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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环太阳而转,朝太阳的那一边是白昼,背向太阳的那一边是黑夜,天白夜黑,
指的都是宇宙时间,日夜代兴是一种万古不易的现象。
    “昼夜”是禇全真,其义父葛罗素博士以自然界的十种现象为义子们的代号,“昼
夜”是其中之一。
    “昼夜”身为全球医界的佼佼者,十九岁的一次脑科手术使他扬名,而他当年不过
是来自默默无名的台湾中部,一场森林大火夺走他的亲人,自此没有家,现在,异乡就
是他的家,他轻狎,目空一切,不懂爱人。
    这里是陆百州的宅邸,陆百州是此次用重金礼聘他来这座小岛的人,而他的病人就
住在这里,未曾谋面,不过他们迟早会见面的,他不急,凡事都没有急切的必要,尤其
是救人这码子事。
    陆宅很大,大得几乎可媲美欧洲宫廷,更像一座大型的度假中心,室内球场、三温
暖、泳池、玻璃花房。画室、琴房、音乐厅、视厅室、剧院、美术馆。舞蹈教室、小小
咖啡馆、暗房、保龄球道、游乐场……夸张的是还有座室内森林,而这一切的设备似乎
都是为了令人足不出户。
    禇全真勾起唇缘,冷笑一声,当人类喂饱了肚子,就会尽其所能去满足内心莫名其
妙的私欲,这个陆百州显然就是这种人,典型的暴发户作风。
    听说这座岛叫“茉优岛”,是以他女儿的名字来命名的,岛上物资充沛,不虞匾乏,
仆佣成群,四季如春,终年可见明媚阳光,美丽的建筑环绕着海湾,情懒是这里的格调,
一切都太享受了。
    这位陆茉优小姐恁也好命,有个这么伟大的父亲为她打点一切,换作寻常人家的女
儿得了这种怪病,怕不早早被放弃了。
    刚在咖啡室喝了杯香浓醇正的咖啡,才清晨六点半,岛上的人都还在好眠中,禇全
真独自在室内森林里散步,一边冷嗤着,看看人类的得意杰作,把大自然都搬到框框里
来了,局限了生命的本能发展。
    这是一个任谁都会觉得是天堂的地方,用一整年的时间来消磨也不算过分,若知道
陆氏这么富裕,他该多开些条件才是,比如说,也要一座岛屿来当报酬,或者是陆氏在
意大利的上市股票……哈,以免富者更富,贫者更贫。
    正在嘲弄,倏地,一抹淡绿色的身影突然站了起来,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他眼前,一
棵热带植物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子,他只看得到那是一张极为年轻的、飘逸的少女侧脸,
她捧着一朵黄色都金香,正在嗅花的气味。
    一刹那间,某种奇异的悸动震撼着诸全真,他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柔和和
刚毅两种特质,然而他在她的身上却看到了。
    她很苍白,却有种说不出的灵性之美,她在看花,那怜惜的眼神就像花也有生命一
样,她悄然叹息一声,瞬间有股不胜寒怯之意。
    他迷惑了,这是什么人?
    她美得恬静,却有种遗世独立的淡漠,双眸澄澈动人,眉弯而睫长,乌黑柔软的长
发,雅致轻柔的神态,小小的玫瑰色唇瓣让他冲动的想一亲芳泽,她的唇,一定柔软又
甜润!
    然下一秒钟,禇全美失笑了,为自己这天外飞来一笔的想法惊愕、震荡又迷乱,见
鬼,他居然想吻她?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怪念头?是地中海的天气热昏了他的头了吗?
    他本能的哼了一声,有点恼怒的推翻刚才的借口,妈的!他去过更热的地方,在埃
及的时候他也没热到想吻哪个女人过,而她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难道是水土不服中邪
了……
    禇全真的哼声和自言自语式的咒骂惊动了绿衣少女,她从大棵植物后绕了出来。
    “是不是杰米?今天怎么这么早?”她的声音不矫作,柔和又悦耳,“湖泊旁开了
几朵小雏菊,你要不要去瞧一瞧?”
    他重重的又哼了一声,撇撇唇,有点不满意,什么杰米?多难听的名字,他才不是
杰米,他是禇全真。
    少女绕了出来,双手捧了个盆栽,他这才知道那朵黄色郁金香是种在一个小盆栽里。
    “杰米,你看郁金香……”淡淡的笑容搁在她唇角,齿如编贝,细细的、白白的,
她好安详、好文静,她的皮肤细腻而白皙,那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捧着盆栽的手指秀
气的几乎半透明,她身长玉立,清灵纯洁,衣袂翩然,黑色潭水似的眼睛深不可测……
    蓦然的,生平第一次,他脸红了。
    见鬼,禇全真也会脸红?
    可是,他确实脸红,也确实心动了,但他显然来不及收回脸上那咒骂式的表情,而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凶恶了,她似乎受到很大的惊吓,失措的倒退一步,他则继续凶神恶
煞般的瞪视着她。
    接着,对望中,她闷声不响的昏倒了。
    “怎么会这样?小优怎么会无缘无故昏倒在森林里头?”陆百州看着爱女苍白的脸
颊,不禁又是心疼又是焦急。
    “不是无缘无故,她是看到我才昏倒。”禇全真没好气的回答,他粗鲁的卷起陆茉
优的衣袖,在她白皙的手臂擦擦酒精,熟练的注射了一针。
    “咦?看到你就看到你,干么要昏倒?”莫东署稀奇的打量禇全真脸上不自然的神
色,甚觉溪跷。
    “你问我,我问谁?”禇全真口气更冲,见鬼,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她却连面
子都不给,看到他就昏倒,这算什么?
    见意中人火气冲天,汪祭蔷连忙插话,“禇大哥。莫大哥,你们别吵,小优的胆子
本来就小,或许是看到陌生人一时吓着才会这样,她过去也经常昏倒,这是常有的事。”
    “可是我第一次见到茉优的时候,她也没有昏倒呀!”方雅浦很快乐的火上加油。
    “这个……小优她有时候是这样的,有时昏倒,有时不昏倒。”陆夫人婆婆妈妈、
惊惶又不安的问:“禇医师,依您之见,小优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废话,不是昏倒,就是不昏倒,难道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很快。”禇全真扫了忧心忡仲的陆夫人一眼,简洁的给予回答。
    五分钟前他才刚把昏倒的陆茉优给抱进宅子里,五分钟后这房间已聚满了所有人,
陆百州夫妇、方雅浦、莫东署、汪祭蔷,以及两名专门看护陆茉优的护十。
    “那么她的病情……”陆氏夫妇紧张兮兮的望着诸全真。
    “很严重。”初步观察,她不只内脏功能全部损坏,还有严重的贫血,心律极度不
正常,他还真服了她,这样都能活十七年?
    揪着心口,陆夫人红了眼眶,“您的意思是……”连盖世名医都束手无策,她的女
儿快要回天乏术了吗?
    “我会救回她。”禇全真淡淡的回答,非但如此,他还要一辈子将她留在身边。
    陆氏夫妇如释重负,双双面露喜色,“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小优就拜托禇医师了。”
有了世界名医的保证,女儿康复之日是指日可待呀。
    “不必太感谢我。”禇全真怜惜的拂开陆茉优额际的发丝,嘴角带笑,“救活她后,
把她给我。”
    陆氏夫妇瞬间傻眼,没听错吧,他要他们的女儿?“禇医师,您说什么?”
    食指不很在意的轻划过陆茉优的脸颊,禇全真随口漫应,“她的命是我救的,把她
给我。”
    这说辞骇看了陆百州,他语不成调,“可是……可是一千万美金的支票已经汇到
您……您的户头了呀!”
    禇全真神情愉悦的扬眼看陆百州,“我现在改变主意,不要支票了,我要她。”
    陆氏夫妇面面相觑,随后,陆百州求救的望向方雅浦,他是在古董会场上结识方雅
浦的,因彼此志趣相投而成为忘年之交,能请到禇全真到岛上来,全赖方雅浦大力保荐。
    方雅浦挑挑眉,露出兴味满满的笑意,“全真,你当真吗?”
    啧,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临时变卦不说,还要人家含辛茹苦扶养长大的女儿,太
不近人请了吧,不过,这也不愧禇全真是十方烈焰的首席怪胎之名。
    “我要她当我一生的情人,你们考虑一下,除非她是报酬,否则我不会救她。”他
淡淡的回应,似乎没打算探究这种交换条件道德或不道德的问题。
    “喂,全真,要女人也不是这种要法。”莫东署甚觉好笑,原来神仙动起几心来就
是这副德行,掳掠在所不辞,“我手底下多的是漂亮性感的女明星,介绍一个给你吧,
别再折腾人家末成年少女了。”
    禇全真不悦的瞪了莫东署一眼,“我只要她。”除了她,任何女人都不行,她注定
了是他的女人。
    如此僵持不下,几分钟之后,非但陆氏夫妇不知所措,汪祭蔷的脸色也逐渐阴郁。
    她没想到从昨天见面就一直对她不屑一顾的禇全真,居然会对她那瘦弱无比的小表
妹一见钟情,还开出这么骇人听闻的条件,难道自己的魅力真抵不过一个长年躺在病床
上的小女生吗?
    “没有异议的话,就这么决定了,我医好她,她是我的。”最后通碟从禇全真口中
逸出,犹如定局。
    陆百州张口结舌,他是一家之主,他该主持大局的,可是现在这个大局显然又不是
他所掌控的了,哎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雅浦笑意盈盈的用眼神示意陆百州附耳过来,“陆先生,我这位兄弟脾气古怪,
他会日出此言,想来也是一时兴起,先答应他无妨,将来再反悔不迟。”
    不过,如果全真真对陆茉优有兴趣,那倒也是美事一桩,看狂人坠入爱河是多么有
趣的事呀,他等不及要推波助澜!
    “这……这样可以吗?”陆百州犹豫起来,他纵横商场数十年,向来讲的就是一个
信字,要他做这等不守诺言的事,岂不是太太那个了。
    “行得通。”方雅浦给他一个保证的笑容,“茉优命在旦夕,难道你忍心见她再被
病痛折磨?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呀!”再多加点油,添点醋,快大功告成啦!
    举棋不定了半天,陆百州终于下定决心,“那……那好吧!”救女心切,他已经没
有其他办法了,也只得先答应了再从长计议。
    方雅浦忍住笑意,“你说——你以为全真是鬼?还是个‘女’鬼?”他故意强调那
个女字。
    “你真是太有眼光了,小茉优。”莫东署性格的嘴角噙着笑意,若给那位天之骄子
知晓,不跳脚才怪。
    陆茉优笑了笑,虚弱的感觉还蔓延周身,“他突然出现,又瞪着我……”更何况,
她从没想过医生也能做如此落拓的打扮,一头长发,一件懒得扎进长裤里的宽大白罩杉,
在清晨时分与她乍然相见,要她不误会都难。
    方雅浦尔雅的笑容性感的绽露,“我会提醒全真修饰修饰他的外表,以免他的小病
人再度受到惊吓,好了,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两个大男人退出了房间,现在陆茉优的闺房里就只剩下汪祭蔷了,禇全真早已离开,
而陆氏夫妇则如临大敌似的相偕去商量对策去了。
    “小优,你也太没礼貌了,竟将禇大哥当成了鬼。”汪祭蔷又好气又好笑,将热牛
奶递给小表妹,一边削起苹果来。
    陆茉优扬起睫毛,带点儿深思的神情,“他很生气吗?”
    “还好啦,不过,我想他对你的印象可能不会太好。”汪祭蔷回避那道清明如水的
眸子,本能的隐瞒了禇全真那段只要茉优的狂人言论。
    “哦?”陆茉优嫣然一笑,她知道自己的表现差劲透顶,人家当然不会对她有什么
好印象。
    “你想想看,”汪祭蔷继续削着苹果,小小的城府冒出头来,她含糊的说,“就算
他不知道你把他当成鬼,你一看到他就昏倒,他当然知道自己吓着了你,其实他的模样
并没有那么可怕,甚至可以称得上帅,而你却”
    奇怪,她怎么越说越烦乱,越说越说不下去,原来人在做坏事的时候也会这么烦恼。
    “我了解。”陆茉优点头,微笑,“我会向他道歉的,相信他不会跟我计较这么
多。”
    “晤。”汪祭蔷轻轻哼了声,他当然不会跟你计较,因为他已经对你一见钟情,因
为他已经非你不要了。
    “表姊,”陆茉优瞅着她,望着她微微一等,“你是不是喜欢那位禇医生?”
    虽然她从不识情滋味,也没有机会识情滋味,但她有着少女的敏锐,可以感觉得出
来,这位向来吱吱喳喳的表姊似乎有点不同了。
    心一慌,汪祭蔷差点削到自己的手指头,“你你你……你怎么知道?”难道病久了
的人会有透视眼吗?
    陆茉优对她亲呢的笑笑,“放心吧,表姊,像你这么健康的女孩,谁都会喜欢你
的。”
    她的表姊浑身上下都抖落着青春与活力,有她在的地方总是笑语喧然,有她在的地
方就有欢笑,一个女孩最吸引人的特质她都拥有了,那位禇医生若不是瞎子,必然会注
意到。
    汪祭蔷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可是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这个原本打算施点小
心机的人忘了她的目的,索性跟情敌抱怨起来。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发现你的美好。”她安慰着,也真心相信她的表姊是世界上最
完美的女孩,也是世界上最讨人喜欢的女孩。
    汪祭蔷的呼吸急促起来,有五分害羞,也有五分矫情,“小优,你真的认为他会喜
欢我?”
    陆茉优瞅着她,笑意在整个脸庞上荡漾,“表姊,谁不喜欢你呢?”坠入爱河的女
孩是最美的,此刻她眼前就有一个。
    “真的?”喜悦染上汪祭蔷脸颊,她急切的拉住小表妹的手,睫毛往上一扬,嫣红
了脸,“小优,你要帮我!”
    “帮你?”陆茉优笑着摇摇头,她连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见不见得着,哪里可以谈
到帮人呢?“我恐怕没有这份能力。”
    “不不不,你有,而且只有你有!”汪祭蔷闪动着眼睑,面颊绯红了,“听我说,
小优,禇大哥要为你医病,你们相处的时间会很多,只要你在他面前多为我讲讲好话,
相信他会注意到我。”
    陆茉优笑了笑,这只是个小小的要求,她做得到,“这不难。”
    “你答应了?”汪祭蔷眼里燃满了期待,突然,她觉得自己好卑鄙,她怎么可以利
用这么一个纯洁的女孩来做桥梁,但是爱情已蒙蔽了她的眼睛,她只能自私点了。
    “嗯。”她点点头,含笑着说,“表姊,能为你做点什么事,一直是我的心愿,更
何况是这么一件小事。”
    “哦,小优,你太好了。”汪祭蔷欢呼着。
    如此一来,无论禇全真再怎么表白都没有用了,他只会被茉优给拒绝,然后,他就
会属于她了。
    打量这间光可鉴人的医学中心数分钟后,禇全真眯了眯眼。
    陆氏不愧为富豪之家,为了独生女,什么先进的医学仪器都可以搬到岛上来,姑且
不论这些设备投入了多少金钱财力,光是那份心意,就已透露出他们对爱女浓浓不渝的
挚情。
    “你们可以滚了。”禇全真对身边的两名好事者下达逐客令。
    “全真,就让我们留在这里,看看你的医术有何高明之处,这无妨的,不是吗?”
方雅浦似笑非笑的说。
    “就是!”莫东署也表示赞成,“尤其是你这家伙叫人家小女生脱光衣服,没有人
在这里监视着怎么成?”
    身体检查就身体检查,从来没听过要裸体才能检查的,喷喷,“昼夜”怎么看都是
不安好心。
    “你懂什么?”禇全真冷淡的瞧了莫东署一眼,“这是身体检查最基本的条件。”
    “改天也帮我检查检查。”莫东署笑得暧昧。
    “你?”禇全真挑挑眉,懒洋洋的说:“让那些女人帮你检查吧!”莫东署的风流
虽不及楚兄,但也相去不远。
    莫东署大笑,把手臂搭在方雅浦肩上,“雅浦,走吧,再不走,有人快恼羞成怒
噗!”
    “也好。”方雅浦露出笑容,兴味满溢的拍了拍禇全真,“好兄弟,你就好好的帮
茉优‘身体检查’吧!”
    “她很嫩的,下手别太重哦!”莫东署的声音里净是挪榆。
    终于,两个凑热闹的家伙一搭一唱的走了,白色基调的室内只余空调运转的声音,
这是“昼夜”的专业领域了。
    禇全真用黑色皮革束起长发,清洗了双手之后,戴上一双薄近透明的手套,他挺拔
的身于走到白色自动门前,门扉迅速往两旁移动,里头,是充满消毒药水味的检查室。
    陆茉优躺在那张冰凉的手术台上,仅在下半身隐密处盖了一条薄薄的纱巾,那纱巾
根本遮掩不了什么,少女的柔美曲线依然一览无遗。
    几乎是屏息的,她在等待为她身体检查的人。
    自从在森林里一吓昏倒之后,她没见过她的主治医师,两天了,她才由她表姊的口
中知道她将有一次巨细靡遗的身体检查。
    其实对她来说,身体检查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各种仪器就像探照灯似的在她身
上来来去去,她已经可以从幼时的惊俊失措进步到今天的镇定如仪。
    所以,当江祭蔷告诉她要检查时,她并不排斥,甚至还有点解脱的感觉,如果连世
界一流的名医都救不了她,那么,她可以彻底放弃生存的权利,好好安排剩余的生活。
    可是今天她却心慌了,原因无它,只因她身无一寸缕。
    三十分钟之前,当两名护士将她独自留在更衣室时,那位医师透过麦克民指示她必
须全裸,以便配合他的各项检查……
    她错愕已极,但也随即释怀。
    想必对方在行医之路已看过太多人体,早对人体没有特殊的感觉,他会如此要求,
不过公事公办罢了,她何必牵虑过多?若是扭捏,反倒引人逻思。
    于是她褪尽衣衫,躺在手术台上,仅用一方小小的纱巾将女性最隐密的地方盖住,
维持一点点少女的尊严。
    原本坦荡释然的心,在此时却因那扇白色门扉急速开启而紊乱了。
    一名高大的男子朝她步近,虽然他穿着白袍,但那浑身上下的不羁与落拓却脉络可
寻,就如同她的表姊汪祭蔷所形容的,他好看得不可思议!
    他接近她,开启手术台上方的无影灯,瞬间皱起眉宇,“不是叫你身上不准有东西
吗?为什么不听话?”
    不容反驳的,他扯掉了她身上唯一的保护。
    陆茉优小小的面孔转为惨白,他根本完全不像个举止有分寸的医生。
    “你怕?”禇全真笑了笑,眼光在她瘦零零的身体兜了一圈,“放心,我会把你养
胖些再要你,你太瘦了。”
    她确实瘦,但是对他而言,她却像块吸铁般将他牢牢给吸住,他无法抑止腹下那股
乍见她的热流。
    严格说起来,她的下巴太削瘦了,手臂也不够好看,胸部虽然小巧圆润,但却不够
丰挺,腰肢细得像一捏就会断,一双腿则可和麻雀媲美。
    这副苍白的身子,应该是无论如何也勾不起男人的兴致,然而他非但被勾起了,还
杂夹着异常浓烈的欲望。
    “这不是医生该说的话。”陆茉优瞪着他,眼里有太多不满、愠怒和无奈。
    “哦?”他笑了起来,轻柔的勾起她尖尖的下颚,“那么,你告诉我,医生都该说
些什么话?”
    一阵寒意滑过,陆茉优霎时警觉到这个人狂妄的毫无道理,她喘了口气,有些激动,
“禇医生,请你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
    他撇过一抹笑,再抬手轻轻描绘她柔美的唇形,轻佻的说:“我从来不懂何谓尊重,
我也没有能力尊重你,我只能爱你,懂吗?”
    是的,注定了,陆茉优是他今生的情人,她的命由他救,她的余生都将由她主宰,
这是“昼夜”定下的规矩,没有人可以改变。
    她面孔发青,心底蔓延的恐惧压迫着全身,他真是疯狂得彻底!
    “我想你有必要和我爸妈再好好谈一谈。”
    “你不知道吗?他们已经答应将你交给我。”他笑得邪恶,很傲慢,也很无礼。
    她有一秒钟的愕然,“你说谎……”这是不可能的,即使她父母再怎么糊涂,也不
会容许这么荒唐的事发生。
    “嘘。”他以食指覆盖住她两片唇瓣,笑容瞬间恢复,“我要开始为你检查了,至
于我是不是说谎,你有的是时间可以去查证,你只要记住,你是禇全真的女人,永远都
是。”
    她惊然而惊,瞪着他,“我不会是你的女人。”
    他对她微笑着,“你当然会。”
    “不会!”她断然反驳。
    “你喜欢玩绕口令?”禇全真语气里透出一股厌烦,
    “要我现在占有你来证明吗?你现在的装扮倒是挺适合我们发生亲密关系呵!”
    她面如白纸,双手紧紧握拳。
    尽管从未与外界接触,但她也不至于幼稚的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她知道自己不
必呼救,没有人会到这里来,大家都知道禇全美今天将为她初次检查,更是没有人敢来
打扰。
    “你好苍白。”他勾起一抹笑容,知道已经对她达成威胁的目的了,女人总是保护
自己贞操,他的小女人也不例外。
    陆茉优看着他,紧抿着辱不发一言。
    “你恨我?”他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无所谓,你总会爱上我,接着,你就会离不
开我了。”
    她心头一震,背上的寒意更深,“没有那一天。”
    “别与我唱反调。”禇全真俊美轻狂的脸孔俯近她,不由分说,唇已贴近了她,在
她颈中啃吻着。
    即使只有颈,吻她的滋味们如同他想象中~样美好,柔软而细致的项项,他喜欢他
们之间的首次亲密,肌肤与唇舌的交触。
    “你不挣扎?”他笑开来,唇齿离开她的锁骨处,可亲的凝视她夺幽的小脸,“好
吧,让我来好好为你检查,这是我能光明正大触碰你每一寸肌肤的理由,我知道你厌恶
这种感觉,你心里在诅咒我,对吗?”
    陆茉优什么都没有回答,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依旧苍白着脸,将最深的抗议留给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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