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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虎寨东侧守云园的见月亭,因为靠近盈袖夫人的暗香苑,所以在设计上用的江南
庭园的格局,因此在整个风格粗犷的白虎寨,别有一番风味。
    见月亭最特殊的地方是依地形由入口分成上下两层,上下并不互通,在上能见四方
风景,观看守云园的全貌;而下能闻莲荷郁馨,且伸手可及,各有各的优点。
    所以,不管上层、下层,对白虎寨的人来说,这个园子都是一个很好的休憩场所,
有事没事总会来此浏览驻足一番。
    不过,白非寒今天显然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因为他带着忿忿的脚步,像是只被人在
头上拍了苍蝇的老虎一样,一脸怒容的向见月亭的下层行了过去。
    如果他再听到一句有关绯丹雪那个女人的话,他就要疯了!
    这里所有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都疯了,还是被那个女人下了蛊,竟然一个个全倒向了
绯丹雪,开口闭口都是她。
    最先是非烟,然后是他娘,接着是他的那些兄弟,到现在,就连寨中的人也一个个
把那个女人的话奉若圣旨,只当她是再世华陀、转世活佛。
    笑话!那个女人会是什么再世活佛?她没把他气死就很阿弥陀佛了!
    他是很感激那个女人医好了他娘亲的病,这可能是她在白虎寨所做唯一的一件好事,
可是他娘也未免把那个女人看得太好了,说她什么聪敏灵慧,就连她的整人性子也被他
娘说成了没有恶意的小玩笑!
    小玩笑!那个女人嘴利得可以杀人,他真不知道她是不是给其它的人下了什么迷药,
否则,他们怎么会看不出那个女人的恶劣本性?
    那个女人是他所见过最可恶的女人,也是他所碰过最烦人的女人。他一向对女人没
有什么好恶,女人嘛!不就是那么一回事!
    可是,绯丹雪和他以前所见过的女人完全不同,她的行事难以捉摸,傲气又令人讶
异,她的话总是气得他想吐血,可是,她却也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温柔,一想起自她手
中传来的暖意,到现在依然能撼动他的心,更别说那片他尝过最甜的唇了…….他有一
百个讨厌她的理由,但令他不解的是,他生气的最大理由竟然是,她似乎无时无刻用她
那多变而难解的身影,占据着他的心思。
    看来,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出她口中的白虎镜,早一天找到,就能早一天把她
丢出这里,这样,他的心才会有安宁的一天。
    突然,头上的一阵声响让他疑惑的向上看了一眼,大概是有人了上了见月亭的上层,
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说话的声音。
    他并没有偷听人说话的打算,可是,那声音却引发了他的兴趣,因为那是非烟和丹
雪两个人的声音,于是,他忍不住的偷偷听着她们的对话。
    “非烟姊姊,你最近常常笑喔!不知道是柳大哥这一帖药功效不错,还是我这个名
医高明?”丹雪的口气是笑闹的,逗得白非烟脸上一片红晕。
    “丹雪妹妹,你就别笑我了,你当然是名医了,就连娘多年的陈疾你都能治好,而
且,现在寨中的人生病就只信得过你,反正寨中也少个大夫,我看,你就干脆在寨子里
住下来吧!”白非烟拉着丹雪的手说。
    “你这话要是让你哥知道,小心他会吐血,他可是巴不得我早走早好。”丹雪心知
肚明的说,反正她和白非寒天生犯冲,谁看谁都不顺眼。
    “别管我哥了,除了他之外,这里所有的人都很希望你留下来的,我相信,只要你
点头,他根本不能反对的。”白非烟一心想让丹雪留下来,她一点也不知道在下层的白
非寒已经接近吐血的状态。
    上面讲的人是讲得口沬横飞,下面听的人则已经接近火山爆发的状态。
    听听非烟说的是什么话,绯丹雪才来没多久,就搞得他妹妹质疑他的权威来了,到
底还有没有人记得他才是白虎寨的寨主?
    白非寒正想出声反驳非烟的话,可是丹雪接下来的回答却又让他将到口的话缩了回
去,安安静静的继续听着她们的交谈。
    “你也知道我来这里只是想找白虎镜,我这个人是没什么大优点,不过,答应人的
事还是会做到,我早答应你哥,只要一找到白虎镜就走的。”“可是,你不是一直没有
找到吗?如果找不到,那你就会一直找下去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情愿丹雪一直找
不到。
    “这可不行,我等着白虎镜救焰的命呢!”丹雪摇摇头,焰现在的样子可没办法等
她无限期的找下去。
    “焰?是你的心上人吗?就是你心里会常常想着他的那种。”白非烟好奇的问。
    “心上人?”丹雪好笑的挑了挑眉头,“我可不知道祂算不算,不过,我倒真的常
常想祂。”她开玩笑的说。
    “那就是了!”白非烟皱起了眉头。
    原来丹雪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她原本还希望有一天她哥哥会看出丹雪的好处,然后
丹雪就可顺理乘章的留下来了。
    “难怪你会担心,要是生病的人是若谷哥,我一样会很担心的;那你现在准备怎么
找白虎镜?”
    将心比心,这会儿白非烟再不舍,也希望丹雪早点找到白虎镜,能够顺利的救她的
“心上人”一命。
    “你放心啦!我已经有白虎镜的线索了,相信要找到白虎镜一点也不困难。”
    丹雪给了白非烟一个一切没问题的手势。
    “什么线索?”
    “不久前,我从袖姨那儿知道,原来白虎镜早改了名,难怪我怎么问都没有一个人
知道这东西。”
    “改了什么名字?或许我听过呢!”白非烟急急的问。丹雪就像她的妹妹,她希望
自己也能够帮上一点忙。
    “雪石。非烟姊姊,你听过吗?”
    “雪石!”白非烟吃惊的说,她看着丹雪再问了一次。“你确定是叫雪石没错?”
丹雪点点头。“袖姨是这么告诉我的,看你的样子,你一定知道雪石在什么地方了?快
点告诉我!”丹雪兴奋的说。
    非烟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知道雪石的下落,不然,她不用这么吃惊的,不是吗?
    这样看来,她就快完成她的任务了。
    “雪石是白虎寨寨主的信物,通常是由上任寨主转交给下一任的寨主,而自从白虎
寨在我爹那时被招降之后,就废止这项制度了。如果我想的没错,现在雪石应该在我哥
的手中才对。”白非烟迟疑了一下,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丹雪一听,两个眼睛都亮了起来。雪石在白非寒手中就好办了,他早答应过她要把
白虎镜给她的,真是天助她也。
    “真的!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你哥!”
     
    ※               ※                 ※
     
    等丹雪和白非烟离开了见月亭许久,白非寒仍是一动也不动的坐在下层见月亭的石
椅上,整个心思仍不停的绕着她们的话打转。
    原来白虎镜就是雪石!白非寒震惊的想,她找的东西原来一直就在他身上!
    既然知道了,那他为什么还不快点去把雪石拿出来,早一点把绯丹雪这个女人送出
白虎寨,反倒在这边发愣?
    只要他把雪石拿出来,从此他的生命又会像以前一样的安详平静,再也不用面对她
那气死人的冷嘲热讽,和那些总是教人欲吐血的把戏,他还在这里犹豫什么?
    “非寒,原来你在这里,绯姑娘和非烟几乎要把整个寨子翻过来了,而且,还动员
了整个寨子的人来找你,结果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
    马汗青知道白非寒没事就爱来见月亭,所以,当众人遍寻不着白非寒的时候,他一
想就想到了这里。
    “平常我有事也不见得你们这么卖力,还动员整个寨子的人,真不知道你们还记不
记得谁才是这儿当家的?她是给你们吃了什么药、灌了什么汤,让你们一个个全倒向她
那一边?”白非寒的口气有点酸。
    “话不能这么说,绯姑娘的个性是刁钻了些,嘴也利了点,可是如果你仔细想想,
她倒从来没真正伤过什么人,充其量也只是爱开开小玩笑,我倒觉得是你偏见太深。”
    “我偏见太深?她有什么地方能让你这么称赞的?”白非寒一点不服气的说。
    “不说别的,光是她的机智聪敏就很少人能及,上次她一个人引开恶狼堡那只老狐
狸,而让小孩子们全身而退的胆识,让人不佩服都不行,更别提她的妙手回春,在这寨
子里,我看除了你之外,可没有一个人不喜欢绯姑娘的。”
    马汗青的话让白非寒想起丹雪上一次在北边大草原的表现。
    是的,连他都不得不承认,丹雪的确胆识过人,她能处变不惊的让孩子们先回山寨,
而单独面对一群敌人,且面不改色的把杨奕之那只老狐狸气得七窍生烟,那席别出心裁
的骂人话儿,连白非寒现在想起来都不由得想替她喝乎一番。
    只要不是被她骂的对象,她令人绝倒的口才倒真是很令人赞赏。
    “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样子,而她全身上下完全找不到一点姑娘家的风范。”白非寒
仍嘴硬的说,毕竟,绯丹雪已经让他丢脸太多次了。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只不过不知道可不可以问。”
    “问吧!”
    “你不觉得你对绯姑娘的态度特别不一样?”马汗青好端端的来一招投石问路,看
来,他接下来的话一定颇具可看性。
    “有什么不一样的?”
    白非寒迅速的接口否认,不过,他的话快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我们兄弟做这么久,从来就没看过你对那一个女人这么在意,通常女人对你来说
根本是不值得花时间去想的,不是吗?”果然,马汗青开始把话转到主题上了。“那是
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过一个比她更恶的女人。”
    不承认!不承认!不承认!打死他都不承认他对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要的女人是那种安安静静,他有需要才会出现,平时不会来烦他的女人,而绯丹
雪和安静这两个字说不定上辈子还结仇哩!
    “真的吗?”马汗青若有深意的问了句。
    “你愈来愈烦人了,问那么多做什么?”白非寒用怒气挡掉了这个问题。
    马汗青对白非寒的无礼一点也不以为意,他仍是自若的笑了笑,“我只是想知道,
如果我想追求她,你是不是一点也不介意?”
    “你疯了!我不许!”
    白非寒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然后面对着马汗青,一脸又惊又怒的瞪着他。
    “你还能说你对绯姑娘一点意思也没有?不然,你毋需有这么大的反应,不是吗?”
    马汗青的话让白非寒沉默了下来,他发现他没有办法反驳马汗青的话。
    是的,虽然那小妮子既刁蛮又可恶,可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占领了他完全的
思绪,让他连一点挣脱的机会也没有。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每一次一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总像是打翻了调味料一样,心中
五味杂陈,搞得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因为他想要绯丹雪这个女人!
    “你说的没错!”白非寒点点头,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他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了。
    马汗青目的达到的笑看了白非寒一眼,然后开口问:“那么?”
    “她是我的!”
     
    ※               ※                 ※
     
    该死!白非寒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丹雪没好气的想着,她都快把整个山寨翻过来了,却还找不到他的影子,那个男人
跟她是不是上辈子有仇,怎么事情一扯上他就没有好事?
    以她的性子,要她安安静静的坐着等人实在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所以,找不到人的
她只好在大厅上走来走去,顺便发泄一点怒气。
    当她再一次走了一段路又想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没想到有人站在她的身后,结果,
她这么用力的一转身,就直直的撞进那个人的怀中。
    “对不……”她一看清楚撞的是什么人之后,到口的道歉又吞了下去。
    “怎么不说完?”白非寒好笑的看着丹雪像是噎着的表情说。
    “对你这个人,说半句我都觉得浪费。”她对他扮了一个鬼脸。“你跑到哪里去了?
让不会自觉丢人,所以跑去躲起来了吧!”
    “没想到你这么想我?”白非寒倒也不以为意。
    白非寒的口吻让丹雪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她还以为他会像平常一样气得直跳脚,结
果他竟然这么平静的对她说话?
    “你脑子坏了?吃错药了?还是受了什么重大剌激?”她一脸疑问的看着这个她一
点也不认识的白非寒。
    “我有话要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丹雪现在心中只有雪石,她可没兴趣知道他是不是
又想玩什么新的把戏。
    “我先说。”白非寒一向当家当惯了,一开口就是个命令句。
    “我先说!”丹雪才不吃他那一套,她觉得雪石重要,其它的可以等等。“你就不
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吗?”
    白非寒无法忍受人家向他的权威挑战,他一向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不能!”丹雪回答的也很干脆,从来就没有人能告诉她她要怎么做。
    “你……”
    白非寒又皱起了眉头,他是招谁惹谁了?天底下这么多女人,他怎么偏偏看上这么
一个顽冥难驯的家伙,就连这种事也非得跟他争不可。
    看来,要让她闭嘴,就只有使出上次那招,把这个倔强的女人吻个天翻地覆,看她
还有没有精力和他争这么多。
    “我怎样?”丹雪一脸挑衅的回问。
    白非寒正要使出绝招,但是他突然意识到,大厅正有无数双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和丹
雪,而且每个人的脸上还有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这是干吗?他又不是唱大戏的,凭什么演戏给那些吃饱了没事做的人看?
    他没好气的瞪了所有人一眼,拉起丹雪就往马厩的地方走去,临走之前还用眼神警
告那些多事的人不得跟着,否则就要他们好看。
    “你放手啦!你到底想怎么样?”丹雪拚命的挣扎,可是,白非寒的手劲却大得惊
人,无论她多用力,就是挣脱不了白非寒的桎梏。
    “你给我安静一点!”
    白非寒很不斯文的一把将丹雪丢上了马背,然后跟着上了马,双脚一踢,马儿就迈
开步伐飞奔出白虎寨。
    丹雪一上了马就从老虎变成了猫,吓得大气也不敢吭一声,没办法,谁教她天不怕、
地不怕,就对动物没辙呢?
    于是,白非寒非常顺利的把丹雪带出了白虎寨,一路狂奔了好久,直到他觉得不会
有人来打扰他的时候,他才拉紧了缰绳,让马儿缓了下来。
    “你到底要把我拉到哪里去?你用点脑子好不好?就算你想杀了我,至少也别在大
庭广众下做这些事,这样,就算你杀不了我,你也不会太丢脸。”丹雪等马一停,双脚
一踏上地面,便迫不及待的破口大骂。
    “我是招谁惹谁了?”这个女人简直以气死他为己任,她可以跟每个人说说笑笑,
可是每一次面对他总是话中带刺!
    “惹到我!”丹雪得意的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我的女人乖一点、柔顺一点,一个和你完全相反的女人,
可是,偏偏我就是忘不掉你这个磨人精!”
    白非寒激动的说出这些与其说是很浪漫的告白,倒不如说是抱怨还来得贴切的话。
    丹雪的惊讶当然是难以形容的,这个一向想尽办法对她除之而后快的男人,竟然说
出虽然不恶心,但也够肉麻的话!当下,她只是呆愣愣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微皱
起了眉问了句:“你是被我气坏了脑子吗?”
    “我倒宁愿是我的脑子坏了,喜欢你这种女人,可比脑子坏了还不知道严重多少。”
他没好气的对着丹雪大吼。
    竟然能讲出这种话,真不知道白非寒是不是还记得他是在对丹雪求爱。
    不过,白非寒倒还真宁愿这只是他一时的疯狂,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长这么大,
还从来没有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牵肠挂肚过。普通的女人或许会被白非寒这样的回答气得
翻脸,可是丹雪却抱着肚子笑了起来,而且愈笑愈大声,大有欲罢不能之势。“你笑什
么?”白非寒皱起了眉头。
    “你有点创意好不好?我承认你的演技不错,不去当戏子实在是浪费了你的天份,
为了赶我走,上次受伤的心,害我还傻傻的以为你真需要安慰,这次更不惜编出这样的
话,小心被你自己的口水给淹死。”丹雪一脸不再上当的样子。她又不是笨蛋,同样的
当会连上两次。她和他根本就是天生的八字不合,怎么可能会发生什么事?这种事三岁
小孩子都知道。
    “你这个女人从来就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是不是?我说的是我,白虎寨堂堂的寨主
喜欢你,你听见了没有!”
    真是气死他了,想他白非寒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这女人却像是从来没把他看
在眼里似的。
    丹雪愣了一下后,又瞪了他一眼。“听到了!”他用喊的,只要没聋的人都听到了。
“你的话讲完了,是不是该我了?”
    “讲吧!”
    白非寒得意的挑起了眉头,等她说些高兴和感激的话,以他的身价,不知有多少女
人总是绕着他打转,而他愿意爱她,她一定会感到受宠若惊。
    “你说要过把白虎镜给我的,现在我知道雪石就是白虎镜,拿来吧!我也会依照当
初的约定打包好行李上路走人。”丹雪伸出一只手向白非寒要雪石。
    白非寒没想到丹雪要说的话竟然是这些,他脸色铁青,脸上青筋浮现的怒视着丹雪,
“我刚刚说要你,你没听见吗?”
    “别气,我听的很清楚。”丹雪打个呵欠看着他,一脸的无趣。
    “你这算是给我的答复吗?”
    他诧异与愤怒交迸,全身气得颤动起来。他生平第一次对女人说这种话,结果她却
用这般轻视的态度回复他。“你怎么敢对我这么无礼?”
    “无礼?是谁先无礼的?你讲话的口气像是被你看上是多大的恩典一样,你也未免
自视太高了。你开口闭口我这样的女人,还用这么轻视的语气,我是给你机会去找一个
你的理想女人,至于你,我无福消受,也消受不起!”丹雪斜睨了他一眼,她才不希罕
一个把她看得这么扁的男人。
    “你……”白非寒的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我什么我?你是不是快气死了?
别火大,你只要把雪石给我,我从此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又可以安静静过你的日
子了。”丹雪假好心的安慰他。
    “开口闭口就是雪石!啊!我差点忘了,你还要拿雪石去救你的心上人,难怪你会
对我这么不屑一顾!”
    白非寒想起丹雪和非烟的谈话,那个叫焰的男人是丹雪的心上人,难怪她这么紧张
能不能拿到雪石,她一定很爱那个叫焰的男人。
    这个想法令他掀起了一阵他也不明白的心痛,一想到丹雪会离开白虎寨,离开他而
回到那个男人身边,他的心就有如火烧般疼痛。
    “你竟然偷听我和非烟姊姊的话!”丹雪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你这个人还这么下
流,连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她嫌恶的看了他一眼。
    “我下流!”白非寒的声音陡地提高八度。“你若要讲见不得人的事就小声讲,既
然讲得这么大声,就不要怕人听。”
    “我不跟你说癈话,你不会是想不遵守约定,不把雪石交给我吧!”
    丹雪没兴趣再跟他多说什么,在雪石有着落的情况下,她现在一颗心就只有她找了
这么久总算有消息的雪石。
    白非寒当然不想巴雪石给丹雪,可是大丈夫一诺千金,是他自己答应过的事,现在
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恨当初他干什么要答应她。
    “拿去!”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雪石丢给丹雪,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雪石丢得远远的,让
这劳什子东西和那个丹雪的心上人都去死吧!
    突然,眼角的一个动静让他大喝一声。“趴下!”
    接着,箭像下雨般的射了过来,白非寒连忙将丹雪推向草丛,然后用身子护着她。
    “我的雪石!”丹雪急忙的说。原本白非寒就是用丢的把雪石丢给她,而一下子又
出现这种让她措手不及的情况,一个没拿稳,雪石就脱手飞了出去,她急忙的想挣开白
非寒去将雪石拿回来。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大吼一声。
    白非寒用手紧紧的压住丹雪,说什么也不让她离开,刀箭无眼,只要一不小心就会
伤了她的。
    “雪石!我的雪石。”丹雪也不放弃的说,毕竟她找了这么久,你不容易到手的东
西怎么能在这节骨眼放弃。
    “你不要命也要那个东西?”白非寒不信的瞪着不知死活的丹雪。
    “当然!”任务没完成,回去她怎么向全族人交代!
    白非寒从丹雪不认输的回视中看到了答案,看来,这个女人如果没拿回雪石,是不
会走的了。
    “我去拿,你在这里不要动!”他不容反对的说。
    丹雪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白非寒的脸色让她安静了下来,她难得顺从的点点头。
    白非寒在得到她的承诺之后,便一提气,施出绝妙的轻功,一翻身躲过了一阵箭雨,
足下一点,借力跃出了七、八丈,一反手就把落在地上的雪石稳稳的握在手中,然后回
到马上,策马要带丹雪一起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手给我!”
    白非寒策马对着丹雪而去,在接近丹雪的时候,对着她大喊。
    丹雪也知道事不宜迟,连忙伸出她的手,可是敌人也知道,一旦丹雪和白非寒上了
马,要杀他们的机会也就不大了。
    部署了这么久,他们当然不甘心就此放手,于是,将目标对准丹雪,射来一阵的箭
雨。白非寒心中一惊,连忙一掌劈向朝丹雪而来的箭,可是仍有一支漏网之鱼,他连忙
奋力将丹雪拉上马背,用身子替她挡下了那支箭。
    那支箭正好不偏不倚的射在他的右手臂上,一时间,他的手臂如一阵火烧似的疼痛,
这时,握在右手上的雪石也松了些,结果,一个人影一闪,他手中的雪石已经易了主。
    白非寒强忍着疼痛,定神瞧着眼前的主谋者,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对他使出这种
卑鄙的手段。
    站在眼前奸笑的,除了恶狼堡那只“披着羊皮的狼”外,还会有谁呢?只见他一脸
得意的对着他手中的雪石大笑道:“这就是历任白虎寨寨主的信物吗?有这个东西在我
手上,看还有谁敢说我恶狼堡比不上白虎寨。”
    白非寒冷哼一声。“你以为区区一支箭就能奈我何吗?聪明的快把雪石交出来,或
许我还会让你死得干脆一点。”
    他脸色变都不变的把箭从手臂压穿过去,迅速折掉箭头之后,连大气也不吭一声的
用力把断箭从臂上拔了出来。
    “一支箭是不能拿你这关外第一高手怎么样,可是一支淬了毒的箭可就不一样了,
我会怕你这快断了气的老虎?省点力气去和閰王说吧!”杨奕之哈哈大笑的说,他如果
不是确定白非寒没救了,他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他说的是真的。”丹雪脸色大变的说,因为白非寒手臂上的血不是鲜红色,而是
带着黑色的暗红。
    “不管真的假的,我说帮你拿雪石回来就会帮你拿回来!”白非寒硬着性子说,说
什么他也要从杨奕之手上把东西抢回来。
    “你白痴呀!他们人这么多怎么抢?而且你还受伤了,你现在忍着这口气回到白虎
寨还有个全尸,要是去抢,每人给你一刀,你就成肉泥了!”
    丹雪的意思应该是在劝他,可是到口的话却又像是在讽刺,听得白非寒脸上又是青
一片、黑一片。“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他不服气的说。
    士可杀、不可辱,他堂堂一个白虎寨寨主,怎么容得了一个女人如此小看他,而且
还是这个女人。
    丹雪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对白非寒来说,她的话不过是火上加油,可是,她说话
就是这种调调,改也改不了。
    可是,现在的情势再拖下去对白非寒会愈来愈不利,虽然他嘴上逞强,可是丹雪看
得出他已经有点不稳了。丹雪再看一眼他的伤口,由血的颜色看起来,这毒的毒性非常
强,他能撑到现在实在是不可思议。
    唯今之计就只有使出撒手鑯,她一扬手,对着白非寒就洒了一些迷迭香,然后对着
马的肚子狠狠一踢。
    “你……”白非寒只觉得一阵头晕,接着,就整个人昏了过去。
    通常白非寒是不会被迷迭香这么快的撂倒,只不过此刻他已经失血过多,而且又中
了毒,所以迷迭香才能这么快的发挥效用。
    白非寒的马也像通人性似的,白非寒手上的缰一松,而丹雪又在它肚上这一踢,它
便四蹄齐发,像箭一般的把那些人全远远的拋在脑后。
    只不过,这下可苦了丹雪,她原本就不太会骑马,而且还要分心抓住昏迷的白非寒,
要不是马儿配合,她早就摔死了!
    这个白非寒,等他醒来,一定要好好的讨这笔债不可!她在心中暗暗的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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