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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毒女
    当他回到日舍,提帘走人暗间,只见邝真真坐在椅上,神色冰冷,目光像利剑般阻
她伸出手,口气十分冷峻。
    万家愁一时真想不起来,但旋即恍然,道:“啊,那支金钗,在这儿……
    邝真真指头一碰到金钗,突然像灵蛇掣动,便丢翻起来,在万家愁腕间刺了一下。
    万家愁道:“她已经人睡了。
    万家愁叹息一声,道:“还有一个男人睡在她旁边。”
    万家愁感到腕间被刺的地方有点痒痒,不觉用手爬搔,~面道:“我那时差点气炸
邝真真道:“气炸了?我瞧未必,否则怎肯乖乖离开户
    以……所以……”
    万家愁点点头,无可奈何地道:“我总不能用一件我也做到的事去责怪她,还取她
邝真真冷哼一声,道:“你这种男人,活在世上也是多余,所以我今晚送你离开人
万家愁惊道:“你要杀死我?”
    万家愁惊怪地望住她,呐呐道:“还有一个时辰?我……我只能活一个时辰么?”
    邝真真冷笑着,她对这个男人的惊恐和不幸,毫无怜悯之意。
    在灯光下,她的脸庞似乎特别白皙,几乎近乎苍白,眼神冷酷锐利。
    万家愁忽然下决心道:“好,死就死,我反正不再哀求你。”
    万家愁靠在椅背上,使自己坐得舒服一点,道:“你是天下间最冷酷无情的人,求
“话很对,求我也是白费唇舌。”
    他问得很突兀,口气也直率而无礼。
    “在你短短的甘八年的生命中,你杀死了多少人?”
    “哼,不得了,小小年纪,就残杀了许多生灵。若是活到七八十岁,还不知有多少
邝真真忽然泛起难得一见的笑容,所以格外好看得珍贵。
    万家愁摇摇头道:“俗语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你可以活得很久很久……”
    可知。”
    邝真真道:“不对,例如你的妻子,你打算怎样?让她永远投入别人怀抱中么?”
    “我可以管。”
    万家愁摇头道:“唉,又是一条人命。在你眼中,人命真是贱如虫蚁。我瞧最好还
邝真真讶异地凝视着对方,在她记忆之中,从没有人胆敢这样不客气当面顶撞和咒
不过她的气很快就平了,因为这人死在须臾,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人泡在一块儿,怪不得你变得这么可怕了。”
    万家愁问道:“他们究竟是谁?躲在此地有何图谋?是不是躲避仇家?”
    万家愁道:“假如我死后阴魂不散,要找这些人麻烦,我须得知道他们的底细来历
邝真真冷笑一声,道:“你变了恶鬼的话,第一个先找我才对。”
    瞒你,我一定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万家愁作此打算,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可笑。
    但这回万家愁的话却使她有点毛骨惊然之感,因为万家愁说话的口气,没有丝毫狠
他只是把心中想法说出来,而他今夜的杀身之祸,却又是千真万确,邝真真心中最
不论世上当真有没有死后变为厉鬼之事,但万家愁这种信心却十分可怕。
    可笑的是这种恐惧竟是一个书生给她尝的,一个全无反抗之力的人,居然令她深感
万家愁又道:“邝姑娘,请告诉我,那些究竟是什么来路?”
    名的恶人。”
    邝真真道:“这两个目前是首领人物,其除的人只是些三流脚色。”
    邝真真道:“那集贤庄久是白莲教重地,时时有高阶层的人物落脚,直接管辖的人
万家愁道:“听起来这毁形鬼使懂得邪法妖术了?对不对?我记得有个总管叫做胡
邝真真道:“胡藩外号阴秀才,在江湖上也是个知名人物。”
    邝真真道:“当然有啦,白莲教除了教主和传教祖师之外,有两人封了三号,一个
万家愁道:“若论武功,你也比不上他们么?”
    怕我。哼,吹一口气,他们便不明不白地倒毙,你说他们怕不怕?”
    扛真真一旦回答了,便不再想到该不该继续作答之事,顺口流畅地应道:“这两个
万家愁饿了一声,道:“原来世上还有人不怕你下毒。照你的说法,铁镜古寺的恶
邝真真有点不忿地哼了一声,但当她想到世间上的的确确有人不怕她下毒的,故此
对于后一个问题,却觉得万家愁幼稚得可笑,便道:“那也不是这么说,如果笑面
凶狡恶毒,比谁都可怕。”
    “这个银老狼你也毒不死,对不对?他本领很大么?”
    她露出回想前事的神情。
    本来不过是一般的高手而已,谁知事隔两三年,我自己会见了他,这家伙的本领竟已不
万家愁道:“我虽是外行,但你何妨细细形容一下,好让我长点见识!”
    万家愁讶道:“哦,真的?那你一定无法幸免啦!”
    好处,所以这家伙精得紧,对我倒是蛮客气的。”
    邝真真道:“我也很难说得清清楚楚,简单一点说,他坐在那儿,你远远就感到有
曾暗暗施展毒功,一连用了七种不同的毒物手法,但他若无其事……”
    要听他的话了?”
    是彼此互相利用,谁也支使不了谁。集贤庄方面想是怕我们住得气闷,所以时时送些人
万家愁道:“像我就是给你们开心的,对不?但你们住在这儿干什么?为何不到外
邝真真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道:“我会过银老狼之后,就不自由了,真气人,别谈
她长长吁了一口气,又道:“我们是等候双方的首脑会面,谈妥一切之后,就有热
万家愁大惊道:“你怎可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我告诉你该怎么办,你赶快离开
邝真真冷笑一声,道:“我只有孤身一人,怕什么?”
    扛真真摇摇头,道:“江湖上有很多事说出来你亦不会了解。如果要我埋首隐迹,
万家愁轻叹一声,道:“有本事的人,总不甘过那平凡生活,我明白得很。”
    万家愁注视她片刻,才道:“你敢情是忘记了,我本是爱恨分明感情十分强烈的人,
邝真真消眼一转,道:“别轻生,俗语说好死不如歹活。照我看来,妻子对你不忠
万家愁泛起一抹苦笑,道:“我目下想苟且偷生也有所不能,你自己难道忘了?”
    毒手,我还可以代劳。”
    本来他已决定到了~个时辰应该毒发身亡之时,才把她大大讥一番,接着把她废了,
但现在她主意一变,这个决定便也不得不跟着改变了。不过这个改变并不令人讨厌
在万家愁心中的确不太想伤害这个“守身如玉”的毒女。
    万家愁很肯定地说:“邝姑娘既是有放生之意,那就快点出手施救,迟了只怕来不
邝真真道:“你放一百个心,我不要你死,你想死都难。”
    的外号。
    核般大的绿色药丸在桌上,道:“明儿早上如果感到头晕眼花,四肢无力,胸腹作闷欲
万家愁讶道:“那只是余毒未清么?只不知主毒问时解去的?”
    妥,这才是毒门高手。我多说你也不懂,反正我们在说话之时,我已替你解了毒,包你
万家愁暗用‘军茶利神功”,真气在瞬息间流遍全身经脉,发觉果然全无异状。
    邝真真做梦也想不到眼前之人,功力通玄,竟能在指顾之间内视全身经脉。
    万家愁连忙摇头,道:“不,不,邝姑娘千万别误会,区区只是忽然想起,明天不
邝真真冷笑一声,道:“我放你走,谁敢拦阻,哼,我看谁有这么大的猛胆。”
    在那一关,也甚是可虑……”
    折扣。”
    万家愁听她步声去远,这才吁一口大气,和衣躺向床上。
    她忽然转回有何打算?
    万家愁后来已从步声中听出来人不是邝真真,是以眼睛紧闭,诈作不知有人闯入。
    万家愁讶然睁眼望去,只见一名僧人屹立窗下桌子边,目光如炬,神色森冷。
    那僧人冷冷道:“老子不是和尚。”
    那僧人龇牙裂嘴,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道:“老子赵强,乃是专门执行死刑的刽
说时,左手举起手。
    气森森,可见得此刀极是锋快。
    家想要什么都拿去吧,若嫌不够,区区明儿派人把金银送上……”
    万家愁连连哀求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赵强没有回头查看,却刷一声跃到斜对面屋角,转身一瞧来人竟是邝真真,连忙堆
邝真真道:“瞧你耳目之灵,反应之快,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啦!”
    邝真真道:“你奉命来杀死这姓万的,是不是?”
    邝真真道:信也好,不信也好,以后再说。但这姓万的不准你们动他一根汗毛。”
    邝真真冷笑道:“谅你也不敢不听。”
    罪姑娘了。”
    赵强面色冷冷地,道:“在下正是这个意思。”
    赵强的目光迅决扫过邝真真和万家愁,略略露出疑色,心想:这小子不知用什么手
他心中转念之际,同时已运功护身,闭住呼吸,以免不知不觉中曾她的暗算。
    赵强仍不说话,因为他不开口的话,这口气可以憋得很久,甚至出手拼搏三五十回
万家愁蹲在床上,缩到墙边,样子很可笑。
    邝真真道:“我的话有凭有据,他不信也不行。”
    万家愁道:“姑娘的凭据何不取出来给他瞧瞧?”
    万家愁哦了一声,道:“赵老兄,既然那凭据在你自家身上,为何不取出来瞧瞧,
赵强皱眉瞪他一眼,邝真真道:“傻瓜,他如果早知道已中了我的毒,岂敢向我张
万家愁道:“原来如此,这就难了。因为他若是见不到凭据,怎肯邃信姑娘之言?”
    毒?”
    物暗算。
    因此她的话可不能完全不信。
    万家愁道:“赵老兄,其实你不必害怕成这副样子,你瞧我也在这个房间内,如果
后面这句话问的是邝真真,她摇摇头,道:“不对,完全错了。我可以要他在呼吸
万家愁茫然道:“这真是匪夷所思的手段,若不是姑娘亲口说出,区区万难相
邝真真道:“赵强,你小心听着。本门千种毒功之中,有一种绝毒叫做‘寸寸裂’,
一般。”
    着自己逐寸的死……”
    一支大的蜡烛。”
    赵强如言拿了五根,都点燃了,束拢为一根。
    邝真真又道:“这烛火虽不强猛,但用来烧炙肌肤的话,血肉之躯定然禁受不住,
赵强只能点头示意,万家愁道:“当然啦,烧炙在肌肤上,立时焦熟无疑。”
    竟。”
    万家愁代他说道:“赵老兄这样做了,徒然被火烧痛而已,有何作用?”
    万家愁讶道:“世上竟有这等事情?你何以晓得他不会觉得痛呢?”
    成焦炭,也丝毫不觉痛苦。”
    便知真假了!”
    他心中虽是万分震惊,可是面上一点神色不露。
    难之事。
    他也没有依言在火上烧炙,万家愁催他一声,见他仍然不动,便道:“你试一下打
邝真真沉吟一下,道:“他可能晓得我毒门擅长在灯烛中藏毒,所以心中有所疑惑,
蜡烛来试,令你起疑而不信服”
    道:“我若坚持不试,于她并无损失。因为她反正毒已下了,现下只不过证明给我看而
他暗暗打个寒噤,脑海中幻想出自己全身还寸死亡的恐怖惨象。
    人会为之崩溃发狂而死。
    赵强这么一想,登对回心转意,赶紧把长刀横衔口中,驱出右手拿着蜡烛。
    会焦毁?
    邝真真冷笑道:“如果你觉得痛,赶快把手拿开就是了,别怕,这一点点火算不了
赵强被邝真真冷嘲热讽几句,登时有点挂不住,左手一伸,小指已完全伸入一支蜡
那蜡烛的火焰虽不猛烈,但直接在肌肉上焚烧,一下子就把赵强的小指烧得吱吱直
那赵强瞪大双眼,额上冷汗直冒。
    饶他见多识广,但这等可怕之事发生在他自家身上,立时使他方寸大乱。
    焦臭味道。
    万家愁道:“天啊,赵老兄别烧了好不好?”
    了。”
    他满头大汗地望向邝真真,忽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不已。
    赵强已不必屏住呼吸,当下极尽卑恭地哀求道:“小的知错了,姑娘高抬贵手,绕
邝真真道:“现下认错求饶,慢不慢了一点?”
    邝真真不耐烦起来,喝道:“身子转过去。”
    邝真真移步过去,突然飞起一脚,脚尖踢中赵强背脊骨穴道上。
    万家愁讶道:“邝姑娘,你跟死了他么?”
    万家愁对她使毒的奇党手法,的确感到由衷佩服,忍不住问道:“他活不了之故,
邝真真道:“是被毒死的。”
    万家愁道:“区区实是想不出你见时向他下的毒?我瞧你由始到终,除了说话之外,
邝真真得意地微笑一下,道:“告诉你也不妨,但日后你可不许告诉务人。”
    不觉中取了我下的某种药物,这种药全无害处,但能够暂积存体内。然后,一旦与别种
她从对方茫然的神色中,晓得他还不了解,又解释道:“你生病时大夫开的药方,
制药物,却可以保存一段时间。”
    邝真真道:“如果一定要人家口服才会中毒,那么我毒门中人也不必在江湖上称雄
万家愁还是茫然地寻思,邝真真道:“例如以这赵强来说,他武功不凡,内力深厚。
以叫他用火烧炙。那药物一通火烧,登时转变为剧毒,侵入他全身血气脉穴中。所以他
这等曲折奇妙又包含有心理战在内的下毒方法,万家愁如今总算大致明白了。
    啦。
    么东西?”
    她目光落在赵强身上,又道:“那天花板角落的一面大镜,经过巧妙装置,别人可
万家愁啊了一声,道:“这刻苦是有人在瞧看的话,岂不是看见你向赵强下手之
邝真真点点头,道:“很可能,但目下只有笑面阎罗谭明和贯天雷董胜,他们武功
万家愁登时坐立不安,道:“我们想法子早早离开这儿吧,反正天地广阔无垠,你
邝真真沉吟道:“我自己要走不难,可是一来我不愿过那偷偷摸摸销声匿迹的生活,
关于这些问题,万家愁的确无能为力替她筹划,只好默然不语。
    如果他们不杀我,定必把我幽禁在阴风洞,整日熬受那阴风刺骨之苦。唉,若是落到那
万家愁连忙问道:“那阴风洞在什么地方?离这儿远不远?”
    她没精打采地回答:“寺后有片峭壁,阴风洞就在那儿。只有那一片方圆几十丈地
万家愁道:“万一他们设计把你抓了去,我一定竭尽全力救你出洞,你放心吧!”
    所在万分神秘,有一回贯夫雷董胜漏了一点口风,好像这个地方可以用来练某种古怪功
万家愁心中~动,牢牢记住她这句话。
    邝真真道:“他已经气绝毙命,身子也慢慢缩小,一直缩小到像小孩子那样才停
她走过去,弯腰伸手把赵强拉起来,拖行几步,万家愁赶快跳下床,把她叫住。
    万家愁道:“区区打算跟姑娘你约下,如果约定那时间不见你芳踪,区区便知道你
他的目光透露出热诚和恳切,又道:“不论区区有没有能力帮助姑娘,可是至少也
邝真真心中当真有点感动,因为这个男人,显然对她全无企图,所以他的关心弥足
“好吧,我们明儿午时,在集贤庄外的大道上碰个头。”
    这时已是深夜,万家愁吹熄了灯火,盘膝打坐,调元运息。
    不少。
    照理说那次他妄运其力内功,内伤发作得万分严重,事后虽然获得吴芷玲的真阴之
万家愁实是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只好搁下不去想它。
    在月舍那边,吴芷玲和衣躺在床上。
    她实在忍耐不下去,突然起身,悄然走出屋外。
    看看天上星斗,估计大概已近三更时分。
    走出不远屋,左方黑影子中突然闪出一个劲装佩刀大汉,身法甚快,一跃而至,拦
吴芷玲啊了一声,装出惊慌之态,一只手按住胸口,连连喘气,
    吴芷玲道:“没有,没有,我……到处走走而已。”
    吴芷玲慌道:“我……我没骗你……”
    话,不然别怪我辣手摧花。我手中之刀可不讲什么情面。”
    神足。
    若要收拾下他,必须要点手段,才不致于耗费时间气力,也免得惊动别人。
    王崇不怀好意地佯笑一声,道:“那也行,我带你去。不过……”
    王崇道:“我带你去见那姓万的,我却不能瞒他,定要把你房中还有男人之事告诉
吴芷玲惊道:“那如何使得?唉,我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做出了不清不白之事。这
王崇道:“不说也行,但你得依我一事!”
    “我都依你就是。”
    有地方。”
    吴芷玲顺从地跟他走到屋子阴暗处,忽然停步,道:“王崇,你报应到了。”
    那王崇刚听清楚她的话,突然腕脉一紧,已被她反手扣住脉门。
    他一惊非同小可,呐呐道:“你……你想干什么?”
    王崇道:“你若是动了我,体想出得此寺。”
    她这时只要真力一摧,便可以震断王崇的心脉,教他立毙当场。
    王崇忙道:“万夫人手下留情,小人甘愿做牛做马,听由夫人驱遣……”
    我?”
    吴芷玲道:“他们在哪儿?”
    吴芷玲冷笑一声,道:“你几时晓得我练过武功的?快说!”
    吴芷玲道:“既是如此,你的首领何须派几个人监视一个弱质女流?”
    吴芷玲又道:“就算真的还有别人和你一道监视我,我也有法子解决他。你休想用
忽觉王崇用力一挣,险险被他挣脱。
    于是运足真力猛可从指尖透出。
    吴芷玲容容易易就收拾了一个高手,心中暗叫一声侥幸,把王崇尸体拖到屋角,便
走出十余步,突然感到有异。
    眨眼间一道人影飞凉而至,落地现身,原来是在镜子中见过的五毒魔女邝真真。
    来。
    吴芷玲暗念自己躲得极快,应该不曾被发觉才对。
    忽见那邝真真一弯腰抄起了长裙,迅即隐没在屋角暗影中。
    非现出原形不可了。
    一起,恰好是站在部真真刚刚停步查听之处。
    一个不是假扮和尚头领的贯夫雷董胜么?其余的两人还穿着僧衣,显然乃是他的得力手
贯天雷董胜是独自由东面而来,另两名僧人一个手提长刀,一个则手持点穴刀,左
这两人自西面而来,当下向贵天雷董胜报告道:“在下等一路听到环佩之声,但追
董胜低骂一声“脓包”,又道:“那毒女一定在这附近,你们快嫂一搜,但记着别
他的响亮嗓子,这时虽是压低声音,但吴芷玲仍然听得十分清楚,料想那屋角暗处
那两人恭应一声是,还未转身跨步时,董胜又道:“李定川,你戴上手套干吗?混
之机。”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手套。
    可拘泥江湖规矩,势必一上去就施展你快刀绝技,越快杀死她越好,若被她剩出时间使
陈玉堂躬身道:“属下听见了。”
    藏匿。不过咱们已布下天罗地网,谅她插翅也飞不出这枫湖谷。”
    她一直注视着屋角暗处,心知部真真还没有逃离该处。
    付。
    把这银块弹上半空。
    这一下响声惊动了董胜等三人,那李定川陈玉堂久经战阵,刷一声分左右两旁散开,
他们分三面严密注视着屋角暗影,即真真果然一如吴芒玲所料,无法遁走,突然间
气氛登时变得万分紧张,因为邝真真擅长在无声无息中杀人,任谁见了她,都不由
邝真真已无暇查究那一下迫她露出踪迹的响声来源,贯天雷董胜不比泛泛之辈,他
至于陈玉堂和李定川二人,她却不在放在心上。
    贯天雷董胜恢复洪亮震耳的声音,道:“邝真真,别的话不用说了,你今晚是束手
邝真真道:“本姑娘几时怕过人,你们尽管出手。”
    董胜狰笑一声,道:“把帐都算在邝真真头上准没错。李定川陈玉堂,你们两个人
李定川和陈玉堂齐齐应一声,各自跨步向邝真真迫去。
    那两人逐渐迫近,形成夹攻之势。
    瞧你们武功上有何惊人艺业!”
    虽然夜间甚是黑暗,但李定川认穴手法又准又辣,指上带出刺耳的风声,又显示出
邝真真身子纹风不动,玉手一挥,黑暗中划出一道金光,直削敌人。
    这等兵刃所谓一寸短一寸险,须得揉身迫入敌人圈内作近身肉搏,有显威力。
    只是李定川的点穴律却不敢被她金剑削中,一则怕她手中之剑有斩金切工之利,以
二更怕她剑上之毒传附在点穴律上,极是可虑。
    “全阳”三处穴道。
    他刀法果然快得惊人,一招之中,连劈了三刀之多。
    部真真在长刀两股兵器夹攻之下,无法站在原地从容拆解。
    同时飞脚横踢李定川手腕。
    贯天雷董胜一向在西南数省称雄,故此那部真真传自岭南的凌波移形步竟被他认出,
他的声音真亮得几乎四山皆应,远处黑暗中有几个人哈竭而应,转眼间两个人手持
于是二三十丈方圆之内,明如白昼。
    暗中观战的吴芷玲忽然冒出冷汗,骇然忖道:“此地种种布置呼应严密之极,咄嗟
只不知现下号称天下第一帮会三江帮有没有这等严密组织和训练介
    谁知暗地里还有手下听候差造,随时随地可作各式各样的支援呼应,这种组织型态,
吴芷玲为之惊心动魄,不但不是性喜大惊小怪,反而可以证明她眼光有独到之处。
    若论武功,李定川陈玉堂二人联手相拖,至少还可以拼搏五七十招方见胜负。
    是以陈李二人大受威胁,手底功夫不免大打折扣。
    那李定川陈玉堂二人已经被她迫得各自连连后退,合攻之势越来越发散涣。
    他那高大的身形屹立一边,纹风不动,颇有一种奇特的诡异的意味。
    这三刀竟把邝真真的攻势消解了一大半,无复早先那般咄咄迫人。
    邝真真冷笑连声,一连七八剑抵住了点穴棒的凌厉攻势,
    原来这个敌人猛攻了三刀之后,不知何故拖刀凝立,任得李定川一个人拼搏。
    然而这种情势却显然蕴着强大猛恶无比的爆炸性,紧张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来着?”
    蓄势欧发。
    董胜洪声道:“邝真真你听着,陈玉堂天生有一股牛劲,遇上了强敌,便喜独力相
邝真真冷冷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们忽然间忘记了师父传授的把式呢!”
    精奇,为人光明磊落,你别小看了他。”
    之不同。但他今晚休想活命,”
    门关啦……”
    李定川摇摇头,表示没事。
    事了。”
    显然那毒女所说的两点征象他都具有,是以心头大震。
    些日子却难过得很,你最好想清楚。”
    那些致命的可怕的毒素竟不知是如何侵入他体内的?
    他已忘了闭住呼吸这回事,横竖身已中毒,何须再加防范。
    说了这几句话,竟不住喘起来。
    心想:这个简直无法防范的毒门高手,留在世上只有使人提心吊胆的份儿,别的再
邝真真这等神乎其技的下毒手段,只看得吴芷玲暗暗咋舌不已。
    不过另一方面她那灵活聪慧的脑子,却暗暗怀疑邝真真是不是当场使的毒?
    以她想来,后面的推测比较可能。
    邝真真声音冷如冰雪,道:“有,第三条路就是双手瘫痪,永为残废之人。”
    只见他额角上冷汗滚滚而下,大叫道:“我的手……我的手……”
    旁人看他模样,已知道他当真发现双手瘫麻,变成残废,是以心情十分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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