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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宅院中,禹秋田也在默默地准备。
    幽冥教主一定知道他在这里,他也知道幽冥教主一定会来。
    这是一种神秘得无法解释的超灵现象,冥冥中那种心神的波动,可传递某种神秘的
讯息,感应出某种将发生或必然发生的变化。在心神的脉动中,隐隐约约在意识中呈现,
接收撼动压力波的强弱,因修炼的深浅而有所不同,结果也不一样。
    所有的门窗都是大开的,任何活物不论人畜,都可以长驱直入,毫无阻滞。
    桌椅的排列,成不规则的矩形。
    左方窗台下,放了一张八仙桌,烛台有一支燃了一半,留有焦黑烛心的牛油烛。
    堂屋中间,禹秋田席地而坐,一身黑袍,黑白纹鬼面头罩,膝上横置着一把剑,打
开了的百宝囊置在右手侧,左手侧摆了七支尺长木箭。
    天字黑沉沉,堂屋中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每一座门窗的上框,皆悬贴着一些小玩意。
    一更、二更……
    他像一座石像,但双手的五指,不时作有节拍的张合,不留心当然无法看到。
    他的呼吸深长,没发出一丝呼吸的气流进出声息。
    头微拾,双手斜伸,掌心向上,十指有韵律地徐徐张合,并无用劲的迹象。半启的
虎目中,幻射出阴森妖异的光芒。
    如果是行家,一定可以感觉出他内在的变化。用手从他的面孔移过,定可感觉出某
种微小怪异的震撼,有如浪涛的波动、起伏。
    他上张的双掌,也有同样的脉动波震撼。张开时,撼动波向掌心压,掌心的劳官穴
微向下陷。下一次张开时,撼动波的现象恰好相反,似乎有某种力场,从劳宫穴逸出。
    而在合掌时,体内真气的流动,外人无法体会,他自己却觉得如万丈浪涛,与血脉
组成滔天汹涌的巨浪,以丹田为中心,以绎宫为推动的力场,涌向奇经百脉,积聚在重
要的、可以与外界感应的部位:昆仑顶、劳宫内外缘、丹田、胸肺,生生不息,绵绵不
绝,愈积愈纯厚。精华己留的残余从劳宫和五官,利用下一次的脉动而逸出体外。
    吸天地之精华;凝炼精华为潜能;驱除精神与肉体的障碍;就等潜能化春雷震天撼
地的一刻到来。
    每一个练气的人,都梦寐以求,希望达到这种境界,这种潜能转化确是神乎其神。
    一百万个练气士中,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人,能有十个已经是极高的估计了。
    微风飒然,气流绕室,袅袅而散,万籁复寂。
    他的双手徐徐回收,上下合掌置于腹前。
    星目大张,妖异的光芒炽盛三倍。
    幽蓦教主的眼睛可幻绿光,他的却是泛浅红的光。
    蓦地窗格震动,梁柱摇摇,像是轻微的地震,家具摇摆发声。
    风声骤起,压力奇大的气流,从外向屋内聚集,形成一道强劲的气旋。
    门窗都是大开的,强大的气流与气旋,眨眼间便压力邃减,最后像泄气般一泄而消,
没造成任何伤害,房屋撼动也同时终止。
    他始终安坐如山,对一切异象无动于衷。
    片刻,阴风徐起。
    蓦地一道电光,从右窗激射而入。
    “啪!”一声响,他扔出的一文木箭,与电光一触即碎如粉末,电光也候然消逝。
    一个巨龙的爪子,突然从左窗伸入。
    一声轻响,窗框上一个油布袋破了,液体急侧而下,刺鼻的辛味中人欲呕。
    龙爪冒起泡,怪烟急涌。
    一声怪吼,龙爪陡然隐去。
    攻击绵绵不绝,一波又一波无止无休。
    整座厅堂内外,奇怪的光芒闪烁,各种异声此起被落,笼罩在一股妖异诡谲的氛围
中。
    任何一种异象,皆可将愚夫愚妇吓得魂飞天外,庙里的香火钱收入必定可观,信鬼
神的人数定然剧增。
    蓦地室内响起一声轻雷,地动再起,乱舞的金蛇与挟云雾而至的无数怪影,从门窗
蜂拥而入,腥臭刺鼻,各种如人似兽的怪影飞腾旋舞。以他为中心攒聚。
    金蛇闪烁中,可隐约看到他漆黑的形影,双手急剧挥动。门窗上方,各种液体、气
体、颗粒状物,纷纷向下流泻、飞散、跳弹。
    一场惊天动地的混沌异象,在室内室外展开。
    剩下的六支木箭,已全化为碎末。百宝囊中取出发射的各种暗器,也一发即逝无影
无踪I
    最后一声鬼啸,余音在耳,而异象已消。
    外面,一声狂嚎,再加上一声尖锐惊叫,有重物坠地声传入。
    他身侧的砖地上,插着一把托天叉,一把桃木剑斜搁在墙根下,一支招魂幅挂在窗
口。
    他呼吸紧了些,双掌徐徐左张右合挥动,眼中妖异的光芒减弱了些。
    室中多了一个人,一个眼幻绿光的人,手中的七星宝剑,也隐幻青蒙蒙的光影。
    “难怪你敢找上我太清宫。”这人是幽冥教主。室中腥味极浓,那是妖道体内,因
精力耗损,大汗湿衣所散发出来的异味。
    躺在妖道怀里的女人们,对这种恶心的异味,不知有何感觉?简直比狐臭还要令人
受不了!
    这是久服了丹砂的结果,炼丹吞服妄想成他的毒物。有些丹士羽化,其实是毒发而
死。
    “所以我来了!”他安坐如故。
    “是冲贫道而来的?有何仇怨?”
    “为祝堡主与八表狂生而来。”他沉声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也不曾目击你的罪
行,也不曾接到受害者的申诉,我不配定你的罪,也不嫉妒你的权势和财富,我没有平
白无故找你的理由。”
    “贫道决不原谅你!”
    “彼此彼此。”
    “孽障纳命……”
    连声霹雷中,电光迸射,狂风大作,黑雾迷天。
    他双掌齐发,雷电狂震。
    “砰!”一声响,幽冥教主倒撞在墙壁上。
    “我跟你拼了!”妖道厉叫。
    一道绿虹破空而飞,风雷大作。
    窗台下八仙桌上的火烛,突然“噗!”一声火花一迸,火焰升腾,光明满室。
    射向禹秋田的绿虹,猛然转向射向烛火。
    禹秋田在这瞬间一跃而起,抓住剑一声冷叱,一剑击出激光乍进。
    “呃……”妖道亟叫,“砰!”一声重新背撞在墙上,激光在妖道的胸口,爆散出
一丛淡红色的流星。
    妖道身上,可看到带着火花的电光游窜。
    绿虹没击中烛火,倏然下坠委地而没。
    “你……你毁了我……我的内……丹……”倚靠在墙上的妖道,声嘶力竭厉号。
    一切异状全消,烛光明亮。
    “现在,我要毁你的元神!”禹秋甲挺剑走近,神色庄严,脸上汗光闪闪,剑尖指
向妖道的眉心:“然后,用三昧真火炼化你的形骸!”
    “不!不要……”妖道崩溃了。
    “要,你要的!”
    “赐给我机……会……”
    “我不是太上祖师爷。”
    “求求你,我……我我……”
    “我有要求。”
    “我……答应!”
    “你该派人照料过,宫旁曲仁里,太清祖师爷遗世的古宅。”
    “是……是的,有……有专人负责照料!”
    “古宅是那么庄严、古朴、淳厚。”
    “是……的!”
    “而你,你的紫微地底冥宫,却金碧辉煌极尽奢华,竟然毗邻在祖师爷的古宅旁,
你……你你……”
    “我错了……”
    “你在存心污侮祖师爷,你必须毁掉紫微冥宫!”
    “我……我拆……我拆……”
    “宫中的珍宝,你一件也不能要,一半捐给善堂,一半我要带走!”
    “依……你……”
    “所有的鼎炉,要给她们一份丰盛的嫁妆遣走。”
    “遵命!”
    “辞去住持,找一处地方苦修。”
    “罢了!此地已无我立足之地!”妖道失声长叹。
    “能听我的忠告吗?”
    “这……请赐教!”
    “昨天,我本来不想杀死你,因为我已经看出,你活在阳世的时限,不会超出一年。”
    “贫道可以成仙!”妖道大不服气。
    “你算了吧!你只配下地狱,而且会下得很快。你的九宫,已经被沉积的丹毒,积
至将盈境界,绎宫的殿堂已到了不胜负荷的地步,距将溢之期已是不远,所以承受最后
一剑时,我亲眼看出你有气逆现象发生。你如果当时不见机逃入林中脱身,下一剑你一
定绎宫爆炸而死!”
    “你……”妖道脸色大变。
    “你如果不信,用导神术留心探索一番,你将发现兰台宫有可动的硬块存在。丹元
宫已经有一半麻木,所以你拼命采补,仍感到青龙白虎进出困难,欲断若续痛苦心中明
白说不出。算了,那是你的事!”
    “你……你会医术?”
    “不会。”
    “那你……”
    “凭练内丹的经验,与望气的明察机微。”
    “我……我仍可活……活一年?”
    “这是最大限。”
    “罢了,到头来仍然是一场空。”妖道脸色泛灰,丢掉剑浑身颤抖:“先天不足,
后天走上左道,成仙无望,飞升成空。我……我平白为非作歹一场……”
    “所以,我要你丢弃一切。”
    “你的意思……”
    “重回正道,返璞归真,找一处山明水秀钟灵之地,清心寡欲顺乎自然参修,你还
可活廿年。你活了七十岁,活到九十出头决无困难。去想想吧!反正命是你的。我俗务
太多,年轻气盛,人手不足,你是否遵照我的要求改过,我也无暇追究,你该走了!”
    “为了廿余年余生,我决不辜负你。”妖道大声说,挺了挺胸膛。
    “呵呵!在我来说,廿年无益于苍生,不值得计较。”禹秋田收剑大笑。
    “呵呵……”妖道也笑了:“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也许吧!”
    “小友,还有需要贫道效劳的事吗2”
    “我忙得很呢!”
    “祝堡主……”
    “他是杀了卅个无辜的凶手,我决不放过他!”禹秋田沉声说。
    “他不在我宫中。”
    “我知道,他掳了我的人,逃进城躲起来了!”
    “我替你找到他。”
    “你?算了吧!”禹秋田摇头:“你的道行不够深,搜魂术连小小的厅堂也力所不
及,接二连三浪费精力,糟蹋生命和法宝。”
    “小友,你忽视了贫道的实力。”
    “你……”
    “我的徒子徒孙遍城乡,连阴沟里的老鼠也逃不出贫道的管制。”
    “吹牛也该有个谱呀!”
    “吹牛不犯法,呵呵!”妖道的心情愈来愈好,居然脸一红:“但你不否认,我的
人侦查潜伏者的能力吧?那可不是吹牛,哪家的闺女漂亮我一清二楚。”
    “你这妖道!”禹秋田笑骂。
    “明天,近午时分,我派一个人在县衙门前等你,定有好消息。”
    “谢啦!请不要打草惊蛇。”禹秋田大喜过望。
    “我比你懂,再见!”
    “再见!再次谢谢!”妖道手一挥,风生八步,蓦地飞出窗外,一闪不见。
    院子里有两具尸体,一鬼卒,一仙姑,一起不见了,大概是妖道用五鬼搬运法弄走
啦!
    十个人在城里,奔波了一夜半天,毫无发现,一个个急得心中冒烟。
    禹秋田在午时赶到,他休息了半天,总算补足了与妖道斗法,所大量耗损的元神精
力。
    接到人,主将九州游龙心头大石落地,已超过将近三个时辰,还以为禹秋田遭了不
测,被妖道害了呢,怎知禹秋田昨晚激斗妖道的危险艰巨过程?
    禹秋田不便多说,疾赴县衙。人散布在左右,禹秋田独自在衙门外等候。
    禹秋田今天扮成青衫客,文绉绉像个穷社学夫子。
    对面施施然来了一个人,也穿青衫,头上多戴了儒巾,背着手也斯斯文文。
    “你就是穿了儒衫,也不像个读书人,没有文味。”禹秧田含笑相迎,颇感意外,
竟然是妖道亲来:“有辱斯文。呵呵……”在一旁戒备的十个人,大吃一惊,感到莫名
其妙。
    妖道换了装,没易容,红光满面内火太旺的面容,一看便可认出面貌。
    两个死敌,生死血肉相见的对头,怎么嘻嘻呵呵走在一起,像两个脱略形骸的老朋
友?未免太反常,太不可思议了吧?
    “至少我没有穷酸味,呵呵!”妖道挽了他的手肘,信步向街尾走:“不像你的寒
酸味和猖狂味那么令人厌,你那种斯文只配扫地。”
    “哼!我可是大户人家的秀才子弟,哪用得着我扫地?”禹秋田大声抗议:“劳驾
你亲自出马,感到十分荣幸,感激不尽。”
    “客气客气。在宫中待久了,心情不同,兴趣来了乘机出外走走,重新体会闯道者
的喜乐哀愁,觉得很高兴。哦!已经招募工人,拆掘紫微宾宫。”
    “别提啦,道友。”
    “少不了你那一份,呵呵!小友。”
    后面跟的十个人,听得一头雾水。
    “有消息了?”
    “你不相信我?”
    “我哪敢不相信你?连阴沟里的老鼠,也逃不过你的管制,我能不信?”
    “你留心看右首,第五家。”这时折入一条小街,妖道一面说一面摇头晃脑,并不
向所说的目标注目:“门口插天香的挂炉,已熄的三支香剩下一半并没烧完,中低一半,
两侧高,你相信那是香有瑕疵,烧不完断香吗?不要停,走过去。”
    “唔,是有点邪门。”禹秋田说:“贵地老子的太清宫香火旺,香的品质高,几乎
不可能断香。”
    “对,那是故意断香的。很简单,需要断香的地方,用指甲把香末刮断五分就行了。”
    “这是……”
    “信号,求救的信号,两边高,中间低一半,表示正陷入无法度过的危险中。名称
是两望高,需要两方同时搭救。”
    “那家屋主?”
    “不错,他有了困难,已经被困住。他是本教的信徒,全城都是太清宫的信徒。如
有困难,他可以向友邻右舍求救,但他没有,而是出信香求救,自己不出面。所以,他
一家已经受到挟持。”
    “可是,并不能证明……”
    “我的人,早已彻底监视半天了,已经看到陌生的面孔,就是祝堡主那些人。我们
从后街绕过去,对街那家房舍供给你观察。左右邻已有我的人进驻,随时可以策应你出
入。”
    “哦!真谢谢你。”
    “小友,我还有点不服气。”妖道睥睨着他。
    “咦!你的意思……”
    “我们两个同时用道术援救,看谁的御神能力道行深厚,如何?”
    “你就是不服老呀?”禹秋田心中一宽,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不服老是假。”妖道叹口气:“想见识小友的修炼是真。老实说,我输得心服口
服。”
    “别抬举我了,我的根基打得好确是事实,穷修苦炼,我付出的也太多了。”禹秋
田无限感慨:“我想,日后有志修炼的人,恐怕愈来愈少,谁愿意吃这种苦头?人生几
何,划得来吗?一旦失传,实在可惜!”
    “别担心后继无人……”
    “那可不一定哦!恐怕我的儿孙,也不会学这玩意;假使我有儿孙的话,我也不会
勉强他。”
    “胡说八道!”
    “真的呀,每个人的天资秉赋才智都不同,能勉强吗?龙生九子,各具异像,就没
有一条像龙。””
    “少发牢骚了,你已经走火入魔。小友,来,从这边绕过去。”
    街道宽不足两丈,已算是大街了。两旁都是店铺,柴米百货样样俱全。
    设求救信香那一家,是一家贩卖神像的小店,柜架上摆着高高矮矮的木雕老子像,
有些直立,有些骑牛,有些坐像,没有其他的神抵或菩萨,可知这是在卖老子像的家庭
式手工专卖店,后面一定是主人的雕刻工场,再后面才是住家。
    街上的房舍,尤其是店铺,大多是并联式的格局,只有稍大的店铺,设两三间门面,
后面才有院有厢,普通一间门面的,里面称一进小院二进小院,或者叫天井。
    只能从对面的店铺观察,左邻右舍都是封闭的。
    对面不是店铺,是邻舍谷阳糕饼店,作为住家的右厢,所以有窗而没有门。须从糕
饼店门出入。
    有两个人毕恭毕敬的把他们迎入。妖道脸上笑吟吟一团和气,说的话也客气,可把
糕饼店一家老少,搞得受宠若惊手足无措,几乎语无伦次,他们那曾见过太清宫主如此
和蔼过?
    十二个人,隔街从窗缝内,向神像店观察。偶而有人入店选购老子像,毫无异状。
两个店伙神情木然,其中之一是店主,雕刻师傅兼伙计。
    “很不妙,堂奥太深了。”妖道看了片刻摇头叹气。
    如果第二进是工场,第三进才是住宅了,人一定囚禁在第三进,如何观察?距离少
算些,三丈一进,再加上两丈的院子,有多远?
    “宫主,打进去不就行了?”九州游龙问。
    “你以为简单?”妖道苦笑:“一有风吹草动,先砍人质,再挤死一搏两败俱伤,
你肯吗?”
    “这……”
    小姑娘一急,伸手一推禹秋田。
    妖道大手一伸,格开了姑娘的小手。
    “别动他,这小子……小友在向我示威。”妖道低蝎,摇摇头:“办不到的,放弃
吧!另行设法,小友。”禹秋田松懈的席地而坐,双手按膝,虎目半闭,眉心不议地隐
现红芒流动,呼吸像已停止了,但可以隐约看到半闭的虎目申,寒森的光芒不时移动。
    “他在干什么?”小姑娘惶然问。
    “他到里面去了。”妖道向对街一指。
    “什么?”连九州游龙也大惊小怪。
    “胡说!”北人屠也嗤之以鼻,用手向禹秋田一指,“这不是他吗?”
    “我是说,他的元神……不,我是说……”妖道有点词不达意:“我是说,他的意
识……不,他的感觉……干脆这样说好了,他的元神已经出窍,到对街的屋子里探索去
了,虽然他的躯体在这里,但里面的影像、声息,他都可以朦胧地看到、听到,神奇吧?”
    “如果动了他……”小姑娘打一冷颤。
    “不要紧,他的道行高深,只是增加他的困难,扰乱他的元神活动,心跳会多搏动
几下,他的眼中会看到金星闪舞,不会造成损害。如果换了我,你会要了我半条命,我
就不敢探索进出麻烦而且太远的地方。”
    “哦!宫主的道行……”九州游龙想起昨天,禹秋田赶他们进城,不许他们留下,
看他与妖道斗法的事,心底涌起一丝寒意,他那敢向道术高手递爪子?
    “比他差远了,昨晚他把我整得好惨。”妖道做鬼脸:“我不但把所有的东西都输
光,这内丹也被他毁了,到现在还感到有点舍不得。”
    九州游龙忍不住笑了。觉得这妖道还怪可爱的。
    禹秋田突然伸展手脚,整衣而起。
    “道友,你不谢我,还感到舍不得?”禹秋田轻松地说:“你那颗快烂了的内丹,
所积的丹毒比元精还要多,你如果舍不得丢,它就成了日后引发九宫逐一崩溃,无可挽
救的元凶祸首。”
    “好了好了,舍不得也拾不回来呀!小友,怎样?”
    “十二个人,没错。妇孺囚禁在后进。”
    “红姐呢?”小姑娘急切的问。
    “在第三进,祝家父子正在向她胁迫谈条件,四个人分扮红脸白脸,不但要求保他
们的命,还要追回他聚宝楼的珍宝,讨价还价热烈得很。”禹秋田似乎真有元神出窍的
神通,说得活龙活现:“道友,我们两个进去。二工场有四个人警卫,两个还在睡大头
觉,你我各分两个,一睡一醒。”
    “太冒险,里面其他的人呢?”
    “通过工场,已在我以神御刃的范围内了。只要能拖刹那工夫,他们都是死人一个。”
    “好,闯店。”妖道欣然说。
    “不闯,去买老子像,我不喜欢像强盗一样闯民宅,做顾客就可以接近通道口。”
禹秋田往外走:“梅叔,为防万一,劳驾你们先一步,在左右邻屋的屋顶戒备。一声啸
跳天井而下,没有啸声就留在屋上,准备抓漏网之鱼,但要把祝堡主留给我。”
    “遵命。”九州游龙高兴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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