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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和日丽,好一个捉弄人的天气。
    白虎寨西侧的石林院是一个由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布置成的院子,丹雪的目标就坐
在这院子的石椅上,他正静静的翻阅着手中的书卷。
    这个即将成为丹雪猎物的男人不是别人,就是白虎寨的军师……柳若谷是也。
    “我能坐下来吗?”话是这么问,但是,丹雪已经一屁股坐到柳若谷的面前。
    柳若谷抬头讶异的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吗?”他放下手中的书卷,两手交握的
抵住下颚。
    “你的反应真奇怪。”丹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因为很少有人会在她面前还这么镇
定的。“何怪之有?”柳若谷笑笑的说。
    “你不怕我整你吗?你不知道我做人最大的乐趣就是整人吗?”这事他绝不可能不
知道,因为经过她刚到白虎寨所做的事,她在此地早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绯姑娘,我认为你不是一个做事无缘无故的人,既然我和姑娘无怨无仇,又何惧
之有呢?”
    丹雪挑起了一边的眉毛,看来,这个人可不好捉弄,不过,她绯丹雪想整的人,从
来没有整不到的记录。
    “这石林是你摆的?这好象不是普通的石林嘛!”丹雪指着眼前的石林,瞬间改变
了话题。
    “姑娘好眼力,这是玄天五行阵,莫非姑娘除了医术之外,也懂得五行之术?”
    柳若谷讶异的说。
    “我根本不懂什么五行八卦,不过,我有个妹妹倒是懂得挺多的,这阵我好象看她
排过。”丹雪会提到个石林,只是想有个话引子,所以顺口说说而已。
    “那姑娘的妹妹不在真是太可惜了,我真想向她讨教一下。”柳若谷叹了一口气说。
“你很喜欢这些东西?不然,你研究这事做什么?”丹雪眼尖的看到他刚刚放下的书名,
那是一本研究奇经数术的书。
    “其实,不暪姑娘,最近在白虎寨的北方出现了一个恶狼堡,处处和我们作对,而
且不择手段;少爷想找个时间夜探一下那里,不过,恶狼堡的进出口前布有一个深奥的
阵局,所以我和少爷一直想找一个破解的办法。”
    做生意,大家就是公平竞争,可是那个恶狼堡的人却好象专和白虎寨作对,甚至用
一些下流的手段,让人觉得他们的意图似乎不只是抢生意而已,所以,白非寒觉得恶狼
堡有其调查的必要。
    “你为什么要称呼少爷、小姐的?我看他们一直都把你当好朋友看嘛!”丹雪对白
虎寨和恶狼堡之间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她现在感趣的是柳若谷的心态。“那是少爷他
们不嫌弃,若谷是老爷捡回来的,主仆之分不可不明,白家的人永远是若谷的主人。”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严守着主仆的界限。
    丹雪点点头,她这么聪明,一听就听出柳若谷的心结。难怪他明明对非烟姊姊有意
思,可是却总是表现得好象这回事,让非烟姊姊还以为自作多情。
    “这么说,他们白家的人有事,你一定会想办法解决了?”丹雪转了一下眼珠子,
看来,她心中已经有点眉目了。
    “这是当然的。”柳若谷点点头。“你今天来找我,是和少爷有关吗?”
    “他?”丹雪翻了翻白眼,“他死了都不关我的事,我想和你谈的是非烟姊姊。”
    “小姐?小姐怎么了?”
    他的口气一下子急促了起来,然后又像是想起自己似乎表现得不太合理,有些不自
在的清了一下喉咙。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非烟姊姊?”丹雪突然开门见山的问。
    “若谷不敢如此无礼。”柳若谷连忙摇头。
    虽然白非寨一点也不反对他喜欢白非烟,而且还曾多次想撮合他们,可是他却放不
开主仆的身份差距。
    “我想,你一定知道非烟姊姊很喜欢你。”
    丹雪知道他是明白人,如果她猜得没错,他不可能不知道白非烟的心事,只不过他
固执的坚守他那什么狗屁的主仆之分罢了。
    柳若谷皱起眉头,心中起了一丝怀疑,“姑娘今天不会就是找若谷谈此事的吧!”
他起身像是不愿多谈的样子。
    丹雪也不留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既然你对非烟姊姊没有意思,这对你来说或
许是件好事。”这就是丹雪聪明的地方,她知道讲正话在柳若谷已起疑心的情况下,只
会造成反效果,还不如说些反话让他惊疑一下来得有效。
    果不期然,她这样的话反而柳若谷打消了离开的意思,又重新坐了下来。
    “好事?”柳若谷有些不解的问。
    他原先以为她是来撮合自己和非烟的,没想到她竟然说他对白非烟没有意思是好事?
这和以往所有人一味要他对非烟表明心态的态度截然不同,因而引起了他的好奇。“你
知道中医讲的是望、闻、问、切,前些日子我帮非烟姊姊把了一下脉,结果……”丹雪
打住了下面的话,只是摇摇头的叹了一口气。
    她的表现让柳若谷皱起眉头。“是不是小姐有什么病?”他强忍心中的惊惧,脸上
极力保持自若,不过,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丹雪的眼睛。
    哼!好一个主仆有分,她倒要看看他要嘴硬到几时。
    “这病无可救。”
    “什么?你骗我!”柳若谷不相信的说。
    “我和非烟姊姊这么好,我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吗?要咒我也会咒白非寒那个家伙。
如果你不信的话,我还可以跟你发誓,要是我有半句假话,我会被雷打死!”
    丹雪还信誓旦旦的发下毒誓,“这样你总信了吧?”
    “怎么会这样!”看丹雪说成这样,柳若谷也信了几分。
    “这不重要。”丹雪挥挥手表示这不是她找他谈话的重点。“我只要你当面对非烟
姊姊表明你不喜欢她,好让她死了这条心,我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要为情所困。”
    “我……”柳若谷摇摇头,现在他的心根本是乱成了一片。
    “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反正你对非烟姊姊又没意思,趁早说清楚也好让她死心。
    我说的对不对,非烟姊姊?”丹雪突然转头对藏在石后的白非烟说。“小姐!”柳
若谷没想到白非烟会躲在一边,他震惊的来回看着丹雪和白非烟。
    “柳大哥,你就让我明白的死了这条心吧!”白非烟凄侧的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
    “小姐!”
    柳若谷还是这句话,白非烟的话让他原先还有的疑虑到此全没了,心中只有白非烟
的病无可救这件事。
    “算了!柳大哥不说我也该明白。”白非烟摇摇头,“更何况,现在我又……”
    “不!不是这样的!”柳若谷大声的说,心痛像大水一样冲溃了他多年的心防,他
原以为他能默默的在她身边守候她一辈子。“我一直是爱着你的。”他一把拥住了白非
烟,他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呢?
    “柳大哥,你是同情我吗?”白非烟不敢相信,她等这句话几乎等了一辈子。
    “不是同情!绝不是!”
    一旦承认了自己多年的心事,柳若谷到此也不再逃避,不管白非烟还剩下多久的日
子,他都要好好珍惜。
    “我爱你好久了。”他直直的看着她,不停地低喃。
    “柳大哥!”白非烟泪眼迷蒙的喊了一声,然后偎入柳若谷的怀中。
    丹雪望着面前这一对浓情蜜意、互诉情衷的恋人,看他们的样子,早把她这个多余
的人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聪明如她,一看就知道现在是她自动消失的时候了!丹雪对着他们安静的道了声再
见,然后悄悄的转身离开。
    好一个完美的结局!
     
    ※               ※                 ※
     
    “你说谎的功力可真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
    丹雪转身离开白非烟和柳若谷,走了没多久,就被一个声音给拦了下来,她抬头看
了一眼挡在她面前的人。
    其实,她不用抬头,光听这个讨人厌的声音,在这白虎寨里,除了白非寒之外,又
有哪个人会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呢?
    “我说了什么谎?”
    丹雪状似无聊的看他一眼,对他这种人,她连正眼看他都没兴趣,要不是看在非烟
姊姊和盈袖夫人的面子上,她早就下毒毒死他了,哪里还容得他站在这里神气活现的跟
她说话。
    白非寒原本是想找柳若谷谈一点事,谁知道一到石林院,就发现丹雪和柳若谷不知
道在谈什么。
    奇怪的是,当他看见柳若谷和丹雪坐在一起的时候,心中竟泛起了一股连他都不明
白的冲动,他突然觉得好想过去拉开丹雪。
    正当他忍不住想去分开他们两个的时候,眼角余光却扫到了一个影子,他定神一瞧,
原来是非烟的衣角,而这事一定是跟柳若谷有关。
    他们一帮兄弟早就希望柳若谷和非烟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柳若谷却死硬的守着
他的主仆之分,怎么劝也劝不动。
    他倒要看看,丹雪有什么能力能让柳若谷这个家伙放弃他的死硬观念,于是,他便
静静的躲在一旁看着事情的发展。
    他早该知道这女人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她竟然能串通非烟演这场戏,而且还发
下那么毒的誓言,难道她真不怕天打雷劈?
    “非烟明明一点事也没有,你还敢面不改色的发毒誓说她病无可救,你可真是我看
过最大的骗子,小心被雷打死!”
    白非寒的本意是担心丹雪发这么毒誓,可是话一到嘴边就变了样。“原来这样就是
你看过最大的骗子?看来,名闻天下的白虎寨寨主也真是孤陋寡闻;而且,雷是劈不到
我身上的,倒是你可能得小心一点,我听说雷公是专门劈笨蛋的。”丹雪夹枪带棍的骂
他。
    既然不能下毒药毒死他,那用话毒死他总可以吧!
    “笨?我到底哪里笨了?而且发毒誓却说谎的人是你,雷要劈也会劈在你身上。”
    白非寒真的怀疑自己怎么能从没有想要掐死一个女人。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我什么时候说谎了?你哪个耳朵听到了?”丹雪两眼一翻,
一脸的死不认帐。
    “你敢否认你说非烟已经病无可救这句话!”他不相信她能赖掉这句话,当时可不
只他一个人听到而已。
    “我说的没错,非烟姊姊是‘病无’、‘可救’,我又没说错,要天打雷劈也劈不
到我身上来呀!”丹雪耸耸肩,然后丢给白非寒一个“说你是白痴,你还不相信”的轻
视眼光。
    白非寒目瞪口呆的愣了一下,他早该知道这个女人说的话十句有十一句不能相信,
竟然连这样的回答她都想得到,让人实在不知道是要佩服她的机灵,还是要被她气得吐
血。
    虽然白非寒很欣赏丹雪的聪明,可是如果要他承认这一点,那不就摆明了要他承认
他就像她说的一样笨?所以,他死也不认输。
    “这不过是小聪明,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白非寒仍是死鸭子嘴硬。
    “是没什么了不得的,只不过有人连这么点小聪明也没有,那可就真的了不得了。”
要比武功,她自认打不过他;可是要比唇枪舌剑,她绯丹雪长这么大可还没有遇到过对
手。
    白非寒这下可真的火了,这个女人开口闭口都没一句好话,摆明了就是不把他放在
眼里,这教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自以为聪明,上次不一样栽在我手里?”一气之下,白非寒脱口而出。白非寒
其实并不因为这件事而得意,毕竟大丈夫光明磊落,怎么能用那种手段骗人。他上之会
那么做也是一时冲动,所以,他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也不打算拿这件事来炫耀,可是
一遇上丹雪的嘴,就让他失了理智,把这事又提了起来,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阻止出口的话。
    只见这话一出口,丹雪的脸色一下子又红又白。
    “我……”白非寒看她的样子,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他长这么大,道歉这两字他
读过、听过、写过,就是没说过。
    丹雪扬扬手,她才不屑他的惺惺作态。“有什么话都不用说,那件事我承认是你赢
了,我认输。”
    她回答得倒也坦然,但心中是不是真的这么想,可能就有待观察了。
    不过,她这么爽快的回答,倒教白非寒皱起了眉头。他没有听错吧?这个女人竟然
向他认输?莫非是要变天了?
    “你会认输?!”白非寒不敢相信的摇摇头,他的经验让他知道,这件事绝没有这
么简单。
    果不其然,丹雪对着白非寒恶毒的笑笑,“失败为成功之母,既然我‘失败’,你
‘成功’,那么乖儿子,叫娘吧!”
    这下,白非寒想不变脸都很难,他强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想掐死这个牙尖舌利
的女人的冲动。
    “那前几次你赢的又怎么算?”他怒气腾腾的说。
    这下,丹雪笑得可更大声了,“原来堂堂白虎寨寨主也会认输?就为了你的认输,
我也可以叫你一声‘娘’,只不过,我没想到你对当女人的兴趣这么大。”她挑了挑一
边的眉毛,脸上的表情有多挑衅就有多挑衅。
    “你给我闭嘴!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女人就该柔柔顺顺的,我看你连这两个字怎么
写也不晓得!”白非寒大喝的说。他这一声可以吓死许多江湖豪杰、绿林好汉,可是,
他的对手偏偏是不吃这一套的绯丹雪。
    “你叫我闭嘴我就闭嘴,那我岂不是一点面子也没有?你别以为你是白虎寨寨主就
有什么了不起,我绯丹雪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自以为高女人一等的男人了!
    男人有什么了不起?你还不是女人生的,什么女诫、妇德,等你们男人自己做得到
的时候再来跟我说,或许我还送句自讨苦吃给你们这种……”
    丹雪下面的话被白非寒一个吻全给打断,要说他是疯了也好,他只是一心的想停下
这个女人的长篇大论。
    天!这是什么世界,他不过讲了一句话,这女人就用十句话想吵死他!
    所以,为了停下丹雪的话,叫白非寒做什么可怕的事他都愿意。
    不过,出乎他意外的是,这个“毒嘴”的绯丹雪,她的唇尝起来不仅不辛辣,竟然
还是他所仅见最柔软香甜的。那如蜜糖一般的甜美感受,让他一时忘了他到底为什么会
这样做了,整个思绪只剩下她身上那混合着草药气息的馨香。
    丹雪也被这令人不知所措的感觉撼住了,呆呆的愣了好久,一直想厘清在她心中那
丝又甜又酸的纷乱是什么?
    不过,她可不是一个好欺负的善男信女,她恢复理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推开白非寒,
然后又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刮子。
    “你……”
    白非寒不敢相信的瞪着丹雪,他长这么大,除了他爹,从来没有人胆敢打他,更别
说是一个女人了。
    “我怎么样?”丹雪虽然有些被他脸上的表情吓到,可是她仍嘴硬的说。
    “你最好立刻给我滚出白虎寨,不然,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杀了你!”他看着丹雪一
个一个字的说。
    如果再继续让她在他眼前出现,白非寒一点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哪一天一失手就把
她给杀了。“你以为我爱住这里呀!要不是为了找白虎镜,你请我住我都不住!如果你
识相一点,就把白虎镜给我,姑娘我二话不说,绝对走人!”丹雪没好气的说。
    找了这么久,一点白虎镜的影子也没有,她早就心浮气躁,这会儿,她也顾不得是
不是强取威胁,那是后话,先拿到白虎镜再说。
    “白虎镜?”白非寒皱起了眉头。
    那是什么东西?他从小在白虎寨长大,可没听过什么白虎镜。
    “别装傻了,乖乖的把白虎镜拿出来,你就早一天安宁,否则……”丹雪故意把话
说一半,让他自己想象后面的意思。
    “你放心,为了让你滚,一面镜子算什么?你就算要这里所有的镜子我都不反对,
现在,我就去找你说的什么白虎镜!”
    白非寒发誓,他一定要马上找出白虎镜,就算找不到也要变一个出来,到时候,他
会把绯丹雪和白虎镜一起丢出白虎寨,丢得愈远愈好!
    “这可是你自愿给的喔!”她转了转眼珠说。
    丹雪要他承诺,等他把白虎镜给她的时候,她也不算强取了,不是吗?
    “当然!”白非寒想也不想的一口答应。
     
    ※               ※                 ※
     
    和白非寒做了一笔成功的交易之后,丹雪心情大好的走向暗香苑,因为又到了她帮
盈袖夫人施银针治病的时间了。
    盈袖夫人早就在暗香苑等着丹雪出现,她命人在花园里备了些小茶点,想跟丹雪好
好的聊一聊。
    经过这些日子,她愈来愈喜欢丹雪这个有主见,总是精神奕奕的姑娘,或许她是真
存有那么点私心,总觉得这么好的姑娘和寒儿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哇!袖姨,今天
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丹雪看到桌上的小茶点,两个眼睛亮像什么似的。
    “每次都让你这么辛苦,袖姨现在的身体比起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真是要谢谢你
了。”李盈袖微笑的看着狼吞虎咽的丹雪。
    “袖姨,你也太见外了,就冲着你让我叫一声袖姨,能帮你可是丹雪的运气,更别
说你还是非烟姊姊的娘,这寨子里就属你和非烟姊姊对我最好了,你还跟丹雪客气什么
呢?”丹雪嘴甜的说。
    “怎么?这寨子里的人对你不好吗?”李盈袖皱起了眉头关心的问,她可不希望丹
雪在这里住得不愉快。
    “是不是寒儿、义儿、汗青,还有若谷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她想来想去只
想得出这几个人。
    “袖姨,你别太多心,我可是鬼见愁,有谁敢对我怎么样?”丹雪抬起她的小鼻子,
一脸得意的说。
    “这样袖姨就放心了。”李盈袖点点头。“对了,袖姨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问啊!”丹雪点点头。
    “你对寒儿、义儿、汗青和若谷的看法怎么样?”她其实是想听听丹雪对白非寒的
看法,可是又不好意思太明显,所以就问了这么一大串。
    “袖姨,你真想听?”
    李盈袖点点头,她当然想知道丹雪的看法是怎么样,那她也好对症下药啊!
    “好吧!”丹雪耸耸肩。“我个人是觉得,在这些人中,李鸿义和马汗青这两个人
的个性最像,都是开朗又爱闹的人,所以,两个人常常狼狈为奸;不过,李鸿义可能年
纪轻了点,所以又多了份傻气,因此,这些人中,我觉得最好玩的就是他。”
    李盈袖对丹雪的说法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小姑娘不仅聪敏,连识人也有一套,马
汗青和李鸿义活脱脱就像是她所讲的那样,她实在等不及想知道她会怎么讲白非寒了。
“还有呢?”她急急的问。
    “至于柳大哥……”丹雪神秘的笑笑。
    “柳大哥?你和若谷很好吗?”
    李盈袖皱了一下眉头,她知道丹雪不论才识容貌都是万中选一,有男孩子喜欢并不
足为奇,可是柳若谷该是例外。
    她那个傻女儿的心事,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会不知道,她心一向将若谷当作儿子看待。
不过,若是丹雪和若谷是两情相悦,那她也没什么话好说,只能叹自己的儿女没有那个
福份了。
    “袖姨,你想到哪里去了,除了非烟姊姊,我可消受不起柳大哥那个闷葫芦,我这
一声柳大哥,可是看在非烟姊姊的面子上才叫的。”
    丹雪好笑的摇摇头,那个柳若谷静得像摊死水,唯一看他比较像人的时候,就是在
看到非烟姊姊的时候。
    “可是,若谷一向硬脾气,他和烟儿恐怕还是好事多磨。”李盈袖摇摇头,她虽然
什么事都不管,可是并不表示她不知道。
    “袖姨,这你可以放心了,我大姊常说我是磨人精,有我出马,还会有问题吗?”
    丹雪得意的把她巧计成鸳鸯的事,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哟!难怪一向聪明的寒儿也斗不过你。”李盈袖听完了丹雪的话后,又爱又怜
的摸了摸丹雪的头发,这样一个聪明慧黠的女孩,怎不教人打从心底的疼呢?
    丹雪对李盈袖的话只是耸耸肩,她可没兴趣谈那个惹人厌的白非寒,说真的,她只
是有时爱捉弄捉弄人,对人倒没什么恶意,可是那家伙是例外。
    她从没看过一个比他更可恶的人,竟然骗取她的同情心,然后还大加取笑!如果她
够狠的话,早一把药毒死他,然后再用化尸粉让他连全尸都没有了!
    “怎么了?”李盈袖不解的看着丹雪脸上掠过的憎恶,她说了什么话让丹雪脸色变
得这么难看?“是不是袖姨说错了什么?”“袖姨,不关你的事,我们还是吃东西吧!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大姊的手艺可是天下一绝,再平凡的东西到了她的手里,都能变成
一道道佳肴。”丹雪连忙转开话题。
    她是不喜欢那个白非寒,可是,毕竟他是袖姨的儿子,她总不好在做母亲的面前编
派人家儿子不是之处吧!
    “是不是寒儿做了什么?”
    李盈袖大胆的猜测,她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个可能性。
    “袖姨,我们别谈那些扫兴的事了!”丹雪皱了一下眉头。
    这下,李盈袖再怎么不明白,也知道会让丹雪有这个表情的一定是寒儿了。看样子,
丹雪对寒儿可不是普通的厌恶而已。
    “是不是寒儿做错了什么?你告诉袖姨,袖姨让他跟你道歉。”李盈袖拉起丹雪的
手,对她承诺的说。
    “像他那种人,霸道又不可一世,要他道歉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我也没兴趣
听他那没有诚意的话。”
    她才不屑他的道歉,反正她和他的梁子是结定了。
    “我是寒儿亲生的娘,他什么脾气袖姨会不知道吗?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袖姨先
跟你陪个不是,你就别跟寒儿计较了。”李盈袖拧起了秀眉,儿子是自己生的,什么样
的性子她也清楚得很。
    “袖姨,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根本不需要替他道歉的。”丹雪急急的说。
    她没有想让袖姨不高兴的意思,只是,一提起那个白非寒,她心中就有气。
    “不!其实寒儿会这个样子,袖姨也要负很大的责任。”李盈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袖姨太懦弱,寒儿今天也不会这个样子了。”
    “那是他天生的,怎么能怪你!”丹雪不赞同的说。“寒儿这个样子不能怪他的,
如果他的个性不这么强,那他根本没有办法活到今天,而这全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用。”
李盈袖说着眼泪就滴了下来,吓得一向看不得人哭的丹雪一下子慌了手脚。
    “袖姨,你别这样了,大不了我以后不说了。”她拿出手绢,急急的递给正在垂泪
的李盈袖。
    “寒儿他爹是个很霸道的男人,只要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我和他爹的事你大
概也有耳闻了。”她接过丹雪的手绢,轻轻拭着颊上的泪珠。
    丹雪点点头,她待在白虎寨这些日子,当然也听了不少风言风语,李盈袖当年是江
南的第一美女,恰巧被到江南的白定威看上,就一把抢回白虎寨做押寨夫人。
    “我一直很怕寨儿他爹,所以,什么话也不敢多说一句,烟儿因为是女孩子,所以
她爹也比较不管她,可是寒儿是个男孩,从小他爹就要求寒儿要和他一样,想要什么就
要自己去拿、去抢,如果寒儿不遵从,就是一顿毒打。”李盈袖一提起往事,就不由得
红了双眼。
    “最可怕的事,他竟把寒儿一个没几岁大的小孩丢出寨子,要他独立生活三个月。
我一直不知道寒儿是怎么活过来的,在山寨中,他是寨主的儿子,虽然他爹凶,至少其
它的人还是很尊敬他,可是他一出了山寨,对外面的人来说,他只是一个失去倚靠的强
盗儿子。
    “三个月后,寒儿回来了,全身是伤,但仍回来了,我不知道他在这三个月里曾经
发生什么事。如果我是个强硬一点的母亲,或许寒儿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所以,寒儿
会有这样的个性,我这个母亲要负很大的责任。”
    李盈袖努力的想改变丹雪对白非寒的印象,她祈求的握着丹雪的手,“你就看在袖
姨的份上,别和寒儿生气了,好吗?”
    难怪白非寒对“土匪头子”这四个字的反应这么激烈,是不是有可能,他诓骗她的
那一次,讲的也有几分是事实呢?
    “好吧!最多我不理他就是了。”
    丹雪耸耸肩,反正他也承诺要将白虎镜给她,就当还他一个人情,放过他好了,否
则,她没毒死他就算便宜他了。“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心肠的女孩。”李盈袖放心的
笑了笑。
    “别说我好心肠。”
    丹雪扮了个鬼脸,好象这是什么可怕的字眼。“我只不过是看在袖姨,还有白虎镜
的份上,跟心肠好不好是没什么关联的。”她硬着嘴说。
    李盈袖早知道丹雪是个刀子口、豆腐心的女孩,就这么一句称赞的话都会让她不自
在个好半天。
    她好笑的摇摇头,但是,旋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颦起了双眉。“你说什么白虎镜?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称?”李盈袖好是不解的问。
    丹雪一下子睁大双眼,她找了这么久,问了这么多人,就是没想到要问袖姨。
    “当年,我曾听寒儿的爹提起过,白虎镜本是白虎寨的信物,但是,好象是寒儿他
曾祖父说,镜同‘尽’音,是不好的兆头,而白虎寨其实并不是镜子,只是块如拳头般
大小,白得会照出形状的石头,所以后来就改叫雪石了。”李盈袖就她的记忆说。
    难怪她找了老半天,只差没把白虎寨给掀了过来,就是没有白虎镜的下落,原来白
虎镜早就改了名字。
    “谢谢袖姨!”丹雪高兴的说。
    知道了白虎镜是真的在白虎寨,再加上白非寒的承诺,看来,得到白虎镜也不过是
迟早的事了。
    谢天谢地,现在,她总算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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