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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无心插柳柳成荫
                                                                                                     万钧豪这一拳的力道,并不在那一脚之下。
    “你们既然舍不得两条手臂,那我只好要你们偿命了。哈哈
    一口气杀了三个仇人,他实在应该开心。
    但是,他并没有忘记还有一个姬英俊,万钧豪并不在乎。
    他也没打算放过此人。
    红菱掌管的是一间妓院,她是一个女人。
    任长发、汪永对吉林根本陌生,对他知道的更少,四个人之
中,只有万钧豪一个人曾经出入连城银楼,也是他设下毒计,勾
弓旧己的女儿万玉珠。
    他知道姬英俊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姬英俊的样子的确很英俊,任长发口中的美男子,不是姬英
俊还有谁呢?
    这个人他反而放过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刚才的话是另一回事,没有方才的一番话,任长发、汪永、
红菱、姬英俊四人不难同时出手,他应付起来一定非常吃力,手
刃仇人的心愿也得偿。
    有了方才的那番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人!
    红菱、任长发和汪永三个人的武功,都在姬英俊之上,所以
他先对付这三个人。
    他没有把拒英俊放在眼里。
    因为万钧豪知道他有多少的本领?
    哇操!
    “卡卡卡!”
    忽然听见机簧声响猛觉得后背一阵刺痛,一阵麻痹的时候,
万钧豪发现得太迟了!
    笑声一刹那停下,他霍地转身。
    一转身他就看见姬英俊,右手按在左腕,“嘿嘿”狞笑的望
着他。
    “好!”
    他左手反背一扫,扫下了三枝毒袖箭,紧接着连点五处穴
道。
    姬英俊的笑容更狰狞,道:“你对我这么好,我对你怎么能
够不好呢。”
    “淬毒袖箭?”
    “你真是见多识广!”
    万钧豪闭上嘴巴,一张脸已在发表。
    姬英俊得志意满道:“任长发、江永不是那种材料,红菱是
一个查某,查某又怎么能强奸查某?那件事当然是我姬英俊干
的,你当然也已想到,你又怎么肯放过我呢?
    方才那番话动机何在,你明白我也明白,你聪明我也不是笨
蛋,但我还是非常感激,你要不这么处理,我又怎么会有这个好
机会?”
    “万钧豪还是紧闭着嘴。
    姬英俊摇头轻叹说:“你不作声也没用,这袖箭上所淬的毒
药非比寻常,你就算封住穴道,造出毒气,也得瘫痪上一、两个
月,我实在不忍心让你受这么大的痛苦。”
    万钧豪一张脸由青转白。
    “昨夜我以毒药,以利剑成全了你那个女儿,想不到今夜我
要同样成全你这个老子!”
    言讫,他缓缓抽出腰间软剑。
    “唉!”
    只听一声轻叹,姬英俊闻之回头。
    “哇操,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苟雄正在那边轻叹摇头。
    姬英俊怒问道:“什么事?”
    “你好像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我。”
    “我没有忘记。”姬英俊一笑说:“嘿嘿,这件事情好像与你
无关。”
    “哇操,你又忘记了一件事。”
    “哦?”
    “送我一朵勿忘我,请我去芬芳花苑的是什么人?”
    “哦!”姬英俊微喂道:“这件事实在抱歉,幸好你没有蒙受
损失,而且你还得多现我,学会了怎么打炮。”
    苟雄红着脸说:“哇操,你—…·”
    “所以,你大概也不好意思跟我过不去!”
    “哇操,你又有一件事忘记了。”
    “这一次我又忘记了什么?”
    “哇操,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姬英俊不答反问:“这件事你管定了?”
    “费屁”
    “就连现在我这一剑也要管?”
    姬英俊突然一剑,向万钧豪刺了出去。
    “哇操,非管不可!”
    苟雄这一声出口,人已落在万钧豪身旁。
    他的柴刀拔出来,却没有攻出,也根本用不着去攻。
    因为,姬英俊那一剑,根本就是虚招,剑刺出一半,他人日
凌空一个侧翻,苟雄才落到万钧豪身旁,他却连人带剑,撞开了
一扇窗户飞了出去。
    苟雄马上转扑窗前。
    他的人才扑近,厅外传来姬英俊一声暴喝:“给我射!”
    “啾啾啾…··”
    弓弦声应声暴响,一排燃烧着的羽箭,如飞蝗般的破空射到
    苟雄大吃一惊,柴刀急展,三支火箭才飞入窗口,就已被挡
了出去。
    未射入窗内的火箭,他却挡不了。
    “笃笃笃!”的一阵乱响,窗外闪起几团火光。
    同时,厅外四周“笃笃”连响,火光不断闪动!
    高旭憧开那房窗户,也飞射入五,六支火箭!
    厅内立时多了好几处火头。
    “哇操,火烧屁股了!”
    苟雄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偷眼窗外一望,只见雪地上不知何时燃起了一个个火盆,
每一个火盆之旁,最少都有五,六个执强弓,背负硬弩的汉子。
    “哈哈·,,
    姬英俊的大笑声,此时厅外响起。
    好得意的大笑声。
    “现在,你总该知道我一直就没有忘记,你这个人的存在了
吧!”
    此刻,苟雄不承认也不能。
    姬英俊又朗声道:“若凭你的本领,你要冲出来大概还不成
问题,大不了变成双半烧猪,但厅内还有一个万钧豪。你这位葡
大侠相信怎么也不肯丢下他,一定会带着他冲出来。”
    “哇操!”
    苟雄心中暗骂一声。
    阴毒的姬英俊,居然看穿了他的心事。
    在四大老问之中,最年轻的是他,最工于心计的也是他。
    “你如果还能冲出来,我就真的服了你这位苟大侠,此番苦
心算是白费,那时我也无话可说。”
    姬英俊又“哈哈”放声大笑,道:“我在厅外已准备了一百
张强弓,两千支的利箭!”
    苟雄就边自己也没把握能冲出去。
    斯时,他转望万钧豪。
    万钧豪脸上已无血色,突然开口道:“你走,不要管我死
活!”
    语声促而微弱。
    每袖箭果然是厉害!
    他说不要管,苟雄就更非管不可。
    苟雄一个倒退,抓起了一张交椅,由窗扔出去!
    “啾啾啾……”
    交椅一飞出窗外,立即就变成了火椅,上面少说也中了十余
支火箭。
    “哇操,伤脑筋了!”
    苟雄的一个头,又大了十倍!
    “哈哈……”姬英俊又大笑道:“你以为我这一百张强弓,两
千支利箭是骗人的!”
    “本来就是骗人的!”
    一个银铃般的语声,突然打断了姬英俊的话。
    “我看你这里最多也不过三十个人?就算每一个人都可以两
手开弓,加起来也没有一百张强弓,两千支的利箭!”
    娇笑连声随之暴发!
    “咦!好熟的声音。”
    苟雄想了一下,惊喜叫道:“是小师父,我想起来的!”
    “哦!”
    “哎…呀!”
    笑声中,惊呼惨叫突起!
    “哇操,机会来了!”
    苟雄挟着万钧豪,向惊呼惨叫的那个方向,“砰”的撞破一
扇窗户,不要命的冲了出去!
    一支箭也没有射向他,那个方向的弓箭手,最少已倒下了一
半。
    金花刀掌齐施,剩下的一半,在她的刀掌之下东倒西歪!
    苟雄欣然上前,问道:“小师父,你怎么跑来了?”
    金花娇嗔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怎么了?”
    金花接口道:“你害人家‘中奖’了!”
    “哇操,什么奖?”
    苟雄傻乎乎道:“我又没签大家乐,也没签六合彩,那来的
中奖吗?”
    金花气得骂说:“你,你怎么那么笨呀l”
    “我笨?”苟雄莫名其妙。
    万钧豪忍不住道:“你要做老子啦!”
    “什么?”苟雄望着金花,诧异说:“小师父,你怀孕了?”
    “还叫人家小师父!”
    这时,姬英俊见大势已去,趁着他们说话,蹑手蹑脚的想要
溜。
    “嘿嘿,你居然还有脸走?”
    发话的人,竟是那东方好胜!
    苟雄循声望去,道:“谁都可以走,你无论怎么也不能走!”
    “你动手还是我动手?”东方好胜门。
    苟雄还未开口,已有人抢着先应。
    “当然是由我动手!”
    答话的人是万钧豪!
    靠在葡雄身旁的万钧豪,应声突然箭一样标出,一掌切向姬
英俊的咽喉!
    事出突然,苟雄、东方好胜一齐怔住!
    姬英俊也不例外。
    他一直防备着苟雄、东方好胜,早就忘记了万钧豪。
    他也想不到,万钧豪还有气力出手。
    这致命的一击!
    姬英俊听到自己的咽喉里,发出厂一下奇怪的声响,他却一
声也没有吭就倒了下去!
    一个人咽喉一断,的确不可能再发声。
    万钧豪的一掌,结结实实切在姬英俊的咽喉上。
    这一掌,简直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一学!
    “哈哈,·”
    他大笑,笑声嘶哑而低沉。
    笑声才出口,万钧豪人已倒下,一张脸比纸还要白!
    金花急忙上前,一口气最少点了他七处穴道。
    苟雄回头望望东方好胜,叹息的说;“想不到这老子的性子,
比你还要刚烈,明知道这一来毒气攻心,最少得在床上躺上半
年,他还是要亲自出手!”
    “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了。”
    苟雄忽然问:“你把那只雪浪怎样了?”
    “这里一起火,我就丢下那只雪狼赶回来了。”
    苟雄虽然感激,却很意外问:“你没有干掉他吗?”
    东方好胜自信回答:“他插了翅膀也飞不掉,因为他是什么
人,我已经知道,那怕他远走高飞,我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他
给找出来!”
    “你不必走遍天涯海角,我还在这里等你。”一个声音随即响
起来。
    东方好胜就应回头,就看到一个人,站立在那深潭畔。
    那个人就是高旭。
    就连方好胜,也不由得当场怔住!
    “你非杀了我不可吗?”
    东方好胜眼喷怒火,恨恨地道:“那是最痛快的事!”
    高旭冷冷的说:“再多杀二十四个人,岂不是更痛快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高旭一句句缓缓说:“我还有二十四个儿女,十二个儿子,
十二个女儿,要是他们知道我被杀,就算你不找他们,他们也会
来找你。”
    闻言,东方好胜一楞!
    高旭不卑不亢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东方大侠也明
白这个道理,一定也肯给我半日时间,好好安排一下后事。”
    东方好胜无奈点点头。
    “明早你到我门前,我定给你个明白!”
    “好!”东方好胜毫不考虑,一口就答应了他。
    “快人快话,高某佩服!”
    苟雄笑着说:“哇操,多等半日,总比走遍天涯好得多。”
    “多谢!”高旭抱拳致谢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东方好胜目送高旭,在风雪中消失。
    苟雄却望着一群人,由风雪中疾奔而来。
    领头的两个人,赫然是林大鼻、章小三!
    苟雄不禁大笑道:“哈哈,两位捕头,这次你们又来迟了。”
    林大鼻气喘如牛,走到苟雄面前,说:“方才守城的兄弟报
告,清心食堂这边失火,所以我们物赶来一看,想不到又在这
里,遇上两位大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东方好胜接口说道:“我们两个刚好与万钧豪,联手在这里
斗那只雪狼。”
    “雪狼!”林大鼻精神陡振,问:“雪狼在那儿?那一个是雪
狼?”
    “这是其中的一只嘛!”东方好胜抬手一指,倒在地上的姬英
俊。。
    “详细的情形你问万钧豪,他只是中毒昏迷,总会醒来的,
我们帮忙到这里为止,现在就只想去喝一杯。”
    “两位大侠这样帮忙,那一杯我们还请得起。”章小三连忙迎
上前。。
    “哇操,你们的好意心领了!”苟雄挖苦说:“拜托下一次,
别再把女尸放我房间,我就阿弥陀佛了!”
    林大鼻、章小三‘呵呵”傻笑。
    苟雄和金花两人,总算在房中,好好的睡了一觉。
    “阿!死人!”
    但是一觉醒醚,金花才将门打开,就有一具尸体躺在房门的
外面。
    “别怕!”苟雄扶住她,纳闷说:“咦,这不是高旭吗?”
    就算最没有经验的人,应该看出早已毒发身亡。
    “哇操,谁又想嫁祸给我……”
    话语未了,高老大带着弟妹们,少说有一打人,浩浩荡荡迎
了上来。
    “苟大侠……”
    “人不是我杀的!”
    “我们知道,家父在今天早晨,当着我们面服毒自杀的。”。
    “嘎,这是为什么?”
    “他遗言是说,琳妹子的死,是他保护不周,也有一部份责
任,雪狼虽死,他难消心中一份歉疚。”
      高老大实情哀伤。
    “我们想事情也许不会如此简单,家父之死能可出于被人迫
害,所以我们赶来这里,想请葡大侠帮忙我们调查一下,以苟大
侠的精明,相信一定有办法查出。”
    “哇操,连你们父亲亲口说的话,你们大伙也不相信?”
    高老大欲言又止。
    苟雄很感慨的说道:“你们这个父亲实在不错,对你们也总
算过得去了,这个担子他挑了这么多年,现在放下大概也不成问
题,至于你们兄弟姐妹,以后也应该有番作为才是。”
    高家儿郎们,登时都垂下了头。
    苟雄也不再多说,牵着金花,走出了客栈外。
    此时,东方好胜走来。
    “哇操,高旭服毒嗝屁了!”
    “我晓得。”东方好胜点头说:“我今早上高家去,就看见他
的儿女把尸体抬着走出来。”
    “事情到现在,总算告一段落了。”
    “所以我来向你辞行。”
    “你准备回去关内。”
    “嗯!”东方好胜黯然道:“这里对我来说,实在是不太适
合”
    “哇操,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处杨梅一样花。”
    “最低限度,关内现在总比这里温暖,你如果有时间,不妨
到关内走走。”
    “有机会我会的。”
    “到时通知我一声,不管刮多大风,下多大雨,我一定会
接你”
      苟雄笑着说:“我要去,一定拣没有风,没有干雨的日子。
    东方好胜心中一阵温暖,抬望眼,天上没有雪,
    在云层中,隐约还有一丝阳光,
      无论如何,今日要比昨日温暖得多!
      金花挽着苟雄,旁若无人的走着。
      “哇操,你来找我,老爹他知不知道啊?”
    金花回答:“要是他知道,你想相,我还来得成吗?”
      “当然来不成罗!”
      答话的人并非苟雄,因为声音犹如喇叭。
    金花转首一望,果然没错,金喇叭不知何时?站在二人面
前。
    “爹,您怎么来了?”
    金喇叭没好气说:“好要问你呀!”
    “老爹……”
    “闭上你的嘴!’”金喇叭不悦道:“阿花,赶快跟爹回去。”
    金花支支吾吾说:“可是……可是,我怀了他的孩子。”
    “嘎!”金喇叭大吃一惊,揪住苟雄领口,道:“你这人面兽
心的东西,竟敢非礼我的女儿。”
    苟雄连忙分辩:“哇操,我没有非礼她呀!”
    “没有非礼,阿花怎么会怀孕’!”
    “那是…·,·是……”金花接口道:“是我愿意的。”
    “什么?”金喇叭懊恼说:“不要脸的臭丫头.这话你也说得
出口?我都听不进去哟!”
    苟雄挺直胸膛道:“老爹,你别骂小师父了,这一件事我会
负责到底的。”
    “这个责你怎么负啊?”
    苟雄坦然回答:“等我报完血海深仇,一定回额穆索,用八
抬大轿把小师父娶回家。”
    “话可是你说的。”金喇叭倏然出手,扣住金花左腕,毫不客
气道:“走,跟老子回去等。”
    “爹·”
    “少跟我废话!”
    说时,金喇叭拉着她就走。
    苟雄眼巴巴看着,两人背影逐渐远去。
    烨甸。
    夏日炎炎时,苟雄来到这个滨河的城市。
    苟雄这几个月来,走过白山黑水河无数城市,却没有独眼习
的一点消息,就连常走长白山的房客,都几乎忘记这个名字。
    他洗灌着周身的秽气,遥望着奔腾的河水,心里不禁有茫然
的感觉。
    忽然,在他茫茫的心底,泛起一个影子,那就是金花,她的
微笑,她活泼的美态,就如她的人,在自己眼前一般的真实。
    苟雄怎么会想起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望着那把生锈的柴刀,擦干身上的水,换一身干净的衣
裳,把脏衣服裹在包袱里,走进这一个城市,已不存希望。
    他只是像猎人似的,既进到山林里,就不得不到处搜寻,自
己想要的猎物。
    桔色的晚霞,留在西天,山色渐渐的紫暗下去。
    当夕阳在山岭和在地告别时,风儿又从山谷里溜出来了
    一日来的闷热,一刹时都被赶尽,蝉儿在树梢抛出“知
丫”的歌声来,使饭后乘凉的人们,加上一层闲懒的情调于
中。
    “咯咯,咯咯……”
    苗田里的蛙声,一阵阵的紧密起来,唤起月儿爬上树梢
    于是,,纺织娘也开声了,金钟儿“铃铃铃”的摇着金
还有不知名的小虫也“斯斯斯”的靠着哼叫。
    许多的虫的声音都混合在一起,在凉快的夏晚的薄暗时,合
成为广大的和谐的节奏。
    黄昏时分。
    小客栈门口已经挑起了灯笼。
    苟雄连客栈的招牌,都没看一眼,迳自就走了进去。
    掌柜的开口问:“客棺,要打尖还是住店?”
    苟雄回答:“住店。”
    掌柜的又问道:“要客房吗?”
    “哇操,通铺就可以了。”
    他就是看中这家客栈,进出人多,假如是睡通铺,就更容易
打听到消息。
    “请跟我来!”
    掌柜的把他带进一间房,长长的通铺上,已经睡着两个。
    照睡通铺的规矩,苟雄先交店钱,吃喝拉撒全要自己打点,
掌柜的把钱装进腰包,又去招咱别的客人。
    “呼……呼…”
    尽管先睡的两个人鼾声如雷,他却充耳不闻,心想:“田未
交,水未流,睡死也与我无关!”
    苟雄很快就睡着了。
    他枕的是自己随身包袱,和那把生锈的柴刀。
    “想开点!”
    “不要拉我,不要拉我!”
    一阵突然而起的喧声,把苟雄给惊醒了。
    “哇操,三更半夜,谁在鸡猫子乱叫,打扰我的美梦。”
    他还没有睁开眼,就听到一个沮丧,而且忿恨的声音,绝望
的叫嚣道:’‘你们骗光我的钱,我还有什么脸回家?”
    另一个人温和劝道:“别想不开,赌场里本来就有输有赢,
不过你今天多输了一点,只要手风能转一下……”
    他的话尚未说完,那念恨的声又说了:“转!还能往哪里转?
我是做参的,货款输得光溜溜,往后的生意怎么做?一家大小怎
么活?”
    “那……那你有什么打算?”
    接下去的声音,是一种无可奈何。
    “除了死,没别的路可走?”
    苟雄睁开了眼睛,一个消瘦的身影,正迅速的冲向屋外,他
不由轻唤了一声:“哇操,慢一点!”
    他这样轻声的一唤,反比大声疾呼还有力。
    那人果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子,露出一张腊黄的脸,在削瘦
的脸上,显得特别凸的眼里布满了红红的血丝,看来充满绝望和
痛苦。
    他无力的望着苟雄。
    苟雄坐了起身子,揉着惺松的睡眼,声音平静像是自语:
“怎么,是不是输钱了?”
    那人点了点头。
    苟雄问:“输了多少?”
    那人沮丧回答:“全都输光光了!”
    苟雄提高嗓门问:“全都指多少?是一千两,还是一万两
呢?”
    “没那么多啦!”那个人低声道:“只有二、三百多两啦!”
    苟雄哺哺自语道:“哇操,这数目也不小,的确是值得一
死。”
    他转问那人的伙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呀?”
    那伙伴三十来岁,从他那双不停转动的眼睛,可以瞧出来
此人的心术不太正。
    他朝葡雄打量一阵,似笑非笑的道:“你要我怎么说哟?人
呀!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都尚且贪生呢?”
    “哇操,你这番话实在太有道理了!”
    苟雄竖起了拇指,然后转向那人说道:“哪人就别死了吗!
听你朋友的口气,可能有法子帮你去翻一翻本。”
    伙伴神情惊讶,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我?”
    苟雄点头道:“不是你,难不成是我?”
    伙伴昂然的答:“你没弄错吧?我们是昨天住店,才在这里
认识。”
    苟雄笑着说:“可是,你却带他去赌?”
    伙们“呵呵”干笑,道:“大家出们在外,无聊嘛!赌两把
排遣、排遣时间,这难道也犯法吗?”

    苟雄转问那人:“你还剩多少银子?”
    那人红着一张脸,轻轻地摇了摇。
    “哇操,你真的有够笨!”苟雄慨然的说:“好吧!念在咱们
同住份上,我借点赌本给你。”
    “这……这……”
    苟雄口气一转道:“对了,还没问你的大名呢!”
    那人抱拳回答:“我叫“陈进富’,安东来的参客。
    苟雄欣然说:“哇操,想不到是同行,这个忙我是非帮不
可!”
    语毕,他伸手摸出枕头下包袱和那柄柴刀。
    “陈兄,你带路吧!”
    陈进富打躬作揖,客气道:“多谢!我陈进富发誓从此再也
不赌了,你如果有心要帮忙,借点盘缠给我,日后必然如数奉
还。”
    苟雄笑搭他的肩说。“不不不!非赌不可。哇操,你难道没
听过,哪里丢的哪里找吗?”
    言讫,他随手打开包袱。
    “你别怕!哇操,我这有的是银子!”
    陈进富激动的拒说:“我们素昧平生,你这样给我帮助,我
已经很感激了。再叫我去赌,那还能算是人吗?”
    “呵呵!”伙伴干笑了几声,向苟雄拱手道:“这位小哥真够
意思,在下温炳,打从心眼里佩服,陈兄你就别推辞了。”
    陈进富坚决的说。”真的,我再不去那鬼地方!”
    温炳不停的劝道;“陈兄,人没有永远背的,你往好处想想,
何况现在有贵人相助,你要再去赌。那一定是大赢特赢。”
    苟雄看了他一眼,问:“哇操,听你说话的口气,你跟赌场
的人很熟。”
    “哎呀,常赌嘛!”
    苟雄又问:“那实官是什么人?”
    温炳据实以答:“他叫骆宝荣,小哥也想要去玩?”
    ‘是啊!”苟雄顺口说。
    温炳道:“还没请教,小哥如何称呼?’”
    “我叫苟雄,苟且的苟,英雄的雄。”
    温炳抱拳说,自然是不认识他。
    “哇操,那就走吧!”
    苟雄推着陈进富。
    陈进富在盛情难却下,很不情愿的又走进赌场,他很担心这
位热心朋友,为帮自己掉进了陷阱。
    “下,下,下!”
    赌场里面生意正兴隆,他们走进去时,骆宝荣站在赌台上,
高踞着大赌台的上方,他身后立着两个人,一个是保镖领班,另
一个就是管吃赔的。
    “快下,要掷骰子啦!”
    他当然没看到苟雄,随着温炳,陈进富二人入内,等到三人
走近台边,温炳向他喊道:“骆宝荣,我朋友来翻本了!”
    骆宝荣向他们招招手,说:“随便捡一门坐吧!”
    苟雄一眼就瞧出。温炳和他是一路的。
    骆宝荣坐庄收银子,温炳是放线的钓鱼的,陈进富是着了道
的冤鬼。
    苟雄推陈进富道:“哇操,找位置坐下呀!”
    陈进富直往后撤身子,说:“‘苟兄,我真的不想翻本了,咱
们快走吧!万一把你也拖下水,那我就真的该死了!”
    苟雄不在道:“哇操,来都来了,试几把再说吧!”
    他挤在天门台角坐下来,跟着摸出一两银子,放在天门的边
边上。
    “啪!”的一声。
    庄家骆宝荣把用一掀,天门立刻就扔牌了。
    “哇操,还没玩就丢了!”
    闻言。旁边有人捂着嘴,偷偷在窃笑。
    苟雄又掏出一两,继续押在天门。
    原来,他们把还没玩就丢了这句话,联想到床上去了,因此
笑得身了直抖。
    第二把还是老样子。庄家的牌一掀,天门又把牌扔了。
    “哇操,连扛龟了两把。”
    苟雄举起了双掌,“呸”的一声,吐了口口水,然后用力搓
了搓。
    ”银子输了。屁股也没有摸到,押把大的过一过瘾头吧!”
    说完,掏出二十两银子。
    ‘独押!”
    天门见他押大注,下小注的睹客都自动的闪开了。
    苟雄拿到牌后,别说是看了,他连动也不动一下。
    “啪!”
    骆宝荣掀牌叫道:“天地四!你呢?”
    苟雄伸手一掀,傻笑说:“呵呵,虎头落地三。”
    哇操,二十两又飞了!
    陈进富于心不忍,说:“‘苟兄,别赌了走吧!”
    “哇操,什么话?”苟雄不为所动。
    这一次他押了四十两。
    可是这四十两呢?输得比二十两还要快!
    “苟兄,我们快走吧!”
    苟雄硬拉他坐下,说道:“风水轮流转,免紧张啦!我有的
是银子,等一下包准赢回来!”
    “不太可能!”陈进富那敢奢望?
    一旁的温炳却说:谁说不可能?前几天,我亲眼看到一个
人,两百多两银子输得只剩十来两,可是最后呀,却棒了六,七
百两的银子走了。”
    语毕,朝骆宝荣偷使眼色。
    骆宝荣啼哩哗啦忙着洗牌,没时间回答他的话。
    苟雄倒是抢着说:“就是嘛!搞不好手气来了,我们带个几
千两走。”
    “下下下,要掷骰子啦!”t
    骆宝荣又在高声叫着,此刻他的目光已经转移到苟雄的身
上。
    原因是苟雄这把押了一百两。
    在天门上的赌客纷纷走开勒令,一则,一他的注越下越大,别人
看不着牌,二呢?苟雄每把都输。已经没有人敢靠近他。
    陈进富睁眼看着苟雄被自己拖下水,那真是欲哭无泪,呆呆
的站在苟雄身边。
    他的心中暗想道:“待会儿他也输得光溜溜,我们两个人怎
么办?”
    “哗……啦!”的一声。
    苟雄将包袱里面,剩下的银子全倒出来,再冲着陈进富一
笑,捡起一锭银子给他,正色道:“这一两银子你先好好的收起
来。”
    然后,剩下的银子都押。
    陈进富凉了半截,痛苦的问:“苟兄,银子全都押上去了,
还留一两做什么7”
    苟雄朗声对他说了:“哇操,这一把再不赢的话,咱们就用
这两银子买一条绵绳,找棵歪脖子树去上吊。”
    他的语气和神态,一点也不像被逼上绝路的人。
    骆宝荣洗好牌开了门,正要掷骰子,苟雄含笑启齿道:“骆
大爷,慢一点儿掷骰子吧!”
    “有什么问题吗?”骆宝荣十分纳闷。
    苟雄搓着手掌回答:“我的手气太背了,就剩下这一把,掷
一次骰子可能吗?”
    “那还有什么问题”
    说时,骆宝荣把骰子递给了对面的苟雄。
    苟雄顺手一掷。扔了个大天十二点。
    他高兴叫道:“六六大顺!哇操,这次我准会转运。”
    骆宝荣分过牌后,这时很多赌客都已歇手,在看得小子苟雄
傻冲。
    出门和末剑都是不上眼的小注。
    骆宝荣全神食注在天门,把手里的两张牌在苟雄面前“啪”
的一拍,傲然的道:“地九!”
    陈进富的背脊一凉!
    苟雄这时拿起面前牌握在手里,错着缝儿一瞧,兴奋拍着陈
进富的肩,朗声说:“哇操,这一次可真的转运了!”
    语毕,他把手里牌一掀。”
    “天九,快赔钱!”
    骆宝荣额头冒汗,颗颗有黄豆般大小。
    “六十五两!”
    他身后照顾台面的,报出苟雄押的注,另外一个副手将银子
推到苟雄面前。
    “全下了!”
    眨眼间,六十五两增一倍,苟雄把赢来的银子一口气全押下
去。
    陈进富惊恐交集说:“苟兄…··,不。··”
    苟雄的手一抬,打断他的话语道:“哇操.别劝我。人在走
运的时候,连城墙都挡不住。”
    温炳从旁建议说:“苟兄,把握良机乘胜追击!”
    “好主意!”
    骆宝荣啼哩哗啦洗牌。砌牌,然后他准备开门。
    “咳!”苟雄突然抢道:“骆大爷,我再掷把骰子怎样?”
    骆宝荣答道.“可以啊!”
    苟雄接过骰子。用口一吹,紧跟着扔了出去。
    “七点!”骆宝荣喊道:“一手遮天……天门先拿了!”
    喊罢,他立即开始分牌。
    苟雄牌暗在面前,连动也没动,两只眼睛苍蝇似的,直盯着
骆宝荣的牌。
    “嘿嘿!”
    骆宝荣冷笑了一声,翻出手中的牌,说:“梅花十一双。”
    言讫,引起一惊呼!
    “完了!”
    不知是谁说的?却应了陈进富的心。
    苟雄却不慌不忙,把牌往手心里一掳,错开一条缝,眯着眼
睛瞧了半天。
    “哇操,真是运气来了钱追人啊!”
    “啪!”的一声。
    他把牌往面前一拍,叫道:“一对虎头。”
    “哎!”又引起一阵喧哗。
    真有这么巧的用刚好吃一点。
    “赔!”
    骆宝荣的神色已不如第一把,赔得那么自然了。
    可是,输总是还要赔的。
    银子推到苟雄的面前,苟雄没有说话。
    骆宝荣故意追:“怎么?不想再赌了?”
    “哇操!”苟雄笑着回答说:“不赌怎么成?我输不少,我这
位朋友也输了三百两,不赌怎么赢得回来吗?”
    他又把赢来的银子,全部堆上去。
    骆宝荣把剩下的两方牌用力一扣,道:“那就再来吧!”
    “唏哩哗啦!”
    他洗过牌,开门要扔骰子,苟雄抢说:“骆大爷,这是我来
怎样?”
    骆宝荣不悦道:“总不能每把都你掷呀!”
    苟雄笑笑说:“哇操,那么我的牌,我自己拿该可以吧?”
    “可以”
    “三月桃花……谢了!”
    这时,出门和末剑两门已空,大家都伸长了脑袋,看苟雄和
骆宝荣对赌。
    骆宝荣扔过骰子,五六十一。
    苟雄高声道:“五六十一见虎头,天门领着头里走,还是我
先来。””
    说时,抢先在牌上一拍,抓起自己的牌。
    他很有信心的道:“这把非赢不可!”
    苟雄把牌一掀,放在面前台子上。
    当下,引起一阵惊呼,陈进富浑身冰冷,沮丧说:“完
完了,一付大十配虎头。”
    苟雄笑眯眯道:“一点也不小。还可以管瘪十。”
    众人的眼光,转到骆宝荣脸上。
    骆宝荣看着手心里的牌,越看脸色越难看。
    苟雄讥笑道:“哇操,看查某洗澎澎啊?那么久不掀。”
    骆宝荣沉声道.“赔··”
    他气得把牌和进去重洗。一方牌只推一把就重洗了。
    “唏哩哗啦,唏哩哗啦·-···”
    陈进富两眼看着,赔在门口的大堆银子。缓过一口气,向苟
雄劝道:“苟兄,见好就收啦!”
    苟雄问:“数数看,够了没有?”
    陈进富数过面前的银子,脸上露出笑容,兴奋道:“够
够了,有七百多两啦!”
    “哇操,那我们就走吧!”
    苟雄起身包银子。
    骆宝荣已经洗好牌,骰子拿在手里,冷冷道:“这么好的手
气,走了岂不太可惜?”
    苟雄椰榆说:‘“再不走,你裤子也会赔上。”
    骆宝荣道:“再来一把嘛!”
    苟雄沉吟了一下,才道:“好吧!最后的一把,不过还是要
由我掷骰子。”
    “咳……,,骆宝荣犹豫不决。
    苟雄不在乎说:“不勉强你,有困难,我们以后再见。”
    “你掷骰子就你掷。”
    他把骰子递给苟雄,遂问:“这把押多少?”
    苟雄接过骰子,笑道:“你认为呢?”
    骆宝荣说:“全都押上吧!”
    他的口气真大,想要一把全赢回来。
    苟雄若无其事道:“哇操,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真的把一包银子,全押在台子上了。
    陈进富又紧张起来·“苟兄……”
    苟雄向他悄声道:“别忘了留一两银子买绵绳,输了咱们一
起上吊。”
    “唉……”
    陈进富打死也不信,苟雄运气那么好。
    除非他是个郎中!
    可是,瞧他的模样,怎么也不像郎中。
    倒有点像是傻小子睡凉炕。
    苟雄这时扔出骰子,骆宝荣照点数把牌送到他的面前。
    苟雄向陈进富说:“喂!这把牌我不看,让你来过过瘤吧!”
    陈进富推拒说:“不不不,我发誓不再摸牌。”
    骆宝荣将牌放在门口。
    天牌配七,顶尖儿大的点。
    他脸上露出笑意,向苟雄道:“该你看牌了!”
    苟雄装作样说道:“这付要命的牌,你不看我也不敢看,
兄,是你带我们来的,帮个忙好不好?赢了,我请你喝酒去。”
    想赢!从哪里赢呀?
    看的人,都替他捏一把冷汗。
    温灼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在他身上,神气十足道:“好吧!
就来过过干痛!”
    他把牌捏在手掌心,睁着一只眼睛,越瞧脸上颜色越不对。
    陈进富差一点晕过去,这叫“到嘴的烹鸭,长翅膀又给飞
了”。
    骆宝荣猛催说:“温柄,输赢不关你的事,紧张个屁呀?
把牌给亮出来!”
    温柄满头大汗骂道:“真他妈拉个巴子,习你个老母,天
就有这种巧事儿。”
    他茫然的把牌放在台上,竟然是对板橙四。
    骆宝荣当真呆住了!
    “哇操!”苟雄推温柄的肩。赞说:“温老兄,沾你的光.
等会儿我请喝一杯。”
    收起赔过来的银子,苟雄把它分成两包,一包交给陈进富,
道:“走吧!这下连盘缠也都有了。”
    骆宝荣眼巴巴的,望着他两人走出赌场。
    忽然,有人向苟雄喊道:“小兄弟,慢走!”
    苟雄一回身,不由眼前一亮。
    这个人的影子,在他脑海里永远都是清晰的,他的皮肤黑得
发亮。
    苟雄心想:“终于被我找到了马猴!”
    马猴发现他神色有异,即问:“怎么?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苟雄立即回答:“没有!”
    他绝不能让马猴先知道自己的来历。
    马猴还没有通名报姓,温柄马上迎过去,陪笑说:“苟兄,
这位是马爷,这里的大东家。”
    他又冲着马猴介绍:“苟兄和我住一家客栈,我陪他出来玩
玩。”
    “好呀!”
    马猴信口应了声,一双怪眼不停的在苟雄身上溜,溜了半
天,似笑非笑的道:“苟爷,在下马昌盛,刚才你玩尽兴了没
有?”
    苟雄暗付道:“哇操,明明是马猴,什么时候改成了马昌
盛?”
    想罢,他冷冷的回答“尽兴了!”
    他登时觉得这样的语气有点不对,勉强挤出点笑容补道:
“赢钱很容易尽兴的!”
    马猴又问:“有兴趣再玩玩嘛?”
    苟雄说:“够啦,赢太多,不好意思。”
    他带着陈进富向外走,几名大汉上步堵在门口,拦住苟雄的
    苟雄回身向马猴堆着笑,说;“马爷,赢了钱不能走呀?”
    马猴堆着笑,说:“谁讲的?赢钱是你手气好,明天再来
我马某人好好的推几把。”
    “遗憾得很!”
    “怎么,戒赌啦?”
    “哇操,能赢钱的买卖,怎么能戒呢?只是天亮之后,我就
要走了。”
    马猴微讶道:“苟爷要上哪里去?”
    “买卖做完了,回家呀!”
    马猴毫不介意道:“下趟一桦甸,别忘了再到这里玩玩。”
    他说完话,眼神向几名大汉一瞟,他们立即挪开身子,让出
一条去路。
    “谢谢了!”
    苟雄高声喊着,和陈进富走出赌场。
    果然是一路顺畅,不再有任何人拦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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