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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阴风
    此外甬道这儿的气温已显著减低,若是常人,总得加上棉袍才禁受得住。
    这一点只有他自家知道,原来他现下全靠极敏锐的感觉行动,故此甬道中偶有回旋
甬道深处的凄厉异声越来越接近,现在可以听得出另有一种空空洞洞之感。
    突然间甫道来路传来步履奔跑之声,万家愁讶然直听一下,随即闪隐在壁间一道凹
过了一阵工夫,首先是微弱的光线透过来。
    周瞧得清清楚楚。
    那一道微光旋即较为明亮了一点,并且现出来人身形。
    由于洞内过于阴冷,所以那盏风灯光线甚是黯淡。
    虽说是紧身衫裤,但一望而知相当的厚。
    此外头上有皮帽,双手戴着手套。
    这人的面也总算没有遮蔽起来,只见他年约三十岁,面色白皙,眉目如鱼,看来有
但眼神锐利,流转不定,露出阴狡的本性。
    别扭。
    只见大步而行,毫无顾忌,顿时得知这条甬道之内别无其他机关埋伏。
    那盏风灯的微光已像是茫茫黑夜中的一点萤光,根本照不见四下景物。
    宽广的岩洞,洞内被很多岩拉分隔,生像一进一进的屋宇,阵阵更强的冷风,在无数石
声了。
    万家愁估计这儿的气温,纵是练武之人,穿了皮衣也不容易禁受。
    那白衣男人提灯行去,在一根石柱后停了一阵,又奔前丈许,躲到另一根石柱后面。
    万家愁在他后面的一根石柱边,密切注视他的动作。
    来越艰困了。
    过了一阵,黑暗中不知哪一根石柱下,传来女子口音,道:“是小朱么?你走近一
这个女子口音万家愁认得出下是五毒魔女邝真真,登时感到宽慰,忖道:“她还未
白衣男子应道:“是我,师妹,你现下觉得怎样?”
    这么大的一个男人,却长了那副女人面孔和声音,实在使人觉得很不相配。
    她不叫她师兄,直呼小朱,这也是可怪之处。
    小朱娇声应道:“我才不呢,师妹你好狠的心,想诓我掉在风河中,登时冻僵永世
邝真真冷笑一声,道:“如果作陷落风河中,活活冻僵了,那真是我平生最快意之
小朱道:“可惜我不中计,但你别难过,我带来了好消息给你。”
    了。我说你九头营朱客向来是所至之处,灾祸随之,死得少一点就很不错了,哪里还有
小朱道:“师妹别挖苦我好不好?我冒险进入这明风洞,为的是要救你出去,这还
邝真真道:“你冒险?你肯为别人冒险?不,纵然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也不肯为他
小朱道:“但你瞧,我不是在这儿了么?”
    小朱道:“这阴风洞别人不知,咱们毒门却很清楚,百余年来,咱们毒门中人,千
邝真真道:“那么你这回进来这阴风洞,究竟是为了咱们毒教视为至宝的负心竹呢?
小朱道:“若是机缘凑巧,咱们能把负心竹取到手,自然更妙。但老实告诉你,我
邝真真道:“我也觉得不像,你到底有何图谋,要不要告诉我?”
    “师妹啊,我冒九死一生之险,人此洞来,我图谋不跟你说,跟谁说去!”
    那我便在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于是我可以不露面
    只听她道:“你别对我说这回冒险入洞是为了救我。老实说你即使真有此心,我未
小朱道:“哟,师妹,火气别那么大行不行?咱们系属同门,情如兄妹,为什么我
万家愁心中也道:是啊,你端什么脾气呢?
    邝真真道:“得啦,得啦。如果你真有同门兄妹之情,我就不会叫你小朱,自应尊
小朱叹一口气,道:“师妹,你总是把人性看得那么丑恶,想我朱容从来没有亏待
咱们总是一家人啊,对不对?”
    小朱像长舌妇般咦叨,道:“我心意若不起这机会说个清楚,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这回邝真真那边寂然无声,想是心中烦厌,做得答腔了。
    邝真真不理不睬,小米等了一会儿,才又道:“好,你不信的话,我告诉你。这些
过了一会儿,邝真真慢慢道:“找到了没有?”
    邝真真道:“我当然知道啦,因为你就是杀师的凶手。哼,你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
小朱道:“你老是爱冤枉我,唉,不跟你讲这事了。师妹你深知道明风洞中的黑煞
邝真真道:“这不是废话么?我若能逃走,你还在这儿找得到人么?”
    能力。只不知你为何不赶快逃出此地?”
    小朱道:一这一层你放心,其实我早已得知,只不过想听你亲口说出来而已。”
    小朱道:“你直到此刻,还是那么倔强,怪不得你要吃亏了。咱们言归正传,那个
邝真真道:“要我回答不难,但你先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邝真真道:“他现下在什么地方?”
    在去河口。”
    对于小朱所说那银老狼可能已在洞内一说,他也不敢疏忽大意,认为无稽。
    千儿八百人隐藏在此,亦不易察觉。
    但如果是银老狼,又熟知地势,情况自是两样了。
    小朱发出得意的笑声,道:“武当派有什么了不起?遇到银帮主的话,算他时运转。
邝真真道:“你分明胡说八道,如果真是银帮主差你来的,他绝不会叫你问这一
小朱讶道:“为什么?明明是他交待的呀!”
    小朱道:“他真的晓得么?”
    小朱沉吟一下,道:“这就怪了,莫非是尤胖子这位老兄假传圣旨。”
    小朱喃喃道:“假传圣旨亦大有可能,不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再说他另外
邝真真问道:“还有什么命令?”
    式的妻子,不是小妾偏房,你听见没有?”
    人家笑掉了大牙,亏你还是毒门长老,也不怕失了身份。”
    柳之身,能嫁给银帮主为妻这将是轰动天下的大事
    小朱叹了一声道:“师妹,你这一生已经阅人无数,难道还不是败柳残花?”
    万家愁心中讶然想道:她曾亲口透露说,她虽是外表放荡,但其实守身如玉,还没
此事关乎名节,非同小可,她为何不为自己辩护?
    真是我见犹怜。但是银帮主身份何等尊崇,将来就算不是君!伤天下的皇上,最少也是
邝真真又哼,声,道:“谁希罕,银老狼样子难看死了。如果换了是你,情形或者
她忽然格格而笑,声音中含有荡意,又道:“你不是也认为我够漂亮么?你要不要
小朱道:“你名列武林三艳之中,这漂亮二字是不消说得的了。但我一向对女人没
邝真真道:“什么?你对女人没有兴趣?我实在想不到你对武功专心致志到这等地
小朱笑了几声,黑暗中听来宛如十八九岁女孩子的娇笑。
    是不知道,何必提什么武功不武功,嘻—…·嘻
    呸……”
    邝真真冷冷道:“我一听见你的声音就觉得恶心,长得那么大个儿,偏偏设一点男
她停了一下,又道:“我有时会奇怪师父为什么收录你,他讲过几次,说你不配承
小朱默然半响,突然尖声恨恨地道:“那个该死的老狗,许多本门心法不传我而传
邝真真谈谈道:“他人都死了而且又是被你所杀,何必还在背后骂他。”
    杀死他……”
    小朱歇了一阵,才开口说话,语声已恢复常态。
    也不会怎样对我。”
    小朱纵声笑道:“你算了吧,自从你出道以来,我一直很注意你所作所为,你跟我
邝真真道:“这话怎讲?”
    情都一丝不苟,更不轻易限男人讲话来往。对什么人恩怨分明,极是死心眼。但在江湖
情,男人是你的玩物或在需要时利用而已。”
    邝真真应道:“不错,我瞧了师父被杀的榜样之后,对人都失去信心。那些臭男人
男人,其实碰都没碰到我一下,你信不信?”
    不上。”
    喂,小朱,你今晚特意来陪我聊聊?抑是有别的事情?”
    邝真真道:“愿又如何?不愿又如何?”
    你熬受不住,毒功消散之时,你就活活痛死。”
    小朱道:“我不是存心吓你,但这儿的黑煞明风对咱们毒门中人正是对头克星,你
邝真真道:“快说正事吧,我若愿嫁与银老狼,便又如何?”
    一高手,你是他的妻子自然威风无比,如果他做了皇帝,你就是皇后了,那时候天下都
邝真真道:“我见过银老狼见面,他也曾对我说了一些机密话,可是却没有想做皇
小朱道:“他就算不是自己做皇帝,但若是大事成功,篡夺了大明江山。他至少也
邝真真遵:“我若是肯嫁给他,你如此对我无礼,不怕我将来报复么?”
    答应了,我才提合你们这段姻缘。”
    你就不让我成功。是也不……”
    在这宽广无比的山洞内,不知哪一处传来一阵接~阵的异声,乍声好像是几百几十个女
细声时又似是万木摇撼,山魅厉啸,猿啼果鸣。
    这些可怕的怪异声音只是隐隐约约传来,一时说不出是在何处发出。
    小朱道:“听见啦,这就是黑煞阴风在风河中流动的声音。”
    小朱沉默了一下才道:“我自然知道不是,不过话说回来,我若是陷入风河中,被
邝真真道:“或者你说得对,但坦白告诉你,如果我确知你那儿正是风河河道,我
小朱道:“只要你不知道风河河道的位置,我就不会有事情。”
    小朱道:“我一向不信任任何人,如果这个人把风河河道位置告诉我,又告诉你,
邝真真道:“我还是不明白。”
    果可靠,便没有危险了。你现在明白了没有?”
    除非你有被利用的价值,否则休要相信对方的一切承诺。”
    小朱道:“管他有没有,你通通当作坏人看待,总不会吃亏的。”
    得到的结论是:小朱把世上之人全都当作坏人看,这个办法的确有点道理,起码可以少
不过万家愁心中又隐隐觉得这个理论行不通,为什么行不通倒是不暇深究了。
    小朱道:“说来简单之至。第一条我要你保证嫁与银帮主之后,不得明里暗里害
邝真真道:“第一条果然很容易,我本来就没打算害你。”
    邝真真讶道:“保证?你要我怎样保证呢?”
    邝真真哼了一声,道:“咱们毒门大誓规矩是服食对方的特制药物,以及献出一件
小朱道:“你别小觑了我,虽然那偏心的老鬼没有把五毒内经下卷传给我,但我在
邝真真道:“那么你要我献给你什么宝物呢?”
    别的东西我哪儿会希罕呢!”
    小朱讶道:“负心竹?你已取到手了?”
    走了。”
    邝真真道:“一点不错,我亲手碰到过。”
    煞阴风。”
    不准,还是被它流走了。你何不试一下?”
    单是能够使咱们毒功立时精进好几倍这一桩好处,就使咱们乐死了。不过……”
    心竹。虽是只是碰触了那么一下,但缩手回来,指尖上仍然存留着极寒热的圆融感觉,
来。”
    宝,五毒门登时天下无敌,哪须投靠借重别人之力!”
    疑的是他们所谈论的毒门至宝“负心竹”,世上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件物事,而且听
至于觉得可信的则是部真真形容指尖的感觉。
    其中有一种果然具有这等奇妙现象。
    的奇妙现象,因此她的话似乎又不是虚构。
    只听邝真真道:“你到底想不想得到负心竹至宝?”
    宝丧生,连尸骨也找不到。我是什么东西,还是不要垂涎妄想的好。”
    小朱道:“那是从前,自从偏心老鬼被我杀死,我知道你和本门其他的人都不会放
活,那段日子实在苦不堪言……”
    小朱道:“我日日对着茫茫大海胡思乱想,当然想出了很多道理。”
    她停歇了一下,忽然又道:“不对,我且问你,你既是在极荒僻的海边过日子,怎
她话声忽然中断,沉寂了片刻,先哼一声,才接着说道:“是了,是你叫银老狼找
小朱笑道:“你聪明得很,果然被你猜对了。告诉你也不妨,银帮主等人为了修习
住的那条小村内。由于这个缘故,后来我便谒见了银帮主。直到如今他功成出山,我才
邝真真冷笑一声,道:“怪不得他把我安排在铁镜寺,你明知我必定对阴风洞很感
小朱道:“那倒不是,这阴风洞老早就封闭了,我用心查探过,听说此洞是银邦主
邝真真道:“如果我不是有心入洞瞧瞧,哼,谭明查胜他们哪有这么容易就把我囚
小朱道:“得啦,得啦,都是过去事,咱们别提啦,你若是按照本门规矩,发了大
来喝盅喜酒。”
    小朱道:“不,定要风风光光,天下无人不知才行。”
    小朱突然格格娇笑:“什么?他哪一点配不上你?”
    小宋道:“行,行,其实银帮主也只有意思做个挂名夫妻而已!”
    时的五毒魔女邝真真也如堕五里雾中,讶道:“他也不要与我成亲?你没说错?”
    知是做个有名无实的夫妻。他不过问你过去之事,将来也不管,只要你替他做面子,他
邝真真发出又好气又好笑的哼哈声,道:“这样的怪人天下少有,竟声明愿意戴绿
小朱道:“那倒没有,他想是要修练某种奇功,所以对男女之事有所忌讳。”
    小朱冷冷应道:“你再想想,否则就来不及了。”
    似他这等邪派人物,向来是翻脸无情,手段毒辣。
    小朱道:“你是很聪明的人,何必跟自己性命过不会。”
    以……”
    邝真真道:“不,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例如本门大誓若是免了的话,问题就容易解
小朱道:“根本没有问题存在,你答应的话,荣华富贵迫人而来。你不答应只有死
邝真真寻思半晌,仍不死心,试探问道:“你有什么把握杀得死我?”
    邝真真道:“对呀。”
    邝真真道:“我猜不到,你说来听听。”
    走,化为劫灰,你信不信?”
    他现在已明白这阴风洞内最厉害的就是黑煞明风,而这黑煞阴风乃是循着河道卷吹,
要知万家愁虽是武功强绝当世,但对这种大自然的奇异力量一点也不敢小觑。
    二来银老狼等人可以借这黑煞阴风之力练功,可见得还有趋避化解的可能性。
    万家愁走了五六步,身子渐渐飘移不定,有时不进反退,绕个小圈才往前挤了数尺。
    原来他已施展最上乘的轻功,蹈虚而行。
    向前滑移。
    已经知道的是每一种阴寒的风每每是由几股强弱不同的气流形成,因此不但压力大
万家愁向前滑移了寻丈,身子的飘摇扭摆缓和了许多,乍看似是走出那一阵阵连续
但其实万家愁全身上下各部位的肌肉以及肩膊四肢等,正在作不同程度的收缩和鼓
如果脱去衣服,又有足够的光线,就可以看得出他有时是左胸鼓得高高,而右胸则
原来他正是在极灵敏的感觉控制下,利用身体上各部位的鼓起或塌陷,巧妙无比地
他全身每个部位好像都能独立作战,消卸化解了数十名高手击到的内力。
    袭到万家愁身上的寒风已变成连续不断,以及由更多股的风力组成,压力和冷度更
所以万家愁才须得动员全身上下各部位千变万化地应付。
    他晓得现在处身的所在,一定是“风河”河道。
    若是换了别人,断无可能发觉那几股黑煞阴风除了特别锐利和寒冷之外,还有什么
万家愁却感觉得出那黑煞阴风蕴蓄着惊天动地的潜力,极是可怕。
    他可不想和这种奇异的自然力量对抗,所以小心翼翼地缓缓向前沿移,大约一丈左
此时那小朱在他右前方丈许远的石柱边,手中的风灯一晃一晃的。
    那风灯在阵阵明风中虽然显得微弱黯淡。
    如白昼。
    万家愁认得正是被囚于此的五毒魔女邝真真,只见她眼睛睁得好大,却有茫然的神
想是睁大双眼直看那小朱,但目力及得不远,是以露出茫然之色。
    是畏惧那黑煞阴风,则手足仅无束缚,自可轻易逃走。
    他刚才横过风河,也感到那无数股风力之中,有些特别锐利寒冷。
    再者那些黑煞阴风隐隐蕴含着无穷威力,这一点才最可怕。
    忽见数十缕黑气在小朱和邝真真之间缓缓飘过。
    因是细得像丝线一般,故此谈得肉眼难以分辨。
    心想那一定是黑煞阴风了,原来本是有形质的,但在黑暗中无法看见而且。
    他身上穿的本来就是黑色衣服,如果不是先行察觉黑煞阴风有形有质,心有疑虑,
他暗中一运气,体内毫无异状,知道并没有被黑煞明风侵入体内。
    的不自在。
    接着生出一阵极微细的颤动,只见那层极淡薄的黑气,竟被弹离衣服的表面。
    这层黑气虽是极淡极轻,但被他全身上下透出的真气撑开再沾回去,这一离一附之
只因极淡极薄,又没有异样之感,所以若不是碰巧发现,恐怕到了外面光亮的所在,
他暗自点点头,忖道:“是了,这黑煞明风碰上任何物事,便散布开来,新附其上。
心念一转,运起神功,全身毛孔透出劲气。
    那层淡淡的黑气越撑越大,变成一个肿胀的人形袋子,万家愁心念疾转,暗忖这黑
撑大胀破,以前未负内伤,劲气自可源源透出,不虞力尽。
    那时如何还能抗拒明风侵体之厄?
    邝真真哼了一声,道:“我还有些疑问未曾想出答案,等我想通了再说。”
    弥漫全洞之时,直至黄末才回到河道。我现下已告诉了你,如果你不赶快决定,到时我
邝真真冷笑道:“我从未听过有这等事,你休想唬我。”
    她嘴上说得虽硬,但深知那黑煞阴风乃是本门诸毒的克星,毒功越强,痛苦越甚,
因此,心中实是十分恐惧。
    邝真真道:“若是黑煞阴风弥漫全洞,你难道就不怕?哼,我不信……”
    邝真真随口问道:“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那黑煞阴风?”
    处还不知道,但却有如附骨之疽,十分可厌。
    四面虽是可以绞碎大石的黑煞阴风,但风眼之中却没有半丝风,连棉絮也不飘动。”
    之时,风消雨停,倒像是那场台风已经远去一般。
    意,还未抢到此地,自身已送了性命。”
    怎会轻举妄动!”
    到碍手碍脚的话,很可能已经跃过去,把小朱拿下,占夺了那处位置。
    不是风眼位置又是一回事,你怎可缠在一起说?”
    别人和你一样。所以你怎肯先站在风眼位置,让人家有可乘之机?”
    了,咱们立时离开这凶险之地。到了外边,谭明董胜他们晓得你是帮主夫人,自然加意
邝真真刚刚呸了一声,忽然侧耳而听。
    心下烦躁不已。
    邝真真听得那异声隐隐,心中便无端惊悸之极,额上微微沁出冷汗。
    原来她自幼修司毒功,不但全身藏有毒物无数,连她体内血液都有剧毒。
    万家愁远远见她似是浑身颤抖,显然害怕无比,不觉惊讶想道:那阵阵异声虽是凄
邝真真颤声道:“好,好,我答应啦。”
    声音也控制不住。
    小朱道:“那也不忙,只要你答应,时间就一定够用。”
    “师妹,你小心听着,咱们之间有一条风河河道,河道中永远有着黑煞阴风,所以
邮邝真道:“那……那便如何是好?”
    万家愁对她这一着,既佩服但又厌恶。
    杀人之举,却是由衷地感到厌恶,只是现下听她害怕发颤,大有孤零无助任人欺可怜态,
他止歇一下,突然哈哈大笑,道:“师妹啊,以你的为人,哪有惊慌之理。唉,刚
狗狂吠扑来,你吓得连连叫我。我一面叫你别怕,一面出手毒死那两条恶犬。然后咱们
他想起旧事,声音中流露出感情,竟使人觉得他那女子似的嗓音忽然悦耳得多。
    邝真真叹息一声,道:“唉,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多好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
小朱道:“师妹,你亲自毒杀了两人,还用棒子打那尸身,这才出了气。哼,你的
邝真真尖声道:“这会儿还说那些废话做什么?我不是答应了你么?”
    但旋即哑然失笑,暗念此时何必多想别的,还是赶紧找一找那风眼所在为要。
    小朱道:“我抛一件东西到你身前,你拾起来,再依我之言施为。”
    邝真真想是无法考虑了,依言拾起,讶道:“这个小白布袋里面有什么东西?”
    邝真真忽然讶道:“咦,还有细线……哎,是你拉扯那根小线么?”
    对?”
    小朱道:“笑话,那毒针没刺伤你手,你以为我瞧不见么?”
    小朱道:“当然啦,但不要紧,你故意装作被毒针刺手,哎地叫一声,这时我那白
是从口中钻入,嘿,嘿,那毒力你也知道的。”
    透,算得准。
    邝真真道:“原来你已算定我不会被袋中毒针所伤,所以假装说看得见我,唉,我
小朱道:“老实说,对付别人我还真懒得动这么多心思,但你却与别人不同,我不
邝真真应道:“是,怎么啦?”
    万家愁可看得见,那邝真真果然已把布袋丢在地上,闻言又抬起。
    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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