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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尼看了刚买的周刊,越看心越往下沉,一个下午工作都好像不大顺利。
    急CALL马日生,约好去吃晚饭。
    东尼带同周刊去赴约。
    “怎么老找不到你?”
    “结识了个影圈大哥,他带我进娱乐圈拍戏。”
    “你为人古灵精怪、爱玩、表情多多,最适合拍笑片。”
    “你说得对,他们就看中我有喜剧细胞,想捧我拍喜剧。”
    “恭喜你。”
    “嘻嘻!”
    “搞笑本色,你不红才怪。”
    “一定红!”他翘着大拇指:“我一定红,哈……”
    “你结识的大哥是不是成龙?”
    “成龙是大哥大大人、巨星、国际巨星。不过我的大哥也很有名气,又是影帝,他
最喜欢栽培后辈,不过他不是随便捧人……”
    “一定要像你这般有条件的人,他才会看得上眼。”
    “对啦!对啦!嘻,你最了解我。”
    “你认识不少艺能界的人?”
    “唔!差不多,差不多。”
    “见过苏铃没有,听说电视台看中她,又有片商找她拍戏。”
    “本来她走运。不过,她全都推了,因为,她要结婚啦!婚期就在明年三月。”
    “那么,是真的了。”
    “你也知道?”
    东尼把书报交给马日生。
    马日生翻开看:“她这样做,很愚蠢。”
    “你的意思是说她不应该嫁给朱公子?”
    “嫁得好不好要看她的命运。她说朱公子爱她,那自然不会吹牛,否则也不会笨到
以身相许。不过,她不应该亲自向记者爆料。”
    “爆料?”
    “是她亲自告诉记者,她三月下嫁朱公子,婚后退出模特儿行业和广告界娱乐圈,
那犯了大忌。”
    “什么大忌?”
    “最近娱乐圈很静,没有什么新闻,若然不是她亲口说,放些风声出去,人家娱记
可以自己追查资料,然后大造文章,起码可以热闹一阵子。她这么一公布,人家还有机
会去追料?”
    “她只不过坦白,自己找到好归宿,就告诉大家。”
    “娱乐圈又最忌太坦白,最好是半遮半掩、神神秘秘,好等人家寻秘。坦白?犯众
憎。”
    “我就不明白,前些日子,正有报道骂一个电视艺员虚伪,明明拍拖,死不承认。
如今她坦坦白白的公布了,又不对?”
    “娱乐圈你永远不会明白,太合作,被人骂;不合作,同样被人骂。现在苏铃这么
一公布,还留有后患。”
    “什么后患?”
    “我们都认为她坦白、真诚可爱。但舆论可不是这么看好,反而会说她招积,因为
她由大陆来了没多少年,部分人对大陆人有偏见,甚至排挤。现在还由这大陆妹找了个
最有名望的公子,大家更认为天无眼,所以,必定会大力非议:不看好、不相配、贪
钱……总之会用一切方法向苏铃和朱公子施压力。他家是名门,爱体面,就针对这一点,
担保苏铃没一天好过。若朱公子家庭忍受不了,向儿子施加压力,而他实力又不够,两
个人很快会散档。”
    “怎会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证明他们眼光独到,这大陆妹不配入豪门,煞煞她的锐气。”
    “她并没有什么过分言行。”
    “但她开心得太早,自己宣布婚事。”
    “莫名其妙,结婚当然是值得开心的了。”
    “你根本不明白娱乐圈,如果真是这么简单,还有人请经理人吗?”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知道,一个可爱的美人儿要结婚了。”东尼感慨地轻
叹一口气。
    “幸好不是华茜,哦?”
    “若换了她还好。”
    “喂!华茜是你的女朋友。”
    “早就不是了。”
    “起码是前度女友。你最近又和王美美分手了,你到底寂寞不寂寞?”
    “有一点点,因为我已经不再忙得日夜颠倒,开始有私人时间。”
    “有没有想念华茜和王美美?”
    “想过。”
    “那为什么不去找她们?叫依芙代劳就行了。”
    “找她们干什么?”
    “哈!好笑,当然是陪你,因为你寂寞,找个人陪吃饭呀、看戏呀之类的。”
    “你才好笑,我想她们是想起就想,好像想起每一个人,甚至每一件事,甚至我心
爱的汽车,但我可没有想过和她们继续来往。”
    “宁愿孤家寡人也不去找两位美人?”
    “她们也算美人?”东尼摇头:“不过,我也想到一个排除寂寞的好方法——上的
士高。”
    “大新闻呀!你怎会上的士高的。”马日生拍着掌,嘻开了大嘴巴:“谁带你去
的?”
    “我自己去的。”
    “一个人去的士高?”他瞪着眼:“也是新闻,一个人去多没趣!为什么不找个伴
儿?”
    “为什么一定要找伴?”
    “上的士高,一定是跳舞、谈心、喝酒、猜枚,一个人做什么都不行。睡觉又嫌它
吵。”
    “我一个人上的士高,手握一杯酒,看尽人生百态,感觉不错,喝个半醉,入睡也
容易。”东尼说:“吃过饭,我们也上的士高。”
    “两个大男人,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基的一族’,你不是有许多女朋友?随便找两
个。”
    “到的士高自然有女孩子主动献媚,今晚陪我,我好闷。”
    “为什么闷?”马日生边瞄着他看,边想,以前东尼一直忙得连死的时间也没有,
亦未听他说过闷:“你向来不看八卦周刊,手上怎会有这本书?依芙的?”
    “我买的。”
    “你买?还自己花钱买?想看什么?”马日生闭唇转眼:“不是为了苏铃吧?”
    “我们上的士高,我要喝酒……”
    那晚东尼喝得比平时多,也许因为马日生在,不愁醉倒没人理会,也许真的心情烦
闷。
    总之,那晚他喝醉了。
    马日生一向知道东尼内向、多愁善感,有时候还钻牛角尖,思想灰色,甚至有轻微
自闭症,是那种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人。
    但他始终不明白,何事令东尼酒人愁肠愁更愁。
    东尼喝醉了只会睡觉,不像其他人那样唱歌,或把心事倾吐,因此,马日生无法知
道东尼为何而愁。
    苏铃的事,被马日生说中了。
    舆论对苏铃的婚事都不看好,甚至有人批死她不能做朱家妇。
    总之是坏评如潮。
    那天,东尼又经过报刊栏,那儿几位男士都买同一本刊物,看后都发出会心的微笑。
    东尼一眼看到封面是苏铃的相片,他马上买下一本。
    一看,惊喜参半。
    苏铃穿一件粉红色的新式内衣,一件头,胸前和衣下都有许多厘士,她半躺着拍照,
露出美丽的看膊和双臂。
    她粉白的胸膛,由于厘士多,因此露出半个乳房,连乳沟都清楚可见。东尼看PLAY
BOY,见过不少裸女,当然也见过不少乳房,外国少女皮肤较为粗糙,过大的便下垂,
像苏铃这般洁白细致、结实而富弹性的胸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虽然只是半裸,但由于质料柔薄,可以看得出内里真空,是真材实料。
    她已改了发型,短发令她看起来看艳光四射和带点野性。
    东尼吹着口哨驾车回家,那本周刊令他看了开心。
    但他同样为苏铃忧虑。
    她都宣布要结婚了,嫁入名门,自然要小心翼翼,保持端庄、高贵的形象。她经常
和朱公子参加宴会,都打扮得简洁而高雅,和朱公子两手相牵,所拍的照片都很有淑女
风范,加上衣饰,根本是娇艳而有型有款。
    马日生也说,此姝甚有大将之风,非一般小家碧玉可比。
    为何婚期已定,还拍这样的相片?
    虽然不是裸照,也非写真,身上都有衣服,但也很暴露。
    当然,在东尼或其他男女眼中,这算不了什么,和那些动不动就把自己脱清光的女
星相比,是小儿科。但朱公子家人又怎样想?那些豪门富户,应该不会喜欢儿媳妇暴露,
苏铃为何那么笨?
    他回家翻阅周刊,内页文章,果然没一句好话,认为她贪慕虚荣,高攀富贵,不检
点影响朱家声誉、面子;还暗示她会变本加厉,拍写真集。
    东尼为她扼腕三叹。
    饭后他仍想着苏铃,拿着周刊躺靠在躺椅上。
    东尼用手抚着封面,想着苏铃,不管那姓朱的。他十分欣赏苏铃:人甜美,身材又
一流,他闭上眼睛,脑海呈现着苏铃赤裸着美丽、迷人的胴体,横陈榻上,令他蚀骨消
魂,心弦震动,极之冲动。
    如此美艳丽人,谁不动心?
    东尼给她的外表一百分。
    他一直希望有一个这样的女朋友,可是从来没遇上。
    遇上了走漏眼,再发现了已是人家的未婚妻。
    苏铃哭着哭着,华茜和君王在一旁安慰她。
    她们是好朋友,都替她难过:“这个时候,刊登那样的相片,实在对你不利……”
    “可不是吗?其实,是我拍某名牌内衣时拍的。内衣啊!难道还包得密密的?”
    “但读者不明白,以为你故意暴露,本来你身材好又年轻,暴露一下也很有美感。
但都快嫁入豪门了,不知道亨利和他的家人怎样想。”
    “不怕。”君王说:“亨利的中文程度差,他看不懂。”
    “那么一大幅封面呀!他看不到?内文他看不懂,也会有他的朋友告诉他。”
    “他不是真的看到吧?”
    苏铃点点头,又哭。
    “他怎样说?”
    “怎样说?他说气温低你不怕冷吗?”
    “那他……”
    “他在讽刺我!我跟他吵,粉盒差点飞中他的耳朵。”
    “你还打人?”君王摇头:“你应该向他好好解释,还要求他代你向他家人解释,
免生误会,你怎可以动手?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谁叫他不了解我、不体谅我,还说那样的话。”
    “对呀!他是不了解你,所以,你必须让他了解,才不会产生更大的误会。你乱发
恶不是办法。”
    “结果还不是被人当笑柄,你忘了有人批死你一定嫁不入朱家?”
    “嫁不入就算了,那是我的工作,又不是无缘无故穿件内衣出来跑,要是我想表演
身材,我何不拍写真赚一大笔?”
    “传你拍写真呢!不会吧?”
    “当然不会,刚才我赌气罢了!我不想气死父母,我好不好无所谓,他们倒是清清
白白的艺术家,我还得顾全他们,我爸妈好讲究气节体面的。”
    “你应该把这些话告诉亨利,让他了解你的为人和家庭背景,打打骂骂,影响感情,
为了这些事情失去了一个好归宿,多不值得。”
    “我也不明白那些人,这时候登你这些照片是什么居心?”
    “想我死!我还拍了不少广告,如:针织、泳衣、皮裘……都有一些暴露,要是全
登出来,不是亨利和我分手,就是我打死他。”
    “别胡来,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这样做,人家也不会同情你、放过你,只有拍手叫好。其实,你何必急着结婚,
把婚期拖一拖。”
    “也不该主动说出来,等婚礼安排到差不多了,一切已成定局时,人家想破坏都无
从人手。偏要给人机会说无聊话,自己吃亏。”
    “他们访问我,我说坦白话,这也有罪吗?”
    “当然没罪,只是人家没当你坦白,只是批定你招摇、张扬、得意忘形……”
    果然,苏铃一旦宣布婚讯,便受到四方八面的攻击,不过另一个现象就出现——从
此苏铃经常做封面女郎,起码每周一次,有:苏铃个人的性感艳照,她和朱公子手牵手,
去看演唱会、首映礼、慈善餐舞会……等等。
    全部由苏铃做封面的刊物,东尼都有买下。她个人的,他更是珍藏,他好喜欢看苏
铃的性感照,因为她身材美嘛。
    他也觉得她越来越美丽,仪态、风度、形象,都很出色,带着这样的美人儿进出上
流社会,实在很有面子。
    他特别喜欢她的梨涡,笑起来红豆那么大,很甜;嫣然一笑时,芝麻那般小,很娇
俏。
    他每天有空便看苏铃的照片,此外关心她的情况,比如,婚期由三月延迟到九月,
原因是苏铃仍有合同在身,推到九月,是希望用半年时间,去完成工作;而且,婚礼亦
未筹备好。
    此外又另有文章,朱公子说:“我有说过娶她吗?”
    那更哄动,于是传朱公子从未想过要娶苏铃,是苏铃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马日生说:“你别天真,如果那些周刊写的你都信,人都癫。”
    “所有周刊都不负责任,乱讲废话?”
    “你不可以这样说。那要看那些周刊、杂志,做生意的手法,有些是损人利己,不
负责任,煲水、诬蔑;但也有些周刊,是凭着良心做事。真话,隐恶扬善的是少之又少,
但起码真有其事,稍为夸张些以取悦读者。”
    “那朱公子真的没说过、从未想过娶苏铃?”
    “你没看内文?朱公子根本不接受他们访问,人家是名流公子,做生意的,又不是
当明星,为什么理会这些八卦周刊?”
    “对呀!生意人最怕搞宣传,我也不喜欢接受访问,照道理没人会喜欢出这种风
头。”
    “不过,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人家这样写出来,是要令苏铃丢脸,很伤苏铃的
心。他若真爱苏铃,应该站出来讲句公道话,这样不声不响,读者当他默认,苏铃还有
面目见人?”
    为什么苏铃那么喜欢姓朱的?人材普通,也不是很阔气。我看那些八卦周刊,有人
追女明星,送房子又送钻石,几百万、几百万的送。”
    “听说那朱公子虽然是失匙夹万,但十分疼爱苏铃,苏铃可能是个爱情至上的人。”
    “他爱苏铃就和她马上结婚,别让苏铃受这种乌气。”
    “喂!东尼,你似乎特别关心苏铃。”
    “她是新闻人物。”
    “又不是政治、经济的云人物,你一向从不关心娱乐新闻。”
    “有空看看。”
    “有空为什么不交女朋友?”
    “你不要提王美美,华茜也有了男朋友,所以也不用再理会了。”
    “华茜和池军拍拖,很低调,可能不是认真的。”
    “管她呢!”东尼挥挥手:“今晚我们上的士高。”
    “又去?上次你喝得烂醉如泥,今晚别再耍我了。”
    “今天去交女朋友。”
    马日生耸肩摇头:“我不明白。”
    “上的士高,有女孩子主动投杯送抱。”
    “有这等事?我从未遇过。”
    “你常说我桃花命。”
    “那倒是真的,你很能吸引女人。不过,你不会到那些地方找女朋友吧?”
    “女朋友有几种,一种是谈情说爱的,一种是玩玩的。的士高这种地方,玩玩就
算。”
    “一夜风流?”
    “那倒不会,我不是不喜欢女人,我也不是清高,但是,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做爱,
我办不来。所以,玩玩笑笑,一晚过去。”
    “吃吃豆腐,揩揩油,是不是?”
    “差不多,但我揩她的油可以。反过来就不行,我怕陌生人在我身上摸摸捏捏,毛
骨悚然。”
    “你真怪,真麻烦。”
    “你们一早说我怪。今晚到底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呢?你请客!”
    于是两人去到一间的士高,坐下不久,有个长发少女走过来,手上拿两杯酒,到东
尼身边:“靓仔,请你饮酒。”
    她就把其中一杯酒放在东尼面前。
    马日生和东尼交换了一个眼神,马日生见那女郎样貌不俗,便请她坐下。
    大家聊聊,才知道那女郎是个问题少女,家里富有但没人爱护,一天到晚往外跑,
交朋友,闹玩,幸而未至于生事。
    她硬拉东尼去跳舞,东尼坚决不肯,于是,由马日生陪她。
    马日生贪玩,两个人乱舞一顿,东尼坐一旁,边喝酒边观看,颇为开心。
    那晚还和那少女去吃消夜。那少女要到东尼家再喝酒、玩闹,东尼和马日生合力送
她回家。
    “哗!这女孩子好热情。”马日生呱呱叫:“若是没有我,你一个人怎么得了?”
    “有什么大不了?说去洗手间溜掉,而送她回家的服务就不可能了。”
    “就把她一个人留下?”
    “怕她会怎样?若她怕,就不会出来玩,出来玩,自然会照顾自己。”
    “你经常有这等艳遇,若缠上身怎办?”
    “怎会?她连我的住址、电话,甚至行业都不知道,怎样缠?”
    “你上门她就见到你。”
    “那间我不常去,若要去,早有心理准备,不怕。”
    “你现在有钱,事业有成还有自己的时间,为什么不好好找个女朋友?”
    “早就找到了。”
    “谁?”
    东尼摇着头:“不提也罢。”
    “找到了就上,你等初一还是十五?这个女孩子我认识不认识?”
    东尼再次摇一下头:“无可奉告。”
    “认识就认识,还跟我打官腔?唔,”马日生指住他,“我猜到了,你真的看上了
苏铃。”
    “我早说过人家是名花有主,我看中了也没有用,你也知道我不会做无聊事。”
    “但你最近很关心她,老提着她。”
    “最近新闻最多、最多人注目的是她,话题当然也是她了。”
    “但你以前不看八卦周刊,你是为她而看?”
    “你可千万别这样说。以前忙都忙死,现在有空闲,所以八一八。碰巧苏铃的绯闻
传出,那完全是巧合。”
    “你到底喜欢怎样的女孩子?比如成龙大哥,他喜欢长发披肩,穿裙子、低跟鞋、
白短袜。”
    “他现在还喜欢那些书院女?”
    “不!是他以前说的,近年他从不提感情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不喜欢太单纯的学生妹。但我也喜欢女孩子长头发、白皮肤,还要身材好,总
之,一定要靓。”
    “内在就不重要了?”
    “也重要。但认识一个人,一定先看外表,若那女孩子一站出来五官不端正,又丑
人多百态,你早就吓怕了,还哪有兴趣去发掘她的内在美?”
    “你的话也对。内在美方面,你又有什么要求?”
    “聪明、活泼、爽朗、娇嗲、明白事理、具大家风范、勤奋有上进心。还要三从四
德、温柔体贴。千万不可唠叨,吱吱喳喳,尤其是说无聊废话。”
    “哗!人要靓、身材好,又要小鸟依人,贤良淑德……根本是圣人,凡间根本不可
能有。”马日生用力猛摇头:“人家要十分,你要足一百一十分,世界上没有的了,你
去仙界找吧!”
    “没有就算了,女人对我向来不重要。”
    “人始终要有伴侣,你不寂寞的吗?”
    “我好像不大认识寂寞这两个字。”
    “你如今有时空闲,人一空闲就寂寞。”
    “我去的士高。”
    “你真的那么喜欢的士高?”
    “我不是喜欢的士高,而是的士高好吵:音乐声、人声,有那么多人,何来寂寞?
还可以看到人生百态,娱乐性丰富。”
    “凡人总有烦恼,的士高能为你解决烦恼吗?”
    “行!的士高那么吵,有烦恼也变了没烦恼,因为你连思想一下都不可以,什么都
想不来嘛。而且,两杯下肚,什么烦恼都忘掉了。”
    “那是暂时解决,烦恼仍在。”
    “过了今天,明天再算。”
    “这是很消极的。”
    “我本来就很消极,只有工作才积极,你一向知道。”
    “华茜很喜欢上的士高的,你有没有后悔,一直没有陪她去玩过。”
    “没有!根本,上的士高我喜欢一个人。我不喜欢带女朋友上的士高;我不喜欢跳
舞,谈情太吵,和女朋友喝酒又没劲。”
    有关苏铃的风言风语,一天比一天盛,而她的性感艳照,也不断出现,她的身材、
胸脯已被公认,知名度一天比一天高。
    她开始逐步加入电影圈、电视圈,除了演演戏,还做司仪。
    虽然,她经常被踩,但事业却一帆风顺,十分得意。
    但婚事呢?就少提了,九月婚期也不是那么肯定,由热转冷,很低调。
    外面就不是这么说,趁机流传她和朱公子分手,更甚是说朱公子已抛弃她,并拉上
一堆女人的名字,但不久那些人都自动否认,有些更说未见朱公子此人,或因与苏铃交
友才认识朱公子。
    苏铃和朱公子,穿情侣装、手拖手去听演唱会辟谣。
    但那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苏铃的,几乎所有人卦周刊都派人追查她的消息,只希望
朱公子和苏铃分手。
    但打电话给苏铃,接电话的仍然是朱公子,苏铃接受电话访问时,朱公子还在她视
线中,听音乐,玩音响器材。
    这样子又静了一阵子。
    华茜反而和池军分了手。
    小姑居处尚无郎。
    华茜是比较寂寞。
    苏铃无论是否仍和朱公子相亲相爱,她事业忙碌,根本没有空闲。
    君王的演艺生涯越来越好,渐显个人风格,也开始忙了。
    华茜的事业仍是一般而已。
    这天,在街上碰见张东尼的妈妈,她们去吃了一顿下午茶。
    彼此互相关怀过去的日子,话自然更多了起来。
    “你真的不是爱上那男孩子吗?”
    “我从来未想过要爱上他。我和他来往,完全是,是想……”
    “气气东尼是不是?”
    华茜不断点头。
    “你们上一次又为了什么事分手?”
    “他……伯母,你叫我怎样说呢?”
    “我也知道东尼脾气很差,人又固执倔强。加上前些日子他生意忙,连休息的时候
也没有,所以人更躁了。他一定乱发脾气开罪你,是他不好是他错。本来我做母亲的应
该叫儿子向你道歉,但你知道东尼的个性。”
    “我明白的,伯母,打死他,他也不会向我道歉。我也不敢想。”
    “东尼虽然个性不好、太硬,但心地好,本质也是好的。最近,他改变了做生意的
方式,钱赚多了,生活也改变了。”
    “是吗?”
    “他不再忙得天昏日暗,有空就回来和我吃饭,有时候他也有空和朋友去喝喝酒,
听听歌。他终于有自己的时间了。”
    “所以他有空陪王美美吃饭、接她下班。”华茜垂头垂目。
    “没有啦!他和王美美很久没有见面了。这孩子是很惹桃花,不过,他不是三心两
意的人。其实他感情也很专一,脾气不好是另一回事。这些日子,你没来,他也从未带
过其他女孩子回家。”
    华茜长眼睛一亮:起码,到今天为止,仍然没有人可以代替她的地位,他还没找到
一个可以带回家见慈亲的人:“但是,他搬出来了,有自己的家。”
    “他也从未带女孩子到过他的家,看外表他似乎风流不羁,其实生活也很检点。他
的佣人金姐就从未见过他什么女朋友,长辈呀、什么的就有,你知道他一向甚得女长辈
的欢心。”
    华茜心中的希望,越来越膨胀,看样子,情丝可续:“是的,我妈咪也很喜欢他。”
    “你家人都好吧?”
    “都好,我兄长们的生意由香港发展到英国,那边的生意做得不错。”
    “会移民吗?”
    “会!我兄嫂随时都可以移民,就是爹妈留恋香港不想走。”
    “你呢?”
    “我喜欢香港,香港有我的事业,有我的朋友。到英国后没什么好做,太闷,过不
了日子。”
    “你可以帮助你兄长打理生意?”
    “生活方面到那儿都不成问题,我就是喜欢香港。你们呢?伯母。”
    “我?现在我是享儿子的福了,东尼要我去哪便去那!听说他喜欢美国,不过,他
还没有开始办移民。对了!今晚来我家吃饭。”
    “不知道东尼喜欢不喜欢?”
    “喜欢!你们多年感情,不是情侣,也是好朋友。况且,他一直没有交女朋友,我
是这么想,他可能对你念念不忘。”
    “华茜闭唇合掌,笑得连体内的糖分都挤出来。”
    “不过,他不在香港,去了公干。”
    “啊!”当然是失望了,她原想今晚到张家吃饭,有老夫人护住,多威!但,她只
是为了和东尼和好如初,并不是要陪张妈妈吃饭。
    “他后天中午便回来了,我和你一起去接机,给东尼一个意外的惊喜,好吗?”
    “我怕不大好,因为,他未必想见我,如果他一见我便翻脸跑掉,我怎么办?公众
地方。”
    “有我在,他不敢太过分,他翻脸,是要跟我过不去,东尼不是那么不孝顺。况且,
你怎会想到他不想见你?我没骗你,他至今还是一个人,我看得出他也是寂寞的,有时
候傻瓜瓜地买好多衣服回来,一件布积克也要五六千,我见了也心痛。不过,他也没有
其他什么嗜好,就由他浪费一下,听我话,后天来我家,我们去接机。”
    “不大好吧。”她心乱了,是想呀,但又顾面子。
    “东尼的脾气,你最清楚,他就算仍然喜欢你,也不会主动向你道歉,求你原谅。
这样子两个人僵持下去,没什么好处。总要有个人先表态。你大量些,那你就再多让他
一次。除非你根本不想和他言和,我做长辈的不会勉强。”
    “好吧!后天早上我到府上。”有未来家姑撑腰,此机不可失,她知道张妈妈会护
着她。
    张妈妈开着平治车驶往机场。
    华茜坐在她旁边,乖乖女孩模样。
    “她心底是盛满喜悦,直到今天,她仍然十分爱东尼。
    虽然第三者的计划不成功,池军不能引起东尼的竞争心,把她抢回去,但是至少,
东尼到今还是一个人。男人有空闲都会想女人,东尼交女朋友,招招手便有,他一直名
草无主,不是心中仍有她,是什么原因?”
    张妈妈把车停在停车场,然后和华茜缓缓到接机处,张妈妈计算时间也准,不久,
有搭客推着行李车出来。
    不久,华茜看见东尼了,她心跳得好厉害,显得有点不安。
    “东尼!”
    东尼过来,看见华茜没喜没惊,点了点头打招呼。
    张妈妈替儿子接过行李箱,东尼拿起车题:“我先去取车子。”
    张妈妈和华茜就慢慢向停车场走去,东尼已把车驶过来,并且用自动掣打开车门。
    华茜站着,不知道该怎样做,因为东尼还未有机会和她说话,又没有请她上车。
    “华茜,你坐前座位吧!”张妈妈十分知情识趣,是个开通的长辈。
    “您呢?伯母。”
    “我坐后面,因我拿着小箱子,后面舒服些,你和东尼一起坐。”张妈妈半推半拥,
看着华茜上座。
    华茜笑嘻嘻地坐在张东尼身边。
    “妈,去哪儿?”
    “去吃饭,我们还没有吃中饭。华茜,你喜欢吃什么菜?”
    “伯母,我什么都吃,由你作主吧。”
    “华茜喜欢吃中菜,就去海鲜酒家吧。”
    吃饭时,张妈妈问儿子:“干吗吃这么少?”
    “我饱呀。”东尼在吸烟:“我在飞机上已经吃过午餐了。”
    “飞机餐有什么好吃?”
    “瑞航的飞机餐很有水准,特别是头等位。”
    张妈妈点点头,为华茜布菜。
    “华茜好乖,知道你今天回来,便陪我来接机,人家一番盛意,你也不道谢。”
    “最近怎样?好吗?”
    “老样子。”
    “还是那间公司?”
    “没转公司,现在工作顺多了。”华茜最怕没人把话头打开:“伯母说你最近生意
做得好,人也清闲了,一定过得很满意。”
    “比以前好,但还不是要做?刚公干回来。”
    “闲着有什么消遣?还是看书、看影带?”
    “书是非看不可的。”东尼喷口烟,用手指撑住额:“余暇多半去喝酒,上的士
高。”
    “你上的士高?”华茜真是好意外,看看张母,又看东尼:“你新女朋友真有本领,
终于说服你上的士高了。”
    “没有人能说服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况且,去的士高,我总是一个人。”
    “东尼根本没有新女朋友。”张妈妈强调。
    “独个儿上的士高,一个人多无聊,没人陪又没得玩。那些单身上的士高的人想结
交朋友,但只女性多些。”
    “每一个人都不相同,我觉得一个人也很好玩。”
    “其实的士高是很热闹,偶然疯一下不错。”
    东尼不置可否。
    “华茜,来我家吃晚饭,吃过饭和东尼去看电影。”张妈妈有意撮合。
    华茜一脸的笑意,眼睛弯如蝌蚪。
    “妈,我很累,想回家睡觉。”
    “坐长途机人是累些。明天,明天你们约个时间去玩。”
    “明天要开会,而且离开好些天了,不少事情堆积着待我解决。”
    华茜本来对第三度复合抱满希望,如今失望了,笑容都隐没了,眼皮垂下来了。
    “不管你哪一天,有空马上给华茜电话,”张妈妈说:“华茜,你多来我家吃
饭……”
    东尼何等聪明,早就看得出母亲的意思,所以,在母亲的苦心安排下,他也有和华
茜吃饭看戏。
    “喂!华茜,恭喜,你和你的心爱男朋友三度复合了。”
    “有没有久别胜新婚的感觉?”
    “不要开玩笑。”华茜瞄住朋友,心里是沾沾自喜。
    “经过那么多分手、复合,风风浪浪都过去了,你们的感情应该更牢固,不会再分
开。”
    “希望啦!”华茜说:“最近闲着无聊,他来作个伴正好。”
    “你的两个死党呢?”
    “苏铃可忙死了,又拍电影,又演电视剧,又做司仪,还要陪陪那朱公子呢!”
    “她和朱公子不是散了吗?”
    “他们仍然来往,她有空一样到亨利那豪华别墅去玩。”
    “但那些八卦周刊,说朱公子已经把苏铃踢出豪华巨宅。”
    “也有报道,有记者打电话到朱家时,苏铃刚好也在,还接受了访问。”
    “那些陈小姐、李小姐不是和朱公子搞上了吗?”
    “应该不是,苏铃的性格不会容许男朋友有第三者,除非他们已经分手。”
    “君王呢?”
    “她也忙呀!第一,她的形象开始受欢迎,工作量多了;第二,她也拍拖了。”
    华茜和东尼吃饭。
    东说西说,又说到王美美。
    “你最近有没有见王美美?”
    “很久没见到了。”
    “她最近已经有了男朋友。”
    “是吗?”他反应十分冷淡。
    “他的男朋友是个导演,长得好丑。”
    东尼惯常的抽烟。
    “王美美还当他宝似的,打得火一般热,好肉麻。说真的,他们也登对。”她掩住
嘴笑:“都是那么核突。”
    东尼皱皱眉,她总是那么多话,又都是无聊话。
    以前会指责,如今也懒得理,对这个人没有什么感觉。
    他甚至已经没有劝她多看书多自修,任由她肤浅下去。她做任何一切事,说任何一
句话,他都不会看进眼里或听进耳里。
    华茜虽然小心眼,但并非反应敏锐。
    她根本不知道,东尼对她已经今非昔北,很冷漠,陌生人差不多。
    “东尼,我们今晚上的士高。”
    “我说过上的士高喜欢一个人。”
    “我不同。你和我一起去应该更开心。”
    “你有什么不同?”
    “我是你女朋友嘛!不是吗?”
    “就算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不会和你去,都说过了,我喜欢一个人上的士高。”
    “真是怪人,一个人有什么好玩;而且,你也应该陪陪我的。”
    “我从未否认过我怪。”
    “你永远不会陪我上的士高?”
    “不会。”他肯定地摇头。
    “那我自己一个人去。”她盯着他:“你不怕我一个人上的士高?我是在那儿认识
池军的。”
    “有什么好怕,很多漂亮女孩子独个儿上的士高。那些地方是复杂,但你敢去,就
不该怕。”
    “但我和池军……你完全不知道我和池军的事?”
    “知道,他是你男朋友,我在公司楼下见过你们好几次,他用名牌跑车接送你,不
是吗?”
    “你看了没吃醋,没觉得心里不舒服?他追求我呢!”
    “那是好事!池军是冠军骑师,年轻,有名气又有钱,和你简直是天生一对。”
    “你……但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一样有交朋友的自由,我也有不少女朋友。”
    “但伯母说你没有女朋友,都是一个人去喝酒、上的士高、疯狂购物……我知道有
许多人追求你,可是你没把她们放在心上,包括王美美。我才是你唯一的女朋友,你不
交女朋友,不是因为想念我、等候我吗?”
    “朋友会偶然想起,但我从来没有等候过你,等你干什么?你不是有了男朋友了
吗?”
    “我和池军已经分手,我由一开始便不爱他,我和他来往是因为……”
    “你的私事我不想过问,你有男朋友,或你没有男朋友,都与我无关。当然,站在
朋友的立场,我希望有一个好男孩子照顾你。”
    “东尼,你是不是因为我曾经和池军在一起,所以生气?”
    “我像是生气吗?”东尼指一指界尖,咧咧嘴。
    “我和他只是吃吃饭,看看戏,我们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且多半和苏铃、亨
利一起。”
    “并不意外,”东尼比较喜欢听到苏铃的名字:“你和苏铃是好朋友。”
    “那倒不是因为我和苏铃。亨利家里有马房、有马匹,池军是策骑朱家的马,亨利
和池军,早就认识。所以有时候我们四个人去看戏吃饭。”
    “啊,”东尼点了点头:“很巧合,很好的两对。”
    “不,不,不一样,他们是认真的,我和池军不是,我说过我只利用……”
    “你的意思是,苏铃一定会如期和姓朱的结婚?”华茜和苏铃最接近,她应该最清
楚,情报最准确。
    “那又未必,其实,苏铃不应该嫁那些豪门富户,她脾气太硬太凶,和亨利常有争
吵,人家是公子少爷呀,都受惯捧、受惯宠,只有人家迁就他们;偏苏铃反过来。加上
舆论不看好,有些周刊记者还烦到亨利的父母那儿。他的父母自然不高兴,自然会向儿
子施压力。他们迟早会受外界影响而分手。”
    说不出原因,东尼竟有一丝喜悦。
    “我才不会喜欢那些公子哥儿,第一,我不贪慕虚荣;第二,我真受不了那些爷儿
们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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