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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章
  一接到梦琪的电话,阿星就急忙赶到这家名叫“枫园”的茶艺馆来。
     
  据可靠消息指出,卢竞彤将和那姓叶的狗贼在这里喝茶叙旧,如果少了他,岂不是太无
趣?
     
  时间还早,阿星优闲的招来领班服务生。
     
  “齐先生,有什麽吩咐?”
     
  阿星从容的由皮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递过去,“待会这两个人会来,就安排他们在我隔壁
的包厢,知道吗?”顺手送出千元大钞,他想,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是。”张丰新很高兴有这麽轻松简单的小费赚头,安排客人包厢不是什麽难事,不过
就算没有丰厚的小费。他还是会遵命,有谁敢得罪扬鹰标志的男人,尤其对方又是鹰帮的叁
少爷?
     
  遣退服务生,坐在包厢里,阿星由木窗阁往外看,廊庭中央一池莲花平添幽静,大大小
小的绿色植物作为空间摆设,花叶扶疏,细竹淡雅宜人;最特别的是,靠迥廊处有一株樱
花,花色粉白,随着夜晚的空气摇曳生姿。
     
  依季节来推论,那应孩是株假花吧!却非常有真实感,在晕黄灯光下有时间河流漫步的
错觉。
     
  她会喜欢这里?他实在很难想像卢竞彤的品咪,梦琪说卢兢彤最常来这里小坐。
     
  他以为她喜欢到优雅的欧式咖啡馆或是摇宾情调十足的PUB,怎麽也猜不到会是这种
古朴雅致的地方。
     
  老实说,若非是为了制造与卢竞彤碰面的机会,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出入这种安静的古
老场所,有烟有酒有女人的俱乐部才是他的调剂;至於这里……阿星泛出一抹嘲笑,他怎麽
会对她愈来愈有兴趣了?
     
    *   *   *
     
  卢竞彤偕叶知辛进入“枫园”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虽然时候不算早,却已座无虚
席,包厢与包厢之间以两层帘子作为隔间,不时传来细碎的谈话声,几乎人人都很自爱,没
有特别粗鲁不文的人。
     
  “张先生,给我老位子。”卢竞彤对领班服务生张丰新说。
     
  由於是常客,卢竞彤向来有自己固定的位置,坐成习惯,日久她也欠缺换的意愿,以不
变应万变,向来是她的作风。
     
  “呃,卢小姐,真对不起,今天来了一个新的服务生,她不知道那个位置是卢小姐的,
所以让给别人了。”张丰新先是一脸抱歉,接着又殷??的问:“我给卢小姐另外安排个包厢
好吗?保证一样雅致,卢小姐一定会喜欢。”
     
  “嗯。”卢竞彤点点头,对於坐什麽包厢,基本上她认为都可以。
     
  张丰新喜孜孜的亲自领路,办成这件事,想必齐叁少会对他大大的嘉许一番,或许还可
以赚得另一个丰厚的红包呢!
     
    *   *   *
     
  “星哥,他们来了。”李刚以行动电话向另一头的阿星报讯。
     
  叁组人马的包厢正好呈一条直线,左边阿星,中间是卢竞彤和叶知辛,右边则是李刚和
一夥兄弟;这样的坐法,当然是经过阿星精心设计的,为的无非是想给姓叶的一点小小教
训,要他看清楚点,不要随便碰不该碰的女人。
     
  “好。”阿星沉着邪门的声音传来,“叫弟兄们卖力点,自然有大家好处。”
     
  “星所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您放心好了,保证没问题!”李刚很大条的承诺。
     
  这次保护星嫂的任务大家都跃跃欲试,磨拳擦掌的想求表现,最好星哥一时高兴,那他
们後半辈子就不用愁喽!
     
    *   *   *
     
  卢竞彤与叶知辛分别在榻榻米坐下,服务生送来清水和茶叶,卢竞彤随意挑了几样果
子,搁下热毛巾後,服务生恭敬的退了出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年前我出国时,你也是选在这里为我饯行。”叶知辛深深的看
着她,“两年的时间不算短,今天为我接风洗尘也依旧在这里,竞彤,你一点都没变。”
     
  “只是习惯,我懒於求新。”她淡淡的回答,开始熟练的泡茶。
     
  “既然懒於求新,数年来一直维持跟以前一样的习惯,想必在感情的世界里,你也仍然
和从前一样是片空白吧!”叶知辛别有深意的盯着她的眼睛问。
     
  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回国前他就派人调查过卢竞彤了,她一直是单身,也从没出现过
亲密的护花使者,这使他对自己的胜算又多了几分,传亚是现今亚洲数一数二的龙头,他非
要挖到这块瑰宝不可。
     
  “你呢?应该有对象了吧!”卢竞彤不答反问,轻描淡写的将话题从自己身上扯离,一
点点进攻的机会都不留。
     
  静默半晌,叶知辛把玩着果子核,抬眼微笑问:“竞彤,我真有那麽不讨人喜欢吗?”
     
  “怎麽说?”她淡淡一笑,话气温和,却依然四两拨千金,对叶知辛的问话不予回覆。
     
  “你明明知道我对你一直……”
     
    *   *   *
     
  “听说那小子回国了,我看这回受害的又不知道有多少了。”李刚粗声说。
     
  “你说谁啊?老大。”小喽罗王不财问,当然,他眼睛是瞄着剧本,一边不忘把语气加
重加粗,以求最费力的演出。
     
  “不就是叶知辛那混球喽!”李刚嫌恶的应声,空档时间丢了颗核果入口。
     
  “叶知辛——”王不财讶然的拉长声音,深觉自己气功表演不糊,还邀功的挤眉弄眼,
作出一个V字型胜利手势。
     
  “老大,你说的叶知辛,是那个专门帮无赖打官司、收黑钱的叶知辛吗?”另一个小喽
罗古进山立刻配合的接口问。
     
  “除了他还有谁那麽下叁滥!”李刚愤然劈桌,“如果不是那小子昧着良心帮尤清民打
赢官司,我那结拜兄弟怎麽会在狱中自尽,还牵累他老婆、孩子一起跳楼,全都死无全尸
啊!”
     
  “情况这麽惨?”王不财哗然。
     
  迸进山接口说:“不财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叶知辛当年收了尤清民不少钱,还没得到
报应就让他逃到国外去了,这一去就两年,整整两年他都不敢露脸啊!”
     
  “可是——他不是在国外还打赢场场辟司,声名大噪吗?”王不财显露迟疑的问。
     
  “依我看啊!他八成又在异乡异地赚黑心钱了。”古进山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那种
无耻的小人什麽都干的出来,既然在台湾他都可以逍遥法外了,在国外当然更加可以横行无
阻,你说,尝过甜头的他有可能停手吗?”
     
  “说得也是……”王不财同意的点头。
     
  李刚将桌上的剧本翻页,接着说道:“亏他两年前走狗运逃到国外去,现在居然又不要
命的敢回来,这次如果没让姓叶的那小子四肢残废、声败名裂,我就是对不起拜把兄弟,就
算要我切腹也行,我李刚绝不会皱半下眉头!”
     
  这麽长串的句子,教他念起来还真有点饶舌呢!
     
  “李老大,听说那小子一回来就攀上了传亚机构的总经理,紧抓着不放,看来他是想当
人家大公司的乘龙快婿吧!”古进山重重发出叹息声说:“希望那个千金小姐别太笨,让那
个衣冠禽兽给骗了,否则啊!我看不妥哦!下场会很惨。”
     
  “哼!那小子到处散播谣言,说已经把上姓卢的小妞,瞧他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看他
还能神气多久!”李刚忿忿地说,说完,他露出一个傻瓜式的笑容,心里马上把阿星颂扬叁
遍。
     
  啊!星哥真是个编剧天才,瞧他这剧本写得多传神,星嫂听到以後,一定打死她也不敢
再和姓叶的东西搅和在一起了吧!到时候她就会乖乖回到星哥身边,而他门这班属下也与有
荣焉。
     
  “李老大,我看你还是打消整他的念头吧!”古进山贼气十足的顿了顿,故意不痛不痒
的说,“有了传亚当靠山,人家的身分今非昔比啊!麻雀变凤凰就这个意思,娶个有钱的老
婆,少奋斗何止二十年,我看他们不久就会奉子成婚喽……”
     
    *   *   *
     
  握紧拳头,叶知辛脸色一下子铁青了起来,这些话同样一字不漏的传进卢竞彤耳里,绷
着一张寒气逼人的俏脸,她半蹙起眉宇思忖,半晌没作任何评论。
     
  叶知辛窘迫的连脚趾头那快烧起来了,他面色阴晴不定的望向卢竞彤,“竞彤,听我
说,那绝对是有人故意污陷我!”
     
  她缓缓的啜一口清茶,徐徐漾开淡笑,“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
     
  聚在叶知辛头上的阴霾总算稍稍散了些,“我就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人,那些信口开河
的人,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他好像在保证什麽似的急急说道,“竞彤,你一定要对我
有信心,刚刚那些话,纯粹都是嫉妒我成就的人在造谣,你知道这个社会非常现实,稍有名
气就会招人嫉,所以他们的胡言乱语根本不能采信,如果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过去问个清
楚,当场对质……”
     
  他逼切的话气并没有换来卢竞彤同等的热情。
     
  叶知辛之所以急於澄清,说穿了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那些“谣言”中的某一部分刚
好被说中了,纵然他根本没有害死那个叫什麽李老大的拜把兄弟,但他对卢竞彤的野心却无
可否认。
     
  “我完全了解。”卢竞彤用微笑阻止他的保证,“时候不早了,我们明天都还要上班,
改天再聊吧!”
     
  “竞彤——”叶知辛还想继续发表自己的清白。
     
  “走吧!”卢竞彤率先掀起布帘,不疾不徐的拾步而出。
     
    *   *   *
     
  卢竞彤当然没有想到,在包厢内有一台掌上型摄影机全程录下了她的一举一动,包含每
个细微的动作,都没有逃过阿星的眼睛。
     
  “她还真沉得住气。”看萤幕中她那沉着冷静的模样,阿星又佩服又钦敬。
     
  难道她真的八风吹不动?连这样活生生发生在眼前的事都可以视若无睹,还一派自然,
相形之下,比较可笑的当然就是叶知辛慌乱的表现喽!
     
  “星哥,我看姓叶的小子是心里有鬼,他背後肯定有问题!我们要好好调查调查才妥
当,否则星嫂在他手里太危险了。”才“下戏”的李刚很专业的研判。
     
  李刚十年前是警官,因细故退出警界,被放日延揽入了鹰帮,他有北方汉子的个性,一
旦跟了主子就不二心,只不过到现在都还改不了干警察时疑东疑西的毛病,常是帮里兄弟茶
馀饭後调侃的对象。
     
  “嗯,李刚,你的见解很有道理,那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凭你多年的办案经验,
对你来说,一定是小 Case 一件。”阿星很大方的给予李刚赞美,他深知信任的重要,像李
刚这种个性的人尤其要如此,你信任他,他就干得比谁部还卖命,那比给他钞票还令他开
心,
     
  喏,现在不就是如此,高帽子在前,李刚豪气干云。
     
  李刚咧嘴露出憨直的笑容,以一贯的愉悦和满足,衔命去也!
     
    *   *   *
     
  阿星没有再出现於卢竞彤面前,采死缠政策,每天鲜花一束的习惯没变,日日将传亚大
楼染得花香四溢。
     
  “哇,好可惜哦!总经理,你又要把这麽美的花丢掉啊?”
     
  梦琪几乎整个人趴在卢竞彤办公桌上,想力挽狂澜,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星送进来的
花被叁振出局。
     
  “梦琪,站好,一个好的秘书不会随便吊在上司的桌上。”卢竞彤无视於梦琪眼中的可
惜,她俐落的将花扔到垃圾桶,
     
  “噢——对不起,我一时情急,所以……”梦琪不好意思的将身子扳正,再拉拉因为刚
刚那个不雅动作所稍稍往上提的短裙。  “你不必给我解释,那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卢竞彤坐回办公椅中拿起早报财经版。
     
  罢刚话里的意思虽是以教训为实,卢竞彤却没显露出半分怒气,这令梦琪更加惭愧了。
     
  “呃……总经理,我只是觉得那些花就这样扔掉很可惜,所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
好,哦,不,应该是……是花开堪折直须折,总之就是教我们要珍惜光阴,不要随便浪费资
源,现在环保很重要,政府都有在宣导……”
     
  梦琪结结巴巴,嗫懦的开口,有点辞不达意,老天,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此时自己该说
些什麽,天杀的齐放星,怎麽还不把这个礼拜的台词送来给她?瞧她窘的!
     
  “好了,我懂。”卢竞彤放下报纸,抬眼看她,丝露一丝不算笑意的笑容,“你的意思
是你现在突然对花充满了兴趣,所以想请调到庶务课去负责公司里花卉的整理是吗?如果是
这样的话,写调职单送上来。”
     
  “哦!不!”梦琪马上叫了起来,“我才没有那个意思呢!我对那些叁八阿花一点兴趣
都没有……”
     
  死齐放星、臭齐放星!又是被他害的,教她写什麽“每日一报”,命令她观察他亲爱的
老婆对他所送的花的反应。
     
  他真搞不清楚状况也!依他目前这种在卢竞彤心中根本处於劣势的阶段之下,人家还会
有什麽反应?每天还不都是把花丢到垃圾桶,其中最大的分别只不过是由卢竞彤自己丢,或
是叫秘书丢而已,真浪费她的原子笔水,还让她每天都要进来总经理室磨蹭一番,现在被误
会了吧!如果她真被调去管理花卉,就惟他是问!
     
  卢竞彤看梦琪那副既沮丧又懊恼的样子,心中微微一笑。
     
  梦琪也实在傻劲十足,她怎麽可能不知道这小家伙在干些什麽,只不过梦琪既然想玩,
她也就不会去戳破,只要梦琪和齐放星的游戏不太过分,她都还可以接受。
     
  卢竞彤清了清喉咙看向梦琪,将面色放缓和了些。
     
  “很好,现在我知道了,你并没有管理花卉的意愿,那麽你可以出去了,希望在下班之
前可以看到你的报表整理。”她把弄着金笔,微笑的盯着梦琪,“记住,我不想看到一堆类
似甲骨文的东西,用点心做。”
     
  又被她给调侃了!梦琪溃不成军的离开总经理室,打算回座位後就马上打电话好好骂骂
齐放星,也只有把他骂回来,自己才能平衡一下,否则多亏!
     
    *   *   *
     
  射击练习场
     
  卢竞彤闭起左眼,右手平举扣板机,左手叉腰辅助重心,她没表情的连发六颗子弹,颗
颗正中红心。
     
  徐缓拿下护耳,叶知辛已转而来到她身後。
     
  “竞彤,没想到你枪法那麽好,看来我不能得罪你,否则可消受不起哦!”叶知辛打趣
的说。
     
  老实说,对“枪”这个东西他向来不喜欢,也不碰,连在美国那种可以拥有私枪的开放
地方,他都没有想过要去弄一把枪来防身自卫,更何况是回到台湾,他益加没有沾的可能。
     
  在叶知辛的思考模式中,枪是属於低层人的产物,不文明的人才会用枪来解决事情,像
他这种文质彬彬,尔雅非凡的知识分子怎麽可以用枪?
     
  他嫌恶的皱起眉,不懂出身卓越世家的卢竞彤怎麽会喜欢枪。
     
  “不再练习?”卢竞彤问他。
     
  “呃——不知道怎麽了,突然感觉好疲倦。”叶知辛攒攒眉,先让脸上横布不舒服,然
後又体贴的问:“竞彤,这样好吗?今天就到这里为止,改天我再陪你来练习。”
     
  “当然。”卢竞彤爽快答应,她从不强人所难,尤其是她认为不重要的事更没坚持的必
要。
     
  “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好的欧式餐厅,我请你吃午饭。那里的水果沙拉一流,你,定会喜
欢。”叶知辛欣喜的安排接下来的行程,“然後我们再去看场电影,晚上可以上阳明山去看
夜景,你说好吗?”
     
  卢竞彤不置可否,“今天是你生日,要怎麽庆祝,你喜欢就好。”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的安排。”他喜孜孜的说。
     
  自回国以来,虽然送给卢竞彤的鲜花礼物她都很礼貌的接受,也很客气的派人送来回
礼,但除了为他接风洗尘那次外,她就很少答应他的邀约,每次都以公事忙作藉口。
     
  不过根据叶知辛的调查,卢竞彤确实几乎天天在公司加班,既然如此,他就放心多了,
至少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足以构成“男伴”条件的男人出现,他还是胜算颇大的。
     
  喏,今天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以生日之名邀约,卢竞彤二话不说就答应,还给了他一
整天的时间,笑话,谁说他在她心目中没有分量?
     
  再说上次在“枫园”发生的那件事,卢竞彤也没再提起过,显然对他深具信心,这令叶
知辛对自己的满意度又多增加了几分,真金不怕火炼,有必要时,他手中还握有一张王牌,
他想,卢竞彤的大哥肯定会站在他这边,凭他们过去的交情,绝不成问题!他的心轻飘飘了
起来
     
  卢竞彤很难想像和叶知辛过一辈子会是什麽滋味,他学识品貌样样出众,拥有一份人人
称羡的好职业,照理是现代女子蓝图中最理想的金龟婿,可是——她不喜欢他。
     
  她确实不喜欢叶知辛,一个气量狭小、吹毛求疵的男人,她连望都不想望一眼,和他约
会,更是种折磨。
     
  不过卢竞彤还算沉得性气,人不犯她,她不犯人,只要叶知辛举止守分,她还可以念在
她大哥的份上不发怒。
     
  其实把他当成挡箭牌也不错,至少这个月一大半的追求者都知难而退,她耳根子总算清
静了些,只剩……只剩姓齐的家伙,他丝毫没有收兵的迹象。
     
  卢竞彤从不觉得自己的外貌出色,也不觉得家世好有多重要,更不知道齐放星迷上她哪
一点,不过他还算有本事,非但有一班忠心耿耿的弟兄,更将梦琪那短路的小笨瓜驯服得死
心塌地,嘿,如果有机会,她会向他讨教。
     
  “竞彤,我们走吧!”
     
  叶知辛用轻松的话气,十分自然的揽住她肩胛,却被卢竞彤不动声色以一个整装的手势
更自然的格开了。
     
  “走。”她神色自若的反邀他,修长的身影洒脱的走出射击练习室。
     
  叶知辛微微一愣,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   *   *
     
  卢竞彤那颗沉默许久的心几乎忍不住要喝采了。
     
  一套合身的黑色猎装在齐放星身上显得矫捷俊逸,专事掠夺的光芒难以在西装革履下掩
藏,他的玩世不恭和浓浓的狂放依然在眼底眉宇间流动,嘴角噙一抹兼夹着邪气与逗弄的笑
意,懒洋洋的意味更造成一股教人不敢轻忽的猛锐力量。
     
  他的枪法极准,即便是单手射击,那把枪就像枝笔,在他五指间运用自如,全然的目中
无人,呵,原来他也有和她相同的嗜好,这倒是个新发现。
     
  如果他不要送她那些花,而改买一把猎枪送她,卢竞彤想,她应该会比较高兴
     
  “竞彤别看了,不过是不入流的角色在耍不入流的把戏,没什麽好看的。”叶知辛挑高
双眉催促她的脚步,对於她停驻的原因,他实在很不以为然,尤其是在看到她嘴角隐隐浮现
的淡淡笑意更教他不是滋味。
     
  “嗯。”卢竞彤漫不经心的应声,却没有移动步伐的意思。
     
  “竞彤!”叶知辛捺不住性子,一副感冒至极的样子,他烦躁又无礼的说:“你又不是
十七、八岁的小女生,怎麽会崇拜这种无聊的把戏?如果你真那麽喜欢看,我们待会吃完饭
可以选一部动作片来看,一定比看这种爱卖弄的无赖有趣得多
     
  说他卖弄?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那家伙显然是活够了。
     
  一个停顿动作,阿星缓缓将枪放下,摘下护耳的同时,心里早有了谱。
     
  他身形潇洒的转身面对卢竞彤和叶知辛,不疾不徐的勾勒唇角,露出一抹从容的笑意,
给眼前两人绅士的颔首致意。
     
  “嗨!竞彤,我们又见面了。”阿星大方的打招呼,随即将饱含兴味的眼光转向叶知辛
身上,极度客气的问,“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逢,不介绍你的朋友给我认识?”
     
  卢竞彤看了他一眼,很快的恢复自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自有一套应付的方法。
更何况,再次与齐放星短兵相接也是不错的经验,他是惟一能够引起她一点点注意的男人,
也是惟一敢偷走她唇上滋味的男人。
     
  如果不违背心意的话,卢竞彤并不讨厌那个唐突之吻。
     
  此时她俏丽但冷峻的容颜很成功的将思想遮盖,取而代之的是阿星所熟悉的卢竞彤,一
个不为所动的卢竞彤。
     
  “齐副总,雅兴不浅。”卢竞彤极其客套的说:
     
  “彼此彼此。”阿星不吝啬他的笑意奉陪到底,说着说着,眼光还是胶着在情敌身上,
“竞彤,这位是……”
     
  “敝姓叶,叶知辛,目前经营一家小小的律师事务所。”
     
  识时务者为俊杰,叶知辛虽然不是什麽出凡人物,却深懂察言观色,由阿星眼中不加掩
饰的霸气和浑身不羁的味道,他认定这个男子必然大有来头。
     
  凡是有权有势者,叶知辛都不会放过沾亲带故的机会,此刻他当然要善加利用。
     
  “原来是叶先生,您最近声名大噪,是商业刊物的风云人物,今天自是荣幸,居然能在
这里和叶先生碰面。”阿星邪门的笑了笑。“我是齐放星,扬鹰集团副总裁,也是竞彤的好
朋友。她一定没有跟叶先生提过我吧!”
     
  扬鹰?齐——
     
  叶知辛脸色倏然一变,那麽他不就是国际黑帮,扬鹰集团的叁少爷……
     
  扬鹰标志横行黑道数十年,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近一年来更成为商界老大,呼风唤
雨,无所不能,如果能进入扬鹰集团,那麽……
     
  一丝受宠若惊的表情浮上了叶知辛贪婪的面庞,这些,都落入了阿星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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