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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阳明山公园的山脚下,有幢独门独院的三楼洋房别墅,仿欧式建筑,外围有三
尺高的围墙,墙上是镂钢丝交错而成的通电网,整个别墅占地近千坪。
    由于地处偏僻,林木葱郁。附近鲜少人烟出没,可说是最佳的隐藏居所,但也只能
进一时而已,毕竟阳明山并不大,无法完全躲避有心人的追踪。装有防弹钢板的卞蓝色
宾上缓缓驶进灯火辉煌的巨宅内,四周是一片安静无声,只有山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
低吼,或是夜鹰猎食野鼠的扑翅声。
    “希望你能满意这处暂时的居所。”维丝娜先行下车,大略地在黑暗中扫看一下,
确定没有危险才让伯爵鸦开启车门。
    “没想到在窄小的台北盆地,还能有如此豪华的住家,颇教人意外。”周恩杰有些
惊讶地看着这幢别墅。从外观看来,不下于他在淡水的家。
    “感谢某位政界大老吧!不吝于出借养老中心。”这名大老可是十足的享乐主义者。
维丝娜轻呻一声。
    “你的面子挺大的,连政界大老都肯卖你人情。”他大概知道这是谁家的别墅,这
件事前些日子才被媒体大肆炒作一番。
    “进屋吧!黑暗的山中多魍魉。”她暗指杀手。“乌鸦,开启室外防御系统。”
    “好的。”
    待维丝娜伴随周恩杰人内,伯爵鸦立刻启动红外线扫描器,推开十万伏特的高压电
开关,并在草坪上隐埋的机关接通上电流,只要有人轻触,后果只有凄惨两字。
    “先用餐好了,我需要体力保持警戒度。”维丝娜脱下外套,径自走向餐室。
    “你要下厨吗?对于厨房之事我可是完全低能。咦?!谁做的饭菜,时间拿捏得正
是时候。”他跟着她背后走去。
    眼前五菜一汤的梅花餐,每道菜还冒着热气,全是中国式传统家常菜,令周恩杰不
禁怀疑是谁变出的佳肴。
    “蓝蛇的中文虽然烂到连麻雀都掩耳而行,可是她却有一“手好厨艺,任何国家的
食物烹调都难不倒她。”维丝娜暗想,同时也愉悦了伙伴们的胃。
    他好奇地问:“他们人呢?除了伯爵鸦伊恩充当司机之外,其他人似乎在一瞬间全
成了隐形人。”
    “听过卖鸡蛋女孩的故事吗”聪明的人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于里,以防蛋破梦
醒。”
    “你的意思是你和伯爵鸦明着保护我,其他人在暗处行动是吧?”他已经能跟上她
的思考模式。
    “开始激发大脑潜力啦!嗯,不错,继续努力。”说着,人己坐在餐椅上进食,她
的耳朵通达八方的戒备着。
    “你以前不是不吃洋葱炒牛肉,说洋葱的味太冲。”他记得她最挑剔了,常常把不
喜欢吃的食物夹放在一旁。
    “当你没饭吃的时候,连树皮都得啃。”说完,她夹菜的手停了一下,“不要再提
以前的事试探我。”
    原本没注意到盲点的周恩杰,被她一提醒,立刻联想到她在不知不党中泄漏了身份,
一肚子的郁闷化成喜悦的笑意。
    “你饿过肚子吗?”如果有,他无法原谅自己当时的放手。
    维丝娜回想着,“当然,一旦执任务时,常常因专注而忘了进食,这是职业病,不
值得一提。”
    “为什么要走入这个行业,女孩子从事这行太冒险了。”他为她的过去担心,也为
未来忧虑。
    “任何一种行业部有风险,我只是选择最适合个性的工作来发挥,而事实证明我是
对的。”
    事实上,她根本无从选择,被带人这行的理由很简单,她勇敢,够胆,不畏惧而且
细心,最重要的是她冷静无负担,不感情用事。更何况一旦沾湿了脚。想再上岸是有点
困难,而且她已经习惯这种向死亡挑战的生活,平凡无味的生活反而不再吸引她战士搬
的灵魂。
    周恩杰不舍的说:“枪火中穿梭,刀口上舔血,这种风中烛火式的生活并不适合你,
你应该是坐在家中无忧的展露笑颜。”
    无忧的展露笑颜?!维丝娜玩味地瞄着他,“不是每个人一出生就衔金带玉,用你
的价值观来评论一个人不尽真实,睁大眼晴看看,这是现实人生。”
    他觉得有种疲乏的无力感,她的世界是完全的灰色地带。“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不要突然冒出一些前尘往事来令人发
噱。”她装傻的功夫一流,”眼神无辜又单纯。
    “你……我越来越不了解你。”挫败的感觉令他食不下咽。“不用帮伯爵鸦留点饭
菜吗?”他是数着饭粒下肚。
    “不用,他自有食物来源,何况一餐两餐不吃。对我们而言实属平常。”她曾为了
人山救人,有一个礼拜不闻饭菜香,只以清水裹腹。
    “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很辛苦?放下一切让我来照顾你,好吗?”他真的不愿她再
从事危险的工作。
    维丝娜冷冷地说:“狐狸喜欢在山野问嬉戏,把它关到人类的世界里、只会折损它
的野性,变得不像一只狐狸。”
    “但你不是狐狸,而且你在人类的世界已生存了二十几年,不会抹杀你身为人的本
能。”
    “这些年来,我已习惯照顾自己,说句不怕伤你自尊的活,除了我的伙伴外,我不
相信任何人。”
    “包括我?”他扬高声量。
    “是的,包括你。”她已经没有食欲了。“事实总是教入难堪,不是吗?”
    周恩杰放下碗筷,低垂着头仟悔。“是我让你失望,我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
    “没有谁该依赖谁才得以生存,责任这个字眼大空泛,不要高估自己。”她不正面
回答,以迂回方式表不。
    “听说你这次回来亢祭拜母亲,难道罗姨她已经……过世了。”他一向十分尊敬这
位保姆。
    维丝娜重重地放下碗筷站起身,神情凝重孤冷。
    “你吃饱了吧!早点卜床休息,不要耽误其他人的作时间。”
    “你不想提及此事?”又是一道流血的伤口碰不得他恨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我的母亲与你何干?你大多嘴了。”
    母亲的死亡带给她的伤痛是外人无法得知的,而且她的死是周家间接造成的,所以
她不想重掀伤疤。
    “我只是出于关心,就算是陌生人也会问候一声,何况是带大我的罗姨。”
    “时间不早了,你该洗澡睡觉了,若睡不着,书房有书和电脑。”她看着手表,避
谈两人之间的关系。
    “逃避不代表不存在,你想欺骗自己到几时?你忘了你说过太阳底下没有谎言。”
这句话一直记在周恩杰的心中。
    “但是有太阳的地方,一定会有阴影。逼我承认是你认识的某人有何意义,一切都
已物换星移。我只知道一件事,即使物换星移,我对你的爱从没更改。”他将手轻放在
她的纤腰上。
    “你或许没变,可是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就像两条找不到交点的平行线。”维
丝娜手抵着他胸膛,拉开距离。
    “你……爱上别人了吗?”他几乎不敢问出口。
    她露出苦涩的讪笑,“干我们这行是没有爱的资格,试问一个随时有可能死亡的女
人,谁敢爱?”
    “我敢,我敢爱你。退出吧!让我们像十年前一样相爱,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的生命。”
    “不要对我承诺任何事,十年的时间会洗掉一切记忆,我不想陷在同一段感情里两
次。”在无意间,她承认了身份。
    “不,不要对我残忍的否定,再一次失去你,我会崩溃的。”他受不了那种锥心刺
骨的相思苦。
    “你会熬过去的,反正代替品随时等你召唤,有我无我都是在过日子。”她咬着牙
闭着眼,挤出违心之口。
    “我不会放手的,今生绝不。”
    害怕失去的恐惧让他想捉住一点什么,不假思索地俯下身,四唇相印地强行侵占,
令她原本冻结的湖渐渐融化。
    压抑的情感在瞬间爆发,一发不可收拾。她发出嘤咛的娇喘给了他乘虚而入的机会,
他用舌尖挑逗她唇的芬芳,两个性情刚烈的爱侣早已忘了身处何地。
    “锵!”
    碗盘跌落地的声响,将维丝娜从迷乱的空间惊醒,她连忙推开周恩杰。在听到有轻
微脚步声靠近时,她低头乍见自己衣衫半褪的窘况,连忙背转过身快速的……
    “错!彪竹变迟锈!”以庄汹竹必过度宏供,看来是到了该整顿的时候,维丝娜这
个老大做得有点急职。
    “这样还不够快?你们的要求未免太严了吧?”
    “子弹更快,要命就得比子弹更快,所以我们还活着。她有责任带好他们,并活着
回总部报到。”
    “人不可能比于弹吏快,除非你的成员是超人化身。”他心想,比子弹快是见鬼了。
    “他们虽然不是超人,但所受的训练绝对是超人都难以承受得起。”她很清楚他们
比别人强,比别人长寿的原因。
    “不提他们,谈谈我们之间吧!”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你还是你,我依然是我,闪电都打不着的个体,”她回避他
所提出的情感问题。
    周恩杰看着她急欲掩饰的脸,柔声说道:“你还是爱我的,这种欺天瞒神的说法,
瞒得过你自己的心吗?”
    “笑话,我不懂什么爱不爱,你不要把自己的私欲转嫁到他人身上。”维丝娜内心
惶恐却佯装镇静的拨开他的手。
    “我不逼你,迟早你会看治真象,到时候就算你想避也无从藏身/他露出体谅的笑
容。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是血狐狸维丝娜。”她骄傲地扬起下巴,开始动手清洗碗
盘。整理仪容。
    “发生什么事?是敌人侵入阵营里吗?”伯爵鸦第一个赶到现场,手中的枪已上了
膛。
    “我听到声音,是不是外敌人侵尸隐狼赤着脚裸着上身,身上还有水滴滑落。
    “他们这么快就出现了吗?”蓝蛇和寻鼠同时到达,己准备好武器作战。
    维丝娜掠掠前额的头发,以两侧的长发半遮住脸上的红潮,手摸摸鼻梁,掩饰略微
肿胀的唇瓣,“没什么,不小心打落盘子。抱歉了,各位。”
    “哎呀!你搞什么,害我紧张得要命。”伯爵鸦收起枪,关上保险栓,如来时一般
无息地消失。
    “下次别玩这把戏,吓死人了,害我连澡都不能好好洗。”隐狼咕哦地走向楼上浴
室。
    “狐狸大姊行行好,突击演练法早在多年前就不用了。”蓝蛇打了个哈欠,拉着寻
鼠往外走。
    寻鼠若有所思地回头一瞥。“老大,不要玩得太疯,他是我们的任务。”
    维丝娜惭愧地扭头,用气恼的声音怒斥,“闭嘴!老鼠,乖乖去挖洞。”
    “是的,老大。”她俏皮地吐吐舌头,随即在黑暗中隐身。
    “他们的动作还……真快。”周恩杰懊恼自己错失一次和好的机会,更惊讶他们灵
敏的反应力。
    他顺手接过她湿淋淋的盘子,用干净的棉布擦拭。两人的动作自然顺畅,如同一对
结多年的夫妻,恩爱的一同打理家事,恬适悠然的洗涤厨具。
    “多加训练,你会是个居家型的好男人。”她丢掉手中的洗洁布,以于毛巾擦净水
渍。
    “我本来就是,看来我还有多项你没挖掘到的优点。”周恩杰将碗盘归位,轻笑地
朝她眨眼。
    一丝好笑的熟捻情感流动,但她只是动动嘴皮,微勾个三十度角。“别逗了,大老
板。”
    “我还不想休息,我们聊聊大好吗?”他想知道她十年来的生活点滴。
    “你想聊天得看我有”没有空,不要忘了我的职责是防止你丧命,许多防范措施还
有待加强。”
    “我想参与你工作的内容进度。”在他看到她不以为然的表情,连忙虚心他说:
“我只是想认识工作中的你。”
     
    犹豫了片刻维丝娜点点头,看清现实比把头埋在沙堆的作法,更易加强他对自身安
危的警觉心。无知代表危险,她有义务教会他杀手恐怖的一面。
     
    在书房里,寻鼠在电脑上作业,隐狼在外围负责夜间巡逻,伯爵鸦和蓝蛇也各自有
工作在进行中。
    “老鼠,情况如何尸维丝娜走进来问道。
    寻鼠盯着萤光幕,眼睛贬也不眨地专注着。”清况很不妙,除了鬼影和夜魅,强汉
顿似乎另有打算。”
    “把拦截到的密码翻译出来,我再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落棋。”萤光幕上的资料让维
丝娜无法放松。
    “好的。咦!他在这里做什么?”寻鼠敲下键盘,感觉光线被遮住而抬头一望,发
现是周恩杰。
    “看我们怎么处理他的命。”维丝娜都快忘记他的存在。“继续手上的作业,当他
是颗花籽不用理会。”
    花籽?真亏她说得出日,若不是看她们一脸严肃正经的认真相,只怕他会气得吐血。
    有生以来,他是第一次被女人漠视到此等地步。也许他真的是过惯了受人奉承阿泱
的虚伪日子,一旦接触到不以他家世、人品为意的异世界人类,反而有手足无措的仓皇
感。
    “强汉顿正在集结他的军队,有意和政府军一别苗头。”寻鼠指出正在移动聚集的
小红点。
    维丝娜盯着电脑。“气焰太过张狂,我该向老头建议一下,派遣联合国部队前往镇
压,以免他们坐大气势。”
    “最好如此,强汉顿的果雄嘴脸教人看了反胃。”寻鼠最瞧不起恃强凌弱的好佞小
人。
    “咦?那个断断续续的记号是什么意思?”维丝娜发现有不名讯号正发出,看似不
单纯。
    “我查查看。”寻鼠快速地将讯号从发射卫星截取入资料库,快速的分析怪异密码。
“喔哦!有糖吃了。”她的意思是踩到地雷区,表示有麻烦了。
    “怎么了,我看看。”娜凑上脸瞧瞧,“这下有趣多了,你喜欢什么n味的?”她
有些无奈地按按太阳穴。
    “巧克力吃多了会胖,白栗糖吃多了会至牙,我喝减肥茶如何?”
    “听说减肥茶喝多了伤胃,牛奶如何?”维丝娜虚弱他说。
    巧克力指的是中非的和平部队,白栗糖是欧洲联盟部队的笑称,牛奶是美国陆军兵
团的表征,减肥茶的意思是代表……“什么都不要,可以吗?”
    “你们到底在讲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满头雾水的周恩杰,用狐疑的眼
神询问。
    “与你无关,多知多烦恼。”维丝娜向他摆摆手,示意他别多间。
    原来联合国内有纷争,由于一向有种族优越感的欧洲联盟部队,拒绝和中非的和平
部队合作,所以她们有意鼓动美国陆军兵团介人,缓和一下紧张局势。
    “你们什么都不说,教我怎么配合你们的行动?”他看着萤幕上的军事分布图,简
直比几何图学更难解。
    “这件事真的与你没有牵连,只是联合国公开的笑话一则。”维丝娜不打算多加解
释。英雄气短指的大概是现在的局面,在商场呼风唤雨的商业巨鹰到了这两个小女人手
底,成了折翼的幼鸟,无法高飞。
    他本来有心要融人她们的生活,却是毫无头绪,他有些失望他说:“我累了,你们
继续工作。”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这是身为影于的工作。维丝娜是这么告诉自己。
    “你不是还有事和她讨论?”周恩杰一边走着一边回头说道。
    “不急,当前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危。”该来的总跑不掉,她以平常心对待。
    “我不知道应该是感动,还是气得打你一顿屁股。”开口闭口是任务,好像他这个
人是因她的任务才存在。
    “两项都不值得付诺行动,我的身价随年资日益增高,感动或生气不在加薪范围
内。”她难得和他开玩笑。
    “你哦!我该拿你怎么办?小狐狸。”他宠溺的揉揉她的发顶。
    “不要揉我的头。”对这太亲密的举动,她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好……好……好难哦!你的发丝又黑又柔,好像黑缎般温暖有魔力,我的手不受
控制的被吸住。”
    “信不信我把头发剃光。”她威胁着要剃光头。“信。”他无奈地看着她蠢蠢欲动
的模样。“倔强好胜的个性依旧,你没后悔过的事吗?”
    “有,我唯一后悔的事是认识你。”
    周恩杰闻言怔了一下,不语。
    进人卧室后,维丝娜先察看一下四周,确定无疑之后面向他。“我就在隔壁相连的
卧室里,不用担心。”
    看他半天不开口,她无趣地准备离开,蓦然她的手臂被捉住,回首只见一双哀伤的
眼眸。
    “你真的后悔认识我?”
    “你有毛病呀!早点休息。”她的眼神闪烁不定。
    “回答我。”他有力的手心传出坚定的信念。
    她深吸了口气,口气艰涩他说:“是的,我的确后悔认识你。”手臂失去侄桔的热
度,而那双空洞灰幽的眼令她心痛,她原想安慰的手举起又缩回。“你真的那么恨我?”
周恩杰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绝望得让人看到他心底的伤口。
    “我……没有,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被背叛的人不是你,我才是那个最无辜的
人。”维丝娜忍不住大吼。
    “慧儿。”他眼底扬起希望的光彩,她会生气表示心未死。
    “不要叫我慧儿,坦子慧早在十年前已死了,我是血狐狸维丝娜·坦,叫我维丝
娜。”
    不等他有任何动作,她早已拉开紧邻的门,愤而甩上门背贴着,眼泪直往腹内吞,
不让它有落地的机
    清晨,周恩杰起个大早,梳洗清爽后换卜西装,准备迎接新的一无
    昨夜,他不停反复地自省,不断地从十年前家人的说同中找出破绽,最后他有某种
醒悟。。
    家人明骗他出国留学,暗地将慧儿冠上某种罪名,硬是看准了她好胜不服输的个性,
必定不甘受莫名之辱而自愿离去,也不愿遭人藐视。因此她说了后悔认识他之类的冷语,
全是己身累及她受不白之冤的缘故。
    周恩杰下定决心,不管她如何抗拒,甚至羞辱他,他都要以真诚化解她的心结,这
就是他爱她的方式。
    “早安,维丝娜还没下来吗?”他走进餐室向坐在桌前的数人打着招呼。
    众人一致干笑地埋头吃早餐。
    他觉得奇怪地扫视众人。一,二,三,四,五。五个人没错啊!但是……“她”是
谁?
    “这位……大姊,你几时来的?”周恩杰心想,不会是因为维丝娜恼了,所以她决
定退出,换人接替职位?
    他话才一说完,有人呛到,有人嗤鼻,有人大笑,有人喷了一桌子的“养乐多”,
只见那位大姊将餐盘抬高,不受周遭人影响,继续她的民生大事——吃。“我说错了什
么?你们的表情干么都扭成一团。”太诡异了,他觉得这群人的心绪太难理解。
    隐狠忍住笑意。“没说错,以我们的年纪、辈分叫大姐比较恰当,至于光则是……
忘了戴眼镜见人忘了戴……眼镜……见人。这句话颇负玄机,周恩杰用心的再将视线投
注在那位忙碌的大姊身上。
    暮然,创收张太明。“你……你……你是……”
    “恭喜进入愚人世界,猜中有奖,乌鸦羽毛一根。”伯爵鸦同情地拍拍他的背,先
一步出去热车。
    “怎么办到的?太……太神奇了。”他惊叹维丝娜竟能化妆成如此老丑,完全找不
出平日的美貌。
    “多谢赞美,虫雕小试而已。”蓝蛇不懂谦虚地弄可笑的中文底于,把雕虫小技说
成虫雕小试。
    “我——”蓝蛇,请饶了我的耳朵吧!”寻鼠放下刀又,掩着耳朵离开,开始今日
的工作。
    “狐狸,我又说错了吗?”蓝蛇有自知之明地眨眨无邪的眼睛。
    “没错,只是他们不懂你的幽默。”维丝娜已经放弃改造这个语言自痴。
    “幽默!天呀!我破功了。”正经八百的中国成语竞被她说成幽默,太教人伤心了。
蓝蛇哭丧着一张粉脸,端起自己的盘子刀叉走向厨房的流理台。
    “我先走了。”隐狼用手背擦擦嘴,先一步去查探一路上有无可疑人物出现。
    所有人全走光了,只剩下维丝娜和周恩杰两人。
    “为什么要做此装扮,差点认不出人。”他冲道。
    “在国际舞台上,众人皆知血狐狸是位年轻的中国女孩,仿装是为了躲避有心人的
眼光。”“但也不必伪装成这个样子,像个老……老冬烘。”其实他是想说老处女。
    “我现任扮演的角色是全能的秘书而不是花瓶;若以真实面目示人,只怕狂蜂浪蝶
的纠缠是少不得。”她最恨不知进退的男人,打死一波又涌上一波,教人疲于应对。
    “这点你大可放心,在我身边没人敢动你。”除非想回家啃硬馒头。他暗想。维丝
娜饮啜了一口咖啡,让浓郁的味道在口齿留香,“没人会怀疑我的真实身份才是重点。”
    “可是这样你不会觉得诸多不便?”连他看了都不舒坦,好像上吊的猴子般难受。
    “不会呀!挺自然的。”她撩高裙子下摆,露出绑着金色改良式的超科技武器,右
手熟练地快速拔枪,拉保险,扣扳机,精确的射中二楼雕像的右眼,动作一点也不含糊。
    周恩杰咽了一口口水,脸色啡红的注视那双撩高的玉腿。“粉嫩如上最是撩人,见
着春藕也掩面。”
    “你……混帐,我要你见识的是我的枪法而不是大腿。”该死的大淫狼!她暗骂道,
连忙拉下裙子。
    他一副餐足的满意表情,“真美,人生难得见此.。美景。”
    “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女人的大腿给压死。”可恶,他还一脸得意的模样,维丝娜
诅咒着。
    “你的吗?我甘之如抬。”他朝她暖昧地挑挑眉,表示不介意把她的大腿搁在身上。
    “你今天吃错药,我不与神经错乱的人一般见识。”她说完站起身,对镜面理理眼
尾的“皱纹”。
    “你真的要穿这一身出去见人呀!不能换个较正常的装扮吗?”
    “绾发,金边眼镜、丝质衬衫,窄裙和高跟鞋是专业秘书的必备装扮。”她倒觉得
满合适的。
    “粉用不着扑得像日本艺妓吧!还有那几条小鱼在眼尾游来游去。”周恩杰希望不
会遇着雨天否则妆全毁了。
    “嗯,化得很巧是吧!不知道这两团肉瘤碰到水会不会化成面糊。”她压压鼻翼两
侧的突起小山丘…
    “你不觉得很恶心吗?照镜子不会被吓到?”他微皱着鼻子,轻碰她脸上的粉妆。
    她狠瞪了他一眼,“佛看内相不重表相,你想成仙成佛,此生是没指望了。”
    “我喜欢当凡人,有七情六欲的平凡人。”他从背后搂着她,下巴抵在她颈窝与镜
中的她相望。
    “只可惜我血管里流动的是千年大冰水。”维丝娜一扬手,推开他亲昵的拥抱。
    “没关系,我是超级大火山,足以煮沸千年大冰水。”周恩杰乘机在唇上偷得一吻。
    维丝娜抹抹嘴唇,止色他说道:“在人前不许你有刚才的举动,不然没命的不只是
你,还有我这个殉葬者。”
    他根本不相信,只是一个吻而已,有那么严重吗?
    “试问一个正常的青年才俊,会对一个年近四十岁的老女人有兴趣吗?自己想想其
中的道理。”
    “抱歉,我没考虑到这一点。”他的确是疏忽了。
    “这就是有人用脑,有人用下半身思考的差异点。”她指指大脑,再用眼神轻蔑的
瞄他卜半身。
    “你真会伤害男人的自尊心,我保证一出大门,一定规规矩矩得像面国旗。”周恩
杰做了个童子军立誓的手势。
    “我若真信了你,血狐狸这个封号就白叫了。”维丝娜心想,还是靠自己最稳。他
呀只不过是个永远毕不了业的猴子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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