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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乐与宛秦在海上已经飘流了七天了,白天的气温渐渐热了起来,而夜晚还是一样
的冷。
    他们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更不见救难人员的踪影,干粮与水只有半个月的分量,
如果再一个礼拜没有人来救援,他们就会因为断粮而死。
    两个狼狈至极的人根本无心交谈,甚至开始仇视对方,一想到或许会跟一个看自己
不顺眼的人死在一块,他们的心情都恶劣无比。
    “你的水。”卓乐把一瓶未开的矿泉水丢给宛秦,他已经完全失却风度了,海上龙
王被困在海上,这简直是大笑话一则,他自然笑不出来。
    宛秦默默地打开瓶盖,一口气喝掉大半的水,她懒洋洋地盖上瓶盖,将矿泉水搁在
一旁,双眼无神的望着海面。
    卓乐皱起眉宇,“你怎么了?”她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这家伙
该不会病了吧?
    她摇摇头,“没事。”
    她觉得浑身都热极了,她想洗个冷水澡,更想喝杯新鲜果汁,还想舒舒服服的睡一
觉。
    “我看看。”卓乐的手模上她的额头,烫得惊人。
    发烧了,每天他都把唯一的被子让给她盖,他没生病,她倒先病了,果然是女人,
天生娇弱。
    宛秦扯扯嘴角,挥开他的手,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说了没事。”
    从小到大她都很少生病,她更不会在这种时刻生病来增添自己和别人的麻烦,尤其
是增加卓乐的麻烦。
    卓乐轻嘲道:“才怪,你发烧了。”烧成这样,她该不会死掉吧?
    她咬着下唇,甚觉好笑,“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
    卓乐盯着她嫣红的脸颊,“自作聪明。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为什么他会产生害怕失去她的感觉?是这几天来同患难的情愫吗?还是早在落难之
前他就对她投以了过多的关注?他不确定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宛秦虚弱地笑了笑,“我就是知道。”
    卓乐那表情太过明显了,分明就是一副害怕她突然死掉的样子,少了她,没人跟他
针锋相对,他一个人在这无边无际的海上也会觉得寂寞吧。
    卓乐不再看她,他迳自撕下衬衫下摆到海水里浸湿。
    “你躺下。”他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
    她扬起睫毛,“我为什么要躺下……”
    他将她压倒,一古脑的把浸湿的衬衫布放在她额上,表情有几分不自然,还带着点
傲然。
    她懂了,原来他在为她退烧。“这样行得通吗?”她怀疑地问。
    卓乐哼了哼,“起码比什么都不做得好。”
    他把她带到这见鬼的海面上来,已经欠一份情了,她不能再死在他的小艇上,他不
想欠她第二份情。
    就这样,卓乐不停的将布放在海水里浸湿为她退烧,烧有没有退掉不知道,但宛秦
倒是率先睡着了。
    看着她微喘着的睡颜,想必她的呼吸一定很难受,如果全真在的话,凭他神乎其技
的医术,就算没有任何辅助仪器,全真一定可以将她给医好。
    他开始有那么一点点后悔没去学医了。
    夜晚,没有退烧的宛秦冷得发抖,薄被已经不能为她取暖了。
    她睁开颓靡的双眼看着卓乐,“拜托你抱着我好吗?”
    她不是想占他便宜,只是海面上的气温实在是太冰冷了,如果再没有暖和的感觉,
就算她没烧成白痴也会冻死。
    卓乐挑了挑眉。她要他抱着她?见鬼,她以为他是少不更事的处男吗?还是她以为
她自己是毫无魅力的女人?
    “你在胡说什么。”他冷淡地斥责她。
    她叹了一口气,“我是说真的。”
    他看了她一秒……两秒,然后说道:“不行。”
    她又不是他的谁,两个人连手都没牵过,现在居然要他贸贸然的抱她,万一他把持
不住怎么办?难道她愿意“给”他吗?
    宛秦绝望了,“好吧,不行就不行,我死了,做鬼也要找你。”
    她重新闭上眼睛,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她早就知道卓乐是个没有同情心的
家伙,如果是中森耀子那名尤物,他不早扑过去才怪。
    看着她孤军奋战,独自对付病魔和恶劣的天气,卓乐不是没感觉的,他并非麻木不
仁。
    但是她要他抱她,这太荒唐了吧?说什么他们都没理由因为海难就发展到互相拥抱
的地步。
    就算他不抱着她,她也不至于会冷死吧?人的生命哪有那么脆弱,只不过七天没吃
好、睡好,天候冷了些,加上一些感冒、发烧罢了,没什么大不了嘛,应该还可以撑过
去……
    卓乐想着想着,看到她瑟缩一团的身影,他又否决了刚刚的结论。
    不,她极有可能因为他不替她取暖就死了,看她冷成那副德行,好像他们正飘流在
北极似的,有那么冷吗?
    他露出迟疑的神色。
    缩在被子里,宛秦咳了两声,又咳了两声。
    完了,她就要从发烧进步到又发烧又咳嗽的境界了,上帝疼了她十九年,却在即将
迈入第二十年时背弃了她。
    她会死在海上,死在她狂爱的大海里……
    蓦地,她的被子被掀起了,一阵男性的气息环烧着她,一双结实的手臂抱住了她的
身躯,她的头颅靠到了一副宽阔的胸膛上。
    霎时她有阵晕眩,不是感冒的症状,而是卓乐的体温使然。
    她从来没想过被男人拥抱的滋味是这么有安全感,她几乎要迷恋这副怀抱了。
    “这样可以了吧?”卓乐有点不甘愿地问她。
    奇怪,她嘴巴那么利,他以为她的身体也应该很硬才对,没想到却满柔软的,尤其
是她胸前那浑圆的女性特征,几乎令他难以把持。
    不行!她在发烧,她病得不轻,他怎么可以对她有非分之想,那是禽兽的行径,太
恶劣。
    “谢谢你。”她轻轻吐出谢意后,不由得又往他怀里靠近了一些,这样更温暖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动啊?”他皱眉。
    “为什么?”她才动了一下而已,妨碍到他了吗?
    卓乐撇撇唇,烦躁地说:“叫你不要动就不要动,你以为你这样黏着我,我不会有
感觉吗?”
    宛秦笑了。
    原来如此,他还算颇为君子嘛。
    她听话,乖乖的不动了,然而在他怀抱里保持同一姿势的她,也很快的睡着了。
    他紧拥着她,在满天星儿闪耀下,他们第一次同被而眠,小艇飘呀飘的,仍旧不知
要航向何方。
     
    烧了三天,宛秦的高烧终于退了。
    “喏,喝水,喝水对你有好处。”卓乐把水给她后,很快的掉头看着夕阳余晖遍洒
的橙红大海。
    宛秦的眸光定在卓乐的俊挺侧脸上,涌起一阵难以解释的情绪。
    她对卓乐不是不感激的,这些天以来,他自己尽量不喝水,将水都留给了她,生怕
她发烧脱水而死。
    而夜晚,他更是极尽所能的将她抱得死紧,唯恐她会冷死在海上。
    他很君子,除了拥抱她之外,他一直对她规规矩矩,有几次他们的唇几乎都要碰着
了,他还是马上避开,绝不动她。
    卓乐面无表情地望着海面,他知道辛宛秦在看他,所以他死都不要回头。
    见鬼!他怎么会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般腼腆?竟会为她的注视而感到涩然?这是
什么莫名其妙的现象?
    这三天来,他都拥着她而眠,说真的,他极度的想要她。
    他很佩服自己有足够的自制力,没被她诱惑了,虽然她实在也没有诱惑他啦,但她
只要一个不经意的触碰到他,他的意志力就仿佛要瓦解了……
    “卓乐。”宛秦叫他。
    “干么?”他嘴里应着,还是不转头。
    “卓乐。”她又叫他。
    “什么事呀?”他故意略加了一点不耐烦回应她。
    “我看到一座小岛了。”她静静地说。
    “什么!”他迅速的回过头去,肉眼所及,真的有座不大的小岛耸立在前方,照小
艇飘流的方向及速度,夜晚来临之前他们应该可以靠近那座小岛。
    “真的是一座小岛!”卓乐露出难得的笑容。
    “或许我们可以飘到那里去。”她在目测距离,估量靠近小岛的可能性。
    “一定可以!”卓乐信心充足地说。
    两人都满心期待能快点飘到小岛上去,好摆脱在海上飘来飘去的非人生活,但事实
却没有那么顺利,小艇直到入夜时分才飘流到看似距离不远的小岛来。
    “终于到了。”宛秦疲倦的说,她已经等得快挂了。
    “没错,终于到了。”卓乐也同样疲倦。
    卓乐率先跳上小岛,他伸手抱住宛秦,将她抱离救生艇,现在他已经对她的身体不
陌生了,抱得很顺手。
    除了微弱的月光之外,小岛一片黑静静的,只看得出有许多树而已,看来是个没有
人居住的小岛。
    他们看了看荒凉的小岛,又互相对看了一眼。
    “我早就料到这种破岛不会有人住。”宛秦哼着。
    卓乐斜睨着她,“难道你想回救生艇上去飘流?”
    她回瞪他,“你才想回去飘流。”
    这十天简直是个噩梦,她很庆幸自己熬过去了,没屈服于命运的摆弄,也没屈服于
卓乐的嘲弄。
    卓乐撇撇唇,“既然没那个意思,去里头看看。”
    “当然!”她比他还骄傲的回答。
     
    他们显然是高兴得太早了。
    没错,小岛上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野生的山鸡、山猪可吃,也没有色、虾、贝类可
捕,树上各种来路不明的果子倒满多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毒就是,害得他们两个都不
敢随便乱吃。宛秦颓然的想着。
    “我们只不过从一个飘动的监牢换到一个固定的监牢罢了。”她自我嘲解地笑。
    卓乐十分、十分不悦地看着她,“你还笑的出来?”
    大概这十天祸从天降的苦日子让她的要求变低了,否则他们现在的惨境根本不适合
一笑置之。
    “苦中作乐呀。”宛秦看着卓乐,微带笑意地道:“况且你没听过绝处逢生。”
    “你还真乐观。”他哼着。
    “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在这里了,不乐观行吗?”她的嘴角浮出隐约的笑容。“虽
然没有食物,但幸好还有泉水,卓乐,你要不要去洗澡?”
    他看着她,很奇怪地看着她。
    他被女人挑逗过,也被女人勾引过,但他从来没试过一个女人邀请一起去洗澡,而
且她讲得很直接,不是共浴,因为这里的设施没有那么好,只是洗澡而已。
    但不可否认的,他很想洗澡,他向来一天沐浴两次的,早晚各一次,还要使用各种
香精沐浴,务求保持优雅的香气,而现在都十天没洗澡了,确实有点那个……
    “你自己先去洗吧,你洗好我再洗。”他认为与她保持距离是保护他自己最好的方
法,否则一不小心被她给勾引了,那是很费事的。
    宛秦又好气又好笑,“拜托,这里月黑风高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你叫我自己一个
人去洗澡?”
    “怕什么,反正这里又没有别人,况且你的身材又不是很惊世骇俗。”他理直气壮
的答。
    她点点头,随他了,“好吧,万一我不小心被山猪给叼走,你千万不要觉得太内
疚。”
    “我跟你去。”卓乐的声音在沉默一秒钟之后迸了出来。
     
    就在他脱掉上衣之后,他就后悔答应陪她一道来洗澡了。
    “没想到你居然有一副好身材,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宛秦啧啧称奇。
    夜色下,裸着上半身的他显得肌肉结实无比,好看的肤色证明他真的很喜欢运动,
他锻炼得真的很不错,显示在甲板上的时间他不光只用来扮演优雅而已,还勤于健身哩。
    “看够了吧。”他板着一张俊脸。
    她还是不是个女人呀?含蓄两字总会写吧,对于她那种欣赏兼评论的兴味眼光,他
不敢恭维。
    “好吧,你洗。”她大方地放过他。
    “站远一点,就像刚刚你洗澡时我站的那么一样。”卓乐撇撇唇,烦躁地赶她。
    她到底懂不懂规矩?男女授受不亲,难道她想观赏他洗澡吗?
    宛秦露出一抹笑意,“好,我站远一点。”她退后了好几步,笑问:“卓乐,这样
够远了吧?”
    “转过身去!”他叫。
    宛秦笑着转过身,还真是奇怪的男人,他那种洁癖也太严重了吧,又不是女人,还
怕人家看吗?
    卓乐洗完澡后,当然又穿回原本那套脏衣服,两人虽然外表还这样狼狈,起码神清
气爽多了。
    “我们现在干么?”宛秦问。夜黑漆漆的,想深入的再往小岛内林去探险是不可能
的,也只有等天亮才能采取下一步行动。
    “你想干么?”卓乐防备性地看着她。
    这女人该不会兽性大发,想要他吧?
    宛秦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你以为我想对你怎么样吗?放心,我还没有那么饥
不择食,让你滥竿充数。”
    “最好是这样!”卓乐气冲冲地往小艇走去。
    什么嘛!居然说他是滥竽,他有那么糟吗?他可是极光一号的主人,世界顶级游轮
公司的总栽耶,也不想想她病得半死的时候是谁在服侍她,是谁把大半的水都让给她喝
的,是谁顾全大局抱着她睡的……
    宛秦跟上他的脚步,“你去哪里?”
    “吃东西啦!”卓乐头也不回,没好气地回答她。
     
    把小艇上的食物全搬下来之后,卓乐找了条破破烂烂的树皮,勉强把小艇拴住,以
免它随波逐流。
    他挑了挑眉,“如果等个几天,再没有人来援救的话,我们只能继续搭救生艇回海
上去碰碰运气。”
    “那当然。”
    她明白卓乐的意思,这个岛上的粮食并不充裕,况且也什么都没有,就算他们不会
饿死,迟早也会变成山林野人。
    她想,他们都没有要当野人的企图心,这是很确定的。
    “吃吧。”卓乐开了包口粮,把一半分给她。
    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十天来在海上飘呀飘的,动不动就极为疲倦会睡着的两人,今
晚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或许是找到小岛的兴奋犹在,或许是洗过冷水澡比较舒服,总之,他们了无睡意,
便以臂当枕,卧躺在满是枯叶的草地上观星。
    “奇怪,为什么我一直睡不着?”肚子也填饱了,草地又是那么的香,这里的睡眠
环境比小艇好了几倍,她怎么反倒不想睡了?
    “你是不是吃撑了?”卓乐刻薄地回答她。
    “你们十方烈焰都像你这么尖酸吗?”宛秦不怒反笑。
    “你还知道十方烈焰呵。”他傲然地哼了哼。
    言下之意是,既然知道十方烈焰的鼎鼎大名,她还胆敢对他那么失敬?
    “你们那么招摇,谁会不知道呢?”她笑着道:“卓乐,你们不觉得你们该收敛收
敛嚣张的气焰吗?我听闻你们的成员还曾与美国FBI的干员对上,这似乎不是善良公民
该做的事。”
    “你不是也一样吗,在我的游轮上工作,却一点都不将我放在眼里,对我极尽能事
的顶撞,你不嚣张?”卓乐嗤笑质疑。
    “原来你那么会记恨。”宛秦眼中盈着笑意,“我倒想知道你的故事,一个中国人
在海外发迹的传奇,很有冒险的味道。”
    她对冒险故事和海洋最感兴趣了,日后也打算撰写关于这方面的文学书籍,卓乐是
个很好的题材。
    “没你想的那么刺激。”他眼中升起一股自我嘲解,“十方烈焰不过是十个在东方
没人要的孤儿,辗转被人收养来到海外罢了。”
    “这么轻描淡写?”她扬扬眉梢。
    她在极光一号上听过卓乐无数传说,也听闻十方烈焰许多故事,什么成员之一的
“日冕”娶了红遍海内外的中国影后沐若霏,还有“虹霓”的亲密女伴是当世赫赫有名
的神偷“男爵”,他们的“昼夜”褚全真连死人都能救活,又例如“日焰”的女朋友是
香江黑道“程帮”的现任帮主……
    哇,这么多传奇故事、然而卓乐却小器的一样都不告诉她。
    “信不信由你。”卓乐淡淡地道:“童年时的一场山林大火,让我和其他九个小男
孩在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亲人,之后,我们被一位好心的异国博士给收养,如此而已。”
    “我知道,葛罗素博士。”这也是她听来的。
    卓乐哼的一声,“看来我游轮上的员工很多嘴。”
    他知道他的员工茶余饭后的最大兴趣就是谈论他,以及谈论十方烈焰,而且乐此不
疲。
    “他们是对你这位英俊的大老板很好奇。”
    他眯了眯眼,“你居然会称赞我?”
    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一直认为她天生是来贬低他的,一开口针对他,总是没
有好话。
    “哦,我还漏了一句。”宛秦笑了笑,“英俊,但傲慢。”
    他垮下脸,“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有好话,像你这种不讨人喜欢的女孩,一定没有半
个追求者吧。”
    他不由自主的立即开口还击她,否则他就会屈居下风。
    “那你就错了。”她骄傲地昂起下巴,“我在柏克莱大学的追求者才多哩,上至教
授,下至学弟。”
    他真是太傲了,以为全世界只有他卓乐有一罗筐的女人等着投怀送抱?
    “柏克莱大学?”他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是那里的学生吗?”
    既有如此高的学历,何必来屈就一名小小的游轮侍应生?她有病啊?
    “我喜欢海,所以我来了。”宛秦又看出他的想法了,“卓老板,别用你的价值观
来评定别人,我认为用兴趣来选择工作才是正常的,也才能乐在其中。”
    爱海的柏克莱大学生——
    他印象中似乎看过这一篇报导,内容是讲一名狂爱海洋的柏克莱大学天才少女,有
无数的教授学者想网罗她,然而她每年的寒暑假却都跑去游轮上工作,换取拥抱海洋的
时光。
    他突然仔细看着她。
    没错,这轮廓正是他在报导里看到的照片,只不过当时那张照片里的她留着披肩长
发,现在则剪短了些。
    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孩,难怪她的傲气丝毫不逊于他了。
    他记得报导上说她还拥有心理医师的资格,出身马来西亚的华裔首富之家,自小在
礼教与仪态的培训之中长大……
    咦?奇怪了,不像呀,她哪一点像在礼教中长大的样子?而且也一点仪态都没有……
    “你干么那么诡异的看着我?”宛秦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卓乐突然微微笑了,“没什么。”
    他竟有种窥得她秘密的快乐,还可以肆无忌惮的一直在心里损她,真是愉快呀。
    但是这种事情千万不能让方雅浦那些个好事的家伙知道,否则他卓乐傲然的一世英
名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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