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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贝贝随即转身。
    就在这时侯,一声凄厉已极的惨叫突然由洞内传出来,云飞扬贝贝冷不提防,齐都
吓一跳。
    贝贝不由转过身来,第二声惨叫紧接响起,紧接一声接一声,越来越凄厉。
    云飞扬疑惑的看着贝贝。“是那一个?”
    “不是他们。”贝贝很肯定的。“我应该不会听错的。”
    “以前也没有这种事发生?”
    “没有──”贝贝摇头一着。“到底是那一个?”
    “我进去看看。”云飞扬身形随即掠前。“洞内可能有危险,你在这里等我。”
    贝贝不由苦笑,喃喃着道;“洞内当然有危险,留在这里的应该是你啊。”一顿随
即嚷起来,“小心那些人面蛛。”接举步奔前,云飞扬已经看见那些人面蛛,一只只在
钟乳石间爬来爬去。
    钟乳石间交结着下少蜘网,大大小小,最小的也比一股的大很多,大的简直就不可
思议大大小小的人面蛛集结在蜘网上,就是不动,也令人看着毛骨悚然。
    云飞扬在蜘网间走过,以他锐利的目光,准确的判断,居然没有触及那些蛛网。
    有两只人面蛛在荡到他身上之前亦被他发现,以内力送到旁边的蜘网上。
    这一段路实在不易走,穿过重重钟乳石,他终于来到水池前面,眼前怪异的景象令
他不禁由心寒出来,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停下。
    惨叫的果然不是孟都萨高,是住在这个秘洞的第三个人──唐百川!
    他仍然坐在孟都前面,与孟都之间却已被那些晶莹发亮的蜘丝连结起来,蜘丝上隐
约有些东西在游窜。
    那些细小的人面蛛不住从他的口鼻爬出来,这一次只有出,没有进。
    他满头白发支支倒竖,无风自动,只看他这个样子便已经够人心寒。
    汗也已经停止淌下,他面部的肌肉彷佛在逐渐收缩干瘪,肤色也在变化,逐渐变得
白蜡也似的。
    在他后面的孟都却毫无变化,仍然藏身在那个茧内,云飞扬看见这个茧,却还比看
见唐百川的形象更吃惊。
    “天蚕功──”云飞扬脱口叫出来,他虽然知道那其实不是,那剎那还是有这种感
觉!
    唐百川不住在惨叫,听得云飞扬这一叫,突焦停下嘶声道:“这不是天蚕功,这个
人也不是云飞扬。”
    “老人家──”云飞扬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说话。
    唐百川目毗迸裂,眼角有血丝淌下,瞪着云飞扬。“看你绝不像一个坏人,但即使
侠义中人,一身武功也不弱,还是赶快离开,休得逗留,凭你的武功,绝不是这个人的
对手!”
    “这个人……”
    “练的虽然不是天蚕功,也绝非一般可比,念在一点武林同道之情,你快快离开,
告诉江湖上的朋友休要误会云飞扬……”
    “老人家到底──”“唐门唐百川!”唐百川的语声越来越微弱,语声一落,突然
又惨叫起来。
    云飞扬看得魄动心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唐百川看在眼内,既急且怒,嘶心裂肺
的狂叫:“快走──”咒诅声实时由远而近,萨高在钟乳石间出现,摇头道:“你要他
到那儿去?”
    唐百川目光一转,又落在云飞扬面上,痛心的长叹。“你这个娃娃……”
    云飞扬方待要说什么,萨高已笑接道:“你这个娃娃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跑到这里
来?
    “萨高?”云飞扬试探着。
    萨高一怔。“还知道我的姓名啊?”顿接道:“看来你也不像无名之蜚。”
    云飞扬接问:“茧中的就是孟都?”
    萨高反问:“你到底又是那一个?”
    “云飞扬──”萨高听说又是一怔,脱口大呼:“你就是云飞扬,那个懂得天蚕功
的云飞扬?”
    黑茧中的孟都也彷佛听进耳里,同时一下颤抖,唐百川更就是目定口呆,连痛苦都
忘记,怔怔的看着云飞扬,嘴巴张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云飞扬应道:“我应该就是你们要嫁祸的那个人。”
    萨高冷笑道:“最初我们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当然也没有嫁祸之心,别人误会,但
我们可是一些关系也没有。”
    “是么?”云飞扬半信半疑。
    萨高接道:“阁下若练成天蚕功,在江湖上应该不是无名之辈,但五年之前,阁下
纵然不是无名之辈,应该也不会怎样有名。”
    云飞扬点头反问:“五年之前阁下已绝足江湖?”
    萨高道:“之后我一直在教导孟都,他总算是一个绝世的天才,无负我所望。”
    “江湖上近日一连串发生的凶杀,都是孟都的所为?”
    唐百川插口道:“他以移花接木的手法将他们的内力据为己有,修练这种魔功。”
    云飞扬不觉道:“这就是修练天蚕功的第三种方法?”
    萨高冷笑道:“你是真的不知道才这样说的?”
    云飞扬一怔,叹息道:“这不是天蚕功。”
    “你知道天蚕功其实是什么回事?”
    云飞扬无言点头,萨高冷笑着接道:“不问自取,据为己有,这就是中原武林名门
正派的行事作风?”
    云飞扬沉吟着道:“不管怎样,武当派从来没有以天蚕功胡作非为。”
    “贼就是贼,武当派不敢公开这个秘密,可见作贼心虚。”萨高连声冷笑。
    “是是非非,我这个做晚辈不敢妄下判断,而天蚕功经武当派前辈刻意改善,与原
来已显著不同,无须伤害别人性命。”
    萨高又冷笑。“果真如此,你怎会一见便大嚷天蚕功。”
    云飞扬摇头。“阁下强词夺理,我无话可说。”萨高道:“那你将天蚕功留下,放
你条生路。”
    云飞扬尚未回答,唐百川已嘶声大叫:“那有这么笨的人,云飞扬──你还呆着干
么,还不快上前,杀掉这两个怪物?”
    “老前辈──”云飞扬这话出口,又被唐百川截住。
    “杀──”唐百川虽然饱受折磨,火气仍十足。
    云飞扬目光落在萨高面上,萨高又笑了。“小子,你要怎样?”
    云飞扬手指唐百川。“这个人我要带走,至于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看如何再算清楚。”
    萨高只是问:“你带得走他?”
    云飞扬一声:“得罪──”走向唐百川,萨高实时手一扬,一股烟雾在他与云飞扬
之间出现,翻滚着迎面涌向云飞扬。
    那股烟雾七色缤纷,非常悦目,唐百川一见大呼:“小心毒瘴!”
    云飞扬一掌立即拍出,一般强劲的内力迎向那股烟雾,那股烟雾不由倒卷而回,萨
高并下退避,任由烟雾罩向身上,双手扬处,两道金芒从袖中射出,迎面射向云飞扬。
    那看似两枚暗器,其实是两条金蛇,云飞扬手急眼快,原是要将之接下,双掌剎那
一变,两股内力疾涌向前去。两条金蛇立时像撞在一幅无形的墙壁上,半空中一阵翻腾
便往下堕去,还未堕到地上便已被云飞扬的内力束起来,扑向一侧钟乳石。
    萨高看在眼内,撮唇发出一声尖哨,那两条金蛇却完全没有反应,撞在钟乳石上,
一下异响,钟乳石爆裂,两条金蛇亦粉身碎骨。
    “你敢杀我的金奴?”萨高面色那剎那变得很难看,声音亦变得异常刺耳。
    云飞扬一声“抱歉”方出口,几只拳大的人面蛛便曳着发亮的蜘丝凌空荡来,他早
已知道这种人面蛛蜘其毒无比,那敢怠慢,抬手弹指,贯足内力,一般股疾弹向荡来的
人面蛛。
    那些人面蛛迎着他的指力一只只凌空被弹飞,接而堕下,着地一阵抽搐便死亡。萨
高看得清楚,面色一变再变,口中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响,更多的人面蛛与之同时出现,
四方八面袭来。
    云飞扬双掌一旋,衣袂头发飞舞,内力回荡涌出,将那些人面蛛迫开,身形接射出,
直扑萨高。
    萨高怒叱一声,一只蝙蝠般倒飞,云飞扬一扑再扑,都被萨高利用钟乳石避开,他
方待再扑,那边唐百川又发出一声惨叫,这一声更加凄厉,钟乳洞中回荡,令人毛骨悚
然。
    云飞扬目光及处,只见唐百川全身的肌肉都收缩,一双眼睛也因为肌肉收缩外突,
彷佛随时都会脱出眼眶。
    只看他这种反应,已可以想象得到他所受的痛苦有多大,他的嘴唇颤抖得也很厉害,
好像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云飞扬心念一转,扑向那边的孟都,与之同时,七色蛊雾从他的身后卷至,其中晶
光闪烁,也不知藏着多少种毒物。
    萨高的咒诅声也同时尖针般扣向云飞扬的耳朵,云飞扬那敢轻视,真气运行,转身
双掌疾劈出去。
    掌动风生,“轰轰发发”的,那股雾气倒卷而回,萨高从雾中穿出,双手金光飞旋,
赫然是一个叠折在一起的刀轮,一阵“铮铮”声响中张开,撞向云飞扬。
    刀轮不住在转动,所过之处,钟乳石豆腐般被切落,可见锋利?
    云飞扬刀轮滚斩中一闪再闪,身形倒射向水池那边,剎那脱出刀轮所及范围,凌空
风车般一转,一掌便要向孟都拍落。
    一声娇呼实时传来。“别伤害我哥哥──”云飞扬手掌停留在半空,身形接一翻,
在唐百川身旁落下,手掌接一划,那些蛛丝便断飞。
    萨高刀轮方待乘机削出,又给贝贝叫住:“师父,这全都是误会,你们别再打了。”
    萨高一怔。“什么误会。”
    贝贝道:“他只是听到惨叫声,进来一看究竟。”
    萨高接问:“是你将他带来的?”
    贝贝点头,娇靥微红,一连两声:“他……他……”下面的话总是接不上来。
    萨高立时明白是什么回事,双眉打结,手按着刀轮,没有动。
    云飞扬手掌再一按,轻托着唐百川越过池面,落在贝贝身旁。
    萨高只是看着,嘴角一丝阴笑,他已经看出唐百川一身内力已尽被抽干,与废人无
异。
    贝贝显然第一次知道有这种事,目光落在唐百川面上,诧异的道:“这位老人家怎
样了?”
    萨高道:“这个是我们的仇人,到这里来给我们添麻烦,只有把他抓起来。”
    贝贝显然没有怀疑萨高的话,只是问:“师父下了什么蛊令他变成这样?”
    萨高摇头。“这不是蛊。”
    贝贝奇怪的接问:“那是什么?”
    萨高道:“女孩子别管这些,”脸色接一沉。“我不是说过,任何人也不许进这里
来的了?”
    “可是……”
    “还不快出去!”萨高语声陡高。
    贝贝看着云飞扬,正要说什么,茧中的孟都已开口道:“让他们留在这里好了。”
    萨高一听深锁的双眉立时开展,那边云飞扬双眉反而轻蹙起来。
    语声一落,孟都体外的蜘丝便一片片剥落,爬在他身上的人面蛛亦一只只滚跌下来,
本来的漆黑发亮,现在都变得黯然无光。
    蜘丝人面蛛脱落,孟都面目便毕露无遗,本来灰白的肤色已变得银白,变得像缎子
般光滑。
    贝贝看在眼内,惊讶道:“哥哥,你怎样了?”
    孟都只应一声:“很好──”萨高接问:“有没有什么不妥的?”
    孟都目光转向萨高:“没有,实在很好。”
    萨高怪笑道:“也不枉为师一番苦心。”
    贝贝忍不住又问:“你们在说什么?”
    孟都道:“哥哥苦练到块在,总算练成功,天下之大,再没有人是我的对手的了。”
    贝贝轻“哦”声。“恭喜哥哥。”
    孟都一笑。“还是要多谢你这个好妹妹,若非你方才那一嚷,云飞扬一掌下来,说
不定使会全功尽废。”
    贝贝看了云飞扬一眼。“他是不会伤害你的,你们之间我看是有些误会了。”
    “没有──”孟都打了一个“哈哈”接向云飞扬。“老弟,你说是不是?”
    云飞扬立即问:“中原武林那许多高手的死亡都是你做的?”
    孟都道:“到这个地步,我也没有瞒骗你的必要了。”
    萨高插口道:“他找到这里来,当然很多事都已调查清楚。”
    贝贝又问:“到底什么事?”
    萨高目注孟都,孟都笑了笑。“让她有一个清楚明白也是好的,这无论如何比另外
找一个理由来解释方便。”
    “也是道理。”萨高并不反对。
    孟都接对贝贝道:“我练的这种内功若是只凭自己努力,要花上二三十年,但若是
走捷径借助别人的内力,移花接木,非独可以缩短时闲,而且威力更大!”
    萨高插口道:“这也是年青人与年老人的分别,同样的功力,年青人生机蓬勃,才
容易充份发挥,之所以为师虽然找到门径,也没有强行苦练。”
    贝贝奇怪的接问:“这个借助别人的内力,到底又是怎样的?”
    孟都道:“间接用蛊或者直接诱发对方的内力,将之吸收过来,据为己有。”
    “用完了才还给对方?”
    “既然用完了,那来还给对方,何况内力被抽干之后,对方最低限度与废人无异,
你就是将内力还给他,仰无能接受。”
    “所以这位老人家变成这样?”贝贝目光又落在唐百川面上。
    孟都道:“他本来可以很舒服的,可是他坚决不肯送出内力,没办法唯有将他带回
来请师父放蛊将他的内力诱出来。”
    贝贝道:“他既然不愿意找第二个愿意的好了。”
    “我要的不是一般人,必须内家高手,好象他这种内家高手,就是找一个也不容易。”
    “可是他不愿意……”
    “那只好强来了。”孟都笑了“事实有那一个愿意将辛苦修来的内力交给别人。”
    贝贝疑惑的看着孟都,她虽然一身本领,但显然非独入世未深,也由于身份的特殊,
又从来未虽开过苗疆,对好坏并没有一定的认识。
    眼前一个是她的师父,一个是她的哥哥,一直以来她都不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对,现
在听下来又好象有些理由,又怎能不疑惑。
    云飞扬看在眼内,叹息在心中,终于忍不住道:“这是强盗所为,”孟都道:“可
以这样说。”
    萨高接道:“但站在练武人的立场,却是无可厚非,为了证实真的有这种武功,将
这种武功发扬光大,难免要有所牺牲。”
    “前辈难道不觉得这实在太自私?”云飞扬盯着萨高,一面的正气。
    萨高微笑道:“我若是自私,根本就不会收徒弟传授他这种内功心法。”
    云飞扬哑然苦笑,萨高接道:“我看你江湖经验还浅,道理什么还是别说的好。”
    云飞扬叹息道:“前辈强词夺理,我江湖经验既浅,当然无招架之力,但公理自在
人心……”
    萨高摇头道:“强权就是公理,这正如武当脉强将天蚕功据为己有。”
    云飞扬无言,萨高接道:“武当派由于有天蚕功一跃而为中原各大门派之首,若是
将这个秘密揭开,不难就声名扫地。”
    云飞扬道:“这的确是敝派不是,只是天蚕功已经过改良,无须这样伤害人命……”
    “你是说,只要我们找到去,武当派一定会将天蚕功修练的方法交给我们的了。”
    萨高笑着问:“武当派真的这样大方?”
    云飞扬沉吟不语,萨高笑接道:“这只是你个人的意思,不能代表整个武当派。”
    “只要你们的目标正确,我相信……”
    萨高笑截道:“目标正确与否又焉能只凭片面之词,你也只是相信而已。”
    云飞扬又无言,他是想起了当年在武当派做下役,被受歧视的情形。
    萨高盯着他,接道:“武无第二,武当派中好象你这样的人只怕不多。”
    云飞扬道:“虽然不多,总是有的。”
    枯木,白石都是,但其它武当派的弟子,到底又有多少个会是这样?
    萨高又笑笑,转过话题问:“死在孟都手下的高手都是像死在天蚕工?是不是死者
的同门朋友找到武当派,迫使你不能不走这一趟?”
    云飞扬道:“不错──”顿转向孟都。“阁下其实没有杀人必要。”
    孟都道:“开始的时候我根本控制不住,并没有分寸,你若是以为我有意嫁祸你可
就错了。”
    萨高接道:“武当派的天蚕功出现并不久,也是孟都在被怀疑是你云飞扬之后,我
们才注意到。”
    “再整理前辈在这里留下的资料方肯定,我们已考虑到你可能会找到来,只是来得
这样快,倒是在我们意料之外。”
    云飞扬道:“我既然来了,总希望这件事有一个解决。”
    孟都道:“你希望怎样解决?”
    云飞扬道:“公开承认这件事是你的所为,对江湖上的朋友有一个交代。”
    “应该──”孟都微笑道:“我原就是这个急思。”
    云飞扬接问:“什么时侯?”
    “现在──”孟都笑接:“不能再快的了。”
    云飞扬反而怔住,贝贝惊喜的望着孟都,道:“我们是错怪你了。”
    孟都道:“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
    云飞扬忽然问:“因为你已经练好了你那种天蚕功?”
    孟都点头道:“你来得实在不是时侯,否则你绝对可以阻止我的。”
    云飞扬接问:“你以为你那种天蚕功天下无敌,根本已无须顾忌什么。”
    “这是事实。”孟都显然信心十足。
    云飞扬沉吟道。“不管怎样,无须我再解释,江湖上的朋友也都会明白前此杀人的
不是我。”
    孟都道:“我原就无意冒充你,别人怎样推测与我可没有关系。”
    “只是在成功之前,你还是不想别人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以免有不必要的麻烦。”
    “我虽然不怕麻烦,却不能不担心因此而影响进度,这无可厚非。”
    云飞扬转问:“公开承认之后你当然会有很多麻烦,又准备怎样应付?”
    “要看他们的表现了,他们若是发觉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仍然不肯顺从,那我只好
大开杀戒。”
    云飞扬诧异地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孟都反问:“当年无敌门独孤无敌的心愿是什么?”
    “无敌天下,做天下武林的霸主。”云飞扬叹息一声:“你也是这个意思?”
    “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了,汉人一直瞧不起苗人,以为苗人落后……”
    “这相信只是少部份汉人的……”
    “你不是苗人,当然感受不到,我看你也是第一次进入苗人居住的地方,根本不知
道汉人与苗人是如何交往,只从汉人的口中知道如何引诱这儿的女孩子,令他们上当。”
孟都冷笑:“你甚至已经非常成功,连我的妹妹……”
    “哥哥──”贝贝嚷起来。
    孟都目光一转。“放心,难道我这个做哥哥的看不出,你是真的喜欢这个云飞扬?”
贝贝一踩足,微嗔中显露微笑,孟都笑接:“你运气倒也不错,没有找错对象,他虽然
没有你哥哥的神武,也是中原武林的第一高手。”
    贝贝轻声道:“你却是对他这么凶。”
    孟都摇头道:“难怪汉人都说女生外向,还未过门便已经……”
    “哥──”贝贝又嚷起来。
    孟都转向云飞扬。“姓云的,你怎么意思?”
    “你问我……”
    “我看你也是一个聪明人,应该非常明白我的意思。”孟都正色道。
    “我们已经是一家人,总不成互相残杀。”
    云飞扬怔在那里,孟都继绩说下去。“也念在你一身天蚕功得来不易,我不想怎样
对付你,只要你不给我添麻烦。”
    云飞扬张口方要说什么,孟都又道:“当然,我们最好能够合作。”
    萨高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道,“若是你们合作,纵横天下,那儿还有对手?”
    贝贝亦接上一句:“云大哥,答应啊。”
    云飞扬苦笑,只是问:“若是中原武林的人不服,你如何应付?”
    孟都若无其事的道:“那我便见一个杀一个,到他们心服为止。”
    云飞扬连连摇头,萨高接道:“我可没有见过不怕死的人。”,“前辈这句话错了。”
云飞扬目光落在唐百川的身上。
    萨高目光随着一转,面色一沉,方要说什么,孟都已然道:“这个唐百川年纪已经
一大把,怕不是活腻了……”
    他没有说下去,好象发觉理亏,又好象突然省起了什么。
    萨高“嘿嘿”地冷笑接道:“这种不怕死的相信万中无一。”
    云飞扬淡然道:“眼前所见只有两个中原武林中人,却已两个都是……”
    孟都截口问:“你也活腻了?”
    “这不是活腻与否的问题。”
    “你真的决定与我作对?”
    “倘若你真的要与中原武林为敌,我身为中原武林一份子,总不能袖手旁观。”
    孟都目注贝贝。“你听到了?”
    贝贝竟然道:“听来他并没有不对的地方。”
    “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替我劝服他的。”孟都冷笑起来。
    贝贝摇摇头,要说什么,孟都“霍”地挥掌,一般内力涌向贝贝,贝贝立时一阵窒
息的感觉,不由倒退了一步。
    孟都向云飞扬招手。“来──”云飞扬仍然问一句:“你决定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孟都再招手,“你还等什么?”
    萨高突然笑接道:“我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人,他应该知道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孟都摇头道:“我也难以忍受妹妹喜欢一个这样的笨人。”
    贝贝插口道:“他怎样笨了?”
    孟都道:“我们练的是同一种武功,他还是一般人的样子,你看我──”贝贝早已
留意到孟都肤色有异,再细看,不禁有一种心寒的感觉。孟都接一口真气运行,肌肉震
动,冷笑着接道:“这也是天意,武当派的人到底做贼心虚,未能够完全偷学了去。”
    萨高亦道:“魔教心法自成一家?也到底不是那么容易明白的。”
    云飞扬摇头道:“那就是因为魔教心法有异玄门心法,而且太残忍,本派祖师不想
伤害无辜,加以改善,天蚕功修练过程中无须伤残人命,修练的方式既然不同,结果也
当然有异。”
    “是么!”萨高半信半疑。”
    孟都接道:“那更就非要一决高下不可了,在这个山洞内动手,我占了地利,你败
了也不会服。”
    孟都一顿接道:“到洞外如何?你甚至可以另外选择地方时间。”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显示必胜的信心,萨高听着也眉飞色舞,引以为荣。
    由发现秘密到选择孟都,修练成功,萨高事实是花了不少心血,孟都的成功,也就
是他最大的收获。
    云飞扬考虑了一下,道:“在洞外好了。”双手落在唐百川肩膀。
    孟都冷笑道:“你放心,我是绝不会杀他的,看来你果然侠义中人,自身难保,仍
然关心别人。”
    云飞扬放开手,点头道:“我若是败了根本不可能将人带走。”
    孟都道:“就是你不来,我也会将他送回唐门,这个人根本不用你来担心。”
    他的眼神这剎那明显的有些特别,云飞扬虽然留意到,却是想不透是什么原因。
    孟都双臂随即一振,一只蝙蝠也似飞向洞口,干茧一片片从他的身上脱落,着地萎
缩。
    萨高看得眉飞色舞,身形亦飞舞起来,紧追在孟都身后,一身金铃“叮当”响个不
绝,及地须发飞瓢,骡看那像一个人,简直就像一头怪物。
    云飞扬身形欲动未动,贝贝的手又已拉着他的臂膀,惶然问:“你真的要跟我哥哥
打架?”
    云飞扬道:“没有其它解决方法的了。”
    贝贝摇着头,问:“那我应该怎样做?站在你这边还是哥哥那边?”
    云飞扬只有苦笑,不知道如何回答。
    洞口附近的湖面不少巨石冒出来,孟都等候在其中一块巨石上。
    萨高盘膝坐在另一块巨石上,手中已然多了一面奇形怪状的鼓,看着云飞扬出来,
有意无意的轻拍三下。
    鼓声异常的沉重,令人听来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云飞扬目光不觉落在鼓上。
    萨高立时道:“你放心,这一战保证绝对公平,”云飞扬道:“因为你自信你这个
徒弟必胜?”
    萨高道:“无论魔教的人怎样卑鄙,比起武当派的偷学魔教武功心法,改头换面,
据为己有,却是怎也有一段距离。”
    云飞扬无言,在这件事上武当派实在是理亏。
    萨高接道:“武当派一向自命玄门正宗,其实与邪魔外道并没有分别,改头换面的
所谓天蚕神功现在面对原来正宗魔教心法,自是必败无疑。”
    孟都笑接道:“你若是现在跪下求饶,我或者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贝贝惊嚷:“哥哥──”孟都目光一转,道:“我所谓生路是指武功那方面,中原
蛮子大都心术下正,他若是仍然有一身武功,要他留在苗疆谈何容易,做一个平常人,
反而会陪伴你一生。”
    贝贝道:“可是他会很不快乐的。”
    孟都笑应道:“哥哥现在已经很不快乐的了。”随即向云飞扬招手。
    云飞扬身形开展,飞越水面,掠上孟都前面不远的一块岩石上。
    孟都目光追着云飞扬的身形道:“身手果然不错。”
    云飞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形落下后虽然没有再动,却彷佛在动。
    孟都的目光陡亮,同时暴喝一声,脚踏的巨石应声碎裂,彷佛被火药炸开。
    孟都身形随即倒翻,手挥处,那些碎石又聚合起来,一齐向云飞扬撞去。
    那不过剎那间的事,惊天动地,贝贝几曾见过这般威势,不由失声惊呼起来。
    萨高亦显然吃了一惊,孟都的表现,绝无疑问在他的判断之外。
    云飞扬的神色竟然仍能够保持正常,双手迎向撞来的碎石,动作的迅速,有如电光
石火般,亦不过剎那,那些碎石凌空被抓聚起来,虽然不能够恢复原状,仍变回一团,
他接将双手一挥那团碎石便落在水中,随即又散成千百块。
    萨高面上的笑容不由僵结。
    云飞扬若无其事,目光仍然集结在孟都面上,孟都身形与碎石飞出同时倒退,这时
侯正坐在后面一块巨石上,静看云飞扬如何应付。
    水面很快回复平静,云飞扬的面色仍没有庆化,准备迎接孟都跟着的攻势。
    孟都面色已沉下,突然又一声暴喝,连人带石飞离了水面,撞向云飞扬。
    那块巨石就像是给什么牵缠着,紧黐着孟都的双脚,孟都身形转动,那块巨石亦随
着转动。
    孟都人在半空,身形越转越急,那块巨石也急转,轰轰发发的,突然脱出,迎头向
云飞扬撞下。
    云飞扬看清那块巨石撞来,双手有如波浪般扬动,“霍霍”作响。
    巨石脱出,孟都身形亦借力到翻,双掌一起疾击那块巨石上,那块巨石这时侯已与
云飞扬双掌接触。
    巨石凌空撞击的势子原已非常强劲,再加上孟都双掌的疾击,当然更猛烈。
    云飞扬那剎那双掌交替,竟然拍出了三十六掌之多,每一掌都正拍在撞来巨石上,
每拍出一掌他的身形便沉下一寸。
    到他最后一掌拍出,一个身子已弓起来。
    那块巨石每挨一掌也就偏侧一些,到最后一掌,终于横飞出去,撞在水里。
    没有水花澈溅起来,那块巨石是旋转着撞下去,未接近水面,水面已漩开,旋出了
一个大漩涡,那块巨石直没进漩涡内,仍然在旋转。
    那个漩涡继续扩大,发出了一阵阵极其怪异的声响。
    萨高贝贝只看得魄动心惊,目定口呆,这那里像武功,简直已像魔法。
    孟都的身形也在旋转,一只锥子也似随即凌空向云飞扬插下。
    云飞扬的身形同时旋转,却是向相反的方向,孟都下插的身形立时像给一幅无形的
墙壁挡着或者停留在半空,他尖啸,身形在半空一连七八个变化,终于落下,落向水中
的大漩涡他双掌立即拍出,霹雳声中,那个大漩涡彷佛被一柄无形的利刃割成千百片,
水流突然间四方八面下注向当中,撞击在一起。
    无数条水紧接迸射上来,蔚为奇观。
    孟都单一脚正踏在最粗大的一条水柱上,升到与云飞扬相同的高度上,立即掠前,
双掌击向云飞扬,掌心晶光闪动。
    云飞扬双掌亦翻起,掌心彷佛亦有晶光流转,迎向孟都击来的双掌。
    没有声响,两人的手掌平空相接,又无声的分开,掌与掌之间赫然已相连着那种蜘
丝蚕丝也似的东西,晶光闪闪。
    两人的手掌分开,那种蜘丝蚕丝也似的东西便拉长,虽然相似,色泽却显然有分别。
    连接孟都手掌的那种成银灰色,连接云飞扬的那种却接近透明。
    孟都双掌随即一吞一吐,云飞扬的动作与之一样,两人的手掌又相连在一起孟都脱
口一声:“好天蚕功──”云飞扬无言,到这个地步,他就是不承认武当派的天蚕功源
自魔教心法也不的了。
    萨高一旁只看得咬牙切齿,不由脱口大呼:“杀掉这个武当派小子!”
    语声甫落,云飞扬孟都便齐声暴喝,身形也一齐离开了那块巨石,横越水面落在三
丈外的另一块巨石上。
    方落下,那块巨石便爆碎,两人身形冲霄而起,飞旋在半空,有如风车般。
    那片刻转了多少转贝贝数不出,萨高虽然数得出,一张脸也同时一转再转,成铁青
色他到底是高手,当然看出高低,尤其是那种高低的距离那么明显。
    孟都绝不是云飞扬的对手!
    萨高甚至已肯定,目光不住的闪动,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云飞扬孟都转动着终于堕进水里,手掌亦终于脱开,不约而同,反拍在水面上。
    他们的身子已一半沉进水里,这一拍,立时又往上拔起,倒纵上一块石上。
    一阵绵密的鼓声也就这时候传来,云飞扬目光及处,只见萨高不断拍击膝上那个怪
鼓,神态也怪异起来。
    他不知道那个怪鼓的真正作用,却不由自主联想到蛊的方面。
    那种鼓声事实亦令他听着心神不宁。
    孟都相反精神大振,踏着水面再扑向云飞扬,一双掌“霍霍”的上下摆动。
    云飞扬连提三口真气,心神才平静下来,双掌连随迎向孟都攻来的双掌。
    四掌相撞,仍然没有声响,云飞扬这一次竟然被震飞,倒飞开置身那块石上。
    孟都紧接追击,身形在巨石上落下,借力离弦箭般射出,剎那追上云飞扬的身形。
云飞扬双掌急印向水面,一股水柱冒处,他一个身子随着水柱疾往上升起来。
    孟都双掌已击到,云飞扬双掌一印一翻,正好迎着击来的双掌,身形借这一撞之力,
升得更高。
    一面升他的身形一面变化,翻腾着突然反击,孟都手急眼快,及时接下,一个身子
却不由往下疾沉,直沉进水里。
    云飞扬的身形亦往水面插下,那剎那他突然发现水面上一点点,大大小小的爬着无
数人面蛛。
    那些人面蛛彷佛从水里冒出来,又彷佛原来就存在,现在才出现。
    萨高冷冷的看着云飞扬,鼓响不绝,那些人面蛛绝无疑问是由他驱来,目的也就在
助孟都一臂之力。
    云飞扬虽然毫不畏惧的进入山洞,对于那些人面蛛颢然是有所避忌,在这种环境,
已足以令孟都占尽上风,稳操胜券。
    孟都可以说得的于那些人面蛛才能够这么练成那种魔教心法。
    那些人面蛛就是咬在他身上,也不会发生任何作用,何侃他的身体能够分泌出一种
气味,令那些人面蛛只会亲近他,不会伤害他。
    甚至,他还能够利用那些人面蛛去攻击敌人。
    萨高那有不清楚的道理,鼓拍不绝,只等云飞扬接近水面便指挥那些人面蛛发动攻
势。
    云飞扬看情形是非堕进水里下可,事实也是,在萨高击鼓同时,孟都已经作好准备,
攻击的位置选择妥当才发动攻势。
    鼓声既是催使那些人面蛛,也是暗号,这一点云飞扬当然不知道。
    那片刻,孟都也有些迟疑,他是可以不接受,但他最后还是接受了。
    他力拚下来,已知道绝不是云飞扬的对手,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或者还会考虑
一走了之,日后再跟云飞扬再决胜负,现在这地方却只得他们四人。
    四人之中,只得云飞扬是外人,就是发生了什么事,又有谁会传出去?
    他沉进水里,随即在水里移出丈外,只等云飞扬被那些人面蛛袭击才突然出手,在
水里袭击。
    云飞扬终于插进水里,只是那剎那他的身形已经在旋转,水面同时出现了一个漩涡。
    那些人面蛛不由被挡在漩涡外,云飞扬也就把握这剎那直插进水里。
    漩涡随即聚合,那些人面蛛亦四方八面靠拢,迅速聚集在一起,水面上纵横交错,
同时一个奇大的蛛网。
    每一只人面蛛都曳着蛛丝,那种蛛丝赫然就在水面上交织,并没有溶化在水里。
    萨高的面上不由露出了急恼之色,他知道那些人面蛛不能够接近云飞扬便起不了作
用。
    然后他突然发现贝贝以怀疑的目光望着他。
    “师父,这对云飞扬可是太不公平了!”贝贝随即这样说。
    “住口!”萨高喝住。
    贝贝欲言又止,目光落向水面,那些人面蛛已停止爬动,水面也回复平静,可以清
楚的看见孟都与云飞扬在水底对峙。
    孟都不是抓不住机会,只是云飞扬算准了他一定会袭击,在插进水里同时斜刺里窜
开,也同时掀动一般暗流,向孟都撞去。
    一击不中,暗流已撞来,孟都只有倒退,他知道那股暗流不曾有多大杀伤力,却是
足以影响他的判断。
    他倒退同时视线亦难免被水流扰乱,但与云飞扬的距离既然已拉远,危机自然亦降
低。
    云飞扬没有追击,悠然立在水底,以他临敌的经验,到这时侯又怎会不知道孟都的
功力比他是逊一筹。
    萨高的驱蛊袭击,更就证实这一点,但要孟都认输,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从孟都的不反对萨高插手,云飞扬已肯定这个人绝不会轻易甘心服输认败,甚至会
不择手段的求胜。
    他当然不害怕,却是不能不考虑应付的方法。湖水清寒,足以令人的心神冷静下来,
云飞扬现在已经非常冷静,孟都相反动荡不安,被萨高挑选为传人之后,他一直埋头苦
练。
    成功之后便可以无敌天下。这对他来说是何等巨大的一个诱惑。
    而事实,他第一次破茧之后,功力已非同不可,连唐百川等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正
如萨高所说的,就凭他那么一身本领,在中原武林已可以稳占一席。
    这对他又是何等刺激,也当然不会以此为终点,等到吸尽那些高手的功力,再一次
破茧,非独萨高,就连他也以为已可以无敌天下。
    那知道他才破茧便遇上劲敌,那而且还是脱胎自同一种武功心法的高手。
    这本来是他最佳的扬名机会,只要他将云飞扬击倒,便可以扬名天下,那知道云飞
扬的功力却在他之上。
    幸而这是在苗疆,而且在苗疆的禁地,除了云飞扬,目睹这一次决斗的都是他方面
的人,胜负如何应该都不会外传。
    也是说,只要他们能够将云飞扬击倒,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会有人知道。
    云飞扬现在却仍然好好的立在水里。
    水虽然清冷,孟都的怒火还是在燃烧,终于举步向云飞扬迫去,每一步都是那么的
沉实。
    云飞扬亦开始移动。
    萨高看得很清楚,双手不停的拍击那个怪鼓,鼓声一下紧接一下。
    他知道鼓声下可能传进水里,却希望孟都能够缠着云飞扬冒出水面,那些人面蛛便
可以荡到两人的身上,而只要云飞扬被咬上一口,胜负便可以决定。
    那些人面蛛水面上已蓄势待发,完全受鼓声控制支配,交织在水面上的蛛丝脚已开
始消散。
    贝贝很紧张,也很奇怪云飞扬孟都竟然能够在水里支持那历久,不知道云飞扬孟都
练那种内功心法的时侯,全身机能差不多停顿,进入假死的状态。
    她当然看出云飞扬孟都都蓄势待发,势必全力一拚,想阻止,却是不知道如何去阻
止。
    云飞扬孟都终于移动脚步。
    湖水也随着动荡起来,在贝贝萨高眼中的云飞扬孟都也因而逐渐模糊,到湖水激荡
起一个大漩涡,在水底交手的孟都云飞扬更就在他们眼中消失。
    他们眼中所见只是激荡的湖水。
    萨高仍然在击着鼓,头当然往下探,目不转睛地,只等云飞扬出现。
    眼看着,那个漩涡越来越急激,突然一下子收缩,霹雳声中,一条巨大的水柱当中
迸射起来,高越水面数丈,突然又爆开,万千水珠迸散,周围十丈彷佛突然落下了一场
骤雨。
    水珠散落在湖面又激起无数水花,蔚为奇观,那些人面蛛同时四散。
    萨高的鼓声被水柱迸射爆开的声响掩盖,那些人面蛛便同时摆脱鼓声的控制。
    水花未散,云飞扬孟都便自水里浮起来,双掌抵在一起,看来仍然未分胜负。
    萨高鼓声被掩盖,怒火不由冒起来,他算无遗策,可是事情的发展总是在他意料之
外,知道那些人面蛛帮下了忙,当机立断,一眼瞥见云飞扬冒出水面,一个身子立时天
马行空般跨越水面,怪鼓凌空一拋,双袖抖起,一堆七色斑烂的毒蛊,往云飞扬当头罩
下。
    贝贝看着,脱口一声:“小心──”云飞扬已经小心,双掌一登,身形贴着水面飞
开,与他双掌一登同时,孟都一个身子亦向相反的方向倒飞出去,扎手扎脚的倒飞三丈,
摔在一块巨石上。
    萨高毒蛊落空,身形便半空中翻滚,紧追在云飞扬身后,双掌交错,疾往云飞扬当
头击下。
    云飞扬亦翻身,凌空接萨高双掌,脚下倒踏水面,疾向前再掠。
    萨高双脚凌空虚踏,双掌追击,一阵撞击声中,两人已交击十八掌,双双落在一块
巨石上。
    云飞扬先着巨石,在萨高着巨石之前一口真气已提起来,双掌疾击了出去,萨高立
时被震得倒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
    他人在半空,脱口一声:“孟都──”孟都已倒在那块巨石上,应声挣扎着爬起来,
嘴角淌着血,看着萨高向水中飞堕,一面无可奈何的表情。
    萨高原是要孟都出手助他一臂之力,不致于掉在水里那么狼狈,以他的推测,孟都
受伤若是不重,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所以发现孟都没有反应,已肯定孟都非独败在云
飞扬手下,而且受伤不轻。
    语声甫落,他一个身子“噗通”地掉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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