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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事一身轻。上次他途经苏州,甚至连苏州城也没看到,船从枫桥驶出肯口,并没
经过府城,潜河距城远在十里外,过城郊而不入。
    这次,他打算悠哉游哉,畅游这处人间天堂,期能不虚此行。
    在城内城郊玩了四天,第五天他雇了一艘小单桅船,三名船夫,扬帆进入三万六千
顷的浩瀚太湖,预定作五六日游。
    这种单桅上船十分轻快,中等风速时,一个时辰驶三十里轻而易举,风稍强些可驶
四十里左右。
    他虽然是山东人,但控舟却是行家,所以雇的船也是快船,必要时他可以接任舟子.
船靠上洞庭东山的虎山码头。已经是未牌初。武:(虎)山村安静如恒,码头上泊舟不
多,都是本地人往来的代步船,外来的游湖船仅有五六艘。
    洞庭东山可游的地方不多,风景区在洞庭西山。
    游太湖他并没有特定的目标,大湖七十二峰,其实并无一一游览的价值,反正随遇
而安,预定从左绕湖,从洞庭东山南下,绕湖西转湖北经无锡,在何处投宿无关宏旨,
行程与时间皆由自己控制。
    在镇上进膳,要了各式鱼鲜,白鱼、针口鱼、鳅鱼,甚至还有妒鱼,当然不是松江
的四鳃妒。
    他来得不是时候,东山的绿橘、橙、批粑,等等鲜果,还没成熟呢!
    他毫无所谓上等士人的观念;把三位舟子邀来同桌进食。
    舟子受宠若惊,却笑他是垃圾桶似的大胃王,哪有前来尝鱼鲜的人,蒸煎煮烧样样
俱来的?简直破坏胃口,不是尝鱼鲜的行家。好在他本来就不是行家,北人南下反正样
样新鲜,只要自己满意就够了。
    邻桌有四位食客,穿得颇为体面,宽大的吴绞长衫,有模有样像是游湖客。
    四食客的目光,一直就在他身上转。
    他穿的是青衫,当然也有模有样,但吃相似乎不雅,每样鱼鲜皆狼吞虎咽,吃虾连
头带尾一起送进肚,不折不扣的馋鬼吃相,毫无文味。
    四食客似乎没有汕笑的意思,目光却呈现好奇。
    “喂!你仙乡何处?”那位留了三络须的中年人,突然隔桌向他打招呼。那一声喂,
可就与穿的身份不符了,后一句倒有文味。
    “俺山东。”他先冒出一句土话,再用官话说:“贵地这种小鱼虾,十盘八盘委实
填不饱我的肚子。”
    “难怪。”食客淡淡一笑:“你们山东人一天吃两顿,我们吃五顿,所以……你来
游东山?”
    “是呀!听说这座山叫虎山,还养有虎吗?
    “一千多年就没有虎啦!你来找虎?不是找龙?”
    “龙?听说太湖只有蚊。”
    “原来你是来找蚊的,什么蚊?”
    “我没见过龙,也没见过蚊,你见过吗?
    “太湖是龙窟,怎能没有龙?蚊是妖属,算不了什么。”中年人答非所问,有意岔
开话题:“东山翠峰寺有降龙井,西山灵佑观林屋洞有投龙池。自古以来,太湖就是藏
龙卧虎之地。”
    “可惜物换星移,世事沧桑,龙池已经没有龙,虎山也没有虎。”
    双方针锋相对,已明显地透露出敌意。
    霍然想起了在燕湖庄,被处置了的太湖毒龙。
    四个中年人的游客装扮,已暴露并非游客的身份,盘道探口气的意图明显,流露的
警戒神情,逐渐转变为敌意,可知已料定霍然不是普通的仿湖书生。
    “你是说,太湖无人?”中年人脸色一沉。
    “你我不是人吗?呵呵!”霍然反而消去敌意:“不要扫了我的游兴,太湖的蚊龙
猛虎皆与我无关,我说得够明白吗?
    太湖盗群是颇为令人害怕的,自古以来就是亡命的逃通菠。天下五大湖中,每一湖
皆有盗贼生息其间,所以江湖朋友口中的所谓五湖四海,就隐喻中有龙蛇。
    太猢毒龙,就是太湖十大盗群中的一群首领。
    霍然的答覆,当然不能让中年人满意。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来历,不弄清怎能
放心?霍然无所谓,他纯粹为了游湖而来,一点也不介意大湖的龙蛇,那与他无关,只
希望不要有人找麻烦扫他的游兴。
    环湖各府、州、县,都派有治安人员在湖中活动。各股大小水贼之间,也因利害相
关而经常火拼、吞拼、保护地盘与扩张势力范围,各显神通明争暗斗,此消彼长,看谁
能长久撑持局面。”撑不下去,就一拍两散亡命天涯。
    大湖毒龙那一小股水贼,就是因为难以支撑,才另辟生路,与人合伙另找财源,走
上了毁灭之路。
    “我也给你说明白。”
    。中年人当然不相信他的话:“不要妄想在这里撒野,咱们的所作所为,不关你们
这种欺世盗名的人的事,你们没有任何介入的藉口。如敢不自量力多管闲事,咱们会把
你们沉入湖底喂王八,哼!咱们说得也够明白了。”
    四人不等他有何表示,匆匆会帐出店走了。
    “咦!这些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事?”他一头雾水,冲四人的背影讶然官语。
    “他们是吴县南湖一带的好汉。”
    一位舟子不安他说:“很可能把公子爷误认是仇家。公子爷最好停止游程,以免以
起更深的误会。我们不要紧,他们不会为难我们这些靠苦力谋生的人,而公子爷……”
    “你知道他们的底细?”
    “不知道,猜想而已。”
    “他们是……”
    “这一带的人,有领是太湖双蚊,神蚊陶潜,青蚊公孙四维,一般说来,他们还守
规矩,很少凶残地杀人越货,所以吴县的公人不怎么认真查缉他们。”舟子是本地人,
消息当然灵通,但也只知道一些动静,怎能清楚水贼们的真正底细.“哦!最近他们出了
事?”霍然好奇地探口风。
    “听说与外地一些人结了怨,发生几次冲突,似与本地的人无关,湖西与湖北的好
汉们,就宣称不介入各方的纷争。至于内情如何,他们并没透露。”
    “是自己人火拼?”
    “小的那敢进一步打听?公子爷,为了避免出事,最好立即动身返回府城,以后……”
    “不要紧,我不会介入他们的事。”他拒绝中止游程:“我总不能听到某些地方,
有什么危险的风声,就趋吉避凶逃走回避,今后大概什么地方都不要去了。”
    “公子爷如果坚持……”
    “我坚持。”他郑重他说:“我邀游天下,宗旨是尽量克制自己,人不犯我,我不
犯人,真要碰上麻烦,就要面对麻烦加以处理。我不介意有人提警告,他们最好先打听
清楚再有所行动。”
    “这样好不好?今晚到岛西的东山巡检司衙门附近的东山客栈投宿,不会有人敢前
往打扰。”=舟子又替他出主意:“半个时辰可以赶到。”
    “向巡检司要求保护?开玩笑,他一口回绝。
    “要不就赶往洞庭西山歇宿,西山不是太湖双蚊的地盘。
    西山风景比东山美,古迹也多。
    “呵呵!你少出馊主意。”
    他逐渐有点不耐:“今晚我在这里住定了,咀天还要到处走走。这里的鱼鲜真不错”
十分可口,没吃够我是不会离开的,替我去找一家麻烦最多的客店投宿,最好是那种各
色盗贼,各种坏胚,可以方便来来去去的客店。”
    舟子一再咦叨,可把他的火引冒出来了。以往有秋燕小姑娘需要照顾、所以他避免
一切麻烦,尽量克制自己的冲动,能忍则忍。现在,谁怕谁呀?
    舟于是住在船上的,乖乖替他在码头附近颇有名气的肾山老店,订了一间上房。
    游东山的旅客并不多,全镇只有三家客店。他住进晋山老店,摆明了不在乎威胁和
警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呀?
     
    ※               ※                 ※
     
  东山的风景区,其实并不比西山少,山的面积,也仅比西山小一点。大湖七十二峰,
西山就占了四十一座之多,所以西山占了地理上的优势。
    洞庭西山之所以名气比东山大,大在山是玄门道家的林屋洞,也称左神幽虚之天。
洞有三门,合于一穴,里面有石室银房,金庭玉柱。
    据说,当年吴王阂间派遣探洞的灵威上人,在地脉中走了七十日。至于是否真的能
通向旦陵湖广的洞庭湖,当然那是神仙故事而已,但却相当吸引人。”
    东西两山,其实是太湖中两座最大的岛、是由许多山峰构成的,并非仅有一座山,
如果绕山步行,那会累死人,西山周回八十余里,东山稍小些.他在洞庭东山的东南虎山
镇靠岸,就有点不合乎旅游的行程,难怪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把他当成具有潜在威胁性
的人物,不受欢迎来历不明的外来客。
    他应该在西面的莫厘峰莫厘镇泊舟,那是东山巡检司的所在地,也是东山风景线的
精华区”;或者到杨湾靠岸,那是顺灵宫的所在地。
    随心所欲,通常会有麻烦,人哪能在世间随心所欲?他随心所欲随意邀游,在不该
游的地方,引起麻烦就不足为奇了。
    落店后不久,便有人在他的邻房投宿。
    傍晚时光,他听到外面走廓有轻微的脚步声。由于心理上已有所警惕,并不怎么介
意,有人窥探该是正常的事,不必大惊小怪。
    拉开房门,小院子仅挂了一盏长明照明灯,光线幽暗,看到走郎的东端折向处,有
两个膝肋的人影。两个膝肽的人影听到了启门声,随即转身看到踏出房门的他,便举步
向他接近。
    客店是公众活动的地方,人人都可行走、他当门一站,冷然目迎接近的人,两人的
脚下并没放轻,“不像是刚才蹑行的人。
    “右邻房的房门悄然而开、有人影闪动。
    已接近至十步内的两个人,突然大喝一声,四袖齐挥罡风乍起,人影疾闪到了小院
中。
    有利器破风声传出,与呼啸的袖风不同。
    到了小院中的两个人,猛然重新向走廓反扑。这一去一国的速度,快得几乎难以看
到真切的形影。
    是向他所站之处扑来的,势如雷霆大袖再次荡起风雷,他不假思索地大喝一声,双
掌吐出,用上了劈空掌力,硬撞涌来的劲烈袖风。
    气爆声狂震,罡风激荡。
    扑来的两个人猛然刹住冲势,一个人退了两步,另一人向下一挫,贴地跃出,砰一
声撞开了邻房的房门,一滚而入,身形变化之快,骇人听闻。
    “这混蛋掌力可怕,一定是正主儿,要活的!”退了两步的人大叫大嚷,并没扑上
反击,而是招呼同伴出手。
    上面飘落一个人,随声扑入走廓,一声怪笑,不用袖而用爪,金雕献爪劈面便抓。
    “他一定是活的!”声到爪到。
    他看出是第三个人,是从屋上飘落的。第二个人进了邻房,他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为了邻房的人而来的,他遭了池鱼之灾。
    袖风与利器破风的声音,他听得真切,邻房的人用暗器偷袭失败,被袖风震飞了暗
器。
    他的气消了一半。他的出房,引起这一场暴乱,成了诱发打斗的之媒,也被看成邻
房偷袭人的党羽。
    抓来的手爪潜力直逼尺外,修为不够的人根本就抵挡不住可怕的压力,必定任由手
爪长驱直入,爪一沾体必定大事休矣!
    他抬起拂上的手,突然增加七成真力,爪的压力猛然消饲,任由他的手活动自如。
    “哎……叼人的手爪一触他的掌背,不但抓不住他的掌,五指反而如被钢铁重击,
指骨欲折向上反弹,空门大开,惊叫声中向后退。
    ‘去你的!”他一脚扫中那人的左胯外侧,把那人踢得斜飞而起:“你倒是会吹牛。”
    他掠出院子,大手一张。
    “轮到你了,上啦!”他向第一个人招手叫。
    第一个人用大袖袭击,被他切入一掌震退,已经有点胆寒,再一看同伴一上去就被
踢飞,更是心虚,拉开马步不敢扑上。
    被踢飞的人滚了一匝,飞跃而起。
    “小心他的手有鬼。”这人抢到在侧方拉开马步叫:“咱们碰上可怕的高手,用兵
刃对付他。”
    现身的三个人,都佩了长剑,这人要同伴用兵刃,自己却拉开马步表示要徒手相搏。
    ‘用兵刃的人,先死责任自负。”他豪气飞扬他说“你两人可以拔剑,太爷允许你
们联手。”
    从邻房抢出的人,也到了院子。
    嘲p两个混蛋跳窗逃掉了,走!与这个人无关。”抢出的人说,举手一挥,跃登屋顶。
    两人不再与他缠夹,也上屋走了。
    这些家伙是何来路?”他颇感意外。
    这三个高手既然志在邻房的两个人,那么,邻房的两个人,可能在计算他了。
    提了灯进入邻房,他开始找寻可疑事物。落店的这两个人没带有包裹,也可能包裹
已经交柜,没留下任何可疑物品,也就找不到追查的线索。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感到有点后悔。
    既然已经涉入,就应该向那三个人间明原因,糊糊涂涂交手,最后仍然糊涂,连对
方是些什么人也毫无所知,更不可能知道双方寻仇的目的,也就无法预订对策,难以因
应以后的变局,实在失算。
    好在不关他的事,不需特别留意。尤其是那三个人发觉错误之后,很有风度地不用
兵刃攻击,立即离去也有承认错误的勇气。
    久久,没再听到其他的声息,大概不会再有人前来骚扰了,他也就安心地沉沉入睡、
自始至终,他没听到左邻客房有何动静。这一进院子共有六间上房,只有他这一边的三
间有旅客,似乎左邻的旅客十分安静,无声无息也许早就安睡了。
    午夜过后不久,左邻客房有人从侧方的明窗钻出,从另处屋角跃登屋顶,去势如电
射星飞,轻功惊世骇俗,动时难见形影。
    回口口曰曰回
  右邻房的两个人,用暗器偷袭失败,便知道情势不妙,断然退入房从小窗脱身的。
    两人在镇南小巷内,跳入一家渔户的小院子。屋顶上潜伏警戒的人,也尾随而入。
小院子也有人相候,“将人接入简陋的内厅,挑亮了灯火。
    “怎么撤回来了?”在内厅相候的五个人中,那位粗眉大眼最为雄壮的人讶然问。
    “那几个侠义道混蛋,发现了我们。”撤回的那位留了鼠须的人脸色不正常:“幸
好吉人天相,先一步被那个叫霍然的可疑书生,无意中出房碰上了,挡了他们一挡,我
和周兄弟才能及时脱身。”
    “那书生竟然能挡住他们?”雄壮的人意似不信。
    “半点不假,而且有效地挡住了两人联手合攻、老天爷!
    幸好咱们不曾冒失地向他下手,他比那三个威震江湖的高手名宿,似乎高明得多,
咱们如果冒失地下手劫持他,天知道会付出多少代价?老大,千万不可贸然向这个假书
生发动攻击,咱们付不起重大的代价。”
    “既然他不是那些人的党羽,对咱们没有威胁,咱们就没有向他攻击除去他的必要
了。你确定那几个人,是侠义道的混蛋?”老大进一步追问。
    “没错,淮安三杰,错不了。”
    一这表示他们的先头人员,。”的确已经追来了,其至比假书生来得更早;咱们的
眼线误事,反而把假书生误认是他们的细作。咱们不能偷懒,赶快查出淮安三杰的下落,
除去他们的先头人员,才能确保安全。
    淮安三杰神不知鬼不觉潜抵此地,而且立即发现我们的人,迫不及待动手行凶,如
不及早除去,将是咱”〕的心腹大患。诸位,辛苦些,赶快分头侦查,尽早把他”=的
藏匿处找出来。”
    “老大,假书生的事如何处理?”一位身材修长的人间:
    “不加理睬?”
    ‘他既然不是探道的人……”老大已经表明不再理会的态度,对身材修长的同伴又
提出询问颇感诧异。
    “谁能正确认定他不是那些人的探子细作。”
    “伎……”
    “也许是故意挡住淮安三杰,以便让咱们认为他是不相关。
    的人,他就可以公然活动,查咱们的底了。老大,咱们不能大意。”
    “好吧!我另派两个人盯住他。”老大意动,事实上对可疑的人,的确有继续派人
跟踪盯梢的必要,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能争取这个人助一臂之力,岂不更好?”另有人提、出建议。
    争取第三方的人,也是壮大自己的最佳的手段。第三方的强势人物,不论投向任何
一方,都可以帮助该一方取得决定性的优势,打破平衡局面。
    “没查清底细之前,谈争取言之过早。”
    老大有点不耐,不希望一些小事也众说纷坛,把事情搞得愈来愈复杂:“办正事要
紧,大家多用些心机,放勤快些,我这就重新分配人手。”
    霍然在等候有人采取行动,等了个空,一夜平安无事,没有人再来打扰他的安宁。
    没有人打扰,并不表示没有人留意他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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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回
  一早,他打发船只先驶赴莫厘镇等候,自己带了一根问路竹手杖,开始步行欣赏各
地名胜的景色,预计黄昏时分,可以抵达莫厘镇歇息。
    他的脚程快,一天绕山一周毫无困难,而且有充裕的时间,在名胜区留连。
    他并不重视散落在各处的十余座寺院宫观,以及十余座半公开的所谓邪道词庙。江
南人的信仰十分复杂,什么神鬼妖邪都有信徒。
    洞庭东西两山,有自汉唐以来修建的名刹宫观,就不下于二十座之多,来两山进香
的信众,几乎一年囚季都络绎于途,实在令人迷惑。
    虎山镇就有一座金龙四大玉的血食庙,先后被官府拆了四五次之多。拆了不久,下
一任吴县知县到任,就不再理会,该庙又重新鸠工兴建,依然香火不绝,至于其他邪神
淫词,连府城也有秘坛,香火甚盛,禁不胜禁。
    环山的道路贯穿山丽与湖滨的村落,地势起伏不定,田野果林星罗棋布,茂林修竹
点缀其问,人行走其间经常可以遇上村民,也经常遇上一群群游客。
    洞庭东山本名叫莫厘山或肯母山,其实并不高,百丈左右而已。主峰就叫莫厘,支
脉绵延伸展,形成不少小峰,稍著名的有芙蓉、翠、荷盘、铁拐、碧螺、饭石峰等等。
峰中形成的夹谷称为坞,共有三十一处坞有人居住。
    随遇而安,他不可能走访每一座坞。出了镇,他撒开大步急走,因为他发觉有五个
形迹可疑的人,尾随他出镇,这些人都携有用青布卷藏着的兵刃.他快,尾随的人也快了。
    好哇!咱们来练练腿。”他心中哺咕,脚下逐渐加快,衣袂飘飘,似要乘风而飞。
    后跟的人也加了劲,开始奔跑了。
    芦哨声划空,追的人发出讯号了。
    见路就走,他不知道身在何处。
    半个时辰之后,前后已经不见人踪。登上一座山脊,眼前一亮,阳光耀目,水波汛
纵)湖中风帆片片、天空禽鸟翱翔,像是置身在图画中。
    “明天一早,我要攀上莫厘峰看日出。”他向西北面的莫厘峰自语。
    来游东山的人,必须登莫厘峰,不然就白来了。游西山,也得辛苦些攀上缥缈峰。
    向山下俯瞰,果园的空隙中,偶或可以看到细小如蚁的人影飘忽不定,几乎目力难
及,忽隐忽现很难分辨,不知是不是那腻个跟踪尾随的人。
    “隐约可以听到此起彼落的芦哨声,相距又颇为遥远了。
    “跑断你们的腿。”他欣然自语。
    用全速奔跑,两个时辰他可以跑全岛一圈,八十余里算得了什么?如果用轻功提纵
术问歇使用,速度可以增加一倍20:0599’9’21而有余.当然啦!循环岛的道路走,路
程至少得增加一半;甚至一倍。因为道路是弯弯曲曲,而不是直线的,跑错入坞的路,
还得循原路退了,那就更远了。
    沿各小山峰的峰脊攀越。都可以攀上莫厘峰。
    他开始下降,穿越一处坡地的橘林、找到一条小径,悠哉游哉向下走“附近可能有
村落)橘林不可能是野生的,似乎满山都是橘花的浓香,令人心旷神恰.洞庭东西山盛产
柑橘。最著名的是绿杨和红橘,绿橘大商甜。红橘是近百十年来所培出的新品种,外表
美观,就是名满江甫的洞庭红.调小径不久便消失了,他认准方向越坡而走;
    穿越一座茶园,前面出现一株合抱粗的杨梅树。他不认识这种树,却看到满树生长
着指头大的膏色果实1看外表,距成熟期还有一段时日,当然难以下咽:.可是,却有一
些小雀在树枝问觅食。
    奔跑了一段时间,口有点渴,不由自主向树下走,也许可以摘几颗青酱果润喉,望
梅止渴,不如柄梅止冯有效。乌能吃人也一定可以吃.距衬不是十步:正在抬头打量那些
课果实、树下人影一闪,飘落一位五官极为秀丽,朋眸皓齿的小的娘,背上居然系有剑。
    所谓村姑,指的是穿了平凡的小花浅绿衣裤,梳了大辫子,与脂粉无缘的小姑娘。
    他一怔,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面庞的相识感觉。小秋燕与他相处期间,一直就穿衣裙,而且是品质甚佳的长
裙,以符合大家闺秀,书生秀才的妹妹身份,与小村姑穿窄袖衫长裤是不同的。
    “小妹妹……”他脱口叫。
    小秋燕也曾经梳了两根大辫子,所以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位小村姑也小,外表
甚至比小秋燕要小些。
    脸型相差不远而且长得五官灵秀的小丫头;相貌几乎差不多,仓卒问还真难以分辨。
不同的是,一个是淑女,一个是野丫头。
    其实,他对小秋燕一直思念,并没真的忘怀,只是强迫自己忘怀而已,潜意识中仍
然强烈地存在;
    “鬼才是你的小妹妹。”小村姑大发娇瞑,不由分说冲上。
    向下一伏,猛地扭身飞旋一脚扫出,攻击之快无与伦比。
    他完全清醒了,吃了一惊,飞跃而起,竹杖一挥。阻止小村姑升起追击,一记美妙
的后空翻,飘落在两丈外,该已脱出追击的范围外了。
    料错了,小村姑像一头豹般窜出,正在下面等他,明亮的大跟中有恶作剧的笑意。
瞥见小村姑不怀好意的诡笑,他心中一动,这小女孩鬼精灵,得理不让人被宠坏了。
    先下手为强;只有出手攻击,才是最佳的防御;采守势必定任由对方毫无忌惮地拼
命攻击。
    竹杖一伸,他也诡笑,杖伸出脚反向上缩,减少受攻击的面积,摆明了要用杖攻击。
    小村姑果然上当,伸手便抓点落的竹杖,右手五指连伸,控制他的腿部各要穴,是
控制面什广的兰花指,点穴制脉的高深指功,可同时攻击多处穴道,比一般使用两指的
指功,多出三个可用的手指。
    这是说,连劲道最不易发出的小指与笨拙的姆指,也可以发出百斤以上力道的功能。
    制穴术并不足奇,问题是手指的发出力道须有百斤以上,百斤力道聚于一点、才有
制穴的功能,瞬间力贯穴道而且须控制自如,不然用晕手法便会变成死手法,=一点致
命。
    这小女孩仅十四五岁,怎么可能会点穴术?那小小的白嫩水葱似的手指,触及皮粗
肉厚的大男人身躯,不折断才是怪事呢!
    他并不认为这小女孩的手指会折断:一声长笑,杖花乍现,控制的范围更广大,不
让小女孩的手抓杖;像是乱点星罗。
    小村姑一惊,不敢不收手急退。
    “我要用剑。”小村姑退出丈外叫。
    剑有小村姑身长一半以上,系在背上根本不可能拔出,手不够长,所以退远些以争
取拔剑的机会。
    “不陪你玩啦!”他撒腿便跑。
    “喂!等一等。”小村姑娘像惊兔,一蹦三丈,小小年纪,轻功极为惊人。”
    “没意思。”
    “站住,不然……”
    “天老爷也不敢命令我站住。”他脚下增劲,对小村姑的速度颇感心惊。
    “不站住我可要骂你了。”
    “骂什么?杀千刀的?”他忍住笑:“骂骂看。”
    “等一等嘛!我需要帮助。”小村姑来软的了。
    “你需要的是抽一顿鞭子。”他嘲弄他说:“以免你日后闯更大的祸。”
    “你……你比我高明,只有你可以帮助我……”
    他脚下一紧,钻人一处竹林,三两闪形影俱消,懒得理会小村姑了。
    其实,他对这小女孩颇有好感。
    小秋燕是淑女,温柔可人,善体人意,淑女风华的养成,多少有点人工雕凿的形象。
小村姑却是无邪的美少女,美少女距淑女还有一大段距离,任性顽皮难登大雅之堂,但
另有可爱的一面。一见面就用脚攻击,在他眼中,大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像脱略形骸的
玩伴,不是抱在手中,害怕一碰即破的美丽庞物。
    他觉得逗弄起来怪好玩的,看到小村姑娘跟在后囫沽蹦乱跳,也感到十分有趣,清
新活泼顽皮的印象十分鲜明。
    他不能多逗留,摆脱小村姑觅路下山。
    降抵山坞,看到溪流,小径沿溪流婉蜒,草木葱笼,鸟语花香,他觉得已经到了人
间仙境。
    隐稳传来一声金鸣,从坞底袅袅传来。
    “小女孩在动剑了。”他自语。
    心中一动,他重新隐没在草木丛中。
    小村姑用尽了全力追赶,速度宛若电流光,但比起霍然这种超拔的高手,仍然差了
一段距离,跟丢了,她感到十分沮丧。
    “这家伙像鬼。”她不死心一面沿山林穷搜。一面懊丧地自言自语:“快得像传说
中的缩地幻形。如果能获得他的帮助,该多好?真糟!我该怎办?”
    她脚下放慢,失望地自言自语,没留意有人在旁伺伏,这附近草木葱宠,任何地方
皆可潜伏,即使走至切近,也难以发现潜伏的人。
    一声轻笑,不远处草丛中升起一立梳宫譬的绿裳美妇,有如突然临凡的仙姬。
    “你该问间我,我会告诉你怎么办?”美丽的仙姬笑吟吟他说:“你像个疯子一样,
在这一带找寻什么?我会替你释疑解惑,为你指示迷津。”
    “你才是疯子。卜她气冲冲他说:“我看你浑身妖气,在山林中出现,绝不是好路
数、少给我胡说八道。”
    “你说我有妖气?大胆,美妇款步走近、隆的丰臀小腰一握,走动时就出现夸张的
波浪线条,你该称赞我是天上临凡的仙女,或者说我是林屋洞左神幽虚之天的仙女或圣
姑。”
    “你少来。”
    她唁唁笑亏“这里是洞庭东山,圣姑庙在西山,林屋洞也在西山。看你这妖媚的鬼
样子,那有一点圣姑味?以往王家的两位女儿、。原称西山二神女。后来,神女的称呼
成为流俗的不雅称呼,所以改称王家两圣姑,以表示尊敬,以免和三峡的巫山神女混淆。
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你可以称神女。”
    “该死的小丫头。”美妇勃然大怒,一闪即至,纤手疾扬,鬼王拨扇猛然抽耳光。”
    小村姑身形一挫即逝,出现在左方两丈外、“你该死!”美妇继续叱骂,这次不再
近身,双掌连环吐出,用外发的掌力遥攻,远在两丈外,踏出一步便拉近了五尺,阴柔
的奇异掌力绵绵涌吐、草梢如被狂风刮过,向前倾倒。
    小村姑再次侧射两丈,看到掌风撼草的异象,脸色一变,火速撤剑。
    “像是阴煞大潜能,你这妖女好阴险。”她用左手揉抚自己的脸颊,脸色大变。
    闺女们在出嫁之前,绝不能使用脂粉,出嫁时称开脸。也就是清除少女时代的汗毛、
修眉、剪发等等。小村姑脸上与颈额柔软细微的汗毛,根根直竖毛很凸现,本来健康红
润的肌肤,变成苍白色,如果被掌劲击实、后果难以想像。
    你配用剑,美妇不理会她的话,等于是默认掌劲是用阴煞大潜能发出的,也可能认
为她无知胡说八道,或者根本不知道阴煞潜能是什么。
    小村姑知道又碰上劲敌,碰上劲敌就得用剑应付。霍然卡对她有好感,不给她有用
剑撤野的机会。这次,她有充裕的时间拔剑。
    美妇双掌连环用绝学攻击落空,口气虽则仍然强硬,其实心中暗惊,不敢再轻敌,
也拔出宝光四射的佩剑,已经把小村姑看成劲敌了。
    佩剑刚出鞘,小村姑已发起雷霆攻击,剑光破空迸射,凌厉的剑气压体。
    美妇吃了一惊,悚然地后退、侧闪、封招。
    “挣”一声狂震,双剑因双方的速度太快,无可避免地发生接触,剑气四散中,各
向侧方疾退,双方剑上的劲道,居然难分轩轻半斤八两。
    “咦广美妇稳下马步,意似不信地狠盯着小村姑。
    好哇!再来两剑。”小村姑一拉马步,毫无所惧地逼进,剑上居然发出龙吟虎啸似
的震鸣,御剑的手平实稳定,神意专注,赫然有一代名家的气势。
    “这怎么可能?”美妇像在自问:“也许,我找到需要的人了。来吧!你是我的!
上!”
    小村姑真听话,挥剑直上,剑吐出慑人心魄的激光,身剑合一奋勇抢攻。
    可是,美妇的剑却冷然左右轻拂。、激光突然幻没,小村姑突然刹住了马步,剑无
力地虚举,晶亮的大眼突然变得茫然,呆呆地注视着美妇的双目,像瓜吸住了,脚下也
生了根。
    美妇拂动的剑徐徐静止,口中喃喃地发生奇异的低沉慢声音。
    “收剑。”久久,美妇说话了。”
    小村姑再次听活,茫然地收剑归鞘。
    美妇也收了剑,泰然地整理腰带上的一只精巧荷包,关闭能泄放气体的管口,显然
荷包中有法宝;
    小村姑并非完全由剑的拂动,以及美妇口中所发的奇异声音,相互使用而被制的,
荷包内泄放的气体,才是主要的制人器具,三者合并使用,发挥了最大功能。
    “我带你走,来!”美妇向小村姑伸手相召。
    小村姑像白痴,乖乖地被牵着走。
     
    ※               ※                 ※
     
  橘园中那间守园人小屋,目下成了三个美貌女郎的临时落脚处。
    小村姑被摆放在墙根下,茫然地倚壁而坐,剑已被没收,手脚并没上绑。
    三个美貌女郎,皆年约二十五六一个比一个美,隆胸细腰胭体撩人情欲,美而艳的
成熟少妇型女人,走到何处皆引人注目。
    制住小村姑的美妇负责主审,小村姑乖顺地有问必答。
    “我叫林涵英,我爹号称玉面天罡。”
    小村姑用死板板的嗓音回答:“我们几个人游无锡,韵华姐被凌波燕用诡计擒走了。
我是最先追踪而来的,孤军深入,人孤势单,接近不了梅坞,那鬼女人不但有不少魔道
人士相助,而且有一群水贼担任外围警戒。我在等我的人前来,已等了四天。”
    20:1299’9’21三个美妇脸色凝重,但也脸露喜色。
    “哦!你是王面天罡林罡的女儿尸为首的美妇脸色不正常:“他来了吗?”
    “应该可以在苏州查出线索,近期间一定可以赶来的。”林涵英用不变的嗓音回答。
    “你确知是凌波燕擒走了你的什么韵华姐?”
    “是的,无锡有人认识她。”
    “凌波燕潜身在梅坞?”
    “是的,我三次潜入都被发现,无法深入。”
    梅坞在何处?”
    “就在北面那座小峰下”“很好,很好。”
    美妇的手,在林涵英的手脚下用手法推拿片刻:“我们也是来找她的,找她合伙到
南京盗宝发财,有福共享,一直就不知道她在何处隐修。你居然知道,妙极了,你也是
我们请她出山的保证,妙上加妙。站起来,领我们去见她。”
    “好的。”小村姑林涵英木然地站起,手脚似乎有点不灵光。
    三菱妇也站起整理衣裙,准备动身,“大姐,惹上了玉面天罡,聪明吗?。那俭穿
了青绸绣云雷花边衫裙的美妇、神色有点不安,那位大侠威震江湖,名头仅次于……”
    “我知道。”
    穿彩色衣裙的为首美妇冷笑:“那些天下大乱之后,死伤惨重一一除名或退隐的高
手名宿,其实没有什么好怕的。北地一大鹏,南天两条龙,而今安在?北剑南刀,而今
安在?咱们天涯三凤,也曾与武林四女杰齐名,四女杰安在?而咱们仍在天下逍遥:玉
面天罡名头仅次于一大鹏两条龙,与北剑南刀概略相等。山东响马纵横天下期间,他就
心中害怕遁世龟缩,可知他只是一个浪得虚名的混混,他这个女儿就乖顺如羊。二妹,
不要被这些欺世盗名的高手名宿吓住了,好吗?”
    “二姐,没什么好怕的。”
    那位穿了墨绿衫裙的美妇也兴奋他说,反正把这丫头交给凌波燕,天大的担子让她
去挑,玉面天罡不怎么样。那些武功盖世的人,哪敢向咱们这些道术通玄的人撤野?凌
波燕师徒的道术,甚至比咱们天涯三凤要高些,所以敢向他们挑战,她敢,我们为何不
敢?”
    “我……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妥,二姐昔笑。
    “不要三心两意啦,就算我们不用这”厂头做请凌波燕的引媒,也不能把这丫头放
掉。有这”厂头在我们手中,就可任意摆布那些欺世盗名的侠义道名宿。走吧!”大姐
催促动身。
    小村姑林涵英在前面领路、真的乖顺如羊。
    霍然藏身在一株大材后、盯着章贯而行的四个女人术征。
    小村姑走在前面,脸上木无表情,本来系在背上的剑,却幻残第一位穿彩色衫裙的
美妇左胁下。
    三个美妇美得令人屏息,夸张的嗣体曲线令人神移,那幻流露在外的艳冶风情,委
实令卫道人士们目。尽管那些卫道人士其实也想大饱眼福。
    “她们在干什么?”他心中自间。
    相距远在三五十步外,他无法为自己找答案。
    看小村姑的神情,似乎是三美妇的同伴,唯一可疑的,是小村姑那把剑,实在不该
出现在美妇身上的,三个美妇自己都有华丽装饰的佩剑。
    “且跟去看看。”他自语。
    他对小村姑颇有好感,小村姑与小秋燕,是完全不同型类,但同样年岁面貌相差不
远的小姑娘。
    他在后面百余步跟踪,不在小径尾随,越野而走时起时伏,动与静之间皆无形影暴
露。
     
    ※               ※                 ※
     
  满山满野全是梅林,坡上则茶园处处,坞口至湖滨一带,则遍地桑麻。
    小径一线,似乎平时很少有人走动,有些地方已是野草侵径,可以断定甚少有外人
进出,住在坞中的人不多,不是游客络绎的风景区;
    三位美妇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眼便可看出,是外地的大户人家女眷,来游山的游客,
但却佩了剑,而且是份量颇重的杀人利器。
    太猢有水贼为害行旅,自古以然于今为烈,携兵刃防身是正常的事,但剑出现在美
丽的贵妇淑女身上,却是十分罕见。
    梅林中踱出三个粗旷膘悍的大汉,劈面拦住去路,三双燃着欲火的怪眼,在四位女
客浑身上下骨碌碌乱转,那垂涎若滴的神情极为引人反感。
    “小娘子,这是私人别业,此路不通。”为首的大汉眼中,多了几分警戒的神色,
因为看清女人所佩的不是饰剑:“干什么的?”
    “来拜会凌玉燕,绰号称凌波燕。”大姐笑靥如花,对大汉们在她身上流览的色迷
迷目光毫不介意:“我们是老朋友,远道前来造访,相烦通报,谢啦!”
    “老朋友?什么朋友?有些人把仇人也说成朋友,凌姑娘就有许多这种好朋友。”
    “我知道,那些好朋友恐怕已经来了。”
    “对,咱们发现了一些。”
    “贵当家是太湖双蚊吧?”
    太湖水贼绝大多数住在岸上,首领人物在湖中各地建有秘窟,不住在船上,所以称
当家而不称舵主。
    “没错。”大汉傲然他说:“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又道是胳膊往里弯。
凌姑娘的根在这里,与咱们有深厚的交情,她有了困难,咱们有理由替她解决。她的仇
家,也是咱们的仇家。诸位,你们最好走,由何处来,向后转返回来处。
    拿咱们不想与外人结怨树仇,也不怕树仇结怨。”
    在林内察看的霍然,看得一头雾水,相距甚远,听不清所说的话。看情景,这些男
女是相识,但那位小村姑,却像一个局外人。
    这附近还有人埋伏,出面打交道的三个大汉,是附近埋伏者之一。这座坞拥有强大
的自卫实力,外人出入必定受到盘查管制。
    他不想招惹埋伏的人,事不关己不劳心,不能因为对小村姑的举动生疑,便强出头
出面查明根底,略一思索,他由原路撤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算他有怠在江湖过游扬名立万,也不能多管与己无关的闲
事。
    远出六七里,回到湖滨的环山大道,再北行三里余,到了一座小村。
    小村面对湖湾,有游湖船停泊,大小游船五六艘,临湖的小街有各种小商店,供应
游客所需.已是近午时分,他施施然踏入一家小食店的店棚。棚设有八副座头,可以饱览
湖光山色。
    他在唯一的空食桌落坐,店伙笑吟吟上前招呼,首先送上=条净手中。
    “公子爷游山辛苦。”店伙看出他不是乘船来的:“小的听候公子爷吩咐。小店的
鱼鲜都是活跳的,当然小白鱼例外。”
    小白鱼本地称针口鱼,俗称银鱼,细小如针。在天下各处大湖泊中,都有这种小鱼
群生长、也可能是由各种幼鱼苗组成的,但当地的人皆坚称是小鱼的一种,不会长大。
    “先替我沏一壶碧箩茶。……
    “小店的碧箩茶,是碧箩峰王家花场直接供应的。”
    一那时,碧箩茶并不怎么有名气。碧箩峰产茶年代并不久,后来名满天下的碧箩春
还没出产问世。坊间出售的碧箩茶、仅意指本地碧箩峰春天所产的花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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