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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淡淡地从东方飘了过来,浅青色的雾顺风飘流,又是浅青色的雾,有这种颜色的
雾吗?
    那个女孩依然穿着那件浅青色的衣服站在雾里。咦!
    不对云雾散了她怎么没有消失,反而向他走来?
    “嗨!”
    她开口了,她真的开口了!杰斯的眼睛睁得好大,喉咙突然觉得好干,好象响应她
的问候,可是她却笑着转身,虽然如昔地看不见她的脸,可是那双眼睛真的笑得很开心。
    “不——别走,告诉我你是谁?”杰斯终于从喉咙中挤出一丝干涩的声音。
    女孩回过头来看着他,轻柔地说着着:“我就是我。”
    “但是你总有个名字吧?”
    “我的名字写在雾里。”
    “雾里?”他抬头春看已消散的雾,什么都没有,而雾中的女孩也正在消逝当中,
“等等,雾里没有!”
    “那名字被风吹散了。”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难道只能在梦中吗?女孩的身模已经渐渐模糊不清了,
于是杰斯急得大喊。
    “不,最是最后一次你在梦中见到我了。”
    杰斯听了以后开始恐慌,这怎么可以?不,不行,不可以失去她,绝对不行,“你
不可以走,回来,我命令你回来!”
    女孩的身影已完全消失,他的心好象被撕裂开般疼痛,就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
东西,杰斯伸手去捉,可却什么也捉不到,然后他听到好象野兽受伤时的低吼的自己的
身体发出,“为什么?”
    在醒来之前,杰斯似乎听到远方传来一阵女孩的声音,她说:“因为我将亲自来取
回属于我的一切。”
    “什么是你的?”
    “你!”
    缓缓地张开眼睛,杰斯对刚才的梦已经有点模糊了,好象后面有句非常重要的话,
虽有些模不着边,但心清却很舒畅。
    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八点半了,槽了,这该死的梦害他睡过头,不,不是该死的
梦,这应该是什么?啊!算了,不想了。
    甩甩头,杰斯正想要下床时,马特却像龙卷风一样地跑进来,“哥!快点,来不及
了啦!”
    杰斯愣愣地看着马特,心想弟弟是吃错药了还是脑袋坏了?平常三催四请的人,居
然会怕他迟到而来催他,今天准会刮大风下冰雹。
    马特看大哥还傻愣愣地躺在床上,遂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地
急忙走向衣橱,拿了件深蓝色的西装出来,“大哥!快点换衣服,去晚了奶奶会骂人白
勺。”
    “奶奶?上班跟奶奶有什么关系?去晚了?什么意思?”
    马特苦笑地摇着头说:“奶奶今日早上九点的飞机要来咱们家。”
    “什么?!”杰斯大吼着,接着赶紧跳下床进浴室梳洗,他一边刮胡子一边骂马特,
“你这个大混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一定要火烧眉毛才大叫救命吗?真是的!
    “老哥,我不是故意的,昨儿早上本想告诉你的,可是一下楼你已经出门了,中午
又去开会,到了晚上又有公事缠身,所以我才……”
    “算了,一大堆籍口,快把衣服拿过来,到机场有四五十分钟的车程一定来不及
的。”说着说着便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他的私人秘书,“喂!玛莲。”
    一是的,老板,有何吩咐?”
    “立刻取消今天所有的会议。”
    “可是老板,这几个会议很重要的。”玛莲不得不提醒。。
    “是你老板还是我老板!”
    “是的,老板。”
    杰斯又吩咐道:“还有我今天不去公司。”
    “是的,老板。”
    “把所有待签的文件先归档。”他卜了个命令。
    “是的,老板。”
    才说完,电话就被挂断,玛莲放下电话,心里暗暗地念了句:冰人。
     
    杰斯和马特匆匆地赶往机场,一路上虽闯红灯,但却偏偏遇到车祸阻挡,于是绕了
好大一圈才到达,将车往旁边一放,才刚熄火,他都远没开,车尾忽然就传来一声巨响。
    两兄弟紧张地连忙回头望,只见一辆红色的跑车正撞向他们车子的左侧,于是杰斯
和马特立即解开安全带下车察看。
    杰斯沉稳地走向车后左侧去察看损坏的情形,而马特则个性冲动地想找红色跑车的
主人理论。
    跑车的车门一开,伸出一双洁白圆润的玉腿,马特的眼睛顿时张大,好美的一双五
足。顺着小腿往上鉴赏,那套装包里下的美丽曲线真是魔鬼的杰作,微喘的胸部正一起
一伏地露出完美的胸形,接着是细致的颈和一张很东方的美女脸像落入人间的精灵般清
丽脱俗,一束乌黑的秀发挽在脑后,几向秀发不经意地滑落耳边更引人遐想,但美中不
足的是她眼神时常锐利而不耐烦地看着他。
    “对不起,先生,请问观赏完了吗?希望你能满意。”
    马持一时脸色有些潮红,不好意思地讪笑,一没办法,美丽的女人,永远是上帝的
巧作,教人想不看都不行。“女人听了他的话脸色稍缓,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对他微微一
笑,随手将皮包的名片取出递给马特,“先生,这是我的名片,真的十分抱歉,因为找
急着来接我的家人,只顾着速度和时间,没注意你们的车停在旁边,因此撞上了你们的
车,一切的损失我愿负责任。”
    马特低头看看手中的名片,烫金的印上几个大字——“茱蒂亚﹒蓝律师”,上方是
几个烫金小字——“蓝氏法律基金会”,接着底下是地址和电话。
    “哦!原来你是个律师呀!真看不出来那!至于车子的事可以慢慢地商量,我不赶
时间的。”
    一旁的杰斯看着马特还有闲情逸致泡妞,不禁气得咬牙切齿,真不知是该骂他一顿
还是赏他一拳,都迟到了快两个小时了,远能像没事的人般在那风花雪月,“马特,这
里的事交给你处理,我先去接奶奶。”
    “好的!老哥,你先行一步,处理完之后我就来。”
    杰斯向弟弟点了一卜头,遂急步地往旅客出人境的方向走去。
    另一方面,由于班机提早降落,在候机楼有个人穿着咖啡色格子衬衫、大大的生仔
吊带裤、头上戴了顶可笑的米老鼠帽子,脸上又挂了一副丑不拉几的黑色大太阳眼镜,
而更可笑的是那件生仔吊带裤居然有七、八个补丁,她背上留个泰迪熊背包,真像一个
被父母拋弃的流浪小孩,尤其是那以看起来有点旧的布鞋。
    她把电话卡插入卡孔,按了几个快忘记的电话号码。
    “喂!这里是茱蒂亚﹒蓝律师的住所,请问你又何事?”
    电话接通后传来对方礼貌的问话。
    “凯琪在不在?”
    “凯琪?小姐你大概大错电话了,这里只剩下少爷在家,没有一个叫凯琪的。”
    “你一定是新来的对不对?”
    “是的,小姐,我是临时保姆。”
    “那彼得潘……呃,我是说请找德安听电话。”
    “好的,请稍等。”话筒被搁置在一旁,保姆立即去找人。
    半晌,一阵童稚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我是德安。”
    “嗨!彼得潘,我是白雪公主的邪恶后母,要不要吃我的毒苹果?很补的哦!”
    “哇!青姨是你呀!妈只说要去机场接你,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德安兴奋地朝话
筒自喊着。
    青妮不答反问着“嘿!小鬼,你今天怎么不用上课?”
    “妈咪说青姨要来,我就跟妈咪请求,替我向学校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哇!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可惜你妈咪已经出门了,本想教她不用来接机的,我自
己搭巴士去就行了。嗯,你妈咪出来多久了?”
    “快五十分了。”
    “那应该快到了,我等一下,待会见了,要乖乖哦!”
    “嗯,我知道啦!青姨我等你,青姨再见!”
    青妮挂上了电话,正想往一旁的椅子坐下好来个调息运气时,突然有个老婆婆不小
心被后面的人绊了一下,青妮赶紧跳了起来扶老婆婆,“婆婆,你要不要紧?”
    老婆婆顺手扶着青妮的肩上缓缓地坐下,把行李放在脚边,挪挪鼻梁上的老花眼镜,
慈祥地对着青妮微笑,“没事的,小姑娘,年纪大了难免看不清楚,不打紧的。”
    青妮四处张望,“婆婆,你的家人呢?”
    “应该快到了,说好九点来接机的,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应该好好地骂一骂。”
    “咦!婆婆你的眼睛是绿色的耶!好象是……”
    “好象巫婆的眼睛是不是?”
    青妮闻言讪讪地笑笑,这老婆婆好有趣,连她心里想问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也给
说了。
    “婆婆,你好有趣耶!我叔公说有绿色眼睛的人有魔力。会魔法,你会不会?”
    “你看婆婆这么老了,运走路都差点绊倒,这像有魔法;的人吗?”
    “那可说不定,你是个成精的老巫婆装扮成慈祥的老太太;专门骗无辜纯洁的小孩
来下药。”
    老婆婆呵呵地笑笑:“那我就先拿你来下药好了。”
    “不行!我的肉太老,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无辜纯洁的小孩,只怕坏了你的魔法,
会适得其反。”
    这下老婆婆笑得更开心,这小丫头真得她缘,又聪明又伶俐。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是新鲜的人肉就可以,婆婆我法力高深。”
    “婆婆,我认为你的锅子不够大。”
    “装你这小鬼灵精刚刚好。”
    两人愈聊愈投机,哪管旁人异样的眼光,照样笑得天花乱坠,当然也忘了自己的目
的。
     
    杰斯一踏进门内,远远就听到奶奶爽朗的笑声,不禁狐疑地想,奶奶很少和人这么
投缘,就连三个孙子都很难逗这么开心,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本事?杰斯循声而
去,就见到奶奶正和一个小男孩聊得很开心,连眼角都笑瞇了。“奶奶!对不起,我来
迟了。”
    老婆婆抬起头看了一下,露出讶异的表情,“咦!怎么是你?马特呢?你今天不用
到公司吗?”
    “因为刚刚在外面不小心和一位女士的车发生碰撞,所以马特在处理,我就先进来
找奶奶,还有今天老板公休,特地来迎接伟大的兰达奶奶。”
    兰达奶奶?兰达?好熟悉的名字,好象在哪听过,青妮愣愣地在那儿想着。
    “奶奶,你和这位小朋友似乎谈得很投缘。”
    “是呀!这小孩顶讨人喜欢的,真教人开心,如果你们这些兄妹有她的一半用心就
好了。”
    “婆婆你则说笑了,我只是仗着你老不计较才说些童言童语的胡话,哪登得上大雅
之堂?”青妮笑道。
    兰达﹒欧布雷摸摸青妮的头脸上净是宠溺满足的笑容,“你真是个涂了满身蜜的小
甜人,难怪婆婆喜欢你。”
    “婆婆,你过奖了,我只是长得人见人爱而已。”
    杰斯看着这个还不到他肩膀的小鬼,居然这么讨他奶奶欢心,不由得好奇地问:
“奶奶!这个小男孩叫什么名字?”
    两个人一听到小男孩三个字,都神情古怪地看着杰斯。他被看得莫名其妙,想不出
到底是哪说错。
    青妮用听笑的口吻说:“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小男孩叫青儿。”
    杰斯和兰达都异口同声地说:“青儿!?”
    杰斯看到奶奶也是一脸刚刚知晓的表情,不禁纳闷地问:“奶奶你可别告诉我不认
识他吧!”奶奶低嚅地说道:“谁说的,我认识她有……呃……”
    青妮接着说:“四十分又三十七秒整。”
    祖孙两人看着青妮一脸正经的模样,觉得真是可爱极了,对她的喜爱又多增一分。
    青妮好象发现新大陆指着杰斯大叫:“啊,是绿色的!”
    杰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往自个儿身子猛瞧,搞不清什么绿色的,而兰达则会心
一笑。
    “青儿呀!婆婆给你介绍,这是我孙子,他叫……”
    “青儿!”一因听到有人叫着青妮的小名,所以大家都回头望,也忘了要介绍。
    青妮看到堂姊凯琪来,就很高兴迎上去,马特也跟在她的身后进来。
    “兰儿姊妹,我好想你哦!”兰儿是凯琪的乳名。
    “跟你说多少次,别在人前叫我兰儿的,总是不听。”
    青妮行了个童子军礼,吐了吐舌头,“是的,遵命,一定改过,茉——蒂——亚—
—堂姊。”
    “好了,少贫嘴,行李呢?”
    青妮指指背后的包包,“在这里。”
    杰斯看到莱蒂亚只有冷冷地点下头。
    凯琪眉毛微微地往上一场,淡淡地响应,“又是你!真是有缘。”
    马特有些不知所借地靠近杰斯,不知该拿手上的这张支票怎么办,“大哥,这是蓝
律师开出的支票,说是要赔偿车子的损失,可是这金额实在是……”杰斯看了一下金额,
破上面的数字吓了一跳,这足以再买辆新车有余“蓝小姐,你开的金额太多了,我不能
收。”
    凯演挥挥手说:“无妨,反正钱财乃身外之物,车子坏了,本来就该换辆新的,这
是我做人的原则。”
    一旁的青妮也帮着说:“是啦!你就收下吧!反正我堂姊即使不工作,整天躺着吃
也吃不完,更何况律师是高薪的工作,光吸那些爱打官司人的血,就够撑的了。“不等
杰斯开口,她就拉着堂姊的手往外面走去,“快点!彼得潘还在等我回去厮杀呢!”
    “彼得潘?原来就是你这个混蛋教坏我儿子。”凯琪笑骂道。
    “什么话?彼得潘多可爱呀,小孩子的偶像那!”
    “是呀!唐伯虎的古画。可爱得差点没把屋顶给掀了,一天到晚只嚷着他会飞。”
凯琪无奈地摇头。
    兰达祖孙三人看着这两人一路打趣地走向玻璃门前,脚步也自然放慢。
    这时青妮突然回过头来,调皮的用着戏虐的语气甜甜地说:“再见了,绿眼睛的男
巫哥哥和喝人血的女巫婆婆。”
    杰斯和兰达听到这一句话,硬是愣在那里,一回神,马特和兰达才会意地失声大笑。
    杰斯哺哺自语地说:“绿眼的男巫?我哪里像男巫?只是眼珠的颜色像绿色而已,
跟男巫扯得上关系吗?”
    青妮走出玻璃门外,靠在半开的车门旁,她觉得戏弄杰斯很好玩,尤其是他那呆呆
的表情更好笑,所以她又发疯地拿下太阳眼镜猛对着他用深情的眼睛放电,“男巫哥哥,
我好爱你的绿眼睛,爱死了。”临走还附送一个飞吻。
    杰斯当场窘在那,平日高高在上,连弟妹都对他存着三分散畏,更则提商场上的那
些仰他鼻息生存的人,而这个小男孩竟然能在一分钟内让他出糗两次,当他恨恨的眼光
扫去的时候,不由得一惊,只因她那双熟识的眼。
    马特犹自在一旁笑个没完,杰斯则失神地望着她离去,心里不断上演着同一画面。
    这怎么可能,那是梦里那美丽的东方女孩的眼睛呀!
    怎么可能长在他脸上。不,怎么可以长在他脸上?他只是一个小男孩而已,想到这
杰斯内心有一份怅然。
    兰达则用深造的目光直在青妮及杰斯身上打转,然后若有所悟地笑了出来,真是姻
缘天定,不过那女孩还真像画上的女孩。
     
    在车上的青妮一直笑个不停,凯琪则一直瞪着开车的她,“你有毛病呀,居然在大
庭广众下发神经,你以为你几岁,净作这些小孩子把戏。”
    “堂姊,你不觉得好笑吗。尤其是那个绿眼睛的大个儿,像见鬼似地傻在那里,哈
哈哈!真好玩。”
    凯琪无奈地摇摇头,莫可奈何这个小堂妹是所有的兄弟妹妹中最爱捉弄人的,把戏
弄人当成人生一项乐趣。只是想不透她有钱有权又有势,干嘛去干小偷呢?
    “你这一身奇怪的装备是哪来的,真是顶丑得要命。”
    青妮笑了笑很神气地说:“谁说它很丑?我觉得很可爱呀,这可是在飞机上跟人换
的,跟我这一身打扮很配吧?!”
    “谁会拿那种丑东西跟你换?八成幼儿园没毕业。”
    “堂姊,你好聪明!怎么猜到是幼儿园没毕业的人?人家才五岁。”
    真是物以类聚,凯棋心里不屑地想着,“你拿什么东西跟他换?”
    “在台湾上飞机前,顺手摘了几片椰子叶放在包包里,又因机上很无聊;于是就折
起蚱蜢了,邻座的小朋友看到就很喜欢,硬要跟我换,没办法,谁教我喜欢小孩子。对
了,堂姊,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呀?”
    凯琪拉开椅座下的公文包,把里面的资料袋交给用一手开车的青妮,“哪!还不是
为了拿这份报告。”
    “什么报告?”
    “还不是公主殿下要的报告。”
    “哦!不过你最近的开车技术似乎有点退步了,小心点,有问题则忘了找我帮忙。”
青妮开玩笑地说。
    凯琪知道外表像孩子般的青妮,心思其实是非常细腻,第六感尤其敏锐,不过从小
严苛的训练也是其一,唉!
    希望问题别闹大才好。
    青妮从资料袋里取出一张照片,她无意地瞄了一眼。
    这不是刚刚那个好笑的绿眼男巫?!原来他就是杰斯﹒欧布雷,难怪觉得兰达这个
名字有点熟。这下可有点好玩,其实他本人也不像传说那么难缠,“有缘!真是有缘
了。”她喃喃自语地说道。
    凯琪以为她在对自己说话,于是便问她,“你说什么了”
    青妮看着手中的照片奸诈地说:“没什么,与你无关。”
    嘴角却露出一丝阴谋的微笑。
    凯琪看见这个橘诡的笑容,心中也有了谱,只是不知又有谁要遭殃了。
     
    车子绕进一条种满杨柳的大道,金色的太阳洒在摇摆的柳枝梢,绿色的笑容像是跟
老朋友打招呼,一切显得甜蜜宁静。路的尽头是一幢有欧式风味的红瓦楼阎,门前的计
算机采视机扫描了三秒之后,门房就开启了这扇白色的大门。
    一阵阵甜蜜浓郁的玫瑰花香扑鼻而来,满园的玫瑰花在风中轻曳,红的火热、白的
清雅、黄的妩媚。紫的高贵,蝴蝶在风的花园里穿梭飞舞,尤其是来自南台湾濒临绝种
的七色凤蝶,更是将轻盈的身躯停靠在花瓣上,娇艳地浅尝蕊上的蜜汁。屋后的山脉层
层叠叠,葱绿青翠的林水像天然屏障的母亲,怀抱着吮乳的红发幼子,此一人间仙境,
彷佛是精灵的世界。
    屋内的德安一听到车声,立刻从屋内冲出来,青妮人都还没下车,德安就青姨青姨
一路地喊来。
    青妮一开车门,就把德安抱在怀里,又亲又吻地啧啧有声,凯琪在一旁调侃地说;
“唉哟!这算什么嘛!我儿子见到我,从不如此隆重。”
    青妮故意揉揉德安的头说:“哟!妈咪吃醋了,怎么办呢?好——烦——恼——
哟!”
    “妈咪别吃醋,安安好爱好爱妈咪哦,爱死爱死了。”
    凯琪故意板起一张严肃的脸说:“你到底是谁生的?怎么讲话跟你青姨一样肉麻?
定是口水吃多了,所以我决定不要你了,把你这个小肉麻送给那个大肉麻好了。”她说
完就向青妮说:“我还有事要出去办,可能会晚点回来,这小鬼就交给你了。”
    青妮塔着德安的肩,两人有志一向地举起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凯琪看了这画面还真觉得怪异,尤其是青妮还穿着不男不女的衣装,活像哥俩好的
表情动作,一时之间自己好象多个儿子,傻话!凯琪摇摇头地叹气,真是冤家!
     
    当凯琪办完事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打开门就看到青妮搂着儿子睡在客厅的
沙发上,身上盖了件厚毯子,怕吵醒他们,正想悄悄地回房去时,突然看见青妮将怀中
的德安报进戾去,回头叫了声,“兰儿。”
    凯琪一听到兰儿两字,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因为青妮平常总是带着一副游戏
人间的面具,好象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的无所谓,人前茱蒂亚妹姊,人后兰儿姊姊地叫,
可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去掉这妹姊两字的称谓,表示不她要卸下面具,开始认真。
    凯琪比较喜欢青妮游戏人间的模样,就像只乖巧的小猫般温顺柔软、惹人爱怜,但
认真了,就像只大猫一样,凶牙利爪地向人逼近,想撕裂敌人的咽喉般教人感到害怕。
    “青儿,你还不睡呀?”青妮伸了伸懒腰,一副睡饱慵懒的娇媚,可是在凯琪的眼
里,这可是大脑要扑杀猎物的前兆。
    “兰儿,你好象骗了我们大家一件小小的事情哦!”青妮活气轻轻软软地说着。
    “骗?这从何说起?”
    “你不是说德安是文彦的遗腹子?”
    凯淇有些心虚地回道:“本来……就……是呀!”
    青妮眼睛一转,不经意的慵懒变成锐利的利刀射向她。
    凯淇心想难道她发觉了?可是这么多年都瞒得好好的“德安婴儿时期的眼睛是浅棕
色,我还以为婴儿就是那样,可是今日仔细一瞧,才发觉他的眼睛是金棕色带银光,纯
中国小孩是不可能有那种眼睛。
    凯淇心想,大概是德安忘了戴上隐形眼镜,这下秘密是保不住了,只好照实向青妮
坦白,“没错!孩子不是文彦的。
    “那是谁的?”
    “一个美国人。
    “你怎么有可能瞒过整个家族人?”
    凯淇摇摇头说:“很简单,只要每次带德安回台湾省亲时,都要他戴上暗色的隐形
眼镜,遮住眸中的银光。”
    “原来如此,难怪连我这么精的人也被蒙混过去,‘池一’有名有姓吧?”
    凯琪心里暗念着苦呀!青妮她更适合当津帅,现在地知道站在审判台上的滋味了,
下次开庭时要对敌人客气点,别太锋利。
    “怎么样?大律师。”
    “这件事都已经过了十年,德安部已经十岁多了,谈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更何况那
是我十七、八岁犯下的错。
    “怎么没有意义?万一有一天他们碰面了……”
    “不可能!”凯琪斩钉截铁地说。
    “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而且往往会发生,你还是照实说吧!
    “没什么好说的。”
    “故事为什么没有结局?”
    “你真顽固,好啦!家族因素。”凯琪无奈地回着。
    “应该是他们家的因素吧!”
    凯棋被逼得喘不过气来,两手一摊,“是啦!”
    “种族歧视。”
    “喂!够了吧,审问犯人呀?我可是你堂姊耶!”
    青妮把头往两腿间垂,眼睛盯着地板的纹路。
    凯琪看到青妮垂下头,表示信件事可以暂告一段落,正率窃喜之际,青妮突然冒出
一句话,让她直翻白眼。
    “姓氏,给我一个姓氏,咱们就打住。”
    凯琪知道自己若不说,青妮一定不会罢休,可是说了又怕她会去找人家碴,几番思
量,最后仍是无奈地开口,“好吧!艾克斯家族。”
    “艾克斯?名字呢?”
    “青妮!别讨人厌了行不行?也请你别挖疮疤了。”
    “好吧!就此打住,咦!艾克斯?台湾有个艾克斯大搂,上个月才打那儿观光了一
下,顺手拿了点纪念品。”
    “据我所知,他们那个家族都是相当优秀的建筑师,盖好的商业大楼通常都以家族
姓氏命名。至于你口中的‘纪念品’,如果以你个人的行为准则,是不会开口向人借用
的,通常是拿了就走,还恶劣地留下一些反讽的字条和代表分离的黄玫瑰,对不对呀!
    我尊贵的公主殿下。”
    青姐笑了笑,拍了拍身,起身往楼上的雅居走去,“问题有了答案之后,人就觉得
好睡了,晚安。”
    “晚安。”凯琪想今天可真是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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