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奸细
崖上忽然有语声飘送下来，先是一个尖细的嗓音道：“曹三哥，我见你天天往这儿
另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早晚咱们须得从这排云崖下山，不瞧瞧怎行？”
地势。小弟胸无大志，这一辈子留在宫里，当我的李十二郎，那也不错呀，穷操这些心
曹三哥嗯了一声，道：“这叫做人各有志，朱老五听说功行快达圆满之境，他若是
李十二郎尖细的嗓音这回听起来含有诚恳的意味，道：“曹三哥，传法长老时时说，
一个两膀有千斤之力的莽汉，学那拈外弄线的绣花功夫，一辈子也学不上手。来五哥的
曹三哥道：“这个我也知道，但这厮为人骄傲，老早就不把我这三哥放在眼中。这
了。”
这两人的话声渐渐移到万家愁他们头顶，邝真真心有旁骛，使分时忘了凌虚附壁的
忽听李十二郎又道：“曾三哥，你很烦躁的样子，为了什么？”
有一个半个月不能找扬长老他指点开示，叫我心里如何不烦？”
觉很开心，至少少了很多管头……”
曹三哥道：“你说得神秘兮兮的，什么事呀？”
最近有点迹象，好像有外人潜入本宫。”
李十二郎道：“是那些侍者们勾搭的，莫长老前天暗中命我设法查探，我已叫他们
眼线，瞧瞧谁先查得出来，那可是大功一件。”
李十二郎道：“有，今天早上江峰告诉我，两个最有嫌疑，一个是返魂叟，一个是
曹三哥讶道：“江峰？他本是镇江铁戟门掌门人，有大侠之称，怎的也被你收买
李十二郎道：“这些人都饿得半死不活，只要有得吃，什么都干。我告诉你，江峰
出消息？”
入本宫之人，可有得看了，莫长老的手段在本宫号称第一，真不知他用哪一套收拾这些
李十二郎道：“这会儿应该又有消息了，咱们到法坛大堂瞧瞧热闹上，一定好玩得
曹三哥缓缓道：“唉；我哪有闲心去赶看这个热闹？我现下是五内如焚，就怕朱老
李十二郎道：“这话也是，朱五哥为人记仇心重，要是过了关晋升长老，很多人日
崖沿下面的是万家愁邝真真无意中得知有关厉无双返魂叟的危机，那邝真真更是忘
问题是曹三哥还在崖上，不知几时才走开，使人心中急煞。
见过面么？”
曹三哥嗯了一声，道：“邬九妹打哪儿来呀？”
影，看他大有行色匆匆之意，不知有何公干？”
邬九妹冷笑一声，道：“十二郎一定说是他的功劳了，哼，这家伙别的没学好，吹
曹三哥道：“我不大管这些闲事，到底是不是十二郎查出来的？若然不是，他吹牛
邬九妹道：“他么？算盘打得够精的。眼下只有三哥和五哥很可能神功练成，升为
老，他都能左右逢源……”
邬九妹道：“三哥，这话可不能让十二郎知道，我自知愚笨，不会讨人欢心，实是
崖下面的邝真真心里直骂邬九妹罗嗦，这等同门之间勾心斗角的情形她见惯了，是
万家愁却不然，不但听得入神，而且很起劲寻思这些人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曹三哥道：“我倒想知道究竟是谁把奸细查出来的！李十二郎说是镇江铁戟门的江
邬九妹道：“恐怕不是，八成是返魂叟，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在宫中呆了几十年，
曹三哥道：“返魂叟靠他的神医绝技混日子，哪一位长老都不想为难他，虽说是神
邬九妹道：“我们走着瞧，返魂叟没那么简单。三哥，要不要去瞧瞧？”
我们都见识过的。厉大姊一定受不了，免不得把我们之事供出。”
邝真真道：“难说得很，在这儿什么人都不可以信任，返魂叟能混了几十年，必有
忽然一阵特别劲急的寒风刮到，啸号之声宛如万马奔腾。
弱，邝真真不禁叫了声我的妈呀！道：“我们上得去么？”
话声未歇，突然弹出去，全身离开崖壁。
万家愁的声音在她身边，道：“行啦！咦，你全身发抖，很冷是不是？”
到坚硬的石头地面。
的胆子差点骇破了。”
万家愁道：“都怪我没先告诉你，我这种筋斗云的身法专门在空中转变方向，似前
他一边说话，一边侧耳查听，不浪费一点时间。
邝真真跟他疾行，双脚感到酸软无力，却咬牙忍住。
他们仍然从天花板上的秘路通行，不多时已来到那法坛大堂。
坐着瘦瘦莫长老，墩下十几二十个道装男女，一望而知乃是冥天宫魔教门人。
高矮俊丑、男女老少等各色人等，这几十人都是宫中奴隶，名为侍者而已。
她面上的神情为惊惧惶惑兼而有之。
魂飞魄散了。
不瞧，从外表上看，这位长老根本没有常人的喜怒哀乐等情绪。
魔教弟子中，前天万家愁邝真真见过的矮胖子，一身华丽道服，手提皮鞭，缓步走
人人都屏住了呼吸，厉无双身子不由自主地采统发抖。
她心中发出阵阵哀凄绝望的尖叫，意志越来越沮丧消沉。
收拾待者是他的嗜好。
“厉无双，你胆子不小啊！”
果然是东窗事发了。
等会儿被修理得熬受不住时，定然把实情供出，他们很快就被魔教之人擒获，饱受
人丛中的返魂叟心头大震，幸而他几十年饱受折磨，经验极丰，面上不曾露出丝毫
当下趁大家惊疑震动之际，迅快查看各人表情。
叶十郎手中鞭子“劈啪”一声，冷冷道：“厉无双，本宫的规矩你应该知道，若在
他的目光忽然移侍者群，扫瞥一匝，又道：“其他的人也一样，这又规矩必人人皆
厉无双先是发抖，心中变成一片浑饨，什么事都不会想，这种状态转瞬间消失了，
若是在别的地方，可以用咬舌、撞壁等法子求死。
使自己发疯啊！
然而可悲可怕的是求生既难，求死也难。
厉无双的思潮忽然完全收起来，把心一横，这条性命反正豁出去了，有什么酷刑该
叶十郎冷笑的声音像利剑一般刺耳，道：“好啊！你已有了决定，本来嘛拼死无大
是凡间俗世，你纵然不怕死，却有的是比死还难过的法子。”
我打算让所有的男侍者都恣意触摸你的身体，最后由两三个在这方面有点名气的人物，
只见厉无双倒抽一口冷气，面色变得比纸还白，身子摇摇晃晃。
但可怜的是她越想发疯，却全无半点发疯之意。
放荡惯的女人也受不了，何况是她。
“叶爷暂释雷霆之怒，待小老儿开导她几句，说不定厉谷主肯诚实供出一切内情。”
也太过份了。
忽又改变主意，道：“对！也许你能开导她，大爷就给她一个机会。”
来，免得身受诸般刑辱，太不上算。”
接着又追：“厉谷主，老朽猜一猜你何以不愿开口之故，好不好、
快滚蛋，不要演戏了，我决不上你的当。
侍者，就算有道理，很清白也是欲辩无从。所以干脆不开口，任凭处置发落。对是不
厉无双觉得有点奇怪，如果是他告密加害，这些话说之何用．她抬头望了对方一眼，
返魂叟道：“其实呢，你的想法错了，若有蒙混嫁祸之事，上头岂能不查个水落石
厉无双叹口气，垂头不语。
只见鞭丝疾拂宛如灵蛇掣动，但鞭丝恰要拂到厉无双身上时，忽然歪开，险险拂中
叶十郎感到鞭消是被一股力量扯歪的，料是莫长老暗运神功阻止，也不惊讶，顺手
圆石墩顶的莫长老，灵浮的目光忽然聚拢，眼珠转动一下，柔声道：“返魂叟还有
返瑰宝连忙躬身应道：“长老料事如神，小老儿果真还有话未说出来，”
向对付他返魂叟，而是受阻不能拂中厉无双，若是莫长老不同意，他只须哼一声，以叶
因此，是叶十郎自己改变主意么，抑是另有别人暗中出手？
莫长老的声音柔和友善之极，道：“返魂叟，本长者素知你老成持重，不是随便开
居之地了。”
莫长老徐徐道：“你近十年来特准到蛇神殿观测了无数次，你医药上的造诣，可能
他话声更然中止，但目光保持凝聚，不再是那副神游太空的样子。
因为有件秘密是老朽泄漏与你得知的。请你冷静回想一下，老朽是怎生将那对年轻男女
法坛大堂之内，所有的人无不耸然动容。
他包揽了这件事上身。
她的神智完全清醒，澄澈得有如一潮秋水。
后暗暗告发。我纵是辩说这是你告诉我的，上头一定以为我反咬一口，决不置信。”
逝去的青春光彩忽然恢复，正如垂死之人回光返照，神智待别清明。
现下何必忽然变成我厉无双的罪责，实是莫明其故。”
返魂叟道：“这个正是老朽很想知道的。事情定须弄个水落石出，老朽只好问一问
叶十郎点道：“这也是办法。既然不是厉无双，那么正主是谁？”
不管这件事有做没做，只要被他赖上，便吃不了兜着走。
但见他年约四旬上下，方面大耳，相貌堂堂，五官端正，瞧起来一团正气。
江峰目光炯炯，平视着返魂叟，神情间甚是坦荡。
没有人会诬赖江峰的，人人都这样想。
返魂叟声音很坚定，道：“对，正是江峰。他把秘密告诉我，我去告诉厉无双。”
叶十郎沉吟一下，道：“好！江峰，出来讲话。”
然后转眼望住返魂叟，道：“返魂叟前辈，江峰自问并无做过这等情事，只不知前
返魂叟道：“明明是你亲口告诉我，我转告厉无双，我哪里说错了？”
是江峰勾结的了，前辈知不知道江峰承担了这个罪名，有何后果？”
他们的对话暂时停顿，所有的人都在心中猜疑忖想。
可是返魂叟也向来不乱说话，而且在病痛方面时时帮忙众人，恩惠不浅，谁也不愿
这件公案有越出越奇之势，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老。
叶十郎皱起眉头，哺哺道：“谁是系铃人呢？谁是系铃人呢？”
上发生，自应落在她身上。哼，三鞭之后，谅她再也说不出假话。”
想来必定痛得什么实话都不能不说了。
叶十即面色一沉，冷冷道：“谁说的？你么？”
汉子，也得屈服匍匐于此鞭之下，所以叶爷不可出手。”
便道：“魔鞭威力越大，犯人越不敢作伪供词，这才是正理……”
责都敢担项。您本想榨出实情，却反而得到假话。不过，这假话必是您乐意听的，所以
叶十郎一愣，道：“这话有理，好，待我弄清实情，看看这三鞭该当落在何人身
他说话之时，手中魔鞭抖得笔直，在历无双身前指指点点。
叶十郎冷冷喝道：“江峰……”
应声未歇，厉无双忽然发出一声惨叫，一交跌倒，满地打滚。
叶十郎冷冷道：“江峰，这庞鞭的厉害，你自家瞧清楚了，你认为如何？”
实是天下无双，任是古今第一奸狡之人，在宝鞭神威之下，亦万万不敢有一字虚言。”
他眼睛斜斜一溜，但见厉无双在地上滚来滚去，鬓发散乱，衣裳也撕裂了好几处，
她显然痛得心昏神乱，简直不曾听见这边的对话。
那鞭柄只有两尺长，所以厉无双眼神一聚拢，便见到叶十郎的面孔近在咫尺。
尤其是她心中连半点咬牙熬忍的意念都没有，斗志全消。
那魔鞭鞭柄竟是“疼痛”的克星，一时已使她恢复如常。
但使不得，厉无双竭力忍住这个动作。
叶十郎从她眼中瞧出她内心恐惧和屈服意思，冷冷一笑，口气直喷到她面上，道：
厉无双微微喘气，道：“听见了……”
别说身在局中的厉无双、返魂叟和江峰他们，便其他的人也莫不感到透不过气来。
返魂叟一阵心悸，几乎想趁隙夺门逃走。
厉无双的意志已崩溃，除了实话，别的她哪敢乱讲？
整座大堂寂静得出奇，因为厉无双居然出人意料之外没有立刻回答。
难道魔鞭竟不足以粉碎了她的反抗意志？
贴近的面孔，以及那含有葱蒜味道的口气勾起来。
口承认了，他信是不信？信了要再拷问，不行，我岂能让那告密者得意逍遥？”
了。
她缓缓坐起身子，总算把双方的面孔距离拉开了一些。
引了去。
前天她被命令在众目睽睽之下裸露全身，比现在难堪百倍。
叶十郎的目光忽而转上她面部，忽而移到那甚富魅力的胸部，缓缓道：“我要你从
厉无双道：“贱妾只怕说出实话来，叶爷不信，又赏赐一鞭，贱妾实在吃不消。”
许多人都不以为然，要是鞭子乃是打在他叶斌身上，瞧他还能不能说得这么轻松。
的。”
已。
叶十郎一手按刀，一手提着魔鞭走开，面上露出沉吟忖想的神情。
定必极怕假话被查出的后果，她断断不敢说假话了。
既然那对青年是江峰勾结混入来的，他干嘛告这个密？
动机，对了，这件事瞧不出动机何在，使人甚感讶感。
江峰相当担心，虽然目前只是厉无双挨鞭子，但若还能坚持，情势便忽然转变了。
叶十郎但见人人都注视自己，这是理所当然的，都等着聆听宣判啊。
的乳房。这叫做色脸包天，什么事都敢做出来。这厮必是垂涎厉无双美色，但得不到手
他得到结论，心里便不急了。
出实情，以往的便不追究。”
法。
叶十郎冷哼一声，突然转移目，斜盼着厉无双，道：“你和返魂叟的话，有个大大
厉无双战战兢兢地道：“贱妾不知道。”
我偏偏叫你先尝尝男人快活的滋味，江峰……”
声音中不禁微露兴奋之意。
何以挺身而出，使我江峰险险遭了杀身之祸！
这厮死在临头还不知道，还以为当真得偿大愿，可以得到厉无双。
大堂中的寂静被叶十郎的声音打破：“江峰，我打算请你辛苦一趟，让厉无双尝尝
厉无双越听越怕，连打几个寒噤，那些魔教弟子们发出哄笑声，只听江峰一本正经
这话又引来一阵哄笑声。
但精彩还在后面呢。
这一下峰回路转，局势全变，这才更够味道。
去。
这时人人都看见门外有个年轻人跨入来。
他身量中等，根结实，五官端正，皮肤黝黑，身上没有兵刃，神色很从容泰然，也
江峰迅即回头，见叶十郎颔首示意，便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本宫要地，报上
那年轻人道：“我是万家愁呀，江峰你真的忘记我么？啊，我明白了，这儿外人太
万家愁的样子声调都有老老实实的味道，人人都觉得可以相信，叶十即有了先入为
江峰揪住厉无双，连退数步。
力一发，登时可以震断厉无双心脉。
这个自称万家愁的年轻人定与厉无双有某种深切的关系，所以他和返魂叟若要合力
以整个局势而言，江峰处境大是不利。
另一方面却又因万家愁现身而深深忧虑。
江峰哈哈一笑，道：“好，好；你是万家愁，恕江某眼拙，一下子没认出来……”
好。
莫长老以及魔教众弟子，还有一群待者，都不声不响。
却怕你不敢回答。因为你一回答，马上就真伪立群，我江峰即刻恢复清白之身。所以我
万家愁但觉这家伙的话有如一张网子，把自己四万八面罩住，回答什么真怕出错，
好狡猾好可恶，我今日定要把你整得惨惨的，万家愁狠狠的想。
他索性装出更老实的样子。
万家愁道：“三次。”
次都给忘了吧？”
人人都听出江峰的用意，那万家愁一回答，江峰但须能够证明那时候他在那里，跟
现在万家愁的回答显然已经有闪缩规避的意味，如果他们两人的确见过三次面，那
江峰冷笑道：“晤，你年纪轻，见识不多，说不定被这儿的阵仗骇住了。很多人在
他停顿一下，又道：“你不要慌，细心想想看，咱们几时见过面呀？”
他停下来，眼睛转到墩顶的莫长老那边。
我太傻了，跟这个卑鄙小人有什么好罗嗦的，反正赢了他之后，魔教的人也不会放
总而言之，那是非得动手不可的结果。
万家愁出手抢人的念头刚掠过脑际，眼中忽见墩顶的莫长老向他颔首微笑，又见莫
万家愁为之一怔，想不通这个家伙何故微笑？
万家愁伸手指住他，正要说话，耳边忽听返魂叟细如蚊叫的语声说道：“万仁兄快
万家愁勾起当日遇上白莲教断指鬼使的经历，脚下不觉一步步向后退出。
声音含有无限惑力，其他不相干的一众侍者，个个都泛起了往圆墩奔去的欲望。
连忙收摄心神，双脚牢牢钉住地面，谁也不敢转头向墩顶望去。
“万家愁……万家愁……来呀……到我这儿来呀……”
甚至其他的一众侍者运功抗拒他也察觉了。
前……”
家愁了如指掌。
他心中想笑出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万家愁改退为进，双眼直勾勾地望住墩顶，大步行去。
万家愁走了七八步，突然仰天长笑一声，猿臂一伸，抓住相距还有五六尺远的厉无
他的笑声有如潮水卷过沙滩，把魔法痕迹一举洗净。
人人都恢复清明神智，江峰自不例外。
当下内力疾吐，从厉无双手腕脉门攻入。
厉无双感到全身具力弥漫，运劲一挣。
要知他内劲刚吐出，新力未发。
圆墩下面的一众魔教弟子肃立如故，他们在冥天宫中作威作福惯了，根本不相信世
再者莫长老没有发出号令，谁也不敢妄动。
万家愁低声：“你先走，邝真真在外面，你们到蛇神殿等我。”
返魂叟迅快跟去，厉无双忽然一交摔倒，恰好返魂叟奔到，一把揪住了她，道：
厉无双呻吟道：“痛……痛……我痛死了……”
万家愁听得一清二楚，记起早先那叶十郎用鞭柄按了厉无双身子一下，厉无双便登
目光一转，找到了叶十郎。
道：“叫我么？”
万家愁道：“当然有事啦，过来呀！”
莫长老的命令迟迟不下，更增迷惑。
“好，大爷来啦，小子你可别开溜……”
只见他一步就是六七尺之远，身形如行云流水，极是诡异神速。
们不得不俯首屈服，实是大有道理。
叶十郎一眨眼间已到了他面前，冷笑道：“我来啦，你瞧瞧这鞭子好不好玩？”
人人都深知魔鞭的厉害，看这情形叶十郎分明打算先给万家愁吃一顿鞭子。
万家愁道：“这不是鞭子，是一条黑蛇。我平生最拿手捉蛇……”
但左手一伸，五指抓住鞭柄，轻轻易易就从叶十郎手中夺过魔鞭。
有声东击西先抓住蛇尾，内行的人只须随手一抖，那条蛇就垂直不动，再也无力昂首卷
万家愁答道：“瞧，捉蛇还不容易么？啊，不好了……”
却忽然褪色，才说得两句话工夫，已变成一根灰白枯骨。
原来他这刻已是第二次魔功邪法被破，元气大耗，功力亏损极巨。
万家愁的心志坚疑有如轶石，锋税有如刀刃。
第二次就是现在，那根魔鞭本质只有一些辅助药物，主要还是魔法祭练，能夺人心
万家愁的意志正如他已臻化境的武功一般，根本找不到可着力摇撼之处
莫长老连番受创，元气大伤，登时委顿不堪，只有连连喘气的份。
但上阵对敌，却机灵无比。
还得教你们这些妖邪上个当才行。
头？”
话是故意说的。
当下向万家愁回报一笑。
好狂妄的家伙，十招就叫我死而无怨？
果然刚才在鞭的功力没被他觑破。
万家愁的万妙神手乃是天下武学手法方面最精妙神奇的绝艺，故此任何手法他随意
他用捉蛇手法夺鞭，连叶十郎一时也被瞒住了。
叶十郎见他赤手空拳，便不拔刀，左手如抓如拍，向万家愁面门攻去。
魔教武功的确别具威力，万家愁在这电光石大的瞬息间，大略查考一下，获得上面
但感到奇怪的是对方这一指之力宠罩范围甚广，是以华而不实。
他心中念头飘转，右手一托，只听头顶风声劲响，原来叶十郎的掌指力道都从他头
叶十郎冷冷道：“原来是华山派的，这一招天王托塔果然别有神妙之处。再接我这
右手骈指如我，虚点三下。
手封住腹侧空隙，万家愁心里头反而微微一愣，因为叶十郎这一招太偏重于三盘要穴上
法，反而呆板迟滞。
若论魔教武学，功力能达到如此深厚精湛之境，招式怎会犯这种大弊？
这一下身法万家愁不过是见景生情，用最简单方便的方式化解，目前不想还未，尽
叶十郎哼一声，道：“连瑞图，这不是你们蓬莱派的地轴旋珠身法么？”
名字……”
身子发抖。
连瑞图本能地设想如何抵御之时，忽然发觉全然无可抗御，只有束手待毙的份，这
万家愁左肩微微一沉，五指翻起向他臂弯要穴虚扣而去。
学到这十八路天龙神拿手法？”
都似是某一家派的不传绝招。
万家愁一方面好笑，一方面也明白那叶十郎声明十招之眼，原来预算在数招之内查
当然这只是叶十郎的想法而已。
万家愁回答时，已查听得知墩顶的莫长老喘声急促，显然尚难恢复。
不用说他老人家必定赞成这样对付敌人的方式人
喝声中欺身迫敌，双掌如奔雷掣电分去双肋要害。他还是第一次正式近身肉搏，招
万家愁随手封拆，毫不费力，一眨眼间叶十郎双掌上下翻飞，连攻了四招。
却不明白那万家愁安是怎生—一拆解了的？
那叶十郎的掌势已把万家愁罩住圈子里，胜负之数不问可知。
正迟疑间，返魂叟比她早一步退到门外，传声叫道：“厉谷主，咱们先退。这是万
大堂中谁也不去注意他们，因此厉无双已出了门外，还没有人发觉。
远远观战的一群侍者个个都不知不觉往后退闪，生怕叶十郎的魔教神功余威波及，
要知那阴风洞内的黑煞阴风，魔教用来练功人人皆知。
在阴风洞内天然的黑煞明风还可以抵御，但经过魔教心法祭练，谁也不敢招惹。
两缕极淡的黑气随掌风激射。
但往天空拍去的一掌，那缕黑气居然也会抗射，便使人觉得奇诡难测了。
别人还不明白叶十郎弄什么玄虚，万家愁心中已经有数。
饨饨，只是积聚在一起。
外表上力造消隐，等到外界另有一种力量加上去，登时爆发，至于这股阴阳摩荡而
这话说的罗嗦，当时一晃眼间已连发了八掌。
命令简洁，连多一个字也不肯说。
他的动快如风飘电闪，足尖才一沾地，双掌猛可齐齐向外平推。
相貌俊美的朱五郎跃出的刹那间，万家愁一方面已晓得他的作用，另一方面心头掠
有可能晋升为长老。
家愁翻身便走，转身之时五指连珠弹出。他的万妙神手变幻无方，五指弹出之际，虽是
万家愁肚子里有数，料想到情况演变是何等样子，所以逃跑得不快。
“轰”的一声引爆。
因而引爆的劲道寻假抵隙地反震过来，朱五连念头也来不及转，双手手腕“喀唤”
这边朱五腕折人飞，另一边的叶斌也大叫一声，口吐鲜血，整个人像烂泥般瘫倒。
一众侍者纷纷窜避，便是魔教弟子们也不敢不移开让步，一面挥掌射挡。
莫长老的声音仍然柔柔和和的，在凌乱的喧嘈中却仍然十分清楚。
万家愁奔到门口，回头一望，但见莫长老仍然高踞墩项，摇头道：“不行，你魔教
他的声音像阳光透过云雾一般，散布大堂每个角落。
莫长老面包一变，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莫长老心中大惊，忖道：“即使是我平常的状态中，要学他这样把声音稳稳送到大
万家愁不答话，一步跨出门口，随手把厚厚的石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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