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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个人,有大半不能勉强行走。
    那位与桂星寒打交道,肩骨受创的侍卫,便是可以勉强行
走的人,但也不能丢下长官和同伴不管,只好硬着头皮在原地
等候救援,等候巡逻的人发现他们。
    巡逻没等到,等到快步而来的飞天夜叉。
    看到这些人手中的绣春刀,飞天夜叉眼都红了。
    “好哇!你们这些半官半匪的害民贼,似乎全都受了伤,可
让我碰上了。”飞天夜叉欣然娇叫:“大概又是天斩邪刀所做的
窝囊事。他那个人外刚内柔,死老虎不吃人,样子难看而已。我
是专门替他善后的人,你们认命吧!”
    剑吟隐隐,轻虹剑出鞘光芒囚射。
    “不需小姐费心,杀这些杂碎污了小姐的手。”男随从拉掉
降魔符的套袋,大踏步上前:“属下手痒,正好一一打破他们的
狗脑袋/
    这种天王使用的降魔粹,重量有十余斤,大石头也一砸粉
碎,打破脑袋甚至不需用劲。
    生死关头,这位侍卫再次发挥自救的长才,同伴已失去拼
老命的力道和勇气,他是唯一能有胆气自救的人了,必须硬着
头皮赌运气。
    “姑娘想必是飞天夜叉了。”侍卫上前相迎,居然勇气十足
无畏无惧:“确是天斩邪刀伤了我们,大仁大义不与我们计
较。”
    “我计较。”飞天夜叉伸手虚拦,阻止男随从挥柱:“冷剑天
曹那些人,所加给本姑娘的侮辱刻骨铭心。他们职责所在,找
我理由正当,但受弥勒教唆使找我,就不可原谅了。”
    “他们也是不得已,身不由己。……”
    “住口!我不听这些遁词。”
    “我有交换性命的消息,如何?”
    “值得吗?”
    “绝对值得。”侍卫语气肯定。
    “我不信。”
    “说出消息后,姑娘如果认为不值得,再杀我们为时不晚。
听我说完术p使没有价值,对你也不会有损失,是吗?”
    “晤,有道理,你说说看。”
    ,,我先说我们遭到厂幸的经过……”侍卫利用说经过的机
会,缓和飞天夜叉涌起的杀机,最后说:“紧要关头,来了这么
一个美如天仙的女郎,这女郎……”
    片刻之后,飞天夜叉带了两名随从,脚步加‘决追踪桂星
寒,侍卫与罗百户六个人的性命保住了。
    弥勒教南北两地的人已先后赶到,分别在城内城外落脚。
抱樟山的联络站,按理旦已取消了,何况风声鹤嗅,情势紧急,
撤站理所当然。
    但桂星寒是相当小心的,防意如绳不敢大意。
    “我在这里约会陈百户。”
    他向李凤说:“已不足半个时辰,他们来不来无法估计,我
先在四周搜搜看,这里曾经是弥勒教设下的联络站。”
    “为防万一,搜一握应该的。”李凤自告奋勇:“你搜外面,
庙内由我负责。”
    庙内应该不会有人,但也得小心在意。”
    “好啦,好啦!我不但小心,而且机警能干呢!”
    李凤媚笑着推他动身,自己往破庙门举步,举动大方亲
呢,有意无意地流露出爱娇的风情。
    桂星寒呆了一呆,那纤纤的玉手在他的肩臂轻推,他竟然
感到心中怦然,仿佛那纤纤玉手有一种亲和的热力,一触之
下,浑身产生异样的波动,心跳陡然加快。那熏人欲醉的幽香,
也产生了催情作用。
    他举步离去,心中暗叫:我是怎么了!
    他并非不曾与异性接触过的处男,至少在最近期间,他曾
经搂抱过葛春燕,曾经救过飞天夜叉肌肤相亲。
    两位姑娘皆是年轻貌美的美女,相貌和风华气质,决不比
李凤差,他一直就不曾有过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所谓缘分吧。
    有些男女即使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不曾产生心动的现
象,甚至连生理本能的冲动也付田如。
    走了几步,他情不自禁转首口顾。
    李凤袅袅娜娜的背影,刚消失在破庙门内。而他怦然心动
的感觉,似乎比刚才更强烈了。
    “这是一个可爱的女孩。”他哺哺低语。
    桂星寒不自命英雄,并不代表他不是英雄。
    英雄与平凡的人,其实相差无几。
    英雄也是人,有人的一切优点与缺点,同样会有七情六
欲,有凡人的正常感情变化和需要,
    当然,他不会排斥女人。
    缘分两争深究时玄之又玄,不必深思,却平凡得有脉络
可寻。
    他与葛春燕相处的感情不好也不坏,那是打出来的交情。
    葛姑娘冒失鲁莽,幸好他是个不怎么计较的人,能化敌为
友,已经算是颇有缘分了。之后相处的时间有限,无法获得感
情进一步发展的环境,各有前程,不可能走上日久生情的道
路。
    与飞天夜叉的交情,更是从激烈的打打杀杀中产生,先天
上的排斥感,压下了进一步亲近的欲皇。
    李凤与他第一次见面,便不着痕迹地赞美他。
    英雄也需适时适当的赞美与鼓励,因为英雄绝对不是圣
人。
    三个萍水相逢的女人给予他的感受泅然不同,自然而然
的,他感情的天平便倾向于李凤这一方,随接近时光相等分量
渐增。
    也许,这就是所谓缘分吧!没有一个身心正常的男人,能
排斥一个对他赞美、鼓励、热诚亲近的女人。
    似乎,他已决定了所走的方向,再深深注视了庙门一眼,
这才放心开始搜索庙四周的可疑征候。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久久仍然存在。
    在庙外绕了半圈,调林中鬼影俱无,也找不出有人走动留
下的痕迹,不可能有人潜伏。
    按葛春燕传讯的时间估计,先遣的埋伏人员应该早片刻
到达了。
    一无所见)但他的思路,已经投落在庙内搜索的李凤身上
了,注意力也就留意庙内所传出的声息,一有动静,他便会以
最快的速度冲人。
    桌然有了动静,李凤的一声娇叱破空传来。
    心中一急,他飞越庙墙狂野地冲人内殿;
    破庙占地不广,跃登屋顶便一览无遗。
    他已有所警觉,看到飞升的人影便立即迎头截住。
    “要活口……”他急叫。
    可是,已叫晚了一刹那,下面剑光飞腾的晶亮剑光,已逐
影上升。
    人影距檐口不足三尺,上升的剑恰好到达,剑尖翻正贯入
人影的下体,贴耻骨滑入腹部,人体近尺,劲道极为猛烈。
    上升的人影如受雷硕,浑身一震,但仍然上升,被上面的
桂星寒一把揪住背领,消去升势,一顿之下,同时向下飘落。
    他已看出这人是谁了,另一手抓住对方失手放弃的拐杖
剑。
    是黄泉双魔的大魔孔成,老相好。
    大魔的拐杖剑原来是抓在手中的,逃走时剑竟然还在杖
鞘内不曾拔出。这是说大魔是惊弓之鸟,见了人就逃走,没有
拔剑一拼的念头,脱身第一没有斗志。
    他首先认出拐杖剑,因此急叫留活口。
    下呵中院站着李凤,是将人追出的刹那间,飞剑追击上屋
逃走的大魔,急 发剑,准确度十分惊人,身形 剑已
中的,技巧精绝无与伦比。
    他抓着人飘落,对李凤的身手大感心折。,
    “是会妖术的人。他一定是你所说的弥勒教的妖匪,我不
得不杀他们叉我讨厌利用迷人神智的邪术杀人的败类,几乎上
了他们的当。”。
    “他们?”桂星寒拔出大魔腹下所中的剑,利用大魔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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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掉血迹递给李凤。
    大厦已经有气出无气入,双目睁得大大的,厉光仍然炽
盛,令人望之心悸,狰狞可怖的濒死形象,会让胆小的人做恶
梦。
    “里面还有一个。”
    “一定是二魔关功。”
    人突然用棋子向我急袭,我只好给了他=剑。”
    甥口就是二魔关功,他们的夺魂棋子相当歹毒。这两个老
魔在弥勒教的地位并不高,武功却高强,性情阴险毒辣,江湖
朋友提起黄泉双魔,胆气便消失了一半。你能在短暂的片刻毙
了他们,非常了不起,天下大可去得,你的造诣修为大出我意
料之外。”
    “谢谢你的夸奖。抱歉,没替你留活口。”李凤挽了他的臂
弯向后殿走:“他们一个突用棋子而下杀手,一个用可以让人
心乱的妖术行凶,我猜他们必定是弥勒教的妖人,不得不倾全
力反击。”
    “其实并不需要活口,我与弥勒教的妖人结怨,双方各展
神通你死我活,不需什么口供了。我只是感到奇怪,这两个老
魔怎么还留在这里,他们的秘窟建在城内城外,实在没有把人
留在这里的必要,所以存疑…
    “你说的,并不需要活口。”李凤打断他的话,指指已经断
气的二魔尸体:“见了弥勒教的妖冬,就像这二魔一样,立下杀
手毙了准没惜。”
    我们到外面去等。”他不再理会二魔的尸体往外走:“时:
辰快到了。”
    “桂兄,你与谁有约?
    “城内戒严的指挥官,一个姓陈的百户,锦衣百户。”他信
口答。
    “锦衣百户?”
    “对,也就是紫禁城的侍卫。”
    “哎呀,你是说锦衣卫派到外地抓人,带了圣旨的堤骑?”
    皇帝派往外地抓人的锦衣卫官兵,称为堤骑。堤骑并不限
于锦衣卫的官兵,另有两个单位的人也称堤绔,那就是东西两
厂,三个单位合称厂卫。
    “不是堤骑,而是御林禁军出现在这里。”
    “什么?御林禁军出现在这里?”
    不知经过多少岁月了,至少在最近几个世代里,从来不曾
有过皇帝光临这一带的事,百姓们八辈子也不知道皇帝是什
么东西,他们也不曾梦想过,看一看天老爷的儿子是不是真的
头上有角的玩意几。
    皇帝通常称天子,意思是天老爷的儿子,所以传国玉奎上
所刻的字大书“受命于天”。皇帝也是龙,坐的椅叫龙座,穿的
衣叫龙袍,既然是龙,头上该长了角与众不同,表示坐在龙座
上统治江山的,是天老爷的儿子,或者叫龙子的怪物。
    百姓小民能看看皇帝,该多好?
    但皇帝不希望被百姓看到,以免被看出他不是老天爷的
儿子,因为他与凡人并无不同。他更不是怪物,身上绝对不比
凡夫俗子多长一件器官。
    所以,皇帝出巡各地必须戒严,不许平民百姓看出他与凡
人并无不同,保持神龙见首不见尾,就可以保持神秘和威严。
    “不出三天羔都紫禁城那位皇帝,就会经过这里。”。
    桂垦寒不再隐瞒:“身负戒严的这些先锋禁军,勾结弥勒
    “桂兄,你要向皇帝讨公道?”
    “有何不可?”他咬牙说:“大不了像弥勒教的龙虎大天顺
今样,干脆兴兵造反。古代汤武革命,不是高举吊民伐罪的族
暑吗?”
    “那你就该与龙虎大天师合作联手呀!”
    “没胃口,那混蛋用愚民手段裹胁百姓,建立他们的强盗
事业,名不蓝言不顺,所用的手段也残忍卑劣。”
    “桂兄,你真要号召天下群雄兴兵,我替你摇旗呐喊,替倚
罗致天下豪杰……”
    “小凤,你算了吧!”他无意中改了亲呢的称呼,表示心储
开朗,对这次事故,并没有太大的怨恨:“发发牢骚说来玩消口
气而已,可别当真。呵呵,看你弱不禁风的淑女相,做女将军举
大旗像什么呀?”
    “像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干什么,我都会毫不迟
陡站在你身边,同心携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小凤,你了解我吗?”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了解现在的你。桂……星
序,你不认为这是我对你所表现的承诺吗?”
    “谢谢你信任我……”
    “你值得我信任,星寒。”李凤拉住了他,低蟀首羞怯怯地
戍偎在他壮实的胸膛上。
    他情不自禁,拉住了幽香阵阵的温暖娇躯。
    蹄声隐隐入耳,有几匹健马正向破庙飞驰。
    飞天夜叉并不知道桂星寒的去向,只能在各处穷找寻踪
觅迹。冰冻大地,很难找出留下的履迹,因此浪费了不少时间,
始终找不出桂星寒的去向。
    但所寻的方向大致不错,而且终于抵达抱樟山。
    蹄声隐隐,吸引T他们的注意,急急穿越一处树隙,果然
看到离开官道的九匹健马,九骑士伏在鞍上飞驰,越野而走速
度惊人。
    “姐,限他”捆去向赶/男随从大声说:‘淇中几个人佩
的是绣春刀,穿轻裘但健马负荷甚重,里面一定穿了甲,;阿
能与桂星寒有关。千
    ‘快追!”飞天夜叉不假思索下令。
    九匹健马行进的方向,与枷ri差了相当大的角度,她们必
须斜向追赶,很可能无法会合。即使他们敢不珍惜体力用轻功
急赶,也只能在里夕哈合点雌在后面迫赶,不可能将健马截
住。
    她心悬桂星寒安危,毅然用轻功急追。
    良驹的全速冲刺距离”,只能及三至五里。中速程度,贝阿
远及二十里,之后便血液沸腾,后继无力了。
    三至五里之内,轻功绝难与健马对抗。两条腿的人,全速
冲刺的距离,绝难超过两里,两里夕限体力耗尽呼吸困难,摇
摇欲倒了。
    只有肌肉构造特异的人,才能长期奔跑而呼吸不至于困
难,血液的沸腾点也低,爆发力与众不同、
    这种天生异禀的人:;常优秀,普通人巨。使肯下苦功勤修
苦练,也无法克。肤天体质上的差异,下十倍苦功,也比不午
天生异禀的人,耐力与爆发力依然相差甚远。
    天生异禀,也就是练武根基之一。
    名师择徒,花一辈子岁月,也难找到这种有优异体质的
人。所以有些名师,收徒宁缺勿滥,宁可将绝学带入坟墓,也不
滥收门人弟子有辱师门。
    事急矣!她硬着头皮用轻功追逐健马。
    破庙前气氛紧张,杀气好浓好浓。
    九骑士雁翅分列,中间为首的人身材特别高大雄健。
    六把绣春刀,三把雁翎刀。
    九骑士都穿火红骑装,外穿轻狐裘短袄,内穿锁子短甲,
可承受刀砍斧劈。
    每个人的皮风帽皆放下掩耳,仅露出一双神光炯炯的大
眼。
    为首那人的眼眶外肌肤,几乎是暗红色的。与一般人的暗
黄或古铜色不同,.与苍自更沾不上边,似乎他是一个有红色肌
肤的西域人。
    他那双特高特长的腿,更是与众不同,站在那儿真像鹤
飓,可能走起路来也像鹤。
    “你就是什么天斩邪刀桂星寒?”这人中气充沛,声震耳
滇,虎目神光似电,似乎有红色的火焰放射,正是天上号冥的
火眼金睛。
    “不错,那就是我。”桂星寒的嗓门也大,不能在这时输气。
在他右后侧的李凤,却胆气不够,在对方九双似乎可以杀
人的凌厉虎目逼视之下,心怯的神情暴露无遗。
    有些人的目光,真可以令人丧胆。那些曾经杀人如麻的人
沟,限中的杀气连鬼神都害怕。
    “听说你很勇敢,杀了我不少人。”
    “没锗)因为理在我这一方……”
    “不要说你的理,我已经调查过了。你的事,只怪我的部属
无知愚蠢,但你不该杀我不少人,情理可容,法理难许。”
    “你们可以玩法,我也可以不加理会。,
    “你还要闹下去?”
    “公道未申……”
    “我不追究你的惜误。”
    “你是……”
    “先不要问我是谁,告诉你,我言出如山,一言九鼎,无人
可以违抗。”
    “好,我尊敬你。”
    “听说你很勇敢,造诣非凡。”
    “小有成就,亡命而已。”
    “我要试试你的胆气和武功。”
    “这……”
    “这几位是我的部下,有名的铁卫武将,=比一公平相搏,
你敢和他们较量吗?”
    “有何不可?”
    “壮哉!”那人手一择:“能砍倒他,砍!”
    “卑职遵命!”一名甲士行军礼应诺,大踏步出列到了场中
心。
    一声刀吟,绣春刀出鞘。这种厚背薄刃锋利如剃刀,刀乏
有弧度适放马战的军刀,可以双手使用,亮晶晶如一迅秋水,
刀外型就有令人胆落的杀气,比单刀长)比剑短,择舞自如极
为灵活。
    “真刀较量,死无怨恨。”甲士亮刀沉声说:“小子,怕死就
不要拔刀。”
    天斩邪刀出鞘,光芒也极为耀目。
    宝刀对宝刀,兵刃上棋逢敌手。
    “谁怕谁呀?”桂星寒扬刀逼进,豪气飞扬:“在下的刀,两
年来还没碰上敌手。阁下,我上啦!”
    “随时欢迎……”
    人影斜冲而至,宛着劲矢离弦,只看到人影一动便已近
身,似乎双方相距的两丈距离空间,并不存在,一动即近,目力
仅能看到动的迹象而已。
    人似要撞及,却看不到刀光。
    甲士反应超人,目力似乎更为锐利,桂星寒神乎其神的快
速接近身法,居然逃不过甲士的眼下。
    绣春刀幻化眩光,及时与冲来的人影接触。
    一刀落空,又一道眩光再发,然后是第三道眩光。
    刀没砍中人影,人影似是虚幻没有实体的鬼魂。
    再发的眩光是第二刀,同样没砍中人体。甲士运刀之快,
已臻速度的极限,一眨眼的瞬间连发三刀,追逐着贴身旋动的
人影,破风声似瞬发的风雷,一发即止,无法分辨是三刀连发
的尖锐破风声。
    一声怪响,人影倏分。
    毛屑纷飞,是狐毛。
    甲士疾退五六步,马步大乱几乎立脚不牢。
    右背肋袄裂狐毛翻出,裂缝长度近尺,露出里面拷青色的
锁子甲,互串的小铁环出现一道浅浅的刀痕,深有一分,所造
成的刀痕极为惊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把锁子甲摆放在地
上砍,刀只会卷口,不可能砍入一分。
    如果没有锁子甲保护,这一刀很可能将人斜砍成两段。
    。‘这家伙的刀真邪,是怎么砍中我的?”甲士大惊失色,摸
索着锁子甲被砍处讶然惊叫。
肩手面对面挥刀相搏,居然在挥T刀之后,反而被砍了
一刀,又居然不知道这一刀从何而来的?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事。
    “换一个来!”桂星寒豪勇地高叫。
    另一位甲士哼了一声,拔出雁翎刀。这玩意是冲锋陷阵的
利器,一刀可将人劈成两半。
    “你们不中用,退,都退!”为首的红眼人沉喝,挥手赶人。
    八名甲士应声后退,退出广场。
    “女人,你也退。”红眼人粗大的手指指向脸色不正常的李
同
    李风吓了一跳,乖乖向后退,退入破庙内,不敢停留。她看
桂星寒那神奇的一刀,也吓了一大跳。
    旁观者清,她这个旁观者,竟然没看清桂星寒是如何出刀
的,又如何在可怕的雷霆三刀攻击之下,完全无恙毫发未伤
的。甲士那如电的三刀,超绝的高手名家,也绝不可能在贴身
相搏中逃得性命,甲士的刀法是超绝中的超绝高手。
    桂星寒满腹狐疑,这个人为何把八名护卫赶离身边三十
步以上,岂不古怪?
    “你在玩什么花招?”他惑然问。
    “我要和你谈谈。”红眼人挪动那双瘦长的鹤腿,背着手神
态轻松。
    “谈什么?”
    “你很了不起。”
    “夸奖夸奖。”
    “我目下掌理南镇抚司,邵将口京城掌理北镇抚司。”
    陆柄掌理锦衣卫,世袭的本职是副千户。
    但他并没在京都统领,跑到南京坐镇南镇抚司。嘉靖帝准
备甫幸,他才赶回京都布置护驾南下。
    后来皇驾返回京都之后,陆柄不再离开京都,在天下各处
要地,广置庄院作为密谍活动中心,他自己不再在外走动,也
因而被酒色淘空了身子。
    他所培养的密谍,把天下的贪赎大官,以及地方的强梁巨
猾,杀得心胆俱寒。
    他被名列四大好恶之一,史上也被列为好佞。但这人一身
硬骨,生平不曾陷害、个正人君子,而且周全善类,一掷万金
毫无吝色。许多被奸臣昏君陷害的正人君子,在他手中得以昭
雪存活。
    囚大好恶唯一得以善终的人,就是他。
    桂星寒不知京都官府的事,但却知道锦衣卫的南北两镇
疣司,知道两镇抚所掌理的“天牢”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大吃一
凉,有点恍然。
    他所面对的人,一定是威镇天下的可怕人物。
    “我不怕你。”他沉着他说:“龙虎大天师都活得好好的,我
一个小人物,到处都可以藏身,天下大得很呢!你无奈我何!”
    “不要扯上龙虎大天师。””
    可是……”
    “那混蛋不犯在我手上便罢,被我弄到手,哼!我要剥他的
支。”
    “你们勾结他…"
    “那是几个佞臣所操纵的狗屁事。目下我不能有伤君心,
装聋作哑放他一马,小丑跳梁不成气候,一旦成患我饶不了
他。”
    “你在玩火/他摇头苦笑。
    “我是火德星君降世,玩火是老本行。废话少说!”
    “你要说什么?”
    “先锋营被你槁得鸡飞狗跳,用十万火急塘报递送河对
岸,我只好带了八虎责赶来看究竟,本来打算出动骑军搜杀你
的。”
    “我会往西南山区跑。”
    “不必了。你听我说,我即将回京,打算建立几支行动谍
队,需具有奇技异能,武功超尘拔俗的勇士,担任锄好发伏,抑
豪强惩恶霸主干,已派人至天下各地,物色各种优秀人员。你,
好,真好。迄今为止,我的八虎责还没碰上敌手,你一照面,便
砍了名列第三的虎责致命一刀。我要聘请你做我的参赞,协助
成立行动谍队,我每年赠你五千两银子奖金,订约期一年,每
年换约,去留悉从尊便,决不勉强。不要辜负大好头颅,桂星
寞:”
    话说得诚恳,条件更是优厚无比。武林人最好的出路,是
做保嫖护院,一年也不过赚三二百两卖命钱。
    雇一个长工,一年赚二三十两银子、已经是极高的价码
了。
    “阁下抬爱,我很感激。”他收了刀摇头苦笑:“可惜你我无
缘,相逢恨晚/
    “什么意思?”
    “我杀了你很多的人,惭愧。阁下洪福大量不予追究,但你
那些部后如何想法?我跟了你,曾陷你于不义,你的部下也将
对你离心离德,他们不会忘了,我杀害他们袍泽朋友的仇恨,
日后如何相处?”
    “这个……”
    “我无德无能,只好辜负了你的抬爱。日后我会替你留心
物色人才,到京都替你效力。”
    “好吧,你这个人值得爱惜。这里的事,我将责成我那些饭
桶部下,立即撤消紧急搜杀令,不许他们追究你的事。你最好
暂且远离,以免那些心怀激忿的人暗中报复。我要回郑州,不
能兼顾这里的事,有些人阳奉阴违成了积习,我很难严厉管束
这些世家勋臣子弟。”
    “好,我立即西行回避。但言之在先,他们如果不肯罢手,
我有权采取报复行动。我再说一遍,抱歉。”
    “我接受。日后有暇光临京都,别忘了找我把酒言欢。”
    “你……”
    “我,陆柄。”
    “哎呀!”他大吃一惊。
    “后会有期。”陆柄扭头便走。
    他呆立在原地,目送陆柄偕同八虎责上马离去。
    李凤曾经表示过,和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真够情义的。
    可是,李凤退入破庙,竟然不敢逗留,直退至后殿才藏身
在暗处等候。
    那位虎责甲士,挥刀向桂星寒攻击三刀,劲道、速度、技
巧、辛辣… 举目江湖,能接下或躲闪得了这三刀的高手名
宿,恐怕真找不出几个。
    如果对方九个人同时挥刀进攻,桂星寒哪有侥幸的可能?
    桂星寒如果遭到不幸,这些人怎能轻易放过李凤?
    李凤预留退路,也是人之常情。
    听蹄声远去,李凤出来了。
    “咦?星寒,他们怎么走了?”李凤眼中疑云重重,急于找到
答案,
    “他们不再追究我的事。”桂星寒不便多说:“他们很讲理,
知道错不在我。”
    陆柄赶退八虎责甲士,赶走李凤,目的是双方所谈的话之
内容,不容第三者知道。桂星寒当然明白陆柄的用意,怎能将
经过告诉李凤?
    他尊敬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决不会泄漏那些涉及机密的
内容。
    “他们那位首领是什么人?)李凤追问,心中谜团急欲解
开、
    “那人自称陆柄。"
    “哎呀;他是锦衣卫指挥使,目下坐镇京都,怎么跑到此地
来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底细?”桂星寒一‘匪。
    李凤说,她刚出道闯江湖扬名立万。
    江湖上的绝大多数高手名宿,恐怕也不知道陆柄是老几。
.桂星寒知道锦衣卫的首脑,称为指挥使,但却不知道指挥
使是陆柄。百姓小民哪有闲工夫管皇家的事?天蒿皇帝远,不
关百姓小民的事。
    指挥使是经常更换的,陆柄的前一任是陈寅,再前一任是
王佐、骆安、朱哀:朱袁是嘉靖帝登基后,第一任锦衣卫指挥
    这是说,短短的十八年中,更换了五位指挥使。
    陆柄的世袭职是锦衣卫总旗。嘉靖八年武职的会试中,勇
夺了武状元,才正式袭任锦衣卫副千户。
    平民百姓,怎知道这些事?
    李凤知道,而且知道底细。
    “听人说的啦!”李凤一言带过。
    “消息灵通,是闯江湖必具条件之一。我消息不够灵通,其
实我很少与江湖朋友打交道。”桂星寒不再追问,也没放在心
上。
    “你怎不乘机宰了他?”季风不胜惋惜。
    “宰了他?你说的真轻松。”桂星寒苦笑:“他们每个人身上
都穿了防身锁子甲,只有细小的暗器才能穿甲而入。那个和我
拼刀的甲士,刀上的劲道真有千钧,用刀挡必定触刀即折。一
比二,我勉可应付,也只能应付而已,胜算有限。调
    “他和你说什么?”
    “我和他讲理。”
    “把责任推到弥勒教身上?”
    破庙门传来一声轻咳,步出飞天夜叉三个人。
    “本来责任就是在弥勒教妖人身上呀!”飞天夜叉悦耳的
嗓音像是唱歌,笑容可爱极了,表示心情愉快:“星寒兄愣头愣
脑,直肠直肚,不会扯谎,也不会用心计,当然实话实说啦!”·
    “哦!你们也来了?”桂星寒颇感意外。
    “早就来了。”飞天夜叉走近,指指破庙角的断垣:“像老鼠
一样躲在墙洞里。你挥刀时我就来了,惊出一身冷汗,那个甲
士的刀法好可怕。幸而相距甚远,看到了也来不及救应,真要
‘冲出去,我这三个人恐怕他们派一个甲士,就可以摆平我们
了。哦!星寒兄,这位小妹是……”
    “她叫李凤,认识不久的朋友。”桂星寒完全忽略飞夭夜叉
的神色变化,也不想揣摸怪异的笑意有何含义:“锦衣卫密探
不再找我,但为防万一,我只好kff回避,这就退出警戒区夕h
你最好也走吧!他们职责所在,为防意外,他们有些人会不顾
一切的。”
    “你的问题解决了,我的问题还没了断呀!”
    “你是说···…”
    “弥动教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飞夭夜叉又走近,
盯着李凤隙:“所以,你我仍然是有难同当的搭档,还有一段
时日相处。李小妹,你一个人?”
    “我还有一位侍女,留在新郑到密县大道的村落暂住。嘻
嘻!你在我面前托大吗?”你贵姓?”
    “你该认识我呀,我本来就比你大三两岁,叫你J声小妹
理所当然呀!”
    桂星寒愕然,说话怎么隐含玄机。…
    “我该认识你吗?”李风脸色微变:“我从密县来,初出道
    .。。。。。”
    你怎么可能从密县来呢?密县小地方,街头的张三与街
尾的李口,站在大门口叫一声,交代事情也不必走动。左邻右
舍家里多养一条狗,全城都知道。那座城对四方所发生的事
故,鸡毛蒜皮de事也一清二楚。一年中看不到+ 个外地
人,大道上没有几个商旅往来。只要向任何一个市民打听,你
这位夭仙化人的人、姑娘,他们必定一清二楚,你真的是从密县
来的?”
    “咦?你怎么疯疯颠颠,说这些无聊的事?”李凤大表不满。
    “我是指出事实,指出有些事瞒不了人。”飞天夜叉依然笑
容可掬:“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有点来路不明。
我和星寒兄的处境相当危险,有些事必须小心谨慎,严防意
外,便可活得长久些。当然我们不会把你看成可疑的敌人,但
你故意隐瞒你的来向,我觉得你无此必要,是吗?”
    “你小心,我也会保护自己呀!来踪去迹但然无讳,是江湖
闯道者的大忌。”李风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你会留下线索,让
你的仇家寻线追踪吗?”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为了一些小事争执好不好?”
    桂星寒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要结束话题:“林姑娘,你把
李凤当成可疑的敌人,是无此必要的。目下我们唯一的仇敌是
弥勒教妖人,李凤姑娘不久之前,就杀了该教地位不低的黄泉
双魔,尸体还留在庙内呢。”
    飞天夜叉一怔,大感意外。
    她转头注视男随从。男随从摇摇头苦笑,表示迷惑。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李凤笑问:“我不认识黄泉
双魔,我也深信没有江湖名宿高手认识我。似乎你和星寒兄,
都对弥勒教怀有强烈的戒心;该教想必具有震慑江猢的实力。
我杀了他们的人,似乎已经卷人是非中了,日后我真得提防他
们报复呢!”
    “不是什么风声,而是颇为可靠的消息。飞天夜叉有意透
露一些口风:“弥勒教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弟子,其中排名七
仙女的两女,星寒兄曾经和她们交过手。所以,你不能怪我对
你起疑/
    “我们必须及早离开,这里仍然是险地。”桂星寒打铁趁
热,不希望飞天夜叉再起猜疑,立即动身卒步:”哪聊孤云亿户
泉双鹰被杀的账,毫不迟疑地记在我头上,与我无关。李凤
姑娘,你这就回去和你的侍女会合吗?”
    “是的,你在何处落脚,口头我去找你。”
    “在西南方向十里外的鲁家庄。”
    “回头见,悸凤兴高采烈走了。
    飞天夜叉目光的的狠盯着李凤的背影离去,凤目中神色
百变。
    她的落脚处也在鲁家庄方向,事先并不知道桂星寒的真
正落脚处,心悬桂星寒的安危,只带了两名随从四处奔忙穷
找,肴机会便痛宰刀;些埋伏的人,飘忽不定倍极辛劳,希望能
减轻桂星寒的压力。
    “你知道老怪杰在何处吗?”桂星寒一面走一面间着,没留、
意飞天夜叉脸上神色的变化。
    “可能在城里,设法阻止少林长老出面阻止你。”飞天夜叉
其实不知道银扇勾魂客的下落,只凭老怪杰的行动,”以猜测
而已:“星寒兄,这个李凤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样认识她的?”
    她在明知故问,可知她是一个颇会用心机的人,与李凤见
时,情绪的控制就高人一等。她能在焦急中摆出明朗印笑
脸,也非常人所能及。
~但毕竟她很难完全控制情绪反应,机心也不够,因此并不
怎么技巧地盘请李凤,几乎反而露出马脚。
    桂星寒心胸坦荡,将与李凤见面的fiu,说了。
    “你好像曲她是七仙女之一。”桂星寒最后说:“不要多
疑,好吗?七仙女都是经验丰富的成名人物,她却什么都不懂。
你毕竟出道比她早,也该提携后进呀!”
    “她既然杀了黄泉双魔,按理我不该再怀疑她,可是……
可是……”
    “可是什么?”
    “算了,以后再说。“
    “你一定听到什么风声了/
    “也许我被人愚弄了。”
    “怎么一回事?”
    “有人提醒我,弥勒教要出动女将军图谋你。”
    当初龙虎大天师在陕西兴兵造反,悍将中有十大元帅,而
且有女将军,统率贼众攻城掠地颇为出色。
~龙虎大天师有三个儿子是亲生的,也收养了不少义子义
女,亲信弟子也有男有女,而且女的似乎要比男的出色。
    他的三个儿子大仁、大义、大礼,武功和道术,就比不上他
的几个养女,女弟子似乎也都比男弟子强。
    造反期间,第三个儿子李大礼,表现最为出色。目下在下
一代的人中,领导能力也最强)可以独当。一面,具有让蛊惑群
众追随他的勉力和神通。
    “他们早就出动女将对付我了。”
    “所谓女将军,该是意指他们地位很高的女人。当年兴兵
叱咤风云的女将军,兵败死伤殆尽所遗无多,就算有,目下也
是半老徐娘了,怎能派半老女人蛊惑你?七仙女是最近几年崛
起的新秀,还不配称女将军。”
    “哈哈,你真会说讽刺话。”桂星寒大笑:“我承认七仙女都
是花容月貌的绝色美女,但她们还蛊惑不了我。我也承认我是
一个正常的男人,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是正常的,决不是罪
过,但不会被女色蛊惑。你也是年轻貌美的绝色佳丽呀!我可
曾对你流露有失风度的举动?。
    “那是因为你讨厌我是女飞贼的缘故。”飞天夜叉撇撇嘴:
“等皇帝驾到,我去偷他的珍宝给你看。或者……或者……”
    “或者什么?”
    “对我计算你)逼你的事,仍然怀有怨恨,因此我一切意图
讣偿的举动,你都拒绝接受。”
    桂星寒默然,脚下显得有点沉重。
    人与人之间,见面第一印象十分重要,一旦印象不佳,以
后便很难改变恶劣的成见。
    飞天夜叉控制酒店,把他和银扇勾魂客弄入地牢,逼两人
投效,吃了不少苦头。若要说他对这件事完全没有怨恨,那是
欺人之谈。
    假使那天晚上,侵入向飞天夜叉索人的不是弥勒教妖人,
而且要索取的人不是他,就算来人把飞天夜叉生吞活剥,他也
懒得伸手过问。
“    他并不认为飞天夜叉与他并肩对付仇敌,是补偿对他的
亏欠,而是同仇敌汽所形成的共识,并非因意图补偿对他的亏
欠,而站在一边并肩应敌。
    在心理上,他一直就存有疏离感。
    飞天夜叉对他的沉默,心中大感不安。
    “你不想说什么吗?”飞天夜叉终于忍不住沉闷,用失望的
口气打破僵局。
    “没有什么好说的。”桂星寒脚下一紧。
    “我……”
    “你已经有了名气,经过风浪,你的所作所为,该有力量担
承责任与结果。老实说,迄今为止,我还弄不清我是好人还是
衫人,根本不配干预别人要做什么,该做什么。我挥刀杀人,哪
有脸去劝人为善,所以你根本不需介意我的作法和想法,尽管
伯你所想要做的事吧!”
二久久传来飞天夜叉充满倦意的声音:
    “小心那个女人。”
二:走了十余步,他听不到跟来足音,扭头一看,飞天夜叉三
令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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