没有一个人能得到龙参片时而不被杀伤。不知哪
位聪明人说;“这是假参,我们又上当了!”争夺着的人们这才稍停。那个双手抓着参
的青年刚要细辨,又被旁边的人一脚踢飞。刚静下来的几个人又争起来。
    一个豹头环眼的猛张飞发了狠,唰唰几刀劈向抢参的人,当即便有人横尸当场,一
腔热血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洒了。
    残肢、断掌、血雨、嚎叫汇集成了一曲贪婪、愚昧、封闭、残忍的大合唱。
    用刀乱砍的猛张飞并没有得到龙参,反而被仇恨的人们当成了公敌,群起而攻之,
几个回合,便被剁成肉泥。
    争抢的众人,这才被眼前的现实惊醒了。死了这么多人,谁得到了什么呢?这不是
拿生命糟踏玩吗?就在这时,罗奇赶到了现场,他身子一晃,冲进去,伸手夺过两只假
参。他这么一揽和,人们又开始骚动起来,接着是不平。
    罗奇哈哈一笑:“龙参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到手了,定是上帝暗助了我们。”
    有人飞扑罗奇,要从他手里抢过去。罗奇身子一侧,一掌拍在那人的头上,惨叫一
声,死尸甩出丈外。
    刁赞狞笑道:“谁若妄动,定杀不饶。”
    他的话无异于焦雷在众人头顶上炸开。当即有人不服,刁赞右手一摇,手中多了一
柄长剑,微微一振声如龙吟。他身子一旋,闪电般刺过去,那人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
长剑刺穿胸膛。刁赞左掌内劲一吐,那人的死尸便甩老远。又一个生命就这么无声无息
消失了,“护清教”的人与来夺宝的众人形成了对立。
    刁赞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嘿嘿笑道:“你们若不服,出来较量,大爷一个个把
你们送上口老家的黄泉路。”
    刁赞的话触犯了众怒,人们忍不住了,自发地一涌而上。刁赞并不惊慌,顺手用剑
划了一个圆圈,一道青芒剑幕护住了他的身体。与此同时,罗奇与另外四个护清教高手
冲进入群混战起来,顿时,血肉横飞,鬼哭狼曝。罗奇在人群中用刀左右砍杀,好不快
意。刁赞剑起剑落,点、刺、扎、挑,凌厉无比,不少人死在他剑上。转眼之间,来抢
宝的人,连宝是真是假都没有分清,就死去了一多半,剩下的也大都带了不同程度的伤。
    刁赞哈哈大笑,用还在滴血的剑指着未死的人说:“就凭你们这些王八蛋,还配来
抢宝?快滚回去吧,免得大爷兴起,把你们斩尽诛绝。”
    他的话阴森森的,令人不寒而栗。
    罗奇把玩了一阵龙参,摇头道:“少当家的,这东西怕是假的,真龙参绝不会是这
样的。”
    刁赞一把抓过来,仔细一看,脸沉下来,剑一挥,把一对假参削为两截。这时才算
真象大白。那些因抢宝受了伤的人暗骂上恶当。
    刁赞指旁边的一个中年武人问:“李全章父子哪里去了?”
    那人连忙回话:“我们来到时,李家父子早不见影子。”
    罗奇担心地说:“会不会被李全章带跑了呢?”
    刁赞点头道:“有这种可能,我们进他院中找找。”
    他们忙活了一阵子,自然徒劳无功。
    刁赞看了一眼许一,笑道:“两位想必知道李家父子的去处吧!”
    许一冷冷地说:“就是我们知道,你还不配知道。”
    刁赞脸一红,倏地一剑刺过去,他想一剑结果了许一。刁赞的剑虽快,可比许一的
动作还是慢了一点,人家只微挪了半步,恰到好处地躲过去。刁赞一惊,欲再次攻出,
罗奇拉住他,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动手呢?”
    许一笑两声,问:“何以这般说?”
    罗奇道:“两位可能是‘太虚双影’吧?我们久闻你们的大名,只是无缘相见。我
们是护清教的。”他一指刁赞说:“这是我们的少教主。”
    周五嘿嘿笑道:“刁鹏坏事做绝,怎么没断子绝孙呢?竟然有这么一个儿子,好
笑。”
    刁赞见许一如此小瞧他,心里恨之入骨,可他没办法只好忍着。
    罗奇道:“两位小侠也是为龙参而来吗?”
    周五道:“龙参引不起我们的兴趣,我们是替师来与刁教主会晤的。”
    罗奇轻笑了两声说:“那我们就更是朋友了。”
    许一道:“龙参己被李家父子带走,你们在此也不会有收获,不如头前带路,回你
们总教。”
    罗奇笑着说:“两位大侠不知我们刚出来没多久,一事无成,口总教不好说话。”
    周五哈哈笑道:“没有什么,我替你们说情便是。”
    刁赞摇头说:“既来之,则安之,匆匆而回是不行的。”
    许一见说不服刁赞,脸一沉道:“我们与习教主有要事相商,你们还是乖乖带路
吧。”
    罗奇叹了一声道:“两位大侠执意如此,只好依着你们。”
    刁赞甚是不悦说:“你带他们去吧,我要在山野里玩几天。”
    罗奇叮咛了他们几句,与“太虚双影”离去。
    刁赞见走了罗奇,心里有些不畅,便对手下高手说:“我们先回原路,然后再寻
觅。”
    来抢宝的另一起人,虽然恨刁赞狠毒,谁也不敢声讨他。
    刁赞带着四个高手来到一座坟前,说:“这坟子里有活人,你们信不?”
    四高手笑而不语。
    刁赞道:“我不是给你们开玩笑,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坟子应是空的,是通道
的口。”
    那四个虽觉可能性甚微,但谁也没有理由反驳。世间的许多事很难说清,这坟子空
与否,不能凭想当然妄下断语。
    刁赞刚要用剑去刺,忽听有人说:“小子,你敢动我的福地洞天?”
    刁赞急转身,见一个面色青白的老者在他不远处站着。
    刁赞笑问:“你可是天下事‘无不晓’的柯宁前辈?”
    那老者笑道:“你小子怎知老夫?”
    刁赞笑嘻嘻地说:“你老的大名传遍大江南北,我岂有不知之理?我有一事相求,
还望前辈指一条明路。”
    柯宁说:“你想问龙参藏在何处对吗?”
    刁赞笑道:“前辈果然名不虚传,善知人意。”
    柯宁“哼”了一声说:“龙参已被李全章取走,至于他到哪里去了,老夫便无从推
测了。”
    刁赞不言语了。果然被李全章带走,那么得到它的机会便微乎其微了。他失望地叹
了一声,再也提不起精神。
    蓦地,两匹快马奔到他们面前。马上是两个乌发如云的少女。她们身材窈窕,肤似
凝脂,吹弹可破的脸儿上,嵌着两颗宝石般的眸子,闪动着醉人的情光。
    刁赞见了她们,顿时魂飞天外,像个大烟鬼吸足了烟泡,目光不住地在人家高耸的
双乳上扫来扫去。前边的少女红色的小蛮靴,使刁赞痉挛地颤动起来,不知又刺激了他
身上哪个兴奋点。两个少女一夹马,飞也似地奔向李全章住的地方。
    刁赞笑道:“妙极,这两个也是抢宝的,我们是一路货色,走!”
    他和四个手下紧跟着赶上来。
    两个少女没留意后边有人,只顾策马前行。到了李全章的地方,两个少女齐叫起来。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难道刚才有场血战?
    刁赞从后面追到近前,笑嘻嘻地对穿小红靴的少女说:“好妹妹,你一定奇怪对
吗?”
    那少女神色一正,严肃地说:“你别油嘴滑去,嘻皮笑脸,我不是你妹妹,你认错
人了。”
    刁赞脸不红,心不跳,认真地说:“怎么会认错呢,我真有你这么一个好可爱的妹
妹。”
    少女眉毛一竖,斥道:“看你那一脸邪气,就知你不是好人!”
    刁赞心一沉,好恼。原来这丫头也看出我不怀好意,看来,我坏的本领还没到不露
形迹的地步,让一个小丫头看出我的为人,实在让人泄气。
    他嘿嘿笑道:“你又没与我亲近,怎知我是好是坏?”
    少女冷冷地说:“狗和狼虽然差不多大,可还易于分辨的。”
    刁赞“哈哈”笑起来:“依你之见,我是狗还是狼?”
    少女冷笑一声说:“那你自己最清楚,何必问别人呢?”
    刁赞阴阴地笑道:“狼是要吃人的,我今天,说不定要把你吞下去呢!”
    那少女怒目一睁,斥责道:“好个下流贼子,竟敢打起姑奶奶的主意来了!”
    刁赞得意地说:“对了,我最喜欢与姑奶奶睡觉。”
    那少女银牙一咬,手中的马鞭在空中一抖,如怪蟒翻身,抽向刁赞。她的鞭子速度
不快,劲力也弱,一看便知功夫颇不差。刁赞毫不在意地伸手一抓,少女手中的鞭子忽
地欢起来,一式“银蛇吐须”鞭梢点向刁赞的眼睛。他急忙摇头闪避,少女手中的长鞭
一振,一招“金龙摇尾”,“啪”地一声抽在刁赞的脸上,顿时起了一道血痕。刁赞立
时火了。臭丫头,我逮住你非折磨你不可!他长剑一展,一式“神箭射日”刺向少女咽
喉。旁边穿绿靴的少女见事急了,马往前提,甩手一鞭,抽向刁赞的脖子。刁赞身子一
拧,使出“剑挑日月”的绝招,一下把绿靴少女的鞭子削断。也想进而擒拿她,红靴少
女一声娇喝,使出“神龙统首”一招,缠向刁赞,他只好身子暴退,躲过少女的鞭子。
连连不能得手,刁赞下了狠心。别以为老子不肯辣手摧花,那是没到时候。他身子腾地
升起,一招“剑荡六合”分刺两少女。这一剑,刁赞用了全力,顿时剑光陡涨,青芒森
森。以快极无比的速度袭向两少女。两少女的武功十分了得,见对方的剑式辛辣,急忙
弃马斜射,飘落丈外。
    刁赞点头称赞道:“这手轻功还过得去,来,我们再斗三合,三合后,你们定会伏
首称臣。”
    小红靴少女道:“你休夸海口,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刁赞笑吟吟地说:“我若斗不过两个黄毛丫头,那还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绿靴少女冷笑一声说:“谁有功夫管你的闲事呢?”
    刁赞喝道:“闲话少说,快过来受死!”
    两少女并肩而立,凝神以待。
    刁赞“嘿嘿”一笑,腿一曲,走叉花步,身子一旋,贴近了两少女,剑一拧,挽出
两朵剑花,分点两人。刁赞的出剑速度再次使二人心惊肉跳,但她们却没有手足无措,
而是两人密切配合,一攻上盘,一攻下盘,同时出击。“小红靴”鞭摆成因,光影晃动,
一式“响彻入亥”绞刁赞脖子,“小绿靴”一招“黄龙回头”扫向他的膝盖,马鞭上都
贯注了内家真功,其锋利不次于刀剑。刁赞轻“哼”了一声,剑由上而下连连抖摇,正
是他的拿手好戏,“老君出府”。“吱”地一声,两少女的鞭子被长剑缠住,猛一带,
两少女身子前欺一步,鞭子出手了。
    刁赞哈哈一笑:“你们还有什么招?快使出来!”
    两少女相对一点头,各从一小皮袋里掏一条极细的,有一尺多长的蛇样的东西,一
红一绿,在两少女手上欢叫。
    刁赞一惊,向后退了两步。
    以刁赞的身手,猝然出击,杀伤两少女并不难,但他早已被她们的秀色所迷,正拔
他的如意珠呢!他想捉住两人,尽情销魂。
    “小红靴”一抖手中的“红蛇”说:“你敢与我们的两条‘冰气飞龙’斗吗?”
    刁赞咧着嘴说:“什么‘冰气飞龙’?不过两条蛇儿,大爷岂惧哉。”
    他自然没见过此物,没听说过此物的厉害。
    “冰气飞龙”,实际上不会飞,但是,它在人的操纵下,依着波一样的内劲却能上
下左右飞腾,竟如会飞一般。这两条飞龙,一身都是极烈的寒毒,它们身上所以有颜色,
都是毒素所致。它们身上的寒毒通过飞龙的‘唇吻’,进入人的身体,只要被它咬一口,
片刻之内便成毒僵尸,大罗金仙也无法救治,纵然你把两少女擒住,从她们身上搜出解
药也来不及救了。两少女为了练好内气御龙,整整花了十一个春秋。
    刁赞正要与两少女角斗,他的一个随从高手说:“少教主,两位姑娘是自己人,用
不着动手了。”
    他们都一怔,那人笑道:“若是在下没猜错的话,两位姑娘与白发仙翁一定有非同
一般的关系。”
    “小绿靴”说:“不错,他是我们师叔。”
    那人笑道:“这就对了,令师叔钱圣老侠是我们护清教的座上客,是被列为‘三白’
之一的绝代高手,你看我们不是一家人了吗?”
    “小绿靴”看了一眼“小红靴”,小红靴少女说:“他是你们护清教贵客、高手,
与我们不相干,你们少来套近乎。”
    那人“嘿嘿”一笑说:“我听说令师太白神与令师叔情同手足,见了师叔不与见师
一般吗?”
    两少女无话了。虽然她们的师傅大白上神说,师叔的行为近来有些反常,让我们不
要接近他,可没说不认这个师叔呀?
    那人又笑道:“令师叔常提起你们,每次都赞不绝口,说你们是天上的仙鹤下凡,
引颈一唳,声惊九州。”他冲穿红靴的少女又说:“我还能请出你叫月娘,她叫柳妙云,
对吗?”
    两少女更加不知说什么好。可见,他的话不假,否则,他绝对不能猜出自己的来历。
    月娘轻轻笑道:“既然我师叔是你们的贵客,我们就用不着斗了,我们还有要事,
告辞了。”
    两人刚要上马,刁赞笑着拦道:“两位姑娘既然知道我们是朋友了,就和我们一道
去护清教内叙叙吧?”
    柳妙云笑道:“我们没有空儿,等以后闲着没事时,再去打扰。”
    刁赞想再阻拦,可又怕惹僵,灵机一动,计上心来,笑着说:“两位姑娘可是要寻
龙参吗?”
    月娘猛地转向他,冷然地问:“这与你有什么相干?”
    刁赞摇头晃脑地说;“与我当然不相干,不过,龙参在何处,我却知道。”
    两个少女马上有了兴趣,柳妙云催问道:“快说,龙参在什么地方?”
    刁赞道:“在什么地方自然不能随便告诉外人,我们要等到无人注意时再去取。”
    两个少女虽不知真假,却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柳妙云说:“好,那我们待会一
块儿看看去。”
    刁赞心中暗笑,两个黄毛小妞终于上当了,怎么把她们轻而易举地弄到手呢?他在
苦思阴谋。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想起一个主意,东北方不是有一个大深潭吗?潭水清清,
令人心醉,若让她们跳进去,就这身衣服,那还不曲线毕露,玲球处隐约可见?出水的
美人最可爱,等她们换衣服时,或者爬上来时,我就可手到擒来,成就好事,岂不干好
万妙?太好了!刁赞鬼点子既出,马上诡秘地小声说:“别让外人知道了,我们走。”
    他的四个随从高手虽不知他又要耍什么花招,但可以肯定,他准是又在打两个美人
的主意。
    他们一行顺着一条小路走进小树林里,向西一拐,沿着台阶抬级而上。攀了一会儿,
刁赞带着他们跳到荒草滩上,往北又走了几里,来到一个石峰挺拔,翠色四绕的所在。
这里确是寂静,稍有点声音就格外惊心,大似“鸟鸣山更幽”的气氛。西北方,是黑褐
色三角形高耸石壁,颇有雄伟气象。脚下便是一个偌大的深潭。水是那么清,你真想跳
进去,把五脏六腑,世俗的尘念冲洗个干干净净,陶醉在那明静的情趣里。
    深潭虽大,水面却不是一个完整的造型,而是被透出水的小剑石点缀着,形成花样
不一的图案,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使水面构型颇有艺术特色。
    刁赞来到潭边,用脚踢下去一块石头,“哆”地一声,“水好深啊!”他感叹地说。
    柳妙云问:“龙参藏在哪?”
    刁赞神秘地说:“小声点,被人听到声音就麻烦了。”
    柳妙云果然动作格外轻了。
    月娘问:“龙参在哪里?”
    刁赞四下瞧了一会儿,说:“龙参被李全章藏在水中的一个洞里,这老小子真狡
猾。”
    月娘有些吃惊地说:“水中怎么可有洞呢?”
    刁赞笑道:“大自然千奇百巧,什么不会有?就如你那两条小蛇,不也一样神奇古
怪吗?”
    月娘点头道:“这也是,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刁赞凑到她近前,低语道:“偶然碰上的。我原想找个地方洗澡,来到近处,忽见
一人潜人水中,我急趴下,注视水面的动静,过了有半个时辰,那人才露出水面,我仔
细一看,竟是李全章。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用手抹了一把脸说,‘我看谁能找到它!’
我高兴极了,也怕极了,唯恐被他发觉,空欢喜一场。我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大气不
敢喘,差点儿尿一裤子。”
    月娘脸一羞,转过身去。
    刁赞见两个美人儿真借了,心里比吃了蜜了还甜,接着说:“李全章走了以后,我
也急忙跑到一边儿玩去,怕被别人看见,怀疑我在做贼。”
    他表演得不错,声情并茂,两少女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刁赞高兴地向他的手
下挤挤鬼眼。
    月娘止住笑问:“你打算怎么办?”
    刁赞说:“既然你们知道了,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杀你们灭口,”他故意顿了一
下,两个少女立时警觉起来,他微微一笑,“一是和你们共同占有龙参。”
    两个少女这才松了一口气。
    刁赞继续说:“我自然不忍心伤害你们,只有和你们平分了。不过,我潜下水后,
你们也要有一个人下水,不然也别想得到龙参。下水去找可是危险的活儿。”
    两少女以为这样也合情合理,便点头答应。
    临到要下水,刁赞有些犹豫了,奶奶的,为了一个女人,还要下水。可点子出到这,
也只好如此。他脱下外面的衣服,纵身跳入水中。月娘毕竟是女儿,有些拿不定主意。
刁赞装模作样地寻找起石洞,故意不理会月娘。这下使两少女有些慌乱。最后,月娘一
咬牙,只脱了一件褂子,也慢慢入了水,当然,那小“飞龙”交给了柳妙云。
    两人在深潭西壁寻找,刁赞没有发现什么,月娘却说:“快看,是不是这个石洞?”
刁赞凑近一瞧,透过清澈的水,果然能看见一个洞口。刁赞一喜,奶奶的,别胡猜碰准
了,那才是有福呢。他吸了一口气,猛然潜下去,下面的洞好大,他一用劲,冲到里面
去。月娘此时已没有什么防范心理了,唯恐刁赞抢走龙参,也一个猛子扎进去。
    两个人都进了洞。怪了,怎么不闷呢?原来在石壁中还有一个出口,不过十分不易
发现而已,当然,在洞里那是很容易发现洞口的。
    这洞不小,很显然有人来过,刁赞四下找了一会,没发现什么,便两眼盯住了月娘
的迷人之处。趁她不注意,突然点中了她的“中院穴”,月娘大叫一声,顿时倒地。
“中脘穴”乃任脉上的要穴,一旦被点,浑身虚脱无力,昏昏然提不起精神。
    刁赞“哈哈”笑起来:“这真是天合之处,就算我们的洞房之夜吧!”
    月娘骇然欲绝,一颗心沉了下去。刁赞脱个赤条精光,扑到月娘身上,手伸进月娘
的衣服,在她处女的乳房上揉搓起来,月娘流下悔恨的泪水……
    ******
    武当山秀姿慕人,巍峨壮观。在翠绿苍柏的掩映下,颇有几分神秘的色彩。它的脚
下,便是武林人渴望去的地方,武林英侠聚集处——积善堂。
    武林中人没有不知积善堂是专与江湖邪恶势力争斗的组织。积善堂主胡冲,更是一
代令人敬仰的大侠。他的武功不但高,而快风卓著。“黄山一飘”龙相生,“太湖大侠”
司马天刚是他的左膀右臂。自从他练功出了偏差,以惊人的速度消瘦下去。不到半月,
浑身上下已找不到肉了,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昔日的英俊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片废墟。
他的不幸,给积善堂带来的一层阴云。
    其子胡玉飞暂时代理堂主。
    胡玉飞比其父更有钢骨,他人如钢塔,双目如电,是青年一辈中极优秀的人物。他
虽然像座山一样沉稳,像刀一样果断冷峻,却不痴呆,相反,他人也聪颖异常,悟性极
高他不但继承了家学,也得到了龙相生、司马天刚、天门二侠等人的细心指点,可以说,
他的武功具各象之精华,造诣极深。但是,他从不人前显露,在众人眼里,他不过稍微
突出而已。
    自从他代理了堂主,就再不能事事人前显拙了,他要表现自己的胆识与风格。
    胡玉飞从后院出来到了前堂。
    龙相生说:“堂主,天门二侠很难获得龙参,我们不能一棵树上吊死,要另想办法
才是。”
    胡玉飞点头道:“依你之见,当如何处?”
    龙相生说:“我听说江南有种药草名叫‘紫心节’,也许它能治堂主的病。”
    胡玉飞说:“谁去办这件事合适?”
    龙相生笑道:“你去最妥。”
    胡玉飞没有言语。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忽地外面有人叫道:“堂主,有人拜访。”
    胡玉飞站起身来,向外一看,见一个身如烈火般的老者来到近前。来人虽然不高,
却极有气势,一身霞光般鲜红的衣服,灼人的眼睛。胡玉飞一怔,龙相生慌忙施礼:
“老前辈仙驾光临,可解了我们的难。”
    胡玉飞忽地想起一个人来,忙问:“前辈可是‘阳子君’申秀,申老前辈?”
    “哈哈……小娃儿眼力不错。”
    胡玉飞连忙让座,龙相生端上龙井茶。申秀呷了口茶,声如洪钟地问:“听说胡冲
那娃儿练功走火了?”
    胡玉飞忙答:“是的,让您老前辈想着。”
    申秀摇摇头说:“我们都是武人,行侠一生,方知为快难。我早已不问尘事了,但
我听说胡冲出了问题,心急火烧似的。积善堂代表着江湖的正气,怎能让邪气湮没了?
堂主是一方之代表,必须站在前面才是,怎能躺在床上?”
    龙相生道:“老前辈到来,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申秀哈哈大笑。
    他号称“阳子君”,修习的是“纯阳功”,他的内气和龙参的作用有异曲同工之妙。
    胡玉飞好言好语说了一阵子感激话,领着申秀来到胡冲的住处。
    胡冲见到申秀,感动得掉下泪来:“胡冲何能何德,竟惊动了你的大驾!”
    申秀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你可比我这山野散淡闲人厉害得多,江湖诸多事,
都与你联系着呢。”
    胡冲郑重地点点头。
    申秀让胡冲坐好,他在一旁发功,束束丹阳进入胡冲之体。胡冲就觉一股大力把他
从漩涡中猛地拽出来,身心为之一畅,他获得了新生。
    胡冲下床要给申秀下拜,被擒住。申秀道:“江湖事,就靠你们了。”他又伸手拉
过胡玉飞,对着胡玉飞的“劳宫穴”一揉,胡玉飞如被火灼了一下。申秀笑道:“娃儿,
你的七经八脉,生死玄关全都通了,从此你将更上一层楼。”
    胡玉飞下跪叩头。
    胡冲要宴请申秀,老人摇头道:“侠者,义气。我千里迢迢来此为你治病,难道为
讨一杯酒吗?只要你胸装正气,处事利民,老夫就没白来。”胡冲点头道:“晚辈将铭
记在心,您老放心吧!”
    申秀又扫视一眼众人,长笑一声出了门去。
    积善堂马上有人提出欢庆,胡冲道:“大家心到足也,不必为我一人操劳。”
    他们来到议事大堂,刚坐定。有人来报:护清教主刁鹏差人前来下书。胡冲让人传
下书人进来。
    下书人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白净面皮,倒也不俗,稍微有些酸气。他不卑不亢
地向胡冲施了一礼,说:“在下徐元,奉教主之命前来下书,请胡堂主过目。”
    胡冲接过书帖,让人给徐元找个座,细细看刁鹏的来函,看完,他慢慢把书信交给
龙相生,自己回到座位上沉默不语。
    龙相生把信细看一遍,笑着对徐元说:“你回去吧,告诉习教主,积善堂绝不让他
失望。”
    徐元嘿嘿一笑,告辞而去。
    胡冲问:“作何想?”
    龙相生说:“刁鹏让你前去商议江湖大事,定没安好心,此鸿门宴也。但我们又不
能不去,这关系到江湖的前途,也关系到积善堂的威望。刁鹏绝不会只给我们下书,少
林、武当诸门派,他一定也要派人去。他很可能要造成一种声势,让天下人都知道江湖
各大门派要聚会,这样,谁不去便弱了名头。”
    胡冲不住点头,淡淡地问:“依你呢?”
    龙相生说:“此去很可能极其危险,不能排除刁鹏要借此机会,把各大门派的掌门
人一网打尽。但是,我们第一不能退却,因为我们立在‘义’字上。你身体没复原,不
如让玉儿去吧?他代理堂主期间,内外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表现出非凡的才能,他不
会让你失望的。再说,玉几代理堂主的事江湖上不少同道知道,对方也说不出什么。”
    胡冲说:“那下书人徐元可见我好好的了?”
    龙相生哈哈大笑:“堂主,你也天真起来了,要找个理由还不是极容易的事吗?何
况,我们还要防备护清教趁火打劫。”
    胡冲满意地点点头,问:“玉儿,你以为如何?”
    胡玉飞信心十足地说:“我正要见识一下护清教主的手段呢!”
    胡冲说:“不可意气用事,刁鹏背后是官府,我们与他们争斗,要讲究策略。”
    胡玉飞笑道:“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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