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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生死未了情
 
     
     
    第一章
     
    一  山雨欲来
     
    公元一九九二年。
     
    浓重的乌云正笼罩着天空,将一切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在那荒凉的喜玛拉雅山脉上,乌云正压着重重山峰,仿佛要将这天下的擎天之柱都压塌
一样。
     
    在那群山的深处,一座陡峭的山峰兀然突起,仿佛鹤立于鸡群之中。突然间,天空两座
乌云一撞。倾刻,两股来自南北的阴阳之气在高空交泰,一道奇大的闪电猛地劈向了那座山
峰。
     
    “哧!”闪电竟钻进了半山的一个大洞之中。
     
    “轰!”洞中猛然一震,天地都为之颤动!
     
    “哦哈哈哈……”山洞中发出响彻天空的狂笑声。电闪雷鸣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山洞
口正盘膝坐着一个老道。只见他两道白眉从眼角直垂到腮边。刚才的狂笑正出自他的那张血
盆大口!
     
    猛然间,老道突然张开了他那低垂的眼睑,目中两道金光直射天际!竟使得闪电都为之
失色!
     
    原来,这一天正是魔历中五百年才出现一次的“阴阳天魔大法日”。在这一天中,南北
两极之气会在紫徽、中宫两星照射之下,向中心移动而形成南北阴阳交泰之势,所以在这一
天,天底下无数妖魔都会充分利用这千年难遇之机,采集天地日月之精华,然后利用南北阴
阳交泰,大增自身之魔力!
     
    只见老道目中金光闪闪,张开了血盆大口,向空中一吸,所有雷电被他吸入口中。
     
    然后,他又闭上了眼睛,全身上下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其亮度从小渐大,最后竟形成
了万道魔光!!!
     
    只见这魔光穿透九重青天,十八重地狱!可是,周围百里的所有生物被这光芒一照之
下。植物枯萎死去,而人畜竟变为一堆堆的白骨!这就是为什么他的这座山峰光秃秃的原因
了!
     
    乌云被魔光一照,渐渐散去。太阳又露了出来,不料,当一束阳光照在老道身上,老道
竟一声惨叫,猛然跳起逃入了洞中!
     
    原来,这老道正是这世上硕果仅存的魔界顶尖之人,道号称为“白眉道长”。
     
    此人所练魔法乃天下最阴毒的“魔道奇灵大遁”,此法厉害无比,但有一个致命弱点--
--这就是见不得一点阳光!
     
    白眉老道走入洞中,一声长叹:“为何我魔力大增,竟还是见不得一点阳光?”
     
    老道闷闷不乐,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暗道:容我掐指算来!
     
    老道掐指一算,突然面露喜色道:“天助我也,哈哈,真是一万年才出这么一个啊!看
来,只要吃到令狐濂,不,秦自伟之心,大功才能告成。哦哈哈哈……”
     
    群山中回荡起一阵阴森森的笑声。
     
    过了好一会儿,山洞中寂静得让人可怕。老道的低沉声音才再度响起:“勒令!
     
    蜘蛛!”
     
    只听“呼呼”之声响起,从洞中左上角手指般粗的蛛丝上爬来了一只磨盘大的黑蜘蛛,
瞪着一双血红的灯笼般大的眼睛。
     
    “去叫我前不久刚收的徒弟来这里,就是那个叫云梅的家伙,快去,你这笨蛋,快
去!”
     
    大蜘蛛闻言,嘴边的两颗大獠牙动了动,然后飞似地逃去了。
     
    过了几分钟,大厅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材纤细的蒙面女孩,十五、六岁年纪,穿着
大红的衣服,在黑暗中显得甚是恐怖。
     
    “你看这里,”黑暗中的老道说道,他一指洞壁,洞壁亮了起来,显示出一个男孩来,
那人大概十六、七岁年纪,相貌平平,傻得十分可爱。
     
    “这个人叫做秦自伟,我现在需要他的心!”
     
    “遵命!”女孩道。
     
    “但是,云梅,你用平常的方法不能杀了他,这是命中注定,你要让他喜欢你,然后,
让他吻你,在他亲到你的一刹那时,你就可以马上挖出他的血红的心脏,然后把它带回给
我,哦哈哈哈……”黑暗中,老道柯灵遁狂笑了一阵,接着说道,“你可以化妆在一个高中
生,混入他的班上,现在,让我送你给到那里去。”
     
    老道召来一朵黑云。
     
    云梅站到云上,“呼”的一声黑云托起她飞出洞去。
     
    “云梅,你要按我的吩咐去做。不然,我会把你吃掉,哦哈哈哈……”身后还传来老道
低沉的阴笑声。
     
    二落花有意
     
    “秦自伟,秦自伟!”
     
    “啪、啪、啪”的教鞭声将趴在最后一排的甜睡中的小伟从梦中唤醒。哎,真可惜,正
梦到抓起一个肉包子,还没吃呢!
     
    小伟揉揉眼睛站起来,发现讲台上生物老师正对着他怒目而视,心道:“这生物老师,
女流氓,不就比我大几岁吗?耀武扬威什么?一天到晚叫我,莫不是前世我将她休了不
成?”
     
    小伟一走神,老师说了些什么他又没听清。
     
    老师又敲了敲桌子:“秦自伟,我问你,你昨晚去飞檐走壁去了不成,怎么上午上生物
课老是睡觉?我再问你,植物细胞的有丝分裂分为几个过程?”
     
    “这个……喔,王老师,这个植物细胞嘛,这个……”小伟没办法,只好信口开河了。
“这个,这个是个很复杂的问题,老师,容我细细道来……”
     
    “什么细细道来,快点讲!”老师气急败坏地将教鞭敲得山响。
     
    “这个……这个嘛,植物嘛,这个,那个,啊,对了,”小伟拍了拍脸袋,装成恍然大
悟地样子。“对了,对了,植物!对了,自然界分为植物与动物两种!对了,对了……”
     
    生物老师与同学们看他连说几个“对了”,且面露喜色,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不
料竟的说是这个,不禁啼笑皆非。
     
    “我问你植物的有丝分裂分为几个过程啊!”王老师大声吼道。
     
    “噢,这个,”小伟终于面露难色,“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请问,什么叫作有丝分裂啊?老师。”
     
    只听“咚、咚……”,小伟旁边的男女同学倒了一大片。王老师差点气得吐出血来。搞
了半天,连有丝分裂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王老师抡起教鞭,就想上来夹头夹脑地打他一顿,但这时,“滴铃铃铃”下课铃响了,
她只好收起讲义,走出课室,临走时恨恨地对小伟说道:“下节课你等着瞧!
     
    哼!”
     
    “是,是,”小伟毕恭毕敬地向她鞠了一躬,老老实实地说道:“老师,你好走,好
走,欢迎再来,再见再见!”目送着老师远去。
     
    这时,旁边的朱春霖拉了拉小伟的手“行了,行了,你看,你身后!”
     
    小伟不看还罢了,一看不禁差点将魂吓掉,原来身后一帮同学,有的手持菜刀,有的手
持砖头,一步步向他走来,而且一个个都向他怒目而视。
     
    “哎…哎,同…同学们,我…我…我…知道你们都…对我有点误会,啊,不——”
     
    “当当!”“轰!”“嗵!”“乒乓!”“嘭!嘭!嘭!”……
     
    当上课铃再度打起的时候,小伟满面沧桑、脑袋似月球表面一样地坐在了椅子上。
     
    “上课!”
     
    “起立!”
     
    “咚!”最后这一声是小伟同学连人带椅倒地的声音,于是全班向他这里张望过来。
     
    “小伟同学,你怎么了?”语文老师是一个很慈祥的中年男老师,他不禁关心地问,
“你的脸怎么了?”
     
    “李老师,啊!你有所不知啊!中国五千年的沧桑……”小伟爬了起来,哭丧着脸
道,”五千年的沧桑,十分钟课间就全刻在我脸上了!”
     
    “噢,原来如此,同学们,今天我们的作文课,就以小伟的脸写一段肖像描写,题目就
叫…就叫>。好了,大家动笔吧!”
     
    话音刚落,“咚!”小伟连人带椅又倒下了。
     
    这时,从在前排的几个女生议论了起来。
     
    “刚来的这个秦自伟真讨厌,没经过我们女生的批准,一来就抢了阿然的风头,我们昨
天讨论好了,让阿然去捉弄生物老师,让他去出风头的。哼!却被这家伙……”
     
    “就是,也不照照镜子,永远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他那傻样。你看人家阿然,长得多象黎
明,真帅!”
     
    “对了,林芳,你想个办法折磨他一下,让他永远不敢在我们的培林高中再出风头!”
     
    “想什么办法呢?”
     
    “有了,听说……”一个长得竹杆似的女生笑着道,“听说今晚要降温二十度呢,林
芳,你就这么……”
     
    小伟正在那里埋头作文,突听前边的石鸣笑着回头,递过来一个叠成方折的纸条。
     
    “喂,前边女生给你的。”
     
    “什么?”小伟看了看四周,全班的人都在笑着看着他,他不禁吓地满脸通红,“你开
什么玩笑,叫这么大声!”
     
    “这有什么了不起,乡巴佬!女生写纸条不是很平常嘛!”石鸣哼了一声,就把纸条扔
在了他的桌上。
     
    小伟忙拿着纸条,放在了抽屉里,这才打开看,这时外号“猪头”的朱春霖也凑了过
来,“快看看写啥!”
     
    “又不是写给你的,这么激动干嘛!”
     
    小伟说着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小伟兄弟:你的样子真是可爱。今天晚上,你愿
意出来吗?我七点半在露天足球场等你。不见不散!——林芳”
     
    “林芳?就是那朵班花?哇!小伟!你走桃花运了!”朱春霖不禁惊奇地叫道,“哎
呀!就凭你那样,竟会有女孩看上你!哎呀!真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真是瞎了眼
了!可惜,可惜!”
     
    “你说谁瞎了眼了?你才瞎了眼了呢!以前,别人都叫我做周润发,周润发呢!”
     
    小伟立刻得意起来。
     
    “哎呀,咋我就没听说过有人叫你周润发的呢?”
     
    “没听说,今天我就叫你听说听说,哎呀,今晚七点半,好啊,好啊!”
     
    三春水长东
     
    “啊欠!”第二天早上,小伟用纸巾捂着鼻子走进教室,还没等坐下,又是一个“啊
欠!”
     
    “怎么样?昨晚上怎么样?有没有投怀送抱?”那个被称为“靓仔”阿然的家伙笑着问
道。
     
    “我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小伟惊奇地问道。
     
    “哈哈哈…”全班哄堂大笑。
     
    那个阿然又道:“怎么样,那个美人来了没有?昨晚的寒风可是好大哟!”
     
    “来不来关你什么事?哼!”一句话又引来了哄堂大笑。
     
    小伟一坐下,猪头今天早上才知道有人想捉弄小伟,心道:“这家伙昨晚肯定等美女等
了几个钟头,不过也好,受个教训!”
     
    这时上课铃响了,班主任物理陈老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着白衣服的女同学。她
一转过身来,立刻,全班都停止了呼吸!
     
    上帝!天下竟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很温柔可亲。
     
    “现在,我给大家介绍一个新同学,丁贝莹同学,大家鼓掌欢迎!”
     
    “哗!”一阵急风暴雨般的掌声立时山般响起,男同学眼都突起了。
     
    “丁贝莹同学,你就坐这。”班主任一指林芳后面的一个空位置。丁贝莹点点头,然后
扫视了全班一眼。突然目光一滞,差点流下泪来。她又转开目光,(这时全班每个男同学都
以为她在看自己),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Hi!”阿然向走过身边的丁贝莹打了个招呼,但她理都没理,讨了个没趣。
     
    “哎!小伟,她刚才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呢?”猪头转头对看着昨天那张纸条的小伟说
道:“她是不是看上……”
     
    “看什么看,人家这么漂亮,会看上我?哎,我很知足的,有一个就行了,贪多会消化
不良的!”小伟打断了他的话。
     
    “谁说看上你了?想得美!我说是看上我了!还有,你怎么有一个了?”
     
    “哎?不是林芳吗?你看她不是写纸条给我吗?等会我还要去向她道歉呢!”
     
    “向她道歉???”
     
    “对!”
     
    “喔,上帝!我怎么和疯子坐在一起!”猪头后着额头连人带椅翻倒在地!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小伟快步走上前排,来到林芳跟前。
     
    林芳吓了一大跳,以为小伟要找她算帐呢!
     
    不料小伟说道:“林芳,对不起,我昨天一回去就感冒了,所以没去,让你久等了,请
你原谅!”小伟诚恳的说道。
     
    “什么?你没去?”
     
    “对,没去!”
     
    “喔,上帝!”林芳也捂着额头倒了下去。
     
    小伟不禁傻了,今天这个班是怎么了?一个个怎么都这样啊?他不禁看了看四周,岂料
目光一下子和后面的丁贝莹的目光相接。只见,她的眼里满是泪水和期待。她颤抖着声音说
道:“濂……不,喔,你就是秦…秦自伟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秦自伟瞪大了眼睛……
     
    其实,丁贝莹五百年前就已知道,而且,这是刻骨铭心……她的这辈子,这辈子都不会
忘掉这个名字……
     
    “秦…秦…自伟!”她深情地轻声道。她的心中此时此刻是喜,是忧?她口中喃喃,颤
抖着以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濂…濂哥,我…我终于又见到你…你了。”
     
    她对着他笑了,笑的很甜,很甜……
     
    两行眼泪又不知不觉从她的含笑的眼中流了下来,流了下来……
     
    四梦醒时分
     
    峰峦依旧……
     
    太行山脉的春天依然是那么绚丽,山脚下桃花也还是旧日的模样,粉粉点点的开满了一
树又一树。
     
    丁贝莹正在树丛中寻找着……
     
    突然,她似忽又回到了幼年时光,濂哥不正在不远处的瀑布下练剑吗?
     
    “濂哥,濂哥,”丁贝莹微笑着跑了过去,但濂哥转过身来,却变成了一个红衣飘飘的
蒙面少女。
     
    “你是……谁?”
     
    “我是司马鸶鸶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哈哈哈哈……”突然蒙面少女又变成了面目狰狞的老道,正在哈哈狂笑。
     
    “濂哥,濂哥……”
     
    “莹儿,莹儿!”丁贝莹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竟躺在床上,一束灿烂的阳光正透过窗
户照进了她那双秀气的大眼中。
     
    “莹儿,你醒了。”丁贝莹看到了床边低下头来看着她的公孙鸣凤,只见她身着一种自
己所从未见过的衣裳。
     
    “濂……濂哥,”丁贝莹轻声地道,“他…他在哪里”
     
    “这里没有令狐濂这个人了。他,他已死了五百年了!”公孙鸣凤直起身来,对丁贝莹
笑道,“起床了,我的小懒虫,还睡不够吗?你已经睡了五百年了。”
     
    “五百年?五百年?”丁贝莹茫然道,“那现在是什么年号?”
     
    “大明已经灭亡了三百年了,现在已经没有年号了。”公孙鸣凤笑道,“现在采取公元
纪年,今年是公元1992年了,而我们来的年代是1493年!”
     
    “1992年?”丁贝莹坐了起来,仍是一脸茫然。令狐濂的死就好象发生在昨天一
样,一觉醒来,却已过去了五百年……
     
    “娘已经醒来三年了,莹儿。外面的变化很大,你过来看一看?”公孙鸣凤说着从卧室
门走了出去。
     
    丁贝莹站了起来,那鞋子穿起来怪怪的,但很软。走在地上,脚很舒服,不象木屐那样
卡得脚难受,这地板也很怪,不是石头的,也不是木头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五百年后一
切东西都那么奇怪,刚才睡得那张床软绵绵的,不象是褥子;妈妈身上穿的衣服也怪怪的,
那领子那么大,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
     
    “娘,这些是什么?”丁贝莹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只见客厅中,摆着一圈怪怪的
矮椅子,在椅子前边的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大方盒子,盒子上一层亮晶晶的,象是瓷的似
的,但又不很象。
     
    “这是沙发。”公孙鸣凤指着矮椅子,抿着嘴笑道。
     
    “沙发?沙发是什么?”丁贝莹一脸茫然。
     
    “唉,我的乖女儿,奇怪的事多着呢,你看这个!”说着公孙鸣凤来到“大方盒子”旁
边拿起一个小小的扁长盒子一按,“啪”一声轻响,“大方盒子”一下子亮了起来,里边现
出许多人来,还在里边走来走去呢!
     
    “娘,这是……”丁贝莹吓了一跳,漂亮的瓜子脸上显得更加茫然了。
     
    “这叫电视机,”公孙鸣凤指着大方盒子,然后她又扬了扬手中的“扁长盒子”
     
    道:“这是遥控器,是用来……”
     
    丁贝莹不禁轻轻的摇了摇头,五百年后的世界太奇怪了,自己在这间屋中除了母亲,几
乎什么都不认识。
     
    “不要摇头嘛,莹儿。”公孙鸣凤笑道,“你跟我来,这要有你更没见过的东西呢!”
说着公孙鸣凤拉着丁贝莹,打开了客厅边的一个小门,走了进去,原来,外边是阳台,明媚
的阳光照在阳台上的各种盛开的花朵上,显得分外娇艳。
     
    “这么高?”丁贝莹吓得紧紧抓住公孙鸣凤的手,迷茫的俏眼张得大大的。
     
    “那当然,这不比五百年前了,莹儿,我们住的是楼房,咱们住在十二层。”公孙鸣凤
看着贝莹那尺恐的样子,不禁失笑出声,“嗯,莹儿,你往上看,咱们家上边还有好多层
呢。”
     
    丁贝莹没有往上看,而是再往下看楼下的街道,只见街的两旁衣着象公孙鸣凤那样奇怪
的男男女女在来来往往,而街的中间,一些大大小小的盒子,里边装着人,在大街上来来往
往,这是什么?丁贝莹更是奇怪万分。她不禁转过头来看了公孙鸣凤一眼,只见她正在微笑
着看自己的表情,不禁嗔道:“娘!这带我来这地方!哎,濂…濂哥,他呢,他也在这里
吗?”
     
    “令狐濂?濂儿,他…他…”公孙鸣凤故意吞吞吐吐,逗得丁贝莹急得直想跺脚。
     
    “濂儿,他…他在五百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吗?别急,别急。”公孙鸣凤见女儿眼眶一下
红了,忙道:“濂儿虽已死了,但他又投胎转世了,现在他叫作秦-自-伟,娘我花了三年
才找着他。他在这个市里上学,不久前刚刚考上一所叫做培林的高中,他还是长得跟濂儿当
年一模一样……““
     
    “培林…培林高中?”丁贝莹小声念道,“那…那他现在还认识不认识我了?”
     
    丁贝莹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母亲。
     
    “不,他已不是当年的濂儿了,他现在不会丝毫的武功,也不会…也不会认识我们了。
不过……”公孙鸣凤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要让濂儿,不,是自伟,让他再喜欢你,你
要自己去争取……”
     
    丁贝莹的脸上一下子红了,但她心里却是甜甜的,她低头弄着她那件穿了五百年,却还
显得十分干净的白色衣裙的衣角,轻声道:“我,我怎么才能,才能……”
     
    公孙鸣凤望着女儿,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幽幽的道:“莹儿,你跟我来……”
     
    丁贝莹跟着公孙鸣凤,又回到了客厅,公孙鸣凤让贝莹坐在沙发上,然后转身去了另一
间里屋,过了一会,拎出了一个袋子,她把袋子往地上一倒,倒出了一堆子的书。
     
    “莹儿,你想再跟濂哥在一起,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书学完,来,让我们从头
开始……”
     
    五往事如烟
     
    “小伟,”“猪头”朱春霖向自伟悄声问道,“你说刚才新来的丁贝莹主动和你搭话?
啊?喂,说呀,别看那张纸了。”
     
    “哎!你一分钟问了十五遍了,让我安静一点好不好!”小伟拿着林芳昨天给的那张
纸,正在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看着。
     
    “我说过了,新来的女生向我说:‘你多象周润发,我要嫁给你。’”
     
    “放屁,放屁,你说的话十句有十九句是假的,‘你长得象周润发。’是啊,我怎么看
你长得倒有点象牛屎发。”猪头在一旁热嘲冷讽起来:“她能看上你,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
来。”
     
    这时,小伟却自顾自拿起了纸笔,说道:“信不信由你。”便伏案疾书起来。
     
    猪头在旁边讽刺了半天,见自伟也不言语,便自讨没趣地停住口了。
     
    讲台上,语文老师李老师正在课堂上大谈中国古代文学。这位和善的中年老师就是对古
代文学特有研究,他讲课,讲一两句就扯到了古代文学上去了。好比那天讲到列宁的文章,
本来跟中国古代文学完全没有联系,但他却硬说列宁的祖先是古代中国人。这下子便可顺理
成章的转入他拿手的古代文学,大谈特谈起来。正当他头摇脑晃背诵李白的诗句时,一名同
学站起来说,他爸是马列研究室的。由于家传,列宁的祖宗十八代他老很清楚,绝无中国
人。
     
    李老师听后,脸涨得通红,但又没有论据来驳倒这名同学的话,只好让他坐下,又开始
漫不经心地回到了课文里,讲起了课文来。正讲了两三句,突然,他盯住了黑板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才又兴奋地拍着脑袋,大叫起来:“同学们,同学们!”
     
    同学们给他吓了一大跳,一惊一咋的,还不把人吓死?只见他满脸喜色,指着黑板上
“作者━━列宁”的“列宁”两字说道:“同学们,这两个字多象‘列子’两个字啊,列
子,是中国古代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中的一家……”
     
    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咚咚”之声不绝于耳。李老师心中奇怪,转头一看,只见全班
同学全部连人带椅翻倒在了地上。
     
    李老师见状高兴的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同学们,看你们这个样子,想必也听说过
列子的大名,拜读过他的文章……”
     
    “老师,您凭什么来判断我们读过他的文章?”林芳站起问道。
     
    “喔,林芳同学,你们如果没读过他的文章,”李老师文绉绉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怎么会还没听我念出文章内容,就倾倒了一地呢?”
     
    “大家本来都刚爬起来,一听这解释,不由身子一软,顿时“咚咚”声一片,又倾倒了
一地……
     
    所以说,李老师只要有一节课不扯到古代文学上,就浑身不舒服。有一次本来他可评为
特级教师的,就是因为这个没被评上。
     
    那节课上,校长,教育局的都来听课,而那节课偏偏上的是都德的>,与中国古代文学
丝毫无关。上这节课,只憋的李老师一会抓抓耳朵,一会挠挠腮一会抠抠屁股……一节课下
来,共计:抓耳挠腮各五百七十余次,捏碎粉笔三十六根,无意中碰翻讲台四次,碰翻学生
课桌椅六人次,其它人事故不计。于是,教育局的人写评语道:上课时小动作太多,怀疑有
小儿多动症晚期倾象……
     
    这本应该是班主任给学生的评语,这时却被用在了李老师的身上……
     
    这时,李老师正在背诵着他一天到晚诵扬的、而我们却闻所未闻的,一个明代“大文学
家”李福琅的文章:“平者之所韪其之是,而非……”他在上面背的摇头晃脑,甚至热泪盈
眶,而底下同学们却打闹的打闹,写情书的写情书,做数学题的做数学题,更有甚者在打着
毛衣,丝毫没有人理会他那感情喷发的背诵。
     
    “丁贝莹同学,”突然,李老师叫起了新来的女同学丁贝莹,只见她站了起来,顿时底
下一片安静之后,男同学的啧啧赞叹声顿时四起。
     
    “啊,身材不错。”
     
    “绝顶漂亮!”
     
    “一头长发真漂亮!”
     
    “嗯不错不错”
     
    “好好!”
     
    “你知到她家住哪?”
     
    那些男同学口中说着,眼睛也噔得奇大!
     
    “丁贝莹同学,你没来之前,这篇文章我已给全班同学讲解过多遍了,”李老师道,
“但是你刚来,恐怕不大理解文章的原意,现在我来问你,这个‘平者之所韪其之是’中的
‘韪’字作何解?”
     
    “这个‘韪’字作‘认为’解。”丁贝莹不慌不忙的答道。这能难倒她吗?她小时候学
的就是文言。
     
    “喂喂,小伟,”猪头用肘碰了碰正在边冥思苦想边写着点什么的小伟,“你听阿莹的
声音多温柔动听,喂,喂,”猪头见自伟不理他,不由又用肘碰了碰他,“喂,写什么
呐?”
     
    “哎!别碰,没看我正写着呢。”小伟皱眉道。
     
    这时,语文老师又在继续问道:“那么,丁贝莹同学,你说这句‘之乎远略而非乱其
土’中的‘远略’又作何解?”李老师期待地看着她。
     
    “这个‘远略’,”丁贝莹微微一笑,可她眼中却饱含着泪水……李福琅是她那个时代
的,且濂哥就是为救他而死的,而一转眼,却在五百年后听见他的文章。当年,李福琅这些
充满忧国忧民思想、呈给皇上的奏章曾传遍天下,几乎识字的人都背诵过几篇,想不到五百
年后仍在流传……
     
    “礼部尚书李大人的这个‘远略’在这篇>中只是稍微提到,而在他的另一篇>中李大人
自己有专门的注解……”丁贝莹轻声说道。
     
    “什么?!”这句话虽轻,在李老师的耳中却无异于晴天霹雳,“丁贝莹同学,我祖先
李福琅大人的文章至今流传下来的只有一篇>……”
     
    一听这话,顿时底下同学纷纷起哄道:“怪不得这个所谓‘伟大的文学家’咱从没听说
过,原来是咱们‘伟大的语文老师’的祖先啊!”
     
    “我早怀疑两个都姓李,说不定有特殊关系!”
     
    “喂喂,往自己祖先脸上贴金,不要脸!”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李老师根本不理会这些起哄,他只是问道:“丁贝莹同学,你在哪里见过这篇>的?”
     
    “我…,喔,李老师……”
     
    丁贝莹回头瞟了一眼正在伏案疾书的小伟,她听母亲讲过,令狐濂当年先将李福琅的小
儿子从狱中救出,然后托养在乡下一户告老还乡的官员家中,然后才去劫法场救李福琅的。
而这个李老师就恐怕是这个小儿子的后代……哎,如果没有他,李家就会被满门抄斩,也就
没有今天的李老师了。
     
    “喔,李老师,这篇文章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丁贝莹忙出口掩饰。
     
    “咋!我就没听说过呢?”李老师打破砂锅纹(问)到底。
     
    “啊!完成了,终于完成了!”突然只听小伟欢喜地叫道,全班不禁都回头向他那边望
去,只见他手拿一张纸,正在那里欢喜赞叹。猪头见状忙拉了拉小伟的衣服,“喂,发什么
颠疯啊!你?”
     
    “小伟同学,”李老师大声叫道。
     
    “李老师。”小伟不得不站了起来。
     
    “小伟同学,什么完成了,啊?有什么鼓舞人心的喜迅说出来。大家听一听嘛!”
     
    “噢,这个,李老师,我是说,我是说李福优的文章完成了。”小伟支吾道。
     
    “嗯。是李福琅,不是李福优,这点要记清!”
     
    “是,是!”小伟忙应道。
     
    “再说,李大人这些文章五百多年前就已完成了,以后,不必这样欢喜赞叹,失叫出声
了,坐下吧!”
     
    “是,是!”听了这对活宝的对话,全班都不禁失笑出声……
     
    六佳人有约
     
    小伟一坐下,猪头便忙问道:“什么完成了,拿来我看看!”
     
    “这是我感情世界的充分流露,内心中的火山激烈喷发,我满腔的激情全部灌注在了其
中……”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快拿来我看!”猪头给他说地心痒难禁,快将纸条抢过来,只见
上面写道:“啊!林芳,昨天晚上我没去赴约,是因为我身染重疾,昏死在床上,几次醒来
我都试图爬到约会现场,但每次爬到门口,又都重新晕死过去,而被父母发现及时送回床
上。就这样来回达十九次之多,终于不支被送往医院……总之,昨晚是我辜负了你,今天,
我再约你到老地方,也就是露天足球场见面,我今天要等你,不管你几时来,就算等到海水
枯,石头烂,就算等到天烂了窟窿,我都会等着你!--你忠心的小伟”
     
    猪头看了,喉头不禁“咯咯”作响,目瞪口呆。
     
    “怎么样,猪头?你说,林芳会不会感动地热泪盈眶?或者,马上扑过来给我一个吻?
哎?你怎么了猪头?”
     
    小伟只见猪头手指纸条,喉头不断“咯咯”作响,就是讲不出一名话来。小伟将五指在
猪头眼前拂了拂,见他毫无动静。不禁用根指头小心翼翼地对着猪头轻轻一戳,只见猪头就
保持这个形状,连人带椅倒了下去……
     
    原来,猪头已给这个傻瓜气傻了!……
     
    当纸条传到丁贝莹手中时,本是折叠的纸条早已打开了,贝莹低头看了看,不禁心中一
阵酸楚,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往事……
     
    那时,令狐濂跟着贝莹的父亲丁立阳练武,而丁贝莹跟着母亲公孙鸣凤,一个在前院,
一个在后院。平时很难见到面。
     
    每次,令狐濂得知第二天师傅要出去拜会朋友,便事先将一张纸条塞进后院前的一座假
山上的小洞里,而自己每天傍晚便去小石洞中看看有没有纸条。一有的话,第二天便绝不会
去跟母亲老老实实练武,不是说扭了脚,就是说闪了腰,而公孙鸣凤又总是笑道:“我的大
小姐,别闪了,快去吧!”丁贝莹自己便飞快地跑去前院找濂哥比武。
     
    每次,他总是输给自己,现在回想起来,十有八九是他让着自己的。然后,两人便追逐
嬉戏。玩累了,疯够了,就并肩坐在前院的那棵桃树上。自己便取出那一小包昨晚就藏好在
身上的蜜饯给濂哥吃。那些,都是他最爱吃的:蜜枣,蜜榄……而东瓜糖是他最不爱吃的,
自己却总要恶作剧的放一两颗在里面。
     
    记得每次,总是叫他闭上眼睛,由自己将蜜饯放进他嘴中,让他分辩是什么蜜饯。
     
    那时,他叫自己作“小媳妇儿”。自己也叫他作“小相公”。后来长大了,他却老老实
实地叫自己作“师妹”了。
     
    可她却多希望他能再叫自己一次“小……”
     
    “啪”一滴眼泪滴在了纸条上,丁贝莹收回了心思,心中幽怨地又看了一眼纸条上。她
悄悄地抹干了脸上的眼泪,手一运内力,纸条上的那滴眼泪“哧”一声化为蒸气飘散在了空
气中。
     
    她轻轻摇了摇头,手指一弹,那张纸条轻飘飘地飞过林芳的头顶,落在了她的桌子上。
     
    小伟和猪头密切注视着前边的动静,只见纸条传到了林芳那边的女生手中,顿时那边一
阵骚动,小伟不禁喜形于色。
     
    其实,那些女生正在纷纷议论。
     
    “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傻的笨瓜!”林芳前边的高个子,人称“小呆”的女生说
道。
     
    “是啊,也不看看他那模样,怎配得上咱们班上的一枝花阿芳呢!”林芳的同桌说道。
     
    “哎!寡佬就是不同,能写出这么恶心的纸条!”“小呆”的同桌“母猿”见了纸条不
禁失笑出声。
     
    “林芳,你就这么写,这次一定要整死他!……”
     
    当然,这些议论,小伟是听不见的。他只见林芳她们写好了纸条又传了回来,纸条一传
过分界线,来到男生这边,顿时,男生又是一片骚动。
     
    “林芳真的肯跟小伟这大傻冒约会?”人称“大傻冒”的阿登向同桌“靓仔”阿然问
道。
     
    “哎!说你是大傻冒又不肯认,人家林芳是整人专家。小伟那傻逼这回死定了!”
     
    “阿然,你对林芳这么了解,你跟她发展的怎么样了?”
     
    “哼,她算得了什么?我现在已经有新的目标,新的高峰需要攀登呢!”阿然拿出了梳
子梳起了头。
     
    “丁贝莹?”阿登边往后递纸条边反问他道。
     
    “你这大傻冒还不是笨得出奇嘛!”阿然点头道。
     
    “她好象很纯情喂!”阿登道,“你看刚才下课,好多男生,象‘阿志’,‘阿猫’那
帮家伙跟她搭话,她都笑着不答呢,你能行吗?”
     
    “哼,在我魅力的引导下,再纯情,再刚烈的女孩都会被融化呢!”阿然微笑道。
     
    “怪不得前段时间你家门口捡破烂的老太婆特多,原来她们那颗久旱而冰冷的心都给你
融化掉了!”后面一桌的石鸣听了笑道。
     
    “哎!这家伙,连老太婆都不放过!”石鸣的同桌王小宝也一唱一和起来,他边摇头边
笑着道。
     
    “胡说!”阿然气道,“你们不相信,我下课约她。给你们看看!”
     
    “好,一言为定!”……
     
    七流水无情
     
    纸条传到了小伟的手中,猪头忙也凑过头来,两人一起往纸条上看去,只见纸条上写
道:“小伟兄弟:你的纸条真便我的心跳加速了一千倍,今天晚上老地方见面,为了表示你
对我的真心,就请你只穿单衣单裤,在露天足球场的球门下等我。你一定要等我到海枯石
烂。--林芳”
     
    “老天!”猪头惊道,“今早听降温预报,冷空气南下,今晚要有零下十一、二度呢!
这单衣单裤……”
     
    “这,这算得了什么!”小伟已经给纸条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哽咽着道,“还是外国人
说得好,‘生命诚可贵,爱情,呜呜…爱情价更高!’”小伟举起衣袖抹了一把眼泪,“为
了追求永恒崇高的爱情,呜呜…呜,我,我…舍弃我这把老骨头算得了什么?”说着小伟猛
得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本红宝书,高举过头顶,他目视前方,用一种视死如归,歇斯底里的
口气坚定的喊道:“不怕牲牺!排除万难!!”
     
    话音刚落,只听“扑咚”一声,猪头连人带椅向后倒翻了下去。
     
    这激昂的口号也回荡在全班,倾刻工夫,全班都已知道这傻冒下了决心。
     
    “喂喂喂,小伟同学,这是上课时间,请不要喊口号影响大家学习!”李老师忙出言阻
止道。
     
    “嘀铃铃,”正好这时下课铃响了。
     
    “好,同学们再见,”李老师前脚刚跨出教室门,全班同学后脚立刻都跟出了教室,你
拉我,我拉你,林芳由几个女同学扯着,小伟和猪头由石鸣,阿登等人拉着,一起涌出了教
室,这时,班里只剩下阿然与丁贝莹两个人了。
     
    “干什么,干什么?”小伟不满的嚷道。
     
    “有革命行动,你瞧班里。”阿登回答道。
     
    只见班里,阿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掏出镜子梳了梳他的分头,左看右看,满意地将镜
子放回上衣口袋。他脸含微笑走到正在座位上看书的丁贝莹身旁,彬彬有理地向她说了些什
么。而丁贝莹则抬起头,用那双俏丽动人的眼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向阿然微微一笑。
     
    “接着,他们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哎!哎!丁贝莹,她浮现出了幸福的微笑,好了…好
了,有希望……”虽然大家隔着窗都能看见班内情况,但是阿登那傻冒还是手持木棍当话
筒,向全班同学“现场直播”起来,“好了,好了…成功了!阿然带着胜利的笑容走出教室
了……成功了!!但是我的心中却浮起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相信在场的男同胞们也会深有
同感……好了,阿然他走出来了……”
     
    旁边那被称为“班花”的林芳却撅起了小嘴,暗中猛一跺脚,她狠狠地看了走出来的阿
然一眼。只见阿然果然满脸春风,一付胜利者的姿态。那些男同学都“呼啦”
     
    一起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问道:“阿然,你约她看电影的事怎么样?”
     
    “她一口答应了!”阿然满面春风地道,“值得庆祝!”
     
    “哇!”立刻有不少同学痛哭失声,泪流满面道:“呜呜,这么清纯可爱,这么文静温
柔的女孩都给这衣冠禽兽霸占了。我们做人还有什么前途,什么乐趣呀?!呜呜!哇—
—!!!”其中这声“哇”是猪头哭的,他哭地最响。
     
    “不过,她还说……”阿然顿了一下道。
     
    “还说什么?”
     
    “她还说除非今天太阳从东边落下去……”阿然说道。
     
    “丘——!”那些痛哭流涕的人忙抹干眼泪,指着阿然道,“人家又没答应你,有什么
好庆祝的?你这人也真是,话也不说完,说半句留半句的,搞得人家……”
     
    “她还问了我一个问题!”阿然打断了他们的话。
     
    “什么问题?”本已散去的人群又重新好奇地聚了回来。
     
    “她问我,……”
     
    “问你什么?”
     
    “问我什么叫作电影……”
     
    “轰!!!”同学们的头上仿似立刻飘来了一片乌云,大家头上直冒火花,咚!
     
    咚!咚!咚!”呈放射状倾刻倒了一地……
     
    阿然望着倒了一地的同学,又望了一眼还在班上座位上看书的丁贝莹,她那温柔可爱的
模样便每一个人都会发狂。
     
    “你的心就算是石头的,我也要让它融化!”他咬紧牙关道,“我不会让别人把你抢去
的!”
     
    八  终于上当
     
    “哎哟,哎哟,”寒风中,身着单衣单裤的小伟正绕着露天足球场的跑道跑步取暖,他
不时跺跺脚,揉揉耳朵,以防这些部位被冻掉了。
     
    他只觉得越来越冷,那衬衣和单裤仿佛就似没有穿一样。他不由从上衣口袋中掏出特地
带来的温度计,不看还罢,一看只觉得的连浑身的血液都冻凝固了起来。
     
    只见温度计中的红色液体显示温度在零下十五度,而且那红色液体因为掏出上衣口袋的
缘故,还在以每秒五米左右的速度往下直掉……
     
    “妈妈呀……”小伟一见这情况,不自觉的上下牙齿打战了起来,这时,寒风吹在他
身,倾刻眉毛上,头发上都结了一层白霜,他忙沿着跑道狂奔起来,口里还自言自语道:
“上帝…呀,林…林芳,你个…你个小…小姑奶奶,咋…咋还不来呀!我…我已经快…快顶
不住了,我…我的一颗…一颗红心已全…全部要变成冰了!嗒嗒嗒嗒……”后面这一连串声
音是小伟牙齿打战的声音。
     
    但是,却有一股信念支持着他不倒下,这就是:他坚信林芳在不远处的一个黑暗的角落
中看着他,是她在考验他的心。自己虽然外表不漂亮,但是自己却是有毅力,有蛮劲的,自
己要用行动来证明!”说不定,她现在正感动得泪流满脸,马上就会扑过来抱住我呢!”小
伟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道,但他却越来越丧失了信心,手表上的时针指在了十二点四十五
分。自己已在寒风中跑了将近七、八个小时了。
     
    “哎,你这是何苦呢?”一声温柔可亲的叹息在身后轻轻响起,随后一件温暖的大衣披
在自己的身上。
     
    “林芳!”小伟惊喜地叫道。他一把抓住了那温暖的,左边那只披衣服的手,猛地转过
身来。只见在明亮的月光下,身后那人不是林芳,而是正以怜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丁贝
莹!!刚来的那个丁贝莹!!
     
    只见她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露出又是痛惜又是责怪的神色,她那双月光下分外动人的眼
睛中却满是怜爱,而自己却正握着她温腻柔软的小手!
     
    小伟顿时呆在了当场!过了好半天,小伟从惶惶惚惚中才憋出了一句话:“你…你…你
吃过饭没有?”
     
    小伟见丁贝莹紧紧盯着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忙改口道:“不,不,我是说你…你洗过
澡没有,不…不,我是说,这大衣你…你给我穿,你不…不冷?”
     
    “不,我不冷。”丁贝莹望着他,温柔地说道,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带着幸福的笑的眼
睛中滚落了下来……
     
    突然,小伟意识到要放开她的手,但是此时,却是他的手被她紧握住了。丁贝莹拉着他
向前走去,小伟也仿佛被一股魔力牵着,毫无抗拒地跟着她走。
     
    小伟此时就好象觉得自己飘在云雾中,他几次以为是在梦中,但每次咬自己的手都痛得
差点叫出声来。
     
    丁贝莹拉着小伟在球场边上的看台上坐了下来,两人默默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这时,一片乌云已将月色朦胧住了,一阵寒风吹过几朵雪花无声地飘了下来……
     
    “濂…濂哥…”丁贝莹目视前方,眼中泪光盈盈轻声自语道,“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
事吗?那次,天上也是象这样飘下了雪花,你说,赶明儿,雪积深了,你陪我滚一个大大的
雪人……结果,第二天,爹爹他回来了,你得跟他练武,一天…两天,我都在盼着爹爹出
门,但他,他偏是不出门。就这样,我盼呀盼,盼呀盼,一月,两月……后来,雪化了……
雪人还是没有堆成……”
     
    小伟坐在那里,越听越摸不着头脑。突然,被丁贝莹握着的右手背上一凉,一滴水珠滴
在了上面,小伟抬头看了看天,没下雨啊!只在下雪,再借远处足球场外的路灯灯光一看,
才明白是这女孩的眼泪。
     
    第二章
     
    “濂哥,你死的那天,天也是下雪……濂哥,从那…那一天开始,我就下定了决心,不
管你的下辈子了,是小偷也好,是强盗也好,是十恶不赦的囚犯也好,我,我都会跟…跟你
去的……”丁贝莹说着泪水纷纷而落。
     
    而这时小伟却越听越是害怕,这看似可爱的女孩会不会是……?他突然想起前几天看的
报纸上的一则报道:一名女学生因间歇性神精病突然发作,用菜刀将她同宿舍两个女同学活
活砍死,事后不但没有罪,还被送进神精病院疗养了几天才放了出来……
     
    小伟越想越是心惊,联想刚才丁贝莹莫名其妙的那两段话,不由手脚吓得颤动起来,心
中转的只是这个念头:“她杀了我都不会犯法,她杀了我……”
     
    “喔,濂哥,你还记得我们坐在那棵桃树上吗?”
     
    “是,是,”小伟嘴中支吾着,心中越想越怕,丁贝莹那张秀美绝伦,人见人爱的脸庞
在他眼中渐渐幻化成了青面獠牙的魔鬼……
     
    “那时,我们手牵着手……”丁贝莹小声说道,她眼中满是温柔,“我喂你吃蜜
饯……”
     
    “是,是,”小伟支吾着,其实他在研究着逃跑的最佳路线。这时他恨不得自己能够长
出两对翅膀来。
     
    “咦?你的手怎么在抖?喔,我忘了,小伟对不起,”丁贝莹突然放他的手擦了擦自己
的眼泪,“我差点忘了你巳不是濂哥了,你现在是秦自伟……”
     
    小伟哪管她认不认识自己是秦自伟了;他一见丁贝莹松开了自己的手,心中立刻高兴万
分,他撒腿就跑,跑了一段距离,回头望去,只见她没追来,心中不禁暗自庆幸终于拣回了
一条命,还亏自己见机快……正想着,差点与前边的人撞个满怀,抬头一看,还是那个正婷
婷玉立在飘雪中的丁贝莹!!!她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
     
    “喔!”小伟再也受不了这刺激,终于晕倒在地……
     
    当他醒来时,发现已躺在了家里,父母亲均在他身旁。
     
    “小伟,你受了风寒了,这么大冷天穿了这么少出去……”
     
    “刚才,是一个很可爱在女孩子送你回来的……”他母亲说道,“你老实交待,她是
谁?你和她是怎么回事?”
     
    “她,她是…是妖、妖怪……”说完,他又昏睡过去。
     
    九无可奈何
     
    第二天,小伟没有去上课,全班都将这当作新闻来议论。有的人摇头,有的人感到好
笑,而更多的人则感到幸灾乐祸。
     
    “林芳,你是不是太过份了点,将人家搞成这样?”林芳的同桌问道。
     
    “哼,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他那样。”林芳撇了撇嘴道,“要形没形,要款没款,我敢保
证今后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去喜欢他……”
     
    林芳后面的丁贝莹眨着那双明亮的大眼,静静地听着,听到林芳这句,她微微一抿嘴,
眼中现出了笑意……
     
    “林芳,人家虽有许多的不是,但却是真心诚意的啊!昨天十一点半我弟弟从露天足球
场旁路过?,看见他还在寒风中等着你呢。昨天冷空气南下,虽然今天变暖和多了,可昨晚上
有零下二十多度呢!”另一个女生“小呆”说道。
     
    林芳闻言不禁心中一动,但她立刻又摇头道:“他的意志是不错,但……”说到这里,
她又撇了撇嘴。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小伟依然没有来,虽然几乎每一个同学都对这事毫不在
意,因为他不来上课,地球决不会为此而停转。大家上课时也同样是那么热闹,没有因为少
了他的一张嘴而失去了活跃的气氛……虽然林芳有时无意中瞧到了那张空椅子,心中会泛起
不超过三秒钟的少许歉疚。
     
    班上仍是一如既往……
     
    在这个星期中,阿然向丁贝莹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送花,请吃东西,送信,甚至
在无人处单膝下跪……但不论他怎么甜言蜜语,总被丁贝莹微笑着拒绝了。
     
    可阿然仍断言,全班除了他谁也不可能得到丁贝莹的心……
     
    终于,又过了一个星期天之后,正当同学们带着昨夜的倦意稀稀拉拉早读的时候,小伟
提着他那大书包走进了教室,他比以前神色略显得憔悴,但那种特有的顽皮的笑容依然挂在
脸上。
     
    他微笑着向全班同学都点了点头。虽然,他的上星期的行为傻得可笑,但人们都对久病
初愈的人有种同情之心,所以同学们都很有礼貌地向他打声招呼。
     
    令人遗憾的是,至始至终小伟都没有看林芳那边一眼,所以林芳准备迎接他目光的笑
脸,也不得不自讨没趣地收起。
     
    看来,小伟也不是傻到了顶点……
     
    这天的早晨,天气阴沉沉的,十月份这里的天气通常就是这么变化无常的,昨天晚上还
是星光灿烂,万里无云的,而今早就变得阴阴的了。
     
    上午的第三书课是物理课,猪头正在那里做习题,小伟用肘顶了顶他,猪头转过脸过脸
来,只见小伟正托着腮,在那里想着什么。
     
    “干什么你?你发什么痴?”猪头问道。
     
    “你说,丁贝莹她怎么样?”小伟偏过头来问道。
     
    “什么?你林芳搞不上,又打起丁贝莹的主意来了?”
     
    “别发火吗!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小伟正色道。他说着往丁贝莹那边望
去,见她拿着书似乎正在向她前边的林芳问一道题。
     
    “这还差不多,”猪头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怎么说呢?丁贝莹她是我们班最温柔、
最可爱、最善良、最漂亮的女孩子,她不论怎么样都不会生气……她总是甜甜地笑,就是在
她不笑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也总是有一股笑意。她还虚心好学,不懂就问,比如她问‘电影
是什么’,‘录音机为什么会唱歌’,‘为什么外国人要说外语’等等。”猪头闭上眼睛,
陶醉在了幻想中,“总之,她是天下最可爱的女孩子。啊!
     
    如果我能够……”
     
    “行了,行了,”小伟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幻想,“她平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比如说,胡言乱语,大叫‘濂哥,我爱你!’之类的话,有没有?还有……”
     
    “住嘴!!!”猪头怒睁两眼喝道,“这么清纯的女孩子怎么会胡言乱语,还叫‘濂
哥’之类的话?她绝不会有男朋友的!呜呜呜,小伟,你想破坏我心目中完美的偶像……”
     
    “别哭,别哭,猪头,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那我就放心了。”
     
    小伟心中暗想,那天晚上,恐怕是自己受冷过度,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幻觉,他一转念,
又问道:“那阿然他们没将她搞上手吧?啊?”
     
    “呜呜呜?怎么会呢,人家阿莹那么清纯,那么可爱,那么……总之,她哪个男同学都
不会爱的!”猪头边抹眼泪边道,“她那颗纯洁的心是永远为我保留着的……”
     
    “好好,是为你保留着的,行了吧?痴线!”小伟笑着摇头道。
     
    第三节快下课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将班里课桌上的书吹的乱飞,还将那些没
插上闩的窗户撞得“乒乓”作响,等那些靠窗的同学把各个窗户都关好,风又停了。但天却
越变越黑了,小伟的班在四楼。这时,只见楼下刚刚还在婆娑起舞的槐树此刻已模糊不清
了。但是天还是越来越黑下去。那将天笼罩的象锅盖似的乌云越来越密,离大地也越来越
近,将所有的一切盖了个严严实实的。
     
    教室里不得不打亮了电灯,外面更显得黑漆漆一片了。下课铃响得那个时候,突然间天
开始电闪雷鸣,过了一会,重新刮起了大风,吹得紧闭的窗户都“嗡嗡”怍响,这时斗大的
雨点也随风下了下来,打在窗上“啪啪”声响。雨,越下越大,象泼水一般,铺天盖地泻了
下来,往窗外望去,完全白茫茫的一片。
     
    第四节课时,天开始亮了一点,但雨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所以这节课过半时,那些
学生的父母纷纷送来了伞、雨衣,顿时,班上各种颜色的雨衣雨伞挂满了整个教室。
     
    猪头的妈妈也送了一件雨衣来了,猪头将它挂在了身椅子的靠背上,刚转过头来,只听
小伟道:“猪头,这下好了,我也可以回家了。”
     
    “怎么?”猪头奇怪地问,“你妈不给你送伞吗?”
     
    “我妈和我爹都出差去了,要大后天才能回来呢!你想想怎么送?反正这雨衣咱们一起
用嘛!”
     
    “什么?一件雨衣两个人一起用?你以为是舞狮子啊?而且,你家住人民中路,我家住
天津路,完全相反两个方向,你可以找个与你顺路的人,一起遮一段路啦!”
     
    “这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俩刚考上这鬼培林高中,这里的人排外情绪这么浓。我们两个
不受欢迎。你也是知道的了。象前不久班长林芳还捉弄了我一下,害得我躺了一个星期,这
你也是知道的了。”小伟诉苦道。
     
    “也只有你这傻瓜才会上这鬼当,还穿单衣单裤……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你自己又不
听……”
     
    “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如果换成是你,说不定让你只穿内裤去,你都愿意!不,说不定
光屁股去你都……”
     
    “是啊!行行,反正你脸皮厚,管他们排外不排外,只要你死拖住一个不放,任他打
你,踢你都死不放手,自然便会顺路遮你回家去的。”
     
    “嗯!”小伟点头道,“这倒不失为绝境中的一条好办法。”
     
    “嘀铃铃”正说着间,下课铃打响了。大家用一种仿佛恶狼对丰盛午餐向往的心情,蜂
涌冲下楼去,当然小伟也赶忙夹杂在其中,因为他的计划……
     
    一楼走廊里,挤满了放学的人群,而此刻大雨仍然在铺天盖地的下着。
     
    小伟他们班的阿登第一个打开了雨伞,他走入雨中才刚两三米的距离,一个人就冲了上
去,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口中大叫道:“你搭我一程,你搭我一程……”
     
    阿登偏头一看,原来是这学期刚考入他们班的小伟。他正咬牙切齿,紧紧拉住自己的手
不放,“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的手,快点!”
     
    “你搭我一程,你……”
     
    正扭打间,小伟一不留神,给阿登挣脱了手,让这家伙没命地飞跑出了十几米远,将小
伟撂在了原地,小伟大呼可惜,想再抓住他,谈何容易!小伟一呆,之后又一转念,不如回
到走廊去,再物色下一个目标去吧!于是他正想转身向来路奔回去。
     
    就在这时,一顶雨伞遮在了他的头上,耳边也响起了温柔的声音:“小伟,我送你回家
吧!你家在哪里?”
     
    小伟转头一看,竟是抿着嘴向他微笑的丁贝莹!!!他不禁一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
道:“我,我,我家住,住人民中路……”
     
    “来,”丁贝莹将伞柄交在了他手上,“你来打伞。”然后她拉着他,向校口门走去。
小伟茫茫然接过了伞,手一软,竟差点握不住,忙用力撑住,但伞还是随着他抖动的手不断
一上一下的颤动着。
     
    小伟他目不敢斜视,只是象机械人那样笔直地、机械地向前走着,完全不听大脑的指
挥。此时,他脑中一片空白,背上的脊梁骨仿佛也僵住了,而且还口干舌燥起来,只感觉到
身边的丁贝莹那温暖柔软的身躯渐渐向自己靠过来,直到偎依在自己身上……
     
    “小伟,今天你家是不是没人煮饭给你吃?你老实说。”
     
    “你,你怎么知,知道?”小伟机械地转过脑袋,见她正对着自己甜甜的笑,不由的一
呆。
     
    “我神机妙算!”贝莹的笑意更盛,而且她眼睛也在笑。
     
    “不如你到我家去吧!我来做顿饭给你吃。”
     
    “那你父母呢?”
     
    “不在家,别问这么多了,走吧!”
     
    学校走廊上的人自见了丁贝莹给小伟打伞的情景,顿时一片寂静,不但老师大跌眼镜,
学生们也目瞪口呆。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功夫,大家才反应了过来,顿时一片嘈杂
和一片哭声四起。
     
    “哇——!为什么我一开始不和他耍狮子呢!”这是猪头的哭声。
     
    “呜呜呜,为什么我要带伞?如果没伞,说不定……”
     
    “哇——!为什么我妈给我送雨衣来呀!”
     
    “呜呜,我们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呀!不如死了算了。”
     
    于是,这件事成了今天的两件特大新闻之一,还有一大新闻是石鸣从他当老师的妈那里
听来的。这就是,又有一名漂亮绝顶的女孩子要转学到他们所在的高一(八)班来了。这个
女孩就叫做云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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