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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 落在嫩绿的野草丛上,被太阳的热力烘培,发出阵阵薰香。
  树林间,有着昆虫求偶的声音,鸟类吸引同伴的鸣啾,以及一阵小小的鼾
声。
  一名娇俏可人的女孩,正在馥郁的薰草床上,聆听悦耳的鸟鸣,作着香甜
的好梦。一片凋零的花瓣,飘落于小巧精致的鼻梁上,被呼出的香气,吹得飘
上飘下。
  “哈..哈..哈啾!”终于,女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稍微睁开了慵懒
的双眼,又再睡去。
  “清纯可爱的小姑娘,她嫣红的双颊可比山林的红玫瑰,滑嫩的肌肤有如
珠穆朗玛的新雪,倦慵的睡姿,连森林中的精灵,都要飞来赞叹,过路的旅人
想请问你,斯登尔克要往哪里去?”
  一把柔和好听的声音,悠扬动听地响起,驱走了睡梦女神的召唤,女孩睁
开眼睛,见到一个容貌秀气,举止优雅的旅人,手里牵着只瘦灰驴,笑吟吟地
站在不远处,对自己行了个脱帽礼。
  “你好,大姊姊。”
  旅人秀雅的瓜子脸蛋上,闪过了一丝错愕,随即转换成手足无措的窘迫。
“受到美女的夸奖,我很高兴,不过,我是男的呵!”
  “大哥哥是吟游诗人吗?”
  “是的!我是个游走四方,为各地带来欢乐的诗人。”被提到自己的职业
,旅人自豪地挺起胸膛,不过随即丧气地垂下肩膀,“只是,却是个连三餐都
没着落的落魄诗人。”
  看到旅人变化多端的逗趣表情,女孩轻声笑着,自口袋中取出了面包,递
给他。
  “你还没吃饭吗?”
  “我已经一天半没吃过东西了。”旅人接过面包,毫不客气的张口大嚼。
女孩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狼吞虎咽,但举止仍是说不出的好看,显然受过良
好的教育,身上的斗篷虽然肮脏,背后的一把琴却保养的很好,似乎在为他的
身分做证明。
  女孩很兴奋,吟游诗人是大陆上一种受人尊敬的职业,多由落魄的贵族,
与受过教育的平民所担任,他们走遍四方,吟唱着优美的史诗及动听的咏物歌
曲,出入于豪门贵室间,却也将知识传递给一般民众,有时候,还会以魔法帮
人治病。
  有时候,某些公国的王室,为了训练自己的下一代,会命他们以诗人的身
分旅历各地,其中,也不乏日后叱吒风云,威震四海的不世英杰,这些人的存
在,为吟游诗人这个职业,蒙上了一层浪漫的轻纱。
  在女孩的村子里,只有重大节庆,才会有诗人的来到,她还记得,去年丰
收祭的时候,村子里的妇女,是如何在悠扬的诗歌声中,翩然起舞。
  灰驴在一旁低头吃草,似乎为了主人的寒酸而不满,不住地摇着头。
  “呼!太感谢了,我已经好久没吃饱过了。这家伙还可以靠吃草来解决,
我却只能在一边啃竹子。”饱餐一顿,旅人满意地拍着肚子。
  “吃饱了吗?还要不要?”
  “已经够了。善良的小姑娘,为了感谢你的慷慨,我决定要说个故事来当
谢礼。”说着,熟练地弹起琴,在清亮的琴声中,旅人引吭高歌。
  “在那遥远的雪山深处...”“喂!这个故事我听过了,是大贤者卡达
尔为睡梦公主解除魔咒的故事吧!”
  “啊!听过了是吗?那西方沙漠里,青铜城市的十五人失踪记呢?”
  “也听过了。”
  “那..海外胡努岛的海盗王宝藏呢?”
  “还是听过了。你怎么只会说卡达尔的故事啊!”
  “因为大贤者的故事最多嘛!”
  连续换了四五个开头,女孩都笑着摇摇头,旅人不由得有些困惑的抓抓头
。
  “啊!真是输给你了。我知道的故事都在用完了。”
  “你还真是个二流的诗人哪!就只知道这些老故事。”
  “所以才连三餐都没着落啊。”
  自己的专业能力遭到否定,旅人有些生气,侧着头想了想,喜道:“有个
谜语,你一定不知道。请问,怎么把一只大象放进柜子?”随即补充道,“只
能用三个动作喔!”
  “硬塞。”
  “不对。”
  “用脚 。”
  “还是不对。”
  “用锯子锯。”
  “你怎么那么残忍?”
  答了几个答案,都不对,旅人笑道:“都不对,要我宣布答案吗?”
  “先不要说出来,我一定会想出答案的,只是现在脑筋有点乱,答不出来
而已。对了,你不是问斯登尔克的路吗?往前直走,穿过这个树林,三叉路口
左转就是了。”
  “真的不要我说答案?”
  “真的不要。”
  看见女孩倔强的表情,旅人哑然失笑,笑道:“那么,下次我们见面的时
候,你再把答案告诉我好了。”拉过满不情愿的驴子,旅人转身离去。
  “我叫若苹.洛克斯里,诗人哥哥的名字呢?”
  “游走于大陆四方之上,与自由的清风为伴,飞扬的音符,为人民带来欢
笑与祝福,有人问起他的名和姓,那是仅存于耳语间的传说,有个声音叫作奇
诺。”
  奇诺是风之大陆上,著名的游玩之神,风趣而爱好嬉闹,所有的庆典都少
不了他的踪影,旅人用这个当名字,自然是不留真名的意思。
  喧闹嬉笑了半天,忽然静下来,听着逐渐远去的蹄声,女孩不由得有些怅
然若失。
  “若苹..若苹..”“我在这里。”
  一个黝黑的男孩,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克新。找我干嘛啊?”
  “丽雅小姐在找你。”
  “我才出来一下下,姊姊就不放心吗?”
  克新不说话,只是把手指向天空,只见天边泛着红霞,竟已是黄昏时分了
。
  “啊!糟糕,竟然把时间给忘了。”若苹惊呼道。“我要回去了,克新,
你也一起走吧!”
  “等一下。”
  猝然间,一个精致的小荷包被塞进掌心,若苹还来不及有反应,克新已红
着脸,向反方向远远跑开,一面跑,一面回头作了个鬼脸。
  “若苹.洛克斯里,我最讨厌你。”一个不小心,跌了一跤,随即马上爬
起,窜入树林中,不见踪影。
  若苹呆在当场,“这是在干什么呀!”
  甩弄着小荷包,若苹轻哼着小调,漫步回家,小荷包上,金丝相绕,绣纹
古雅,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精品,决不是一般乡间所能购得,克新是村长的独子
,有机会进到城里,才有金钱与机会买到。
  “等一下要把这个东西给姊姊看,让她高兴高兴。”若苹把玩着这难得的
奢侈品,喜孜孜地走着。
  若苹的家里,就只有她与姊姊丽雅两个人,对于姊姊口中早逝的父母,若
苹根本就没有印象,只存着小时候不断搬家的记忆。平日丽雅以手工担负起生
计,外加教若苹读书识字,已是二十五芳龄的丽雅,拒绝了所有倾慕者的追求
,专心地与若苹相依为命。
  “姊姊,你应该赶快找个姊夫啊!”
  “姊姊那么丑,哪里会有人要。”每当若苹问起,丽雅总是淡淡的笑着拒
绝,秀丽娴雅的脸庞上,若有一层抹不去的哀愁。
  蹑手蹑脚地步进了院子,烟囱里炊烟升起,正想吓姊姊一跳,蓦地,
屋子里传来巨响。
  “你莫要以为我受了伤,就不敢杀你,这里守备的芝麻绿豆般兵力,我还*
不放在眼里。”
  “你杀了我,走漏风声,在追捕者的缉拿网下,你亦不过百日之命。”
  若苹震惊当场,记忆中,不管是怎样的场合,姊姊总是很有教养地轻声细
语,而现在,虽仍是语气平静,但冷冷的语句中,却表现出一股针锋相对,死
不退让的语意,怎不教她惊骇于心。
  另外一名男子的声音,则更加古怪,非常的低沈,语气间带着异样的冰冷
,使人不寒而栗。
  “死小娘皮,嘴倒是很硬,看来是十年的放荡日子,让你把以前受的调教
全给忘了。”一声清脆声响,似是什么器皿被砸破,跟着是布帛撕裂声。
  “你..你想干什么..啊..”若苹从窗口隙缝悄悄望眼进去,看见里
面情景,只吓得心胆俱裂。
  房里,丽雅坐在椅上子,上身衣衫被撕开,一片陶瓷的碎片,插在她雪白的
左肩上,鲜血染红了肌肤。丽雅抿着嘴,两道蛾眉紧蹙,似是忍着极大的痛苦,
不敢发出声。
  一个黑色背影,负手站立,打扮十分古怪,硕大的身体全部包里在斗篷里
,黑色的披风无风自动。
  “脾气倒是跟当年一样硬,哼,我问你,咱们的那个孩子呢?”
  一提到孩子,丽雅登时脸色大变,却依然不作半语。
  “哼!看你忍到几时?”将手一推,碎片更加刺入,剧痛更加三分。
  若苹再也忍耐不住,拿起一根当柴火的木棍,冲进房里就是一棒。
  “不准打我姊姊。”语声未落,棒子好像落在什么极有韧性的无形网上,
若苹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已被反震力倒撞而回,重重地摔落在墙上。
  “萨达卡,不要伤她。”丽雅惊呼道。
  若苹勉强站起身来,只看见黑衣人萨达卡已转过身来,两只血红的眼睛,
有若散发出阵阵邪力般,笼罩住自己。
  “哦!这就是那个孩子吗?”萨达卡冷然道,语气虽冷,但明眼人却可感
受到,那经过刻意压制后的激动。
  “来人啊!快来人啊!”若苹高声疾呼,她虽然惊慌,却也知道眼前的敌
人,不是自己所能对付,连忙呼救,引村人前来。果然,萨达卡双手颤动,显
是心中忍不住害怕。
  一旁的丽雅却不这么想,萨达卡的凶狠,不是小小的若苹所能明白的,此
刻他目中凶光大盛,双手颤动,显是已在凝聚法力,要将所有来人一举格杀。
忍住疼痛,丽雅咬牙道:“你要的东西,你已经看到了,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求求你先离开吧。”不得已,只得希望他权衡轻重,先行避开。
  果见萨达卡犹疑了半晌,冷哼道:“记着你说的话。”也不见他怎样动身
移步,眼前一晃,黑影已消失不见。
  窗外,一抹黑痕快速地消失在西方。
  “发生什么事了?”
  “丽雅小姐,你们没事吧!”嘈杂声传来,是村人闻声来查看了。
  丽雅披了件长衫,掩住露出的肌肤,步到窗口,忍痛轻道:“没事了,只
是走火烧了件衫子,劳烦各位乡亲了。”
  众人既见无事,也就各自散去。
  丽雅不顾自身伤处,先扶起若苹,焦急问道:“有没有受伤?还疼不疼啊
。”
  若苹咬着嘴唇,道:“我没事了,姊姊你的伤口..”丽雅惨笑着,摇了
摇头,掀开上衫,只见碎片深入约莫半寸,血仍从左肩上不住外流。
  忍着痛,丽雅猛地拔出碎片,鲜血向外激射而出。“姊姊!”若苹急道。
  丽雅用纱布覆盖住伤口,疲倦道:“不要担心,姊姊没事啦!”跟着低下
声音,道:“今天的事,无论如何,不可以向别人提起,什么人都不可以,知
道吗?”
  若苹点了点头,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
  当天晚上若苹因为惊吓过度,卧病在家,发冷发热,连接着好几天,完全
下不了床。
  于此之时,一向平静的村子,也发生了教人惊骇莫名的事,从若苹卧病的
隔起,每日清晨,鸡鸣之前,就有一名妙龄少女,毫无理由地失去踪影,任凭
村人怎么搜索,都找不到她们的下落。
  失踪的女子,都是十六、七岁,外貌姣好的无瑕处子,这令村人们有了某
种联想,而大为恐慌。
  一、二、三、四、五,连着五天,已经有五名纯洁美貌的少女,遭到毒手
,焦急的村民,组成了自卫队,在夜里四下搜寻,却仍是徒劳无功,当第六天
的鸡鸣声,高高响起,第六名少女也加入了失踪者的行列。
  “魔鬼!这一定是魔鬼!”激动不已的村长,喃喃自语道。他们虽然把村
子里的每条出路,守得水泻不通,却连敌人的影子也没摸着,只好把想法倾向
于鬼神。
  “那该怎么办?这里又没有僧侣,也没有魔法师..”说到底,他们只是
普通的常人,对于人类能力以外的东西,自然有种最原始的敬畏感。
  若苹也感到焦急,这不光是为了失踪者里面,有她的朋友,事实上,自那
一天起,原本足不出户的丽雅,开始在每天正午时分,携带着一堆食物与伤药
外出,直至傍晚。
  面对若苹的询问,丽雅也只是苦笑不答。有时,若苹很肯定,在薄薄的土
墙之后,姊姊的啜泣,很小声,很小声地传过来。这让若苹加倍不安,她隐隐
约约感到,事情与那天的萨达卡有关。
  但是,也不是每件事都那么糟,在连串的恐惧里,有件事令若苹雀跃不已
,自她卧病的第二天起,每天清晨,都会有串编织精巧的花环,被安置在她靠
庭院的窗前,让若苹每天,总是沐浴在淡雅的花香里,不想起床。
  这成了若苹每天最深的期待,对于这位不知名的关心者,她充满感激,一
直想找个机会谢谢他。
  在第六天的清晨,一夜没睡的若苹,闭上眼睛,悄悄等待着送花人的踪迹
,在她的耐心快要到达临界点之前,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浓浓的花
香,溢满了整间屋子。
  若苹小心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要离去,黝黑的身子,敏
捷的步履,那是...“喂!克新。”
  少年听到背后甜美的呼唤,知道自己东窗事发,微黑的皮肤泛起血色,大
叫一声,连忙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出门,落荒而逃。看到克新的反应,若苹亦
是呆在当场,作声不得。
  一早便察觉两个孩子的童稚举动,默默在一旁观看的丽雅,啼笑皆非,莞
尔道:“这就是少年十五的烦恼啊!”
  蓦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自小腹深处强烈传出,迅速地直冲脑门,丽雅
疼得几乎要跪倒在地,一手扶住门框,一手紧抓着小腹,额上豆大的汗珠涔涔
而下,面孔亦因疼痛而扭曲。
  惊觉姊姊的异状,若苹心里蒙上了一层未知而强烈的阴影,彷佛有一只巨
大的黑手,把她紧紧攫住,久久不能释怀。
  第七天的清晨,克新编好了花环,小心翼翼地走入丽雅家的庭院。不知道
为什么,他打从心底喜欢上那个,充满山林毓秀之气的金发女孩。打从三年前
,她们姊妹迁进这个村子,他立刻就被年尚童稚的若苹所吸引,那清溪般的泠
泠笑声,水晶似的绽蓝眼瞳,以及俏丽可人的外貌,深深地烙进了克新的心里
。
  每当她跑进后山游玩时,克新常常紧蹑在后,那时候的若苹,天真无瑕的
神采,真的就像是森林里的精灵。走到窗边,刚要把花环放下,只看到若苹半
躺在床上,一双可爱的蓝眼睛,眨呀眨的瞧着他看,巧笑倩兮,却是早就等着
他了。克新的脸立刻红了起来,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早啊!克新进来坐嘛!”
  一句话解除了他的疑惑,克新举步进屋,若苹的床边,放置了一张茶几,
上头已经准备好了粗糙却可口的小点心。
  “请坐吧!这些点心是丽雅姊姊,为有着不知名烦恼的少年专门做的,你
一定要尝尝看喔!”若苹狡黠地轻笑着。
  “啊!谢谢,很可口。”有点手足无措,克新红着脸道。
  “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谢谢你送了我那么多天的花,对了,那天的荷包
,我还没谢过你呢!”
  “你喜欢吗?”
  “很喜欢。”若苹很高兴地点点头。“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丽
雅姊姊还在抱怨,说自己年轻时候,就没有遇到这么可爱的小男生。”说着,
看着克新,吃吃的笑。
  发现自己的用心已被看穿,而对方没有拒绝,克新反而冷静下来,开始与
若苹对谈,两人慢慢地有说有笑起来。最后,谈到了家庭。
  “我好羡慕,那些有兄弟姊妹的人,都不会寂寞。”若苹想了想,随即补*
充,“不过,我也有个没人比的上的好姊姊。”
  “你记不得爸妈的长相了吗?”
  “根本想不起来,姊姊说,他们在我有记忆以前,就过世了。”若苹的眼
眶,开始红了起来,“每次看到别人有爸爸妈妈接他们回家,我就拼命地想着
爸爸妈妈的样子,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啊!”
  看到若苹的样子,克新心痛了,轻轻握住伊人柔夷,道:“从今以后,让
我陪着你好吗?”有点唐突,但他知道这是自己应有的表现。
  受到了克新的表示,若苹很开心地点点头,道:“谢谢你。”蓦然间,突
然想起,年幼时候,姊姊总是带着自己,四处搬迁,没有一个地方能住长久,
好似在躲着什么人,莫非...一阵凄厉的警钟声,划破了原本安宁温馨的气
氛,克新惊醒过来,现在还是非常警戒之中,守备队今早又失去了一名女子的
踪影,现在急敲警钟,必是有事招集。
  “我要走了。”克新起身,便要离去。
  “啊!等一下。”若苹凑近新的小情人,轻轻的吻了他,“谢谢你,给了
我这么一段美好的记忆。”
  隔着衣衫,克新感觉到身旁温暖滑腻的动人肉体,轻柔的发丝,拂过颈项
,阵阵的处子幽香,刺激着鼻间,令他有股莫名的冲动。他今年十五岁,在村
子里,已经算是大人了,他知道这股冲动是什么。
  猛地转过身,将若苹紧紧抱住,通红着脸,颤声道:“若苹..我..我
..”看见怀中的小情人,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派天真的望着他,克
新欲念全消,却又舍不得放开。两人便这样紧紧相拥,感受着这刻的美好气氛
。
  “克新少爷。”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门口,看样子,是来通知克新去参加
会议的吧。
  克新与若苹窘得满脸通红,有点舍不得的放开彼此,整理有点皱乱的衣衫
。
  “抓到了内奸,是凶嫌的助手。”通报的村人冷冷的说着,“若苹小姐也
可以一起去看看。”
  不用特别敏感,若苹可以明显察觉到,对方语气中,强烈的轻视与不屑,
这让她非常不安,嗅到了一种危险的气味。
  集会的地点,在村子南边的议事厅,样子很简陋,却是全村重大集会的地
方,要是依照一般的规矩,以若苹的身分与年龄,是不可以进入的,此次让她
前来,定有重大事故,这点,克新很清楚。
  进了厅堂,有数人已在厅中等待,脸色凝重,是村里面几位年高位重的长
者,而地上,一个人神情萎靡,双手被缚地躺着。
  “丽雅小姐。”
  “姊姊!”看清了俘虏的面孔,若苹失声道。
  急忙飞奔到姊姊身边,把她扶起,看到姊姊狼狈的样子,如苹急得掉下眼
泪,“怎么会这个样子,姊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丽雅小姐是内奸,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弄错了?”面对一众长者,克新
不敢造次,但亦勇敢地提出询问。
  “不会有错,虽然,我们也很不愿意相信..”村长摇了摇半白的头发,
缓缓道:“杰德,你把你看到的东西,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次。”
  “是的。村长。”适才把克新与若苹带来的村人点头道。他开始述说他今
天早上看到的东西。
  依照他的说法,他因为要多赚一点钱,所以,今天特别提早到后山捡柴,
当天快要亮的前一刻,他发现了一道黑影,以惊人的高速,向西方移动,速度
之快,几乎令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山精鬼怪。
  想起了村子里近来的怪事,他勉强压下了心底的恐惧,朝黑影消失的方向
,一路追踪过去,最后,停驻在一个山洞之前。他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音
,蹑近了山洞,探头一观。看清了里面的情景,只惊得差点失声叫出。
 一声凄厉的惨叫,回响在整个洞内,黑衣男子猛地低头,咬住女孩雪白的颈部,
不是吻,而是野兽般的撕咬,女孩开始不断地哀嚎,鲜红的血,开始流下,那黑衣人
竟是在吸食少女的血液。
  女孩双手不停地挥舞,就像一名将溺死之人,努力地想要抓住什么,骇人
的异变发生了,女孩原本晶莹的肌肤,开始逐渐枯黄,成了一层乾瘪的皱皮,
这样的变化,在全身各处出现,最后,狂挥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少女两眼暴瞪
,凄惨地死去。
  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他差点吓得昏过去,刚想趁着脚还能动的时候,
溜回去报讯,一个声音响起。
  “你要造孽到什么时候?”
  声音依稀有些耳熟,定睛一看,赫然是平日,素为大家仰慕在心的丽雅。
只见丽雅神色冷然,一若冰雪,浑不似平日的温柔亲切,身上一袭黑袍,是用
来掩人耳目的夜行衣衫。
  “利用这些无辜女孩来疗伤,你的伤势应该好了九成,两日后,当你功成
,就马上离开这个村子,不要再来骚扰我。”
  “兄妹俩十二年不见,作哥哥的前来探访,怎能说是骚扰呢?”黑衣人乾
笑两声,将脚下女孩的尸身,踢个老远。
  “再说,这些村姑野妇,又怎比得上我妹妹动人的肉体。”将丽雅黑袍的
钮扣解开,任衣衫缓缓滑至脚下,露出了一副粉雕玉琢的美妙胴体,黑袍之下
,竟是一丝不挂。
  丽雅仰着头,眼眶中隐现泪光,忍着屈辱,一任自己的肉体,曝露在寒风
之中,
  “啊..”没有任何前戏,黑衣人猛地进入,强烈的疼痛,让丽雅叫出声来。
  “嘿..别故意装出一脸清高样子,你帮我行功,男女双修,对你自己也
有好处!”
  “这种杀人得来的功力,我不想要。”
  “嘿!看来这十二年中,并没有别的男人,享用你的身体,真是可惜!”黑衣人
喘息道。“对了,你身边的那个丫头,样子倒是不坏,不知道是不是跟她母亲一样。”
  “啊..她是我捡来的弃婴,你别要乱来..啊..”拼命隐藏的事实,
终于被提及,丽雅心虚地接应着。
  “哈!你全身上下,有几根毛我都知道,这种谎话,瞒的过我吗?”“妹妹,
咱们当年生的那个孩子,你藏到哪里去了?”
  最深的秘密被揭发,丽雅只觉得全部的牺牲,都成了泡影,颓丧地趴倒在
地。旁观的村民,被这些兄妹乱伦的内幕,吓得傻了眼,此刻,他亦知是该
离去的时候了,要是等眼前的这对男女完事,发现了他的行迹,立刻就是死无
葬身之地的下场。
  半奔半爬地回到了村子,纠合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带妥家伙,将踏进
村子的丽雅先行捕获,送至议事厅查问,再准备突袭黑衣怪人。
  “这就是整件事的经过,这对狗男女实在可恶,应该尽快把他们处刑,以
绝后患。”
  村人恨恨道,他有一个堂妹,是第三天的牺牲者。
  “姊姊..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他们说的是谎话对不对?你说说话啊.。
”若苹惊慌地掉着眼泪,受到这么大的冲击,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化作碎片,
一片片地散落满地。
  “若苹,我对不起你,你要原谅..”话到嘴边,看到若苹惊恐不已的眼
神,丽雅知道了答案,女儿不肯认她。
  “自己是兄妹乱伦的孽种..”这么肮脏的答案,确实是超出了,若苹所
能承受的范围,这点,丽雅很清楚,可是,她是自己的亲骨肉呵!自己多年来
,心底一直期望,有朝一日,她能唤自己做母亲啊!如今..如今..“这个
贱种也不是好人,刚才我去请克新少爷,就看到他们两人,在床上搂搂抱抱,
一定是这贱货,想勾引少爷..”听到这句话,旁边的人开始落井下石。
  “是啊!母女俩都是祸水,小小年纪,就会引男人..”“兄妹乱伦的孽
种,还能有什么好东西..”“恶魔..这一定是恶魔的种..”“这关恶魔
什么事..”“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啪啪(拍掌声)我就是怪叔叔。”
  “给我滚出去..@%&$*..”周围左右鄙视的眼光,犹似一柄柄利
剑,刺在若苹身上,明明昨天还是和蔼的叔叔伯伯们,现在却用鄙夷与不屑的
眼神,看着自己,彷佛自己是一件肮脏到不得了的东西,若苹刹那间,天旋地
转。
  “骗人..骗人..你们都是大骗子..”若苹哭喊着,一转身,奔出了
议事厅。
  有几个村人想要拦阻,却因为克新的脸色而作罢。毕竟,还是对付主凶比
较重要。若苹没命地奔跑着,整个脑袋乱烘烘地,适才的画面,一幕幕,在脑
里不住重映。
  “孽种..”“贱货..”“恶魔之子..”“勾引男人的小骚货..”
几个字眼,一如最恶毒的诅咒,不住在耳畔回响,若苹只想迅速找到一个没
有人的地方,躲起来,避开这些事。跑出了村子,跑到了平日休憩的树林,她
躲进了一个隐密的树洞,开始舔着深深的伤口。
  这个森林,是最喜爱的地方。苍郁的树木,浓密的枝叶,会令一般人
为之却步,但对若苹而言,每一涉足于此,就好像回到了幼时的摇篮。静静地
聆听,松涛拍干,鸟雀啾鸣;流过的小溪,水声潺潺,是最能洗涤心灵的地方
,置身于斯,彷佛可以听到精灵们的低语。
  平常,若苹总在这里睡过头,等到夕阳时分,焦急的丽雅姊姊,会踩着细
碎的步子,到这里来寻找妹妹的影子,柔声的呼唤,比森林里任何一种鸟类,
更悦耳动听,这是若苹最温馨的记忆,可是..可是..思绪流转,若苹想起
了很多旧事。有年节庆,全村唯独若苹没钱添购新衣,丽雅心疼妹妹,特地赊
了布料给她做衣衫;某次生病,丽雅背着高烧的若苹,在大雪夜里,翻过山去
找大夫。
  多少个晚上,温柔地说着床边故事;当醒来的第一眼,就是丽雅和煦的笑
容,“起来吃早餐罗!要小心,不要着凉了。”
  无数温暖的回忆,再次暖活了若苹的胸中,她一直认为,姊姊是世界上,
自己最亲近,也是最敬爱的人,这个事实,不会因任何的时空而改变,但是,
再怎么样,也想不到,姊姊竟然会变成妈妈。
  没错,打从有记忆开始,若苹就盼望,自己能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有个
妈妈,可是,为什么上天会以这种方式,实现自己的愿望呢?
  “云开水映月澄弦,清辉照檐前,红烛点点,竹筝浅浅,弄儿寒窗前。心
心相连一条线,圈成一个圆,圈里有圈,圈里有缘,你是我的甜。”
  这是若苹小时候,丽雅每晚的摇篮曲,那时候,年纪太小,只是听着歌睡
,却不明白歌词的意思。
  弄儿,弄儿。细细咀嚼,才明白词中深意,原来姊姊是将所有的思念,女
儿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的痛楚,寄托在这首儿歌中。
  凉风吹拂着肌肤,周围的气温变得凉飕飕的,树洞外,夜枭的声音,开始
低鸣。
  “大概是晚上了吧!”若苹的思绪冷静了下来,可是,问题仍然是存在,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丽雅,那个多年以来,与自己相依为
命的姊姊,或着说,她的亲生母亲。
  突然,一阵沙沙的声音,由远而近,慢慢响起,有人靠近这里了。
  “姊姊!”若苹欣喜不已,习惯性地奔出洞外,寻找丽雅的身影,随即黯
然想到,那尚未解决的问题。
  “小……姑……娘……”一只手抓住了若苹的脚踝,若苹大惊失色,“是山
精?还是鬼魅?”不及细想,举脚用力地往下连踩。
  一阵长长的惨叫声,响遍树林,待得若苹镇定下来,才看清抓住自己的,
是一个满身褴褛的年轻旅人,正是七日前巧遇的流浪诗人,奇诺,而倒楣的他
,已经被自己踩得昏了过去。
  “啊!好吃,真是太好吃了,迷路了好几天,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
  生了团火,两人席地而坐,奇诺靠若苹随身带着的小餐包,饱餐一顿。这
个糊涂诗人,似乎从七天前起,就在森林里迷了路,受困于其中,直至今日。
“你身边的那头驴子呢?”
  “喔!它啊!大概是看不起我这个主人,六天前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你还真的是有够拙了。”
  看着他逗趣的表情,原本郁闷难解的心情,竟渐渐舒缓起来,这个变化,
令若苹感到不可思议。
  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虽然头脸上满是泥尘,样子很狼狈,但只要看着他
的动作,就有一种爽朗的感觉,彷佛夏日的凉风,轻轻地吹走所有的阴霾。
  若苹突然有种感觉,在以往的传说中,吟游诗人的行列里,有许多不平凡
的人士,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也是位风尘异人呢?他,能不能够替自己,解
开心底的疑惑呢?
  “有美貌的小姐对我注目,真是令我感到荣幸,不过,我们的年龄差距,
似乎嫌大了点啊。”奇诺笑着,对若苹眨了眨眼。
  “年龄差距?你今年几岁?”
  “有时候,男士的年龄,也是种秘密,总而言之,我比你大就是了。”
  “到底大几岁啦!”
  总之比你大就是了!]
  这段回答,并不特殊,只是,奇诺的嘴角,一直挂着抹神秘的微笑,彷佛
答案里,有某种特殊的意义,这点,让若苹觉得很难以忍受,好像自己被当成
个未解人事的稚气孩子。
  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到很多年以后,若苹才由香姬的口中辗转得知,而
当时,并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笑容背后的意义。
  “谢谢你的招待,那么,要我再唱首歌,来当作谢礼吗?”
  “才不要呢!你的歌一定很难听。”
  “那可就伤脑筋了,我的故事,你都已经听过了啊!”
  “我……我有个问题,想找个人谈一谈。”躁红了脸,如苹勉强提起了仅
有的勇气,道出了今天一整天的经历。
  其中有些片段,若苹羞愧得无法说下去,但不管听到的是什么,也不管是
多使人震惊,甚至唾骂的内容,奇诺的表情,从头到尾,没有半点改变,始终
如一,只是很温和地浅笑着,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孩子,拾起了一片树叶般的自
然。
  这给了若苹说下去的勇气,几经停顿,奇诺并没有打断,让若苹自己说完
故事。当柴火添到第二轮的时候,若苹说完了。
  “奇诺哥哥,你会觉得我很肮脏吗?”
  “不会啊!”
  “你骗人……村子里的人,都说我是骚货,是兄妹乱伦生下的孽种……”讲
着讲着,若苹激动的哭了起来,“你表面上这样说,心底一定也和那些人一样
想。”
  “在我心底,你还是跟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是个纯洁无瑕的好女孩
。”奇诺笑道,轻拍着若苹因啜泣而颤抖的背部,“小女孩,有件事,我希望
你好好记住,如果说今天你有什么错,那绝对不会是你的出身。”
  “每个人都是为了获得幸福,而来到这个世间的。评断一个人功过与否,
是看他后天的作为,而不是他的出身。”
  “可是……村子里的人……”“一个人活着,就要坚强。你绝对不必为
了他人的眼光,而感到自卑。”奇诺道。“等到你长大,就会发现,人是最善
变,也是最善忘的生物。”
  深锁的娥眉,有了舒开的迹象,但阴郁的神情,却未有好转,奇诺知道,
这个小病人,还有未解决的疑难。
  “若苹,你恨你姊姊吗?”
  “没有。怎么会……只是……只是……”受到这突然的一问,若苹说出了心里
的想法,对于丽雅,若苹无法抱有丝毫怀恨之心,然而,对于她的种种,却难
以轻易释怀。那是一种哀怜、愤怒、不值,与亲情的综合体。
  “遥远东方的绢之国有句古老的童言,他们唱; 他们说,生的站一边,养的
恩情大过天。”(哎,咱们中国有这句谚语吗?--Fire)
  流畅的琴声,在深寂的树林里,倾泻了一地。当优美的音色,顺风穿过树
梢时,原本忙着啃树果的松鼠,都停下动作,四处张望,找寻着声音的来源。
若苹聆听着,那来自异国的童谣,朴拙的旋律,却另有种进入人心的特质,让
她为之呆然,更重要的,是那看似简单的歌词,当若苹听到“养的恩情大过天
”的时候,不禁一愣,跟着,一滴眼泪,缓缓地落下。
  “女孩,不管你怎么想,有份情你不能不记着,那就是把你扶养到今天的
人。”奇诺柔声道。“或许,你对你姊姊有些误会,她对你的感情中,一定有最
真实的东西吧!”
  “真实的东西……?”
  “是的。我相信,你的到来,决不是一夕风流的产物,而是一个女人最深
的祝福,当你要有所决定之前,是不是应该与她谈谈,听听别的声音呢?”
  若苹听到这里,站起身来,小小的脸蛋上,有了坚定而深刻的表情,适才
的那些话,确实为她在一片黑暗中,照出了一条明路。
  “谢谢大哥哥,你给了我很多的勇气。”
  “找到了自己的答案了吗?”
  “还没有……但是……我会找到它的。”若苹笑道,语笑嫣然。“大哥哥也
要好好找到自己的方向,别再迷路了。”
  “知道了啦!真是个麻烦的小鬼。”奇诺报以一笑。“那么,我们就为充
满勇气的女孩,弹首曲子吧。”
  音符再次飞扬在树林中,若苹带着勇气,奔回村子,她要找丽雅谈谈,勇敢
面对她的姊姊,或是……母亲。
  一路飞奔回村中,若苹的心里,全然没想到势必要面对的许多困难,只想
着要如何面对丽雅,也因为如此,她没有发现身边的异状。
  虽说是深夜,但自她踏足于村口的那一刻起,整个村子,完全感觉不到半
点人气,静悄悄的,就如一座死城。
  若苹奔向议事厅,途中,没有遇到半点阻拦,当然也没看到半个人。
  到了议事厅,见到大门虚掩,一种不吉祥的预感,占据了如平的心里。
  蓦地,一个物体撞门而出,被掷出厅外,险些撞上若苹。
  若苹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具人体,她认得这是村口邻家的小女儿,妮丝。
妮丝浑身赤裸,姣好的面孔,因痛楚而扭曲,凤眼中充满血丝,下半身尽是鲜
血,白色的颈项上,有着一对怵目惊心的牙洞。
  若苹忍住惊叫,只见妮丝口吐白沫,痉挛一阵后,头无力的垂下,登时气
绝。
  “臭老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率人偷袭于我,我今日杀光了你们全村的
男人,再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这个腔调,让若苹吓得魂飞魄散,冰冷而低沈,正是那日萨达卡的声音。
探头向里张望,议事厅里的景象,几乎让若苹昏死过去。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副人间地狱,全村一百八十三个男性的人头,被丢弃
在厅里的一角,其中不乏老弱孩童,个个瞠目圆瞪,鲜血淋漓,一骨刺鼻的血
腥味,中人欲呕。
  萨达卡依旧是一身黑袍,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显是伤势尽愈。他的脚边
,村长的人头被踩在鞋底,爆突的眼底,满是惊恐的神色。
  村长的独女,巧鹃,倒在大厅里,看情形,虽然没死,但看她通红的眼睛,
与口角一直渗出的唾沫,显然已遭到了萨达卡的凌辱。
  最教若苹瞠目欲裂的,是看到了姊姊丽雅。她一丝不挂,躺靠在厅角的柱
子上,水灵灵的眼瞳里,茫然无神,彷佛失去了焦距。
  忽然,若苹发现厅内左首的布幕一动。
  “里面有人。”
  不知道是什么人隐藏在厅中,若苹希望对方是自己的夥伴,更希望他的行
踪不要被发现。
  正在这时,萨达卡提小鸡般的抓起地上的巧鹃。
  “能被我吸乾,是你的福气。”低下头,一对尖牙隐现,萨达卡张口噬下。
  “去死吧!” 幕掀动,一人手持短剑,电光石火般,自萨达卡背后扎下。
  “克新。”看清了对方的面孔,若苹失声叫出。
  若苹离去后,克新随即四处找寻,也因此,当村里组成自卫队,擒补萨达
卡,遭到彻底屠杀时,得以幸免于难。
  他躲在厅里,看见姊姊被蹂躏,悲愤难当,却又自知无法胜过敌人,不能
无谓牺牲,等候多时,见到姊姊即将遇害,再也忍受不住,挺剑而出,只盼图
个侥幸,一举毙敌。
  眼见短剑刺中萨达卡,克新不由得大喜,但是,这份喜悦并没有能够维持。
  短剑穿过了萨达卡,准确的刺进巧鹃的小腹,直没至柄。
  利刃入腹,巧鹃两腿一蹬,登时毙命。
  克新知道中了敌人幻术,误杀了姊姊,伤心的泪流满面。还来不及有所反
应,几枝飞针电射而来,克新侧身闪躲,却不料几枝飞针的准头甚差,全射在
地上。
  金针钉住了克新的影子,而后,克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你躲在厅里,以为我不知道吗?想不到你如此狠心,连自己的姊姊也下
的了手。”
  一道黑影,自虚空中幻出,冉冉现身,正是萨达卡。
  “门口的小娘皮,你还想躲吗?”
  若苹大吃一惊,正欲躲避,却不料象是被看不见的手抓了起来,锁住她的
的四肢,扛入大厅。
  将若苹以定影之法,定在厅里,萨达卡转过头来,看着另一个小俘虏,脸
上流露的神情,一如捉到老鼠的猫。
  “你的勇气不差,我应该怎么处置你好呢?”
  “要杀就杀,何必多说。”克新怒道。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萨达卡狞笑声中,招风为刃,对克新举手挥下。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若苹睁眼欲观,恰巧一蓬鲜血,喷在她的脸蛋上。
  隐约看见了眼前的景物,人间地狱般的景象,深深印入脑海,若苹当场昏
了过去。
  “滴答……滴答……”冰凉的液体,滴 在若苹的脸颊上,她醒了过来
,第一个感觉,就是扑鼻而来,浓厚的血腥味。
  “啊……。!”睁开眼睛,看清了前方的事物,难以想像的恐怖镜头,
刺激着胸臆,若苹开始呕吐。
  在她的正前方,克新的尸体,“大字形”被钉在土墙上,死状极惨,胸肺
之间,内脏清晰可见,已被开膛剖腹,两腿深处,是一个大血洞,竟是惨被阉
割。
  若苹不住狂呕,她还记得适才看到的眼神,悲怒交加,却还有一丝的不舍
。不舍,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莫非,是在为她担心,为了这个只作了一天
的初恋情人,而深深牵挂。
  “克新……克新……是我害了你……”若苹簌簌泪下,想起枕畔的花香
,精巧的荷包,念物思人,悲痛的难以自己。
  “这小子,给我阉了,小甥女,高不高兴啊!”
  听到这个声音,提醒了若苹,苦难尚未过去,转过头来,眼前的的景物,
使她为之目眩。
  一头雪白美艳的母兽,跪在地上不住扭动。姊姊丽雅,双手反缚在背后,
跪在萨达卡的身前,当其仰起身子来的时候,浑身性感的颤抖。
  “小甥女,过来看看你是怎样诞生的。”萨达卡心生一念,念动咒文,把
若苹摄来。
  抓住若苹的颈项,将之往下压按,再用另一手分开丽雅的双腿。
  “喔……唔……”若苹紧闭着眼睛,不敢目睹,萨达卡手上用力,若苹
痛叫出声。
  “不要!”若苹挣扎着,一口唾沫,吐在萨达卡脸上。
  “该死的贱货!”萨达卡勃然大怒,左掌一扬,便要打在若苹脸上。以他
功力,盛怒下出手,立刻就是筋折骨断的下场。
  “不要伤她。”丽雅心急如焚,连忙挣扎起身子,挡在若苹身前。
  萨达卡似乎想起某事,脸上的表情,和缓下来,扬起的手掌,又放了下去
。
  “伤她?我怎么舍得伤她?”萨达卡狞笑道。“你们母女俩,是我培育魔
种的最佳母胎,老子冒着九死一生的大险,从龙翔山盗来龙血,就是为了等今
天,怎会笨得让自己血本无归。”
  乍闻此语,只惊得丽雅魂飞魄散,她近日来腹中常传剧痛,知道萨达卡有
对己施以邪术,却万万想不到,萨达卡是将龙血植入子宫之中,育孕魔种。
  大陆之上,虽然罕见,但确有飞龙,它们栖息于神者的遗迹,或是人迹罕
至的圣山、魔境。飞龙拥有极强大的力量,会喷出高热的火 ,也能控制天气
、招来雷电、呼风唤雨,可以与大陆上的各种族沟通,就某些方面而言,他们
可说是太古时代,神明的遗产。
  飞龙是高傲的种族,不与其他族类往来,只有当世界面临极大危机时,会
守护所拥戴的勇者,与之并肩作战,成为龙骑士。
  而萨达卡所言,那来自龙翔山的龙血,可说是至高无上的圣物。龙翔山,
直入云端,高不可攀,自古传言,有五只神龙宿于其上,那是真正的龙神,拥
有高度的智慧,会幻化人形。如果说,飞龙是神的遗产,那五匹神龙,就是真
正的神,换言之,龙翔山的龙血,是神之血。
  然而,龙血虽是圣物,然其中却含猛烈的毒性,非任何种族所能承受。自
古以来,虽有无数英雄豪杰,欲藉龙血以增功力,却落了个毒发身亡的结局。
萨达卡本身是一名极优秀的魔道士,通晓许多失传的太古秘术,但因为修炼邪
功魔法,残杀人命,因而被魔导士公会永远放逐,视为异端。
  在其所研究的古代魔法之中,有一门魔族的至高术法,就是练制魔种。
  在魔族中,凡是修炼魔功到最高境界,皆能自生魔种,进军无上天道,但
古有奇人,别走捷径,欲以魔法炼制魔种,再将之吸食,意图一步登天。但这
门术法全是凭空想像,全无根据,兼之施术者大损阴德,违逆天道,往往中途
便不得好死,故而古来试者虽多,却至今未有成功之例。
  萨达卡实是个不世出的奇才,他妙想天开,以龙血为种,育孕魔种,再得
一纯洁无瑕的母体,作为母胎,想藉圣物之灵,孕化魔种之厉,两者合而为一
。
  只是,龙血毒性实在太强,母体承受不住,势必经脉爆裂,全身渗血而亡
,故而,需要两副相近之母胎替换。然而,一个纯洁无瑕的母胎,已是是世间
难寻,何况两副,又何况要彼此相近,更是可遇而不渴求。萨达卡寻觅多年,
却也是一无所获。
  后来,他冒死自龙翔山盗得龙血,却也被护殿高手击成重伤,遭人千里追
杀,逃逸至此,骤逢亲妹妹丽雅,又见到若苹,两母女清新纯真,均是万中选
一的资质,心中大喜,为求修成魔法,狠下辣手,以潜魂之术,在交合之际,
把龙血植入丽雅的子宫,育孕成胎。
  “你这魔鬼。”丽雅泪流满面,无奈身体被绑住,激愤之下,飞身向萨达
卡撞去。
  萨达卡轻松避过,飞起一脚,将丽雅踢倒在地,牢牢地踩在丰满的酥胸上
。
  “若苹,让你遇到这种事,妈妈对不起你……”流着眼泪,丽雅哭着向女
儿道歉。
  萨达卡低下身来,轻抚着丽雅雪白的小腹,冰凉的肌肤之下,似乎有着隐
约的胎动。
  萨达卡面露喜色,仰天大笑,二十年辛苦,就为今日。哈哈……哈……丽
雅,你和你女儿,都是我的心肝宝贝。”
  自腰间取出柄长剑,萨达卡神色凝重,全神贯注,默念咒语,不住对剑刃
画咒文,盏茶时分后,他倒转剑柄,大喝一声:“沙陀遮咪 希利底。”
  将剑刺下,凄厉的惨叫响起。长长的剑刃,完全没入丽雅的腹中,奇异的
事,开始发生,长剑恍若某种吸收器,只见原本雪亮的剑刃,在吸收了丽雅腹
中的血液之后,逐渐变成赤红色,那不是人类的血色,反倒像是将黄金煮熔后
,混和鲜血的颜色,夺目而鲜活,有若飞跳的岩浆。
  萨达卡眼中染满兴奋之意,高兴的不能自己,颤声道:“龙血……真的是
龙血……我终于得到你了。”
  丽雅的身体,在作为母胎时,便已被腐蚀的千疮百孔,此时失去了龙血神
力的依凭,所有内脏纷纷爆裂。
  清丽的脸蛋,因难以想像的痛楚,极度的扭曲,口鼻之间,涌出了大量的
鲜血,雪白晶莹的肌肤,变成了娇艳的粉红色,渐而变深,最后,细雨般的血
雾,自全身的毛细孔,爆放而出。
  “姊姊……姊姊……”若苹想哭叫,但却嘶哑着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
。
  利用价值已失去,萨达卡看也不看一眼,一脚踢开自己的妹妹。走向若苹
,赤金色的剑刃,在微光的照映下,凄丽动人。
  “你就陪你母亲一起上路吧!他日我无敌于天下,成为三贤者般的人物,
便是你们母女俩的功劳。”
  长剑刺下,早被紧紧定住的若苹,流下泪痕,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寒光乍现,一声惨呼。
  若苹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灌入口中,再自颈项间缓缓流下,“是我
的血吗?我就要死了,可是……可是……为什么一点都不痛呢?”迷蒙中,只感
到一个物体,垫在自己身上。
  “贱人!坏我大事。”
  萨达卡发怒欲狂的暴喝声,惊醒了若苹,睁开眼睛,赫然见到,本该奄奄
一息的丽雅,不知道从何处来的一股力量,奋力扑在如苹身上,替女儿挨了这
一剑,登时,内脏爆裂,生机立绝。
  “贱人,自找死路。也罢,就让你们母女共赴阴司,在黄泉路上开园游会
吧。”萨达卡推开丽雅,便要再刺。
  不料,丽雅为了保护女儿,虽以气绝,仍是紧紧的,将若苹覆盖在身下,
萨达卡用尽全力,仍是无法弄开她的身体。
  丽雅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湿黏的鲜血,流遍若苹一身,而有相当的部
份,灌进若苹的口中。
  看着母亲不肯闭上的双眼,内中有无限的慈爱,与深深的牵挂,若苹震惊
的呆住了,模模糊糊中,身体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感到口中咽下母亲的鲜血,
渐渐变冷。
  就在若苹几乎丧失自我意识时,某些若断若续的残缺画面,电光石火般地
,在若苹脑里掠过。是丽雅在临终的前一刻,以言魂之术,向女儿交代遗言。
“若苹。萨达卡,他是我的哥哥。妈妈从小,就是出身在魔道士的世家里,我
们家,世世代代敬奉魔神,以获得魔神之力。家里的女孩一出生,就注定是繁
殖下一代的工具。当女孩年满十三岁,就会被送进祭坛,接受当家主的成人礼
,直到怀孕。哥哥萨达卡,是这一代的当家主,他的天份优禀,是上一代指定
的继承人,可是,在我十五岁的那年,他为了追求至高的法力,发了狂,把整
个家族的人,一夜杀光。我拖着怀孕的身体,偷偷逃走,在躲避的时候,那个
受诅咒的孩子,流掉了。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你真正的父亲,他被人追杀
,我们相遇,而且相爱,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给了我生命中仅有的
阳光,在他去世前,我们有了你。若苹,你不是兄妹乱伦所生的孩子,你的父
亲,是个了不起的人,你应该因此而感到自豪,污秽如我,没有资格当你的母
亲,没有资格玷污你的一生,所以,我不敢认你,只能让你当我是姊姊。可是
,你是我的孩子啊!我怀胎十月的亲骨肉啊!每次看到你,我的心就好痛,不
知道有多少次,总是梦到,你亲口唤我母亲,苹儿,你肯认我这个妈妈吗?”
随着遗言的交代,若苹正看着母亲一生的记忆,一幕幕的景象,走马灯般在眼
前瞬间上演,忽起忽落。
  最后,来自丽雅的眼角,一滴冰冷的血泪,滴在若苹的雪白脸庞上。
  “妈妈……妈妈……妈妈……”感情的时钟,彷佛为血与泪的钥匙所打开,
若苹抱紧丽雅已经僵硬的身体,拼命地叫着母亲的名字。
  “你们母女俩一起去死吧!”无法将丽雅的尸体弄开,萨达卡暴跳如雷,
一狠心,手上用力,直接把剑刺穿过丽雅,再中若苹的小腹。
  异变就在这刹那发生。
  将剑扎下的萨达卡,看见见上的赤红色,消退为白色,龙血完全输入。毕
生的梦想将要实现,尚没来的及高兴,一股超乎想像的大力,自剑尖猛地传上
,将一柄剑震成碎断,萨达卡半身如遭电殛,急忙抽身而退。
  只见,在丽雅的身体覆盖下,一道小小的金芒,瞬间放大,照亮了整间屋
子,一如天上最耀眼的明星,光芒之盛,让人无法正视。
  见此异变,萨达卡惊疑不定,“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轰然一声巨响,强大的冲击波,自光源中心,爆放而出。周围的摆设、布
置,在强风中震个稀烂,桌椅被吹得离地飞起,互撞在墙上,砸成粉碎,碎
、首级,在空中飞舞,恍若血肉屠坊,就连堪称坚固的议事厅,都开始摇摇欲
坠。
  萨达卡应变奇速,手上结印,以魔法力张开一层防护墙,不受侵害,然而
面对的力道之强,却是大出他的意料,结印的双手吃力非常。
  冲击坡在持续二十秒后,渐渐停息,萨达卡解开护身光罩,正想上前看清
情况。
  “咻!”一道光箭,自光源中心激射而出,来势好快,萨达卡尚不及有任
何动作,剧痛直冲大脑,鲜血飞溅,已被光箭穿透左膊,其势不止,将他往后
带去,牢牢地钉在墙上。
  “轰!”受此一撞,梁柱间的尘沙土石,簌簌而下。
  屋子的中心,光源逐渐减弱,隐约看到美妙轻盈的身影,最后,强光消失
,一个丰姿约绰的金发少女,俏然站在厅中,明眸皓齿,雪肌玉肤,梅花瓣似
的脸蛋旁,长了对精灵族特有的尖耳朵,背后一双天使般的白色羽翼,轻轻舞
动,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五彩金光中。
  “怎么可能……龙血居然被她吸纳了……这怎么可能……”看清了眼前的异象
,萨达卡喃喃道,半生辛劳,想不到最后竟是为人作嫁,这对他的打击,超乎
想像,可是,龙血的毒性猛烈无比,这小娃儿怎么可能承受的住……“丽雅这
贱人,居然敢偷人,而且是与精灵族的贱种……”心念急转间,萨达卡想通了关
节,恨恨道。
  萨达卡料得不错,若苹的亲生父亲,确实是个精灵,而且是精灵中极罕见
的羽翼人,也因如此,若苹才能以远较人类优异的体质,抵住龙血的毒性,但
是,这还是不够,真正令若苹能够化险为夷的原因,是她的母亲,丽雅。
  萨达卡以潜魂之术,将龙血植入丽雅的子宫,进行育孕,当丽雅的身体,
为毒性侵蚀得千疮百孔时,她的血液中,却也产生了些微的抗体。
  适才丽雅舍命护女,两人血液交融,抗体流进了若苹体内,再加上祭剑先
穿过丽雅的身体,方刺中若苹,毒性一减再减下,终于被若苹融合。
  如此,魔种虽然没能练成,若苹却史无前例地,成为了龙族外,第一个成
功吸纳龙血的其他族类。
  龙血的确是天地间无上的至宝,若苹将之吸收后,功力怒潮也似的暴涨,
瞬间完成了遗传因子的改良蜕变,晋身大陆上一流高手的行列,修为远远超过
了萨达卡。
  “恶贼,还我母亲命来。”若苹娇喝一声,耀眼的强光凝聚于掌心,化为
一道五彩金箭,左掌急扬,便要将萨达卡射个洞穿,替母亲报仇。
  萨达卡见到这等声势,自知不敌,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想不到半生辛苦
,付之一炬……罢了,今日先行暂避,来日再设法奸了小娘皮,将她开膛破腹,
吸出龙血便是了。”
  黑袍一幻,便要以遁术逸走,却见若苹动作一顿,整张脸变成惨白,额上
汗珠涔涔流下,颓然跪倒。
  “太好了,天助我也,这小娘皮尚无法完全掌控龙血,遭到反噬,我趁机
将她吸乾,效果更佳。”连忙抢上前去,右掌雷霆轰下。
  若苹只觉得,体内如有数十只刀剑,在相互碰撞,内脏纠结,几乎疼得昏
死过去,萨达卡一掌轰下,无力躲避,只得将颈一偏,避过头顶要害。
  “啊……”惨叫响起,却是萨达卡遭到护身气劲反撞,他魔法虽强,武功
却是稀松平常,单只这一下,已将他五指指骨,一起震碎。
  “想不到龙血如此厉害,果不枉我二十年岁月。”萨达卡不怒反喜,忍住
手上疼痛,扣住若苹左腕腕脉,对准白嫩的粉颈,一口噬下。
  皮肤被咬破,大量的鲜血,自伤处源源流出,若苹登时感到头晕目眩,想
要蓄力反击,但体内的不适,却未有稍减,只能有少半力量,集中在右腕上,
却也是举起无力,只能眼睁睁地,承受那刮骨的疼痛。
  “打扰了,我想问个路,请问这里有人在吗?”危及之际,一把柔和好听
的声音,在厅口响起。
  “无声无息就出现,是绝顶高手,莫非是追捕者。”萨达卡大吃一惊,停
下动作,转头向后,全神戒备。
  若苹感到颈上压力一轻,勉力压下昏眩,把全身的力道,电转般集在右掌
,奋力轰出。
  萨达卡不虞有此一着,近距离之下,难以遁走,给这惊天气劲轰个正着。
“轰!”萨达卡给第一重劲,击穿了屋顶,震至半空,再被爆发性的第二重劲
,全身肢体炸成碎块,粉身碎骨,一蹋糊涂,稀哩哗啦,死得惨不堪言,到地
狱,去赎他个一百八十几年的罪了。
  『练魔胎,违逆天道,大损阴德,修炼者必定不得好死。』
  他到底没办法脱离这条定律。
  得到了舒泄的管道,逆走的气劲消除小半,杀母大仇得报,若苹心中一宽
,所有的疲劳伤痛,一齐涌上,再也忍不住,幽幽昏去,在她的金发触到地上
时,紫瞳中映出了熟悉的身影。
  奇诺悠然踱进大厅,脸上的表情,仍是一派悠闲,彷佛满地的死尸都不存
在一般。
  扶起了若苹,右手中指、拇指轻扣,结成法印,强大的内力,源源不绝地
灌入若苹体内,引导着到处乱冲乱撞的气劲,跟着,若苹雪白的脸庞上,出现
了墨黑一片,继而缓缓消失。
  至此,龙血的毒性完全消失,真正的与若苹融合无间。
  看到厅角丽雅的裸尸,奇诺卸下披风,盖在上头,向这伟大的母亲,致上
敬意。
  蓦地,一缕晶莹的白光,自丽雅的眉间绽出,一颗小东西咕噜噜地滚落,
仔细一看,是粒浑圆剔透的明珠,柔和的白光中,隐约浮现一个“愿”字。
  奇诺一笑,那是一抹洞察世情的笑颜,笑意中似有无数玄机。
  “一字曰『明』,托之于风。”
  黑鲁曼历五五九年四月十六日达耳甘王国东部优雅的琴声,再次飘扬于空
中,铮铮淙淙的乐音里,带着浓浓的哀伤,与朴拙的古意,那是僧侣唱诗的歌
曲,藉以为死者祈求冥福,安全地渡过黄泉。
  黄土堆前,静静地摆着几束淡雅的鲜花,洁白的花朵,随风颤动,似乎为
墓里那位不惜牺牲生命,守护自己孩子的伟大母亲,致上最后的敬意。
  “心心相连一条线,圈成一个圆,圈里有圈,圈里有缘,你是我的甜。”
若苹站在坟前,低哼着母亲的儿歌。因连串打击而颇见消瘦的脸庞上,有着深
刻的哀愁,却已不见泪痕,而多添了一种磨练后的坚毅。
  渡过这场巨变,给了她很大的转变,恍若脱胎换骨一般,以前那个天真爱
哭的小女孩,已经淹没在记忆的微风中了。
  “所有的事,都处理好了吗?”安眠曲奏完,奇诺收起了琴,轻轻问道。
“妈妈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花,有这些东西陪着,妈妈就不会寂寞了。”望着
灰白的墓碑,若苹缓道。
  为什么上天总是这样喜欢捉弄人?为什么人总要等到失去了,才发现失去
了自己不能失去的东西?如果能再多给自己一天时间,让自己依偎在母亲的身
旁,亲 地唤她“妈妈”,相信丽雅会很高兴的,只是……只是……人生中
有着太多的只是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去东南方,去找我的族人,好好生活。”根据脑里传自父亲,逐渐释放
的遗传因子,若苹知道了自己一族的所在地。
  “一个女孩子,千里跋涉,方便吗?”奇诺这么问,是有其道理的。
  若苹虽只有十岁,但经过脱胎蜕变后,已发育的与豆蔻年华的少女无异,
以她出众的美貌,很容易遭人觊觎,更何况她特别的身分,在力量未能自由使
用前,孤身上路,确有其凶险。
  “请放心。从今以后,我不再依靠别人,要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属于自己
的东西。”
  语罢,搓手成刀,聚力一挥,将散于耳畔的金色长发,一齐斩断。
  黄金般的柔丝,随风四散,转眼间便无影无踪,断去长发的若苹,好似把
过去的悲伤,寄诸发丝,一起付诸东流。若苹抬着头,浮现着无畏的笑容。在
晨光的映照下,清秀的脸庞,傲然的神情,乍看之下,就像是个俏皮的美少年
。
  “很好,我也放心了。”奇诺点点头,他知道,若苹已经完成了心理的再
建,从今以后,这个女孩的一生,将由她自己来创造。
  “那么,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大哥哥要往哪边去呢?”
  “往西方。那里,或许会找到我寻觅多时的东西。”西方深处,为层层白
云所笼罩,奇诺举目望着,清澈的目光,彷佛穿透了云层,直射而去。
  若苹看得心中一颤,此时的奇诺,紧绷着嘴角,眼中闪射出强烈的光彩,
原本优雅秀气的容貌,突然充满了威风凛凛的男性之美。
  “大哥哥的真名呢?”
  “源五郎。”奇诺微笑道。“天野源五郎。”
  “源五郎..”若苹仔细咀嚼着这个名字。
  “那个..,我们以后...”“什么?”
  “不!没什么。”本来若苹想问的是,何时再有相见之日,但看到源五郎
的神情,忽有所悟,只要有缘,终有再见之期。
  “告辞了,小姑娘。若苹.洛克斯里。期待与你的重逢。”踏着轻快的步
履,源五郎走向西方,去寻找他的未来。
  一阵狂风吹来,周围的树木、花草,发出了沙沙的摩擦声,摇曳的枝叶,
彷佛在作着离别的挥手。
  “你们在向我道别啊!谢谢你们.。妈妈!苹儿走了,你要保重啊!”
  展开了翅膀,迎风而起,乘风而逝,若苹翱翔在空中,飞往南方,顷刻间
,就消失在层层白云中,成了一个黑点。
  往后,若苹改名罗宾,扮成男儿身,领导族人,活跃于家乡的谢伍德森林
,以义贼的身分,凭藉着卓越的弓箭技术与魔法,与当地的坏官吏对抗。罗宾
.洛克斯里。大家可能听过她的外号吧!没错!她就是罗宾汉。
  风,依然吹着,散落在四处的金发,随着大气的流动,飘到了各处,山间
、溪流、海洋,寻找着下一个停驻的地方。隐隐约约,一声轻轻的叹息,融入
了风里,穿越了长久的时光,去到风姿物语的下一章。
  京都。
 (多年后,在自由都市攻略战中,若苹遇到了兰斯王,加入其旗下,成为
九天御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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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哈哈哈,又与大家见面了。
  对于能看到这里的诸位,小弟再次至上深深谢意,谢谢爱护风姿物语的每
一位读者。
  两万五千字的长篇旅程,诸位有何感想呢?是不是有人,对于若苹的未来
感到兴趣呢?或者说,有人想知道,源五郎又有着什么样的旅程呢?什么……
.萨达卡,不会有人希望这个失败的三流反派再出场吧!
倘若有人会对风姿物语里的人物,产生喜怒哀乐的感觉,我会很高兴的。
  在第一集问世后,我收到了一些人的支持信,这是第二集能出现的主要原
因,灌篮高手中,阿福向观众要求掌声,我想,这是每一个作者共同的希望。
请大家多多支持,并且给予意见。
  第三集的设定已经完成,能否如期问世,就再看看了。如上所说,您的鼓
励,是我的精神粮食。
  最后,还是请大家多多给予意见,无论是剧情走向,或是笔法批评,如果
可以,也可以提供女主角的名字(想起来很费工夫)。
  那么,等您的回音了。
  ※作家与学生都是需要鼓励的。————天野源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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