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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以寡敌众
     
    南北车行的内厅中,坐满了人,三爷张凤楼、五节铁飞龙、六爷席一山,一排并坐。
    飞云子、江豪,衣服虽然没换,还穿着三圣会的武士服,但已洗去了脸上易容约物,
江豪的身后,并排坐着四个人,火弓弹左欢、子母镖石当、五剑齐飞颜玉、浴血刀马勇,
这四个都受过江凌波亲自指点,技艺冠同济,也是洞庭盟第二代中很杰出的人物。
    但最让天衣大师和飞云子惊奇的是,白翎身侧的几位姑娘,除方秀媚小桃红、绿云、
杨玲、陈姗之外,竟然又多了迎春、和奉两位姑娘,这两个丫头,冒着生命危险,逃出
了姑苏,找到了金陵。
    还有个出人意外的人,萧寒星竟也出现在厅中,但却不见知机子,萧寒星很可能带
来了全大夫重要的讯息,只是无法判断出是吉是凶。
    虽然,天衣大师、飞云子心中都很急,希望早些知道全大夫的安危,但却都张自忍
下没问。
    天衣心中暗自忖思:白翎召集了全部主力,似是准备有所作为,希望她能提出来和
我们商量一下,目下三圣会和隐居金陵一批前辈高手,已正式有了冲突,何不坐山观虎
斗,等他们打得筋疲力尽,我们才能坐收渔利,以白翎的机灵,难道会计不及此?
    天衣大师为人慎重,心中虽然有疑问,但并没提出来。
    “对付三圣会这个大组合,其在精而不在多,人手少一点,才能运动灵活。”白翎
道:“张三爷、席六爷,请带领贵盟江南大部份人手,退出是非之地,最好能远离金陵,
以免忍不住一时之气,投入战场,铁五爷请挑数十名年轻精干的属下留下来,不一定要
武功好,第一重要的是机灵,熟悉金陵形势,可以用各种不同的身份出现,只负责传递
讯息,不可介入武斗。”
    “这个,不太好吧?”张凤楼道:“当年江大哥要我们潜隐江南,就是为今天出力,
这一隐,就隐伏了近二十年,我们虽然老了,但没忘心愿,也尽力尽心的训练了第二代,
我们也许不能担当重任,但我们不怕死。”
    “明知非敌,凭一股血气之勇,挺身而战,死了就很不值了。”白翎神情肃然的接
道:“何况,三圣会弟子众多,杀不胜杀,主要的是他们三位首脑,和他们的近卫武土、
特级杀手,这些人才是支撑三圣会的力量,洞庭盟的江南伏兵,很难和他们对抗。”
    张凤楼口齿激活,欲言又止。
    白姑娘说的是真话,很难找出反驳的理由。
    “再说那批息隐玄武湖的百岁老魔,”白翎笑一笑,道:“四五十年前都已经成名
江湖,世无百岁英雄,但那批老人,却全无风烛残年的老朽,他们该死不死,而且功力
更高,这中间必有原因,非一流高手,只怕连他们一招也接不下来,贵盟中人,已留下
了四男三女七个精锐子弟,参与拼杀的人已不算少,对挽救江湖大劫,是出力最多的人
了,恕我直言,你们留下来,无助大局,人太多,也会使行动受到影响,伤亡天大了,
日后哪还有人收拾江南道上的残局,少林寺和尚千百位,参与的只有一位天衣大师,武
当剑法誉满江湖,也只有一个飞云子参与这场搏杀,洞庭盟参与的人手,加上江三公子,
已有八人之多,三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白翎一口气说出了心中之言,只听得张凤楼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心中虽然不舒坦,
但白翎确是一番好意,洞庭盟中人如若真的参加了这场决战,老少两代数百口人,能够
活下来的,只怕是聊聊无几。
    张凤楼在心中盘算了一阵,决心接受白翎的忠告,转脸向白翎望夫。
    白翎突然微微一笑,笑出了一脸柳媚花娇,风情流动,拨人心弦,连定力深厚的天
衣大师也被这一笑闹得心神一荡。
    张风楼准备出口的话,也被这一笑挡了回去,事实上是笑容动心,一时之间,把想
说的话给忘记了。
    所有的男人,都为这一笑动容,江豪和萧寒星,更是看得神情一呆。
    天衣大师暗念了两声佛号,使心情镇静下来,忖思:这不是一般的笑容,天仙化人,
也笑不出如此的威力,这是一种武功、术法,也绝非正道技艺,而是一种妖异武功。
    “三爷是否已有了决定呢?”白栩的声音也变了,娇甜动心,醉人如酒。
    张凤楼完全失去了抗拒的能力,也忘去了面子,连声应道:“是!老朽决定遵从姑
娘的忠告,率领大部人手,离开金陵。”
    白翎突然一整脸色,冷冷说道:“走时化整为零,但也要前后相顾。”
    “姑娘说得是,”张凤楼道:“老朽会细心布署。”
    白翎突然一挥手道:“急不如快,由铁飞龙挑选五十个人留下,其它的由三爷、六
节率领,立刻上路,我们会全力保护你们离开金陵。”
    竟然反宾为主,下起了逐客令。
    但张凤楼却站起身子,道:“老五,老六,我们走!”
    江豪一皱眉头,道:“白姑娘,他们大队离去,反易为敌发觉,一动何如一静?”
    “留守金陵,难免卷入搏杀,父子情深,兄弟义重,”白翎冷冷说道:“一人被杀,
群情忿慨,一旦牵连祸起,他们有多少活命的机会?”
    江豪呼口气,没再多言。
    “姑娘,”天衣大师道:“我们是否要有所行动,远望姑娘先行说明,使我等有所
遵循,以免乱了章法。”
    话虽说得客气,但言中之意,也明白的表示了对白翎的独断专行有所不满,要把计
到说出来,大家商且一下。
    白翎又笑了,不过,这一次笑得很端庄,也很温柔,语气婉转的说道:“我们现在
休息,明天上午之后出动,大白天行动,看似危险,实在出人意外,想法子再混入三圣
会中。大师、道长要混入慕容长青的近卫队中,三公子、萧寒星混入南宫秋月统率的人
马内,大师、道长第一责任是想法子破坏车队运输的杀手群,只要把他宿卧的地方暗中
破坏,让他们见到日光,超过一定的时间,自会有鞘人的变化,两位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坐观其变,不可和杀手拼杀,但也不能霭出马脚,引带杀手群和慕容长青的近卫动手,
才是上上之策。”
    天衣大师听得只有点头的份,暗忖:果然是冠绝一时的奇招,既高明又恶毒,但慕
容长青能用药物制造杀手,只怕早有一套很精密的控制。心中在想,人却坐着没动。
    飞云子人已站起身子,但见和尚纹风不动,只好又生了下来。
    白栩心中明白,天衣大师为人谦和,但也择善固执,已接受了分配的任务,人不告
退,是要了解全盘的行动计到,他一旦固执起来,可是九牛也拖不动,白翎也不敢专断
独行了。目光由江豪和萧寒星脸上掠过,道:“三公子和萧寒星负责混入南宫秋月率领
的武士至中,摸清他们有多少施展九幽磷火暗器的组合人手,全部予以破坏、歼灭,必
要时杀了他们所有的人,取材于敌,能取得一些毒火暗器,自然更好,至于用什么方法,
我不能预作判定,要两位临机应变了。”
    萧寒星望望窗外的阳光,道:“也是明天行动?”
    “对,现在你们要好好休息,调整出最佳的体能。”白翎道:“也许,这一次免不
了一场恶战,不管你们的行动如何谨慎小心,但很难逃过散花仙子的画敏耳目。”
    “一日一接战,”飞云子道:“该如何应对?”
    “走为上策!”白翎道:“三圣会中最可怕的死士,是那批药物控制的杀手,但最
强悍的力量,是三个会主和他们近身的武士,一旦出手就要狠,但不能恋战。”
    “姑娘呢?”天衣大师道:“可否告知行踪?”
    “我也会投入战场。”白翎道:“但最重要的是要引导三圣会的主力,和唐虹等一
批高手冲突,这股神秘力量虽然已现眉目,但还难窥全豹,地无法了解他们真正目的何
在,只能暂时把他们看作敌人。”
    飞云子点点头,道:“引动二虎相斗,姑娘似是已成竹在胸了?”
    “以目前的混乱局面,很难在事先订一个妥善完美的计到出来。”白翎呼一气道:
    “一切措施,都要临敌应变,小妹也希望四位能运用智能,先让唐虹的人马和三圣
会中人展开火并,当然,这要得我们从中主导,兵不厌诈,大师、道长,请暂收敛起慈
悲心肠,一念仁慈,就可能影响到大局的成败。”
    天衣大师点点头,目光转注到萧寒星的脸上,道:“萧兄弟,大夫好吗?”
    “很好,很好。”随口应来,看也没看天衣大师一眼,似是在逃避什么。
    天衣大师心头冒火,忖思:我和尚就算是土捏的人,也有三分土性子,这是藐我呀!
低吟了一声佛号,疏解去心中一半忿怒,道:“萧檀越,大师怎么一个仔法?”
    萧寒星感受到飞云子怒火逼人,急得脸也红了,就是无法回答。
    白翎笑一笑,道:“我送大师和道长一程。”伸出一只白玉的手,牵着天衣大师左
手,举步向前行去。
    天衣大师吓坏了,吓得完全失去反抗能力,任凭白翎拉着走去,连一肚子怒火也给
吓灭了。
    飞云子也有着意外的感觉,只好跟着走了。
    出了内听是天井,白翎放开天衣大师,低声道:“小桃红方秀娟是散花仙子养大的,
师徒情重,有如母女,不可完全信赖,我虽然没有找出破绽,但不能不小心,小丫头如
是存心来卧底,我一定整她个死去活来,但没有证据之前,我们不能冤枉了她,所以萧
寒星不敢泄漏企大夫的行踪。”
    天衣大师叹息一声道:“原来如此,老纳失态了。”
    白翎黯然说道:“大夫人如僵木,不能言语,但仍然保持了脉动不息,不过非常微
弱,如机子集了很多药物,试固救治。”
    “他那点医道,如何能力挽沉荷。”飞云子道:“我看要请几位名医会同诊治。”
    “全大夫有多少神奇能力,我们无法预知,如机子只要触动他生机之门,也许会使
他恢复活力,这要半由天命半由人了,请名皆会诊,只怕会泄漏行止。”白翎叹道:
“唉!无可奈何呀!”
    天衣大师点头道:“全大夫上窥天机,我们也只能尽力就是,老柄告退了。”
    “大师,论实力,我们可能是最弱的一环,真要拼起来,我们绝难占到便宜。”白
翎举手理一下发边的散发,幽幽说道:“大师、道长,小妹也许会有一些出人意外的举
动,看上去颇有些卖弄风情之嫌,但我是在施展武功,那本秘岌上记述一种天狐心法,
是一种诱人的媚术,我这里先行奉告,届时,希望两位不要苛责小妹,我也是情非得已
呀!”
    不是理一下嘴边散发吗?整个人的情态全变了,语气幽伤,眩然饮泣,神态是那么
无助,表情是那么哀伤,动人愁绪,断人肝肠。
    飞云子眼睛中涌含了泪水,天衣大师定力深厚,也有些心酸情伤。
    白翎取出一方丝帕,掩住了口鼻,似是不愿让天衣大师、飞云子看出她哀伤情态,
及那即将落下的感伤之泪。
    “姑娘为挽救武林大劫,忍受千般折磨,”飞云子道:“话已说明,贫道和大师感
佩还来不及,怎忍见责,姑娘不要哭了。”
    “我没有哭,我是在笑,天狐心法,能影响人的喜怒哀乐,能够感动两位,也算稍
有成就了。”
    白翎突然拿开掩面绢帕,果真是在笑,一剎间春风解冻,笑出了一脸动人的娇媚风
情。
    天衣大师、飞云子同时一呆,这等情态的控制变化,果是匪夷所思。
    白翎突然转身而去,走的是春风步,留下了一片动人绮念的回味。
    “厉害呀!久闻世有天狐心法,”天衣大师长长呼一口气,道:“今日总算见识到
了。”
    飞云子用衣袖拭去目中泪水,道:“笑得动人心弦,哭得引人感伤,这算什么武功
啊!邪门得很哪!”
    “天狐媚术,道兄,若来是不能不佩服她了,如若咱们是她的敌人,早在她那一哭
一笑间,被她杀了。”
    天衣大师说完话,举步向外行去。
    飞云子紧追身后,道:“看来这一战将是百艺杂陈,奇技送出,但最重要的是谋略
运用,我们得多用些心思应付了。”
    “唉!说到“谋略”二字,和尚十分惭愧,年过半百,让是一个人智能最成熟的时
期,但老柄不如白姑娘,她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啊……”
    “大师也不用妄自菲污,学有专精,艺有偏正,大师山居清修,极少过问江湖中
事,”飞云子道:“相识皆同门,来往多兄弟,自然也用不着策谋相对了。”
    天衣大师点点头道:“老纳免得,白翎的转变,和她修习的技艺有关。唉!眼看她
一步步踏入魔道,我们却东手无策。”
    飞云子吃了一鞘,忖思:老和尚动了慈悲心肠,颇有阻止白栩沦入魔道的打算,但
白翎技艺术法却在突飞猛进,一旦受阻,谁又能取代她主持大局的地位?何况,技艺来
自全大夫的授意,未必就是魔道、妖术,就算她步入魔道吧,但败了她一个人,能救了
千百万武林同道,这牺牲是人的,但价值是何等的重大,何等的高贵!如若天衣大师从
中作梗,横手一栏,岂不要一步错棋,全盘皆瑜,也辜负了全大夫一片苦心,这件事一
定要阻拦他。
    老道士暗走了主意,笑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找那些杀手的落足所在。”
    “药物控型的杀手,不能见到日光,千之八九会躲在蓬车中,”天衣大师道:“杀
手众多,绝非三两辆蓬车能够载运,咱们找车队停聚之处,找到了,今天就下手。”
    ***
    车队就停在秦淮河畔,十二辆蓬车围成一圈,四周围一道蓝色布幕。
    牵车的骤马,停在十丈外一座临时搭建的草棚中,八个黑衣佩刀大汉分坐四周戒备。
    飞云子掀开布幕,同里面望了一眼,发觉每辆篷车上都生了两个人,车前车后各坐
一个,而且,刀已出鞘,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可以出刀,真是戒备森严。
    这时,午时刚过,正是太阳光强烈的时刻,这些篷车内如是怕见阳光的杀手,此刻
正是下手的好天时,因为所有的篷车车身,都暴露在强烈的阳光之下,只要打开蓬车的
篷幕。
    天时地利都有了,就是少份人和,除了十二辆篷车上的二十四个守护人之外,飞云
子相信这附近还驻守有不少高手,能及时赶援,掀开车篷,有多少机会,得费一番思量
了。
    因为一击不中,目标暴露,三圣会必将全力保护这些杀手,只怕再难有二度机会了。
    转头看看站在身侧的天衣大师,已然不知去向,飞云子心中一动,忖思:天衣大师
神出鬼没,难道已经混入了车队之中?我如能引起一阵混乱,助他一首之力,再把这场
麻烦嫁祸给唐虹、建长龄等身上,岂不是两全其美?
    虽是正大门派中人,但虚此危机四伏的险恶环境之中,也不得不通权达变,用些手
段了。
    想到就干,脱下长衫,反个面再穿上,原本的黑色长衫变成了一袭青襟,看上去就
像个老秀才了。
    但飞云子又取出一个掩头盖脸黑帽子,往头上一套,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上去就四
不像了,不用长剑用单刀,挑开幕布,缓步走了进去。
    坐在车后的人一齐出动,十二个手握不同兵器的人,一下子围了上来,坐在车前的
守护人员,忽伏二个倒翻,士了车顶,居高临下,视界辽阔,任何人想接近蓬车,而又
不为人发觉,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出住了飞云子的十二个武士,并没立刻出手攻群。
    其中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道:“朋友,我班公输走了二十年的江湖,见过
装神弄鬼的事情太多了,眼睛画岂容揉下沙子!说吧,你是和尚、道士,还是江三公
子?”
    飞云子暗忖:班公输,人称天下第一轮车手,想不到竟也被慕容长青收入了慕容门
     
下。
    只听班公输喝道:“快脱下掩面蒙头的帽子,让老夫见识一下是何等人物,否则,
别怪老夫下令围杀!”
    飞云子不理会班公岩,心中暗自盘算:监视得如此严谨,和尚纵然混入此地,也难
有下手机会,非得制造一场混乱不可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突然挥刀击出,直取班公输。
    班公岩举刀封架,双刀相触,响起了一声金铁交鸣之声。
    但一动全勤,因守在四周的黑衣人也出手展开了合群,并非是一拥而上,而是三个
人各据一方攻土来,两把刀、一柄剑,攻势却非常猛烈。
    飞云子立刻了然于胸,这些人不是随车行动的车夫,而是精选的武士改扮,三圣会
如此安排,车中自然有重要人物,也使人警惕到,部署在此地的人手,绝不至此了。
    激烈的鉴战,交手了二十个回合,仍然是不胜不败之局,飞云子是初次用刀对敌,
招术变化上还难完全适应,二十合后,逐渐熟练,但合攻飞云子的武士已换上了新人。
    原来这十二个武士,包括了班公输在内,都习练过车轮战法,进退替换的顺序十分
熟悉,都选在退避时,顶替而入,不是很细心的人,不易发觉。
    换上的新人,是两把长刀、一对青钢日月轮、和一只份量很重的狠牙棒。
    这三种不同的兵刃,配合一起,攻势就十分厉列了。
    狠牙棒硬砸硬封,日月双轮专找飞云子的单刀下手,以轮齿锁拿兵刃,两柄长刀攻
势又阴又滑,配合着狼牙棒和双轮的变化,抵隙刺斩,是放血取命的打法。
    飞云子暗暗忖思:这等技艺和兵刃配合的攻势,显现出特别的厉烈,如是在进乐室
改善体能之前,这一轮攻势会逼得自己全力应付,或是迫得自己施展绝技以求自保,慕
容门下的精锐武士,的确是不可轻视。
    心中念转,手中的刀势也突转凌厉,强劲的刀势,不但逼住了双轮锁拿兵刃的攻势,
竟也硬接了攻势凌厉的狼牙棒。
    狼牙捧重逾五十斤,以单刀硬封狼牙捧,有点膛臂当车的感觉,但飞云子运气行功,
单刀上卖注强大的内劲,一连三刀硬封硬挡,不但单刀没被磕飞,反而把狼牙棒弹震开
去。
    揣动五十斤的重兵刃,能要得呼呼生风,除了先天臂力过人之外,也要下番苦功,
才能举重若轻,持久耐战,这施展狼牙棒的大汉不但气力强大,攻势猛烈,而且技艺精
湛,变化万千,强猛、凛烈,构成了极大的压力,一般江湖高手很难招架得住。
    很不幸的他们遇上了飞云子,这位原本已被江湖誉为剑客中的翘楚人物,再经药室
中一番碎炼,更是脱胎换骨,在强大棒势、钢轮打压锁拿中,仍然能应付裕如,两柄斩
杀凌厉的长刀,抵隙蹈钵,刀刃都有放血伤人的机会,但每次都被飞云子闪避开去,或
是用刀拨开,全是四两拨千斤的手法,看似凶险万状,实在从容不迫。
    所以,飞云子还有时间分心他顾,打量四周的形势。
    他很希望能看出天衣大师的踪迹,相信天衣大师就在这幕布围绕的车队之中,但没
有看出来,总有一点不安心,连足目力,察看篷车上是否有天衣大师破坏的痕迹。
    天衣大师没看到,却见三男三女,正由两辆蓬车中走下来。
    六个人的衣着,和三圣会中的武士完全不同,三圣会中的弟子,一色的紧身密扣动
装,完全约黑色系统,连靴子也是黑色。
    但这三男三丈却穿着白色的衫裤,而且衫仅及膝,说是长衫吧,短了一些,是短衫
又长了一些,还相当宽松,不是和人动手的衣着,另一个特色是及膝的白衫上,到处都
是口袋,飞云子数了一下竟有八个之多,每个口袋都鼓了起来,似是都装着不少东西。
    飞云子一皱眉头,忖思:这是一批什么的杀手,口袋中又装些什么?
    突然想到药物控制的杀手,不能见到阳光,这些杀手不怕阳光,是活生生的人了。
奇怪的是,他们竟然没带兵刀。
    白衣人动作不快,但还是走近许多,已可清楚的着到他们的脸色,不论男女,个个
一样,苍白脸色中,透出了铁青,这就很难分辨出他们的年龄了,约略估算,都是三十
上下的岁数。
    退在一例观战的班公输,突然大声喝道:“四位快退下来!”
    飞云子忖思:这匹人配合佳妙,杀法凌厉,对张凤楼等一干下属,会构成很严重的
威胁,这批人不能留,心中杀机升起,冷笑一盘,刀法突然一变,一道银虹闭起,四个
杀手毕命,每人的咽喉士都被到了一刀,血流不多,但人却立刻气绝而死,尸体栽倒。
    像是一道闪电似的,只那一抹刀光飞过,一切都归于沉寂。
    四外观战的杀手瞪着眼睛看,但却没有一个瞧清楚飞云子刀法变化过程,不由倒抽
一口冷气,心头也升起来一股寒着,这一刀太快了,快得如梦似幻,目不瑕接。
    着去动作很慢约六个白衣人,但却在一瞬间布成了包田飞云子的阵势。
    这三男三女来得很诡异,但飞云子并不畏惧,他已对自己的技艺充满看信心,一面
运气调息,全身满布罡煮,使自己真气在体内运转,以增长闭住呼吸的时间。
    飞云子戴的运头掩遮的帽子,让人无法瞧出它的表情变化,只见两道冷电一般的眼
神。
    不知何时六个白衣人已戴上了一副白色的手套,而且双手紧握,也不知抓的什么东
西。
    六个白衣人布成了一个扇面形的包田圈,留给了飞云子一条退路。
     
    双力的距离保持了七尺左右,因具倒在地上的尸体竟然也无人去动,本来四面包围
的黑衣人,都已退出到两女开外。
    打且过变化的情势,飞云子立刻下了一个判断,六个白衣人可能是用毒的高手,班
公输和这些黑衣武士显示出的情形,似是很怕受到牵累,才悄然向后退去,而且是尽旦
躲到白衣人的身后。
    六个白衣人非常的沉着,肃立不动,只是瞪着眼睛盯住着飞云子。
    飞云子心中也在盘算,全力挥刀一群,能不能一举打倒六个白衣人?人数虽然不多,
但布置的场面却很广阔,又是弯曲的扇形布置,燕云子估算挥刀一群,可以放倒三个,
另外三人有着闪避开的机会。
    他们手中握着什么奇毒?能不能在一群未竟全功的空隙中,给他们一个施下毒手的
机会?还没和三圣会约三位会主对决,对方也非敌人的主力高手,如是大意失策,身受
暗算,就有些划不来了。“千手飞花”唐虹态度不明,能不能造成双方掀起冲突,还难
预料,因为那批人大都是江湖上的积年老贼,论经验阅历,绝对在自己等人之上,是不
折不扣的老狐狸,己方真正能打硬仗的,只有白翎、天衣大师、江豪、萧寒星等五个人,
伤亡一个,就会减去相当的卖力,不能不思虑清楚。
    但六个白衣人一直站着不动,不给飞云子找出破绽的机会。
    过了一刻工夫之久,仍是个对峙之局。
    他们在等什么?飞云子有些心急了,天衣大师可能正隐伏一例,等待着下手的机会
呢,这样大眼瞪小眼的拖下去,不是办法。
    飞云子决心先动刀了,但已闭上呼吸很久,准备换口气,再全力出刀。
    缓缓的吸一口长气,糟了,就在换气中,.突然感觉到吸入了一股淡淡香气。
    飞云子心有警惕,立刻又闭住呼吸,但那股香气已在胸腹扩散,只觉心跳突然加速,
头脑也一阵晕眩。但却被飞云子强力克制住了,竟然没有形诸于外,为敌发觉,暗中运
气,把毒性逼住,暗忖:阴险哪!竟是早已暗中放毒了。
    这等凝神肃立、手却不动的放毒能耐,实在是可怕得很,让你全无戒备,让你在不
知不觉里中毒。
    这个发现,也激起了飞云子舍命取敌的浓重杀机,借药物之助,身体本已练到了百
毒不侵的境界,但加把毒气吸入腹中呢?头脑曾经一阵晕眩,是否中毒之征呢?飞云子
无法判断了,既然可能中毒,何不拼尽元气,在毒性没发之前,除去这些用毒高手。
    不再有所顾虑了,振袂而起,单刀卷向白衣人。
    白衣人似是就在等着这个机会,十二只手掌同时扬起,各飞出一团黑色物体,形似
鸡蛋,数尺后,互相撞及一处,立刻碎裂,散布起一层烟奸,迅快的扩散,剎那间,散
布了一丈方回。
    但仍是晚了一步,飞云子身法太快,人已冲越过烟括笼罩的范田,乃如打闪,寒光
耀目,二男一女,三个白衣人闪避不及,立刻倒了下去。
    但另外二女一男距离较远,却都已退避开去。
    飞云子杀机已动,不再多想,弃去手中单刀,挥手取出了隐藏在长衫中的长剑,他
已暗中作过计算,如若刚才用的是称手长剑,这一群,纵然不能杀死六人,至少可以多
杀一至二人。
    二女一男三个自衣人并没逃走,又各自从衣袋取出一物,右手一扬,三道黑烟直射
过来。
    飞云子挥剑迎堆,冷芒闪动,强烈的剑风竟把黑烟震荡开去。
    原来,这一剑飞云子用上了十成功力,催动的剑气排荡如风,三道劲射而来的黑烟,
被凛别的剑气一道,四散而去。
    没待三人再有反应,飞云子人已飞射而至,寒芒在日光映像下,如万道银蛇涌至,
耀眼生花,三个白衣人的脑袋已飞离了躯体,血雨溅射,尸体栽倒,只看得出守在四周
的黑衣武士目瞪口呆,连救援的事也忘记了。
    武功的距离相差太远,就不是火并厮杀,而是东手待敌屠戮了。
    班公输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没见过这样的局面,逃不了,打不过,只是等着破人杀。
    他很想下令注守护蓬车的武士分头逃走,走脱一个是一个,但想到三圣会的严苛规
法,临阵脱逃,五刀分尸,死得就更悲惨了,只有运气得敌,接下一招是一招,死得一
剑华命,也算运气不错了。
    站在篷车顶上的武士,居高临下,看得就更清楚了,虽是都有着逃走的意思,但又
不敢妄动。
    飞云子也没有继纹出手,正在运气调息,他必须先证明是否已经中毒,前景坎坷,
成败难断,必要先求自保活下去,武林大局的变化,正值关键时刻,不能就这样死了,
太不值得,也对不起天衣大师、白翎、江豪等这批伙伴,和陷身在水牢中的师长。
    气行一周天,发觉竟无中毒之征,飞云子高舆得暗暗笑了,也就更感激全大夫栽培、
造就,数十日药物熏蒸,竟成了百毒不侵之身而兼顾中外。
    目光环顾四周,敌人既没逃去,也没借机出手,真是剑气森森寒敌胆,慕容门下的
武士虽然训练有素,但还是畏惧死亡,生命可贵,晚死上片刻也好。
    天衣大师还没有所动作,这就使得飞云子有些不解,难道他真的没有进入此地?
    只听天衣大师细微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敌人似也防到了此地遭受破坏,已然
有援军赶到,道兄可以先走,最好能把他们引诱和唐虹的人马冲突,但这一点很难,我
们也无法找到他们藏身之处,不过,引他们到唐家巷搜查,你就尽快离开,他们搜查的
     
举动越大,引发冲突的机会也大,有自翎相助,可能伉此心愿。”
    天衣大师内功精纯,一口气说了好长一段话,仍然能保持着声音如常,不高不低,
也不变调。
    原来千里传音极耗内力,彼此交谈越短越好,像天衣大师这样长篇大论可是极少见
到。
    残云子放心了,天衣大师已潜伏于此,不服气的是,自己细心搜觅,竟然瞧不出一
点蛛丝马迹,天衣大师确卖高了一蛮,不论哪方面,成就都超过自己很多。
    正想再次挥剑取敌,杀他个人仰马翻,助天衣大师破坏蓬车,突闻一个冷厉清脆的
声音传了过来,道:“飞云子,拿下那顶包脸蒙头的帽子吧,不伦不类的,难看得很
哪!”
    飞云子心头一动,霍然转身,只见南宫秋月手握蛮月刀,站在身后丈许处,两侧分
站着四个女婢,年纪不大,貌仅中姿,和三圣会中俊童美婢似有不同,但每人后肩都插
着四柄卖剑,加上手中的一把长剑,每个人佩带五剑。
    飞云子是用剑高手,但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要带五把剑,江湖上善于用剑的人,
最多用到雌雄双剑,或一大一小的子母剑,剑艺本以轻袭为主,画巧多变,剑法中也以
施用单剑为技艺主流,一人配带五剑的,飞云子从没见过,也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施用
五剑的门派。
    但飞云子也明白,出乎常理的事必有缘因,身佩五剑的剑手当有特殊的技艺,倒是
不能不小心防范了。
    但闻南宫秋月冷笑一声,道:“道长盛名卓着,声誉非凡,如此的藏头露尾,传扬
到江湖之上,不怕别人趾笑么?”
    飞云子心中忖思:为了江湖道上朋友免于沦入你们的铁腕统治,贫道就算破人趾笑
一次又有何妨?日后真相大自于世,只怕江湖道上朋友还要称赞贫道人世救人,不计毁
誉的佳话美谈呢。
    心中有了答案,已无仅悚不安的感觉,肃立不动,凝神待敌。
    南宫秋月目光一转,已看清楚了场中情势,飞云子毫发没伤,慕容门下的精锐武士
却伤亡了不少,尤其是慕容长青引以为傲的十二个用毒高手,其用毒之能,冠绝天下,
却已有半数伏尸今朝。武当派,虽号称武林第一剑派,其剑法技艺尚无法在很短时间内,
杀死慕容门下六人用毒高手,和守护此地的精锐武士多人,因为,这批药物控制篷车运
送的杀手,是三圣会中极为重要战斗主力之一,不但武功高强,杀法凌厉,更重要的是
悍不畏死,是极难对付的勇士。唯一的缺憾,是无法承受阳光的照射,那会使他们人变
僵木,消失去战斗能力。
    所以,三圣会除了在这里布守高手防护之外,也安排了十万火急的求救信号,三圣
会中人闻得信号,要立刻驰援。
    南宫秋月闻讯而来,现场的敌势,却只是一个蒙面执剑人。
    不见敌人任何的反应,南宫秋月有点迷惑了,地无法断定眼前的青衣蒙面人是否是
飞云子了。目光转注在班公输的脸上,问道:“这里一共有多少敌人?”
    班公输道:“发现的,只此一人,但他刀法厉害,技艺已入化境,本会武士全无还
手之力。”
    南宫秋月冷冷接道:“刀法?他用的是剑哪!”
    “是:弃刀出剑,杀法更为绕勇,”班公输道:“是一流中的顶尖高手,六大用毒
高手,都死于他挥剑一群之下,班某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没遇上过这等人物,现场三圣
会的武士,无人能接下他的剑势……”
    南宫秋月冷然一笑,道:“住口,惑乱军心,长敌志气,以本会律令,理当处死!”
    班公输立刻闭口,垂手而立。
    “不管你如何沉着、装作,也无法瞒得过我,”南宫秋月道:“武当剑法,雏虫小
技尔。”突然举手一挥,身后四个女婢立刻有两人标射而出,两柄长剑,有如两道寒虹,
电射而至。
    飞云子一直在留心着南宫秋月的举动,心中却在推想:一人五剑,如何一个用法?
也早已运气戒备。
    见敌人攻势发动,不退反进,举剑封去。
    他对身佩五剑的女婢充满着好奇,希望能在快速的接触中,找出它的特异和破绽,
再一举搏杀四女。
    飞云子心中明白,眼下场中的真正劲敌是南宫秋月,这女人阴沉多智,隐技自珍,
三圣会组合庞大,但三位会主和他们的从衍,及这些药物的控制的杀手,才是可怕的主
力,如若今日能一举毁去这些杀手,火并了南宫秋月,三圣会即将受到极大的挫折,就
是拼掉了这条性命,也算取得相当的代价。
    所以,剑势出手,一点也不取巧,便接二婢的剑势。
    二婢的双剑攻势,也由分击进取中集向一处。
    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三柄剑混成的一片光幕中,闭起了一串火星,剑势接触的一剎
间,袭方已快速的硬拚了六剑。
    二婢的功力相当深厚,但仍然无法和飞云子强大的劲力抗衡,竟被展退飞出五尺多
远。
    但二婢手中长剑并没脱手,仍然稳稳站在原地上,只是胸波起伏,喘息出声,显然
这一招硬拚,两个丫头已出尽了全力。
    飞云子亦有些暗暗吃惊,忖思:两个小姑娘有此等功力,实是难能可贵,不知南宫
秋月用的什么办法.竟把她们训练成有着超越年龄极多的成就?
    虽然有些吃鞘,但也搪出了二婢的份量,估算出全力一峰可杀二婢。
    飞云子此刻的成就,早已超越了人体极限的范围,南宫秋月虽然慎谋善算,也无法
兼计于此。
     
    年前全大夫在丹室下药时,就是要培画出他们以一当百的体能,三五个人,要对抗
江南武林道上数百名一流高手,所以打通了他们任、督工脉,让内力循环不息,伐毛洗
髓,改变了体质,能抗百毒,不受侵害。
    这本是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企大夫完美的成功了,可惜的是没有人知道”就是当
事人,也只是感觉到自己改变了很多,究一竟变成了什么样子,也是一知半解,说不出
个所以然来。
    这等药物运用的奇迹,前无古人,也没有往例可循,却在凶险多爱的江湖成就了一
股柢柱中流的正义力量。
    南宫秋月蛮刀平举,守住了门户,四个剑婢也摆出了攻群的姿态,但南宫秋月弯刀
凝滞没发,四婢也作势没动。
    她们在等待南宫秋周的出手命令。
    飞云子监视着南宫秋月的举止,也留心着四个女婢的行动,适才和二婢对了一剑,
已知这匹婢非同小可,也终于发觉了四婢摆出的姿势有些奇怪,除了右手执剑外,左手
又握住了肩上佩剑的一把剑柄。
    难道肩上的佩剑是暗器?佩剑长逾二尺四寸,虽然比手中的长剑短了一些,但如作
为暗器施用,又未免太过长大,有违暗器常规,也很难发挥出暗器的作用。
    但这动作也给了飞云子一个傲示,四婢肩上多出的四把佩剑,不是带着玩的,可能
已练成了施展多剑的技艺,一手多剑的技艺,飞云子还没见过,倒是希望见识一下。
    南宫秋月突然动了,弯刀疾快的横劈一刀。
    双方相距有七尺以上的距岩,南宫秋周的蛮刀,长不过二尺六寸,加上一条手臂,
长度不过四尺,这一刀自然劈不到人。
    但蛮月刀上飞出了一股冷芒,似是蛮刀突然长了数尺。
    刀罡,内力催动的刀罡,竟然长成七尺,飞云子正在那刀罡斩劈所及之下,但感觉
上有如一柄大刀横斩而来。
    飞云子吃了一鞘,立剑迎群,剑气涌出,乃罡剑气相互接触,虽没闻金铁交鸣,但
寒光交织,冷风四溢,剑气已把刀罡逼住。
    双方原地末动,但凶险凌厉,却足以追命夺魂。
    这是真正的高手拼命,其危机、凶险尤在刀剑直接近身的拼杀之上。
    但南宫秋月致命的杀着,却在四个女婢身上,四婢被称为四大飞剑女婢,是南宫秋
月秘密训练有成的飞剑高手,四把长剑脱手而出,挟着啸风的剑势,电射而至。
    飞云子手中一支剑已被刀罡逼住,再无兵刃迎接四把飞剑,惶急之下,全力劈出一
索。
    随着掌势,须发习起,冲落了蒙面黑巾,现露出本来面目。
    掌力有如撞出的一根铁梓,因柄飞剑被逼得分由两侧飞过,飞云子也借这一股威势,
增强剑气,震退刀罡,人也乘机退出了八尺。
    说不上胜负之分,只能说南宫秋月主婢五人合力,逼退了飞云子。
    南宫秋月没再挥刀进埠,她已感免真气不继,必要一阵调息,如若适才的火并是一
对一的局面,乃罡、剑气对决,本身绝难逃中剑之危,才想配合四婢飞剑绝技,一群取
敌之命,却几乎把本身陷了进去,这打法太危险,不可再轻易施用。
    飞云子也有着暗暗顺心的感觉,那一索劲道若钢,震分四剑,似是有点侥幸。
    事实上是飞云子也不了解药室的碎炼,自己的技艺内力已升华到何等境界?
    但暗中观战的天衣大师却有极大的收获,冷眼旁观,查及了细征末节,南宫秋月造
谙精深到出人意外,但飞云子还是胜她一筹,倒是四个飞剑女婢的技艺成就有些惊人可
怖。
    四柄飞来的长剑,虽被震歪偏飞,擦身而过,但并未落地,飞了一个大转弯之后,
又折向飞云子刺了过来。
    同时四婢第二把飞剑也飞刺而来。
    飞云子心中冒火,长剑施一招“法轮九转”,人柄飞剑全被他剑势峰中,斜飘横飞,
被崔出一丈多远。
    怪了,飞出去打个转,又折了回来。
    四剑婢第三支宝剑,也出手飞来。
    这已经不是暗器,是真正的飞剑,一种奇巧力量运作的飞剑,它不会被群落,能借
刀回旋,再行取敌。
    这该是剑法中一种至高的剑诀,它有特殊的运行法则,飞云子也算是一代用剑高手,
但却没有听闻过这等剑艺中的奇绝之技。
    现在,有十二柄长剑,有如转动的剑轮一般,围刺飞云子。
    飞云子不停的挥剑堆打,十二把飞剑也都被他画得飞出老远。
    但绕个圈子又回来,像是通灵的活剑一般,不停的在空中飞舞追刺,飞云子运剑既
准又快,十二把飞剑,环绕刺杀,都被他剑势堆开,但就是无法把它理落尘埃。
    冉着四大飞剑女婢时,都已盘膝而生,手捏剑诀,双目注视着飞绕不停的十二把飞
剑,似是正在运用真气,执行一种神秘的驭剑术法,使嘴剑攻势不断,盘空峰刺,不落
画地。
    在十二把飞剑追刺之下,飞云子并没有身陷危境的感觉,他剑艺精湛,出招快速,
有着足够能力应付十二把嘴剑的轮转飞刺。
    但一刻工夫之后,飞云子心中有些烦躁起来,这等如影随形的攻势,虽然伤不了人,
但却讨厌得很,不能让这情形无休止的延顺下去,别说偶有失神会遭受刺伤,何况四婢
身上还有四把佩剑,如若再多四把飞剑加入攻势,攻击的密度势必又加强很多,是否还
能够应付裕如呢?
    但最大的危险,还是一侧虎视沈沈的南宫秋月,这个深藏不露、诡异难测的小女人,
究竟还有多少玄奇的技艺没有展现出来?一旦地出手抢攻,在多把飞剑羁绊之下,轨很
     
难能应付下来了。
    这一深思,顿感到危急迫在眉睫,再不想办法解开目下僵局,一旦大变临头,可能
就悔之晚矣。
    体谅到处境的危险,但却想不出解开僵局的办法,这等真刀真枪、追魂夺命的情势,
凭实力才能解除危机,火并已经开始,智能和谋略都已暂难派上用场。
    飞云子增强了长剑的内力,希望能群落或堆毁缠身的飞剑。
    果然被他一连震断了两支飞剑,残剑跌落,已失效用。
    但运作飞剑的剑婢也提高了雪兑,改变了方法,攻势并没停息,但飞剑上力道却有
了改变,驭剑的劲力不大,飞剑已和飞云子剑势触击,立刻弹震开去,绕飞一个大圈子,
再更易攻理的方位。
    但十把剑轮番攻袭,彼去此来,一直保持着两剑近身的压力,飞云子必须出剑击打,
迫退近身剑势,这就缠得他无法喘息,也无法集中全力对付一剑,虽然已全力施为,但
已无法再震断袭来的飞剑,只不过,把它震飞的更远一些,这情势拖下去,岂不是授敌
以可乘之机?
    南宫秋月确卖在等待机会,她已调息复元,蓄势以备,只要发觉飞云子现出疲态、
破绽,立刻以雷霆万钧之势攻上去。
    可是飞云子一直保持着充沛的活力,似是有着周不尽的气力,不见任何困倦征象。
    南宫秋月有些震惊了,这老道练的什么内功,力拒十二把飞剑,仍是久战不疲,原
想独自群杀飞云子以建奇功的打算有些动摇了,准备传出讯息,召唤慕容长青、散花仙
子合力对敌了,但飞云子似是亦无能脱困而去,这又使她犹豫不决了,如若能重创飞云
子,再追出他习功口诀,岂不是独享收获,召来两人,就不能全为己有了。
    就这样犹犹豫豫,一时间难下决定。
    这当儿,天衣大师已完成了准备,突然扯开一辆车篷,同时飞身而起,刀光加长虹
经天,绕着十余辆蓬车,飞行了一周。
    刀光过处,守在车顶的武士,纷纷跌落车下。
    班公输等众武士,全被飞云子抗拒飞剑的快剑吸引了注意力,闻声警觉,十辆蓬车
的车蓬已全掀开。
    蓬车中本还有一座形同棺材的木床,也被天衣大师掌击脚踢得掀去了半数之多。
    班公输惊恐莫名,大喝一声:“围上去!”带着余下的人武士,飞奔而上。
    这些人虽然全力抢攻,但如何能拦得住天衣大师?
    天衣大师一手执刀御敌,守中常攻,无人能近他身前三尺之处,三个人舍命冲了上
去,也登上了蓬车,只不过很快的就摔下来,太勇敢了,逼得天衣大师挥刀取命,三个
人变成了三具尸体。
    班公输和余下的武士无能阻止天衣大师的行动,只不过片刻工夫,篷车上的床盖全
被掀开,睡在那木床上的人,也全都曝晒在日光之下。
    南宫秋月没有出手阻止,在它的潜意识里,这些药物控制的杀手,都是慕容长青的,
也许和散花仙子有些关连,但和她南宫秋月却是全无半点牵扯,她指挥不动这些杀手,
也不知如何指挥。
    当然,天衣大师的动作太快,快得她来不及作第二个念头的反应。
    南宫秋月第二个念头是,要阻止天衣大师伤害这些药物控制的杀手,这是三圣会中
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不能坐视破人毁灭。
    可惜已晚了一步,还没来及行动,天衣大师已完成了全部行动,南宫秋月也只好肃
立在原地没动,心中却十分吃鞘。天衣大师的动作太快了,连飞云子也似有所不及,南
宫秋月口中却冷冷说道:“天衣大师,你手中的戒刀已表露出你的身份,用不着装模作
样了。”
    “女檀越果然厉害,早已瞧出是和尚了?”天衣大师取下人皮面具道:“你放纵老
柄毁去这些杀手,只怕慕容长青不会放过你了。”
    南宫秋月心中一震,忖思:这话倒是不错,慕容长青如是知悉了事件经过,必然十
分生气,心中怀恨之深,只怕很难用言语解说清楚了。口中却冷冷说道:“出家人慈悲
为怀,想不到你和尚却一肚子阴招诡计,连挑拨离间的手段,你也用得出来。”
    突然飞身而起,弯刀到出了一团精芒,直向飞云子射了过去。
    天衣大师吃了一惊,忖思:道士对付十把飞剑,已然有些吃力,如何还能抗拒南宫
秋月这全力一击?心中念转,人已飞跃而起,以极快的速度迎向南宫秋月,希望能把她
拦截下来。
    那个飞旋的精芒去势没变,但却分飞出一道白光,迎向了天衣大师。
    天衣大师戒刀横扫,响起了一声金铁交鸣,把那道白光震飞去八九尺远。
    但天衣大师也被这一震之力滞住去势,落着画地。
    白光敛收,现出了南宫秋月,手中握着一把宽面短刀。
    原来,她手中的蛮刀投掷出手,攻向飞云子的去势不变,取出身藏短刀,迎向了天
衣大师。
    “天衣大师好深厚的内力。”南宫秋月道:“小妹领教了,也衷心佩服。”
    天衣大师目光一转发觉蛮刀配合着十把飞剑,攻势更觉凌厉,弯刀攻击正面也比飞
剑大了不少气势。
    但飞云子还能应付。
    天衣大师放下心中忧虑,道:“好说,好说,女檀越太客气。”
    心中却在盘算:这丫头技艺博杂,就算全力施为,只怕也无法杀得了她,此地不宜
久战,一旦慕容长青和散花仙子赶到,今日恐将成一个不了之局。
    想到了慕容长青,天衣大师心头突然泛升起一股寒意,那把削铁如泥的干将嘴剑,
     
何物能够抗拒?如若干将宝剑在南宫秋月手中,只怕老道早没命了。
    此时处境,走为上策,不再作口舌之争,大盘喝道:“女位越,再接和尚三刀:”
喝声中挥刀堆出,乃聚一片银芒,有如刀轮转滚而来。
    南宫秋月没有退让,竟然奋起迎群。
    一口旋动披散的刀气,有如一道涌升出的光幕,淹没了两人的形鞋。
    一大片冷焰刀芒中,蛮起了三声金铁交鸣。
    三把硬拚硬接。
    南宫秋月迅快的退出了一丈多远,刀光也同时敛收,可以清楚的着到南宫秋月右首
上的鲜血,透衣而出。
    受伤了,不过,伤得不重。
    南宫秋月低头看一下伤势,冷冷说道:“少林刀法,果然不凡。”画眉耸动,似是
已准备情急拼命。
    突然间,传来了几声惨叫,声音尖厉,入耳惊心。
    天衣大师回目一顾,只见那些曝晒在日光下的杀手,大都离开了形同棺材的木床,
他们动作伍硬,神色怪异,好象煮在锅中的活鱼,水在加热,鱼在锅中挣扎,急于脱出
热水,但却力难从心,行动缓慢,显然身体正开始了可怖的变化,逐步走向真正的死亡。
    但他们还有余力对付制止他们行动的人,都被他们生劈活砍了,只有班公输见机逃
去。
    南宫秋月也被这意外的变化鞘呆了,这些药物控制的杀手,在日光照射之下,分明
已开始崩溃,不再受控制指挥,也无法辨识敌我,一旦被他们包围了,脱困只怕不太容
易。
    天衣大师更是当机立断,大喝一声,飞身而起,人刀合一,有如一道经天长虹,飞
射过去,攻群飞云子的飞剑,大都被这一刀袭荡开去。
    用不着天衣大师招呼,飞云子已腾身而起,刀剑连挥,人影并飞,穿越布尔而去。
    南宫秋月也及时喝止了四个飞剑女婢,道:“快走!”
    真是全无心肝的做法,不管这些药物控制的杀手了。这批药物杀手武功高强,杀人
的手法凌厉,如若冲出布幕,在秦淮河畔展开了一场杀戮,无辜的商旅、船夫、歌姬、
乐师,不知要死伤多少。
    幸好,碧空如洗,日光强烈,完全不给这些杀手一点喘息的机会,身体变化得十分
快速,他们也就不过是行近布尔,大都不支的倒了下去。
    死亡是可怖的,但对这批失去思想意识、形同植物的药物杀手,那就生不如死了,
他们活着只是杀戮的工具,一死百了,也解除一场杀戮的危机。
    但见人影闪动,慕容长青和散花仙子有如飞鸟破空而来,溶入现场。
    可惜来晚了,连药物人死前的挣扎都没看到。
    看到的,只是满地尸体,没见到一个活人。
    慕容长青目光如电,扫掠了场中横七竖八的尸体一眼,突然高璧叫道:“班公输,
不管你是否有错,都免了你的罪责,快些出来见我!”
    真是目光如炬,察及细微,只那么一眼,就已经看清楚数十具的尸体中没有班公输,
不见尸体不见人,自然藏了起来。
    但慕容长青连呼数声,竟不见班公输现身,脸色一变,道:“跑了,这是临阵脱逃,
我要立刻下令追杀,全家诛绝,鸡犬不留!”
    “慕容兄,请息怒火,班公输的事晚一些追究不迟,”散花仙子道:“此时最需要
的是冷静,何况,现场的打斗痕迹,有很多需要研究之处。”
    “对!细查现场痕迹,分明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搏杀,”慕容长青道:“是什么人
呢?是玄武湖逃走的高手,还是天衣大师、燕云子那几个漏网的余孽?”
    散花仙子道:“不管是哪路人马,但本会中熊和他们拼斗的人,亦非弱者,除了药
物人和守护此地的武土之外,并不见其它伤亡。”
    “那些着守马匹的人,虽没赶来援救,”慕容长青道:“但他们应该看到了敌我双
方的人马,我去召他们过来问问……”
    “不用问了,是小妹和他们打了一场。”南宫秋月缓步行了过来。
    “秋月贤妹的轻功,又有了很大的进步,”慕容长青道:“来得无声息啊!”
    散花仙子微微一笑,道:“妹子受了伤?”
    “还好,伤得不算太重。”南宫秋月低声道:“想不到和尚、道士的技艺,已到了
功力通玄的境界,小妹和四大飞剑女婢,全力帮助守护蓬车的武士抗拒两人,不但没能
阻止两人的屠戮,小妹反为和尚的戒刀所阳,真是十分惭愧,看来小妹这点武功,责难
登高手之林了。”
    “天衣和尚和飞云子,能力拒四大飞剑女婢和贤妹联手,已经出人意外,竟又能伤
了贤妹,实有些不可思议了。”
    南宫秋月一瞥柳眉,道:“慕容兄是不信任我,还是讥笑小妹?左臂上伤势可鉴,
还会有假的不成?”
    慕容长青征征一笑,不再言语,心中却暗暗忖思:哼!天衣大师和飞云子,就算练
成了刀枪不入的神功,也无能抗拒我这当世第一神剑,千将宝刀削铁如泥:何况,人是
血肉之躯。不可能练得比铜铁还要坚硬,可恶的和尚、道士,毁我杀手,一旦遇上了我,
你们就准备死吧|我不会给你们任何逃命的机会!
    杀机已然深植,只等待机会出手了。
    自在玄武湖中一剑劈去落魂钟,把一件威震江湖的邪恶之器毁去,使得慕容长青对
画刀的威力充满看信心,连带自视甚高的气焰,也升高了不少。
    散花仙子已感受到了慕容长青自视日高的威胁,但她心机深沉,心中虽然不悦,却
没形霭于外,只是放任慕容长青气焰日升,暴虐渐增,驭下也更见严苛,慕容世家的武
     
士们身受其害最多,却敢怒而不敢言。
    因为忠言逆耳,稍有不恨,即有性命之豪,但心中已生怨恨。
    散花仙子瞧出来了,只不过视而不见,也不劝阻。
    她心中很明白,长期生活在慕容世家的门下武士,纵然对主子不满,也不会很快的
生出叛逆之心,心中的怨恨,需要时间累积、成长。
    所以,散花仙子在耐心的等待时机。
    她没有伤害、对付慕容长青的用心,目的只希望取到千将神剑,但又判定慕容长青
绝不肯放手,这就很难找出个善了之局,等到慕容长青的暴虐造成了众叛亲离的局面,
再取而代之,大权独揽。
    散花仙子谋取干将神剑的决心是坚定的,却又不希望翻脸成恨,因此,耐心地布局、
等待,希望能造成一种迫使慕容长青交出干将神剑的情势。
    散花仙子扬起了雪白的右腕,织巧的玉手轻轻一拍南宫秋月,笑道:“秋月妹妹,
不会啦!慕容兄只是心疼杀手被毁,话说匆急了一些,怎会怀疑妹妹之言呢?”
    慕容长青心中忖思:散花仙子打圆场了,这批可作主力的杀手已然毁去,回天无术,
即使杀了南宫秋月,也无法注这批杀手重生,如再使南宫世家有了离弃之心,就大大失
策了。
    心中盘算过得失之后.放下脸,轻轻叹息一盘,道:“是我估算错误,造成此一大
恨事,一时情急失言,南宫贤妹万勿放在心上。”
    目光一掠遍地尸体,南宫秋月低声问道:“这批杀手,对我们真的很重要么?”
    这句话问得极具心机,探一探这些杀手实力,但语气天真.全然不着痕迹,似是对
这批杀手的卖力全然不解,真是男奸女诈,各逞心机。
    “这批杀手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特级杀手,”慕容长青道:“如论他们对敌力量
的强大,足可和慕容世家门下数百名武士抗衡,和一流高手对抗时的勇猛、豪壮,更非
第一流武士能及了。”
    “小妹之过也,如是慕容兄早一些把内情告诉小妹,”南宫秋月道:“也许小妹会
早昨预防,以阻憾事上演,拼着一死,也要阻截和尚、道士毁去这批杀手。”
    死无对证,活着的人,就可拣好听的说了。
    “说得也是,”散花仙子道:“如今我等面对和尚、道士,前景坎坷,凶险重重,
三人合力,是否能克敌制胜,还难预料,如再彼此心存芥蒂,力且分散,那是必败无疑
了。”
    “仙子姐姐放心,小妹绝不会因小失大,”南宫秋月道:“言语上一点意气之争,
也谈不上什么误会。不过,小妹经过刚才的艰苦一战,虽然受点小伤,但也大有收获,
和尚、道士的武功虽高,但小妹亲率南宫门下亦足以和两人韵顽,至少,可对抗两百个
回合以上,以仙子姐姐和慕容兄之能,诛杀江三等一批人手,自非难事,所以,小妹建
议,先歼灭和尚、道士等一股力量,再全力对付唐虹。”
    “慕容兄手中的干将神剑,锋利无匹,”散花仙子道:“实已掌握致胜之机,只是
神剑亮相,机密已泄,要如何保护宝刃,免为敌人盗取而去,当为第一要事,慕容兄,
你要小心了。”
    “观主说得是,事关霸业的成败,”慕容长青道:“小弟会全力防范。”
    “很好,很好,现在,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对敌之策了,”散花仙子道:“事画上是
敌暗我明,我们很难判定和我们对上的是哪方面的人。我们能做的只有兵来将挡,因为
我们无法掌控主动,他们可以隐匿不出,等待最有利的时机出摧……”
    “观主,”慕容长青打断了散花仙子的话,道:“明月观的天狗,能追踪敌人数百
里,现在活动的范困只在金陵地面上,追出敌人行踪岂不是易如反掌?”
    “局势太乱了,只怕天狗也无能为力,”散花仙子道:“数百人的场面,数百不同
730的身体气味,天狗也无法选择我们要追的敌人,但我会尽力试试看,此后再遇上需
要追踪的敌人,两位先要知会我一声,最好在动手之前,使天狗能认定他身上的特异体
味。”
    “和尚、道士,施展的刀法、剑术,似是已脱出了少林、武当的武学范嘴,”南宫
秋月道:“就小妹所知,这两派武学,大都不伤天和,就算是杀人的武功,也不会展现
出凛凛杀气,可是,今日两人的刀法剑术,却十分的霸道、凶厉。”
    “和尚、道士还了俗,胸中满怀杀机,刀法、剑术也全走了样,”散花仙子道:
    “技艺随心变动,也就无足为奇了。”
    “不!他们施展的是另一种武功,”南宫秋月道:“和少林、武当的技艺有很大的
不同。”
    “和尚、道士,已经过易筋、洗髓的改变,”散花仙于道:“技艺的精进,已到了
另一重境界,千之七八是全大夫的杰作……”
    “这个魔鬼大夫,早就该杀了他!”慕容长青道:“两个微不足道的人.竟被他改
造成我们的头号劲敌。”
    “天衣大师、飞云子,本就是少林、武当派中的杰出人才,”散花仙子笑道:“但
全大夫改造得更为成功,提升他们的技艺、功力数倍,可能已达到百毒不侵、刀枪难人
的境界,只不过,他们这番心血自费了,就算他们已成金刚不坏之身,也难挡干将神剑
一击,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设计出一个田杀他们的布局,慕容兄仗神剑之威,当可一
举堆杀~.”“仙子姐姐,”南宫秋月道:“和尚、道士,比起来“茅山妖人”龟长龄
如何?”
    “单一武功而论,各擅胜场:”散花仙子道:“要是真的动手火并,龟长龄就未必
     
是和尚、道士的对手……”
    慕容长青接道:“龟长龄年过百岁,打破了世无百岁英雄的局限,自然有特殊成就,
难道还不敌天衣大师和飞云子?”
    “这中间定有蹊跷。”散花仙子沉吟了一阵:“龟长龄等一般人,老而不死,出人
意料,想到的可能和药物有关,这秘密必要查个明自,茅山术只不过是妖异小法,不可
能修到长命百岁,找出茅山术秘密,就可能掌握到他们生命之源,当然,以千将神剑的
锋利,杀他们易如反掌,但如想收为我用:就得下番工夫了。”
    “这么说来,咱们三圣会真正的劲敌、祸源,还是和尚、道士那批人了?”慕容长
青道:“干将宝剑出鞘,只在玄武湖的岛上展现过一次,和尚、道士未必就得到消息,
如能设计出一个精密的计到,出其不着,宝剑出销,一举歼灭祸源,然后,集中精神对
付唐虹那批老不死的高手,先杀几个立威,余下的收为我用!”
    “慕容兄想得太如意了。”散花仙子道:“和尚、道士和江豪一伙,绝不止三五个
人,千将神剑出斡,是袭动江湖的大事,再说唐虹那批人物,是否已和和尚、道士连成
一气,还难预料,但他们一定会知道这个消息,杀他们的计到是……”声音低沉下去,
低得人听不到说些什么。
    但慕容长青和南宫秋月却听得连连点头。
    一番计议之后,三个人联袂而去。
    这时,一个全身土黄衣服的人,由一辆蓬车中轻巧地走了出来,头上戴一顶土黄色
的方帽,和现场的土地完全一色,一看即如是经过思虑后的设计的衣着。
    推高了低压眉际的帐沿,露出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脸
容,竟然是白翎姑娘,只见她就地一滚,像一阵旋风台起了一阵黄土,飞越田绕的布尔
而去。
    白翎去后不久,又有两个人分由东西两面缓步走了进来。
    看上去他们走得很慢,但似慢实快,只不过片刻工夫,已然走遍了全场。
    这两人没有蒙面、易容,竟是“千手飞花”唐虹,和“茅山妖人”龟长龄。
    唐虹叹息一声,道:“我们来得晚了一步……”
    “不晚,不晚,”种长龄道:“干将神剑,岂可轻侮,在没有想出克制它的办法之
前,还是暂时闪避一下的好,真要撞上了,绝难讨得便宜。”
    “茅山术有移魂大法,也有借刀杀人之术,”唐虹道:“你号称二百年来茅山第一
高手,自然是十分精通这些术法了,何不一施奇术,杀了慕容长青,顺便取得神剑,至
少,可以役施阴魂、魅魅,盗取了慕容长青的干将神剑,慕容长青如失去干将神剑,何
足为敌?你、我都有取他性命的能力。”
    “一来是人年末动术法,役使鬼魂的能力很难得心应手,”龟长龄道:“二则是干
将神剑早已是通灵神器,已具灵性,鬼魂魅影,恐难侵犯,但如能先盗取了他手中的干
将神剑,或可以用奇术伤他。”
    唐虹道:“道长是否已有成算呢?”
    龟长龄摇摇头道:“盗剑的事,龟某恐难插手,还是请别人出动吧……”
    他长长呼一口气,接道:“钟某最烦心民事,是大力巨生月,是否真氏埋藏放此?
如是找不到神丹下落,我们这不死之秘,只怕要流入笑谈了。”
    “就各种资料研判,袭丹就在这湖岛之上,”唐虹道:“只是一时间找不出确实的
藏匿地点……”
    长长呼一口气,接道:“龟儿和万耀土、陆水恨等,都是服过九九回生丹的人,难
道还要源源不绝的供应,才能保持生命么?”
    “这是一场大误会,”龟长龄道:“充其量也只能算,我们服用过九九回生丹的副
丹。”“怎么说呀?”唐虹道:“这可是江湖上从没听闻的事情。”
    “你得到的那瓶药物,只是炼制九九回生用的药渣制成的副丹,菁萃早被取去了,”
龟长龄道:“但它具有的神效,仍然挽救了万兄、陆兄和老道的性命,我们龙活下来,
确卖凭借药物之力,副丹药力尚具如此,九九回生丹也许真有使人长生不老的药力。”
    “我们侦知了太祖在金陵藏宝,也只发觉一处宝藏,”唐虹道:“可惜我们不能明
目张瞻的大量挖掘、搜寻,以至徘徊在宝藏附近,却无法找到藏宝。”
    龟长龄道:“唐大姑娘,老道近日内已感觉到体能消退,体内也有了变化,如若近
日内取不到九九回生丹,恐怕万耀土、陆水恨两个老怪物和我老道,都难支撑下去……”
    唐虹吃了一惊,道:“你是说,再找不到九九回生丹,你们会死……”
    龟长龄道:“对!也许,老道和万兄、陆兄的价值,在你唐大姑娘眼中已不重要,
因为,我们已替你训练成了数百名忠勇的杀手……”
    “误会,误会,唐虹对诸位依恃极深,怎忍欺瞒,据我再三研判卖藏资料,九九回
生丹就藏于玄武湖的湖岛之上,所以,我们要全力保护湖岛,不能让它溶入三圣会的手
中。”
    龟长龄道:“果然如此,远望着大姑娘先坚定保有瑚岛的决心,也不用把大批的主
力高手布守在唐家巷中,早些调追人马,布守在湖岛上。”
    唐虹点点头,没有回话。
    龟长龄道:“传说你和天镜大师有个约言,要一明一暗的统治江湖……”
    唐虹接道:“完全的胡说造谣,天镜老和尚被三圣会囚禁灵岩山,受尽苦难,我如
和他有此约定,岂会坐视不管?你龟兄,早就被派往姑苏去了……”“说得也是,”龟
     
长龄道:“当前第一要务是找出九九回生丹,其它藏画暂可缓一缓,我老道说的是真话,
一日一体内生变,就算想蛮你,也是无能为力了。”
    唐虹点点头,道:“好:我会全力投入,希望早得神丹。”两人联袂飞超,破空而
去。
    两人走后,倒卧在布幕旁的一具伏尸突然挺身而起,抹去了脸上血污,面目清晰可
见,一N田然是绿云姑娘。
    ***
    在玄武湖通往长江的那条河口南岸,柳树成阴、柳丝抚撩着湖面,有一条画舫就停
靠在岸画,从外表看上去,只不过有两位圭岩嫂坐在船尾,但画舫之中却藏了几位高人,
是的,天衣大师、飞云子、江豪、萧寒星,甚至那位神医全大夫也被藏在昼舫的一道暗
舱房中。
    那位白翎的师弟萧寒星说过,他要以生命保注企大夫的安危。
    在杀退了南宫秋月与她的四大飞剑女婢,天衣大师又毁了慕容长青以药物控制的杀
手之后,他们先后潜到这艘画舫上。
    这条画舫也正是张凤楼安排的,他也是当年江凌波埋伏在江南的人马。
    如果面对面的仔细看着船尾约两位老嬷嬷,她们可不是老掉牙的老太婆,而是杨玲
与陈珊二女改扮的。
    就在这二女低头却双目注视岸上的时候,忽见一条人影奔过来,细看之下,杨玲笑
了。
    “是绿云回来了,吓人一跳!”
    果然,绿云幽灵似的跳上船,道:“开船!”
    她也再不多言,一句话说完之后,人已钻人船舱中了。
    于是,那艘画舫往湖中缓缓荡去。
    这时候,船舱中的人出上绿云了。
    江豪急问:“绿云姑娘,发现什么了?”
    线云喘了几口气,道:“可叫我踩到了,三公子我潜在那片布幕边死人群中诈死.”
绿云看了一眼抚雪做点头的飞云子,接道:“先是道长击杀班公输带领的慕容世家黑衣
毒武士,直等到南宫秋月率着四大飞剑女婢赶来,引出天衣大师把南宫秋月几人打
退……”江豪道:“绿云姑娘,这些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说点新鲜的吧!”
    笑笑,绿云道:“三公子,有道是“事从根由起,水往低处流”,如果绿云我掐断
去尾只说中间的,怕公子听了以为绿云办事粗糙呀!”
    天衣大师哈哈一笑,道:“那就说下去吧!”
    绿云道:“我这就说到重要地方了。”
    她带着几分得意的样子,又道:“大伙都走了以后,就发现了白姑娘现身了,白翎
姑娘从一辆蓬车中走下来,她的打扮也土气,我发觉她就地打个滚,怪怪的一个绝妙身
法,飞过那高高的布幕不见了,唔,那身法之妙,绿云此生还是头一回看到,比鬼影子
还快:”江豪急问:“她去哪里了?”
    绿云道:“当时呀,我正打算追上去的,忽然传来衣袂抖动声,再一次叫我吃一
鞘。”
    天衣大师,道:“你又发现什么人了?”
    绿云道:“当时我疾快地又伏在尸堆一边,只见自东西两面走来两人,看上去他们
走得轻松自在,慢悠悠的,可是一眨眼之间二人站在一起了,那是惊世骇俗的轻功,犹
比传言中的缩地功!”
    江豪急问道:“这二人你认识吗?”
    绿云道:“只认识其中一人,那人就是唐家巷的唐老太太唐虹!”
    她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齐吃一惊。
    江豪急问道:“绿云姑娘,另一位你不认识,但也可以听到他们说些什么吧?”
    绿云道:“他们说的可重要吶!”
     
    立刻,舱中四人已把绿云围住了,那绿云乃是洞庭盟第二代女中高手,立刻被几位
高人围住,心中自是意气风发的高兴了。
    绿云拢了拢秀发,道:“我听唐虹说得吓人,她要那个奇丑老怪用茅山邪术,快把
慕容长青手中的干将神剑盗来,先除心腹大患,又说茅出的移魂大法与借刀杀人之术,
应轻易能把干将神剑弄上手,只是……”
    她顿了一下,又道:“那个丑老头却直摇头,他好象在推诿,辩说干将神物不可侮,
必须再想其它良策!”
    天衣大师道:“那个丑老人必是龟长龄了!”
    飞云子惊道:“好嘛,咱们绝想不到,“茅山人妖”已过百岁,他竟然真的又出现
江湖了!”
    天衣大师道:“这事并不出奇,想想看,当年传言,“一剑震八方”徐宏扬也曾剑
斩那“白发老妖”万耀山与“一掌拘魂”陆永恨二人,可是这二人并未如江湖传言般死
了,他二人自湖马中走出来了,可见耳门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了!”
    飞云子道:“我以为咱们就来个将计将计,引他们双方先干一架,咱们暗中坐上观
虎斗:”江豪道:“咱们本来早有此打算了,可惜把三圣曾约三个头目引上了瑚岛,他
们竟然没打出个结果就抽屁股踢一腿……你东我西了。”
    飞云子道:“一计不成再来呀!”
    天衣大师道:“以眼前形势,我们先等一等,等知机子与白翎二人回来以后再商
定。”
    江豪接道:“知机子安排的引狼入室再屠狼计划,不知进行得如何了?”
    天衣大师道:“白栩在玄武湖出现,想来他们尚未着手引狼,也许,那丫头她…”
    立刻间,舱内几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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