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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司楚被绑架了!
    当绑匪的电话一打来,一家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晌融呼吸一窒、腿一软,直挺挺地倒下。
    “晌融!”风江忧心如焚地横抱着她回到房里。
    躺在床上,晌融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焦虑的眉头紧紧皱着,看得风江心如刀割。
    “振作点儿,晌融。”他低沉的声音因心痛而沙哑不堪。“晌融,不要……别连你
也离开我,拜托……”
    她昏迷了约一刻钟,断断续续的呻吟才渐渐溢出喉头。
    “呜呜……司楚,司楚……”
    听见她的声音,风江开心得几乎掉下泪来。
    “晌融。”他急着含下一口水喂进她嘴里。“晌融,你振作点儿!”
    “咳咳——”冷水入喉,她呛咳了几声,缓缓恢复了神智。
    见她睁开眼,风江紧张地扶起她。“晌融,你觉得怎么样?”
    她迷离的大眼转了转,这才记起女儿遭绑架的事情。
    “司楚——”晌融凄厉泣吼。“我的女儿,司楚……把我女儿还给我……司楚……”
    “晌融,别这样,相信我,我会将女儿救回来的。”他紧紧地抱着她,全身的肌肉
贲张着。这辈子,他从没像此刻这样生气过,那些可恶、该下地狱的绑匪,他不会轻易
放过他们的!
    “司楚……”她两手捉着他的衣领,哭得泪如雨下。“她那么乖、那么可爱,那些
人怎么忍心伤害她?司楚,我的乖女儿……”
    “给我一个小时,只要一个小时,我一定能查出女儿的行踪。”
    他说得斩钉截铁,晌融也不觉为之撼动。
    “真的?”
    “我这就去查。”他迈着沉稳的脚步离去。
    那宽阔、有力的背影总算给了她一点安全感。
    “你一定要把女儿救回来。”
    “我会的。”
    风江走后,又留下一室的灰暗,晌融抱着枕头,泪犹未绝。
    想起乖巧的女儿,会是谁这么狠心,绑架那样可爱的小女孩?
    刚才绑匪打来的电话里并未提及赎金,“他”只是说孩子在“他”手上;一个不要
钱的绑匪,是为了报复吗?
    莫非……她想到一个人——安佑娜!倘若是她,的确有这个能力做这种事;那应该
跟在司楚身边保护她的泰迪呢?
    她赶紧打泰迪的行动电话,但不知道是他的电话关机、还是没电池了,总是收不到
讯号。
    她只好转而联络“聂氏企业”的征信部,虽然他们的工作不在寻人,但多几个帮手
总是好的。
    “司楚……”想起女儿,她喉头就忍不住哽咽。老天保佑,司楚一定要平安无事才
行!一个白天过去了,风江没传回一点消息,晌融五内如焚,再也等待不下去,连忙飞
车赶往“神风万能社”。
    凌晨四点,再一个小时天就亮了,风江已整整工作了十二个小时,情报网上,每隔
三十分钟就有一个讯号传进来,但多半是没有消息。
    他下巴冒出点点青黑色的胡渍,看起来憔悴不少。
    而晌融原本就属瓜子形的小脸更显削瘦,苍白的肌肤上失去了健康的红润。
    “风……”
    他愕然转身,迎上她凄楚、仓皇的眼眸,心头又是一窒。
    “你怎么来了?快坐下。”
    她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好不虚弱。
    “有没有司楚的消息?”
    他缓缓摇了摇头,她才停的泪又急速滴了下来。
    “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安慰她,顺便告诉自己,未到最
后关头,绝不能轻言放弃。
    她偎在他怀里,成串的珠泪滚滚而下。
    “司楚,她……好乖的,又听话、又体贴……我怀她的时候,因为落海,被爸、妈
救了之后,身体一直没调养得很好,害得她早产……她出生的时候好小,一点点……全
身都红通通的,那时候连医生都没把握救得活她;我好难过,每天哭,也不知道是不是
母女连心,她知道我真的很想要她,所以她很努力地活了下来……”
    风江听得也不觉红了眼眶,更是心疼地用力抱紧她。
    “她睡了三个月的保温箱,到我将她抱回家的时候,她还是只有平常小孩的一半大……
可能是因为这样,她小时候的身体也不好,一到换季就感冒,每次发烧就会痉挛……谁
也想不到她长大后,会这么聪明、健康!后来,她进小学的时候,突然跟我说她要去英
国留学,她说她想当第二位德蕾沙修女,但……我知道,她在台湾读不下去的主要原因
是,她常常会问老师一些奇怪的问题,她的智商高达两百,有很多老师在课堂上被她问
倒了,他们拿她没辙,而随便处罚小孩子又会惹来教育人士的批评,就拿她私生女的身
分笑她,每回她一举手,他们就直接叫她‘那个父不详的小孩’,她是这样才受不了的……”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们,再也不会了!”原来一个未婚妈妈独自带着一个
孩子过活是这样的辛苦,风江的心脏都被揪拧成一团。
    “风,她是我的生命,没有司楚我也不要活了!’她哽咽着,哭得肝肠寸断。
    “不会的,没人可以伤害我风江的女儿——”他仰天大喊,眼角瞄到计算机上闪着
红光。“有消息了,晌融。”
    她惊喜交集。“在哪里?”
    “阳明山!”他愕异地解读计算机传过来的消息。“有一处叫‘钰园’的地方,午
夜发生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激烈枪战。”
    “这跟司楚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根据消息指出,倒在‘钰园’里的人多半隶属‘武维盟’、‘老虎车队’、‘黑
鲸帮’……而毁了他们的人却只有一个;有人看到那家伙手上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
孩,独自单挑四十几个人,杀出重围。”
    “小女孩!是司楚吗?”
    “不知道,我立刻就去确定。”他顺手捉了件外套,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在她脸
上印了一吻。“放心,我会救回女儿的。”
    “小心点儿!”她反手用力抱了下他。“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风江慎重一颔首,转身快步离去。
    晌融回头细看计算机屏幕上源源不断流泄出来的资料。一个人,手上抱著名小女孩,
还能单挑四十几个人,杀出重围……有这种能力的世上可没几个。泰迪偏就是其中之一,
莫非是他?
    此时,她的行动电话突然警了起来。晌融颤着手接电话,希望是泰迪。
    “喂,我是聂晌融。”
    “我知道是你。”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是个充满恶意的尖锐声音。
    “安小姐!”
    “我说过要教你们后悔终生的。”
    “是你捉走司楚的?”
    “哈哈哈!”那是来自地底的恶魔笑声。
    针一般的恶意不停地刺进晌融心底,她手一抖,差点摔了电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把女儿还给我。”
    “可以啊!只要你有胆量一个人来找我,我就把那个小杂种还给你。”
    “你在哪里?”
    “那个小杂种果真是风江的女儿,你就一定是‘严丝芮’,既然是‘严丝苪’,你
不会不知道我们的老地方吧?”
    “老地方?你——”晌蚀本想要求安佑娜让她听听女儿的声音,但她却已经将电话
挂上了。
    老地方!是的,她知道那个地方,一切事情的源头就在那里,十年前她的丧命处—
—那个写满悲剧性记忆的海滩。
    安佑娜要她去那里找回女儿,她一定又准备了某种阴毒的诡计等着她落网,但知道
了又如何?为了女儿,这趟海滩行即便是地狱之旅,她也非去不可。不过她不会再愚蠢
地受骗上当,安佑娜既然狠毒到连个十岁小孩都不放过,那她自然也不会再客气,临出
门前,她打了几通电话,给风父、给泰迪,还有给台湾最有名的扒粪记者……
    晌融开着车子来到十八岁以前,她一直居住的海边货柜屋。
    安佑娜站在海滩上,就在十年前,她推晌融落海的那个地方。
    “我们又见面了,小学妹。”安佑娜充血的眼眸就跟今天拍岸巨浪一样激狂。
    “多么令人怀念又遥远的称呼,学姊。”晌融回想着年少的求学生涯,她们曾是一
对感情最要好的学姊妹,却落得如今这个地步,世事真是难料啊!
    “不,那段回忆一点都不值得怀念,它只让人作呕。”安佑娜冷冷一笑。“你是我
第一个平民朋友,但从你身上我也发觉平民的卑贱,你是一只贼猫,不停地偷走我的东
西。”
    “你是说风江、第一名、校花宝座,还有学联代表?”晌融只感到好笑,原来当时
她拚命努力,赢得学校里所有设置奖金的比赛,让自己能够继续读书的作为,也是日后
一切事故的导火线。
    “它们原先都是我的!”
    “比赛本来就有输赢,你不能因为输了,就怨恨赢的人。”
    “那是你偷走的!你不择手段偷走我的东西——”安佑娜尖叫,一头发丝被海风吹
得散乱,更像疯子。
    “那是因为我比你努力。”晌融深吸口气,她心系女儿,实在不想再跟她耗下去了。
“我的女儿呢?司楚在哪里?”
    “你想见她?”安佑娜突然发狂地高声大笑。“泰迪。”
    她扬手一招,一个金发、蓝眼、怀里抱着一只泰迪熊的高人男人缓缓走上了海滩。
晌融看了他一眼,脸色微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不出来吗?”安佑娜狰狞地诡笑。本来,她花了大把钱雇了一群小混混绑架
聂司楚,可是半夜里,这个叫泰迪的男人单枪匹马闯进了他们的巢穴,一个人就毁了半
座“钰园”,她这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高手。
    因此在泰迪抱着司楚准备离开时,她不惜开价一千万美金要求他接受她的聘雇;这
个世界上没有人不爱钱,她一直如此深信着。果然,泰迪稍微考虑后,立刻答应了。
    不过他有一个条件,司楚必须交给他看管;其实聂司楚下场如何,她根本不在乎,
能永远别再看到司楚,她会更高兴,便应允了泰迪的要求。
    然后,她给了他一个时间、地点,这一次,她委托的目标正是——聂晌融。
    “杀了她,泰迪。”安佑娜手指着晌融,膛目欲裂。
    泰迪自怀里的泰迪熊腹部抽出一把手枪,对准晌融。
    晌融立在原地,笔直的目光牢牢锁住他。
    “立刻,泰迪,给我杀了那只狐狸精——”安佑娜大吼。突然,她发现泰迪的枪口
转向了。“你……你这是干什么?你想背叛你的雇主吗?”
    泰迪手枪指的人不是晌融,而是安佑娜。
    “你说错了。”晌融优雅地走到泰迪身边。来之前她打过电话给他,知道了一切事
情的发展状态,刚刚才会一点都不紧张。“我才是他的雇主。”不过她按下了他手里的
枪。“谢谢你!泰迪,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但我不喜欢见血,麻烦你把枪收
起来。”
    泰迪耸耸肩,笑瞇瞇地收起枪。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安佑娜不相信,她一直以为泰迪是风江找来的,因此
才花了一千万美金反收买他。而聂晌融,她有何本事雇用他?
    “泰迪会来台湾是我请他来的。”晌融一脸微笑将如何作噩梦、布局、测试风江、
寻回记忆……所有的经过全部告诉安佑娜。
    “你……魔女!”安佑娜脸色发白。
    “这也是跟你学的啊!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去威胁我和我的养父母那一天,我
正准备离开台湾,永远定居英国。”晌融柔媚的凤眼斜瞟,却似利箭般定在安佑娜身上。
“我看开了,风、安两家的势力太大,为了不为难风江、更顾虑到女儿的安全,我不想
再与你争,我决定远远地避走,是你把我留下来的。”
    怎么会有这种事?安佑娜不敢相信,一阵寒颤溜过背脊。
    “当我知道不论如何你都不会放过我时,我就准备挺身而战了。和风伯父的相遇不
是偶然,是我精心策画的;我让司楚接近他、讨好他,风伯父果然很快就爱上了这个小
孙女。你说我这个计划好不好?”晌融的声音一样柔和。“而且要对付你实在太简单了,
你一点儿都受不得挑拨,那天谈判时也是一样,我不过泡一点茶,你就气昏了头、自找
死路,如今……”她弯起唇角,微微一笑,就像天使一样。
    “魔女、魔女……”安佑娜抑制不住爬满全身的惊恐,她到底惹上了什么样的人?
聂晌融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来之前做了什么事?我打电话告诉风伯父,是你绑走了司楚,但
我请他不要联络你家人,因为那会变成丑闻;我也没报警,所以你家里的人暂时不会知
道你做了什么事?可是,我又另外把消息透露给三流杂志社的记者。”
    “你……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我?”晌融又靠近她一步,轻声细语。“我就要嫁给风江了,怎能在还没过门前
就坏了‘旋风企业’与‘安氏财阀’的合作关系?当然要卖个面子给安家喽!
    可是三流杂志社的扒粪记者会挖出什么样的丑闻、刊出何种内容,那就不关我的事
了,有错也是你啊,对不对?”
    “我知道了……”安佑娜精神崩溃地又哭又笑。“你要彻底毁了我,教我在台湾没
有立足之地。”“那是你的想法,我可没这么说。”晌融无辜地耸胃。“毁”字是安佑
娜偏激了,她是想报复安佑娜,却没想要安佑娜死。她知道以安家的势力,只要安佑娜
不留下案底,安家随时可以送她到世界各地去风云再起;这是她的仁慈,但别人要怎么
想,那就是人家的事了。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安佑娜跪在地上,就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一样哭闹不休。
“杀了我、杀了我——”
    “我说过,我讨厌看到血。”晌融狠狠瞪安佑娜一眼。这家伙,根本就被宠坏了,
一点儿都没长大,不会为人着想、还为所欲为,她怎会这么倒霉遇上这种人,有脑子也
不会想。“算了,泰迪,我们走吧!”
    “放她在那里,你不担心她自杀啊?”合作了几次,他也渐渐捉到了晌融的心思,
她也算是很传统的女性,为了守护家庭幸福,她会不择手段,但她每一项计划里都会给
人留下一条小小的退路,算是小女人的一点小温柔。
    说起来,她和风江还真配,那家伙也是怀着一颗救世仁心,行雷厉之手段,肃清罪
恶。
    “她没那个勇气。”晌融把车子开上马路。“从小到大,她所凭借的也不过是钱,
只要没了钱,她什么也不会做,如今发生这种事,安家也会对她有所约束,她没机会再
兴风作浪了。”
    泰迪耸耸肩,她倒是观察得很透彻,真实的安佑娜的确没啥儿本事。
    “司楚还好吧?她有没有受伤?”晌融最关心的还是女儿。
    “有你老公守着,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泰迪撇撇嘴。“风江是第一个有本事自我
手里抢走东西的人,想不到他行动力这么强。”凌晨,他才跟安佑娜达成协议,风江就
循线找上来了。
    他们在阳明山脚下打了一架。老实说,这是自三年前与宫昱一斗后,他打得最过瘾
的一次,不枉他来台湾混了这么久,没赚着几毛钱还惹得一身腥。
    打完后,他便将司楚还给风江,然后依着安佑娜的指示来到这里,再看一场两个女
人大对决的好戏。聂晌融果然不简单!其实早在她不怕死地在网络上放话找他、面对他
的威胁又能毫不畏怯地与他讨价还价时,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独一无二的。
    会搅进这椿三角关系里,与其说他无聊、厌烦了缺乏刺激的生活,想再次招惹“神
风万能社”的人,不如说他拒绝不了晌融的要求。
    聂晌融,一个教人移不开眼的女人。
    “他是爸爸嘛!”她淡笑,彷佛一句“爸爸”可以解释一切。
    “爸爸吗?”泰迪突兀地大笑。“那他这个父亲可够玄了,为了女儿、冲冠一怒就
将台湾的黑道势力给重新洗牌了,你们的警政署真该颁一面奖牌给他,上面就写:功在……
什么?”
    “别闹了,泰迪!”她知道他在装疯卖傻,谴责性地瞪了他一眼。“你跟风打过了,
两个人都没事吧?”
    “你想问我有没有打伤风江是不?放心吧!你老公满耐打的,没那么容易受伤。”
    他狂肆的语气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酸味儿。
    “真是的,你就不能正经点儿吗?”她娇媚地横他一眼。
    泰迪倏忽一愣,随即脸色凝重地大喊。“停车。”
    晌融急踩煞车。“你干什么?”
    “我该走了!”他压低了声音,严肃地说道。
    “是吗?”她低垂颔首,微白的俏脸上有着一份难舍的离情。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他开门下车,临关车门前,又一次破例叮咛道:“以后没
事别随便找我,能够永远不再见面是最好的。”
    “我知道了!”她轻轻点了点头。
    卡一声,泰迪用力关上车门。秋天了,海边的风总是特别的冷,他愈加抱紧怀里的
泰迪熊,只有它才是他永远的伙伴。
    晌融突然打开车窗,对着他的背影大喊:“等我结婚的时候再发喜帖你,再见!”
    他一个颠踬,险些摔个五体投地。这个小魔女,明知他对她……唉,算了、算了!
他举起手,潇洒地挥了两下。
    身为一个无情杀手,是没有谈爱的资格,就让这份“欣赏”永远只是一份“欣赏”
吧!
    聂晌融,这世上唯一一个令他刮目相看的女人!“我等着闹你的洞房——”他大笑,
心底有一隅空了……
    风江和晌融终于结婚了。
    就在一个暖暖的冬日清晨,他们举行了一场传统、优雅,却简单的婚礼。
    风父本来很反对,唯一的儿子结婚,怎能轻率了事?
    但晌融给了风父一个无法反对的理由——商界普遍都知道风江的新娘子原定人选是
安佑娜,临到婚礼前,却突然换了个人,这已是丑闻,再铺张行事,只会坏了家声,也
有损风、安两家的合作情谊,因此一切还是简单就好。
    但说是简单,婚礼上却破天荒的冠盖云集。
    风父商场上的朋友是不用说了,到了一堆;连安家都派人送了大礼来。晌融的处事
手法令人折服,安家不仅没理由怪罪她,还得感激她饶了安佑娜一次,他们希望两家的
合作情谊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至于安佑娜,听说安家将她送到瑞士某深山的别墅里了,算是半软禁吧?她再也没
机会出现搅局了。
    FBI、CIA、联合国……情报界的各大巨头,也不约而同微服来到台湾;
    当然,风江没有发请帖给他们,所以他们也别想得到太完美的招待。
    更何况那些家伙也不是真心来祝他新婚快乐的,他们想知道风江结婚后,要不要退
出情报界?他心中可有了接班人选?这群肩上一堆星的家伙,可一点都不感到害臊,当
场就喊起了“师父”;谁都想继承风江的情报网,惹得风江差点拿扫把将他们轰出去。
    还有一个人,送来了一百零一只泰迪熊当他们的新婚礼物。真是的!他以为在演1
01忠狗吗?晌融边笑、边拆玩偶熊的包装。对于泰迪,她一辈子都感激他!
    当然,“神风万能社”那些人是不用说了,全员到齐。
    连落入明朝的美女老大和阴有匡都赶上这场婚礼。他们一个个携家带眷的,除了上
官金迷。
    但她也没闲着,婚礼进行途中,有一个男人突然对她示爱。文非凡,他曾经苦追宫
昱的老公荣世澐不果,见到她之后,却高声发誓,对她一见钟情、非娶她做老婆不可。
    什么玩意儿?上官金迷早说过,有谁敢追她,就把他K平在地上。因此文非凡被摔
进花坛里挂着了。
    这场婚礼热闹非凡、别开生面,但这都不算什么,最教人惊讶的是小司楚的存在;
她今年十岁,风江刚满二十八,也就是说那小子十八岁就做了“未婚爸爸”,了不起!
亏人家还说他是万能社里最斯文有礼的彬彬绅士,原来……
    “什么叫‘惦惦吃三碗公半’,就是指他啦!”左士奇最委屈了,想当初,最早传
出恋情的是他,结果呢?到现在他的婚都还没求成,人家风江已经有一个十岁的女儿了。
    “嫉妒别人,自己不会多努力一点儿。”上官金迷最爱跟左士奇作对了。
    “你以为我没有吗?”左士奇瞪大眼。“我相信在座的没人比我更努力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殷琦欢脸一红,用力地踩了一下他的脚。
    “没头没脑地蛮干,难免事倍功半。”玉司神扬眉,冷冷地说。
    “司神兄,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会事半功倍?”荣世澐手挽着宫昱
好奇问道。他才是最需要帮助的人!他们不知道吗?宫昱又美又强,功夫还比他好,想
请她生个孩子,他不晓得求了多久,她总是说:该来的时候,它总会来,时候未到,求
她也没用。
    “为什么你们不问问成功人士的方法?”楚飘风对这个问题也很有兴趣,但他觉得
那样吵根本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请教风江。“我说风兄、风嫂子,可以把你们做人
成功的方法告诉我们吗?”
    “哪有什么方法?”晌融臊红了脸。想也知道,十八岁的时候,半点经验都没有,
能做人成功就很难得了,还讲方法!而且他们是第一次就中标,只能说一切纯属意外。
    “不!”风江慎重地摇头否认。“是有方法的,但对你们而言已经太迟了。”
    “什么方法?”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我都说已经太迟了。”风江边叹气,一手捉紧了老婆。
    “没关系,你说说看嘛!”就算迟了,他们也想知道答案。
    “我只能送各位一句话。”风江握紧晌融的手,慢慢往后退。“少壮不努力、老大
徒伤悲。”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什么意思?”一群人面面相觑。
    “晌融,快跑!”风江拉着晌融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开玩笑,要被他们想通那句
话的意思,铁定被捶得很惨!
    果然!
    “风江——”三秒钟后,万能社的众成员同时大喊,开始追缉风江。
    “你真坏!”晌融跑得气喘吁吁,娇媚地横他一眼。
    她连生气的模样都如此地温柔可爱!得妻如她,风江这一辈子再不会有遗憾。
    “你说这像不像以前我们上课上到一半,偷溜去吃冰,被教授发现,发动全班同学
追缉我们的情景?”敢情他是在重温旧梦?晌融弯腰,笑成一只掩口葫芦。
    “喂,别停下来啊!被追到就惨了。”风江干脆抱起她快跑。
    “还差一点点才像!”她笑着,经过放置自助餐的长桌时,顺手抄起桌上装鸡尾酒
的大碗盘往后丢了过去。
    冰冰冷冷的酒液淋了众人一身。
    “风江——”齐声怒吼险些掀了风家的屋顶。
    的确!当年,教授追到冰店时,他们也是这样,一人一碗红豆冰扔了过去,淋得教
授透身凉,那时,教授就是这样吼人的。
    那一次,他们的成绩首次得了C,可是他们的恋情也因此沸沸扬扬地传颂了开来。
    令人怀念的青春岁月,少年、少女的纯情挚爱燃烧了十个年头,终于开花结果,他
们永远不会忘记相爱的感觉,再过五十年也一样……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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