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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场三栋大宅静悄悄,只有一栋大宅内有人走动。
    那是以五湖散仙为首的侠义英雄们歇息处,里面的人正忙碌地救死治伤。
    跟来看热闹的江湖群维,早已看出情势恶劣,不宜作壁上观以免殃及池鱼,一哄而
散不想等结果了。
    因此,这些人并不知道正邪双方,最后用何种方式了断,料想主事人紫灵丹士不在,
不会有结果。
    工场内并没发生进一步的搏杀,局外人无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何种变故。
    四海游龙气冲冲地到达工场,手中剑血迹斑斑,护臂套上的两把巴首不在了,发出
就无暇回收。
    他的箭袋中,铁翎箭仅剩下四支。
    没有人跟随他行动,其实没有人跟得上他。
    工场外侧的柘林内,百余匹健马散布在四周。
    唯一迎接他归来的,是他的宝马玉顶。
    亲热地轻抚闻声驰近的宝驹,他的目光落在大宅门外两个警卫身上,两警卫神色漠
然,把他看成陌生人。
    他本来就不理会这些人,仅与孟家的人打交道,需要他领导时他才出面,这些人是
否肯听他的指挥,他毫不介意,因此在搏杀时他任意的奔东逐北,独来独往不管是否有
人跟在后面进退。
    迄今为止,十方行者一直不曾为了计算小魔女的事,专诚向他道歉,昊天一剑那些
人也很少理睬他。
    连局外人也已经看出,真正出尽死力的人是他。
    紫灵丹士那些人皆在玩弄阴谋上耍手段.即使双方的主力狭路相逢遭遇,也各找对
手一哄而散。
    除了他,真正肯拼命敢拼命的人并不多.
    神刀门是肯拼敢拼的人,结果是全军覆没。
    不肯拼敢拼的人,常会获得幸运之神眷顾;肯拼敢拼,死得最快。
    他牵着玉顶,走近门外的警卫。
    “孟姑娘被救回来了?”他冷冷地问。
    “是的。”一名警卫也冷冷地回答。
    呼出一口长气,他飞身上马。
    “蔡兄,不进去看看孟老前辈吗?”警卫这才显得焦急:“孟姑娘他……”
    “不必了!”他断然拒绝:“我问过毒蝎娘,她也是看守人质的警卫,招出八个人
质,事实上受到优渥的待遇。
    而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侠义英维,对一个不相关的人也用酷刑凌辱,对一个小晚辈毫
无羞耻地加以计算。诸转告孟老伯,我在县城等他一同返乡。”
    “蔡兄……”
    玉顶扬蹄,向棚口急驰。
    他所指对一个不相关的人用酷形凌辱,指的是姜步虚在柏家的遭遇;对一个小晚辈
毫无羞耻地加以计算,指的是十方行者对付小魔女的事。
    这里已没有他的事了,唯了待办的事是护送孟姑娘一家人返乡。
    “孟姑娘受了伤!”另一名警卫情急大叫。
    他吃了一惊,勒住坐骑转头回顾。
    他唯一的关切,唯一的眷恋:孟念慈。
    “是被鬼神愁制了经脉,连紫灵丹士老神仙也无法疏解。”警卫抓住机会,简单明
了地说出原因。
    兜转坐骑驰回,他扳鞍下马,大踏步往里闯。
    另一座大宅的屋角,姜步虚隐身在暗处不住摇头。
    “这大白痴似乎真的英雄过不了美人关。”姜步虚自言自语:“真是当局者迷,他
居然对所有的事不起疑心。我会弄到你的,我不急。”
    站在床边,四海游龙脸红脖子粗。
    包括孟姑娘八个人,他都详加检查过了,以最高明的导气搜脉术一而再试探,全都
证明主要的玄门任督二脉,的确有明显的不顺现象,却又不知道变化出于何种原因,说
不出所以然来。
    说不出所以然,当然无法疏解,也不敢用真气导引术尝试,难怪他脸红耳赤。
    四海称雄,唯我独尊?他连爱侣的经脉如何被制也不懂,如何唯我独尊?
    “水泰,真的无法疏解吗?”下床整理衣裙的孟念慈,羞红着脸不安地问。
    “惭愧,我真的无能为力。”他总算知道谦虚了:“姜小子这该死的家伙,可能真
有些鬼门道令人莫测高深。”
    “那么,我是非到柏家等候他不可了。”孟念慈叹了一口气,脸色不正常时青时白,
双手呈现颤抖:“如果知道他在何处,你会去找他吗?我担心的是,你奈何不了他,他
一而再戏弄你,他才是唯我独尊的天下之雄。”
    像一记焦雷,一记闷棍,狠狠地打在他的头上,爱侣竟然也把他看成弱者,毫不留
情打击他的自尊。
    也许,这是老实话,老实话通常会伤人。
    出于爱侣之口,比锋利的刀更具威力。
    “我会找到他的!”他气冲冲地往房外走:“我会把他像牛一样牵来,他不配和我
争天下之雄,更不配和我争女人!”
    “昊一真人和白老伯,知道他在何处藏身。”孟姑娘跟在他身后出房,没看到他脸
上怒涌的杀气。
    “好,我去找五湖散仙,找昊天一剑!”
    “永泰……”
    “不要为我担心。”他愤愤地说,没留意孟念慈变异的嗓音,没看到姑娘惨变的脸
色,大踏步走了。
    玉顶轻快地驰入卢庄的东庄门,栅门大开,偌大的庄院,外面竟然不见有人走动。
    这是通向柘林工场的庄门,平时只有本庄的人往来。
    柘林打打杀杀,卢庄本来没受到波及,但工场内死了不少无辜的打手,连卢大爷也
成了冤死鬼。
    抬回不少受伤的人,以及中毒等候恶运的一些庄丁,按理,庄内应该闹翻了天,必
定有不少人哭哭啼啼的。
    可是,一片死寂。
    四海游龙固然骄傲自负,鲁莽暴躁,一但碰上真正的凶险情势,他反而显得机警精
明。
    没有人在外走动,他提高了警觉。
    一姓的村庄,必定有祠堂。卢庄的祠堂颇为壮观,连进叠厢占地甚广,足以容纳全
庄子弟在内聚会。
    他在祠堂前下马,挂上鞍玉顶宝驹便自行离去。
    踏上阶,拍拍巨大的门廊核,发觉居然是石制的,这一带罕见能制石拄的大石。
    仔细察看紧闭的三座大祠门,心中疑云大起。
    小村庄的祠堂,犯得着大花工本,建造如此壮观坚牢有如城门的大祠堂?
    警觉心更为提高,他仰天吸入一口长气,伸脚推推中门的门扇,沉重的内部裹铁门
扇向内启。
    里面暗沉沉,神案上面更暗,空敞的厅堂由于门宙紧闭,显得幽暗阴森,视界不良。
    “姜小子,你给我滚出来!”他向幽暗的厅堂大叫:“难道你想变兔子,等我把你
赶出来吗?”
    “嘻嘻呵呵……”里面传出嘲笑声,笑声不高,含含糊糊,真有点像姜步虚嬉皮笑
脸时,所发的嘲弄怪笑声。
    他哼了一声,用脚推开另一扇门,由于光线增加了一倍,里面的光度也增加了,已
可看清巨大的厅柱,以及大神上面的华丽各式法器。
    “你不打算滚出来吗?”他沉声问。
    笑声消息,看不见任何活动的物体。
    “太爷不想浪费时间搜屋。”他冷冷地说:“我去做火把往里丢,别人能在工场的
房舍放火,我当然能烧仇家的祠堂。
    反正我已经宰了卢大爷,他已经用不着这座祠堂了,最好连庄子也一起烧掉,我本
来就是杀人放火的专家!”
    他再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劲风呼呼,有物从厅内飞出,一声怪响,一张长凳在他的背部四崩五裂。
    不错,很像姜步虚戏弄他的手法。
    一声怒叫,他转身飞跃人厅。
    “蹩龙小心……”他转身跃出的刹那间,外面不远处传来他熟悉的叫声。
    没错,是姜步虚!
    姜步虚在屋外,正向他提出警告。
    这一叫,救了他的命。
    心念一动,神动功发,跃出的身躯缩小,浑身成了金刚不坏的物体,同时,长剑也
出鞘,撒出了重重剑网,劲烈的剑绵绵爆发,风雷乍起。
    足有二、三十件可怕的暗器,从三方向他集中攒射,穿透劲烈剑的异啸惊心动魄,
击中身躯像是暴雨打残花。
    没有人能从这种暗器阵中幸存,猝然的突袭足以将天下第一高手送下地狱。
    一见魂飞的铁蒺藜也可以破内家气功,面对面突袭也伤不了他。
    神功启运,天下间除了少数特殊暗器之外,想伤他不是易事,暗器近体便会反弹崩
飞。
    砰然纵落,来一记侧滚翻,身形刚升,剩下最后四支的铁翎箭已先行破空,人影矢
矫,有如电火流光,射出厅外砰然坠地,再向前翻滚,手脚一伸,蜷缩如猬。
    没有人追出,却传出濒死者的叫号,有人被铁翎箭击中,而且不止一个人。
    他蜷缩在广场前缘的石阶下,像是死了。
    片刻,踱出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人。
    “没错,他死了!”这人审视片刻,向厅内兴奋地大叫,再一跃下阶向他扑落。
    人影暴起,剑光似奔电。
    中年人的头飞起,尸身仍向前飞出。
    踏上阶,拍拍巨大的门廊核,发觉居然是石制的,这一带罕见能制石拄的大石。
    仔细察看紧闭的三座大祠门,心中疑云大起。
    小村庄的祠堂,犯得着大花工本,建造如此壮观坚牢有如城门的大祠堂?
    警觉心更为提高,他仰天吸入一口长气,伸脚推推中门的门扇,沉重的内部裹铁门
扇向内启。
    里面暗沉沉,神案上面更暗,空敞的厅堂由于门宙紧闭,显得幽暗阴森,视界不良。
    “姜小子,你给我滚出来!”他向幽暗的厅堂大叫:“难道你想变兔子,等我把你
赶出来吗?”
    “嘻嘻呵呵……”里面传出嘲笑声,笑声不高,含含糊糊,真有点像姜步虚嬉皮笑
脸时,所发的嘲弄怪笑声。
    他哼了一声,用脚推开另一扇门,由于光线增加了一倍,里面的光度也增加了,已
可看清巨大的厅柱,以及大神上面的华丽各式法器。
    “你不打算滚出来吗?”他沉声问。
    笑声消息,看不见任何活动的物体。
    “太爷不想浪费时间搜屋。”他冷冷地说:“我去做火把往里丢,别人能在工场的
房舍放火,我当然能烧仇家的祠堂。
    反正我已经宰了卢大爷,他已经用不着这座祠堂了,最好连庄子也一起烧掉,我本
来就是杀人放火的专家!”
    他再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劲风呼呼,有物从厅内飞出,一声怪响,一张长凳在他的背部四崩五裂。
    不错,很像姜步虚戏弄他的手法。
    一声怒叫,他转身飞跃人厅。
    “蹩龙小心……”他转身跃出的刹那间,外面不远处传来他熟悉的叫声。
    没错,是姜步虚!
    姜步虚在屋外,正向他提出警告。
    这一叫,救了他的命。
    心念一动,神动功发,跃出的身躯缩小,浑身成了金刚不坏的物体,同时,长剑也
出鞘,撒出了重重剑网,劲烈的剑绵绵爆发,风雷乍起。
    足有二、三十件可怕的暗器,从三方向他集中攒射,穿透劲烈剑的异啸惊心动魄,
击中身躯像是暴雨打残花。
    没有人能从这种暗器阵中幸存,猝然的突袭足以将天下第一高手送下地狱。
    一见魂飞的铁蒺藜也可以破内家气功,面对面突袭也伤不了他。
    神功启运,天下间除了少数特殊暗器之外,想伤他不是易事,暗器近体便会反弹崩
飞。
    砰然纵落,来一记侧滚翻,身形刚升,剩下最后四支的铁翎箭已先行破空,人影矢
矫,有如电火流光,射出厅外砰然坠地,再向前翻滚,手脚一伸,蜷缩如猬。
    没有人追出,却传出濒死者的叫号,有人被铁翎箭击中,而且不止一个人。
    他蜷缩在广场前缘的石阶下,像是死了。
    片刻,踱出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人。
    “没错,他死了!”这人审视片刻,向厅内兴奋地大叫,再一跃下阶向他扑落。
    人影暴起,剑光似奔电。
    中年人的头飞起,尸身仍向前飞出。
    “我等你们出来!”他将剑高举,向厅门大吼:“四海称雄,唯我独尊!懦夫们,
我四海游龙要斩绝你们!”
    埋伏偷袭失败,里面的人不得不出来了。
    他一怔,疑云大起。
    五湖散仙和昊天一剑,斩钉截铁的告诉他,鬼神愁躲在祠堂里睡觉歇息,卢庄的人
怕得要死不敢赶人。
    又说,风云会的人已经逃掉了,残余不足廿人,往南逃返回湖广山门重整旗鼓,今
后必将潜踪匿迹,不敢暴露身分了。
    眼前涌出的人,却是会主权乐天君、两位大法师、一剑横天、泰山逸客、快活刀田
野……共有主十人之多,风云会的残余精锐全在此地。
    这里距工场近在咫尺,侠义英雄们的消息如此差劲?可能吗?
    终于,脑海中灵光乍现。
    现在,他终于想起孟姑娘在房中,表情怪怪的依稀情景了,是孟姑娘要他向五湖散
仙和昊天一剑讨消息的。
    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震撼着他,他突然想起陶门主临死之前,断断续续所说的话:
“小心昊天一剑……他们出卖你……”
    怒火焚天,他激愤地仰天长啸,剑向前一指,在怒啸震天中,向阵势仍没列妥的人
丛中疯狂地冲去。
    人群涌出,第一波六个人四剑两刀,排山倒海似的急迎,首先发射暗器远攻。
    他无畏地扑上,剑激发出眩目的闪光,殷殷风雷慑人心魄,强攻硬抢气吞河山岳。
    金铁交鸣中,火星飞溅,三个强敌刀剑崩裂,断头穿胸在他剑下崩溃。
    左面三个人远在丈外,便被他连拍三掌,掌一动就是一声轻雷,就有一个人被拍飞。
    人影有如殒星飞坠,两名法师从上空骤然下扑,剑化金蛇掌吐黑雾,急逾电光石火。
    他不可收招或闪避,因为他并不知道上空有高手扑落。
    妖道法术无边,内功超绝,剑掌齐下,真可以把他化为一堆腐骨烂肉。
    屋顶有人贴帘下落,奇准地贴上了第一名法师的背部,缚龙索缠住了另一名老道的
脖子。
    “让开!”姜步虚的喝声似乍雷。
    他不让开,向前冲,间不容发地避过人体压顶的危机。
    姜步虚左手勒住老道的脖子,压在老道的背上砰然摔落。右手的缚龙索一抖,另一
老道被索勒颈也重重下摔,立即失去知觉。
    “真是天雷掌!”姜步虚放了已昏的老道,一蹦而起向转头骇然回顾的四海游龙咧
嘴一笑,撒腿便跑,退在一旁袖手旁观。
    两个法师昏迷不醒,把包括极乐天君在内的甘二个人,惊得心胆俱寒。
    一个四海游龙已经令人受不了,一照面便损失了六个人,再加上一个不费吹灰之力,
便摆平两位法师的鬼神愁,这还了得?
    一声信号,廿二个人狼奔突四散逃命。
    剑光如电,掌发殷雷,四海游龙在长啸声中,紧盯着极乐天君穷追,剑劈掌飞先后
击杀挡路的六个人,奔突的人群波开浪裂。
    可是,极乐天君逃的速度骇人听闻,‘有如流光逸电,眨眼间便消失在厅堂深奥处,
却多了六个替死鬼。
    宝驹玉顶驰入工场,三栋大宅内已人去屋空。
    绕广场小驰两匝.宅前出现尚义门门主的女儿许巧云,牵着坐骑到了门外,脸有愧
色而且惊恐不安。
    “都走了?”他勒住坐骑冷然问。
    “是的,都走了,尸体打算留在县城寄,活的人回开封。”许姑娘惶然答:“紫灵
丹士老神仙和道全法师,都被鬼神愁打伤了,不得不走。”
    “你为何留下来?”
    “开封事故,可以说我是引发祸变之媒,是鬼神愁把我从点龙一笔那些人手中,救
出魔掌的。我想,他对我也许还有点慈悲,希望能等到他,请他高拾贵手,不要再追穷
恩怨是非,我们的死伤已经够惨重了。”
    “孟姑娘参予出卖我的阴谋,是吗?”
    “这……蔡爷……”
    “是吗?”他声色俱厉。
    “蔡爷,她也是事非得已。”许姑娘哀声说:“双方死伤殆尽,紫灵老神仙和道全
法师都不在,五湖散仙作不了主,再拼下去,必将同归于尽,因此……”
    “因此,出卖我?”
    “吕会主提出的醒一条件,就是……”
    “除掉我?”
    “蔡爷,你的神勇和称雄的野心,委实令所有的人害怕,而且,这也是唯一能保全
双方残余元气的办法。”
    “我不死,这是你们的不幸。”他咬牙切齿声色俱厉:“你告诉那些人,要他们特
别小心,我会去找他们,逐个送他们下地狱。你,今后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
    “蔡爷……”
    蹄声急骤,宝驹玉项腾跃而去。
    距县城里余,追上了两宫的人。
    听到如雷蹄声,两宫的人与天涯怪乞师徒避至道劳,全用怪异的目光和神情,目迎
这位神情沮丧的一代之雄。
    四海游龙不但沮丧,简直像是斗败了的公鸡,缓缓勒住坐骑,松垮垮地坐在鞍上,
挺不起胸膛。
    “诸位,劳驾转告姜小子。”他有气无力地说:“我认输,孟姑娘是他的了。”
    辛云卿噗嗤一笑,摇摇头。
    “大英雄,你怎么说话语无伦次?”辛云卿笑吟吟地摆出训人的态度:“孟姑媳又
不是货,怎能将她让来让去的?你以为你是谁呀?就算孟姑娘甘心被让,姜大哥不见得
肯接受呀!这算什么?”
    “年轻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天涯怪乞老气横秋在火上添油:“年轻人可贵的
地方;就是为情为爱可以争风吃醋打破头,你们还没争个你死我活,怎么就轻言放弃?
    你放心,姜小哥所制的经脉,其实是唬人的,是这位万毒宫的小宫主玩的把戏,十
天半月经脉自会复原。现在,争的勇气又提升了吧?”
    “老花子,你少激怒我。”四海游龙几乎在鞍上跳起来:“我认输,与姜小子制了
孟姑娘的经脉无关。”
    “那就怪了,为何?”天涯怪乞怪腔怪调质问.
    其实,所有的人都不明白。
    “罢了!”四海游龙垂头丧气:“正邪双方共谋,要把我诱人卢庄的祠堂送我上西
天,孟姑娘是共谋者之一,是她引诱我去的。”
    “什么?正邪双方真的共谋了?”天涯怪乞吃了一惊,众人也脸色一变:“老天爷!
今后,咱们这些把双方都得罪了的人,必定日子难过。这些天杀的混蛋!”
    与九天飞魔并立的黄天中,饱含深意地哼了一声。
    “他们自顾不暇,那有能力专门找你们算账?”黄天中脸上有阴森的杀气流动:
“一旦证实了他们双方联手的事实,他们就必须旦夕提防灾祸降临。”
    “什么灾祸?”天涯怪乞问。
    “正义锄奸团。”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这次双方开封之会,本来都想争取正义锄奸团采取中立,不要过
问江湖恩怨是非.也防止正义锄奸团与对方结盟合作。
    一旦决裂,正义锄奸团便成为双方的心腹之患,必欲除之而后快、联手除是最有利
的手段。正义锄奸团为了自保,肯放过他们吗?你们等着瞧,他们才真的投有好日子过
呢!”
    “我也不会让他们过平安日子!”四海游龙咬牙说:“姜小子不杀人,我杀,杀人
放火是我的专长……”
    “哈哈哈……”路右狂笑声震耳,树丛中驰出一匹健马,马上的姜步虚得意洋洋:
“蹩龙,杀人放火是你的老本行,即使你不大声嚷嚷,别人都会知道你是那一种货色,
三法师和九幽鬼王就一清二楚。喂!你有宝剑,有名驹,美人何在?哈哈哈……”
    “揍死你这混蛋!”四海游龙大骂,驱马冲出路右。
    “哈哈哈……”姜步虚策马斜驰,落荒飞奔。
    玉顶奋蹄狂追,逐渐远去。
    “姜小哥真会整人,四海游龙叉得吃苦头了,这位大英雄永远学不乖,姜小哥吃定
了他。”辛夫人挽了爱女便走:“我们到客店等他,女儿,你们追不上他的。”
    辛云卿与小魔女打眼色准备溜走,这下可走不成啦!
    半里、二里……宝驹玉项追了个首尾相连,随即从左侧超越。
    姜步虚的马差劲、只顾伏鞍拼命策马狂奔,似乎不知玉顶正快速超越。
    四海游龙的骑术超尘拔俗,靴滑离银蹬,刚想挺身扑向伏鞍策马的姜步虚;突然感
到右腿一震,似是挨了狠狠的一鞭,大叫一声,几乎落马。
    原来挨了缚龙索重击,他竟然不知道姜步虚的手,是如何运鞭揍他的。
    一声长笑。姜步虚飞落草丛。
    “来来来,快用你的天雷掌献宝!”姜步虚招手叫,满脸邪笑得意洋洋引人反感,
拉开马步比手划脚:“我知道你一直就在找机会,用神功绝学送我去见阎王,现在视会
来也!哈哈哈……”
    四海游龙一跃下马,火冒三千丈,缚龙索抽在膝盖骨下方,这部位被击中,整条小
腿会不由自主向前弹跳。又酸又麻。
    他的右脚靴尖轻踏在银镫上,身形右倾,全身的力量皆落在靴尖上,蓄劲准备离鞍
扑出,小腿突然不由自主向前弹跳焕了旁人不摔落才是祖上有德,命不该绝,他也几乎
落马。
    缺德的戏弄性一击,又把他激怒得气昏了头。
    “我就用天雷掌揍死你这混蛋!”他怒叫如雷,火杂杂冲上。
    掌连续交叉吐出,轻雷声段段,劲里如狂涛,阵阵激烈的气爆迸发,远及两丈依然
有澈骨裂肤的威力,他掏出了神功绝学愤怒地抢攻。
    姜步虚的一双巨掌,随身形的快速挪移而呈现反常的异象,像内家的震手,但方向
却是相反的,完全异于正常的生理构造,所作的大幅度震动也不符力学原理。
    但强劲的掌劲一近身,便转化为旋动的涡流,形成怪异的旋风,以速度更猛一倍的
劲道.汇合袭来的第二掌罡流,成为更大的气旋向外一泄而散。
    第七掌、第八掌……快速的如影附形狂攻,始络无法击实姜步虚的身躯。
    两人都满头大汗,每一次出手皆耗损大量的精力外表上看,姜步虚只能全力化招,
完全失去反击的能力,四海游龙气吞河岳的攻势主宰了全局。
    十七掌、十八掌……每下愈况,接近强弩之末。
    每一掌皆用全力,必定每下愈况贼去楼空。
    能连发十八掌而依然威力万钧,足以称神功绝学了。
    一流高手也仅有三、五击之力,交手时如无好机,只敢用一般武技拼搏,决不滥用
绝学连续作没把握的攻击。
    一声长笑,姜步虚突然从引偏的激烈气旋旁切入,怪异的手,从不可能的方向及体。
    “噗!”掌背击中四海游龙的右耳门,而接近切入的方向却是左侧,这一掌背来得
真是不可思议。
    “呃……”四海游龙脑袋一歪,眼前发黑。
    糟了,拳、掌、指、爪暴雨似的,在浑身上下前后的软弱部位肆虐,眼睛、耳后藏
血穴、咽喉、鼻孔、腰眼、小腹……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手同时进攻,也无法真正分
辨手从何来,防不胜防,想封架更是免谈。
    可破内家气功的霸道暗器,也无法击破他的护身霹雳神功,刀砍剑劈也无法造成伤
害。
    可是,姜步虚的一个指头,戮在他的肚脐下方四寸中极穴上,虽然制不住穴道,也
会让他感到如受针锥刺入般震动,不痛,但却会跳起来。
    他发狂似的双手乱舞封架,眼前已经不辨昼夜了。
    “大轮回手对天雷掌,你真走运,哈哈哈……”姜步虚一面攻击一面狂笑:“称永
远学不乖,水远无法练至阳极阴生境界。再三两下你就会力尽崩溃,要你好看!”
    再挨了十几下,他快要疯了。
    腿弯一展,右腿弯的大筋,被姜步虚两个指头扣住一拉一弹,他仰面便倒。
    “你老爹偷懒,没好好用鞭子抽你逼你下苦功,所以现在丢人现眼。”姜步虚绕着
他转,靴尖在他身上重重地挑踢,一连二三十脚,把他踢得浑身肌骨欲散,气散功消,
痛楚绵绵光临。
    “住手!不……不要打了……”他蜷缩在地痛苦地狂叫,受不了啦!
    “我没用手,用脚。”姜步虚仍在踢。
    “那就住脚!”他胡叫:“我认栽,今……今后不……不和你抢……捡女人。”
    “你还胡说八道!”姜步虚再加上两脚:“那女人害你,你居然转让给我,岂有此
理!”
    “好,好,我……我岂有此理。”他吃力地挺身坐起:“我算是服了你,你才是天
下第一,我……我第二,唯你独尊。你这混蛋打得我好……惨……”
    “只对你老爹没教好你。只知道教你杀人放火。”
    “胡说!我爹早就不杀人放火了,我……”
    “你爹目下在何处逃世避祸?”
    “与我爹无关,那是你我的事。他摇摇晃晃站起:“你不要神气,我回家苦练,日
后我会后你,看谁才是真正唯我独尊!”
    “我等你,蹩龙,你真有出息,你老爹一代绿林之豪,威震天下,你却改名换姓,
跑到江湖来称维,狗屁!你爹不是雷霆大夫尊雷震远吗?”
    “我是随母性,家母姓蔡。”四海游龙重新坐下,揉动全身各处,显然仍感到疼痛
不适:“听我爹说,我娘是独生女,所以……”
    “且慢!”姜步虚心中一动:“你爷爷……该说你外祖父是什么人?”
    “听家母说,姓蔡,家祖母……我外婆去世后,外祖父披发入山访道,绰号叫蔡道
人,武功非常了不起……”
    “你外祖父蔡道人目下在何处?”
    “不知道。”
    “胡说!岂有此理。”
    “真的,不骗你。”四海游龙长叹一声:“不满你说,我娘嫁给我爹,外祖父气得
快发疯,我爹一害怕,就躲起来不做绿林好汉了。
    这次我出处闯道,娘要我暗中查访,希望有一天能认祖归宗,蔡家的这一代辈名就
是永。我担心的是,外祖父不要我这个孙儿,所以我一定要称雄天下出人头地,让蔡家
以有我这种孙儿为荣,”
    “狗屁!你在丢你外祖父的脸!”姜步虚笑骂,心中打定了主意。
    “我们再拼剑!”四海游龙跳起来。
    姜步虚两拳头把他打倒,压在地下捏开他的牙关,从相宝囊中取出一颗丹丸,硬塞
入他口中,一拍下颚丹丸入腹,一蹦而起。
    姜步虚拍着手笑嘻嘻地说:“好了,那是万毒宫小宫主,送给我制人整人的定时丹,
解毒的期限是廿四个时辰,两个子午你一定痛得叫爷叫娘。
    小宫主本来很欣赏你的英风豪气,可惜你那大英雄的表现令她失望。也许,我曾设
法改变她对你的看法,但首先你得让她的定时丹,磨丫磨你霸道的锐气。”
    “不许你和我再谈女人!”四海游龙怒叫,用手掏舌根,却又呕不出已入腹的丹丸:
“天杀的!你为何用定时丹害我?”
    “你是个不知道感恩的人,我几次救你,你依然为了一个害你的女人,用天雷掌要
置我于死地!”
    “混蛋!是你要我使用天雷掌的。你……你想要我向你叩谢救命之恩?休想!休想!”
    “好,算我白救了你。”
    “你……你到底想怎样?要我两天后去见阎王?”
    “不,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届时自知。”
    “我不去。”
    “你不去无所谓,反正两天后死翘翘去见阎王的不是我。”
    “你……”
    “我不信任你,怕你开溜或撒野,你非去不可,所以用定时丹制你。”
    “我不信你的丹丸是定时丹,根本没有毒药味。”
    “是吗?等你子午两时肚子痛得哭爷哭娘,你就会知道是不是定时丹了,万毒宫的
毒,怎么可能有毒药味?
    两天,你要痛四次,所以,你要想少痛一或两次,你必须乖乖跟着我,尽快去见那
个人,最好昼夜兼程,我要走了,你最好乖乖地跟来。”
    姜步虚向坐骑走去,宝驹玉项却向四海游龙驰来。
    “你这混蛋!”四海游龙咬牙骂。
    姜步虚转身就是一耳光,踢了一脚。
    “蹩龙,你给我听清了。”姜步虚揪住四海游龙的衣袖往下按,声色俱厉:“今后
你如果胆敢没大没小乱骂人,我一定揍得你叫皇天!”
    手一松,四海游龙踉跄退了三四步。
    “你小子……你算老几?”四海游龙跳脚叫:“我四海游龙出道两载,打遍大江两
岸无敌手,名号响亮威震江湖,你却出道没几天,居然厚着脸皮说我没大没小,简直混
蛋透顶……”
    “你皮痒了,你再骂试试看?”姜步虚急进两步扬起拳头。
    四海游龙飞身上马,总算恢复了元气。
    “你给我好好记住,日后我跟你没完没了!”四海游龙在马上恨声的说:“你领路,
怎么走?”
    “到县城,天快黑了,累了一天,该落店歇息。”姜步虚扳鞍上马:“明天一早就
走。”
    “你说过,最好昼夜兼程……”
    “少废话!肚子多痛一次,要不了你的命。”
    蹄声得得,姜步虚策马先走了。
    两宫的人都有车马,一同住府城赶去。
    天涯怪乞师徒则南下许州,殷殷道别各奔南北。
    黄天中这位神秘人物,昨晚返城便告辞走了。
    九天飞魔知道他叫黄天中,知道他的兄长是八大神秘高手的八荒狮黄天才,却不知
八荒狮是正义锄奸团的首领。
    他更不知道正义锄奸团在左近神出鬼没,锄除走散的爪牙以减少姜步虚的压力,公
私两便。
    惜春宫和万毒宫的车马,组成一队启程北进。
    姜步虚乘坐枣圈,在车马后面一里左右徐徐北行。
    小魔女和辛云卿也乘马,紧跟在他后面小驰。
    后面,四海游龙乘坐宝驹玉项,玉顶神骏非凡,鞍上的四海游龙却显得无精打采,
不时用愤怒的目光,狠盯着姜步虚的背影直咬钢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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