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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文俊没动声色,腿到手指。“叭”一声,沉重巨响,大汉鬼嚎连夭,扔出三丈外,不但
腿骨立折,背上,连衣带皮擦掉一片,鲜血将官道染得鲜红一条,文俊冷笑道:“这种脓包
也来献丑,太不自量。
    铁掌开碑脸色一变,吼道:“看谁脓包,接我一掌。”突地欺近两步。”斜阴落日”一
掌斜劈。左掌“袖底翻花”刀掠吐出。
    “哼!”文俊冷哼一声,左掌“云横秦岭”斜迎一掌,右掌一立,突然现下一招“落红
穿石”猛点对方掌背。
    两人都用了全力,刹时罡风怒发,掌风相接,旋起一阵激烈气氛。
    “膨”一声,闷响后,文俊屹立不动,好象似山。
    铁掌开碑只觉得掌击处中金石,震得气血翻腾,掌中传来一股奇猛力道,向心脉迅捷地
一撞,感到双掌已经麻本不仁。
    他这一掌,力可裂石开碑,金钟罩也有点难以抵挡。想不前这个弱冠的少年,竟敢和他
力拼两掌,自己几乎当堂出丑,不由得骇然变色,退后三步,运功调息。
    文俊阴森森他说道:“这一招两下里扯直,咱们别拖时间。来!再拼一记试试,他向前
踏进三步,正待出掌,刚赶到的绿飞鸿已经从马上飞掠而至,她尖叫道:“小畜牲人竟未
死,谁给你阎王爷的独门解药?”声落,人已到了文俊右侧。
    “你那三把小刀,只能用来剔指甲,你也尝尝我这个。”左手一探一张,三颗白色的棋
子飞射而去,白光一闪,已临绿飞鸿软肋之前。
    突然传出两声虎吼,铁掌开碑和在一旁冷然相视的无敌神剑寇春风,在同一瞬间各拍出
一掌。
    掌风一撞棋子,棋子向上飞旋,“嗤”一掠而至,铁掌开碑急迫中一挫腰,棋子掠过他
的头皮,带走了一络头发。
    寇春风功力深厚,棋子被他一夹立毁,却把他也味了一跳。他只道暗器是白金打造的,
却未想到是普通瓷子,又力换半斤八两,故无法接住,物碎了事,无形中丢了一次入。
    绿飞鸿吓得花容修变,“呛”的一声,撒下背上长剑。
    寇春风脸上无光,他摇手唤道:“二姑娘请退,老朽领教这少年有何过人绝学。”
    绿飞鸿柳眉倒立地叫道:“不!我要亲手擒他;绿影一闪,寒芒漫天澈地而至,猛向文
俊扑来。
    文俊这时的功力,比那夜在瘟氖山庄时高得大多,他可不怕啦。剑到入闪,不退反而
进,闪在她身后,戳指疾点她背后大穴。
    绿飞鸿功力不弱,“回眸反头。”转身便斗,两人身形奇快,眨眼间已换了五六招。
    无敌神剑愈看愈心急,心说:“这小子身法诡计,大有八形八式,而用快速绝伦,不知
出自何人门下,此子不诛,后患无穷。”便亮声叫道:“大家小心了,别让这小子漏网。”
    刀光霍霍,剑影森森,撤兵器之声大起。无敌神剑神情肃莫,一声清越龙吟,银芒耀
目,剑芒闪耀,武林第一剑“含光”急然出绡。他冷然说道:“二姑娘,退!小子,块亮兵
刃。”
    声虽不大,但入耳如雷响,可见这家伙内力之深厚,不愧阎王谷十大报应神。
    绿飞鸿忽然撤出。文俊一看含光剑,暗叫一声:“糟”上次瘟氖山庄夜战,无敌神剑和
白无常,三人围攻浮云散人,攻不破他已有五成火候的罡气墙,而自己并没有可以抵挡含光
的任何功力,天残剑又不能出鞘,看样子,今天非暴露身份不可了。
    他解开剑套,但他决定,非万不得已不能亮剑。
    无敌神剑看文俊并未亮兵刃,催道:“快!我老人家等久了。”
    “寇叔叔,要活的。”绿飞鸿在叫。
    “爷用不着撤兵刃,你上就是,瞧,我就用暗器对付,足矣够矣。”他将右手伸开,里
面有一把黑棋子。
    无敌神剑脸色一变,怒声问道:“天棋与你是什么人?说!”
    “少管闲事,你是不是害怕!”
    老夫不和你对嘴,要你说的,不久,你就非说不可。”
    银芒忽吞忽吐,无数流星飞旋,向文俊罩到。
    文俊虎腰一扭,蛇缠滑身法一闪;喝声一句:“打!”一黑一白的棋子飞出,棋子一
出,银星已当胸洒到。
    “叮叮”两专用脆响,黑白棋子化为粉未,剑花已急快而至,不愧“神剑”二字。
    文俊心中一惊,心说:“这家伙已剑得神髓,比武当的八卦剑法更奇,比崆峒的追风剑
法更疾,也有玄天神剑那么大的精深,要不用天残剑,恐怕龙形十二剑也不易伤他,我得提
防了。”
    心中杂念一起,九幽凌虚魅影绝世神功忽现,只见一道淡淡身影,鬼魅似在银花万朵中
出入,不时发出一两声棋子的刺耳声。
    无敌神剑威风八面,着着进迫,不愧他的剑法号称无敌,但黑白棋子来势汹汹,飞旋呼
啸着,使他心魄,不时乘隙而入,令人防不胜防,他不能无所顾忌,所以剑势环未难完全的
发挥。
    文俊一面回头,一面揣摸无敌剑的剑法精髓,他发觉,不但剑是神品,剑法更无可乘之
机,在一二十个照面,已出的一二十招,招与招之间,大有天衣无缝之势,并无丝毫空隙可
寻,小小的棋子亦难攻破那为人所党的略微缝隙,极快地一招,将棋子震成粉碎。
    而且,含光剑上的银芒,愈来愈盛,内功登峰造极。由剑上所发出的剑气,直迫三尺在
外,令人有虎目主神之感,文俊浑身坚似金钢,但也感到威胁时增。
    力对三十余照面,危机间不容发,但文俊仍未被困住。
    无敌神剑心中暗急,突然是骂道:“寇春风呀寇春风,你真愚不可及,你既然知道,这
小子身法迅疾,为什么要急功心切,迫随他动剑呢?该死!
    念毕,身形停止。
    只见他怒发冲寇,无风自摇,一双冷电似的眼神,盯视着文俊,脚下不丁不八,剑诀立
于胸际,光芒闪烁的含光剑,向上斜指,发出嗡嗡振呜。
    文俊心中又是一惊。这种以静制动的无上心法,全以神意克敌,以内功助于剑身,不发
则已,发则恍如雷霆,生死立判,他是用剑行家,故而暗暗明白。
    但他仍然无惊,在这短短的三十个照面,他感到自己的八形身法辅以凌虚烷影轻功,已
先立于不败之地,只须略为留心,不针陷入不拔之地的。
    他剑眉一轩,手扣一把黑白棋子,沉声发话道:“没有用的,你枉费心力,在你发十三
招和十四招的瞬间,‘飞星穿云’转发’流星随地’,举剑上撤的刹那间,有一段足以失手
的间微空隙,幸好我的八颗棋子恰好用完,不然你虽不死则伤了,你小心了,天棋子周大侠
的‘满天星雨’手法为武林一绝,我只好用来对付你啦!除非,你自信能将剑运用得毫无暇
疵,”两手一分,屹立,严阵以待。
    无敌神剑怔了一怔,心中一震,对文俊的话似乎相信心中默认,但口中却不认:“你仅
能令你自己相信,真是可笑,两招之间隙,毫无可乘之机,在撤剑上场的瞬间,剑尖一退一
进,中含挑。错、绞、点四这诀,变化万千,任何外物体想乘隙而入,你简直在做梦。”
    “任何外物体想乘隙?哈哈!你忘了棋子飞旋,可顺气流切下,挑、错、绞、点四字诀
能挡得住么?”
    无敌神剑怔在当地,剑尖垂下了半尺。
    一旁的铁掌开碑大不是耐,他阴狠狠地接口道:“小狗如簧之舌,也救不了你的命,满
天星雨别说逃不过寇爷的含光神剑,我一双铁掌和二姑娘的一手三暗器,也饶不得你。”
    文俊虎目向两侧一瞥,左是铁掌开碑,右是绿飞鸿,两个人面含诡笑,一步步欺近。
    四面外缘六个银衣人,举银色喷管,神色冷漠,已经成合围,最外缘是七名持剑大汉。
成一道环形包围。
    他心一动,葛地,哈哈狂笑道:“哈哈!阎王谷卜令主的名号,可以震塌半边天,原来
就是这种打群欧而得到的虚名。
    哈哈……
    笑声未落,他已飞到绿飞鸿面前,身法之快,世所罕见。
    绿飞鸿骤不得防,百忙中一剑削出,身形暴退,翠袖狂拂。可惜,文俊势在必得,她这
时的功力比文俊差得太远,使用暗器也无法自救了。就在这无敌神剑和铁掌开碑暴吼声中,
欺身抢进,震开翠袖,一指点在她的章门穴上,他已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嫌,什么武林规矩了。
    绿飞鸿浑身如中电般,动弹不得,被文俊连胸夹背一把提起,一声虎吼,用她作为兵
刃,向飞奔而来的无敌神剑和铁掌开碑抛去。
    两贼啼了个胆裂魂飞,齐向两侧疾快地退到丈外。
    无敌神剑急怒吼道:“二姑娘要有点伤,你小子就无葬身之地。”
    “没关系,小爷有人陪葬,得期所哉。”文俊诡笑道说。
    “你小子算什么英雄?手段卑劣,将为武林所不齿。”铁掌开碑搓着手说。
    “哈哈,你们也算英雄?我都还替你们害臊?”
    “你们上啊!我和你们同死……”绿飞鸿娇唤。
    文俊大姆指向上滑,点了她的哑穴,冷冷他说道:“你给我安静些,目前,你死不了,
等会儿就难说啦。站住!谁上谁就负杀她的责任。”他这一声大喝,把缓缓向前的六名银衣
人镇住了,不敢向前。
    铁掌开碑怒吼交加,却又投鼠忌器,无可奔何。
    无敌神剑也束手无策,恨得咬牙切说道:“你想怎么样?”
    “你们给我上马,往场外撤,小爷还你们的二姑娘。”
    “你先放下她。”无敌神剑无可奈何地对他说。
    “防人之心不可无,小爷绝不难为她,但人质不能立放,‘阎王谷的人一向不知信义为
何物,小爷绝不上当,我。给你三声送行,三声一落,仍不走路,小爷先抹掉她这诱人犯罪
的月貌花容,你们要想把我截住,恐怕力不从心,不信,且试目经待。”
    “你是作梦!”铁掌开碑嚎叫。
    ”小爷的梦一向是好的,你们既使能使我挫骨扬灰,阎王爷也饶不了你们。”“一”。
    “一”字一出。他的手已向前滑下她的脸蛋,那羊脂白玉似的粉脸,令他生出温暖凝滑
的感觉,他有点不忍。
    众贼心中大震,脸上全都赫然变色,钦掌开碑难过得要吐血,无敌神剑气得也脸色铁青。
    “卜令主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儿,今后将胜下一个了。卜姑娘,你可恨我不得,他们
不也不顾你的死活!何况我这阎王谷的死对头呢?”“二”
    无敌神剑浑身一震,即使能将这小子挫骨扬灰,二姑娘在他们中送掉性命,令主能饶过
他们吗?他铁青的脸色愈加难看,额上已现汗珠。
    “上次在瘟氖山庄,卜姑娘,你射了我三把淬青奇毒的飞刀,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能生
还么?可惜,时间不多了,不能告诉你了,你永远不会知道了……”
    “上马!”不等“三”字出口,无敌神剑已经下令,毅然收剑,首先撤走。
    “咱们赶上了!就是这小子”两侧的竹林中,突然传出洪亮的嗓音,人影疾闪,高高矮
矮出来了十二人轻装人影,两下里一分,将文俊堵在路中。
    文俊一看来人,知道糟了,十二人中,是惟一在天残剑下逃生的人,也只有他两人,知
道文俊有那么一把锈迹斑斑的天残剑。
    当道而立的是一个白发如银的老人,方面大耳,眼中精光四射,两太阳高高鼓起,虽则
寿高八十,但脸上甚少皱纹,身穿葛衫,足踏抓地虎快靴,腰系一把沉重的金刀,身材修
长,看去威猛已极。
    文俊心是暗惊,但神色不变,看了来人一眼,没做声。
    “一点不假,就是他。”俞光杀机涌现地吼叫“那夜星光甚朗,小侄不会走眼,他那古
怪的剑招,和奇形短剑实在高明,就是他出来打横,让那老匹夫漏脱了。”
    老头儿皮笑肉不笑他说道:“孩子,你可好吗?七泽苍龙可是你救走的?你姓什么?是
何人门下?”
    文俊放开绿飞鸿顶上巨掌,看了看停在旁边的无敌神剑;他们都停步向这瞧,他冷冷他
说道:“老前辈,你是向在下说话?”
    老头子毫无火气他说:“正是,算你问对了我。”
    “请教,若前辈,是无聊呢,抑或是烦闷呢?”
    “两者都算。孩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从实道来。”
    “不是招来?说道,太过客气,不敢当,对不起,在下目前大事未了,等会儿再招也不
迟。”
    俞光怒吼道:“住刚在候老前辈面前,敢如此傲慢无礼?快些规矩回答。”
    “你是什么东西,在老前辈面前大呼小叫地,首先你就是大不敬,哼!”
    文俊不甘势弱地回答,针锋相对。
    俞光恼羞成怒,暮地吼道:“小狗不知死活,毙了你。”抢上前一掌吐出,劲风怒吼。
他也许是有靠山可恃,忘了那夜一剑之险。
    文俊没理他,向侧跨了两步,绿飞鸿身不由己,被人带得一踉跄,她哑穴被点,做声不
得,只痛得花容失色,眼中几乎快要流出了眼泪。俞光正想揉身进攻,暮地灰影一闪,无敌
神剑率众人已经掠到,怒声说道:“住手!”又向老头略一拱手道:“众镖头请了。寇某有
不情之请,万望海函。这小伙子本是寇某而来,目下敝谷令主孙千金,落入他手中,投鼠忌
器,不得不从他一次,但望总镖头开一面也放他一次,寇某感甚。”
    “寇老弟,不是老头儿不通情理,这月来遍访江南湖广二省,好不容易找到了他,这次
再让他溜了,天涯海角何处去寻,到哪去找?老儿在这久候多时,皆因老弟你抢先一步,所
以直待老弟你撤走,方行现身,可谓情至义尽啦,目下么,请恕老儿不情,非动手擒他回武
胜关不可。”
    “好个情至义尽!哼!至下为止,我寇春风那会离开了!你若这么一闹,岂不误了雁姑
娘性命,未免欺人太甚。”
    “没得说的,刚才阁下命令上马,这不会是假的吧?再说,江西与江南省毗邻,要让他
脱身溜掉,我这江南省总镖头凤翅金都如虎的名号岂不砸了?这事断难从命。”
    “这么说来,总镣头势在必行,非致雁姑娘于死地不可,是么?”
    “笑话,荒谬之至!我只向这小子下手,谁说我要致雁姑娘于死地!就毁了她,也不是
我候如虎之错。哼!”
    “寇某得闻高论,端的茅塞顿开。”寇春内脸上已泛杀机。
    “好说,好说,就事论事,这不过是晃而易见之事,谈不上高论。”
    “委实是高论,乃是武胜关自以为是,颠倒黑白的高论,当然显而易见。”他的手已按
在含光神剑的剑靶上。
    候如虎说道:“你别不服气,咱们一个黑一个白,本是死对头,要不是早些天贵谷传来
武胜关要求盟主联合武林黑白两道,共同对付恨海狂人。老实说,候某还不屑与你说话。”
寇春风怒道:“要不是雁姑娘在那小子手中,寇爷说不定早就宰了你。”
    “哈哈!”候如虎狂笑起来,“凭你,真是令人笑掉大牙,你那剑,别丢人了。”
    “你那两手伏虎刀法,只配劈柴,咱俩且看看谁是砍柴刀,拔兵刃!”又向铁掌开碑喝
道:“黎兄,谁要动那小子一根汗毛,格杀无论,小心了!”一声清越友吟,含光神剑出
鞘,寒芒耀目,与日争光。
    “呛卿”一声,沉重的凤翅金刀也霍然出鞘,金光刺目,冷气森森,两人凝神静气的拉
开门户,将作生死一搏。
    双方好汉也纷纷撤下兵刃,压住阵脚,谁也不敢妄动。
    文俊仍挽着绿飞鸿的柳腰,将她倚在左肩下,脸含冷笑,不屑地看着这一对黑白道的高
手。
    双方剑拔驾张,一步步走近,一丈,八尺,已伸手可及了。
    一声暴吼,寒光满天,金芒倏过,刹时劲风怒吼,剑啸慑人心魄,金刀劈几之声刺耳动
魂。
    两人都以攻还攻,以快打快,刀沉,而剑利,雷光石火,似的在一照面间,各出五招以
上,危机间不容发,生死只在呼吸之间,虽换了五招,但并无真刃撞击之声。
    看得双方高手张口结舌,文俊暗暗地心急。
    这时两人已互换方位,马马虎虎算是一照面,只能算“回”未至“合”两人都神情冷
莫,发须皆张。
    按理说,文俊大可抽身一走了之,但他要看这两凶霸拼个你死我活,他不走了。
    他轻看绿飞鸿一眼,她已经不像先前那样狠,而像一技萎枯的娇花,她实在是有点儿吃
不消。
    他到底是个外刚内柔之人,行事也光明磊落,实然,他感到自己十分难堪,心中暗叫:
“怎么?我竟然挟妇人为人质,协迫他们撤走?天啊!我怎么竟会做出这种卑劣之事?多么
可耻啊!”
    当年楚汉相争,楚霸王盖世英材,力拔山河,是空前绝后无来者的旷代英材。为什么曾
败在无才无德的小人刘邦之手?无他也,就是范增所说,妇人之仁。他可以火攻阿房宫,大
火三日,令关中赤地千里,他可以大吼一声,一报导怒杀百数十骑。
    可是,他却因妇人之仁,即未杀刘邦,也杀不了刘大公,奈何!只好自刎于乌江了。
    文俊可能在人人皆得之而甘心,杀机重重的时候,里忽然动了妇人之仁,他拍活了她的
穴道,说:“我不伤你,你走吧!
    绿飞鸿在他身前尺余,吸口气活动经脉,一双桃花眼凝视他良久,神情相当困难,她幽
幽他说道:“对你,我是爱恨各半,从瞰江楼到目前,我还不知道孰轻孰重,总之,要是得
不到你,只有将你毁了,这心念永不会更改,下次相逢,我希望能得到你。
    说完,再深注他一眼,转身拾起宝剑,看也不看众人一眼,上马向南昌走了。
    那边,无敌神剑和凤翅金刀,已到了生死关头,两个都是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拼搏百
招,都成了鬼,衣袂零落,面如碟血,劲道渐衰,气湍汗淋。
    无敌神剑发结丢掉三分之一。
    凤翅金刀左肩丢掉一层油皮,握刀的左小臂划了一道两寸长的血糟,已止住血。
    两个相距一丈,眼中冒火。
    无敌神剑的剑尖直指对方眉心,沉重地跨进一步,一定一吐说道:“我这招是‘乱石崩
云’,少林的伏虎刀法。只有‘玉门拒虎’可以勉强对付,就看你功力是否到家。着!”
    声到剑落,无数银芒飞射。“嗤”一声,两人又换了位,两人的胸前起伏不定,手在轻
微颤动,额上冷汗不止。
    地上多了一条金色刃口,有两寸长,三分宽,那是凤翅金刀尖旁掉下的,含光剑不愧千
古神刃。
    远处蹄声渐近,但场中谁也不敢透一口大气。
    候如虎脸色一惊,金刀被削,这是不吉之兆,他心中已有寒意。
    铁掌开碑监视着丧命剑客俞光,将手按剑把上,他双掌缓缓上提,功行双臂。
    假使俞光一动,他立可连环劈出。制他于死命。
    “好啊!今天双雄一霸全到了,咦!这位小兄弟神采:照人,眼生得紧,你姓什么?”
问话的是一个美得使人心动的少妇。
    一身玄色劲装,把浑身风线托得玲珑透凸,把羊脂白玉似的肌肤透得更迷人。青的眉,
美眸如一汪秋水,小巧玲珑挺直的瑶鼻,一张爱煞人的樱桃小口,一头青丝挽了个盘龙譬,
珠翠耀目。
    小腰系着一把长剑,三寸还差三分的小靴尖端,是明晃晃的钢尖,由靴底向上反卷。她
突然现身,四周英雄眼都直了。
    她身后也有一个光彩照人的少妇,那是惊天堡的桃花仙史赵桂贞。
    她今天也改了装,一身轻缎子劲装,身背长剑的大汉,一字百开,叉腰卓立。
    有十余丈外,有十名穿黑色劲装的女子,文俊早就发现她们,她们的坐骑在一里之儿但
他不在乎,桃花仙史本是他手下败将嘛。
    他轻瞥两个女人一眼,冷冷他说:“你问这干吗?”
    “哟,问也不成么?好倔强的小兄剃”又对桃花仙史娇媚一笑道:“赵大姐,你说的就
是他?”
    桃花仙史叮着文俊,粉面一红,道:“是的,江湖中能沈出我一手五桃花的人,少的
很,他算最幸运的一个。”
    “你们都住手!”黑衣少妇突向拼打中的两个老家伙娇喝,音调美极。
    “寇叔叔,何必和那老不死的拼命?”
    凤翅金刀至强驾之未,再难抵挡得住无敌神剑三招全力进迫,黑衣少妇一叫唤,不啻救
了他一命。
    无敌神剑一听娇唤,停止出剑,后撤了五尺,回首笑道:“聂姑娘,你好!什么时候来
的呀?”
    “离谷不过才三天,与守护神焦老爷子同来,他约于明日赶到,他们不是武胜关的白道
好汉么?”
    “是的,这匹夫就是江南省总镣头凤翅金刀候如虎,一个浪得虚名,只会吹牛的英雄!”
    “你们怎么打起来的,武胜关和阎王谷,不是说好了今后,同舟共济,共同对付未来劫
难?”
    “说起来真气人。”他转身看到文俊孤立一旁,突然叫道:“小子你把那位雁姑娘怎样
了?”
    “放了,她恐怕已到南昌。”文俊若无其事他说。
    “黎老弟,此事当真?”他问铁掌开碑。
    铁掌开碑点着回答
    “是的,二小姐走了许久了。”
    “她没有伤吧?走时说了些什么?”
    “她并未受伤,这小子委实守信,她说的话小弟没听清,只最后两句约略可闻。”
    “怎么说的?”
    “下次相逢,我希望可以得到你,就这么两句。”
    无敌神剑对文俊恶狠狠他说道:“小子,你这是自投罗网,天堂有路你不走,这次你可
死字了。”剑缓缓上扬,一步步向文俊走近。
    凤翅金刀突然收刀入鞘,铁青着脸道:“姓寇的,咱们这笔帐,在铜管山二廊庙一起
算,你要不来,江湖上就没有你无敌神剑的名号。
    无敌神剑做然地转身答道:“十天后,中午时刻。”
    “老夫届时恭候,后会有期。”
    率众门下等人撤后,又向冷然屹立的文俊说道:“小子,希望你这次别死在他们手中,
长江插手之帐,你记清了。”
    “要不要小爷也要一次约会呢!”
    “老夫随时候你。”说完后,手一招,经自走了。
    黑衣的聂姑娘轻笑道:“小兄弟,你的仇人可真不少,双雄一霸你全惹上啦?寇叔叔,
且慢动手,等会不迟,赵大姐有话问他。”
    无敌神剑缓缓退下,其实他力对凤翅金刀,已经筋疲力尽,要他和文俊再对,他可不敢
轻易动手。
    文俊可放他不过,出言激他道:“神剑无敌却处下风,端的辱没了这把含光神剑。”
    姜是老的辣,无敌神剑不上当,他仅一撇嘴巴:“老夫不吃口激,等会,你会有机会领
略到剑神的手段,只怕你一下子鸣呼哀哉,就没机会了。”
    桃花仙史轻扭腰肢,与黑衣和妇站成并排.说道:“小兄弟,你上次用棋子破了我五朵
桃花,胜是胜了,为什么溜了呢?那恨海狂人可是和你同来的。”
    “呸,好不知羞耻,谁是你的小兄弟?告诉你,小爷不答任何人间话,要动手请便,别
罗嗦。”不答却是答了。
    “这时可不是你逞强的时候,要不回答,于你一无好处。之瘟氖山庄,与阎王谷作对,
大闹兹云庵,和惊天堡结下梁子,刚才风翅金刀又找你算帐,武胜关白道盟主你也惹!小兄
弟双雄一霸岂是好惹的?他也不……”
    文俊的打断他的话道:“双凶一霸不好惹,在下却惹了,有什么鬼画符的伎俩拿出来好
了,你们又能怎样?”
    黑衣少妇说道:“小兄弟。刚则易折,你和我们作对......”
    文俊抢着道:”住刚谁和你们作对?如何不自问所行所事,究竟是和谁作对?”
    铁掌开碑大吼道:“小狗,你好大的狗胆,在报应神玄衣仙子姑娘面前,何敢大呼小
叫,罪该万死。”
    “不要脸的,你吠什么?掌下游魄,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又向绿衣仙女冷笑道:”阎
王谷报应神,全是恶毒之辈,想不到姑娘也是之一,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之事多着呢?只怪你孤陋,你既不报名亮号,我不怪你,只是有一事你非答
允不可。”
    “小爷从不怪允任何人的信诺你就兔谈吧。”
    “你非允不可,就是随本姑娘返回那阎王谷。”
    “哈哈,姑娘你到一厢情愿。”
    “这是不得已之事,据黎叔叔所闻,二姑娘所说,她对你定然是情有所钟,只要你能到
阎王谷一走,你的生命安全我负责,所以你非去不可。”
    “假使我不去呢?”
    “那很简单,玄衣仙子言出必有行,江湖中想违本姑娘意旨之人,从未曾有,你也不会
是例外,不去的话,本姑娘只好硬请你啦。”
    说完,娇媚一笑,娇美绝伦,谁曾想到这么一位绝色佳人,会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
    文俊轻蔑地问答:“你比无敌神剑高明到哪里?”
    “姑娘剑术与老夫相伯仲,但奇门秘学胜老夫多矣。”无敌神剑抢着说。“奇门秘学?
大概是鬼域伎俩,小爷如非必要,不愿和妇人女子动手,少陪!”声出,人已向后腾空而起。
    他快,玄衣仙子也不慢,如影附近形直射而出,玉指倏弹,一缕指风迎面射到。
    好个文俊,半空中自上倏升五尺。“龙腾九形”身形扶摇直上,指风落空,猛一吐气。
“狂鹰掠食”向下一穿,向玄衣仙子头际猛袭过来。
    玄衣仙子似早料到他有此一着,一翻娇躯,她的轻功亦已登峰造极,转身出手恰到好
处。她的右手已将文俊的左小臂扣实,右手五指,已点到文俊时胸前七处大穴。
    两人身在闪空,面面相对,男在上女在下,精彩之至,假使掉下来,够瞧的。
    文俊冷哼一声,双腿一缩,恰好扣住了她的小腿骨上。
    她的鞋尖已失去效用,左手一收一扣,不但已将她的手崩开,及而扣住了她的手肘黑绸
衣薄如蝉翼,着手处温暖,柔似是章鱼的脚爪,毫无着力处。
    他心中一惊,右掌本来托住她的左手,本想硬生生扭掉。她的五个玉指,由于心中一惊
便半推半就,他臂有干斤神力,玄衣仙子怎能挡住?恰好一掌按在她的酥胸上,那高耸如山
的双乳向上沉,文俊已再次腾空而起。
    玄衣仙女发出一阵荡笑,悠然落地。
    两人空中相拼,生死一绝,换招分合,不过是瞬间之事,令人难辨他们究竟是如何换招
的。
    文俊借力腾飞,飘出五丈余,正要下落,暮地银影一闪,一阵灰雾向上一升。
    他知道是瘟氖山庄毒粉,发自那六名银衣少年的银管中,一声长啸,“苍鹰日转”身法
倏出,双臂一张,虎躯半旋,向上一升,再向一侧飞掠而下。
    玄衣仙女一身柔骨,练的是“乾元至柔缩骨功”练到十成火候,任何外加力道亦可消散
于无形,她练的已有八成。
    可是她被文俊那一掌印在最敏感地带,却有点受不了,他在十大报应神中,算是尚有人
性一个,别看她外表如桃花媚骨天生,大胆泼辣,十足的一个荡妇尤物。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在她一生中,却从未领略过风月滋味,安身如玉,在她三十年的年
华中,一直任其虚度。
    因为她练的是至柔之功,所以,与人相挤时,以近身攻击最有效,是发挥以柔刚的威力
最佳手法,因而她外表媚笑如花,迷人心魄,她也就利用这点天赋来使,近身相拼,无往而
不胜。
    可惜她赶上不好色的文俊,无所旋其技,虽扣住文俊的小臂,足尖也毫厘之差,几乎点
中了他的七星大穴,无如文俊,首先用脚制住她一双要命铁尖。不让她用脚去伤对方。
    而文俊的小臂,宛如金钢,且有雄浑无此的潜力向外反震,不由她不松手,反被文俊扣
住手腕,要不是她的柔功已有八成,手肘非碎不可,也幸而文俊心中一惊,不知道是什么么
魔力所至,竟然急忙松手,不然她也得吃点苦头了。
    她一生守身如玉,古并不波,一见文俊那绝代风华的英俊模样,心湖已经泛波澜,尤其
是他不被美色所迷,傲岸风华,令她暗暗地心仪不己。
    人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动物。得来容易的物视如粪土,越不易获得他求之更切,她就是有
这种心情。许多追求她的男人,她都视同粪土,文俊对她不假辞色,她却心动拉!”
    文俊那一掌,打在她最敏感地带,她一生中守身如玉;从未经过这种电触,简直无法形
容的奇境,只感到浑身酥软,不由轻笑出声,几乎在地上,当众出丑。
    她站稳后,文俊已用令人骇异的奇功“龙腾跃”和“鹰翻翔”的身法,在六个银衣人围
攻下,再次超越重围,向一旁掠出了。
    她不知是什么攻,脱口叫道:“这是昆仑龙胜的大九式,你是昆仑弟子。
    桃花仙史道:“不是的,龙胜大九式我知道的,上次在扬州官道,被他救走的另一个无
名小年,才是昆仑弟子,快!我们截住他。
    “上啊!赵大姐,可不要伤他。”
    两人向文俊落下处急射而出。
    人影闪动,刀光剑影,二十六名高手向四面一围,将文俊包在中间。
    文俊暗暗心急,一声长啸,双拳齐飞,狂风聚雨似电向北冲去。
    北面是无敌神剑寇春风,和另五名使剑在汉,含光剑连声呼啸,剑气逼人,千百道银芒
飞洒而出。
    文俊不敢硬打,向后面追到两个女人,辟出两掌,向东飞奔。
    东面是单掌开碑,和四名银衣小年,掌风如惊涛骇浪,灰色青雾在银管中狂喷而出,他
可不敢闹了。
    憋得他火起,飞退五丈,半空中,弹开锁口,手按在天残剑上,发现一声龙吟长啸,天
残剑已出鞘半寸有余。
    突然,一声人心魄的娇喝传到:“不要脸!都给我住手?”
    “嗯嗯……”一声闷哼,一个使剑的大汉飞仆三丈外,无敌神剑面如死灰,手中剑软弱
地垂下,一步步踉跄向后退,神色异常恐怕怖,嘴角泛起血迹。
    众人只觉耳鼓欲裂,血脉翻腾,乖乖地住手。
    文俊扣好剑,轻哨一声,低耳自语道:“是她!天残剑用不着了,她年纪比我还轻,功
力深厚啊!我!再加十倍苦练,也不及她目前的造诣。
    正北边官道当中,卓立着一个美若天人。头挽了三丫譬的绿裳少女,正是湖口官道,作
弄文俊的凤姑娘。
    远远地隐闻蹄声,正向这急驰。
    她秀眉带煞,冷电似的眼神,扫视众人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文俊身上,杀气立时消溶,
接着悠悠一欢。
    桃花仙女看她目光一落文俊身上,立时变得柔和,只觉一股酸气往上冒,按捺不下,常
人不足以了解女人,她知道,这种光芒,正是衷心真情的流露。
    她对文俊的看法,正如绿飞鸿卜雁抱有同一见解,得不到就毁他,可怜!这种在不正常
环境中长大的女人!
    她看到无敌神剑的惨象,也看到飞跃三丈外的大汉,量但她的疾妒,已经蒙敝了她的聪
明。
    她暗暗扣了五朵桃花,目闪凶光,缓缓地向怪姑娘欺近,沉声说道:”丫头,你敢管惊
天堡和阎王谷的闲事?”
    凤姑娘轻瞥她一眼,淡淡一笑道:“本姑娘初履江湖,盛闻武林人才济济,尤以什么双
凶一霸最负盛名,雄霸江湖,起初,本姑娘未敢全信,只道是传闻之讹,但自经江南豫章,
却证明并非子虚。
    桃花仙史冷冷地答道:“你该信的,不然你就别想在江湖混。”已经到了凤姑娘身前八
尺。
    “是啊!事实俱在,不得不信,你可是惊天堡的?”
    “正是,桃花仙史赵桂贞,你有耳闻吧。”
    “正相反,这名号陌生得很,贵堡有个矮胖子,叫什么湖以仙吧?”
    “有的那是本堡的外眼线,功力名列四流。”
    “就是这两个木头昨晚在南昌府闹市,已被本姑娘沉于东湖,他俩已不能替贵堡效力
了。”
    “丫头,你也得死。”
    桃花仙史玉指一场,五朵金花呼啸而出,疾射凤姑娘胸前大穴。
    文俊大吼一声,五枚黑棋子锐啸飞射,叮叮数声,清脆声乍起,十五块碎花和黑棋子四
下迸散。碎片一近凤姑娘身畔,全都在三尺外翩然落地。
    凤姑娘看着文俊一笑,右手翠袖缓缓地扬起。
    “赵姑娘,快退!”无敌神剑急切地大声喊。
    桃花仙心中一寒,突然想起无敌神剑的惨白脸色,和他嘴角的血迹,猛然间她向后退了
几步。
    可是,晚了半步,凤姑娘的翠袖已缓缓拂出,一股柔和,而无可抗拒的微风,将桃花仙
史直送出四丈以外。
    她踉跄站定,粉面顿成死灰,只觉胸口热血向上涌“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摇折欲
倒,要不是恰好暴退,这一条命,非呜呼哀哉不可。
    玄衣仙子脸色泛白,慌不迭将她扶住,骇然盯视凤姑娘那明艳的笑容,似乎有点不相信
这是事实。
    凤姑娘的笑,是对文俊的,凤目一扫众人,那令人发冷的目中寒芒倏现,她缓缓地说:
“你这毒蛇,死有余辜!”又向众人说:“你们都是惊天堡和阎王谷的人,饶你们不得呀。”
    “她缓缓移动步,向众人款款走去。
    文俊早领略过她的神奇功力,知道不妙。
    她是残忍好杀之人,心中不是不忍,忙拱手高叫道:
    “姑娘请手下留情,听区区一言。”
    怪姑娘闻声止步,剪水双瞳,寒芒又欢,不解地问道:“侠让我网开一面?可是,又为
什么呢?”
    “如姑娘所言,双凶一霸门下,无一不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之辈,但究其根由,双雄
一霸方是罪魁祸首,他们不这是仅供驱伎之人,听命行事而已,姑娘功臻化境,技绝天人,
杀他们,不过举手之劳,但上有好生之意,区区斗胆,乞请姑娘高抬贵手,给他们一次改恶
从善的机会吧。”
    凤姑娘粉面一变,垂下头沉吟片刻。
    这时,蹄声渐近,前面匹是姥姥小姑娘,后一匹是空鞍,文俊都认识。
    三匹马在凤姑娘身后止步,她抬头诧异地问道:“他们刚才不是围攻你么?怎么替他们
求情?”
    “个人造诣,你们任何一入也奈我不得,情急群欧,也是入之常情,在下只好原谅他
们,不愿追究,请姑娘手下留情,不过是于侧隐之心,尚望姑娘明辨。”
    马上的姥姥轻轻点首,表示嘉许。凤姑娘“哦”了一声,少侠的意见,是饶他们这一次
了。”
    “区区正是如此。”
    “就是放他们走吗?”
    “谢谢姑娘大度。”
    “我没说放他们走呀?”怪姑娘故意地放刁。
    文俊不悦他说道:“放与不放,全在姑娘,区区行事但求无愧于心,生平绝不受人恩
惠,为他们求情,不过是但求心安之事,并无恩惠在内,反正他们都是区区之生死对头,或
许,日后可能被他们将我挫骨扬灰,或许被剥皮示众,这并不是不可能之事,我何必卷入这
场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恩怨漩涡?”
    说完,大踏步地走了。
    凤姑娘心中大急,唤道:“少侠请留步。”
    文俊站住了,并没转身,沉沉他说道,“区区也是心如铁石之人,下手不留余地,今后
替生死对头求情,真乃令自己亦难以置信,区区言于此,算我白说了。”
    “你这个人真难说话。”凤姑娘幽幽一叹,又道:“既然你不怕他们报复,我且饶他们
一次吧。”
    她自己感到意外,这是她一生中,惟一在一个男孩子前低头的一次,乃是绝无仅有的。
她向来人略一挥手,冷漠地:“你们该走了,日后相逢,希望你们自爱些,免得糟踏了今天
的情份,要是谁想找本姑娘算帐,大可在江湖上去找,中原道上,本姑娘还有近三月的飘萍
身影,三月后请恕不奉陪,转告你们的主人,做恶多端,将会自食其果,或许本姑娘要取他
们项上人头,走吧,快走!”
    “不!”文俊转身说:“惊天堡宇宙神龙的头,可不能随便取,那是我的。”
    凤姑娘微笑回答:“好的!就留给你!”
    铁掌开碑扶着无敌神剑上马,玄衣仙女也扶着桃花仙史蹬骑,怨毒地盯了文俊和凤姑娘
一眼,驱马向南昌奔去,临行还加瞪咬牙。
    玄衣仙子的剪水双瞳中,并不是怨狠光芒,而是一种,无比神秘的光采,她和桃花仙史
同乘一骑,慢慢地走在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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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雷  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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