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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智斗
    他们好像七嘴八舌地纷表意见,其实在这瞬间凑合的言语之中,有攻有守,有硬有
但他们事先可没有排练过言语之阵,只不过各人凭着老练的人生经验与机智,迅即
示出来。
    每个人开口说话之时,竟没有丝毫减弱或是吃力的现象。
    他刚才的雷霆一击,虽是把五大高手都震退了一步,但他们的强韧坚厚却大是出乎
进无退。”
    们?”
    最好让他有机会先回答林老真人。”
    变。所以他回答与否并无分别啊。”
    气。
    阮云台显然大是气馁,微露沮丧之色,道:“是的,飞猿兄回答与否,并无分别。”
    是你献出性命,我仍然我行我素。李真人,你听了这等千真万确的答案,仍然不改变作
他的目光转到阮云台面上,又道:“我瞧这里面大有分别吧?”
    万里飞猿全身长毛直竖,怒吼一声,道:“好,我倒要瞧瞧是真是假…·”
    过了一会儿,才又道:“哼,你说的不是真心话,我绝不中你的好计。你想哄我在
真人只好不做白白送死之事了!”
    诈的一面。
    暗暗替他发愁。
    于是迫使李玉真回心转意。
    “飞猿兄,你的疑心实在该当,不过,阮某却有足够的理由,使你相信我的话乃是
他侃侃言来,大有光明磊落之意,可见得他绝不是胡乱搪塞。
    “阮某深知李真人道行极深,胸襟恬淡无比,对这百丈红尘早已看破,生死荣辱全
己,但教此心能安,深信此举没有做错,便足够了。说到飞猿兄能不能因她这一举而幡
做买卖一股开价钱谈条件。所以,她不须飞猿兄有任何保证或诺言。”
    李玉真绽现一抹诚恳的微笑,那清雅绝俗的丰神,实是教人梦寐难忘。
    但天下之间,只有阮先生你才是李真人的知己。”
    仙的人品,谁不想做她的知己?
    所当然之事。
    阮云台忖道:“这厮从我们对她敬慕推崇的言谈中,现下才真正感到她不仅是武功
有利。”
    生,同时又拯救众人脱离危机。
    真传,就算火候方面与昔年的婆罗战主还差一线,但显然已足以做同归于尽的灾祸。
    如若没有李玉真的仓碎之变,以他们七大高手联手之威,情形自然是乐观得多了!
    作女性看待。换言之,猿人内心中对女性的仇视,对李玉真却不适用。
    当下朗声说道:“李真人,看来你的决心谁也无法动摇,阮某人度德量力,也不敢
“你最好别拦阻我。”李玉真又微微一笑。
    “但李真人当必知道,一旦你单身孤剑与飞猿兄斗上,那时候自然须得分出生死胜
“当然啦,难道还有别的结局不成?”
    请教几个问题。这些问题若非碰上今日的场面,阮某大概只好永远埋在心中,绝对不敢
“你问吧;已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了,对不?”
    生还。
    生的看法。
    轻咳一声,清清喉咙,才道:“李真人,你修持多年,道行深厚,只不知心中还有没有
李玉真恬柔地道:“没有。”
    李玉真道:“啊,很久很久了,当我十八岁之时,虽是已经皈依三清,看破红尘,
年之间,仍被心魔所苦,直到有一天,忽然大悟,从此以后,心中再无男女之分,我也
阮云台道:“屈指算为,李真人神游物外,不受形骸之累,至今已有四十多年了。”
    “那么想区区放肆再请教一件事,敢问李真人,你至今仍然是处子之身是也不是?”
    李玉真徐徐道:“是的。”
    但在猿人心中,却暗暗发生了巨大的作用。
    第一,在武功方面来说,李玉真或阮云台,都老早认为难有取胜之机。
    她视为女人。
    世上一切男女的恩怨爱根,与她毫不相干。
    同样地,纵然杀死了她,亦与化解对女性的仇恨无关!
    李玉真颔首道:“是的。”
    的人因是心知此是木石人物,所以绝不会当作真的女人看,对你来说,男女之别,也是
他停口寻思,峡中除了风声之外,一片沉寂。
    怎样?”
    手联手合击之威,顺便瞧瞧你会不会像昔年的婆罗战主一般落败逃走?抑是二十五年后
万里飞猿听了之后,沉吟忖想一时不曾回答。
    可是刚才阮云台几句问答之间,已使她失去了“女人”的资格。
    说到武功,李玉真身为天下七大高手之一,当然也想知道谜底。
    能不能破得他们七大高手合攻之威呢?
    与伦比。
    赢遍了七大高手,但却永远不知道我能不能破去七大高手联手之阵。阮云台,你躲到一
现在他露出更多的原形了,第一点他话声流畅,遣词用字已显得有点学问。
    理性的兽类。
    阮云台死而无怨。但阮某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只不知飞猿兄肯不肯见告?”
    阮云台已退出十余丈,但以他内力逼出声音,是以人人听得十分清楚。
    这个疑问正是人人都想知道的,故此无不露出大感兴趣的神色。
    要知目下李玉真未尚回到自己的方位上,若是猿人摔然出手,他们必失了机先,而
万里飞猿笑一声,道:“这一点阮云台你自己找寻答案吧,我绝不告诉你。”
    只见圆音大师等六人团团包围着他,但却分为内外两圈。
    外圈的三人是林虚舟道长、钟无垢和包啸风。
    若非一流高手,还真瞧不出他们六人竟是分为内外两重包围网。
    显然每个人都提聚了毕生精研苦修之功,以应付这个强敌,谁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只因在场的六大高手的威望,只要其中任何一位出现于江湖,已经是耸人听闻的大
何况目下是六位~齐出现,还合力对付一个人,又都个个如此慎重小心地全力以赴,
万里飞猿锐利森冷的目光,查看了一阵,心想这六大高手个个功力深厚之极,这两
看来今夜之战,已经是最后一役。输了自然不必说了。
    他深深吸一口气,体形猛可暴涨了大半尺,显然更为高大威猛。
    可是情势不但没有松懈下来,反而更为紧张。
    他虽是武功不及场中之人,可是见多识广,智慧超世。
    但再耗下去,必有一方会露出空隙,霎时触发对方的雷霆一台。
    铁胆包啸风突然洪声道:“这万里飞猿的功力,看来及不上昔年的婆罗战主。”
    第七层。”
    动手了。”
    李玉真道:“二十五年前婆罗战主的神功已到了第七层,尚且败在我们手底。你除
万里飞猿道:“二十五年前你们正当壮年,如今你们筋骨衰朽,而我却年富力强,
李玉真道:“平常之人到了年逾七旬之时,筋骨定必衰朽,但你别忘了我们都不是
她的声音态度那么诚挚,教人不能不信。
    李玉真道:“现下我们对峙之势已经形成,如骑虎背,谁也不敢贸然先行出手或撤
万里飞猿沉吟一下,才道:“也好……”
    竟肯化干戈为玉帛,使老朽之人,幸存性命,实是功德无量。”
    谁知武当山的林虚舟老道人接着说道:“大师说得极是,我等今晚纵然俯首认输,
他瞧出铁胆包啸风微有不悦之色,显然认为圆音大师的话说得太软,心有不满。
    李玉真心知眼下的情势,正是瞬息万变。
    那包啸风果然没有吭声,反倒是素来沉稳谦冲的昆仑老创客陆天行迅即朗声说道:
李玉其道:“陆大哥请!”她隐隐感到心愿已经落空,心中暗暗惋惜地叹了口气。
    阅历和岁数,尚且忍不住想知道双方放手一拼之后,结局竟是如何。现下难道你真的能
人人都默默注视着万里飞猿,这陆天行提出的问题,老实说正是大家都很想知道的。
    他的话故意顿住,缓缓扫瞥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远处的阮云台,不再移动,也
阮云台淡淡一笑,高声道:“不才甚愿大胆推测一下……”
    他只是在李玉真的立场来说,才替她难过。
    自是使人扼腕惋叹不已。
    决。
    并不放在心上。”
    阮云台又道:“至于诸位前辈方面,争名好胜之心虽已极谈,可是欲知真相的好奇
首,阮云台才接下去道:“因此之故,今晚纵然双方和气收场,但事实上飞猿兄既不是
做出惊世骇俗之事,你们双方迟早仍要碰头,非拼出一个结果不可。”,
    势顿时改观。假如你能把非拼不可的局面,改为和气收场,那多好呢!唉!”
    横卑阖翻云覆雨之辈。但请想一想,天生万物各具性情,鹰隼猛鸯鸽雀驯怯,若使鹰隼
你们诸位修习武功,已臻化境。这等成就,千万人中也找不出一个,正如风虎云龙,岂
他侃侃言来,立论新颖而又不悖情理,所有的人,目光中都透露出赞敬佩服之意。
    没有绝对的“是”,也没有绝对的“非”。
    是不?”
    这一场龙争虎斗却是无可避免的。李真人,你若是以悲悯舍身之心,暂释干戈,不是办
李玉真忍不住吐露真情,道:“也许贫道此举可以使他不再惊扰天下武林,你敢说
阮云台道:“假如飞猿兄的看法,认为扰乱天下武林,以及杀死中土习武之士等这
人宁可与他大大辩论一场,也胜却用这种行动去感动他。”
    之心收起,于是乎这几位当代高手凭空增加了斗志。
    阮云台突然提高声音,朗朗道:“李真人,那飞猿兄身受婆罗战主嫡传神功,自视
必为了天下武林的无数劫难奋起迫战。那时候,飞猿兄将可以领教得到天下七大高手全
他转眼望向万里飞猿,顺口问道:“飞猿兄,不才猜得对是不对?”
    我定要瞧瞧天下七大高手,究竟有多大威力!”
    现在看起来,她已经不是刚才那位春风和煦飘洒出尘的仙子了。她浑身上下似乎有
阮云台迅即退开,贴立在峭壁下。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特殊的性格,因此他们的想法和做法,也各有不同。
    表面上看来阮云台神色淡然,好像心无挂碍。
    只因他用才智代替武功,以一敌七,居然使得这七位出类拔苹的人物,全部同意作
扬中气氛森厉,双方的斗志都坚凝强大之极,加上每个人运起功时涌出的暗劲内力,
但见身在重重包围中的猿人,全身毛发飘落飞扬,那景象真是又诡异又恐怖。
    箕张径袭昆仑陆天行。
    寒剑气却从左手食中两指指尖透出,宛如当真一封刺出似的。
    指,从左指透出力拒强敌。
    猿人掌势一缩,就在缩回来时这一刹那,五指乍沉乍弹,登时发出叮叮数声脆响,
他这条长臂小返大攻,呼一声转向侧面的钟无垢攻去。
    门,迎面强攻硬打一派,光明磊落风度。
    人前后要害。
    但见晶莹夺目的剑刃在那只毛茸茸大手前后上下急转数匝,猿人却轻轻巧巧地撤回
钟无垢心下大凛,百忙中又向陆天行投以迅快的一瞥。
    啊,陆天行的无形剑气被他指尖弹中,看来真气大是波动。
    说时迟,那时快,圆音大师正面强攻的掌势,已碰上猿人的巨掌,“砰”地震响一
不能再过分寸。
    出手夹攻。要知那猿人在这电光石火之际,连攻带守,别说没有可乘之机,甚至还使昆
的机会!
    一时人人的面目全都瞧不清楚。
    壁也被震得隆隆摇晃起来。
    敢太想,连忙运功封住耳朵。
    是以衬映出各个不同的风度。
    生修习的乃是攻守兼重的路子。
    他的后着变化有如长江大河,滔滔茫茫,永无尽期。
    手中的拂尘散出一颗颗的银树,招式珠圆玉润,四照玲戏,更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
铁胆包啸风的短刀乍看远远不及他左掌扫拍的威猛凌厉,可是细细瞧下去,才知道
昆仑陆天行的长剑这时已经出鞘,他与武当林虚舟,峨嵋钟无垢同列天下三大刻家
但见他身形如天马飞空,配上空灵雅淡的剑法,使人但觉他的剑法,已撷尽天下潇
至于另一位剑家钟无垢,气度又不同,剑式繁复奇奥无比,宛如七宝楼台,眩人眼
再看那以一敌六的万里飞猿,在刀光剑影之中出没往来,全无阻滞,当真称得动作
他的手法全然不拘一格,生似是见招拆招,见式破式。
    的绝妙招数。
    他们越斗越快,一时之间,但见人影飘忽交错进退,风声呼呼,再也难逐一分辨每
阮云台猛可把目光收回来,定一定神,猛记起一件要紧之事,不禁骇然微微变色,
他奔出十几文远,才横过空地,扑到对面的峭壁下,又迅即贴壁奔回去。
    在那后面一进的佛堂内,也就是原先诱敌的各派弟子宿处。他投眼一望,了无人迹,
巨大明亮的蜡烛,在石破天惊的凌厉啸声中,火焰无风自摇,大有凄厉之意。
    晰的笃笃之声。
    阮云台眉头一皱,暗运内力贯注指上,又连弹了三下。
    心想,若是少林武当数派的弟子,不幸全都丧命于猿人啸声之下,我这个担保人可
这佛堂内四下空荡荡,除了地面上有几副铺盖之外,别无他物。
    他左手在墙上一按,忽然停住,整个人就那样子挂在上面。
    只见他右手在另一边墙上一推,登时出现一个径尺见方的洞口,里面有一支漆红的
阮云台迅快扳动一下,随即飘身下地。
    外面阵阵啸声传入来,凄厉刺耳之极。
    阮云台心中虽然焦虑万分,但动作却毫不匆忙,先伏身俯首向洞内查看,口中朗朗
洞内是一个两丈方圆的地下室,角落处有一盏油灯,散射出微弱的光线。
    敢情那地下室内的情况真是糟得无可再糟。
    其中因为有一个长发女子,也是这般模样,但见扯破了衣服下露出白皙的肌肤,还
不过这刻全都静止不动,阮云台心中一乱,耳鼓突然轰鸣一声,甚是疼痛难忍。
    原来他刚才心头一乱之际,玄功随之疏懈薄弱。
    眨眼间阮云台已经恢复如常,当下飘身飞落地下室,心想:这一干名门大派的弟子
他们的功力自然难与我数十年的修为相比,焉有幸存之理!
    遮盖起来。
    保他们全身而退,绝无性命之虑。但却想不到那猿人的啸声在全力拼搏之时,威力竟是
他的目光含着悲愤在这些人的身上逐一扫视,继续忖道:“我阮云台若不能诛杀那
帮助那七大高手杀死猿人,再作计较…”
    这名大汉身上的衣物撕毁了大半,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别的八个个仰天成僵卧,而他
阮云台只从背影便认得出这个大汉乃是少林俗家高弟,姓范名为炯,外号回天手。
    过人,往往有回天之力。
    他并不是有什么目的,只不过向来心细如发,眼见这范炯僵毙的姿势与众不同,便
要知阮云台眼力不同凡俗,在这儿的人个个没有呼吸,他一望而知,是以连脉息也
那范炯也没有呼吸的迹象,显然与其他的人一道丧命。
    头凝望。
    原来阮云台吃惊之故。并非上面传来声息,而是查看过范炯之后,立刻推想出其中
接着他走到当中那长发女子身边,由于入口正在头顶当中,故此灯光透入,使她比
阮云台俯身把她身上的长衫掀开,眼前顿时一亮,但见那具近乎全裸的胴体,白皙
她的面庞虽然被长长的头发遮了一半,但仍然看得出面目姣好。
    阮云台伸手在她光滑白嫩的大腿上捏摸一下,突然泛起一抹微笑,手掌仍在她腿上
在他手掌底下的肌肤既嫩滑而又富有弹性,但最重要的是这条白嫩的大腿被他摩擦
这一点证明她的肉体并未死亡,只不过呼吸和血液运行都十分缓慢,是以体温大大
凄厉的啸声在这地下室回荡,份外刺耳。
    之后,查看一下她和其他人的耳朵,都发现有小小的布团塞住。
    两枚,迅即替范炯塞住双耳。
    他把入口关闭了,迅即奔出去。
    那六大高手则看来静多动少,每个人都在所占的方位上出招,不像猿人那样电逐云
他们已拼了五六百招之多,那六大高手全都有硬接猿人杀手的经验,人人但觉得这
因此他们越打越小心,每个人的圈子尽量缩小,以便集中全力抵御强大凌厉的杀手。
    这六大高手虽然平日不曾操练,仅仅在最近一个月聚集在阮云台的七门院内,而在
那猿人口中啸声不绝,一路抢攻,两条茸毛飘拂的长臂,指东打西,似虚还实,手
最古怪而又难当的是他的掌力,除了刚柔变化极大之外,还有“推拒”和“吸拽”
也就是说,他一掌拍出之时,这股力道可能是重如山岳迅若雷霆的“离心力”,但
古怪凶险的招数,威力为之张大了不知多少倍。
    定必更为艰苦险恶。
    那猿人若是一心想突围而去,看来不难做到。
    大高手全力联手围攻之威,直至现在还是势均力敌的对峙之势,也就是说他们那三招同
唉,这猿人年纪尚轻,但功力之精纯,武学之深奥精微,我若非亲眼目睹,实在难
要是今夜之战,仍是婆罗战主出手,则这等局面不足为奇。
    他这一身超凡人圣的功力火候如何练得成的?
    突然间剑气刀光以及星飞电闪的人影全都凝定静息,六大高手仍然各占方位,把猿
刺耳惊心的啸声也陡然收歇,峡内登时被出奇的静寂所淹没。
    而且大有山雨欲来那种异常紧张的味道。
    这本是双方一致想知道的答案。
    下一步扑朔迷离无法猜测的奇异情况,把所有人的心智都吸引住。
    手之处,已到了一羽不能加,蚊蝇不能落的境界,是以自然而然地一齐停止,谁也不知
那六大高手个个渊亭岳峙,气定神闲。
    猿人也宛如石像般凝立如山,全身的金黄色长毛,在夜风中微微拂动,绿色双眸的
阮云台眼珠一转,四下查看形势。
    原来这七人在全神拼斗间,不知不觉达到武功至妙之境,一时双方都与天地浑成一
当此之时,这七人全都心无杂念,肉体的存在若有若无。
    圆音大师突然朗朗诵声佛号,道:“阮施主,你目下处境之危殆,如卵坠地,一触
猿人不但没有一点表示,甚至连眼光也收回去,暂投向虚空之中,冷漠得好像无知
李玉真轻轻唱叹一声,接着说道:“既然圆音大师已说话,我方已堕下乘境界,贫
阮云台忽然举步,离开庙门。
    他若是想从右方出峡,只须发脚疾奔,最多十三四次起落,便可如愿。
    他的身形已近峭壁下,那儿有一个凹洞,上方的崖岩突出数丈,像屋檐一般,可御
但那宽大的崖洞并无通路,一目了然。
    仍然不能提供逃路。
    度而已。
    变为极静。
    台风等相似,一旦触发,沛然莫之能御。
    万里飞猿兄唯一取胜之道,便是向不才下手,故此不惜堕落下乘失去那旗鼓相当的至静
他话声一停,转头向峡口那边查看,铁胆包啸风忍不住大声道:“阮先生,我们与
里飞猿受到感应发动雷霆之击,去势瞬息千里,你万万逃不出峡外。”
    阮云台应道:“多谢两位前辈关心提醒,但诸位请放心,不才自有消解危机之法。”
    分明仍然保持着至静境界的状态。
    用言语扰乱他的心神,希望使他失去至静至强的境界,那是注定失败无疑。
    他向阮云台下手,那是万万办不到的了。
    得他?
    悄然远离,在别处等候结果,对不对?但不才为何没有这样做呢?这答案是不才已下了
决不独自偷生苟活。”
    舌粲莲花,也休想逃过杀身之祸。本人心意已决,绝不是言语能改变得了的!”
    李玉真道:“哦!那么作意思竟是放弃抵抗,束手延颈等候诛戮了,对不?”
    李玉真道:“好,就算你所言尽属实情,可是你终自认不能力敌,又不能用言词打
是么意思?”
    当作猿人的立场着想,使人不禁泛起了透不过气来之感。
    仗一点小聪明,使飞猿兄丧命于此地,绝对不能活着走出此谷。”
    你有智慧仙人的外号,根本不必说下去了。敢问阮先生一声,你可知我目下已与天地混
她紧迫针问,一点也不放松。
    阮云台道:“道破了也不算什么惊人秘密,只不过是不才凡事总爱预留一点退步,
后,不能活着走出此谷。”
    阮云台冷笑一声,道:“信不信由你,但阮某平生不打诳语,你不信也不行!”
    阮云台道:“要看证据何难之有?可是我若是泄了秘密……好吧,我就拿证据给你
他口气之中,本有谈谈条件之意,但忽然改主意,反而教人莫测高深。
    白送了性命?
    他心中怎样也不相信阮云台真有这等手段神通,心想:我且瞧瞧他拿出些什么证据
阮云台大声道:“在林老道长左脚边的一方黑石下面,不才预先留下了一封柬帖,
众人无不惊讶顾视,由于在他们周围的地面,石色非白即黄,故中这方黑石,甚是
既然阮云台在这方黑石下留有柬帖,这一着已证明他不是虚张声势。
    林虚舟伸脚一拨,踢开那方黑石,便低头查看。
    但他故意俯首查看,使得气氛更紧张。人人好奇之心更感。
    话声中他伸手作势虚虚一抓,只见一封柬帖在坑洞内飞起,飞入他掌中。
    但现在大家都注意那封柬帖,对他这一手功夫直是视若无睹。
    若论定计设谋之道,败敌而益我最难。败敌而于我无损无益次之。敌败我亦败最明,即
他念诵之声忽然停歇,瞧他的样子,大有回味赞叹之意。
    计对付强敌,最困难便是要想出能击败敌人而又于自己有益的计谋。
    最容易便是不惜赔上自己性命务求击败敌人的计策。
    但由于须得赔上自己性命,故此不是上策。
    “敌强我弱”这句话打动。
    可是猿人却并不因此而骄傲窃喜,他只想到既然阮云台自认武功较差,则他预早筹
故此这位以智慧名满天下的异人,能够设下两败俱伤之计,也不值得奇怪了。
    但也不发动无坚不摧的攻势。
    度地势,觅定东首峭壁在凹入之处,暂时容身。在上方突出覆盖着本人的崖石内,已暗
炸,万无一失。敢信这一炸之威,可使方圆十丈之内,尽被横飞的岩石笼罩,纵是金刚
念诵之声忽又停住,这一段叙述得十分详细浅白,没有人不听得清楚明白。
    下。”
    他仍然把李玉真当作万里飞猿的发言代表,因此这样回答。
    阮云台微微一晒,淡淡道:“不错,不才早就声明过,须得赔上自己性命。”
    之身,当必也考虑到这场爆炸可能伤我不了,正如你帖中所说,我可能只是被抛出炸力
这回连猿人也悄悄转回目光,望向阮云台。
    那李玉真提出这个疑问,正是关键所在,但也是大大破绽所在。
    阮云台仰天长笑,笑声中流露出狂傲不羁和得意心情。
    令人强烈地感觉到此计非比寻常,而且必定成功无疑。
    已分散,已不复身心与天地合一的境界。因此之故,他若想出手杀我,只怕一时还不能
猿人身子一震,眼中绿光陡盛,森森杀气汹涌四射。
    比起与宇宙浑然一体那种威力,自有天渊之别了。
    亡之险,在下才知已安渡危祸。准此而言,在下此计应属败敌而益己之类,变成上上之
取不才性命。此时不才立时引爆火药,把他硬炸回去。当此之时,他虽然全身未受分毫
庸之士一般,岂能挡得今天下六大高手的联手夹击之威!因此,本人固然炸为齑粉,他
所有的人都不做声,万里飞猿亦没有移动。
    峡谷内一片沉寂,过了片刻,李玉真才道:“阮先生,你计谋之妙实是当世无二,
她仍然是以猿人代表的口吻发表意见,包啸风接着洪声大笑,道:“阮先生的智慧,
圆音大师徐徐道:“只不知飞猿施主还有什么高见没有?”
    但回想一下,你们又没有帮忙他……”
    先生和你对上。但其实我们都暗暗帮忙地。例如我们紧凑无间的问答,使你不知不觉聆
她轻轻道破了内中原委,便没有奥妙难测可言了。
    念头立刻自然地转到如何击破六大高手联手阵势之法。
    他显示的智慧便非同小可了。
    虽然单打独斗的话,他们任何一个都非敌手,但他们合起来,这联手之威便非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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