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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厅后,韦青湄乖巧地向双亲请安,之后她双眼疑惑的扫向那群陌生人。她知道那
些人都是巽哥哥的亲人,昨夜就是他们将巽哥哥拖进房里的。可是,她总觉得那群人当
中有一个特别面熟。
    啊!她知道了。
    韦青湄心喜的挣离水巽的怀抱,笑吟吟的朝向亘奔去,嘴里愉悦地喊:“冰块哥哥!”
    可她人还没扑近向亘,便让人在半空中拦截住,被人从背后抱得紧紧地。
    水巽低声在她耳际咆哮,“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放开我啦!”韦青湄轻喊出声,他快勒断她的腰了。
    水巽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稍稍松了手劲,不过还是没放开她。
    韦青湄也不理会身后怒气冲天的水巽,面带笑容的望着向亘,“冰块哥哥,你还记
不记得我?绿衣哥哥呢?怎么没瞧见他?”真好,她又见着她的救命恩人了。
    说是救命恩人其实有点牵强。她三岁时在郊外迷了路,幸好冰块哥哥和绿衣哥哥救
了她,还送她回家。
    当时为了感谢送她回家的两位俊美恩人,她还承诺长大后要嫁给绿衣哥哥的弟弟。
    向亘沉思地看着眼前猛对着他笑的韦青湄。冰块哥哥、绿衣哥哥?好耳熟的称呼,
他好象在哪听过。
    水灵一脸不高兴的瞪着韦青湄。她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她的面要抱亘,她活寻不
耐烦了吗?
    想当初纪龙飞只是拉亘的手就差点被她剁了手,而这个女人竟想搂着亘,要不是巽
巽早一步翻脸的话,她早就发飙了。
    不过在听到韦青湄叫出冰块哥哥、绿衣哥哥的时候,她登时忘了要同她计较侵犯向
亘之罪,因为这件事已经吸去她全部的注意力。“她就是当年那个硬要嫁给我们俩的庞
湄湄,你想起来了没?”水灵附在丈夫耳际轻声地提醒他。
    向亘诧异地看着韦青湄,她是当年那个胖妹妹?!怎么身材会差这么多?当年的她
像颗球一样,现在的她却瘦得像根竹竿。
    嗯,真的是女大十八变。
    “你是庞湄湄?”向亘好奇地问着韦青湄,假装没看见水巽杀人的目光。
    韦青湄高兴地直点头,冰块哥哥终于认出她来了。“对啊,我就是那时候的庞湄湄。”
    “咦,你不是姓韦吗?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们?”
    “我没骗人。当时我真的姓庞,一直到我爹找到我娘和我,我才改回本姓的。”
    向亘了解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对了,绿衣哥哥呃?我要跟他道歉。”
    “道歉?”她做了什么对不起灵儿的事吗?
    “嗯,因为我没法子嫁给他弟弟了。”
    已经妒火中烧的水巽听到这句话更是火大。他用力地将她转过身面对自己,“你跟
别人还有婚约?”
    “对啊,我跟绿衣哥哥说好了要嫁给他弟弟。”
    水巽气得想杀人,“你竟敢背着我和其它人订亲!”
    韦青湄不解地轻皱眉头,他又怎么了,为什么一副想杀人的样子?
    “你弄错了,我是先遇到绿衣哥哥才遇到你,所以应该是我背着绿衣弟弟和你订亲
才对。”她好心地解释,试着让他了解当初的情况。
    众人皆倒抽了一口气,讶异她的不知死活。
    “那我又算什么?你的第二选择?”
    韦青湄傻傻地摇摇头。“不是啊。”他怎么会是她的第二选择?
    众人嘉许地点头,这小妮子终于知道该灭火了。
    “我压根儿没想过要嫁给你呀。”她很诚实地说。
    众人再度瞠目结舌。她是不是不想活了,找死这样找法。她没看到水巽已经接近爆
发边缘了吗?
    水巽全身冒火地死瞪着她,“你……”
    为了避免在怒气攻心之下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他松开箝制在她腰上的手,向后退
了两步。“你不想嫁给我?”
    “对啊,我当初根本就……啊!”韦青湄目瞪口呆地看水巽将身旁的石柱给捶下一
角。
    她紧张地跑到水巽身边捧起他的手,“你没事吧?”她心疼地检视他手上的伤口,
“你流血了。”
    水巽轻哼一声,气愤地抽回自己的手。“不用你假好心,我死不了。”
    “你别任性了,你的伤口要赶紧上药才行。”不理会水巽的怒气,韦青湄小心翼翼
地捧着他受伤的手,带着他回房里上药。
    水灵咋舌地看着被水巽捶下一角的石柱,“哇!几年不见,没想到巽巽的功夫变得
这么好。”她转头看向水独行,“老爹,我看现在连你都不是巽巽的对手喔。”
    “谁说的?”水独行脸不红气不喘地吹嘘着,“那个臭小子十多天前才在水谷里被
我打得跪地求饶,你们只是没看到而已。”
    “是吗?娘,真有这回事吗?”
    不给月珏机会开口,水独行连忙插口道:“当然是真的。”
    水灵轻哼一声,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她老爹有几斤几两重,她哪会不知道。
    纪龙飞走到石柱前,用自己的拳头比量一下水巽在石柱上留下的缺口,惊叹道:
“巽巽也真不简单,单单用手就可以打下这么大的石块。真是后生可畏。”他转头看向
众人,“不如这样吧,咱们一人在石柱上捶一拳,看谁可以打嬴巽巽。”
    “好啊!”紫嫣高兴地附和着,“只要有人可以敲下比巽巽大块的石块,今晚我就
招待他上‘四海一家’吃喝一顿。”
    一直随侍在侧的王府总管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群人,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啊?
这儿可是王爷府ㄝ,不是他们那些乡野村夫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他转头看向王爷,等待王爷出声制止这些无法无天的人──天啊!王爷竟然也和其
它人一样,卷起衣袖,摩拳擦掌地跃跃欲试。
    纪龙飞站在石柱前运功,边问道:“对了,亘,谁是绿衣哥哥?”他用力地一拳捶
下去,手没流血,但捶下来的石块却没水巽的大。
    向亘走到石柱前看看水巽和纪龙飞所打出来的缺口,“就是灵儿。”说完也使力一
捶。
    水灵是绿衣哥哥?那韦青湄所说的绿衣弟弟不就是……
    众人无法自抑地大笑起来,搞了半天,水巽吃的竟是自己的醋。
     
    ※               ※                 ※
     
    韦青湄仔细替水巽上好药,抬起头偷偷看了他一眼,发觉他依旧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你的手……会不会痛?”韦青湄紧张地绞着衣角,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
错,惹得他不高兴。
    水巽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韦青湄。
    韦青湄沮丧地皱着小脸,他真的好奇怪,一下子高兴地对她又搂又抱,一下子又气
得好象要吃了她一样。唉!
    “呃……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帮你准备一下。”说完,韦青湄径自站起身往门
口走去。他大概是饿坏了,脾气才这么不好。
    “你给我站住。”水巽的声音冷冷地在她身后响起。“你想去哪?”
    韦青湄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跳起来,她怯懦地转过身,唯唯诺诺地回答:
“我……我……”
    水巽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吓得韦青湄又差点跳起来。“你什么?”
    韦青湄白着脸,不知所措。
    “你给我这来。”
    韦青湄踌躇地看着水巽,无法决定到底要不要听他的话走过去。许久之后,她轻轻
摇头。
    “你给我过来!”水巽瞇着眼低吼,“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
    看到水巽那凶神恶煞的模样,韦青湄忍不住掩面低泣起来。
    听见韦青湄的哭声,水巽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胸口那股怨气费力的吞下,上前拥住
泣不成声的妻子。
    “湄湄,你别哭了。”拉下韦青湄掩着脸的小手,他心疼地拭去她颊上的泪水。
    “你好凶……呜……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呜……为什么对我这么凶……”韦青湄
委屈她哭诉,泪珠不断落下。
    水巽哑口无言地看着她,又叹了口气。“湄湄,你真的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吗?”
他无奈极了,明明不对的是她,为何到最后变得好象是他在无理取闹一样?
    “呜……我真的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嘛。”韦青湄抹着泪,埋首在水巽怀里低声抽
噎。“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在气什么。”
    “你……”他真的没辙了。有这么迷糊的娘子,他有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你说
你不想嫁给我,难道我听了不该生气吗?”
    韦青湄不解地抬起螓首,傻兮兮地望着他,“为什么?这本来就是事实。”当初她
是故意整他才会说要嫁给他,压根儿没把这件事情当真过。
    “你还说!”水巽怒瞪着妻子。
    “本来就是。你自己当初也不想娶我啊。”
    “谁告诉你我不想娶你?”哪个不怕死的家伙敢背着他乱嚼舌根?
    “是你自个儿说的。”
    “我哪有?”他不可能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就算他真的不想娶她,他也不会这样做。
他可是有风度的君子,不会这么不尊重女孩子。
    “你有。我们成亲的前一晚,你同七个圆圆胖胖的老人在花园里说的话我全听见了。”
    水巽讶异地瞠大双眼,“你全听见了?”那她还肯嫁他?
    “没错,我全听见了。”韦青湄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很抱歉我现在没有
又笨又胖,让你失望了。”
    水巽讪讪一笑,连忙转移话题,“湄湄,我肚子好饿喔,你快叫人弄些吃的来。”
他撒娇地把头依在韦青湄的肩上,“你看,我饿得全身都没力了。”
    “好啦,我知道了。我去要人做些吃的东西。”见到韦青湄转身离开,水巽一把拉
住她的手。
    韦青湄停下脚步,纳闷地回过头,“还有事吗?”
    “湄湄,你还记不记那个绿衣哥哥长得怎么样?”
    “你问这做什么?”
    水巽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他要把那个该死的绿衣哥哥和绿衣弟弟
剁成八块丢到河里喂王八。臭小子,竟敢同他抢老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韦青湄一脸神往地闭上眼,“绿衣哥哥长得很好看喔,是我小时候见过最好看的人。”
    水巽不屑地撇撇嘴,“他会有我好看?”不是他爱臭屁,天底下长得比他好看的不
是死了,就是还没出生。
    韦青湄仔细端详眼前的男子,“嗯,他是没你好看啦。不过他笑起来的时候……哎
呀,反正他的笑容很迷人就是了。”
    水巽吃味地抿着嘴,“难道我的笑容就不迷人?”
    “不同你说了,你就只会鸡蛋里挑骨头。”韦青湄看都不看水巽一眼,转身离去。
    “该死的绿衣兄弟,你们最好不要让我遇上,否则……哼!”水巽气得牙痒痒的,
恨不得那对该死的绿衣兄弟就在他跟前,让他海扁一顿。
     
    ※               ※                 ※
     
    水巽又夹了口菜喂坐在他腿上的韦青湄,“湄湄乖,再吃一口就好了。乖,张开嘴,
最后一口了。”
    韦青湄紧闭着嘴,不让水巽再有机会喂她吃任何一口菜。这已经是他的第十几次最
后一口。
    “湄湄,你真的不吃了?”
    韦青湄捂住了唇,用力地点着头。她真的吃不下了。
    “好吧,你不吃就算了,我自个儿吃。”他作势将菜送到自己嘴边。
    韦青湄松了口气放下捂在唇上的手时,水巽出其不意地托高她的头,将筷子上的菜
顺势全送回她的嘴里。
    “不准吐出来。”水巽低声警告她。
    勉强地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去,韦青湄嘟着嘴不满地嚷嚷:“你又骗人!”
    “谁教你不听话,不肯乖乖吃饭。”
    “我又不是不肯吃,我是真的吃不下了嘛!”她拉着水巽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你看,我撑得肚子都凸出来了。”
    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水巽无奈地摇摇头,“好吧,今天就放过你了。”
    韦青湄呼了一大口气,她终于不用再吃了。她敢发誓,只要再吃一口,她真的会吐
出来。
    水巽拿起手帕轻拭韦青湄的嘴,“湄湄,你还想不想吃些别的?像是水果甜品之类
的。”
    韦青湄拚命摇头,以无法控制的音量大声拒绝,“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吃了!”说完
还慌张地用手紧捂住自己的唇。
    水巽好笑地看着韦青湄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吃就不吃,做什么这么激动?”
    韦青湄把手移开一点点的距离,“谁知道你这次会不会又骗我?”她赶紧又将手放
回原位。
    水巽轻捏一下她的俏鼻,“你喔,就会以你那小人之心,度我这翩翩君子之腹。”
他拦腰抱起她到躺椅上半躺着。“我是叫你吃东西,又不是要杀了你,你做什么一副要
上断头台的慌张模样?”
    他调整一下韦青湄的位置,让她可以更舒服地靠在他的怀里。“你就是太好命了才
会那么挑。你如果像我一样在悬崖上被关了十年,我保证你只要看到是吃的,不管好不
好吃,都会狼吞虎咽。”
    “我才不是挑呢,我只是吃不下而已。”韦青湄仰首看着水巽的俊脸,眼中盛满了
疑问与好奇。“巽哥哥,你被谁关在悬崖上啊?还关了十年。”她扳着手指数了数,
“哇,那你十岁的时候就被关起来了。”
    水巽不屑地轻哼了声,“还不是我家那个臭老头。”
    “你爹做什么关着你?”
    水巽轻抚她细嫩无瑕的脸颊,“还不都是你害的。”
    “你胡说!我那时又不认识你。”
    “谁说的,你那时已经认识我了,还对我一见钟情,硬拉着我要私订终身。”
    韦青湄羞赧地涨红了小脸,“我才没对你一见钟情。而且我才不可能硬拉着你私订
终身呢。”她才不会这么不知羞。
    “是吗?你敢说你没拿走我的玉佩,没硬赖在我身上嚷着要嫁给我,还要我和你一
起回家?”
    “我才没有呢!我那时只是在惩罚你,才不是真的要嫁给你。”
    再次听到韦青湄说不想嫁给他,水巽不觉有些气馁、难过。他真不懂他当初哪儿对
不起她了,她要来惩罚他。
    “湄湄,我实在不晓得当初哪得罪你了,需要劳烦你动手动脚的处罚我。”他失笑
地回想起当时她突然冲过来将他压倒在地,害得他差点喘不过气,然后对他又吻又舔,
弄得他满脸口水。
    韦青湄又羞又恼地叫着,“谁教你一直叫我胖妹妹,还直要我减肥,说我胖得很离
谱。”
    “呃……”水巽迟疑了一会儿,动动薄唇,“湄湄,其实我那时叫你胖妹妹,是因
为觉得你很可爱。”
    韦青湄睨了他一眼,啐道:“你骗人!如果你觉得我很可爱,那你做什么一直要我
减肥,还说你有一帖很有效的减重药方?”
    “湄湄。”水巽谄媚的轻唤,薄唇微微勾起,“我那时会说要你减肥是开玩笑的,
其实我觉得你胖胖的很可爱呀。叫你胖妹妹是对你的昵称嘛。”他很努力地将黑说成白。
    韦育湄仍旧抱持着迟疑的态度,“是这样吗?”为什么她总觉得好象哪里不对劲?
    水巽猛点头,“对,就是这样没错。”他顿了顿,再加把劲,“湄湄,你大概不知
道男孩子总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那时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力,我才会那样说。”
    又望了水巽的俊脸好一会儿,韦青湄才点点头,“好吧,就算你当时不是有意那样
说我好了。”
    水巽感动地搂紧韦青湄,亲亲她的额际,“湄湄,谢谢你,你真好。”嘻嘻,总算
让他混过去了。
    “对了,巽哥哥,我差点忘了有样东西要还给你。”韦青湄跳下躺椅跑向床头,打
开其下的暗柜,取出一块玉佩。
    “巽哥哥,你的玉佩。”她将当年从他身上扒来的玉佩还给他。
    水巽接下玉佩,戏谑地看着她,“湄湄,我没想到你还留着水龙吟。”
    “水龙吟?”那是什么东西?韦青湄皱皱柳眉。
    水巽看着韦青湄蹙眉的可爱模样,心头一阵暖流流过,低沉富磁性的笑声轻轻柔柔
地从口中泄出。“湄湄,你拿走咱们的定情物都十年了,居然还不知道它的名字。”
    韦青湄看了水巽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道:“原来玉佩还有名字呀!”还是个很
响亮的名字。
    水巽笑着点点头,晃晃手中的玉佩,“这水龙吟是咱们水家的传家之宝,一等水家
长子长大,玉佩就会传给他,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他边说边将水龙吟挂在韦青湄的颈
上。
    “巽哥哥?”韦青湄抚摸胸前晶莹光滑的玉佩,诧异地望向水巽。
    “湄湄,这玉佩以后就交给你保管。”
    “为什么?”
    “湄湄,你知道吗?我娘说我刚出生的时候整天哭闹不休,任谁也劝不停。”水巽
答非所问地叙述他小时候的事,“当时我娘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生病了,整天追着我爹,
要他替我看病。”
    说到一半,水巽忽地停了下来,他好笑地看着站在躺椅旁不知在烦什么的妻子,
“湄湄,我的故事这么无聊难听吗?”
    “不是的,你的故事既不无聊也不难听。我只是不知道该坐着还是站着,总觉得怪
怪的。”
    “这样啊。那怎么办才好呢?”水巽佯装一脸困扰,左顾右盼地想帮韦青湄找到她
可以坐下来休憩的位置。忽地,他弹了一下手指,“躺我身上好了。”他慷慨地张开双
臂。
    韦青湄偏了头想了一会儿,“也好。”她依到水巽身上躺了下来。
    没想到才半天的工夫,她就这么黏他,一不拥着他,她马上就觉得怪怪的。也许她
对他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年纪还轻,不曾去思索人们口中所谓的情爱。
    想到这,水巽忽然觉得心情轻松多了。在他得知韦青湄不想嫁给他时,他的胸口像
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住,心跳一下急一下慢的;但此时他的心跳又恢复以往的频率,
跳得自然,一点也不古怪。
    “再来呢?你继续啊。”韦青湄自动地调整出一个舒适的姿势,像只小猫咪一样懒
洋洋地侧躺在水巽身上。
    “再来啊……”水巽侧脸看着韦青湄,满足地轻叹口气,“我忘了我刚刚说到哪了。”
    韦青湄睨了水巽一眼,单手轻勾住他的颈项,声音中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慵懒。
“你说到你娘那时怀疑你是不是生病了,紧张地要你爹替你看病。”
    “是啊。我娘当初紧张得不得了,反观我老爹,却恨不得把我丢出水谷去。”
    韦青湄不高兴地嘟着嘴,“我讨厌你爹。他对你好坏喔,你生病了不帮你医就算了,
还把你关到悬崖上。他一定不喜欢你。”
    “他只是气我抢走我娘的注意力,并不是真的不喜欢我。”其实他爹只是小孩子心
性,还有嘴巴坏了一点,事实上他是很疼爱他的──以他自以为是的变态方式。
    这大概是他们水家教育小孩的传统吧,因为老爹曾说过爷爷以前也是那样疼爱他的。
不过他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湄湄的,多一个战友帮他对付老爹也好。
    “那他也太小气了吧。小孩子本来就很依赖自己的母亲,他怎么可以要求你不要跟
着你娘?女人有了小孩本来就会比较在意他们,毕竟小孩不会照顾自已。”
    水巽直勾勾地看着韦青湄好一会儿,才低声喃喃自语:“我现在了解我爹为什么会
那样了。”
    “巽哥哥,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他突然搂紧韦青湄,又像撒娇又像耍赖,“湄湄,以后咱们有了小孩,
你不可以只照顾小孩而不理我喔。”
    韦青湄娇羞地把脸藏在水巽颈闲,低声啐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从来都
没想过她会有为人母的一天。不过如果他们真有了小孩,她一定会很爱、很疼他们的。
    水巽轻托起韦青湄的脸,像个讨糖吃的小孩拚命撒娇,“我哪有胡说八道。我不管,
湄湄,你一定要向我保证,不管日后咱们有没有小孩,我都会是你最最最关心的人。”
    “你别闹了。”
    “我才没有!湄湄,你快说嘛。”
    “你……”韦青湄摇头叹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现就像个小孩子在讨糖吃
一样?”
    水巽不在乎地撇撇嘴,“那又怎样?”
    “你刚刚故事才说到一半,你快继续说下去啊。”韦青湄转移话题,不想再跟水巽
讨论这个无聊的问题。
    “我不说了,除非你向我保证不管日后情况怎么变,我都会是你最关心的人。”水
巽一副不得到保证,誓不罢休的坚决模样。
    “好啦,就依你说的那样。这样成了吧?”
    “不行!你在敷衍我。你要很慎重地对天发誓才行。”
    “我知道了啦。我韦青湄向天发誓,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水巽都会是我最关心的
人。”韦青湄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这样可以了吗?”
    水巽满足地露齿一笑。“可以了。”
    “那就麻烦你继续说吧。”
    “我刚刚说到我一直哭闹不休,而我爹气得想把我扔出水谷,对不对?”
    韦青湄点点头。
    “最后我爹干脆把我丢给我姊,要她好好照顾我。”
    “她肯吗?”韦青湄好奇得很。一个小女孩怎么肯照顾一个老是哭闹的小娃儿?
    “她不肯也得肯,谁教她打不赢人家。”水巽有些幸灾乐祸。谁教姊姊竟敢不顾他
的意愿,伙同其它人将他骗来京城成亲。她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有他在一旁推波助澜,
她哪能那么简单就同姊夫双宿双飞。他不是不喜欢跟湄湄在一起,而是水家人最受不了
的就是遭人陷害,无法动弹。
    “打不赢你爹?”水谷里好象就属他爹最恶劣。
    水巽嘉许地点点头,“没错,就是我家那个专爱欺压弱小的老头。”
    “我懂了。所以你姊姊就成了你的免费奶娘,而你也不会再同你爹争夺你娘。”
    “嗯,就是这样。”水巽出神地看向窗外,儿时的记忆缓缓地涌回脑海。“有一天
我姊被我吵得受不了,顺手从抽屉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我眼前逗弄我。看到那样东西
后,我突然停止哭泣,专注地盯着那样东西。”他转头看向妻子,“湄湄,你猜猜看那
样东西是什么?”
    “水龙吟。”
    “答对了!湄湄真聪明。”水巽嘉许地轻吻她白皙细嫩的脸颊。
    “你现在才知道。我……”
    一察觉到韦青湄又要重提他那天在后院说的话,水巽连忙开口求饶,“湄湄,我知
道我错了,你别再提了成不成?”
    “知道就好,看你以后还会不会在背地里说人家坏话。”
    “当然不会了。”水巽连忙保证。
    “巽哥哥真乖。”她轻柔地在水巽颊上印上一吻。
    水巽诧异地看着韦青湄,小时候的捉弄不算,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虽然亲吻
的位置不是很令人激赏,但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个开始。忽然问,他觉得心口暖暧热热
的。
    “湄湄,如果我以后更乖的话,你可不可以亲我这里?”水巽用食指点点自己的唇。
    “讨厌!”韦青湄害羞地轻捶水巽的胸口。“你故事还没说完呢,快说啦。”
    水巽意犹未尽地看着韦青湄的唇,惋惜地轻叹口气,才又继续说下去。“我第一眼
看到水龙吟,就爱上了它。我总爱在上床睡觉前到我爹娘的房里看看水龙吟,就算是看
一眼,我都觉得心满意足。”
    韦青湄整个人趴到水巽身上,双手紧环着他的颈项,小脸上满是愧疚。“对不起,
巽哥哥。我不知道它对你来说这么重要,要是我早知道,我当初一定不会偷拿它的。”
    “没关系,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爹为什么要把我关在悬崖上吗?”
水巽转开话题,不想让过去的事惹得她不开心。
    “对喔,你拉拉杂杂地说了半天,都还没说到重点。”
    水巽佯装恼怒地恶瞪着韦青湄,“你竟敢嫌我刚刚说的是废话。”
    韦育湄俏皮地吐吐舌,“巽哥哥,我错了嘛。”
    他用食指轻敲一下韦青湄的额头,“湄湄不乖,我不说了。”
    “你别这样嘛,我都认错了。”
    无可奈何地瞪了她一眼,水巽又继续说道:“我爹会把我关在悬崖上,是因为我只
要一睡觉就会作噩梦,一作噩梦便大吼大叫的吵闹不停。我爹后来被我吵得受不了,便
把我往离主屋最远的地方扔。”
    “那儿就是悬崖了?”
    水巽点点头。“就是水谷的悬崖。”
    “你为什么会一直作噩梦?”
    “我不是说过了,都是你害的。”
    “是不是因为……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没了水龙吟会……”韦青湄自责的红了
眼眶。亏她还自认是一个有荣誉心的好小孩,没想到却有一个小男孩因她的任性行为而
受苦受难了这么多年。“你现在还会作噩梦吗?”
    水巽无奈地叹口气,“湄湄,你想到哪去了?我作噩梦的原因不是因为水龙吟,而
是因为你。”
    “我?”韦青湄不解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是不是我说要嫁给你,你才一直作噩梦?”
    “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他心疼地看到韦青湄眼底一闪而过的伤心。“不过在我
们成亲的当晚,我却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答案,明白了我的噩梦背后所包含的意义。”
    “什么意义?”噩梦还有意义的啊,不是吓醒就算了吗?
    水巽嘴角勾着一抹神秘的微笑,不正面回答韦青湄的问题。“你想知道我噩梦的内
容吗?”
    韦青湄点点头,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噩梦可以困扰他十年。
    水巽笑着说出困扰他十年的梦境后,续道:“昨夜,姊姊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初她老
作噩梦的原因。”
    韦青湄忍不住插嘴,“你姊姊也会作噩梦啊?”这该不是家族遗传吧?
    “嗯。在她跟我姊夫还是死对头的时候。”水巽停顿了一下,柔情似水的直望着韦
青湄,“湄湄,你知道吗?回想起那件事,让我想通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韦青湄觉得她快融化了,如果他再以这种眼神看着她,她真的会化成
一摊水。
    水巽翻身轻压在韦青湄身上,大手抚弄着她小巧的红唇,“我发觉我在十岁时对一
个胖嘟嘟的小女孩一见钟情,十年来心中不断挂念着她,害怕我不在她身边,她会被其
它野男人抢走。”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不懂吗?”水巽用着十分严肃的口吻,一字字清楚的说:“我,水巽,无可救
药的爱上一个女人,一个十年前胖嘟嘟的胖妹妹,十年后镇南王府的小郡主。”
    “你……你……”她真的慌了,他会是认真的吗?
    看出她的疑惧,水巽直勾勾地望进她的眼,“我爱你,不管世事怎么变,我对你的
心意永远不变。”他眼神黯了一下,“即使你学不会爱我,我仍会永永远远的守在你身
边。”
    他低下头抵着韦青湄的红唇轻声呢喃:“要等到何时,你才学得会爱我呢?”叹口
气,他深深地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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