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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战胜佛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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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页: 十二 一死君何惧 一思君何苦
第十一章
待七龙帮众一行去远，也尤智上前两步，问道∶「掌门师兄，此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咱们既没盗他们的玉龙珠，为何这些人会三番两次地前来捣乱？」鸠摩仰山一声长叹，
缓缓地道∶「宿因所构，也无可奈何。师弟，此间情由，非三言两语能说尽，你也无需操
心。眼下有件大事，却非由你出马不可。」也尤智听了，忙道∶「师兄请说。」
鸠摩仰山道∶「师弟可知道，这三月来你不在吐番，皇上心下有多不快吗？」也尤智
听了，心下一懔，感情这便是师兄所谓的「大事」了，当下问道∶「皇上有事相招吗？」
叉叉泽点点头道∶「正是。月前皇上大婚，纳兰兰娘娘为贵妃，大喜之日我邦国师却
不在场，有损我国颜面，皇上为此恚怒不已，难道师兄对此毫不知情吗？」也尤智听了，
又是吃了一惊，忙道∶「老衲确实不知。然皇上纳妃，国师不在便有损我国颜面，这话却
从何说起？」却听鸠摩仰山缓缓地道∶「皇上与金国联姻，纳的是当今金国公主完颜兰兰
。」
此言一出，也尤智但觉耳边「轰」的一响，身子微晃，不自主地後退一步，他万万没
想到皇上为了结纳金国，竟会娶金国公主为妃。那日在残山寺外，天山大姊的话登时在耳
边响起∶「如今吐番皇室已与我朝结为亲家，亲上加亲，世上那有与亲家为难的道理？」
心念及此，也尤智身子不禁又是一晃。那日为了相救庄不伟，已与金国太子翻了脸，那时
完颜之威如小鸡般被自己提在手中，颜面扫地，此仇自是非报不可，眼下皇上的心必是向
著金国，若此事叫皇上得知，後果可不知会怎麽样？
叉叉泽见也尤智神情大异，微微吃惊，走上前来道∶「师兄是否有什麽难言之隐？且
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也尤智「嗯」了一声，苦笑道∶「没什麽。除此之外，皇上还说
了些什麽？」鸠摩仰山道∶「皇上有令，要你回来之後即刻前往京城去朝见，皇上要你出
使一趟金国。听说两个月前金国太子派人上京下文定之礼，要娶我国花花公主为妻，想来
你此番金国之行，便是为此了。」
也尤智听了，心头又是一震，喃喃道∶「嘿嘿！果真是亲上加亲。既然如此，我这便
上京瞧瞧。」一语甫毕，转头见庄不伟正望著自己，心下一懔，暗道∶「不伟的父母与金
国是死仇，金国太子更是欲杀之而後快，现下我上京朝圣，却如何能带他同行？」却听庄
不伟叫了声「师父」，撒开两腿，奔到了自己身边。
鸠摩仰山微笑道∶「师弟，你诸事烦扰，却几时又收了徒弟了？」也尤智长叹了一声
，说道∶「这孩子父母双亡，身世可怜。他母亲临去时将他交给了我．．．师兄、师弟，
我此番上京，不知几时方回，眼下有一事重托．．．」叉叉泽道∶「师兄可是放心不下这
孩子？」也尤智点头道∶「正是。」
叉叉泽道∶「师兄尽管上京好了，不必为这孩子操心，一切交给我便是。」也尤智素
知这位师弟虽外表莫然，但心肠却热，他既一句话答应了下来，便是天塌下来也能安心，
当下道∶「如此有劳师弟和师兄了。」鸠摩仰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庄不伟虽藏语十句中只懂得一两句，但耳听得三人对答，却已隐隐知道师父要舍己而
去，不禁心下大急，叫道∶「师父！你要去那里？别丢下我，你要去那我都跟著你！」也
尤智微微一笑，轻抚他的头，温颜道∶「师父要下山去办件事，不能带著你，你要听师伯
和师叔的话，乖乖地待在这。」
却听庄不伟大叫道∶「师父！你又要骗我了！上一次娘也是这麽说，要我跟在你身边
，过几日便来接我，可是．．．可是．．．」一边说著，眼泪便要掉将下来。
师徒二人以汉语对答，一众藏僧多听不懂，但也看得出来庄不伟在使性子，跟师父吵
闹。掌国大藏在寺中地位何等尊崇，众弟子见了他都唯唯是命，况且寺中门规极严，就连
作师弟也不敢和师兄如此争闹。众僧眼见这小娃儿没上没下，当著众人之面对师父又哭又
喊，无不面面相觑，相顾愕然。鸠摩仰山见了，眼望著也尤智，莞尔不已，叉叉泽却不住
地摇头，暗道∶「这孩子非得好好管教不可。」
也尤智见全寺上下都望著自己，不禁脸上发窘，忙对庄不伟道∶「别这样！不伟！你
瞧，你师叔伯和那麽多位师兄都在瞧你。快向两位师叔伯磕头，快！」说话间，声音也严
厉了起来。庄不伟一怔，望著师父的神色，又环顾了周围众僧，这才勉强收住了泪，走到
鸠摩仰山和叉叉泽跟前，叩头道∶「侄．．．侄儿拜见师伯、师叔。」
鸠摩仰山微笑点头，伸手扶起；叉叉泽却「哼」了一声，将头转了开去。
也尤智将庄不伟拉到跟前，谆谆告诫道∶「记住，在这儿要乖乖听话，千万别惹师伯
和师叔生气，师父过几日便回来瞧你。你如不肯听话，师父在外头不放心，事情办不成，
就没那麽快回来了。」庄不伟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拉著师父的衣袖道∶「师父，你要
早些回来。」
也尤智也点点了头，转身对师兄和师弟合十作揖，叉叉泽道∶「快去快回，若在京上
遇著麻烦，托个人带口信回来。」也尤智「嗯」了一声，望了庄不伟一眼，转身拾级下
山。
也尤智脚下迅捷，延著江畔东行。约一个时辰後，已至京城拉萨。月前皇上纳妃，大
事封偿，加惠百姓，是以城中人人欢欣鼓舞，热闹一片。见那市集人来人往，小贩沿街耍
艺叫卖，虽不比中土都城繁华，但青年男女载歌载舞，和乐融融，又如何是被金兵攻破的
宋国京都能比得上？也尤智瞧在眼里，不禁叹息，暗道∶「如此和乐自处，岂不甚好？奈
何皇上偏要与豺狼之邦结交！当年金国联宋灭辽，回头却背信望义，攻城掠地，害得宋国
百姓流离失所，惨不堪言。今日我们与他们结盟，焉知不会步上宋国的後尘？」
心念及此，不禁又是一声长叹。当今吐番皇帝为圣明帝，即位才满三年，年少方刚，
见宋朝积弱，便欲大展雄图，东进中原。但因吐番国力未足，适逢金国灭了大辽，声威大
振，成了当时第一强国，是以千方百计地与金国结纳。也尤智早知事情不妥，是以屦次相
劝，但圣明帝总是不听，有几次甚至还盛怒之下，要免了也尤智的吐番国师之名。眼下两
国联姻已成，处境只怕更是不利，也尤智边走边想，不多时已至皇城之前，当下略整了衫
袍，缓步而入。
见过了上书部，在通明殿外候了约莫半个时辰，便见一名红袍马挂的小矮太监自殿门
而下，拂尘轻摆，细声细气地道∶「皇上宣招，国师请。」也尤智合十一揖，随著那太监
缓步上殿。
通明殿内，金壁辉煌，雕梁画洞，殿的两侧共安放了六尊古佛，古佛之後有释伽与天
龙诸部的壁画。通明殿为历朝皇帝招见僧侣、读经念佛的所在，是以陈设与其馀诸殿大不
相同，倒像是庄严肃穆的佛堂一般。但见南面石级之上空著张龙椅，皇上尚未到来，而那
龙椅的两侧一动也不动地盘坐著两名枯瘦的老僧，左首那僧脸色通红，左手捏个拈花抉，
右手合指朝天；右首那僧却脸色青绿，右手捏著拈花抉，左手合指朝天。二僧姿式一模一
样，却偏生左右相反，却见也尤智双掌合十，恭恭敬敬地向那二僧行礼。
过不多时，忽听那立在下首的太监朗声道∶「皇上驾到！」跟著脚步声响，一男一女
自後堂相偕而出。那男的龙袍著身，一脸腮子，年虽不到三十，瞧来却三十好几，正是当
今吐番王圣明帝。那女子圆圆的一张脸，明眸皓齿，身形窈窕，眉目间却有一股懔然的傲
气，也尤智心下一懔，暗道∶「这便是兰兰娘娘了。」当下合十躬身道∶「阿弥陀佛，贫
僧也尤智参见皇上、娘娘。」
突然间，一个低沉的声音自殿上传了下来∶「也尤智大师别来无恙！一个月不见，风
采犹胜往昔啊！」也尤智心头一震，眼角微扬，已瞥见一人自後堂缓步而出，一身华贵貂
裘，威风懔懔，正是金国太子完颜之威！也尤智虽知当日一会，完颜之威定不会与自己甘
休，但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会早自己一步上京来，一阵讶异闪过，登时明白了过来∶「哼！
什麽东土来的商贩！前几日老衲上京却顾不到船，定是你们搞的鬼！」想到完颜之威布置
周密，早了自己六日上京，情事必定大大不妙。但既来之，则安之，片刻间，也尤智的心
已宁定了下来，当下向完颜之威行礼道∶「完颜殿下安好，只一月不见，真是有缘。」
却见圣明帝铁青著脸，森然道∶「也尤智！这三个月来你上那去了？为何不先行禀告
，便擅自离京？」也尤智瞧了完颜之威一眼，缓缓地道∶「老衲江湖俗事未了，势须一行
。但老衲临行前，确有上书一通，禀明皇上，然事在紧急，未及得皇上恩准便即起行，还
望皇上恕罪。」
蓦地听完颜之威道∶「是啊！皇上，此事原也怪国师不得。月前我等捉拿宋国馀党庄
飞帆夫妇，若非国师鼎力相助，只怕也没那麽容易得手。国师顾及贵我之谊，千里迢迢地
赶来援手，当真难得，皇上可千万别怪罪国师才好。」也尤智一惊，心道∶「这厮心里头
倒底在打什麽主意，却何以说这等反话？难不成皇上还不知此事？」当下凝目向完颜之威
瞧去，见他也正冷冷地瞧著自己，嘴巴上说得漂亮，眼神中气却是势汹汹，显是心中已愤
怒到了极处，恨不得一刀将自己杀却而後快。
那知，完颜之威一言，圣明帝登时喜上眉梢，呵呵笑道∶「是这样吗？如此一来岂不
是大功一件了？呵呵呵。」不料，却听完颜兰兰嗲声嗲气地道∶「唉哟，皇上，那那叫大
功一件哪？国师捉得到，阿兄也捉得到，那有啥稀奇？要国师捉得到，阿兄却捉不到，那
才叫大功一件哪！」
圣明帝听了，不明所以，说道∶「令兄乃当今金国太子，麾下拥兵数万，高手如云，
怎会有捉不到之人？」却见完颜之威摇头不已，说道∶「惭愧！惭愧！那日小王下属尽出
，捉了老子却逃了儿子，多亏得国师出手，才没让那贼子溜去。」
也尤智在底下安然侍立，不出一声，心下却怒气渐炙∶「好哇！说来说去，竟还是不
肯放过庄不伟。那日你被我捉住，丢脸之事说不出口，却拿这件事来相逼！」
却听完颜兰兰道∶「咦？皇兄啊！你几时歹住了那贼子？我怎地都没听你说过？」完
颜之威道∶「那贼子精灵得很，你皇兄有多少能耐？如何能歹得住他？」完颜兰兰问道∶
「那贼子现下人呢？」完颜之威道∶「在国师手上啊！」完颜兰兰道∶「哟！那你还不赶
快要回去？那贼子如此精灵，国师一人只怕看不住，万一又让他逃了，岂不是又空忙一场
？」完颜之威道∶「皇妹，你这可有所不知了。国师神通无敌，武功出神入化，世上又有
谁能自他手中逃脱？况且，吐番大金联姻修好，那贼子在我手中也好，在国师手里也罢，
又打什麽紧？」说著，两眼目光如炬，向也尤智射来。
圣明帝听了，喜得连连点头，笑道∶「原来是这麽回事，很好，很好，国师果真是大
功一件。国师，快别跟完颜殿下开玩笑了，那贼子可在喇嘛寺吗？快带来交还殿下吧！」
欣喜之馀，竟不直呼法名，居然也改口叫「国师」了。
不料，却见也尤智缓缓摇了摇头，低沉著声音道∶「阿弥陀佛，皇上恕罪，老衲恕难
遵命。」
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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