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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叶亦深好说歹说终于把珍妮佛赶回去上班了。临走前珍妮佛还罗哩罗嗦的不肯离开,叶
亦深只好威胁她,如果她再不走的话,他就要点她的“说谎穴”,她这才肯离开。
    珍妮佛走后,叶亦深则找了一家饭店先暂时住了下来。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吃一
顿,然后睡一觉。
    他洗了个澡,叫了几道食物到旅馆的房间,吃完了之后,躺在床上思考这两天来所发生
的事情。
    他先想到,在这么敏感的时候珍妮佛无缘无故的突然冒了出来,而她的表现好像过分热
情了一点,叶亦深自认自己和她并不是那么熟,即使推回到大学时代,两人恐怕也只是泛泛
之交,而现在,她那么热情,对叶亦深来说,这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午餐一样,令人不禁怀
疑。很有可能,她的出现并不是全然的巧合。
    不过,他也不愿意去怀疑珍妮佛,她看得出来,珍妮佛其实只是一个还没有完全长大的
大孩子。
    他又想,最近找他的人实在是不少,莫名其妙地蹦出来这么多人。从最早的假厄塔克
南,后有阿尔卡这些不入流的情报人员,再有拉尔森这票无孔不入的中央情报局干员,到阿
契罗吉诺这个拉斯维加斯的黑手党,一群完全不相干的人一下于全跑上出来,而且目标都是
自己。
    乍看之下,他们之间好像是没有什么关联,不过叶亦深却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此没有那么
简单,而且似乎是围绕着某件重大的秘密在打转,究竟是什么事,他一时之间还无法知道,
只能凭藉自己对事情的感应来猜测,并认为这中间必定有所隐情。
    他继续回想,最早的时候,伪装成他朋友厄塔克南的人来找他,目的是为了向他要一颗
珠子,这颗珠子是苏菲亚在吴范武的别墅地下室看到的,他想到这里又将那颗珠子拿了出
来。他看着这颗珠子,珠子散放着淡淡的、美丽的、令人眩日的光华,就像一颗珍珠,他将
珠子换了好几个方位,用不同的角度去看,它的颜色都不相同,他静静看了一会儿,便将它
又放回口袋中放好。
    他很怀疑,这颗珠子有什么秘密?这个伪装成厄塔克南的人为什么要这颗珠子?又为什
么要得这么急?而她又是谁?她为什么有这样高明的易容术?他很气恼没有追到这个人,不
然许多事情都可以有了答案。
    随后,是阿尔卡的出现,阿尔卡说她是追踪这个假厄塔克南而来的,因为那个自杀的中
校在死前曾经和假厄塔克南连络过,这么说来,假厄塔克南有可能知道那件武器的下落,甚
至是此案的一个重大关键,所以,阿尔卡是非找到她不可的。
    而假厄塔克南要又找自己,那么,自己就成为本案的第一个出发点,顺埋成章的变成众
人的目标。他想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然后,拉尔森收到了阿尔卡国家失窃秘密武器的消息,所以跑来,这还没有什么话说,
因为中情局的人什么事都管,不足为奇,但是这一票训练有术的情报员员的缠上自己,倒也
是顶麻烦的,不尽早把他们甩掉,以后得一直和他们玩,着实讨厌。
    而这个拉斯维加斯的大哥也跑来找自己,因为他的女人“好像”死了,但是他不相信,
所以他希望自己帮他找出已经死了的女友。
    整个综合起来,他分析了一下,归纳出几项重点。
    第一、大家都在盯着自己,等着假厄塔克南来找自己时,抓住她。
    第二、假厄塔克南要找自己的原因是那一颗在吴范武住虚发现的奇特珠子,那颗珠子是
什么东西?假厄塔克南为什么要它?阿尔卡和拉尔森都没有提到这颗珠子,那表示他们还不
知道假厄塔克南来找自己做什么,所以自已要先搞清楚这颗珠子是什么东西。
    第三、珍妮佛可以不管她。
    第四、席拉的下落得从那个自杀的银行家身上下手,而她也死了,至少报上是这么说
的,那么,在无法从人身上下手的情况下,就只得从那笔钱的下落上去下功夫了。
    他有几件事马上要做,一是找人检验那颗珠子,二是去追查那笔钱的下落。
    他想完了,计划好下一步,觉得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比平常十天的事情还要多,而往后或
许事情会更多,所以他得好好的养好精神,准备应付以后的事情。他打坐调息了一会儿,便
倒头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醒过来,盥洗完之后,就顺手拿起了饭店塞进来的报纸。
    才一打开报纸,他便吓了一跳。在第二版的头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拉斯维加斯赌场
大亨阿契罗吉诺昨日晚间被人杀害”叶亦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重读了一遍,才确定没
错。
    他再仔细读了内文,内文写道:“阿契罗吉诺是于前天下午到达法国的。昨日下午曾经
突然气管炎发作,不过经过休息之后便已无碍,他于晚间时曾经和法国几位名模一同进餐,
两地是在大约十二点回抵饭店时,在饭店门口遭人枪杀的。”
    后面又写道:“凶手只开一枪,子弹穿过阿契罗吉诺的头部,一枪毙命,凶手并有再开
第二枪,而警方到达现场时,凶手已经逃逸无踪。据研判,凶手可能是职业杀手,所使用的
枪械目前还不知道是何种型式,只知道子弹长十公分,是用钛金属制成,弹头呈银白色,弹
身共有四条凹槽,非常特殊。杀人的动机据警方猜测可能是黑道的仇杀,法国的警方已经出
动全部的警力追捕嫌犯。”
    叶亦深看完后心里有些震惊,因为几个小时前他才和阿契罗吉诺见过面,实在很难令他
去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当然,像阿契罗吉诺这种黑社会的老大,难免会得罪一些人,仇家肯定不少,当他离开
了自己的地盘,很容易变成目标。不过,他才刚刚到法国两天,就被人干掉,这也太快了一
点吧。
    还有,这把射杀他的枪,应该就是阿尔卡他们设计出来的那枝枪,叶亦深读过阿尔卡给
的资料,猜想大概是八九不离十,只是不知道那枝枪怎么会流落市面的。
    底下还有一则和此案相关的新闻,写着:“意大利黑手党已得知此事,并放话给谋害阿
契罗吉诺的主谋,要他杀人偿命。”
    叶亦深则对此新闻一笑置之,他心想:“这些黑道的人就是如此,总是不懂得遵守法
律,就看他们怎么找这个人好了。”
    他放下报纸,叫了饭店的招待早餐,随便吃了一点,吃完之后,立刻拨了一通电话到美
国,找他在麻省理工学院研究所当教授的一个朋友,他这个朋友是化学专家,叫做威廉,曾
在美国太空总署负责过外星矿石的分析,不过现在改行当老师,也在一家汽车公司做材料的
研发工作。
    电话不久便接通,他那个朋友听到叶亦深的声音十分高兴,只听他道:“叶亦深,要你
打电话给我可真不容易啊,你自己说,该不该罚?”
    叶亦深暗笑道:“是该罚,不过,我人现在人在法国,你想罚地罚不到。”这大概是他
这两天以来最快乐的口气了。
    “你总要回来的吧,还是你在法国又有什么艳遇?听说法国的女人不错哦。”威廉在电
话中大笑道。
    “别闹了,我现在已经快烦死了,哪有什么心情艳遇?”叶亦深也笑,不过是苦笑。
    “你这么大老远的打电话来,又不是告诉我什么好消息,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对不
对?”威廉还蛮了解叶亦深的。
    “嘿”叶亦深笑了一下,道:“给你猜中了。”
    “是什么事,你说吧。”威廉也不罗唆,看准了叶亦深的习惯,单刀直人。
    “我在德国得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我想你可能会有办法知道它是什
么。”叶亦深道。
    “我可能会知道?你别闹了,这世界上有什么东四我会检验不出来的?”威廉道。
    “那就麻烦你了。”叶亦深也知道这个人的习惯。
    “真受不了你。”威廉道:“那我要怎么拿这个东西?”
    “我马上以最快的国际快递寄给你,你一天就可以收到了。”叶亦深道。
    “好吧,不过,下不为例┅┅除非你回美国以后请我吃饭。”威廉道。
    “那有什么问题?我回去以后请你吃中国菜。”叶亦深道。
    “这里两家中国餐馆我都吃遍了。”他的声音不是那么兴奋。
    “你不是最喜欢吃中国菜的吗?”叶亦深道。
    “还不都是你,害我学会吃中国菜”威廉道。
    叶亦深听了之后哈哈大笑,道:“学会吃中国菜有什么不好?中国菜花样多,口味又
好,这是件好事情才对。”
    “我现在只吃中国菜,别的菜都不喜欢吃了。”威廉在电话中叹了好大一口气。
    叶亦深大笑。
    “奶还好意思笑?”他道。
    “你这种人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吃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还要骂人,真是┅┅”叶
亦深仍是大笑。
    “喂,你再这么说,我就不帮你了哦。”威廉开玩笑地威胁他道。
    “帮朋友个忙,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叶亦深也假装凶道。
    “好啦,好啦。”那边的声音很小,显然是无力了。
    叶亦深当然不是那种要人帮忙却不肯回报的人,他只是爱开玩笑而已,所以他接着道:
“下次我请你吃中国菜┅┅”
    “还中国菜?”威廉无精打采的道。
    “我还没说完,我是说,请你到中国去吃中国菜。”叶亦深道。
    “中国城吗?”他还是没有多大兴趣的样子。
    “中国是中国大陆”叶亦深大声的强调道。
    那遍传来一阵欢呼声,然后声音十分激动的说道:“我要吃北京烤鸭”
    “算奶会吃。”叶亦深笑道。
    “我还要吃刷羊肉。”威廉又道。
    “没有问题。”叶亦深道。
    “真的?”威廉问。
    “没有问题,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就带你去吃,保证你满意。”叶亦深道。
    威廉很高兴的道:“好吧,你把东西寄过来吧。我要睡觉了。”他也很干脆。
    “睡觉?”叶亦深奇道。
    “先生,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这里是美国,不是法国。”他讲道。
    “吸呀,我给忘了。对不起,我挂断了,东西我马上寄出去。”叶亦深这才想起美国和
法国的时差问题,他对不起了两句,就要挂掉电话。
    “等一下,那我东西弄好了,我怎么找你?”威廉问。
    叶亦深才把他的电话、地址和电子邮件信箱的帐号都给了威廉,威廉记好之后两人挂上
了电话。
    叶亦深挂掉电话,心想:“这珠子交给他检验,应该是没有问题了,那我下一步该去追
踪那笔被挪用的公款,如果可以找到那笔钱的下落的话,或许会更接近席拉。”
    他整装好,将那颗珠子贴身放好,才出了房间。
    一般大一点的饭店都有帮客人邮寄信件和包里的部门,这家饭店是五星级的饭店,当然
也有。所以他先到大厅托寄物品的柜台,想请饭店相关部门帮他将这颗珠子尽速寄到美国,
但是很不巧的刚好该部门的值班经理外出,特快件必须要等他回来后才能办理。叶亦深不想
浪费寄送的时间,于是问明了最近的一家快递公可的位置,自己亲自跑去。
    当他一出了饭店大门的时候,他便发现饭店的马路正对面,直挺挺地站着一个身穿架裟
的胖大和尚,只见他右手持着禅杖,双眼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饭店的大门。他的手上没有拿
钵,反倒是拿着一本书,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化缘,又不像是要住店,叶亦深看了他两
眼,心里不禁觉得奇怪。
    由于他赶着要去寄那颗珠子,所以也没有多想,出了门后便往快递公可的方向行去。
    他在第一个路口转了弯,又前进了大概一、两百公尺,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
“施主,麻烦请留步。”叶亦深回过头来一看,说话的正是在饭店门口的那个胖大和尚,他
正一步一步大步地跨来,虽然他的体形硕大,但是走起路来毫无笨重感,而且身形十分潇洒
豪迈,一看就知道是具有深厚的武术基础。
    叶汀深依言停了下来,他心里早就猜测这个大和尚孤身一人站在饭店门口的那个样子,
一定是有什么事,绝不是站在那里好玩的,只是他不知道这和尚是来找自己的。他停下来
后,回过身去,看着那和尚大袖飘飘,三两步就走到工自己身旁,待他一停下来,叶亦深看
着他,又看了他手上的那一本书,原来是一本旅游手册。
    叶亦深先道:“这位大师,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阿弭陀佛,贫僧走了上万里的路,终于找到施主了。”那和尚道。
    “走了万里的路?请问大师是从何处来的?”叶亦深好奇地问道。
    “贫僧是打少林寺来。”那和尚答道。
    “原来是少林高僧,失敬,失敬。对不起,大师应该如何称呼?”叶亦深对少林寺素来
景仰,只是未曾去过。
    “贫僧“心悟”,施主就直接叫我“心悟”好了,不要大师大师的叫,听起来怪不舒服
的。”心悟这样说道,一听就觉得是个未经世事的老实和尚。
    “那就失礼了,心悟。”叶亦深微笑道。
    “不碍事的,就这么叫,贫僧心里也舒服点。”心悟摸了一下他的光头。
    叶亦深觉得这个和尚纯朴非常,若他的动作和听他说话令人心神一松,他笑着又道:
“那好,心┅┅悟,你找我有什么事?我想你万里迢迢来到这里,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才
对。”
    心悟很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是这样子的,方丈前月夜观天相,说是有一位师叔圆寂
在即,所以派我来找施主拿一样东西。”
    “哦”叶亦深很惊讶,通:“少林寺的掌门要向我拿东西?不知道我有什么东山是贵掌
门要的?”
    “是贫僧师叔的舍利子。”心悟道。
    叶亦深一听更是惊讶,立即问道:“什么舍利子?你的师叔又是谁?”
    心悟称了一声佛号,才道:“方丈说,贫僧师叔圆寂时会留下舍利子,他叫我来此地,
带回师叔的舍利子。”
    “对不起,奶的师叔是┅┅”叶亦深不敢确定他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我师叔的法号是“无尘”。”心悟道。
    叶亦深这才敢确定他心里原本的猜测。其实他在初见心悟的时候,就有点感应事情是和
吴诚有关的,因为他这一辈子唯一认识和和尚有关的人就只有吴诚而已,只是他当时觉得不
大可能,这里是法国,少林寺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况且这些和尚找他干嘛?他和
他们实在是扯不上什么关系。
    当心悟说他来自少林寺时,他心里便觉得是了,而现在由心悟再说出来,他更觉得是理
所当然。于是他道:“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了,还好你早到一步,不然,这个重要
的东西可能就要飞到美国去了。
    “善哉,菩哉,总算没有误了方丈交代的任务。”心怡道。
    叶亦深从口袋中拿出原来仔细收好的那颗珠子,打开了外面的包装,捧在手中,口里喃
喃地道:“没想到这颗竟然是师父的舍利子。”他两眼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珠子,想起吴诚以
前的种种,不禁有些难过起来。
    心悟一看见那颗舍利子,立刻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念一段佛
经。
    等到心悟念完,叶亦深才对他道:“方丈大师是说要将这颗舍利子带回少林寺,是不
是?”
    “正是,无尘师叔是本寺的弟子,这颗舍利子是他的功业,他死后理应回到少林寺。”
心悟道。
    “是该这样的。”叶亦深没有反对。
    “不知无尘师叔的遗体┅┅”心悟问道。
    “吴师父的遗体已经┅┅火化了,他临终的遗言是要我将他的骨灰洒往太平洋上。”叶
亦深回道。
    “阿弭陀佛”心悟称了一声佛号,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他停了一会儿,又道:“那
请施主将无尘师叔的舍利子交给我吧,让我带回去。”
    “这┅┅”叶亦深有些犹豫不决。
    “施主还有何顾虑?”心悟见叶亦深脸有难色。
    “不是我不愿意将这舍利子交给大师带回少林寺,只不过,这一路万里之遥,我恐怕┅
┅”他想讲这一路上这么远,又有人想要抢夺这颗舍利子,很有可能会发生意外,不过,他
并没有讲出口,怕心悟多担心。
    “施主是怕发生什么意外?”心悟已经猜到了。
    “大师,请勿见怪。我只是怕有些坏人恐怕已经在觊觎它了。”叶亦深解释道。
    “阿弭陀佛,常人要这舍利子做什么?”心悟觉得奇怪。
    “是什么原因,目前我也不知道,只不过,的确有人想要这颗舍利子。”叶亦深回道。
    “无妨,当年玄藏师祖到西方取经,历经万难,仍然带回大乘要文三十五部,凡五千四
十八卷,我这一路虽然不只当年的距离,但是我有飞机可乘,有船可搭,只要十来个小时,
便可回到少林,所以施主不必过于担心。”
    这话由心悟说起来特别有趣,一个现代的和尚,平日仍然过着颂经念佛的日子,穿着的
也是与一般人不同的服装,到了与外界打交道的时候,还是得面对物质的进步和变化,他们
是与世隔绝的一群人,独立在世间继续寻找他们的生命意义,不管外面世界的变化如何。而
心悟又是这么一个不知世事的大和尚,却讲出这样的话来,令人不觉莞尔。
    “是啊。”叶亦深对心悟的话倒是顶赞成的,心想:“现代交通如此发达,从法国到中
国,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情,自己不必过于担心,况且这个心悟大师的功夫如此之高,对付
那些坏人绝对是绰绰有余。”他虽然这么想,但是不知怎么搞的,就是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他又想,这边的事情固然很烦,但是吴诚的舍利子应该优先处理,如果这个舍利子在途
中不小心发生了什么意外,他就太对不起吴诚了。所以他决定,安全的将舍利子送回少林寺
后,再来处理这边的事情。
    他一想好,便对心悟道:“这样好了,我也从来没有去过少林寺,应该去一次,索性我
就和大师一起走一趟好了,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叶亦深想,既然自已无法完全放心,干
脆和心悟一起,护送吴诚的舍利子回少林寺去。
    “阿弭陀佛,这样最好不过了,施主也可以上少林三观三观,最近少林有经过一点小小
的整修,比之前一段时间要好多了。”心悟的口气带有几付的喜悦。
    叶亦深也算和少林寺有点渊源,他的启蒙师父就是少林弟了,他学的第一套拳法就是少
林拳,所以他应该也可以算是少林弟子。他曾经想过到少林寺去看看,不过一直苦无机会,
而这一次护送吴诚的舍利子,正好他可完成自己多年来一直末完成的心愿。
    于是他也很高兴的回道:“如果大师不嫌我麻烦,那我们就一起走一趟好了。”
    “那好,那好。”心悟也十分高兴。
    “不过大师必须要等我两天,因为我的护照有点问题,办理护照可能要一些时间。”叶
亦深的护照在追那个假厄塔克南的时候泡了水,虽然还能看,但是要出境的话,则必须重办
一份。不过,他有朋友在当地的有关单位做事,所以办理护照这件事应不需要大多的时间。
    心悟点了点头,回道:“不碍事的,施主尽管去办你的护照,我等施主使是。”于是叶
亦深不去快递公司寄包里了,改为去办理他的护照。
    两人一边走,一遍闲聊,讲了一会闲事,只听叶亦深道:“我有一件事,想请问大
师。”
    “什么事,施主直说无妨。”心悟道。
    叶亦深道:“我一直不是很明白,大师是如何找到我的?你们远在中国,如何知道我在
这里?又是如何知道吴诚师父的舍利子在我身边?”最近什么人都找得到他,他真是有些纳
闷了,所以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
    心悟听了以后道:“这件事说来你可能不相信┅┅”
    “请大师直说,没有关系。”叶亦深道。
    “我之前和施主说过,方丈有一天夜观天相,其实是感应到无尘师叔即将圆寂,当夜便
召我到他房中向我说明此事,一个月之后,方丈就叫我出发。”心悟叙述道。
    在现在这个什么都讲求科学证明的时代,竟然有人可以感应到万里之外一个将死的人,
这种说法的确是有点让人无法相信,不过既然心悟这么说,他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出家人是
不说谎的。
    “那你怎么知道吴师父在德国的?”叶亦深问迪。
    “我们打过电话去他美国的家问过,是他们家的人说他到德国去了。”心悟道。
    叶亦深点点头,心里笑了笑自已:“我已经快被那些人搞疯上,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
没有想到?”他按着问:“那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呢?”
    心悟道:“是德国警方告诉我的。”
    叶亦深“哦”了一声,他在科隆发生的事,警界早就博得众人皆知了,所以知道他和吴
诚的关系,也是很自然的。
    他又道:“好,你知道我和吴师父的关系了,可是我现在是在法国不是在德国啊,你又
是怎么知道的?奶是根据什么找到我的?而且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到法国来。”叶亦深把他
的疑问说出来。
    “我在德国时其实就已经见到了你,是在那个法┅┅什么的里的饭店前面。”心悟道。
    “是“法兰克幅”。”叶亦深补充道。
    “对,对,对,法兰克福,这个名字可真难记。”心悟摸了摸他的头,好像有点不好意
思地道。
    “你认得我?”叶亦深问道。
    “不认得。”心悟道。
    “那你又如何知道是我?”叶亦深又问。
    “方丈曾说,身怀舍利子的人身上的气是不同的,我只要去感应这人的气就知道了。”
心悟道。
    叶亦深点点头,心里想:“少林寺的人真不可思议。”口里却道:“你就是凭这个找到
我的?”
    心悟笑了笑,又摸了摸头,回道:“不是。”
    “不是?”叶亦深奇道。
    “我只是看施主是东方人,又身怀高强的武功,所以猜想有可能是你,没料到还没有和
你说话,就见到你的朋友从车子中慌慌张张地跳出来,随即又看见你也从车子中跑下来,而
且发起轻功在后面一路追赶,我没办法,只好也在后面跟着,直到施主和他跳进河里,我才
停下来。”
    “原来是这样。”叶亦深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又怎么再找到这里的呢?”
    “我见你们跳进河里,因为我不谙水性,所以只好沿着岸边一路追赶。”心悟说道。
    “你从法兰克复一路跑?”叶亦深很关心的问道。
    “是的。”这么难的一件事,心悟说时却好像很简单。
    叶亦深一听,心想:“心悟沿着河岸这样奔跑,这段路不知道有多长,也好在他有这种
毅力和功夫,不然,可能现在就没有办法在这里和自己说话了。”
    “你这么做真的很危险,万一中间有个什么不小心,不是就挂了?”叶亦深有点开玩
笑,夸张的说道。
    “阿弭陀佛,这一具臭皮囊有何可恋?”心悟道。
    叶亦深笑了笑,他是开玩笑的,没有想到心悟竟然当真,不过他的回答也算是符合了知
道佛家对生命的看法。
    “后来呢?后来大师又是怎么知道我在法国的?从德国到法国中间这段路程,我很好
奇。”叶亦深道。
    “这就是方丈所说的感应了。”心悟同通。
    “感应?”乐亦深不懂了。
    “是的,感应。”心悟说道:“在我出发到德国之时,方丈曾经叫齐所有寺中的弟子,
做过一个试验。”
    叶亦深道:“什么试验?”
    “方丈说此路困难重重,非要一个有缘的弟子才能圆满的找到师叔的舍利子,所以出了
一个题目,让大家来猜。”心悟道。
    “哦,是什么样的题目?”叶亦深问道。
    心悟道:“方丈他心里想了一句经中的句子,然后让我们猜地想的那一句,句子是什
么。”
    叶亦深道:“这也太难了吧。”
    心悟回道:“就是因为找舍利子的工作也是一般的困难,所以方丈才会出这么难的题
目。”
    叶亦深道:“结果你猜到了?”
    心悟道:“是的。”
    叶亦深笑了笑:“真是厉害。不知大师是怎么猜到的?”
    心悟道:“感应。我当时心里只是想到要知道方丈所想的句子是什么,忽然一个句子掠
过我的心中,我就说了出来,就是那个句子。”
    叶亦深不太能感受心悟所说的,只好笑一笑。
    心悟又道:“我在法兰克福失去了你的影踪,当然很是着急,但是我想起方丈教过我
的:“用心去感觉”,所以我就冷静的想了一想,我觉得施主不会再待在德国,所以我就买
了一本旅游手册,在地图上找了一找,觉得这里就是施主会来的地方。”
    “这┅┅这大玄了┅┅”叶亦深实在不敢相信,这简直就是神话。
    心悟看叶亦深的样子,知道他不相信,于是又解释道:“这一切都是“缘法”,我和施
主有缘,所以我们能见面,而我和师叔的舍利子有缘,所以我找得到它。你想想,这一路何
止万里,我还从万里之外来到这里,找一颗只有一个拇指大的珠子,这不是缘吗?”他停了
停又道:“缘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叶亦深也觉得这世上的事情都在这个缘字,虽然心悟这个说法有些牵强,不过这世上的
事,本来就是有太多大多事是人无法想像的,叶亦深怎么能了解所有的事呢?
    既然不懂,叶亦深只好暂时相信了。不过,“有缘千里来相会”好像的确是心悟和他最
好的写照。叶亦深想到这里,和心悟相视一笑。
    心悟想起了那天的情形,便问他道:“对了,那天施主追的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叶亦深回道。
    “怎么说?”心悟不知其中的环节,遂问道。
    “那个人是会易容术的。”叶亦深道:“她的易容术简直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我在她
面前坐了一、两个小时,都没有看出破绽来,真的是很厉害。”
    心悟长长地“哦”了一声,没有下文。
    “大师有什么意见吗?”叶亦深问。
    “他的轻功很好。”心悟答道。
    叶亦深想起那天他在追那人时,她所使用的轻功确是十分地独特,他曾试着加快速度,
但都被她特异的身法给躲掉。
    “大师认得出来是哪家的轻功吗?”叶亦深又问。
    “不是很看得出来,不过看他起步的身法,有点像咏春拳的步法。”心悟道。
    “咏春?这么说,她会咏春拳?”叶亦深道。
    “我不确定,有可能是。”心悟道。
    “我曾学过几天的咏春拳,竟然完全看不出来。”叶亦深喃喃道。
    “我也是猜的,到底是何身法,我也无法看个完全。”心悟补充道。
    “那我可以从咏春拳的老师那里下手去找,看有没有人知道这个人。”叶亦深道。
    “这或许是个方法。”心悟对他的说法并不反对。
    两人一路来到了办理护照的大楼,叶亦深便进去找他的朋友,没一会儿,便又出来。
    “护照已经交给了办理的单位,不过,还需要一天的工作天,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拿
到。”叶亦深对心悟道,这表示两人必须在法国再待一天。
    “没有关系,再等一天也很好。”心悟好像也不怎么急。
    为了让心悟不枉此行,叶亦深特地租了一辆比较豪华的车,想带他在附近走走逛逛,结
果,少林寺的僧人,除非必要,不然是不行搭车的,他们立誓终生奉行苦修,坐车逛街这种
奢侈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不像某些和尚、尼姑的,又坐宾士,又戴金表的,不伦不类。
    所以,叶亦深就陪心悟一路用走的,在附近“好好的”走了一圈。心悟看到法国的繁荣
和美丽,不断地发出赞叹,而叶亦深则是尽自己所能的,将知道的每一件和他们所见的事有
关的,都告诉心悟。
    心悟很高兴,他说这一趟收获良多,他从小就在少林寺长大,从来没有到过外面,最多
是下山买买东西,所以这一切对他来说,都足美丽的、不可思议的。
    “你都不会累吗?”叶亦深回到旅馆,觉得已经很累了,所以问心悟道。
    心悟坐在椅子上正闭着眼睛,彷佛已经“老僧入定”,听叶亦深这么说,才张开眼睛,
道:“这地方如此美丽,只嫌时间不够,又怎会累呢?”
    “我们走了很远的路呢。”叶亦深道。
    “呵呵”心悟笑道:“施主年少力强,我足足比施主重了一倍,都不嫌累,施主怎可言
累?”
    “那是大师功力深厚。”叶亦深道。
    “不一定,我看施主神清气爽,光华内敛,功力绝不在我之下,只不过此地的这些事物
在施主眼中究是平常,所以施主提不起劲儿。”心悟说道。
    “心悟大师,你过奖了,不过你说的没错,法国我是常来,所以有些地方是不如大师那
么注意。”叶亦深笑着对道。
    “而且,施主还耐着性子陪我走了这半天,当真多谢施主了。”心悟很感谢的道:“等
到了少林寺时,我也带你四处逛逛,感受一下不同的美。”
    叶亦深听心悟这么说,很是高兴,说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谢谢了。”
    心悟又“呵呵”的笑了两声,他笑起来总是这个声音,然后道:“我想方丈看到施主一
定也很高兴。”
    “希望如此。”叶亦深道。
    心悟停了一会儿,问叶亦深道:“我一直没问施主和无尘师叔是什么关系。”
    “吴师父是我的授业恩师,小时候我向他学过一段时间的功夫。”叶亦深回答道。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施主也是本门的弟子了。”心悟说道。
    “不敢,少林寺是天下武术正宗,我只是学过几天少林拳法,怎么敢说是少林弟子
呢?”叶亦深道。
    “没关系的,现在的世界不一样了,少林寺虽然门规森严,但是也很欢迎对武术有兴趣
的人来少林学武,何况施主的人品又是如此的好,有施主这种少林弟子,是少林寺的荣
幸。”心悟说道。
    “心悟大师谬赞了,我这两三下,跟人家说是少林弟子,只怕要砸了少林寺的招牌。”
叶亦深谦虚的回道。
    心悟又“呵呵”的笑了两声,道:“不会,不会,我看人一般不会看错,施主不是功夫
不好,而是更擅长别家的功夫多些,施主还学过别家的功夫,是不是?”
    “心悟大师好眼力,我是学过别家的功夫,不过也只是胡乱玩两下,恐怕难登大雅之
堂,更难入大师法眼。”叶亦深道。
    “施主的轻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已经失传的“踏雪无痕”轻功吧。”心悟猜
道。
    “心悟大师真是厉害,一猜就猜到了。”意思是他猜对了。
    “这种移动时一点声音都没有的轻功,世上只有三种,除了本寺的“一苇渡江”以外,
就属“踏雪无痕”最为厉害,我年少时曾听师伯说过,这种轻功练到高层,不但走路无声,
连踏雪也不留痕迹,不过已经失传了。”他停了停,又道:“不错,不错,此项绝学现在有
了传人。善哉,善哉。”
    叶亦深也很高兴,他学会这个轻功实在是机缘巧合,而且传他这个功夫的师父,只收了
他一个弟子。
    心悟按着又道:“不过,我并没有看到施主施展武功,不知施主师承何派?”
    “我的武功多是无师自通,自己发明的。”叶亦深回道。
    “什么?”心悟惊讶的大叫道。他叫的原因是因为武术这种学问,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
学好的,要学好一门功夫,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有些人一生浸淫一门学问尚且无法尽
通,又怎么能无师自通?况且现在能见到的武术招式,多数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打一式无不
是反覆琢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修正,才能留传下来,要想另创新招,除非是此人有着极高
的聪明才智,又对武术有着极高的心得,不然,要自创一套功夫,谈何容易?
    “叶施主,我是拿你当朋友,所以才和你谈这么多,请你不要耍我。”心倍不相信他说
的话,脸色已经拉了下来。
    “我说我是自己发明的,其实是有原因的。”叶亦深想解释他的说法。
    “好,你说。”心悟的脸色还是不是很好。
    “我从小便喜欢各种武术,也向几个师父学了一些功夫,不过,我以前一向贪多,却无
法尽得精髓┅┅”叶亦深话没说完,心悟便道:“功夫不是练多了就好。”
    “是,的确是如此。”叶亦深接下去道:“我学了非常多种的功夫和拳法,但并没有变
得比较厉害,反而每一项功夫都不精纯,甚至应敌时,使来使去经常都只是用同一种招
式。”他继绩解释道,心悟好像情绪好一点了,回问道:“你学过哪些拳法呢?”
    叶亦深扳了扳手指,心中默数了一下,同道:“大约有十种以上。”
    心悟一听也是惊奇,心道:“这个人也算是武疯了,学了这么多家的功夫,还又自己研
究一套出来,这种傻劲只怕从古至今也没有几个。”
    只听叶亦深继绩说道:“这中间我曾狠狠地惨败了几次,我决定重新思考,重新分析,
我的问题究竟在哪里。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终于发现,我的问题在于我学得太杂了。”
叶亦深说到这儿停了一下。
    心悟“嗯”了一声,表示他很同意叶亦深所说的。
    叶亦深笑着解释道:“我当时总是认为,有名的功夫就比较厉害,像少林拳、武当太极
拳、形意拳、八卦掌、膛螂拳、咏春拳┅┅等等,我都认为它们是最厉害的拳法,所以,我
也一股脑的全照章学起来,可是┅┅”
    “可是什么?”心悟急着问下面的情形。
    “可是,我发现这些招数有时只是一个“招式”而已,光好看而无实用,它的作用只是
美观和健身,同时,一派的武功和另一派的武功招与招之间不但不相连,甚至还有不少冲
突,我所学愈广,愈是造成自己的困扰。若只是把这些门派的招式当作是一门“武术”来
练,那是无妨的,不过要拿来作性命的搏斗,那就不保险了。”
    “是这样的,武术本来就不是光用来打架的,强身健体也是很重要的:而且你学那么多
家的功夫,就像是吃了很多东西却无法消化一样,这些吃下去的东西对你没有好处,只有坏
处。”心悟道。
    “大师说的是,不过我以前并不这么想。所以,我就将我所会的所有拳法,和到坊间去
买所有可以见到的武术书籍,全部输入电脑里,用电脑来帮我计算,将类似或可以融合的招
式相结合,去掉一些无用或好看的附加动作,只取出具有攻击性或防御性的有效招式,组合
成一套适合自己的功夫。”叶亦深说完了,他知道对心悟这种将本门功夫视为至高无尚的人
来说,他这种作法无疑是欺师灭租的行为。他不知道心悟对这种事情的看法如何,只静静地
看着心悟,等心悟说自己的看法。
    心悟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直到“阿弭陀佛”地称了一声佛号后才道:“施主具有大智大
慧,竟然能另开蹊径,将现代科技运用到武术上面,实在令人佩服。”
    叶亦深听心悟这么说,心里不禁暗暗吐了一口气,道:“我还怕心悟大师会认为我这个
作法有违武道。”
    “这倒不会,我也曾和师父到书店去看过,其实书店里就可以买到各家的拳法书,只是
其中大部份的书都记载得不够详尽,或是缺乏练功的口诀,有些根本是骗人钱财的,施主在
吸收的时候,得特别注意才是。”心悟说道。
    “谢谢大师指点。”叶亦深很高兴的道:“这一点我早已经注意到,坊间许多的书籍根
本是骗人的。”
    “要学武术也要有好的师父,像现在少林寺山下开了一堆的武馆,有许多便不是正统的
武术馆,只是一些招概观光客和想学少林寺武功的黑店。”心悟说时嘴角带着笑意,但没有
什么责怪的意味。
    “这事我倒听说过,这些骗人的武馆确是害人不浅,不但害了那些一心想学武的人,也
害了那些正正经经的武馆。”叶亦深道。
    “正是,正是。”心悟点头说道。
    “我算是幸运的了,初学武术就遇到名师。”叶亦深道。
    心悟笑了笑又点点头,才道:“听施主说了这么多,我很想试试施主自创的武功,不知
道施主肯不肯和我过两招?”心悟说道。
    “这┅┅”叶亦深有些犹豫,他倒不是怕自己技不如人,输给了心悟,而是他既然说了
自己功夫的来源,万一不小心蠃了心悟,他会觉得不好意思。
    “施主不需要考虑我会不会难过,或是会不好意思,我的功夫在少林寺只能算是很低微
的,功夫比我好的师伯、师叔、师兄弟,可说是不计其数,我很明白“一山还有一山高”的
道理,所以,施主根本不必顾虑。”心悟对叶亦深这么说,是已经看出了叶亦深心中的顾
虑。
    叶亦深考量了一下,他这些年遇到的对手也算是不少了,有些也是十分厉害的角色,不
过,他却从未和心悟这样的正宗少林弟子交过手,他的入门功夫是吴诚教的,吴诚的功夫博
大精深,是以他对少林寺的功夫非常的景仰,今天有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他该不会放过。
他正在犹豫的当儿,忽听得心悟一声:“小心了。”原来心悟看他一直无法决定,于是便出
招攻击,不让他考虑了。
    叶亦深看心悟一拳攻来,是一招“进退两难”,双拳向着他的周身数处袭来,他毫无退
出的机会,这意思就是要他非出手不可。他见拳势来得甚急,只好说了一声:“对不起
了。”然后使出自己自创的招式来应对心悟的攻击。
    心悟这一拳并非要攻击叶亦深,而是要逼他出招,所以力量用得也不大,叶亦深看得出
来,是以出招之时也没有用上任何内力。
    叶亦深的这套招式并不好看,不像成名的功夫大多数都有一定的美观成分存在,他是利
用电脑的程式计算,将这些他认为最厉害的几家功夫一并检讨,去芜存菁,将类似的招式组
合成一招或数招,而且只留下最有用的招式,完全不管好看不好看,旨在对敌时能完全不浪
费一丝的力量和时间,所以每一招都非常的实际,非常的有效,且集合了各家拳法的优点于
一身。眼见心悟这一拳就要击到叶亦深了,他才突然斜跨半步,由心悟的侧面击出一拳一
脚,上攻向心悟的脸,下攻心悟的膝,且这一拳一脚之后还有好几个后着,可以分打心悟的
各个方位。心悟见叶亦深这招来得凶险,不得不退开两步,口中叫道:“来得好”
    他一站稳,立即又使出一招“仙鹤游山”击打叶亦深的上、中两路。叶亦深看心悟危急
中不慌不忙,还能趁势反击,不禁也叫了声“好”,旋即单掌直劈,由上而下向心悟的头顶
砍落,同时右膝微弯,隐藏一计杀着在后。
    心悟没想到叶亦深会这样应付自己这招,这招看似同归于尽的打法,但实际上却是攻其
不可不救,因为叶亦深的这掌是顺势而下,距离比自己两拳要来得短,如果自己不退,这一
掌必然会在自己打到叶亦深之前先砍在自己头上,而且腿上的后着也会跟着而来;如果自己
退开,叶亦深的掌势更是笼罩住自己的全身,除非自己使出“懒驴打滚”的招式,很难看的
退开。而自己若然使出这样的招式,腿部的攻击又势必无法躲开。
    他正准备放下双手时,却见叶亦深故意退开半步,只听他道:“好一招“仙鹤游
山”。”心悟知道叶亦深是故意在让他,不过他也无法厚着脸皮再打了,于是停下手,退开
道:“我输了。”回应人:HxH回应时间:03/14/9913:42
    “大师为何这么说?”叶亦深道。
    “你这一招分明是让我,我又何尝不知道?”心倍的口气不是很好。
    “大师这么说就不对了,刚才大师第一招占了先机,不是也让了我?现在我让大师一
步,这也不算什么,只是礼尚往来而已。”叶亦深道。
    心悟不想一招就败给了叶亦深,不管他是不是朋友,这对一个学武的人来说,实乃一件
奇耻大辱,于是他重又提起精神来,说道:“好吧,那我们就再比过。”
    叶亦深笑了笑,比了个“请”的手势,道:“再来,好好打个过瘾。”
    心悟大笑道:“好。”然后一个“地动天惊”分打叶亦深上中下三路,他刚才见识过了
叶亦深的拳,知道叶亦深的这一套拳不可小看了,所以这次一出手便使出了他的拿手招式,
想抢个先机。
    叶亦深看他这招来得犀利,也不敢大意,凝神应付心悟的来拳。
    他这次出招,又是和刚才那招同一个动作,只有稍稍的不同,只见他还是那个样子,单
掌直攻心悟的脸及头部,右脚略顿,准备攻击。
    他这招刚才心悟已经看过了,这时再用照理讲是很不聪明的举动,不过心悟见他这一招
使出,自己立即又被叶亦深的掌势所包围,那一招“地动天惊”便无法使完,否则又会陷入
叶亦深的攻击之中,就和刚才的情形一模一样。
    叶亦深的拳掌和脚全都指向心悟招式的破绽,他如果将这招使完,就等于是自己送上门
去给叶亦深打一样。
    他躲无可躲,挡无可挡,冷汗不由得便从脸颊上流了下来,只听他大叫一声,向后跃开
一步,叶亦深也不追击,只站在原地不动。
    心悟放下双手,叹了一口气道:“我又输了。”
    叶亦深见他已无斗志,只好道:“侥幸,侥幸。”
    心悟也不表示什么,迳自又坐了下来,眼中一点光彩也没有。
    叶亦深知道心悟一定很伤心,但他知道有些时候不说什么比说什么要来得好,所以他只
是看着心悟,等待心悟下一步的反应。
    心悟虽然难过,但他是个很乐观的人,加上修行也深,只过了一会儿,便听他“呵呵”
笑了两声,道:“果然是厉害,我竟然连一招都走了,我服了。”
    叶亦深见他没事,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才对道:“是大师不想和我硬拚罢了。”
    “没关系,等回到少林寺,再请师兄弟们一起研究研究。”心悟笑着道。
    “好啊,这样我又可以学到更高的功夫。”叶亦深道。
    “你这套功夫真的是自己创出来的?”心悟似乎是还不相信。
    “是,是我自创的。”叶亦深回道。
    “真是厉害,不过,就是太不注重姿势了。”心悟有一些开玩笑的说道。
    叶亦深“哈哈”笑道:“这就像市井无赖打架一样,哪里管什么姿势不姿势?”
    “我不是说施主姿势不好看,而是施主刚才这招┅┅叫什么来着?”心悟问他这拳的名
字。
    “可胜在敌。”叶亦深回答心悟他这一招的名称。
    心悟愣了一下,先道:“好奇怪的名字。”按着又道:““可┅┅可胜在敌”这招的姿
势相当不稳定,单脚着地,单掌中劈,若是我攻向你的下盘,你不就得摔倒了?”
    “但你却没有攻我不盘啊。”叶亦深笑着回道。
    “那是因为我已经被施主的掌势所包围,不得不回身自救,如果我仍然冒险攻施主的下
盘,可能还没让施主摔倒,我就先被施主一掌击昏了。”心悟说道。
    “正是如此,所以即使你看到了这个破绽,你一样也没有办法去攻击,这就是“可胜在
敌”的意思。”叶亦深仍然微笑着。
    “施主是说,这一招输的是我自己,并非是施主的招式厉害?”心悟瞪大了眼睛。
    “不错,是奶的犹豫。”叶亦深回道。
    “我的犹豫?”心悟不明了。
    “孙子兵法中说:“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
敌。”意思是说,胜不了的时候,就要等到能胜的时候再打,而打输了,是自己的问题,打
蠃了则是敌人有输的原因。”叶亦深说道。
    “我明白了,我输的原因就是因为我那时认为我在这招会输给施主,而犹豫了,这一犹
豫,便暴露出了输招的地方。”心悟好像有些了解了,他停了一会,又道:“可是我还是不
知道施主这招该如何拆解啊?”
    叶亦深笑了笑,道:“你如果用扫腿,就可以闪过我手掌的攻击,然后硬挡住一脚,将
我扫倒,奶不就有胜的机会了?”
    “我不一定扫得到施主啊。”心悟又道。
    “奶不试就一定扫不到,试了才会知道。”叶亦深笑着道。
    心悟抓抓头,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自低着头思考起来。叶亦深看地想得入神,也不去
吵他,便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后,看见心悟自己在那里比手划脚,显然是在推演刚才的招式:
    叶亦深看了好玩,便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心悟不断地比来比去。
    心悟比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他看见叶亦深正对着自己瞧,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大
概将刚才的招式想得差不多了,所以,满面笑容地对叶亦深道:“我想问施主,你刚才说你
这个招式叫什么名字来着?”
    “可胜在敌。”叶亦深答道。
    心悟道:“大部分的功夫招式名,都是取其与招式动作相关的成语,像与动物有关的,
“仙鹤游山”、“双蛇出洞”;还有藉其他比较抽象的意思来表现的,像“仙人指路”、
“神龙摆尾”等,但都是与动作有关,让人一听就知道这个招式的大概动作。不像施主这招
的名字,完全听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招式。”
    叶亦深笑笑道:“让人不知道动作不是更好吗?”
    心悟愣了一下,才拍拍他的头,道:“好像是没有什么不好。”
    叶亦深按着道:“我也不是故意不让人知道我招式的动作的,其实这个招式名是从“孙
子兵法”里出来的,我喜欢读孙子兵法,所以很自然地就用上了其中的句子。”
    心悟点了点头。
    他又道:“招式名在古时候只是要让弟子在学习时有个固定的模式来练习,那是图个方
便,并非给人听的,我又没有要教授我的功夫,不需要给它什么漂亮的名字。”
    心悟虽然从小就学武,可是一直都是师父教什么,他就学什么,师父说什么,他就转什
么,不曾去想过这些事情的背后有些什么道理,这时不禁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那你有没有给你这套拳取一个什么名字呢?”心悟道。
    叶亦深笑着回道:“有,我自己给它取了一个不怎么好听的名字。”
    “哦,是什么?”心悟好奇地道。
    “战拳。”叶亦深回道。
    “战拳?”心悟觉得这个名字真是很奇怪。
    “因为它是从孙子兵法里出来的,而且它只注重实战,不注重美观,所以我就这么叫
它。”叶亦深很不好意思地道。
    “不错,不错,这名字真有新意,阿弭陀佛。”心悟也笑着道
    “胡乱取的,大师可不要见笑。”叶亦深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不会,不会,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心悟道。
    两人又谈论了些武学上的事情,一直扯到半夜才各自就寝。
    □□□
    第二天一早,两人还没起床,门铃声便响起,叶亦深起来开了门,人眼见到的竟然是珍
妮佛。只见珍妮佛穿了一件清凉的紧身黑色洋装,露出两个胳臂和上半边的胸部,十分性
感。
    叶亦深见到是她,心里不禁大喊要命,惊叫了一声道:“奶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珍妮佛不直接回答,却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叶亦深看她的样子,分明是不想说她是怎么知道他住在这里的,叶亦深很不高兴,但是
她真的不说,叶亦深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忍着不悦的心情,便硬地道:“这么一大早,奶
不在家睡觉,也不去上班,跑来这里做什么?”
    “哦,我不一早来,又要像昨天一样扑个空。”珍妮佛遐说迸走进房间。
    “奶昨天就来过了?”叶亦深真受不了她,不过珍妮佛并没有回话,大剌剌地便进了房
间。
    叶亦深关上房门,跟在珍妮佛的后面,珍妮佛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叫了一声,
道:“他┅┅他是谁?”她指着心悟,口张得老大。
    心悟这时已经站了起来,看着珍妮佛,对她称了一声佛号,才道:“女施主,早上
好。”
    珍妮佛听不懂中文,只把口张得更大了。
    心悟看她没有反应,便看向叶亦深,而珍妮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看向叶亦深。
叶亦深看看心悟,又看看珍妮佛,突然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这句话是两个人同时以不同的语言问叶亦深的,叶亦深一愣,又大笑了
几声。
    “你在笑什么?”珍妮佛叉起了手,对叶亦深凶巴巴地道。
    叶亦深赶紧收起了笑容,用英文对珍妮佛道:“这位是中国少林寺来的“心悟”大
师。”心悟两字是叶亦深直译的音,珍妮佛跟着念了一遍,听起来十分生硬。
    叶亦深想笑,但还是马上向心悟解释道:“这是我以前在大学时的朋友,前两天在这里
不期而遇,她叫“珍妮佛”。”心悟也是跟着叶亦深将珍妮佛的音复颂了一遍,只听他道:
“真泥佛,真泥佛。”说完还很认真地“阿弭陀佛”了两声。
    叶亦深这一听笑得更响了,止都止不住。
    一个外国女人,在旅馆里碰上了中国少林寺来的和尚,那种场面,那种景象,可谓奇
观。
    不过除了叶亦深觉得好笑以外,心悟和珍妮佛似乎一点他不觉得好笑,心悟是一点反应
也没有,坐在椅子上四平八稳的,而珍妮佛却生气地道:“你在搞什么鬼?”
    叶亦深停住了笑,道:“没有,我哪有搞什么鬼?”
    “他是谁?”珍妮佛又一次的问道。
    “我刚不是跟奶说过了吗,他是中国来的心悟大师。”叶亦深回道。
    “他怎么会在这里?”珍妮佛再问。
    “他是昨天早上来找我的┅┅等一下,我干嘛要跟奶说这么多?”叶亦深觉得没必要跟
珍妮佛解释这中间的来由,遂不再说。
    珍妮佛觉得自己好像问得多了一点,连忙道:“对不起,我也是吓了一跳。”她的口气
不再是那种兴师问罪的口吻了。
    “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叶亦深问珍妮佛道。
    “我是想来看你怎么去找那个已经“死掉”的女人。”珍妮佛回道。
    “奶管的也真多,不好好去上奶的班,跑来这里瞎搅和,奶不用上班了吗?”叶亦深走
到了浴室门口。
    “我已经向公司请了两个礼拜的假了。”珍妮佛笑着答道。
    “什么?”叶亦深很惊讶,叫得很大声,本来已经要走进浴室了,现又走了出来。
    “奶到底上的是什么班,想去就去,想请假就请假。”叶亦深站在浴室门口,既是不
解,又是不相信。
    “这就是我们公司,像我们这种公司,不在乎你是不是整天来上班,只在乎你是不是可
以按时交出成品来。”珍妮佛解释道。
    “奶做的是什么工作,可以跟我说吗?”叶亦深实在是不得不问。
    “我做的是香水设计师的工作。”珍妮佛回道。
    “香水设计师?奶是说奶的工作是设计香水?”叶亦深道。
    “是呀,我就是做这个的。”珍妮佛好像对她的职位感到很骄傲的样子。
    “这个工作不是要鼻子很好吗?”叶亦深道。
    “对呀,一个好的香水设计师要能闻出各种的味道,甚至有人可以闻出多于十万种的味
道来。”珍妮佛对答道。
    “超过十万种?”叶亦深听了不禁有些咋舌。他看看心悟,想跟心悟说这件事,却看心
悟闭着双眼,不断地晃着脑袋。
    “怎么样,很厉害吧。”珍妮佛洋洋得意的对叶亦深道。
    “是很厉害。”叶亦深回道。他心里一直觉得那些有特别专长的人非常了不起,想想自
己的鼻子,恐怕连一百种味道都闻不出来,跟那些人比起来,那些人简直不是人。
    他按着又道:“那奶可以闻出多少种味道?”
    “我啊┅┅”珍妮佛想了想,回道:“四、五万种吧。”
    叶亦深觉得很了不起了,内心中对她不由得也升起一股敬意。
    “这种辨认味道的能力可以经过后天的培养而增加吗?还是一定要是天生的?”叶亦深
问珍妮佛道。
    “有人天生就对各种味道特别敏感,这种人当然训练起来比较容易,不过,若是好好训
练,就算是不具有这种天分,也可以闻出不少味道来。”珍妮佛回答道。
    叶亦深点点头,笑着道,语气有一点开玩笑:“那我也可以学吗?”
    珍妮佛毫不考虑的就回答:“付学费就可以。”
    叶亦深听了哈哈大笑一阵,然后平平地道:“我去盥洗了。”
    叶亦深从浴室出来,看见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进浴室之前就想过,珍妮佛和心悟两人语主言不一,无法沟通,这短短的一段时间,
他们两人不知要干什么。所以他尽己所能的快点盥洗完,就是怕这一僧一洋两人尴尬。
    没想到,他一出来竟然看见两人有说有笑。他愣了一愣,又愣了一愣,呆呆地站在浴室
门口看着两人对答如流。
    他讶异地看着心悟,原来心悟会说英文,而且说得还不赖,虽然一听就知道不是很正
统,但对一个少林寺的和尚来说,已经是太好了。
    “我不知道奶会说英文,你都没有告诉我。”叶亦深听了一会儿,这时插口道。
    “施主又没有问过我。”心悟回道。
    叶亦深觉得老大没趣,不过有点不太舒服,遂道:“这你应该早跟我说啊。”
    “我跟施主说作啥?我们两人又不需要用英文来沟通。”心悟又回道。
    这话是没错啦,他们是中国人,又不必要用英文来对谈。不过,在叶亦深心里,总觉得
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只听心悟又说道:“其实施主也不必生气,方丈既然派我来,当然是因为我会说英文和
其他外文,我们总不会派一个完全不懂英文的人来吧,方丈行事周全,这一点小事他不会不
考虑到的。”
    他说得大有道理,这一点是叶亦深之前没想到,倒不是心悟故意隐瞒。只见珍妮佛很高
兴的回过头来对叶亦深道:“心悟大师说邀请我和你们一起去少林寺。”
    “什么?”叶亦深不知道这么短的一段时间,他就被出卖了,是以这一声又叫得相当大
声。
    “是他说的。”珍妮佛看叶亦深叫得这么大声,一定是很生气,于是赶紧指着心梧,一
副不是自己闯的祸的模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叶亦深用兴师问罪的口气对着心悟道。
    “阿弭陀佛”心悟称了一声佛号,然后用理所当然的口气和表情回道:“宏扬佛教精
神,是每一个少林弟子的责任,这位女施主对佛教有兴趣,想更进一步的认识佛教和少林
寺,我们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说得义正词严,令叶亦深毫无反驳的机会。
    “她要去少林寺,可以,不过,下一次她自己去,我可不想和她一起去。”叶亦深是用
中文说的,他不想太给珍妮佛下不了台。
    “阿弭陀佛,施主这么说就不对了。”心悟说道:“她一个女人家,孤身行走这么长的
路程,若是碰上了坏人怎么办?万一她真的在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施主此生如何能心安?
虽然施主可以说那是她的事情,但是她去少林,起因也是在施主,所以,施主绝脱离不了这
个责任。”
    “她要去少林,是你邀请她去的,又不是我。”叶亦深辩解道。
    “这句话施主说得又不对了,如果不是施主,她今天不会来这,她若不来这,也就不会
碰到我,我当然也就不会邀请她去,这一切都是“缘法J。阿弭陀佛。”心悟解释这中间的
关系。
    叶亦深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总是一个人,而且他不知道怎么搞的,始终觉得珍妮佛很
烦,是她太热情还是她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叶亦深也不清楚,不过他就是不愿意带着她。
而心悟这种说法,却让他不得不改变他原有的想法。他不是坏人,甚至在大多数的时候他都
是一个相当关心别人、体贴别人的人,是以心悟这一番道理他自然是能接受的,他们这种少
林寺的佛家弟子,除了练练功以外,一生都在佛学中打滚,对事物的看法或许比较没有成
见,看的层面也和一般人不同,他的话,叶亦深理应是很能接受才是。
    如果真要找出一个他不喜欢珍妮佛的原因的话,那只能说珍妮佛出现得不是时候。他对
珍妮佛的那一点点的不喜欢,有一大部分是来自于他自己当时处境的窘困,他才刚刚摆脱了
那些人的纠缠,心情还没有好起来,她立刻就出现了,他当然不能马上转变世的心情,况
且,他还发现珍妮佛对他并不是很诚实,是以,他一直不能以正常的态度来对待珍妮佛。他
在潜意识里怀疑珍妮佛也是有什么目的而来,而怀疑关闭了他的心门,让他不善待别人。
    “我┅┅”叶亦深想讲他的想法,可是内心里正在挣扎。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看得出来,施主的心里对她有些成见。成见遮住人的心,
让人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施主要多多思考才行。”心悟又说道。
    他心里的挣扎,就是这么一点点先入为主的观念,经过心悟的一番话,叶亦深的心打开
了许多,他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回道:“好吧,就让她和我们一起去吧。”
    心悟笑笑,脸上出现了十分满意的表情,道:“这样才对,一个大男人,应该要有开阔
的胸襟才是。”
    叶亦深也笑笑,回道:“大师指教得是。”
    心悟大笑,叶亦深也大笑。
    珍妮佛看两人笑得很开心,想是叶亦深已经不生气了,于是便问:“我可以和你们一起
去少林寺了吗?”
    叶亦深这才停下笑,对她说道:“奶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了,不过┅┅”
    “不过什么?”珍妮佛知道叶亦深一定还有条件。
    “不过,奶得听我的话,不准到处乱跑,也不准惹麻烦。”叶亦深凶凶地道。他也不是
真凶,只是不先警告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出来。
    “遵命。”珍妮佛毫不考虑的一口便答应了,然后转过头来看了心悟一眼。
    心悟一直看着两人的表情和反应,这时见珍妮佛望来,便偷偷向她眨了个眼,珍妮佛也
回敬一眼。
    叶亦深没看到两人眨眼,却见两人很有默契的互相微笑,他看了看两人几眼,心想:
“这两个人不知道在我背后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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