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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换士奇呆住了,有病啊?这女人!
    “你就这么欠骂,非要人家凶不可?”
    “才不是!”她略显激动地坐起身。“因为你打见到我,就一直很生气,突然又不
气了,我才觉得奇怪啊!”
    “那是因为你的行为太过分了。”他危险地眯紧双眸靠近她。“既然我短时间内走
不了,而你的语言能力看来也没有障碍,不如咱们来聊一聊你陷害我的原因如何?”
    他又变得恐怖了!琦欢大惊失色地急往后退,却在移动双脚时,一阵巨痛在脚踝处
炸开,疼得她眉儿一皱。
    “唔!好痛。”
    士奇的眉头倏地攒紧,语带不耐地问道:“受伤了?”
    看他那样子似乎厌恶她到了极点,琦欢有些难过地垂下头,轻轻点了两下。”我好
像扭到脚了。”
    “该死!”他低咒一声,这女人真是他命里魔星,专生来克他的,给他惹来成堆麻
烦不打紧,又不时出些意外牵绊住他的脚步,教他甩不开、抛不掉。
    士奇弯腰打横抱起她。
    “啊——”身子突然违反常理地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控制,琦欢吓得双手乱捉,不意
却扯上了他的领带。
    “呃!你想勒死我啊?”他恼火地把她丢在沙发上。
    却因为她捉住他领带的手尚未放开,士奇给扯得一时失去平衡,往前栽倒,他的唇
狠狠撞上她的。
    “SHIT!”他嘴里尝到血腥的味道,两人的唇都肿了。“你……”
    “好痛哦!”琦欢泪眼汪汪,一手抱着痛脚、一手捂住红唇,灾情惨重。
    “活该!”他冷冷地说,真不想理她,然而他的手却自有主张地背叛了他的意志,
迳自脱下她的鞋,检视她的伤脚。
    琦欢的脚踝有一块明显的红肿,大概是被他压伤的,但罪魁祸首却是门口她那两位
难缠的姑姑,所以他一点儿都不感到愧疚。
    “你真是笨,连闪都不会闪。”他帮她推拿。
    第一次叫陌生男人抚触她的肌肤,她有些心慌意乱,但他的话又令她气得忍不住反
驳。“我怎么知道你会忽然倒下来。”
    “那是因为你姑姑暗算我。”
    “你可以闪啊!”她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他怔忡半晌。“算你说得有理。”
    “你好奇怪。”琦欢为他的坦率感到好笑。
    “那是因为世上像我这般诚实的人已经很少了,所以你才会少见多怪。”
    他真够狂傲!琦欢脸上的微笑渐渐扩成大笑。
    “别光顾着笑。”士奇不耐烦地按掉腰间又响起的CALL机。“现在该怎么办?你那
两位姑姑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人?”
    “明天早上吧!”
    “什么?”他大叫一声,推拿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啊!”琦欢吃痛地惨嚎一声,珠泪儿迅速滚落粉颊。
    “抱歉!”看到她脚踝上的红肿又更明显了,他好生愧疚。
    她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抿着唇摇头安慰他。
    “算啦!别逞强了。”他撇撇嘴,认命地坐倒在沙发上。“今天晚上我们该怎么办?
你姑姑们也真放心,把我们两个孤男寡女关在一室,就不怕出乱子。”
    “那正合她们的意。”
    “你再说一遍!”
    “唉!”琦欢无奈地低垂着螓首。“姑姑们一直希望我能尽快结婚,所以……”她
缓缓将事发当天的窘境说了一遍,听得士奇瞠目结舌。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她该死的什么名字不好取,竟然编出个“左士奇”出来。
    “我也不敢相信,谁知道……”她颓丧得像株凋零的花朵。“你就这么凑巧地搬进
这栋大楼。”
    “更巧的是,我的确是麻省理工学院毕业的,今早才自美返台,身高又超过一八五……”
他奶奶的!天下岂有这等巧事。“你老实说,你以前是不是见过我?”他怀疑她根本是
暗恋不成,在作白日梦。
    “没有!”琦欢猛摇头。“我会编出『左士奇』这个名字是因为不久前,有一件轰
动媒体的抢案,主嫌就姓『左』,我随口胡诌,而且还故意将条件列得很严苛,我想世
上绝不可能有完全相符的人,谁知道……”
    “谁知道我就是这么注死的完全合乎你梦中情人的条件。”他邪气地挑高了浓眉。
    琦欢被“梦中情人”四字轰得俏脸烧红。“对……对不起……”
    “不准再说『对不起』!”瞧她一副随时会昏过去的柔弱模样,他就头疼。”现在
最重要的是该怎么摆平你的姑姑们,我还有工作要做,非离开不可。”
    “那……你从阳台走好不好?”她咬牙,跛着脚起身,帮他指明方位。
    瞧她眼眶中的水雾又开始凝聚,士奇只有一种感慨——女人真是水做的。怀着不耐
与不舍两种矛盾的感觉,他弯腰抱起了她。
    他突兀的举动又惹来她一声尖叫。“啊!你做什么?”
    “我抱着你走比较快。”他轻撇嘴角。“否则等你像乌龟爬到那儿,可能都明年了。”
    “才没有这么夸张。”她嘟着嘴,手指向卧室。“打开门,走过房里的落地窗就是
了。”
    他第一次进女孩房,还以为像她这般柔弱的小女人,闺房一定是整片粉红、加上一
大堆蕾丝。
    不料入眼却是一大幅挂画,占满整面墙壁,彩绘着金黄色随风摇曳的麦田散发出收
获的喜悦,在蓝天白云下,印证了造物主的神奇。
    “我放假的时候喜欢一个人窝在房里随便涂鸦。”她红着脸解释。
    士奇首次正眼细瞧这温婉如流水的小女人,她没有抢眼的个性和艳丽的外表,平淡
正如天上的星月,不会争奇斗艳,却自然地闪耀着淡淡幽光,只要细瞧便能慢慢体会出
她的内涵。
    “阳台在那边,和你家的相连,你爬过去之后,就可以从自己的屋子走了。”她含
着羞怯的笑容向他道别。“这里是五楼,请你小心点儿。”
    士奇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才将她放置在床上,转身走过去打开落地窗,爬上阳台,
他一只脚才跨过隔壁的窗棂,忍不住又回头看着她。
    她小小的身影似端坐在整片无边无际的麦田中,微风轻拂,扬起一丝秀发半遮住她
青白的玉容,那双水盈盈的秋眸深处藏着对伤痛的无助、与被抛下的孤寂。
    他的心像是给什么狠撞了一下,好疼。另一步却是怎么也跨不出去。
    “该死——”他握拳狠狠捶向两间公寓相连的阳台,怀着对自己满腔的愤怒,心不
甘、情不愿地缩回脚步。
    看他突然又转回来,琦欢疑惑地轻问:“怎么了?漏掉什么东西吗?”
    “一个伤患!”他闷声回答。
    “什么?”她不懂。
    “我说——丢下一个受伤的女人,不是一个绅士该做的事。”他生起自己的闷气。
他们又非亲非故,而且她的伤也不是他害的,他发什么癫竟觉得不忍心?
    “那你的工作该怎么办?”琦欢很感激他的体贴,但也为他担心。
    “你很罗嗦耶!”他嘴里虽然骂着,却还是安慰她。“反正现在回总部也太晚了,
不如明天再走。”
    就怕社里那群疯子发现他严重迟到的真相后,会笑死他。可恶!今天的事绝不能让
第三者知道,他气闷地想着。
    上午十点,士奇姗姗来迟地踏进“神风万能社”总部。
    这是一栋楼高十二层的后现代建筑,外表镶满玻璃帷幕,映着蓝天白云,看似悠闲,
但基地周围却布满了隐藏式摄影机和雷射光。防御兼攻击交织成一张完美无瑕的保全网,
彻底守护住万能社的基业。
    士奇搭乘电梯直上顶楼,绕过一个小小的喷水池,以及由九重葛搭建而成的绿色回
廊,进入一处植满奇花异草的空中楼阁,这里才是“神风万能社”真正的核心地带。
    “哇!咱们的大牌男主角终于登场了。”美丽的会计小姐上官金迷放下手中的花草
茶,艳丽如花的俏脸上写满恶意的嘲讽。“我说小鬼,你的办事效率退步不少,才短短
几条街,就要花上十三个小时又四十三分钟去侦察。”
    “那么刻薄的出差真想叫人家付出多少努力。”士奇毫不客气地反讽回去。
    “好啦!”温和的风江挥手制止他们的斗嘴。“士奇,你回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开
会决定这次徵员的入选者。”
    “我们不是很久不徵人了,怎么突然想要再找人进来?”士奇坐回自己的位置,迅
速流览过电脑萤幕上所有应徵者的资料。
    “大家都到齐了吗?”社长萧士诚慌张地踏出他专属的实验室,忠厚的脸上挂着腼
腆的笑容。“可以开始表决了吧?”
    “只要是帅哥我一律赞成。”金迷乐得能多增加一位钻石王老五,可以贩卖他的照
片,排定约会时间表,这可是一笔为数不少的进帐呢!
    “我反对,已经一屋子臭男人味儿了,干么还徵个男人进来?想被薰死啊!”单身、
且从未交过女朋友的士奇,正处于亟欲品尝恋爱滋味的阶段,要他多找一位男同事,他
宁可选只漂亮的花瓶摆在身旁,养眼也好。
    “你眼睛脱窗啦!我是男人吗?”金迷绕过五张椅子,跑过来敲他一记响头。
    “女人只会惹麻烦,我也赞成选男人。”玉司神冷笑地指着一只杯子,在半空中飘
上飘下的。
    “有匡,你觉得呢?”萧士诚为难地搔着一头乱发,转问占卜者阴有匡。
    “宫昱!”惜言如金的阴有匡移动手边的滑鼠点出目标。在“神风万能社”里,大
夥儿早习惯每遇到无法做决定的事就推给阴有匡,反正他能知过去未来嘛!万一算错了,
也没关系,K他一顿就好,性格认真严谨的他从不推卸责任。
    “又是一个男人!”左士奇瞪着电脑萤幕上那张俊俏的脸蛋哀嚎。
    “宫昱,合气道三段、剑道三段、柔道三段、跆拳道三段;有个名号叫『四三武者』。
咱们要找的不正是个职司保护的保镖,他的资历最合适不过了。”风江笑着附和。
    “那就决定录取宫昱了。”萧士诚做下结论后,匆匆起身。“你们继续开会,我回
实验室了。”
    “等会儿!”一个婉转如嘤啼的娇声突然响起,镶在墙壁上的电脑萤幕在哔一声后,
变得一片漆黑。“神风万能社”的幕后老板登场,但很遗憾的,她从未露过面,也没人
知道她长得如何、是何方神圣,只晓得这个有钱人是位——女人。
    “没鱼虾也好。”左士奇低声咕哝。虽然看不见脸,但总是个女人嘛!“美女老大,
你是不是来应我约会的?”
    “士奇,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电脑传来一阵娇笑声。“我的确有案子要交给你。”
    “这件案子我拒绝。”士奇一想到要住进那间破公寓里,加上两位难缠的姑姑,心
里就发毛。
    “你不听听看委托内容吗?”
    “不听!”他推开椅子,准备跷头了。
    “这件任务的目标是顶顶有名的商业间谍——骇客一族哦!”
    “是那只连FBI都没辙的大老鼠!”士奇离去的脚步停顿了下,他最受不了刺激的诱
惑。
    “委托人是世界十大财团,他们要找的是各家公司被盗走的商业机密,总委托费五
百万,如果照社会里的酬庸制度来算的话,这件任务办成,你大概有……”
    “一百万的佣金!”嘿,好多耶!左士奇心跳一百。
    “听说他们要你混进去的『陈氏会计事务所』里,公司职员男女比例是女七男三哦。”
    “我答应,我誓死完成这项任务。”士奇上钩了。可怜的单身汉!
    “太好了,我立刻将有关这件案子的资料传真给你,士奇,加油喽!我等你的好消
息。”语毕,电脑萤幕又恢复到原先宫昱那张图像上。幕后老板始终没露脸。
    士奇笑得像个白痴,手抱一大堆传真纸准备下楼。
    “士奇,你最近有血光之灾,自个儿小心点。”阴有匡在他背后喊了一声,但他没
听到。
    “这个笨蛋,每次都被老大诱哄上当,真是蠢到家了。”金迷撇撇嘴,端起杯子,
继续喝她的花草茶。
    其他人耸耸肩,事不关己、己不操心。何况左士奇也不是真的笨,小鬼只是莽撞、
冲动了点儿,而且论起他跟踪、监视的本能,007恐怕都还得靠边站。
    当琦欢在一堆应徵者中看到士奇的身影时,她只有一种感觉——上帝是彻底背弃她
了。
    他不是有工作了吗?怎么还会想进“陈氏会计事务所”?
    “18号,左士奇先生。”她的声音有点儿颤抖,假若她做的不是这份“叫人”的工
作,她早就逃了。
    而那种倒楣到姥姥家的感觉,也正在士奇心底发酵。
    见鬼了!为什么殷琦欢也在“陈氏会计事务所”里工作?难道他就这么衰,注定永
远摆脱不了她?
    “嗨!左……左……”她扯着僵硬的嘴皮子,很想打声俐落的招呼。
    他对她挤眉弄眼又摇头的——拜托,别在这时候认朋友好吗?他的身分会给她暴光
的。
    幸好这时应徵会场的门开了,士奇急忙闪身进入办公室。
    “陈氏会计事务所”的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在这栋大楼里总共拥有两层
楼、一百多坪的办公室。
    应徵的地方在八楼会议室,宽广的长桌对面坐了三个人,分别是事务所里的总经理、
人事部经理和负责人陈芝雯小姐。
    士奇一坐下,就开始暗中观察正中央的陈芝雯。真是个美丽的女性,明艳照人、风
姿绰约,若非那双贪婪如狼的锐眼,他会以为自己找错人了。
    “左士奇先生。”他在打量人家,陈芝雯同样也在观察他。这个有张可爱娃娃脸,
外表天真无邪的男人,竟给她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是的。”士奇应道。
    人事部经理将士奇的履历、资料、推荐函送到陈芝雯手中。
    陈芝雯翻了下,这期间就由总经理问士奇一些例行性的问题。
    士奇一边回答,一边注意看陈芝雯的脸色,如果他调查的方向没错,很快她就会有
反应了。
    果然!陈芝雯一看到士奇的推荐函,锐利的目光一下子凝窒了。
    宾果!士奇心头暗喜,他挖到宝了。
    “你是陈教授的学生。”她僵硬着声音问。
    这陈教授是世界有名的资讯博士,三年前,他曾开发出一套超一流的病毒软体,据
说神奇到连美国太空总署的终端机都可以破坏,进而窃取里面的机密。
    只可惜这套病毒软体在发布前就被教授的独生女偷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士奇在调查这椿商业间谍案时,发现署名“骇客一族”的商业间谍是从三年前才突
然出现的。而“陈氏会计事务所”,也是三年前才成立,负责人就姓陈。这是单纯的巧
合?还是另有内情?
    这就是士奇千方百计弄来一张陈教授的推荐函,混进事务所应徵“系统工程师”的
原因。
    “是的!我在美国求学时,曾经选修了几堂教授的课。”
    “陈教授的能力世界知名。”总经理的语气里不无欣羡的成分。因为陈教授不仅能
力超卓,他还是众所皆知的孤僻,而今,他居然帮学生写推荐函。
    有幸拿到这封信的人,别说进“陈氏”了,就算想入美国太空总署工作,也没问题。
    “老师一直很努力在精益求精。”士奇看着陈芝雯的脸色越来越黑。
    “以左先生的资历进『陈氏』工作,不是太大才小用了?”陈芝雯讽道。
    “不!『陈氏』在台湾也是顶顶有名的公司,我想在自己的国家、故乡工作,『陈
氏』是最好的选择。”
    “左先生很有爱国情操。”人事部经理也是看好他的。
    陈芝雯不悦地抿着唇,有两个不懂得看老板脸色的笨蛋在,她也不好太独裁,只得
把头轻轻点了一下。
    “左先生,欢迎你加入『陈氏会计事务所』。”陈芝雯大方地说。她也不是个省油
的灯,若他真想搞鬼,她自有办法收拾他。
    “谢谢!”士奇满意地笑了。
    琦欢战战兢兢地等在应徵会场外。
    她求上帝别再开她和士奇的玩笑了,但又不希望他因此而失掉一份工作。唉!好矛
盾的心情。
    士奇走出来,又和她眼对眼、鼻对鼻地碰上了。
    他神色一变,赶紧拉着她避进安全门,躲入楼梯间。“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她在这里上班啊!
    “算了,当我问了一个蠢问题。”他不耐地伸手拨了拨额前散乱的刘海。“我要你
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他别翻旧帐,任何条件她都答应。
    “在公司里别找我说话……”
    “咦?琦欢,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女同事出声唤她。
    “我……”琦欢为难地看了看士奇一脸想要当场撞死的表情,和安全门口兴味盎然
的同事,这下子完了!
    “哦——”这位女同事一脸暧昧神色。“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了,不过……嘿
嘿嘿!在这里不太好吧?我告诉你们,后巷那间宾馆中午休息时间八折,是男人的话,
就别省那个钱。”
    士奇真的要去撞墙了。
    标准的OL生活都很无聊,喝咖啡、聊是非是她们日常生活中唯一的乐趣。他不相信
她们会放弃这么好的八卦话题不谈。
    然后……家里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姑姑、公司里一堆长舌女,他一定会被八卦流言
淹死。
    “士奇,你录取了吗?”琦欢脸上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温和浅笑。
    这女人很迟钝喔!她不知道他们刚才闯下什么祸事了吗?他不耐地点头。
    “我会记住的,上班时间别找你说话。”她一本正经的样子。
    “现在再来说这些话有什么用?”他没好气地道。
    “什么意思?”她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像个天真的孩童。
    “都被人发现了,就算你不来找我说话,别人也会想尽办法撮合我们的。”
    “原来你是不想教人知道我们认识的事。”不晓得什么原因,得知他极力想撇开她
的真相,她感到有点难过。“我去解释清楚。”
    “站住!”这笨女人,他会被她气死。“你啊!你只要离我离得远远的,就什么事
都不会发生了。”
    “我……我知道了!”她柔细的嗓音里,有着掩藏不住的颤抖。
    该死!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竟让他觉得心痛。
    接下来的行为绝非出自他的意志——他伸手拥住了她的肩。
    “我很抱歉……”她低喃。
    他两只白眼往上翻,感觉胸前又开始一片濡湿。记住了,下次和她在已,你好诈哦!”
一个同事把屁股挪上她的办公桌。
    有样学样,不半晌,又有三位同事围了上来。
    “我听你姑姑说了,今天那位新同事左士奇,是你的未婚夫对不对?”
    “不对!”末婚夫?!他们连朋友都还谈不上呢!
    “唉呀,你还假,你姑姑都说了,你们早已同居,就差一道手续吧?”
    琦欢白眼一翻,差点昏倒。姑姑啊、姑姑,我被你们害惨了。
    “你们误会了,我跟左先生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一个同事突发异想。“喂!左士奇该不会早结婚了,你们是……”
    “嗨!琦欢,这样不好吧?没名没分的,女人很吃亏耶!”
    “我不知道左先生结婚了没有?但我们真的只是朋友。”虽然士奇叫她别解释,但
眼看流言越传越离谱,琦欢还是忍不住辩驳。
    “是不是男方的父母不同意?所以你们才无法正名。”这位同事的电视剧看太多了。
    “太过分了!琦欢,对方是不是嫌弃你孤儿的身分?”
    “那种狗眼看人低的翁姑,别理他们,琦欢加油。”
    “对不起,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就难产过世了,我父亲前年中风,目前住在疗养院
里,他从不管我的事。”士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就静静地站在一旁,听她们说天方
夜谭。
    “啊!左先生。”正主儿突然驾临,几个女孩红着脸一哄而散。
    只有琦欢,整张脸烧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却还是跑不掉。
    “嗨……”想到不可以跟他说话,她赶紧又捂住嘴。
    “来不及啦!”他长叹口气,又忍不住闷笑出声。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宝贝?教人生气又好笑。
    “我……”她挫败地低下头。“对不起。”这事情越来越脱轨,她真的是没辙了。
    秉持“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的古训,士奇牙床咬
得险些松动,才没去跳楼。
    “算啦!”他耸耸肩,进入陈芝雯的办公室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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