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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秘窟,首要的条件是秘不为外人所知,甚至自己的一些无关紧要人员,也不宜
知道秘窟的所在。
    既然暴露了,不论是有意或无意的暴露,就必须立即放弃,迁地为良,暴露了的密
窟已失去秘的价值。
    南都老店的秘窟,显然是故意暴露的,神剑秀士带了桃花三娘子公然进出,稍有经
验的眼线,也知道秘窟的主人,有放弃的打算了。
    果然不出所料,黄自然出现在店中踩探。
    任何人皆可以料出,这处秘窟必定在黄自然走后,立即撤销另换处所,这里已无利
用价值。
    海扬波的眼线,把秘窟撤走的经过,看得一清二楚,走狗们退掉客院,共有二十余
名身份甚高的人迁出,撤得相当匆忙。
    跟踪的眼线,发现二十余名走狗,分为四组撤出聚宝门,过了河便向西绕城急走,
半途在河边弄到一艘船,顺流直放三汊河镇。
    秘窟已撤销,任何人也深信不疑。
     
    ※               ※                 ※
     
    南部老店依然旅客来来往往,本来就是城南的老字号名客店。
    黄昏是落店的时光,店伙们忙得焦头烂额,谁也无暇理会本身工作以外的事情,百
十名店伙进进出出,谁也没留意在店内走动的人是何来路。
    旅客众多,事实上谁也弄不清到底那些人是不是旅客。
    老字号的名旅店,规模大的,有一二十座客院十分平常,一次投宿三五百名旅客是
常事。
    南都老店仅照料五间门面的店伙,就不少于六十名。
    全店把店东仆妇全算上,三百名只多不少,一天需要多少开销可想而知,所以该店
接纳五六百名旅客平常得很。
    客院虽多,但分区管理有条不紊,旅客们最好不要乱跑,跑错了客院乱闯客房,很
可能挨揍,因此深入内部的几座客院,通常接纳有眷的旅客,偏僻清静,免受不三不四
的旅客打扰。
    住于西南角的那座客院,平时就不接纳身份不高的旅客,也就没有杂七杂八的人进
出,负责伺候的三名店伙与五名仆妇,也比其他客院的店伙清闲。
    晚膳皆直接送入上房,可知该座客院的旅客必定有女眷,不便至膳堂或本店所设的
酒楼进膳。
    院子是没有盆景的花园式大院,四周悬有照明灯笼.显得静悄悄,旅客们都早早歇
息,不再出院子走动。
    偶或有经过廊下的店伙,也轻手轻脚避免惊动旅客,高级客房区与普通大众化客房
区,有明显的不同:前者幽雅,后者嘈杂。
    这座幽雅清静的客院,距先前走狗们包下作为秘窟的客院一东一西,中间隔了好几
进院落,本身有多少间上房,恐怕只有本院落的店伙才知道数目,数量不少于十五六间,
走道曲曲折折,夜间不悬灯便难以举步。
    其中一间上房灯火明亮,外间有三位女旅客在灯下品茗,店伙收拾膳具后沏来一壶
好茶,识趣地不再主动前来问候。
    这间上房的主人,赫然是太虚瑶姬傅灵姑。
    秘窟撤走了,她却不走。
    这里的秘窟,本来她是主事人之一。
    当初在北郊首次遇上桃花三娘子,她就向桃花三娘子表示,获得消息,可向南都老
店找叫朱权的人通风报信。
    可知朱权是负责坐镇的主事人,她是负责行动的指挥,朱权在明,她在暗,合作无
间,相得益彰。
    明撤暗留,留下的人,必定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精锐中的精锐,可主宰变局的名家
高手。
    她就是名家高手,黄自然把她列为最强劲的对手,不论是斗智或斗力,双方表现得
旗鼓相当。
    “傅姐,你该早些歇息了。”左首那位流露出妖气的美丽女郎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
“天已经黑了,显然紧急兜捕计划落空,不需我们这里的人快速赶往策应,今晚不会再
有事,早些歇息养精蓄锐,明天恐怕更为忙碌更为辛苦呢!这个黄太爷小匪实在难缠,
比狐理还要狡猾.一有风吹草动就迭出奇招让咱们措手不及,被他牵着鼻子走,可恶!”
    “我们人多,必须有计划地行动。他不同,像孤魂野鬼,说动就动,心血来潮就任
意为之,这种成了精的江湖高手,本来就不易对付。”她有承认失败的感慨,无奈地叹
了一口气:“我实在不明白,陈老先生为何不见机撤离南京?只消留下一些人拖住他,
就可以与王爷到外地逍遥了。”
    “问题全出在江小丫头身上,王爷非要得到她不可。”美丽女郎苦笑:“金陵脂粉
扬州美女,天下闻名自古已然。古人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上扬州干什么?大家心
知肚明,说穿了,扬州人脸都会气歪。王爷挟权势潜至金陵上扬州,就是受了十年一觉
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影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十全十美的少女,而且到手又丢了,
他肯甘心愿意割舍?所以逼着我们和黄太爷拼命,不抢回江小丫头绝不甘休,傅姐,认
了吧!”
    “倒霉的是我们呀!”太虚瑶姬沮丧地说:“三五个人对付不了他,咱们又不能公
然大举出动,真烦人。天黑了许久,各组的人是否撤回了?”
    “怎能知道呢?人都追散了,有些甚至可能追出城,撤回也不会来这里报到。歇息
吧!今晚用不着我们这里的人出动的,白天也掌握不住他的去向,晚上更无希望。我到
前面看看,值夜的人必须勤快警觉些。”美丽女郎喝掉杯中茶,置杯而起。
    另一位中年女人也离座伸伸懒腰,姣好的面庞呈现疲态,可能奔波了一天,显得有
点精神不济。
    这中年女人地位不低,但懒得说话神色冷冷地。
    打呵欠刚闭上嘴,这女人的神色突然一变。
    “噤声!”中年女人警觉地低叫,疲惫的神情一扫而空,神色更为冷森,双目放射
出冷厉的光芒。
    太虚瑶姬反应也快,迅速吹熄了两座烛台的蜡烛,悄然而起,本能地挪动佩剑和百
宝囊。
    “内间。”美丽女郎低声说,伸手指指门帘低垂灯火明亮的内间。
    内间是宿处,上房才有内外间。
    现在,只有内间是明亮的,从门帘透出的光度有限,外间幽暗,处身暗处的人有利,
可以偷袭,处身明处的人,不敢贸然往暗处冲。
    以暗待明。入侵的人非冲出来不可。
    久久,毫无动静。内间似乎没有人,无声无息。
    三个女人像呆瓜,等侯来人掀帘冲出,也像三只饿猫,守候空的鼠穴准备扑上。
    “听觉出了差错?”中年女人喃喃低语。
    “疑神疑鬼?”美丽女郎也自问。
    “的确有古怪的声息呀!”太虚瑶姬的语气其实并不稳定,信心不足。
    “应该不可能有鼠窃光顾。”中年女人也信心不足。
    “姓黄的绝不可能找到这里来,谁也不会重临已被放弃了的秘窟。”美丽女郎的话
有肯定成份了。
    “出房招呼我们的人。”太虚瑶姬提起黄自然便有点心虚。
    “傅姐,你想让人笑话吗?”美丽女郎不以为然:“如果里面没有人,你我怎么解
释?假如里面真是一个鼠窃,岂不更为难堪?我们三个人可以翻江倒海,却被一个鼠窃
吓得向屑下求救,你笑得出来吗?”
    “我去看看。”太虚瑶姬把心一横,要豁出去了。
    客房是她的,她非进去看不可。
    “我来。”中年女人拦住了她,双手分别伸向两人,掌心有一颗小丹丸:“解药。”
    太虚瑶姬毕竟是主事,发现警兆,她自己大可不必亲自察看,所属的爪牙必须奋勇
打头阵,不需她下令派遣,这是地位高者的特权。
    中年女人的双手开始挥舞,隐约难辨实体的淡青色畅末,化为阵阵轻雾,片刻便充
满全室,当然也从门帘的缝隙中,向内间飘入。
    又片刻,毫无动静。
    “我们真的心虚疑神经鬼。”中年女人呼出一口长气,有点沮丧:“姓黄的声威,
把我们镇住了。”
    “他能一举歼灭玄武门,谁也没有面对他的信心。”美丽女郎的口吻更泄气:“除
了倚靠人多,我们毫无所恃,陈老先生认为对付得了他,天知道会付出多少代价?就事
论事,这狗东西还真非得除去不可,不然所有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混的了。”
    “点烛吧!不必自怨自艾了。”中年女人一面说,一面徐徐向内间举步。
    太虚瑶姬用火折子,点燃了两座烛台的四枝大烛,外间重放光明。
    中年女人大过自恃,以为所散放的轻雾十分可靠,里面如果有人,早该发疯般冲出
来送死了,因此掀帘时,虽怀有戒心,却不怎么介意。
    帘一掀,有物随帘动飞出,啪一声在眉心着肉,碎片爆散。
    是原来放在内间的茶具小茶杯,击中眉心碎裂,可想而知力道必定不轻,眉心是要
害,即使已经运功护体,也禁受不起这种强劲力道的重击。
    中年女人呃了一声,仰面摔倒立即昏厥。
    里面有强敌,无可置疑。
    太虚瑶姬大骇,火速拔剑。
    美丽女郎一声不吭,悄然向房门退,连拔剑的勇气都消失了,似已知道内间的人是
何来路。
    中年女人的轻雾,是极为霸道的心疯散,嗅入肺溶入血中立生作用,人形如疯狂,
大叫大嚷拼命撕扯衣衫,然后是肌肉,那情景极为恐怖,全身成为烂肉,叫声久久才气
绝。
    连这种霸道绝伦奇毒,也制不了内间里的人,奇毒的主人反而像立即被杀死了,外
间的两个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中年女人是如何被杀的。
    可想而知,内间里的人,九成九是黄太爷,在南京没有其他的人敢和她们作对。
    房门缓缓拉开,女郎戒备着倒退出房,准备一退出走廊,就发警讯召来其他客房中
的同伴支援,因此目光紧盯着内间仍在微动的门帘,忽略了身后幽暗的走廊,本来走廊
如果有人,也将是她们自己的伙伴。
    一声闷响,后脑一震,便失去知觉,跌入打她的人一双强劲的手中。
    房门被拉回,虚掩回原状。
    太虚瑶姬的目光,也紧吸在内问的门帘上,心快要跳出口腔,握剑的右手掌心直冒
汗,左手紧握暗藏的法宝,似乎不易控制。
    心中一慌,扭头看同伴,心中更是不安,同伴美丽的女郎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啦!大事不妙,人是怎么失踪的?难道被摄走了。
    扭头向房门瞥了一眼,房门是掩上的,仓卒间没留意门栓是否在闩的定位,想到的
是同伴并没出房。
    任何一个心虚逃走的人,出房之后绝不会把门更新关闭,那会失去刹那的时间,至
少耽误远出十步的距离。
    “什么人?出来!”她硬着头皮厉叫。
    这种高雅的上房,外间可以作为待客厅,可设酒筵,可容纳三五个随从或奴婢住宿,
因此相当宽阔,把大八仙桌移开,三五个人搏斗,尽足施展。
    她不能进内间拼命,内间比外间窄了一半。没有回音,没有声息,可是,门帘却有
节拍地轻轻前后摆荡。
    “到底是什么人?”她再次沉喝。
    一声轻咳,门帘一掀,有怪影晃动。
    她左手连扬,冷芒破空,破风声尖厉,共有七枚暗器连续贯帘而入。
    “七煞追魂针,厉害!”内间传出怪怪的嗓音,像在用鼻腔说话。
    “你是谁?”她心中又慌了,浪费了宝贵的七枚七煞迫魂针。
    “呵呵呵……”大笑声传出,不可能是用鼻腔发笑声,笑声十分耳熟。
    “你……”她真的慌了。
    门帘一掀,踱出她熟悉的人影。
    “你希望我是谁?”青衫飘飘背着手,笑容可掬英俊潇洒的黄自然向她接近。
    “你……你……”
    “来找你亲近亲近,昨晚你我曾经喝过交杯酒,你没忘了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呵呵:不知道你这位大美人,可曾想念我吗?”黄自然摆出风流子弟相,笑得邪邪地。
    没错,是那种在教坊划船找粉头开心作乐的邪笑,那种即将放浪形骇的淫笑。
    “你……”她突然收剑入鞘,慌张的神情消失了,换上动人的、含有妖媚的笑。
    “你说我不是风流好色的淫荡的男人,一句话就把我扣得死死的。男人天生贱骨头,
一两句话一捧,就死要面子洋洋得意,暂时做圣人丢掉欲念神气得很。我愈想愈不甘心,
所以找你补偿损失,今晚我的女伴和你的朋友都不在,孤男寡女得其所哉。来,我抱抱。”
    手一张,等她投怀送抱。
    黄自然知道她的九转玄功了得,贴身搏击十分危险,要江小蕙避免和她贴身缠斗,
自己却不怕危险。
    她曾经和黄自然贴身缠斗,曾经说黄自然比她强不了多少,其实她心中有数,强一
分半分,最后她肯定是输家,先天上的体质她就差了一两分。
    这次,她不可能再让黄自然抱住了。
    双手一拂一扬,衣裙飘扬,隐约有一重淡烟,在她身前形成一座墙。
    当然这并非实质上的墙,眼睛看不见墙的存在。但黄自然竟然急退了两步,像是真
的撞上了一堵墙,眼神一变,脸上的邪笑一敛,双手拂动了两下,随即恢复令正经女人
大起反感的邪邪笑容。
    “本来我喜欢被喜爱的男人抱,但我觉得你不是我喜爱的那种男人。”她摆出拒绝
的态度,左手五指不着痕迹地在腰带内活动。
    “如果我记性不差。”黄自然的双手,也在怪异地搓、揉、按、吸、身前也有怪异
的气流,形成另一堵看不见的墙;“你说我是天下最杰出的男人,你是天下最优秀的女
人,这是强烈的暗示,不是违心之论……”
    “人的爱好,会随情势而改变的。”她也身不由己,斜退了两步,身旁的沉重八仙
桌,突然横移五尺:“此一时被一时也,女人比较敏感,也改变得快。坦白说,我并不
喜欢比我强的男人。”
    “呵呵!违心之论,你不是那种母性强烈,喜欢把小白脸抱入怀中唱催眠歌的女人,
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她向黄自然移近两步,左手斜垂五指不住伸曲。
    “而是热情如火宛转承欢,投入健壮如山,粗野强悍的大男人怀中,诱使那男人唱
十八摸的出色女人。当然啦!在人前人后,你不会露出本性……”
    一声怪响,两人同向侧后方震起,而两人中间,相距确有八尺以上,如何接触震开,
委实不可思议,按理那是不可能的事。
    气流激荡,异声慑人。
    黄自然撞倒了一张长凳,幸而没被绊倒。
    她的左肩撞在墙壁上,似乎房舍摇摇。
    “你这杀千刀的泼氓。”她踉跄站稳大骂,双手徐徐向上拾。
    “千万不要再使用魔火炼金刚,片刻你就会玩火自焚。”黄自然邪笑着提出警告;
“上次我意在试你的道行深浅,不曾反击,这次你如果……”
    她向下一挫,似乎猝然缩小了三分之二,一道粉红色的光芒,射向仍在说话的黄自
然。
    黄自然在粉红色的光华下萎缩,蓦地幻没消失。
    光华连闪,烛火摇摇,风雷隐隐,似乎地面也在摇撼。
    她嗯了一声,到了内间的门帘前,长身而起身躯恢复原状,脸色有点苍白,呼吸一
阵紧。
    黄自然也在丈外幻现,额上也见汗。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练了些什么绝技。我对你是愈来愈感到好奇了,你的确具
有女妖仙的条件。”黄自然一面说一面接近:“差那么一点点,你就可以冲散我的元神
了。”
    “何必呢!我们很可能两败俱伤。”她知道来硬的绝难讨好,每一次猝然以绝学攻
击也功败垂成:“双方的利益是不难协调的,各让一步皆大欢喜。”
    “是吗?”黄自然已接近至八尺内。
    “你必须承认,这世间没有所谓公平。”她表现得像是已散去所聚神功,坦然交谈
回到昨晚把酒言饮的境界:“在某种情势下,不得不放弃某些坚持,放弃某些不切实际
的理念
    “那就表示将有某些人遭到出卖和伤害,将有……”
    “只要不损害到你的利益,关他人什么事?把姓江的小丫头交给我,我保证王爷不
再追究你的事,如果你喜欢我,我……”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黄自然打断她的话:“你说的,人的爱好,会随情势而改
变的。以前,我不否认对你颇有好感,你毕竟是最美丽最优秀的女人。但在先后听了你
不少高论之后,愈听愈感到寒心。我是一个正常的大男人,要说不喜欢漂亮的女人,那
是欺人之谈,鬼也不相信。但为了喜欢某个女人而出卖别人出卖自己,告诉你,办不到。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已经有喜爱的女人。”
    “哦!谁?”
    “一个你认为是最完美的女人,江小蕙……”
    “你该死,你……她是王爷的……”
    咒骂声中,她疯狂地扑上了,异光暴射,风雷乍起,雾起云兴,身形已完全扭曲变
形。贴上了,像变了形的八爪鱼,更像握住公螳螂的雌螳螂,她的手脚就是章鱼爪或螳
螂的镰钩。
    如果可能,她的嘴也将毫不迟疑用来撕咬。
    黄自然这次发威了,十个手指成了可怕的、烧红了的烙铁巨钩爪,猛烈地向白嫩滑
溜的胴体,行无情的攻击,崩开对方的手脚切人中宫、抓、扣、撕、拉、扭、戳……记
记凶狠落实。
    砰然一声大震,她终于被摔翻在地,摔翻之前,她身上的衣裙已经没有几片着体了。
    黄自然的衣衫也凌落破碎,好不了多少,双方内帛相见,死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人一倒地谁重谁占便宜。
    尽管她的四肢柔软如链骨,但毕竟不是可任意反转的真链,一手一脚被黄自然用一
手一脚反制锁定,另一脚挟住她的颈脖顶压,剩下的右手开始拳打掌劈,记记沉重,分
别在腰脊、肩颈着体,雨点似的响声暴起,再加上用肘在背心狠撞了几下。
    “嗯……呃……哎……”她像蛇一样扭动挣扎,却无法脱出束缚。
    除了碎裂得露出粉腿的亵裤之外,她身上已经没有其他遮体物有如赤裸,本来晶莹
白嫩的肌肤,出现许多又红又紫的淤伤遗痕,幸好不曾发生裂口,也没有断了的骨头需
要整理。
    最后她终于哀叫一声,手脚一软,气散功消,像是突然绷断的弦线。
    两三记肘撞脊心,几乎撞碎了她的腰脊。
    女人与体重几乎超过一倍的男人贴身缠斗,彼此的武功与练气修为又差了三两分,
女人铁定是输家,她真的不自量,难怪饱吃苦头。
    “我已经知道你的能耐,你已经死了一半了。”黄自然跳起来,份金刚俯视着小鬼,
语气凶狙:“如果不能把你整得像死鱼烂肉,算我栽了。首先,我要破你的玄功,弄松
你一身筋络。”
    一把揪住她打散了发髻,拖至八仙桌旁将人向桌上摔。
    她几成赤裸,虽然曲线依然玲残,但又红又紫的肌肤已不再可爱,斑斑驳驳令人不
忍卒睹。
    “饶……我……”她哀声求饶。
    “饶你不得,你这种心性与众不同的妖女……”
    “我……认栽……”
    “我不接受。”
    “我死了,你……你休……休想救……救那些少……少女……”
    “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这是你说的。”
    “你……你不是这种人……”
    “人在某种情势下会改变的。”
    “你不会。只……只有我……我知道,那……那些少女藏……藏在什么地……方……”
    黄自然放了她,盯着她冷笑。
    生死关头,逾必须尽一切所能自救。
    她认为自己对男人有颇深的了解,至少对黄自然这种英雄人物的心态,多接触一次
就能多了解三两分。
    “你本来就……就是为了她们而……来的。”她继续说,为自己的生死争取生机:
“只有我……我能助你完……完成心愿……”
    “在这种情形下招的供,你的地位甚高,是忠心耿耿的走狗,是名号惊世的女妖仙,
绝不可能贪生怕死出卖主子出卖自己。”
    “我……我再次郑重告诉你,我只是负责替王爷鉴定女人质材的专家。”她有了希
望,黄自然的回应给予她无穷希望:“而且我反对那几个主事人的作法,谈不上什么忠
心耿耿。”
    “是吗?”
    “比方说……”她觉得希望更浓了:“桃花三娘子,我……”
    “你亲口答应我,离开聚宝酒楼,她就完全自由了,言犹在耳。结果,她并没恢复
自由,由于她仍然在你们的控制下,我才能查出你这里的秘密,你还有脸提起她,我算
是服了你。”
    “我放了她,却又被认为仍有利用价值,被神剑秀土逼回接受驱策。我提起她,以
说明我在王府,并没受到应有的尊重,所以也没有替他们表忠的必要。该死的!你不要
再侮辱我,有什么恶毒的手段,你施展出来好了,除了要我的命,你得不到什么。”
    她不再怕死,黄自然真无法用恶毒的手段对付她。
    像她这种身怀绝技,修为有成,而且年轻貌美的女人,怕死并非罪过。如果她看得
开,对是非有高尚的秉持,就用不着为了些小的权益,投入王府做刽子手了。一旦被迫
面对生死抉择,她不得不选择生路;但如果非死不可,她会豁出去的。
    黄自然痛打她,逼她,并非有意摧毁她的生理心理,而是搏斗中不得不使用的手段,
即使全力以赴,也无法真正造成严重的伤害,她禁受得起无情的打击,黄自然还真无法
击散她九转玄功。
    上次双方缠斗,黄自然就感到有点无可奈何,一时轻敌,几乎力尽脱不了身。
    这次心理上已有准备,也胜得十分费力,想扭断她的柔软如蛇坚韧具弹性的手臂,
也未能如愿,并非有意凌辱她,而是搏斗中必然发生的结果,真要毫无抗拒地任由凌辱
摆布,黄自然哪能下得了手?
    她的态度转变为强硬,黄自然可就傻了眼,面对一个裸体、浑身青紫伤痕的女人,
还能继续下手凌逼?像话吗?双方并没有深仇大恨。
    搏斗中杀人,与凌辱杀人,心理的反应是完全不同的,只有心理变态的人,才能毫
无理性地凌辱杀人。
    黄自然用心理威胁吓唬她,反而弄巧成拙。
    “我很难相信你不再弄玄虚耍花招。”黄自然失去动手逼迫的念头:“不敢相信你
肯诚心地,招出少女们的藏匿处。”
    “不信就算了。”她咬牙说。
    “我只好把你交给江家的江湖朋友处置。”黄自然踱至内间口,剥除那位中年女人
的外衣,丢在她的身上,掩盖住裸露的胴体:“我承认你很了不起,几乎摸清了我的性
格,在武功上,你也是我唯一势均力敌的对手,这样的结果,我也感到遗憾。”
    如果把她交给海扬波,任由那些江湖朋友处置取口供,结果将是非常可怕的,所谓
江湖手段,表示无所不用其极,残忍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她吃力地忍痛爬下桌,沉着地穿衣。
    “我认为你是我所碰上的高手名家中,唯一可敬的势均力敌对手。”她因忍痛而愁
眉苦脸,说话却清晰镇定:“所以我愿意成全你救人的心愿,只有你才能让我认栽讨饶。
除了你,任何人也休想从我口中,问出任何口供,剥皮抽筋的残毒手段也不能逼我屈服。”
    “你真的愿意合作?”黄自然心中一动。
    “那是当然。”
    “你没有不忠的烦恼?”
    “我已经告诉你,与忠无关。”她冷冷一笑:“我受聘请的名义不是做走狗,而是
他们看上了我鉴别女人的才能。如果不是你抢救了江小丫头,我绝不会出头管不是我份
内的事。即使如此,我自告奋勇的责任,是向你施压迫回江小丫头,对付其他的人我不
会参与。追回江小丫头的事,我仍在尽力,力逮与不逮我都没有责任,反正我只知尽力
而为,其他的事,一概与我无关。”
    黄自然心中好笑.这根本就是托辞,但也并没感到意外,这妖女对是非正邪的认定,
本来就与众不同,与杜彩凤的看法相差不远;杜彩凤是正宗的邪道人物。
    当然,黄自然并没留心分析她话中的弦外之音。即使是;机警精明的男人,有时也
会粗枝大叶漫不经心。
    “好,我姑且相信你。”黄自然大方地说:“但言之在先,你得带我去现场。”
    “一言为定。”她心中暗叫侥幸。
    “先找地方安顿,你还能走吗?”
    “还可以支持,当然不能跳高纵低,解我的任脉禁制,我自己走。”
    “必要时我可以扶你一把。”
    “干脆你抱我走岂不更好?”她心花怒放,命保住了。
    “你休想。”
     
    ※               ※                 ※
     
    出房看到暗影中潜伏着几个人,她才知道裁得不冤,难怪房内搏斗如火如荼,却没
有同伴赶来声援。
    她带了十余名武功惊世的走狗,潜藏在这里等侯消息,作为打击黄自然的机动主力,
便于能集中全力飞快地赶到现场发起攻击。
    秘窟故意暴露撤走,谁也不信仍有人在此逗留潜伏,更不会料到打击的主力留在这
里,让各方人士完全忽略了她们,她们的行动就可出其不意发生作用。
    对方不但知道她们的计谋,而且精密地策划把她们一网打尽。
    十余人分住在七间上房,每间上房皆被五个以上的江湖高手封锁堵死,一有动静,
出房的人便置身在暗器群的致命攻击下,出来一个死一个,所有的人全被暗器杀死,没
有一个人获得格斗的机会。
    她是唯一的例外,同伴中年女人,也是被黄自然用茶杯击毙的,她是唯一能获得格
斗机会的人。
    “你……你有这许多党羽?”她依然问:“你和江小丫头在城内奔逃……”
    “那是计划中的一部份。”黄自然说;“他们是江家的人,不是我的党羽。”
    “哦!”
    “他们有权这样做,打击走狗高举复仇刀剑的人,已经愈来愈多,你们屠杀无辜江
湖朋友做得太过份,他们发誓要替亲朋报仇。这些亡命徒发起狠来。是不择手段无所不
为的。”
    “你与他们……”
    “各行其是,必要时不妨互相策应。”黄自然带着她往院子里走,没有人过来打扰:
“每个人的行事宗旨不同,行事的目标也不同,不宜走在一起,彼此心照不宣,双方暗
中弥缺补拙,力量可增三倍。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走狗,今后将日子难过了。”
    “我……”
    “你如果认为真的了不起,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人敢招惹你,奈何不了你,你将后
悔无及。就算你妖术无敌,九转玄功宇内无双,但你不可能旦旦夕夕,年年月月小心提
防,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送你去见阎王、一枝暗箭,就可以勾销你一甲子的修练。离开
他们吧!助封为虐替狗王残害妇女,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你也是女人。”
    她默然,脚下显得沉重。
    被打得几乎遍体鳞伤,脚下能迈步已经不错了。
    前面院口出现江小蕙的身影,用凶狠的目光迎接她。
     
    ※               ※                 ※
     
    兵贵神速,攻其无备。
    南都老店发生事故,是初更天的事。
    袭击的人准备充分,掌大旗的雷霆剑海扬波,本来是江湖大爷级的人物,组合各方
人马有章有法,事后封锁现场,避免消息外泄,三更一到,留置封锁的人悄然隐去。
    三更以后消息外泄,已失去时效无关宏旨了。
    重要的人手,已早一个更次绕城急走。
    救人如救火,时不我予。
    走狗的重要人物,皆留在城内搜捕黄自然,务必将江小蕙弄到手,还以为两人仍在
城内藏匿。
    他俩已悄然缒城出围,身边带着太虚瑶姬。
     
    ※               ※                 ※
     
    江东门以西,也包括南北城外滨江郊区,共开了三条新河,作为船只上航的航道,
可避免行驶大江,不受风涛之险。
    三条新河,都是本朝初建都时所开的。
    上新河,起自三山桥,经石城门、定淮门,从草鞋夹入江。
    中新河,在江东门外四五里的一段。
    下新河,在中新河南端。
    在中新河与上新河之间,东面一带河岸,建了一些别墅型的园林大宅,宅本身建了
私人码头,只许本宅的大小船只驶入停泊。
    这些园林大宅,当然是权贵所有,附近的村民平时也远远地避开,相戒不在附近游
荡,大宅发生了些什么事故,连近在里内的邻居也一无所知。
    河的对岸,则是一连串沙洲形成的大洲,稍大的有黄云洲、茄子洲、蔡洲、白鹭洲
等等,后来日渐淤积,洲都串在一起了,便成了颇有名气的江心洲。
    那时,洲上无人居住,因此新河的园林大宅,船只往来不会受到注意。
    大宅的码头入口窄小,四周林深草茂,泊了三五艘船,从新河上下的过往船只,根
本不可能看得到泊在里面的船,除非恰好有船只出入。
    海扬波所统率的江湖好汉们,只知探查沿江停泊的外地船只,完全忽略了私人停泊
的船,也无法发现各大宅码头隐藏的船只有何异样。
    敢于参加海扬波所组成的反击行列,必定是有胆识的高手名宿,这些人的侦查的能
力,实在比不上地方上的蛇鼠管用。
    南京附近的蛇鼠,走避不及的人,反而接受走狗的胁迫不得不合作,所以海扬波没
有蛇鼠可用,调查各大埠码头的船只已力不从心,哪能注意私人码头的船只有何异状?
    近来走狗的活动移至城内,把海扬波的人吸引到城里来了,侦查各埠码头的行动,
也因而中止。
     
    ※               ※                 ※
     
    海扬波的人,终于出现在大宅的东南树林。
    大宅静悄悄,形成河湾的码头泊有三艘中型船只,也静悄悄无人无灯,似乎没有人
看守。
    黄自然则出现在宅东的院墙外,凝神观察四周的动静。他左侧,是负责看守太虚瑶
姬的江小蕙。
    太虚瑶姬仍然步履维艰,显得有点弱不禁风,大概被黄自然打得骨松肉肿,短期间
不可能复原。
    “你能肯定是这里?”黄自然低声问。
    “错不了,别忘了我是负责将掳来的少女,分级鉴定的人。”太虚瑶姬说话有气无
力:“如果我不曾自告奋勇对付你,我应该和少女们在一起的。”
    “负责看管的人是绛仙葛莲?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黄自然提出疑问:“她恨死
我了,自告奋勇和你联手对付我理所当然,该不至于半途而废,回来看管掳来的少女呀!”
    “这我就不知道她的打算了,她的碗在昨晚就不和我在一起,她是否回来看管掳来
的少女,我无法肯定,因此换了些什么人,我也无从得悉。可以想象的是,陈老先生必
定派超拔的亲信负责看管。你和江小丫头两个人进去,可肯定的是,必定凶多吉少,肉
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放弃吧!你们没有希望。”
    黄自然是很谨慎的,他不与海扬波的人一起行动,太虚瑶姬根本不知道有人同来,
不知道他的行动计划,凭两个人的力量,想救人谈何容易?被囚禁的少女还有三十余名,
两个人怎么救?
    太虚瑶姬的激将法对他无效,如果怕进去又何必来?
    “我们进去凶多吉少,你也跑不掉,因为你也一起进去,所以你最好向老天爷祷告,
那些身手超拔的高手名宿,最好不在里面负责看守。”黄自然一面观察一面说:“看到
你们的人,我才把你交给他们,不会让你脱身事外,这里的人地位如果比你低,你才有
活路。”
    “你不会做这种绝事。”
    太虚瑶姬不在乎他的威胁:“你不是人间贱丈夫。”
    “是吗?”
    “如果你是,我认栽了,连你这种优秀的好男人,也不择手段不守信诺,这就难怪
我这种为权势名利,投奔祸国殃民的邪魔外道,为达目的无所不为了。”
    “你真的很厉害,每次都被你用话扣得死死的。”黄自然苦笑直摇头:“如果假以
时日,你利用你的聪明与才华,筹组什么门什么会,要不了多久,你将在江湖叱咤风云,
逐鹿江湖女霸主易如反掌。”
    “我的权势和财力正在累积中。”
    “祝你日后一帆风顺。”
    黄自然挥手向后示意;“你可以走了,往那边走。”
    太虚瑶姬狠狠地盯着他,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变化,反正一定目光凶狠,也像
是难以置信他就这样放人,这个好男人的想法和作法,委实令人难解,也许是身上某根
筋不对了。
    “你最好放聪明些,聪明得该知道何时应该罢手。”太虚瑶姬的怪怪语音,可以让
他感觉出恨意。
    他冷然注视着这个外表迷人的风华绝代女人,心中油然升起一阵阵寒意。
    这个美丽女人言笑宴宴时,会给人带来欢愉快乐的气氛,一旦露出追求利益的本来
面目,却又令人心中懔懔。
    这两句话,透露出强烈的警告意味,一种为了本身利益受到损害时,所发出的仇恨
讯息,一种受到挫折后,不甘受损必将报复的宣告。
    “我知道你想表达些什么。”黄自然冷冷地回答。
    “你并不真的知道,也不愿深思进一步了解。”
    “是吗?”
    “这世间本来就没有所谓真正的公平、正义、是非,每个人都有追求满足欲望的念
头与目的,利用所有的智慧、力量、手段以达成目标,利用权势就是手段之一。你这种
人,妨碍了许多人发展,而自己又毫无所得,损人不利己极端愚蠢。”
    “胡说八道。”
    “你有病,你知道吗?”太虚瑶姬的嗓音提高了一倍:“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也
不会对我这种国色天香的美女无动于衷。假使你把王爷掳来的女人据为已有,就是理所
当然的事;如果不,那表示你已经病入膏盲了。要不,就表示你心存嫉妒,嫉妒王爷天
生的权势,你得不到所以故意破坏。”
    “你这鬼女人真的有病,心理不正常。”黄自然向对方接近:“得在你的不正常脑
袋拍上一掌,当头棒喝或醍醐灌顶是治不正常脑袋的灵丹妙药……”
    太虚瑶姬向后退,扭头撤腿便跑。
    “你撼动不了龙子龙孙的权势,天下都是他们的。”跑了十余步,太虚瑶姬止步转
身大叫:“你也妨碍不了我利用他们壮大自己的作为,因为你这种人是活不了多久的。”
    发泄心中的怒意,这才转身撒腿狂奔。
    黄自然无意追她,盯着她隐没在树林的背影直摇头。
    “这……这种女人……”黄自然叹息:“天知道她的亲师,是如何教养她的?”
    “你该杀了她,免得她继续害人。”江小蕙悻悻地说:“一个心目中没有公平、正
义、是非的女人,而且貌美如花,武功惊世,对世间所造成的伤害,必定比四好如来、
玄武门主那种宇内凶魔,为害更烈。自然,你不该放走她的。”
    “我想到的是另一回事。”黄自然神色一变。
    “另一回事?”
    “这座大宅。”
    “你的意思……”
    “这鬼妖女的口供靠不住。”
    “本来就靠不住,我绝不会相信她。”江小蕙愤愤地说:“她知道你不会辣手摧花,
她的屈服可怜相是装出来的。她知道你不是我这一类江湖人,料定你不会用江湖手段对
付她,她每与你接触一次,就了解你一两分,厉害。”
    “所以,掳来的少女不会藏在这里。”
    “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江小蕙大感失望。
    “但可以肯定的是,里面一定安顿有重要人物,我已经大致摸清情势,多少了解他
们的部署。”黄自然把所知的情势加以说明:“狗王固然藏匿的地方很多,躲得隐密,
主要是指挥的人颇有才干,他们的人手分配颇为周密灵活,内部的人不在外活动,也就
可以避免暴露。对外的人手多,而且武功皆可独当一面,分布面广,也负有诱敌的任务,
由于实力强大,所以海扬波踩探的人有所顾忌不敢过于接近。如果能把对外的人加以歼
灭,他们铁定会被迫撤回自保,所谓先断羽翼,鸷鸟就飞不起来了;拆除藩篱,屋外便
失保障。”
    “你仍然打算进去。”江小蕙了解他的心意,也在用心了解他的性格。
    “对,剪除羽翼,拆他们的藩篱。”
    “我赞成。”姑娘欣然说。
    “走,去与海扬波会合,要他们破晓时分才出其不意发起攻击,必须一网打尽,夜
间袭击不但危险加倍,也不易拦住逃走的人,我先进去牵制住他们,让他们高高兴兴和
我在里面捉迷藏,以保证不让他们破晓之前见机溜之大吉,你……”
    “我是不会在外面等的。”姑娘截住他的话:“等待的时间真不好过,是吗?”’
    “这……”
    “不需要先预设撤走的路线,对不对?一网打尽,当然不需预定撤走路线。”
    上次袭击叶御史大宅,姑娘与杜彩凤,便是负责在预定退路策应行动,黄自然不希
望她俩冒险深入。
    这次,黄自然也希望姑嫂在外面策应。
    这次,姑娘先发制人,明白表示要一同进入虎穴龙潭,不想在外面担惊受怕心悬两
地枯候变化。
    “好,我们进去和他们玩玩。”黄自然知道无法阻止她跟入;“让他们明白,我们
有强大的制裁实力,让那些龙子龙孙知道,任意残害百姓不会有好下场。”
    重金固然可以收买勇夫卖命,但卖命的勇夫不见得每个人都不怕死。
    走狗们近来的活动收敛了许多,提起黄自然,有大半走狗心中懔懔,又恨又怕气焰
愈来愈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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