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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三幻庄主 谴俘妙用
     
    何映行走江湖,萍踪不定,难得有个舒心的地方过一阵,在此住上一段时间也不错,
所心他留下了。他因刁赞对他恭维惯了,所以没有引起他的怀疑,他忘了一点,刁赞身
为护教清的少教主,何以会对他格外驯眼呢?时时陪小心,步步问安好,若说他为了学
习何映的武功固然可以,但这么说理由是不充分的,何映的武功对他还没有那么大引诱
力,刁赞所以在他面前点头哈腰,是另有所图的。
    “太乙上人”何映,能培育出“西昆仑毒神”丁加尺那样的使毒的圣手,他本身使
毒的能力自然就更强。刁赞感兴趣的地方就在这点上,当然他不是想跟何映学毒功,而
是想得到何映身上的一块“冰诠”。所谓“冰诠”,是一种近乎于冰的东西。练功秘诀
刻在其上,总共有二两沉,巴掌那么大,它非常凉,遇温则化,保存它极不易。何映终
年把它放在一个小铁匣内,里面放些不让它溶化的物件。“冰诠”上所载的心诀是一种
毒功,这种功极怪,只要你学会了它,威力大得不可想象,独得“毒绝”二字。
    不过,要练上面的功夫,必须得有“笑风红玉”,否则永无成功的可能。“笑风红
玉”是种极罕见的中药,它的药性与“冰诠”的性质相反,正是一阴一阳的互克之物。
练这种功夫之前,要把这两种东西放在一起煎服、等两种药物入腹,便可依“冰诠”上
的心诀行动,这种功夫极易成功,练成后便是天下绝无匹敌的歹毒的“毒功”,这种毒
功不但能发出一种人难抵挡的“真毒”,而且还可吸别人的内力,这和刁鹏的“盗神阳”
的功夫相似,所不同的是,它吸了别的内力,都成了有毒的东西,有生命的东西,沾之
即死,可见毒性之剧啦。
    也许是巧合,刁赞发现了笑媚娘身上有“笑风红玉”,何映有“冰诠”,这才使他
产生了恶念,他的态度也因之改变。
    何映等人吃足喝饱,便各自回屋休息。
    刁赞在考虑如何下手,自然便睡不着。两眼睁得老大,盯着墙想鬼点子。
    刁赞虽然年纪轻轻、心计却不比何映差,没有绝对把握的事他不敢做,他是非常怕
死的人,为了生存他可出卖一切,为了一切,他更要生存。他曾想过用毒迷倒他们然后
下手,可他发现,笑媚娘、姬春花都极为小心,而拒春花又练成金刚不坏之身,所以,
对她们用毒无异于饮鸩止渴。何映是用毒大行家,在毒上动心眼,那是愚透之举,宁可
不起歪念,大家相安无事,也不能让他们发现了自己的不轨之心,否则便没命了。
    朋友一旦翻脸成仇,彼此相谋其势更加可怕,那将毫无余地。
    他思前想后,觉得小花可以利用,所以他才演起一出爱情戏。小花却不知他的内心
是如此可怕呀。
    约有一更天,刁赞再也睡不下去了,小花虽不美貌,可也是个青春焕发的少女,他
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啦。
    他走出房蹑手蹑脚来到小花的窗前,轻轻地叩了三下,小声说:“小花,我是大为
哥哥、快开门。”小花一惊,心怦怦跳起来,黑灯瞎火的怎能让男人进入自己的住房呢?
    可她又怕拒绝了刁赞连同自己得之不易的爱情也拒绝掉了。一阵慌乱之后,她穿好
衣服走到门口细听了一下,小声问:“大为哥,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吗?”
    刁赞跺了一下脚道:“怎么明天说呢,我太渴了。”
    小花不明白他的意思,听他口气,似乎今晚非开门不可。小花犹豫再三,方把门儿
拉开一条缝、刁赞急忙钻了进去。
    一进屋,刁赞如鱼儿入水,立即欢跃起来,他走近小花,抓住她的手说:“亲亲,
想死我了,回到教内,我们便结婚,白头偕老,永不变心,若哪方相负,地灭天诛。”
    他的海誓山盟、对小花无异于砒霜,可她听了,周身一阵麻酥,有种不可名状的冲
动、急躁,想被人抚摸。
    刁赞目光犀利,人不大,可称是风月老手,他一把搂住小花的腰,嘴压上她的唇儿,
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服内,捏住小花饱满圆实的乳房,揉搓起来,仿佛有股麻电,一下
子传遍小花的周身,她立即颤抖起来,手无力,头发晕,一股不可遏止的奇异的浪潮铺
天盖地而来,几乎把她吞没了。
    刁赞的手更加粗野,顺着小花的胸脯往下伸……
    小花忘记了自己,她进入了一个极其陌生,但又令她不能自拔的境地,一个让她放
弃一切的呼声在催促她,似乎微微放了一下手,她便真如小花一般,顺着水流急泻而
下……
    这一切都没有瞒过姬春花。
    她在窗前看了好大一会,心里说不出什么是什么滋味,是羡慕,还是妒忌,或者是
憎恶,她说不清楚、此时,她还不能把刁赞的行为与她们的利害联系起来,以为不过是
猫儿偷鱼类的艳事。她虽不能津津乐道此事,但也有一种满足,笑了一声,便回到自己
的房里。
    刁赞虽然身在乐海中,也听到了那极轻微的笑,他心头一震,动作慢下来,小花处
于人生的峰巅状态,昏昏迷迷,自然没有听到。她感到刁赞有些异样,不解地问:“怎
么啦?”
    刁赞忙又恢复如常,使出浑身解数,取悦小花。
    人若在最需要感情填补的时候,你满足了她,她将以十倍偿还你。这也许是人的弊
病,对少女来说更是如此。
    小花此时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她爱疯了刁赞,内心发誓要不顾一切地爱他,这当然
也是刁赞盼望的最佳效果。
    春光易度,不知不觉天便明了。
    刁赞慌忙回房,他本来是可以早一点回去的,可他要造成一种为爱小花什么也不要
的假象,让小花激动,以便好为他卖命。刁赞这一招确实高明,他的诡诈轻车熟路,小
花一点也没感到其中有伪,她真真的迷了。
    天亮了,刁赞回到屋内,无法再睡,便稍事调息,就来笑媚娘处问安。
    他心里有鬼,怕夜长梦多,若是有变,那将死无葬身之地。
    笑媚娘起得迟了一点,刁赞只好在屋门口等着,他心里在盘算若是笑媚娘发现了什
么,只好按兵不动,至于男欢女爱,你也管不得。
    笑媚娘起来见刁赞一副笑模样,便问:“有什么喜事把你高兴成这样了”
    刁赞趁此机会细细地看了她一眼,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悬着心的便落了地,信口胡
诌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成了我妈,还吃你的奶呢,所以我爬起来就往这里
跑,看看你是不是真是我妈。”
    笑媚娘哈哈大笑起来:“坏小子你竟来编排我的笑话啦。”
    刁赞一本正经地说:“真的,我真做了这么一个梦。”
    笑媚娘说:“你快滚一边去,别惹我烦。”
    刁赞故作天真地一溜烟而去。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如何让姬春花不把自己看到的一切说出来。
    他到了姬春花的房前,小声叫道:“干娘,你儿给你拜年来了。”
    姬春花已经起来,正在屋内静坐,见习赞胡说,便半冷半气地问:“你说什么?”
    刁赞推门进去,笑道:“我想认你干娘。”
    姬春花笑了,冷嘲地问:“你何时有了孝心?”
    刁赞厚着脸皮说:“干娘,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给你磕十八个响头。”
    姬春花问:“什么事?”
    刁赞说:“就是你昨晚撞上的那件事。干娘呀,念孩儿年幼无知,一时忍不住超出
了界限,你就替我保一次密吧。”
    姬春花笑问:“你不是风流子吗,怎么怕起这样的事啦?”
    刁赞一拍大腿说:“也许该我倒霉,我和小花云雨了两次,忽儿做了一个梦,笑媚
娘成了我妈。可把我吓坏了,那样岂不成了奸淫母亲身边的小妇了吗?这太不好听,我
有些受不了”
    姬春花笑起来:“你是浑,那是梦,又不是真的,怕它何来?”
    刁赞把头摇得如拨弄鼓一般,认真地说:“梦十有八九都要应验的,我怕这不是吉
兆,干娘,你若真救我这一回,我做你的真儿子也行,你就当生了我这么个儿子吧。”
    刁赞的表演天才怕连现在的电影明星们也会相形见拙,那神情实在太也真了,几乎
是声泪俱下,字字句句包含着真诚。
    姬春花虽然不会被感动,却不怀疑其中有诈,这也是刁赞估计到的。
    姬春花笑“咯咯”地说:“你这儿子是个招惹是非的魔王,我可不敢要,不过你放
心,你的那些风流孽事我是不屑提的,快去玩去吧。”
    刁赞像受了大赦一般,向姬春花鞠了一躬,乐哈哈跑了。
    她春花没有提起刁赞与小花的苟且之事,小院里平平静静,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那
事一般。
    刁赞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天,见平安无事,心中大喜,知道可走下步棋啦,何映对刁
赞的一切行动都毫无所知,他以为刁赞根本不会有所为。
    小花的内心世界完全变了样,对刁赞的依顺超出了常人所能想象的程度。她已经把
刁赞看成了生命的中流砒柱了。
    刁赞把她叫道一边,悄悄地说:“笑媚娘前辈身上有种药物,叫‘笑风红玉’,你
把它弄来我看一下。”
    小花惊了一跳说:“那可使不得,那是她的命根子。”
    刁赞叹息了一声说:“我就知你不爱我,看来我自爱你一场。”
    小花急道:“你怎么可这样说,‘笑风红玉’与爱有什么相干?”
    刁赞说:“‘笑风红玉’能治我的宿疾,当然,我不是吃它,只闻一下味便可,若
是吃了它,立时便会七孔流血而死。”
    小花不再言语,她在寻找一种既不让笑媚娘知道,又可使刁赞闻一下“笑风红玉”
的途径。
    刁赞又遭:“算了,你既不愿为我做什么,但也不要声张,就算我没说这事,这个
要求不过分吧?”
    小花急了,鼻尖上都渗出汗珠儿,跺脚道:“谁说我不帮你啦,你也要给我个准备
空儿。”
    刁赞笑道:“好,你说,什么时候有空当儿?”
    小花想了一阵,小声说:“明天怎么样?”
    刁赞点头答应。
    何映到外边转了一圈,回来时刁赞迎上去说:“师爷,我让人准备好了洗澡水,您
去洗个澡吧?”
    何映笑道:“难为你想到这些。看来你不光是无赖顽皮,有时也懂一点人事。”
    刁赞“嘿嘿”笑起来:“我向来把师爷看成最亲近的人,所以我要尽子孙之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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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刁赞内心如何想,但他的话使何映心里暖洋洋的,如果不是刁赞一惯喜欢肉麻
地胡说八道,何映也许会有所警觉,但刁赞作人如此,何映便不会对他的殷勤往深处想,
他自信经过风浪,浅滩小沟里还会翻船吗?
    何映到屋内收拾一下,穿着便服走进另一间屋子,脱光衣服,坐进大木盆里。撩起
一点水往身上一泼,惬意地吸了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充分享受那爽快的温馨。
    刁赞见一切按自已设想的发展,欢悦无比,同时,也紧张万分,倘若稍微有不慎,
那便坠入万劫不复之境。
    他窜入何映的住房内,轻而易举地盗走“冰诠”。昨天,他和小花密谋偷笑媚娘的
“笑风红玉”,终于得手。刁赞此时恨不得插翅飞走,唯恐笑媚娘事后发觉。笑媚娘平
时对“笑风红玉”是看护得很紧的,从来不离身,可她料不到小花会出卖她,所以马失
前蹄,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何映同样也疏忽大意,心存侥幸,以为洗澡不过片时功,还能出什么差错呢?
    刁赞离开了他就不露面了,他忽觉有些不妙,高度的警觉使他的心狂跳起来,莫非
这小子起了图谋“冰诠”的歹意?
    他急忙冲进他的住房,心忽地向下急沉,很明显,房内被人翻过了,他伸手一摸铺
底,“冰诠”不翼而飞。他跳到院内大叫刁赞,哪里还有刁赞的影子。
    笑媚娘和姬春花闻声过来,何映惶急地说:“刁赞这个王八羔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笑
面虎,他偷走了我的‘冰诠’。”
    笑媚娘一怔,瞬时周身大颤,忙问小花“笑风红玉”在哪儿,小花胆怯地说:“我
把它放在你铺上了,以为你拿去了呢?”
    笑媚娘顿时五雷轰顶,怪不得刁赞这小子几日来这么殷勤,原来和他爹一丘之貉,
处处不安好心。
    何映道:“这小子若修成毒功,可没人能制了。”
    姬春花好生后悔,早知如此该揭了刁赞的底,那小子定是利用小花的弱点,寻找机
会下的手。
    何映道:“我们赶快分头去找,一个时辰再来此碰头。”
    三个人相继而去。
    小花此时在暗自埋怨刁赞,不该背着她把“笑风红玉”拿走,但她还没感到问题的
严重性。
    坠入情网的少女她总是把自己的情人设想得那么美,时时想到爱人就是为了她也不
会做出多么过分的事,这确是带有点悲凉味道的一厢情愿,实际上对方从没有以她为中
心,她不过是达到其目的的跳板而已,过去之后,那“跳板”便飘荡在水中无人问津了,
想起来让人下泪。
    但可悲的是陷入此境的少女大都执迷不悟,仍希望生活中充满令人吃惊的奇迹,使
她重新回到昔日的欢快中去。
    不管愿望多么善良,现实总是不带虚伪色彩的,它总是要把那矮揉的伪装击碎。
    当小花看到刁赞时,她流下了泪水,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觉得一切都回到原来
的模样。这是何映等人离去半个时辰后发生的事。
    刁赞嘿嘿笑道:“哭什么,我这不来了吗?我怎么会丢下你呢?”
    小花笑了,问:“那东西闻过了?”
    刁赞长叹一声说:“实在倒霉,我刚要闻时,被一个乞丐抢去,他的身法诡奇无双,
我追不上他,只好看着他把那东西拿走。”
    小花急了:“那怎么可能呢,你让我如何交待?”
    刁赞似乎有些难过地说:“世上的事不如意十有八九,你怨我也迟了,就像昨天的
事决不会出现在今天一样。”
    小花一跺脚气道:“你怎么可这样?”
    刁赞道:“我原也不想这样,可命运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你让我如何办呢?”
    小花说不出话。
    两人相对无言。等何映三人回来时,才打破了沉默。
    他们自然在外面没找到刁赞。
    何映见了刁赞,气就不打一处来,两眼毒光烁烁,似乎要把他吞下去。
    刁赞却毫不在乎,他胸有成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何映道:“刁赞你把老夫的‘冰诠’弄到哪里去了?”
    刁赞笑道:“师爷,你这是怎么了,你的‘冰诠’和仙子的‘笑风红玉’不就是跑
到我肚子里去了吗?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这两种东西就是供人吃的么?刚才我仔
细看了它们一会儿,见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我才把它们眼下,这是无意呀。”
    “放屁!”何映气愤之极地说,“那上面怎会有你的名字?”
    刁赞轻轻一笑说:“师爷,你怎么越老越憨了,那上面没有我的名字,我不会刻上
去么,只要上面有了我的名字,服食便名正言顺了。”
    何映气得两眼冒火,可他不敢随意出手。刁赞既然修成毒功,就不可等闲视之了。
    笑媚娘说:“你也太下作了,把点子想到女人身上。”
    刁赞笑道:“这正是我过人的地方。古人不是讲标新立异吗?我这就是不大不小的
创造。你们都是成名人物,失此一棋着实不该。你们也不思想,我生长在什么家庭,从
小受着什么教育,我耳闻目染的都是什么东西?我父亲是一代枭雄,武功心智都是人中
之上上之选,青出蓝而胜于蓝,我能不狡猾吗?哈哈……”
    刁赞在为他的成功和演说高兴,是啊,我确是了不起的人。
    姬春花冷冷道:“你和你爹没有什么两样。”
    刁赞摇头道:“你说错了,我们父子是有许多不同的,至少他杀人时脸色铁青,冷
冰冰的,我害人时,喜笑颜开,有时还要向被杀的人道歉。”
    何映感到事态有些严重,这小子已是毫无顾忌了,竟把内心的肮脏话也都道出来了。
    笑媚娘恨恨地问小花:“是不是你这小贱人偷给他的?”
    小花后悔地点点头,她内心矛盾极了,弄不清习赞的话对她意味着什么。
    刁赞反而说:“仙子,那药其实不是她偷的,而是我,没有我这个高明的主谋,她
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呢?我的手段够高明的吧?”
    笑媚娘“冷冷”一笑,嘲讽道:“虽然高明,就是太缺德了。”
    刁赞不以为然地说:“那有什么关系,我不缺德,别人怎么能有美德呢?这是大千
世界安排的,怪不得我。”
    何映道:“小子,你打算如何?”
    刁赞笑道:“我只想借你们点东西,并无他要求。”
    姬春花道:“惜什么?”
    刁赞佯作不好意思地说:“就借你们一点功力,等我争到武林第一高手的名头,独
霸了江湖,再还给你们,如何?”
    三个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们还不知道刁鹏也是想的这个法子,否则便会说,你们真是父子,连损人的点子
都想到一块去了。
    姬春花冰冷地问:“你是非要想这个点子不可了?”
    刁赞笑道:“那也不是,天下没有绝对的事儿,只要你和仙子答应做我的夫人也
成。”
    笑媚娘趁此“咯咯”笑起来,她想用自己独特的笑功伤他,可是,刁赞已把“毒功”
练就,她的“笑功”也无能为力了。
    姬春花冷笑道:“我们做你的母亲也够了,你怎么会想起这种歪主意?”
    刁赞笑着说;“世人都知娶小妾美,我们过而行之,这也算标新立异吧。”
    笑媚娘问:“你以前就有这想法?”
    刁赞摇头道:“这种处处想做事以奇为美的想法刚刚产生,不过,我相信这念头是
顽固的,而且也很对。”
    一旁的小花却如被重锤击中了一般,泪扑扑而下。她想扑向刁赞,可当着笑媚娘的
面她不能够如此做,痛苦的潮水打湿了她的不幸的额头。
    何映料不到刁赞会打起笑媚娘和姬春花的主意,听他一说,格外吃惊,随之佯装沉
思了片刻说:“你既然打起她们的主意,那老夫告辞。”
    何映认为习赞不好对付了,不如先行离去。刁赞笑道:“师爷,你难道还怕我吗?
我有什么本事,你不要大胆小了。”
    何映哈哈大笑起来,“老夫闯荡江湖近百载,还不知何为怕呢,只是老夫比不得你
们小辈,闲来无事,看蚂蚁上树,我还有许多事待办呢。”
    刁赞摇晃着头说:“不对,你是怕我了,你的腿都有些颤抖了。”
    何映几乎气晕了,以他的身份被人品头论足还是头一次。这正是习赞狡诈的地方。
以何映的轻功,他若不顾一切飞驰而去,刁赞也奈何他不得。他虽然修成极其奇怪的
“毒功”,可毕竟不太熟练,加之功力还不深厚,动起手来,三招两式未也必能如意。
但若刁赞以静待动,让何映袭击他,那么,何映便万分的危险了。而何映被刁赞一说,
又不好逃跑,他毕竟是名满天下的异人么,怎可让一个后生小子吓着呢?
    姬春花、笑媚娘却不想逃,她们不信刁赞在短短一个时辰内能脱胎换骨,想与他斗
个鱼死网破。
    何映见她俩斗志甚坚,也只好放弃逃走的念头,把神功提聚起来。
    姬春花、笑媚娘也做好一决雌雄的准备。
    刁赞见他们如临大敌,十分惬意,想不到转眼之间,情形就和以前不同了,他领会
到一种高高在上的喜悦。他镇定自如,不把逼近的危险放在眼里。
    何映头一点,三人同心协力,各展奇学向刁赞击去。刁赞够损的,他摇身一晃,躲
到小花身后,何映身法不变,仍把猛狂的内劲吐出。姬春花、笑媚娘也不敢犹豫,她们
顾不了小花,两条玉臂如铁棍劈下,几乎都击中小花。他们纵想对小花留情也不行,怕
又中刁赞的恶当,再说,笑媚娘也恨死了小花,不是她从中为媒,刁赞怎能如意,当然
也不会有今天的格斗了,她是咎由自取。小花纵有武功也抵不住三个高手的夹击,“嘭”
地一声,她轻轻地闷“哼”一声,没有叫喊,她把一切痛苦都咽下了,两眼扫视了一下
刁赞,慢慢倒下,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成了血人,一个即将奔向黄泉的人。
    刁赞忽儿心中一酸,伤感地说:“小花,你慢走一步,我要让他们为你偿命。”
    他双掌大开,身子一拧似扶柳般拍出两团光气,极像太极图案,只是“阴阳鱼”的
颜色如一般人想象的不同,一黑一黄,分外醒目,这两国光气向外扩散的极其迅速,以
致他们三人都来不及飞离,便被重叠交叉的光气包围了。瞬间,光气成了流动的虹彩。
    何映他们急忙屏息凝神,提聚真气护身。但他们忘了习赞发出的是种“意电毒”,
普通的抵御办法是根本行不通的,这种毒能渗透到人体的各个部分,令人防不胜防。当
然,它也不是没有破法,只要对抗者能看清发功者的意念,并能通过意想,使自己处在
一个封闭的金色光圈中即可。
    能看清别人的思想已是老大不易,再把自己的意想化作光环就更难了,他们三人谁
也没有这种本事,自然抵不住刁赞发出的真毒了。
    三人只觉一阵眩晕,立时浑身无力。
    何映大骇,想自己纵横江湖是何等威风,料不到要丧在一个竖子手里,他感到悲哀
至极。
    姬春花、笑媚娘也深深地绝望了。
    他们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了。
    刁赞说:“小花,我替你报仇了。”
    小花已永远听不到了声音,她的一缕芳魂早已入了天国。
    刁赞摇头叹息道:“小花,你别怪我,你活在世上也太可怜,实在不如死了安静,
我成全了你,你该庆幸才是。”
    刁赞这样说了几句胡话,以为死了的小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转身走到何映身旁,
笑道:“师爷,你这是何苦,与我作对,你能行吗?我是什么人,是你可以战胜的吗?
你活了这么大年纪,怎么一点眼力也没有呢?真不知你几十年江湖是怎么闯的。”
    刁赞似乎替何映惋惜,胜者的骄然之态,溢于言表。
    何映几乎肺都气炸,苦于无力对抗,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暗自责怪自己,怎么就
没有识破刁赞的狼子野心?
    刁赞对何映不那么感兴趣,厚着脸皮凑到姬春花的脸上闻了起来,笑嘻嘻地说:
“真香。肤雪香腮,凝脂玉乳,实在使我发狂。”
    他的手伸进姬春花的衣服里,当着何映,便轻薄起来,姬春花连挥手打一巴掌的力
气也没有,只好任他摆布。
    刁赞玩弄她们并不是目的,他感兴趣的是他们的内功。他的毒功很邪门,吸收一个
男人的功力,只能增加他吸收的功力数,而吸收一个合口味的女人的功力,却能把他的
功力提高十倍,这是相当骇人的。而姬春花、笑媚娘的内力,正是他所需求的。
    刁赞把手掌放在她们的乳上,一运神功,两个人便如皮球泄了气似的软了,转眼间,
她们的皮肤松弛下来,脸上出现深深皱纹,老朽不堪了。她们失去了功力,就失去了全
部的精华,什么价值也没有了。
    刁赞精力充沛,笑道:“你们为了我,献出自己宝贵的一切,我不会忘记你们,下
辈子再见吧。”
    他手掌落下,两个女人便命归荒岗,魂丧鬼滩。
    何映知道自己也绝难生存,想拼尽功力自毁,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刁赞嘲讽道:“蠢货,若是这毒功如此容易对付,就不神奇了。你败在我手,也没
辱你的名头,该心满意足了。”
    何映欲哭无泪,刁赞这小子真是损透了。
    此时刁赞的功力已高得骇人,轻轻在何映“百会穴”上一按,就吸尽了他的内气,
气了命亡,何映一生就这么结束了。刁赞怕院内的人传出他杀害他们的消息,便把全院
的人都杀了灭口。
    刁赞与爹一样冷酷无情,杀人如砍瓜切莱,一点都不手软。他获得了奇绝的毒功,
也好比一个乞儿转眼间成了富翁,那神气劲儿就别提了。
    他出了小院,来到街上,挺胸腆肚走了一圈,来到一家铺店。他左右打了一阵,吆
五喝六耍了一阵威风,转身离去,刚走几步,忽儿两个人影从他身边问过,转脸一瞅,
竟是月娘、柳妙云。他顿时大喜,上次没有得手,让两只肥鸭飞了,这次看你们往哪儿
跑?
    他不由心中狂喜,尾随其后轻轻跟了上去。
    月娘、柳妙云是何等的厉害,她们离开玉官后功力只稍微退了一点,没有大变化。
她们发现了刁赞,不再接她们原想走的路行,向左一拐,进了一条胡同,她们要教训一
下刁赞。来到无人处,月娘斥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刁赞笑道:“两位姑娘身上有股香味,我好喜欢闻,于是……”
    柳妙云喝道:“淫贼住口:想占姑奶奶的便宜瞎了你的狗眼!”
    刁赞“哈哈”大笑。
    “占你们的便宜,又能怎的?还是乖乖地听话吧。”
    柳妙云气怒攻心,玉掌一扬,倏起片片掌影,使出叉花式,击向刁赞的百会穴、膻
中穴、丹田穴三处。柳妙云的掌法奇绝,来势极快,可刁赞也一点不慢,他反手一拨,
左掌外推,趁柳妙云后退之际,他乘风而上,如影随形,在柳妙云的香腮上亲了一口,
笑嘻嘻地说:“怎么样,你躲不开吧。”
    柳妙云怒极,身形急旋,顿时人影全无,刁赞吃了一惊,好个妞儿,学会了隐藏术,
那也跑不了你。刁赞脚下用力,身如旋转的烟花飞升而上,在空中一个急调头,成了侧
卧式双掌发功,又使出他的毒功。
    本来,他的毒功其毒之烈天下无双,但刁赞已练到收发由心的境界,所以只发出极
轻微的毒,不然那毒沾上人体,肌肉僵立即化成了血水,什么也留不下。
    柳妙云虽能使隐形术,可要战胜对方非现身不可,她不知刁赞毒功的厉害、刚要出
指点向他的命门穴。忽觉一阵眩晕,顿时落地软倒地上。
    刁赞哈哈大笑:“不是对手别充强,到头来还得陪我入洞房。”。
    月娘见习赞的武功比以前不知高了多少倍,知道战下去与已无益,抱起柳妙云,转
身飞离。她的轻功高绝,速度极快,而且又时隐时现,满以为完全可以甩掉刁赞;谁知
一停,刁赞便站在她的眼前,如鬼魂附体一般,月娘不由一阵头皮发紧,没了主意,今
日的形势危也,弄不好要命丧黄泉。
    她很牙一咬,横眉倒竖,身形向前一欺,侧身劈出一掌,空中传出轻微的响声,可
见内气之强劲。刁赞冷冷一笑,右手向怀中一搂,轻轻微兜,猛然向外推出,“啪”地
一声闷响,月娘裙乱钗飞,踉踉跄跄退出五六步远。她脸色惨白,内脏受到极大的震荡,
这使她惊骇欲绝。
    刁赞笑道:“只要你们两个与我成就好事,我绝不为难你们,我一向是怜香惜玉
的。”
    月娘斥责说:“你休想,我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刁赞故作可惜地说:“大好年华丢弃了不去享受天伦之乐,多么令人悲伤,人一死,
便是他日黄花成泥尘,永无天日,那可是无边的黑暗啊,荒草凄凄尚渴望春天,你们没
领略一下人间风光岂不白到人间走了一趟。”
    “闭上你的臭嘴!”月娘道:“我们本是一花絮,洁来还洁去,岂容你这下贱贼子
玷污?!”
    刁赞这次火了,他这小子的忍性终有限度,他“嘿嘿”几声尖笑说:“天到此时由
不了你,一切还得我安排,小妞儿,你别自命不凡,还是得由我摆布。”
    月娘冷“哼”一声,”正要嚼舌自尽,忽觉身子一软,什么力量也没有了,眼前顿
时一片漆黑。
    刁赞哈哈一阵大笑,夹起她们飞离而去。
    他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销魂。
     
    ※               ※                 ※
     
    李志心久不见月娘她们回来,便从客栈里出来,寻找她们。
    他自从和她们从玉宫出来就没有分手,彼此相处长了,暗丢情愫。他觉得月娘柳妙
云合成一个人才是完美的,可他又不能打娶两个人的主意,精力便花在月娘身上。
    月娘对他也颇有意思,两人后来眼去,秋波飞洒,也大有奇趣。今天,两人说出去
走走,久不口店,他便不放心了,按说,以她们的武功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他还
是怕有万一。他溜了一阵,不见她们的踪影,证实了他的感觉不谬,他的心乱了。
    少男在情感面前是极易发昏的。爱是一把刀子,它有锋利的刃。
    李志心在大街上又快速地走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飞身出了房屋密集的大镇,来
到旷野,极目四处,仍然没看见什么,空荡荡的……
    他像疯了似的又回到客栈,可什么也没有,等着他的是锥心泣血的痛苦。他第一次
领略了担心恋人的安危是多么不幸的事,有力无处使,有怨无处泄,心里之狂乱,到了
要自杀的程度。
    他想离去,到四处找寻,又怕她们回来找不到他,两头扑了空,他内心矛盾之极,
可又毫无办法。他想叫,他想哭,可又什么也做不出。他的教养,他的荣辱感,使他不
能做出太过分的事。
    残阳消尽最后的光芒。李志心再也坐不住了,黑夜对她们,对他,意味着什么,不
用别人说,也是十分明了的事。他终于按捺不住冲出了客栈,奔向茫茫的黑暗里。
    东奔西走,溜街穿巷,狂了似地寻了一夜也没有找到她们,李志心有些失望了。他
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她们是不会出事的,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来不及告诉我就走了,
可这并不能抑制住内心惧怕,他总觉有种不祥的阴影靠近了他。无奈何,他只好听天由
命了。
    他漫无目的的来到荒草滩上,见三个人向他走来,竟是胡玉飞、天门二侠他们。李
志心上前问道:“你们可曾见过两个姑娘吗?”
    胡玉飞说:“我们也正在找两位姑娘。”
    李志心一怔,问:“你们找谁?”
    胡玉飞笑道:“我们找叶凤、肖妮她们。”
    李志心咳了一声,不再言语。
    胡玉飞说:“你也别急,暂时分开不会出什么事的。”
    李志心道:“你不懂我的心情。”
    胡玉飞说:“我们的处境相似,应该说内心的感受是相差不大的,怎能说不理解你
的焦急忧虑呢?”
    李志心看了他一会儿,呆呆发愣。
    胡玉飞道:“她们的武功若与你相当,那就更不会出事了。如果真出了事,那也是
遇上了极强的人物,你纵去了也未必管用啊!”
    李志心冷漠无语。是的,她们一定遇上了可怕的强敌,不然绝不会出事的,可世上
还有什么更厉害的人呢?难道还有比玉门的武学更高深的?李志心实在想不明白,太令
人焦心了。
    胡玉飞道:“我们不如一同走走,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李志心没说什么,便和他们一道向西走去。
    胡玉飞心里时常惦记着叶凤,有时也难以忍耐,可他无办法改变现实,只好慢慢等,
切切地盼。
    他们来到三岔路口,忽见一群马奔驰而来,这群没有鞍套的野马跑到他们近前,猛
然拐向东北方向。
    胡玉飞道:“这群马好怪,怎么怕我们呢?没有人放牧它们何以有种受人控制的迹
象?”
    于月说:“这会不会是江湖中曾传说的心马群?”
    卫天风道:“极可能。我们还是快离开吧。”
    胡玉飞说:“‘心马群’就那么可怕吗?”
    于月道:“确是很可怕。据说不管什么高手,若被野马围住,都会难逃劫数,神思
不清,与马无异,受人驱使。”
    李志心冷然道:“那纯粹是胡说,马能起什么作用,全是人在背后捣鬼。”
    于月说:“你不可小看马,马也有几分灵气,那几分灵气就可扰乱人神思。”
    李志心沉默无语。
    他们正在议论,那群马又跑了回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停下不走了,与人对峙着。突
然,一声马嘶,声音仿佛从马口里发出来:“你们还呆着干什么快与群马舞。”
    李志心这下惊了一跳,好厉害,这怎么与玉门的武功极其相似,难道他们是达到了
相同的境界了?
    胡玉飞说:“这里面透着古怪,我们还是退几步吧。”
    他此时已不想招惹是非了。他们刚欲离去,那声音又说:“你们只要与我合作,我
保证不伤你们,否则,嘿嘿……别怪老夫不客气。”
    胡玉飞猛觉身上有种寒气,他一抖,叫道:“你少要装神弄鬼,我们并不怕你。”
    “嘿嘿……”那声音再次传来:“你们还没体验过‘群马舞’的滋味,待会儿你们
就会与我合作了。”
    极尖厉的鸣叫一过,群马顿时把他们围起来,一部分按顺时针旋转,一部分按逆时
针飞转。马群疯狂地跑成圆圈,有条不紊,把胡玉飞等人转得晕头转向。
    于月说:“大事不妙,我们要想法冲出马群。”
    他的话刚落,马圈顿时扩大。李志心纵身欲跳,忽觉身体不适,抬不动腿了。胡玉
飞惊叫起来:“我的手呢?”手明明长在他身上,可他感不到它的存在了。于月,卫天
风也丧魂落魄,他们也有不同程度的失重、失觉感。
    “哈哈……”
    一阵得意地狂笑,马群顿时向北奔驰。说也奇怪,刚才他们还不能自由活动,此时
却像被一股风吹着似的随马群而去。
     
    ※               ※                 ※
     
    李贵举回到家里,见众人都在忙着奔丧,便问根由,才知儿子李全章死了,被人吸
干功力而死,死相惨不忍睹。他明白,定是习鹏所为。他心里很是痛苦,老年丧子是人
生一大灾难,看来李家的香火从此要烟消云散了。
    李贵举失踪多年,料理丧事的又大都是年轻人,所以没有人认识他,也就懒得打招
呼了。
    李贵举并不怪怨,这不是年轻人的过错。
    这时,李全章夫人从里屋出来,见是公爹,跪下便哭,凄凉悲鸣,使人心颤。人们
好生劝说,夫人才止住哭声。她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公爹,颤声说:“爹爹,你要给孩儿
报仇雪恨呀!”
    李贵举点点头,算是答应。他本想把孙儿李志心被困“玉宫”的事告诉儿妻,但又
怕引起过度悲伤,也就没有说。
    “你孙儿也被他们抓去了。”
    李贵举警觉,心儿被“玉宫”禁锢,她们知道了?下意识地,他问:“谁干的?”
    “三幻庄的人。”
    “啊,三幻庄。”李贵举听到“三幻庄”,心里一惊,心儿明明困在“玉宫”,为
甚又被抓到“三幻庄”?难道“玉宫”有了新主人,或是发生了变故?!不然,心儿是
绝难逃出的。便问:“怎么会被‘三幻庄’抓去呢?”
    儿媳哭哭泣位,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李贵举听个明白。同时,他也记住了“玉宫”
的新主人:邱少清。
    李贵举对众人道:“你们不要担惊受怕,我会把心儿救出来的。”
    说完,一闪而没。
    众人乍舌不已。
     
    ※               ※                 ※
     
    天黑,刮着凄厉的大风。
    四周是阴森的空气,令人毛骨悚然。
    李贵举老远就看见“三幻庄”门前的三盏灯笼,分三角呈鼎足之势高悬空中,在风
声中摇摆不定,闪着昏黄的光,就似已近垂暮之年的老人。
    待李贵举到了“三幻庄”近前,三盏灯突然旋转起来,无人牵动,怎会游走呢?
    李贵举感到纳闷,凝目细看,才看清有三个幻影用一根细细的线挑着,借着黑夜的
掩护,游走不定,外人很难分辨。所以,邱少清第一次见到时,以为撞上了鬼。
    李贵举想:要进“三幻庄”,看来只有先闯“三灯阵”。
    三盏灯分三个方向慢慢向李贵举靠拢,看阵式是想合击他。李贵举轻轻一笑,故意
想显露一手,待三盏灯图到近前,一施“遣地术”,人不见了。三盏灯一滞,随即现出
三个人来,正是“常氏”三兄弟。
    三个凑在一起,叽咕开了:“老头明明被我们围住,怎不见了?”
    “难道他会飞上天、钻下地?!”
    老大常宝一拍脑袋,惊恐道:“遁地术。”
    三兄弟异口同声地惊呼:“啊,李贵举老小子又活了。”
    李贵举避开“常氏三兄弟”进了“三幻庄”内,正踌躇去那里找庄主江尊堂,蓦地,
“嗖嗖”,几道人影飘然而至,“唰唰”排成一溜人墙,把他围在中央。
    李贵举一瞧,惊呆了,领头的正是李家独苗孙儿李志心。站在他两旁的赫然是胡玉
飞与天门二侠。
    他张开两臂欲过去拥抱孙儿,谁知,李志心毫不理睬,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视他如
陌生人。
    李贵举知孙儿已经被药物迷失心智,以致连亲人也不相认。该怎么办呢?解铃还须
系铃人,对,先擒江尊堂,再要解药不迟。
    李贵举想到这儿,凝聚功力,提身飞升,欲掠过人墙。哪知,李志心等一溜人如影
相随,也紧跟飞升,似铁桶一般紧紧套住他。李贵举见势不妙,连忙下跌,落地时人眨
眼不见。
    李志心吃了龙参,身负千年功力,加之自己又是“天宗靥”门的传人,当然能识破
李贵举的“适地术”。于是,他把全部功力运转到右脚上,一个疾射,向李贵举匿身处
踏去。李贵举骇然,欲挥掌斜切,又心存忌讳,恐伤了孙儿,只好现身腾射,纵出合击
圈。待他正要落地,突地,身旁一道人影乍然而现,其势若奔雷,舞掌砍向李贵举左肋。
李贵举悚然,想躲已是不及,只好挥掌下切。来人毫不惧避,手腕上翻,势在硬对一掌。
    李贵举讥讽一笑,心想:小子,你给我对掌可真是螳螂挡臂,自取灭亡。”
    是以,他也不撤招换式,凝聚九成功力,掌依势迎上。
    “轰”地两掌交实,一声大响,两个人各飞出五六丈远,四周的房屋也震得塌去半
边。
    李志心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其实,李贵举与来人江俊生功力在伯仲之间,但李贵举未用全力,江俊生却倾其全
部功力,志在必胜,故而,才招致李贵举的失败。
    这正违背了兵书所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贵举受此一击,口中血箭激射,内脏受伤不轻。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对方会有如此
强大的功力。看来,真是老不中用了。
    江俊生体内亦五脏挪位,气血翻腾,遍身瘫软,跪在墙角站不起来。
     
    ※               ※                 ※
     
    清惠道姑面对群山感慨万千,一望无垠的碧野,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欢乐。
    崔南飞说:“再向南走,有一眼秀泉,洁净照人,可谓山川之清奇,道姑愿去否?”
    清惠道姑点点头道:“看看也可。”
    他们刚走到山脚下,一道人影突地向他们飞扑过去;速度之快,令人乍舌。忙乱中,
崔南飞与清惠道站同时出手,四掌拥出如潮的劲浪盖向那人影。对方被他俩的内力阻止,
一闪跃到旁边。
    崔南飞惊道:“是太白上神,你为何向我们出手?”
    大白上神哈哈大笑起来:“老夫要惩治过徒,与你们何干?”
    清惠道姑说:“谁是你的弟子?”
    太白上神一指叶凤、肖妮说:“就是她们两个不知尊师重道的东西。”
    清惠这姑瞪大了眼睛,笑道:“你认错人了,她俩是我的师妹,怎会是你的弟子
呢?”
    太白上神叫道:“你胡说,她俩明明是我的那两个不孝之徒!”
    崔南飞笑说:“太白老儿,你是否神昏眼花,她们怎会与你有瓜葛呢?”
    太白上神“嘿嘿”笑起来。
    他的神智全乱了。他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月娘与柳妙云冒犯了他,又使他失去做师
的尊颜,他恨极了她们,可又无可奈何。两人逃离后,他砸桌子摔椅子,指天骂地。发
泄了一阵私愤。心里稍为平静了,他便出来走动。
    山风习习,清泉幽幽,他被眼前的好景好色所迷,就坐下练起功来。按说,向他这
样的高手纵是狂怒一时,稍静片刻即可行动,不会出现难以入静之事。可他盘坐好后怎
么电不能忘记刚才的那一幕,越想越气,怒不可遏时,举掌击向旁边的大石。就在这当
儿,他忽觉脑中一响,如山洪崩发一般,他眼前一片模糊,一颗心沉进深渊。他在瞬时
之间知道自己因狂怒气乱,走火入魔了。立刻他就失去了刚才的自己,脑中混沌不开,
什么也分清了,两眼流下串串老泪。是悔是恨他也不知道了。但有一个念头却还占据着
他的心灵,那就是时刻不忘惩罚两个逆徒。
    崔南飞见太白上神成这般模样,不住地摇头、叹息。
    叶凤说:“上神前辈,我们不是你的弟子,你到别处找吧。”
    太白上神傻笑了两声,忽地伸手便抓,一把扣住叶凤的手腕,哈哈大笑:“看你还
往哪里跑,我们再比试武功。”
    叶凤因一时之忽,落入太白上神之手,花容失色,后悔不及。
    太白上神狠一用力,叶凤一声惨叫疼晕过去。
    太白上神哈哈狂笑:“还是你不行,连我一捏都受不了,告诉你,这是为师没传你
的分筋错骨之法。哈哈……”
    肖妮大急,她深替叶凤的安危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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