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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七大门派联合追缉阿烈之举,起因系“血羽檄”出现,各派伤亡了不少人,是
以大家急谋对策。
    所以在这等情况之下,一山大师的道歉,意义更为重大。
    阿烈自然省得,当下道:
    “在下深信大师必能秉公处理,目前在下须得全力对付封乾,恕我不能分心酬对了。”
    封乾仰天冷笑,道:
    “查思烈,你有多大气候,竟敢人前夸口。哼!哼!莫说是你,就算是查若云复生,
这刻也非我敌手,你信不信?”
    阿烈道:
    “也许不假,因为你比他多练了十七年之久。如若先父继续修习武功,你活一百岁
也不行。”
    陆鸣宇插口道:“狂妄之徒,竟敢信口雌黄,真真可笑。”
    阿烈道:
    “你懂个屁,据说你的武功除了内功是得自人魔一脉之外,其他的功夫,大部分得
自丐帮……”
    陆鸣宇道:“是又如何?”
    阿烈道:
    “人魔沙天桓得到魔教真传,固然足以傲视宇内,纵横天下。可是他却碰不过‘三
大奇功’。”
    陆鸣宇道:
    “这样说来,你化血门查家的武功,竟是三大奇功之一了?”
    阿烈道:
    “不错,若非如此,寒家的技艺,怎会被逍遥老人看得上眼?”
    封乾的神情不但没变,反而泛起了安慰之色,道:
    “这样说来,你已练成了化血真经的武功绝艺了?”
    阿烈道:
    “练是练过,但武功之道,源深浩瀚,不敢夸称‘练成”,但对付你的话,谅也不
成问题。”
    封乾道:“好,空言无益,咱们手底见个真章便是。”
    高青云鉴言察色,心知其中有点不妥,不然的话,封乾绝对不会反而露出宽慰之色。
可是他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漏洞。
    他深怕双方一动手。就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坐下喝道:
    “等一等,封乾,我且问你你不是打算与查公子和我逐个拼斗?”
    封乾真怕他变卦,要改为联手对付自己,忙道:
    “是的,若是公平敌对,虽死无怨。”
    高青云道:“使得,但我须得与查公子说明白,同时请少林一山大师、武当风火双
剑,作为见证……”
    他移到角落,招手要阿烈及一山大师等人过去。
    在角落那边,这五个当代高手,围拢低语。
    高青云道:
    “诸位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封乾的神色,似乎握了胜算。因此,我想借重一山大师
等诸位的渊博见识,查出此人从那一点握了胜算?”
    天风剑客程玄道首先道:
    “他若是得了魔教真传,起码练有一两手至为毒辣,足以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绝技,
不可不防。””
    高青云道:“话虽如此,但那究竟是下策。”
    “如果他有把握获胜,无疑是因为他昔年曾与查大公子交往,获悉不少秘密,心中
已有应付之道。”
    何玄叔道:
    “大师此言甚是,这封乾如此把稳,不外是由于他练就了不少破拆化血门武功的手
法,同时他又有同归于尽的绝技,是以十分放心大胆。”
    高青云道:“若然如此,查公子的情况就不大妙了。”
    阿烈道:“我不怕他……”
    程玄道插口道:
    “还有一点,那就是封乾就火候上计算,认为必然赢得查公子,我们大家都知道,
火候造诣,丝毫勉强不得。若是火候不到,即使是克敌手法,也无法收效。”
    一山大师恍然大悟,道:
    “是了,封乾固然一方面得悉化血门的许多秘传手法,有了破解之道。另一方面,
由于武功上的制克,所以他已练有一套足以凌厉击杀敌人的手法,而这一路手法,不是
魔教武功。”
    他停顿一下,又道:
    “这正可以解释陆鸣宇创立极乐教的原因。相信除了陆鸣宇是这等邪恶天性之人的
原故外,还有就是他们要参考各家的武功,另创一套手法,以便万一当他魔教武功,被
人所克之时,尚有反击之力。”
    这些一流高手们,略略一谈,就找出许多惊人道理。
    高青云道:
    “大师的观测,洞瞩一切,决不会错了。现在问题是如何方能抵消他的优势,找出
他的弱点?”
    阿烈道:“我想我有法子对付他。”
    高青云道:“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务须小心。”
    事实上,他们也没有法子可以帮忙阿烈,纵然有些绝招,能够奏效,但在目前的情
势中,岂有时间传授和修习?
    因此,当阿烈步出战场之际,高青云等人,都不禁忧形于色。他们实在太耽心了,
所以无法掩饰。因此,不但对方两名大敌觉察,连各门派的人,也无不看得一清二楚。
心知必是阿烈情况不妥,是以亦都替阿烈担心起来。
    陆鸣宇迅即退开,往高青云那边凑去。高青云亦往那边凄,两人相距六七尺,才站
定脚步
    他们的心意都相同,生伯对方到时插手,所以互相监视。
    封乾眼见阿烈提刀直来,不敢怠慢,亮出奇门兵刃“金魔手”,双目如笔,凌厉地
注视敌人。
    阿烈的神态沉稳中又十分潇洒,衬起他英俊挺拔的面貌体态,真是丰神朗澈,令人
心折爱慕。
    封乾则是阴险狠毒,另有一番气概。
    虽然他不是令人爱慕的那一类型。可是仍然能使人留下深刻无比的印象。因为他的
阴险之气,也是当世罕见,极是惊人
    双方凑到切近,阿烈潇洒地绕圈而行。
    封乾在这刹时间,抢快了一线,往左转去。顿时变成他绕行,而阿烈守在核心的形
势。换言之,他已抢占了攻击的主动形势。
    众人见他如此厉害,着着抢先,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忽见阿烈的形貌风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剧烈转变。
    刚才是丰姿俊逸,潇洒飘逸。但如今却怒发冲冠,形象威猛。那一种凛凛的威仪,
真是难以描述。
    他在弹指之间,宛如脱胎换骨,忽然变了一个人。这一下莫说众人惊诧不解,即使
是身在局中,专心一志对付阿烈的封乾,亦感到一怔。
    阿烈蓄势待发,这刻对方心神波动,顿时生出感应,大喝—声,响如霹雷,提刀猛
劈,快逾掣电。
    他的喝声刀势,都与他的神态完全配合。
    这一击之咸,难以言宣。
    封乾的“金魔手”起处,架是架住了敌刀,但身子却震得往后直退。而阿烈第二刀
又至,仍然凌厉得有如轰雷掣电。封乾迫不得已施展移形换位身法,迅快躲闪,看来甚
是狼狈。
    全场之人,眼见阿烈如此厉害高明,都不禁色然而喜。
    封乾继续拆解敌刀,一连五六招过夫,他已退到院墙边,再无可退。许多人都高声
喝采,因为这等情况,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阿烈心怀血海之仇,刀挟风雷之气,力攻敌人,一丝儿不肯放松。
    封乾又勉强挡拆了三招,看看实在不妙,突然厉啸一声,“金魔手”改变招式,反
守为攻。
    但见他一起手就是少林神手的架式,紧接着连环反击,招出不离少林、武当等派的
路数,气象迥异昔时。
    这些招式,在他手中使出,居然别具威力,马上把阿烈的凌厉攻势阻止。而且由于
他功深力厚,火候老道。
    阿烈如若与他硬拼,便略逊色了。
    不到三十招,封乾着着争先,屡用硬拼手法,竟把阿烈迫退老远,恢复了最初开始
时的位置。
    陆鸣宇仰天笑道:
    “查思烈有多大气候,竟敢与我师兄为敌。他的结局,不外是溅血当场而已。”
    高青云道:
    “你别得意,那封乾现下是靠别的家派的武功混日子,等到他技穷之时,哼……哼……”
    陆鸣宇道:“算你有点眼力,可惜为时已晚啦!”
    高青云正要回答,话已到了舌尖,却打个转咽回腹中。他想说的是:封、陆二人孤
势单,若然一众高手激于义愤,齐齐出手的话,他们两人死无葬身之地。但这番话却使
他突然想到相反的方面,不禁骇然咽住。
    原来他忽然想到己方的人多势众,只不过表面如此,骨子里大成疑问。因为在场的
高手中,究有多少已经加入极乐教,谁也不知。因为可能陆鸣宇一声令下,这些已经加
入极乐教之人,都公开反戈,这乱子就大了。
    这正是陆鸣宇为何在许多名家高手包围之下,仍然不惧的真正原因了。高青云一想
到这里,顿时额泌热汗。
    这时候封乾、阿烈二人之战,阿烈显然已落了下风。
    高青云忧心如焚,转眼向四下之人望去。忽见武当天风剑客程玄道正向自己使眼色,
接着听到他的传声,恰是说出他刚才想到的危险情势。
    程玄道也没有解决方法,高青云急得转眼乱瞧,忽见西面墙头,赫然站着。鬼厌神
憎”曾老三。
    他心头灵光一现,隐隐若有所悟,感到似乎有一个解决的方法,系于曾老三身上。
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
    阿烈在“金魔手”的凌厉攻势下,有如处身于惊涛骇浪之中,随时随地都会丧命,
教人不胜替他担心。
    但他本人却不屈不挠地专心应付,心灵中没有丝毫喜怒哀乐,一味见招拆招,该躲
则躲。
    以阿烈来说,他力敌封乾这等高手,最吃亏的还是经验不足,是以应变之际,住往
发生“失机”情事。
    幸而他犯的都不是致命的过失,是以一直有惊无险
    两人看看已拼了八十招以上,封乾忽然手法一变,放弃了长江大河般的攻击手法,
招式猛然缓慢下来。
    阿烈不但不能趁他慢下之时,改守为攻。
    反而还得跟他放慢,逐招比划。
    这么一来,双方除了较量招式间的精微奥妙之外,还须拼斗内力,半点儿不能取巧。
    但见封乾一连使出“香象渡河。、“麻姑献寿”、“电绕枢庭”、“双飞燕”等各
派绝招。
    阿烈仍然以化血门的武功应敌,相形之下,大为见拙。
    他已被对方之四招,迫得退了六七步之多,看来最多不过是五招之内,便可分出胜
负了。
    东墙这边传出一声抑制的尖叫,乃是女子口音,高青云转眼望去,但见欧阳菁掩面
发抖,不敢再观看战场。
    他见到了她,猛可记起另一个女子,顿时把苦思之结解开了。
    不过他现下仍然无能为力,如果阿烈不能反败为胜的话,一切都是枉然。
    他定睛向战场中望去,阿烈忙又拆解了敌人一招,后退之时,脚下已有点踉跄。
    高青云忍不住大叫道:
    “查公子,你但须放手杀死封乾,其余之事,包在我身上。”
    在场之人,都听得莫名其妙。
    可是阿烈精神陡振,突然间一侧身,硬是让敌人的“金魔手”在肩上戳了一下。但
他不但没有负伤倒下,反而挥刀如电,气势如虹,一招“犁庭扫穴”,刀锋砍中封乾的
左腿。
    这一刀虽然不是着实砍中,可是封乾伤势不轻,鲜血直冒。人也打个踉跄,退了三
步才站得稳。
    不过他站稳与否,对大局已无关重要。因为阿烈已如影随形般移上前,距他只有三
四尺。这时阿烈长刀一挥,定可再伤敌人。然而东墙上有人大喝,道:“查思烈,瞧这
是什么?”
    没有人忍得住不向那边望去。一看之下,都为之失色。原来一个人抓住欧阳菁的后
心,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利刀,搁在她咽喉处。此人竟是人人皆识的许太平,他乃是此道
中的老手,是以任何人都晓得无法插手救援。许太平不必多说,大家都知道他是以欧阳
菁的性命,威胁阿烈不得向封乾下手。这样说来,许太平乃是极乐教之人,殆无疑问。
    青龙会的二当家倪祖望怒喝道:“老三,你干什么?”
    许太平狞笑一声,道:
    “二哥,小弟对不起你们、但目下一发不可收拾,你还是去劝查思烈吧!”
    阿烈真是愣了,要他放过封乾这个罪魁祸首么?莫说愤恨难消,同时也得考虑到以
后的问题。
    要知他本来赢不得封乾,全靠智珠在握,一上来就迫击敌人绝艺,接着苦苦支撑,
直到封乾已习惯了这种打法,忘记阿烈护身的“金丹神功’,才突然硬挨一记,杀伤敌
人。
    这等战术,只能运用一次。如果封乾今日不死,那么他不但无法再杀封乾,反而将
会死在封乾手底。
    然而欧阳菁是他在当世间的红颜知己,她的死,阿烈岂能不管?
    阿烈心中方寸大乱,耳边突然听到高青云传声道:
    “查公子,你须得马上拿下封乾,才有讲价还价的机会。如若不然,封乾略略恢复,
你就不易控制场面了。”
    阿烈一想,这是道理,如果到失去讲价资格之时,十个欧阳菁,也一样送了性命。
于是马上下了最大决心。
    他不理许太平,厉声喝道:“封乾,丢下手中兵刃。”
    封乾感觉得出他森厉的杀机,晓得如若不听他之言,非当场被杀死不可,当下只好
依言丢下手中兵刃。
    阿烈迫前一步,道:“转过身子。”
    封乾已无还手之力,同时又想到目前虽然许太平已拿欧阳菁为人质,但性命终究是
自己的,岂可拿来开玩笑?当下只好依言转过身躯。
    阿烈长刀再递出尺许,顶住他的后心要害。这才回头向许太平望去,虎目中射出凌
厉的仇恨光芒。
    他道:“许太平,你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许太平道:
    “在下说来惭愧,为了保存封老大的性命,不得不公开叛出青龙会,你如若放了我
们老大,我就放了欧阳菁姑娘。”
    阿烈道:
    “封乾等于是加害我查家满门的主凶,其余的人,最多不过是帮凶而已,你当知我
对他何等仇恨。”
    许太平道:
    “在下省得,但人死不能复生,如若欧阳管小姐也丧命黄泉,你便如何?”
    欧阳菁突然叫道:
    “阿烈,别管我,快点杀死封乾。我不怕死……”
    许太平道:
    “姑娘闭口,天下间谁不怕死,也许你还年轻,想得不多而已。”
    欧阳菁高声道:‘我就是不怕,我这刻苦然死了,比活着还有意思。”
    许太平道:“真真胡说八道……”
    欧阳菁道:“你懂什么?”
    许太平道:“我再不懂,也晓得好死不如歹活。”
    欧阳菁被他一激,高声道:
    “我这刻若然被杀,我就在他心上永远活着,他将会一辈子深切地想念我,但如若
我不死,说不定那一天吵一架,就各走各路……”
    许太平都听得呆了,像她这等“纯感情”的道理,他们已不知多少年没有听到过了,
可是他们对此也不陌生,因为其中许多人,年轻之时,都有过这等不顾死活的想法。在
那时候,他们对“死亡”的观念,十分淡薄。
    阿烈自然是最感动的一个,可是自从他们讨论到“怕死”的问题,他就恍惚如有所
悟,似乎有一条路可走。
    陆鸣宇沉声道:“许供奉,不必与这女孩子多说了。”
    许太平道:“是。”
    陆鸣宇又道:“查思烈,我可等得不耐烦啦!”
    高青云沉声道:
    “闭口,现下主角还不是你。如果封乾不说话,就归许太平发言。”
    陆鸣宇恨恨地瞪他一眼,道:
    “姓高的,咱们这笔帐,早晚要算个清楚。”
    高青云道:“欢迎之至。”
    那边许太平果然高声道:
    “查思烈,你爽爽快快说一声,怎么样?”
    阿烈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什么都不想。徐徐转眼,向四下之人望去。
    各门派的高手,在火炬的强烈光线之下,连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但见人人都十分
紧张,等侯最后的结局。
    阿烈忖道:
    “这些人之中,如果有十个八个是极乐教之人,混战起来,仍然是个胜败末卜的局
面……”
    他在天风剑客程玄道、一山大师等人的面上,看出他们对此十分忧虑。
    此外,他也看见了鬼厌神憎曾老三,这个世间著名的大厌物,急得直搓手,显然连
他也想不出两全之道。
    阿烈叹口气,道:“许太平,你这一手,遗祸之烈,你一定想像不出来。”
    许太平道:“这是题外之言。”
    阿烈道:
    “你迫我把一个混世魔王放了,等他复原之后,再行出山为恶,我也将有心无力,
你可知道?”
    许太平道:“我不管这个。”
    他停了一下,又道:
    “这话说得真是多余,你就算不能赢得我们封老大,至少尚有一拼之力。下次你们
还可公平决战。”
    阿烈道:
    “他的功力造诣,胜我甚多。下次他决不会再中我之计,是以我永远没有可胜之机
了。”
    陆鸣宇嘿嘿冷笑,道:“查思烈,别婆婆妈妈的行不行?”
    高青云怒道:
    “陆鸣宇,你先与本人决一死战,如若赢了本人手中之刀,你尽管罗嗦插口。如若
不敢出于决战,就闭上你的臭嘴。”
    陆鸣宇也怒道:“高青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高青云踏两步,挥刀招他道:“来来,咱们先拼一场也好。”
    要知高青云机警无比,对阿烈的为人。也颇有认识,晓得阿烈不是迟疑不决之人。
尤其是今日的局势,说简单也很简单,只须放了封乾,换回欧阳菁,其他的问题,可以
留待日后才伤脑筋。
    因此,他深信阿烈这刻的迟疑不决,必定大有缘故,而显然他最需要的,就是“时
间”,以便多作考虑。
    故此高青云才表现得那么强悍桀骜,迫得陆鸣宇非挺身应战不可。这么一来,阿烈
固然争取到时间,得以详加考虑,而在商青云而言,若能一鼓作气,击杀了陆鸣宇,也
是太快人心之事。
    陆鸣宇那么阴险多诈之人,这刻也挂不住,非出手不可。他当然也盘算过,自己如
果杀死高青云的话,就等如少去一半的顾忌。
    他颔首道:
    “好,本人愿意拿性命与高青云你赌一睹,但你可得交待清楚,别让旁人插手才好。”
    高青云朗声向在场各家派的名家高手,打过招呼。假如人都不反对,这一场生死之
斗会马上举行。
    突然一个人朗声道:“高大侠且慢,在下有个不情之求……”
    高青云和全场之人,都向发话之人望去。
    但见此人是个高白瘦削的中年丐帮,手提铁棒,左手握着一只尺许长的短钩,腰间
挂着三个朱红色葫芦。
    这等打扮,人人一望而知乃是丐帮著名四大高手之一的“黄三毒”,因为他腰间的
三只葫芦,就是三种毒物。
    高青云换上客气的口吻,道:“黄长老有何见教?”
    黄三毒道:
    “在下刚才赶到,听说敝派有帮主陆鸣宇夸称,要独诛敝帮的几个人,是以上来,
说几句话……”
    陆鸣宇冷冷道:
    “若然只是说话,那就省点气力。本人不高兴在嘴巴上比较功夫的。”
    黄三毒不理他,迳向高青云道:
    “陆鸣宇既然曾是敝帮之人,如今得罪了天下,恶孽如山,都感到罪在敝帮,不能
卸责。因此之故,在下大胆耽误高大侠一下,务请让在下先上,搏杀这个恶徒。”
    陆鸣宇道:“嘿!凭你也配?”
    高青云念头连转,刹时间已估计出黄三毒虽然名震武林甚久,并且还有毒物绝技,
但若然与陆鸣宇拼斗,只怕还是差了一筹。假如让他上阵,只不过白白添一冤魂,于事
无益。
    然而当着天下各家派这么多的名家高手,黄三毒乃是有身份名望之人,有些话实在
不便说出相劝。
    他沉吟一下,才道:
    “黄长老心中的愤慨,在下岂有不知,只是目下陆鸣宇这宗公案,牵涉及天下各家
派,并非仅仅是贵帮之事,因此……”
    黄三毒坚持道:
    “高大侠务须让在下先出手,如若不行,才始劳你的大驾。”
    他这么一说,高青云也就不便再劝了。
    黄三毒刷地跃落院中,身形捷如飞鸟,单是这一手轻功,已可见出他武功造诣极深,
并非浪得虚名之辈。
    而这时丐帮方面,也陆续有高手现身,诸如魔杖尤一山、撼山杖赵大刚等,都围过
来观战。
    陆鸣字哈哈一笑,道:“尤、赵两位何不一齐落场?”
    尤一山赵大刚都不作声,黄三毒道:
    “陆鸣宇,咱们今日须得在这儿抡拳动手,实是一大憾事。”
    陆鸣宇道:“废话说完没有?”
    他口中之言,虽然好像是很轻敌,根不耐烦。其实他目光如笔,注定对方,半点儿
也没有放松。
    黄三毒道:
    “我只想问你一句,本帮虽然是乞丐组织,但你贵为帮主,一切已脱出‘乞丐’的
范围,权势财富均有,衣冠也光鲜体面。尤其是在江湖上,甚受敬重。人生至此,尚复
何憾?为何你要另组极乐教?做出残毒天下,令人不齿之事?”
    陆鸣宇冷冷道:
    “区区一个丐帮帮主,有什么了不起?我做了这么多年,已经烦厌透顶,可以说是
毫无乐趣可言。只有你们才以为很了不起。”
    黄三毒不怒反笑,徐徐道:
    “就算陆鸣宇你对本帮帮主大位,觉得一点也不希罕。但记得这十多年来,你为了
要获得我等拥戴,以便得登大位,可也着实花了不少心血气力,也经历许多艰难,对也
不对?”
    陆鸣宇道:
    “当年的目的,是要当上帮主,所以我就算付出更多的心力,亦不稀罕。”
    黄三毒道:
    “但你如今却弃如敝履,难道一点也不忆念昔日的缔造艰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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