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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斯坐在青妮的旁边,不发一语地直视前方,车里的空气闷闷的,心思何其细密的
青妮岂有不知之故,“开口吧!想问什么就问什么?看你快憋死了,我还不想年纪轻轻
还没嫁人就当寡妇。”
    杰斯一脸茫然,不知从何开口。
    “怎么了?大老板变成哑巴了?开口问吧!反正我认了。”
    杰斯企图理清思路,“我不知该怎么开口,我想我被搞迷糊了,在这之前,你只是
一个单纯的女孩,可爱、直率,自然得像一个阳光公主,可是你和你堂姊却一再提醒我
你并不是只有单单的一面,而且今天那两个人给我的感觉在气势、态度都绝非池中之物,
虽然那个叫白虎的行为轻浮了一点,但是他在吊儿郎当的面具下藏有一般强烈的霸气,
他们却对你的话言听计从,好象你主宰他们的一切。”
    青妮看杰斯布满困惑的脸,“你和兰儿姊姊谈过我?”
    “除了谈你还有谁呢?啊!杰克例外。”
    青妮吓了一跳,猛踩煞车,用很恐慌的表情看着他,“意思是你出卖我。”
    “开车吧!已经迟到了,我是跟茱蒂亚谈到杰克,不过律师的专长她发挥得淋漓尽
致,挡得很好,最使把你也牵扯了进来。”
    “我?”杰克的事与她何干。
    “没错,就是你,她威胁我如果再挖下去,婚礼上会少掉一位新娘。”杰斯用深情
无奈的表情看着青妮。“而且我也知道结果,你对家人的爱和强烈的保护欲,宁可牺牲
自己一生的幸福,也不愿意他们任何人受到一丝伤害。嗯!宝贝,别垂头丧气嘛!答应
过你,除非杰克问起,否则绝不提起,不过我倒想知道,我所爱的女人有什么神秘的身
分。”
    “要来的总是要来的,想躲都躲不掉,真希望这辈子你都不知道,不过那是不可能,
我们龙家起源湘南长江流域一带,由于龙家传说曾有祖先娶了龙王最宠爱的女儿为妻,
龙王是掌管水域的神,因此在江南的行径一帆风顺,再加上龙家的人重情重义,颇受道
上兄弟的尊敬自成一派。”
    “多年后,外族入侵,龙家人不愿受异族统治,所以一部分的龙家子弟跟着门主远
离家门,远渡重洋来到台湾,虽然很辛苦得从头开始,但大家都无怨尤地跟从,而一部
分的人则留守龙门祖宅。”
    “在一次无法为人道的事件后,当年在龙家祖宅的当家,带着剩余的子弟家仆移居
海外,本想从此过着普通正常的生活,谁知诸多阻碍,在外人的土地上饱受欺凌,在不
得已的情况卜,只好重振龙门,只要有华人存在的地方,就有龙门的堂回存在,这也是
为保护自己国人的一种方法。”
    杰斯微微地皱了一下眉,“这是所谓的黑社会吗?你是个女孩子而已,负担得起这
重责大任吗?”
    青妮苦笑着,“你真的很大男人主义哦!现在的女孩能力可不比男人差,而且龙门
门主订下一条不成文的教规,那就是门主一职至他以后只能由龙家长女继承,龙家男子
不得干涉龙门事务的主决策考,除非龙家无女,而我就是那个倒霉先来报到的龙家长
女。”
    杰斯露出很讶异的表情,好象在说为什么?
    “我不是说过龙家的祖先曾娶过龙王的女儿为妻吗?虽然只是传说,但是实际上,
龙家的女儿似乎往冥冥之中有股神秘的力量灌注在体内,有人说是龙王之女在阴阳五行
之中属阴性,所以所生之女自然可以承袭神之力。
    “然而事实证明,在龙家后代子女之中,能力较强者都是女子,更奇特的是龙门一
旦发生无法解决的大事时,能解决问题的一定是龙家的女儿,像我外婆和母亲就可怜了,
她们都是独生女,虽有很多人可供使唤,可是仍要一个人独撑大局,而我还有两位小妹
帮忙,几十万个兄弟可不好带呀!”
    “几十万?!你是说你手底下有几十万个兄弟。怎么说呢。”杰斯听到这个数目很
惊讶。
    “怎么?吓到了吧!这还不包括龙氏企业的精英呢。其实大部分的兄弟都有人带,
我只需要在堂口大会上露露脸,下几个命令,显显威风就够了,大概是历代龙家的传奇
都满受尊崇的,所以大家也满服我的。”
    杰斯轻轻抚摸青妮专注而带戏虐的脸,“这么简单。茱蒂亚还特别提醒我别只看到
你的一面,我也相信你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一个念头浮上了杰斯的心头,“你杀
过人吗?”
    青妮身体僵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冷了十度,眼神中第一次露出哀伤,他看在
眼里,疼在心里。
    “如果说我杀过人,你是不是想跳车,后悔爱上个杀人魔王?”青妮用疏离而平淡
的语气说着。
    “爱情是不会让人有选择的权利,而且我相信你绝不会滥杀无辜。”
    一下子车里的空气似乎凝结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决定开口,“十九岁那年,父母死
于车祸,警方说是意外,而各方面检查。比对都证实是意外,但我和宝儿、贝儿不认为,
我们三姊妹的直觉认为这应该是有计划的谋杀。所有的兄弟都认为我们姊妹所受的刺激
太大,但是对于我们所下的命令还不至于反抗,结果在我们抽丝剥茧之后,证实是有人
在幕后操纵搞鬼。
    “那一夜只有我和十七岁的宝儿带着十五岁的贝儿潜入了他们私人办公室,取得他
们分布在台湾各地桩口的明确地址,次日即下了诛杀口令,一天之间,几百条人命就消
失了,而主谋的几个人也死在我们姊妹的手中,但我不后悔杀他们,同样的事再让我选
择,决定还是一样的。”
    “几百条人命?!台湾的警察不管事吗?”
    “不是不管,是不敢管也不能管,他们只是轻描淡写地以帮派械斗为由结案。”青
妮笑了一下继续说:“你大概不晓得龙家在台湾的势力,大到各大企业及政治家都有,
甚至警察署内部的高级官员都有龙们的子弟在,母亲死了以后,我就成了下一任继承者,
动了我就等于动龙门,谁敢拿我开刀?到时候真要有个风吹草动可没人敢担。”
    青妮想起父母在世的恩爱,一家和乐相守的景像,不禁一阵薄雾迷蒙了眼,杰斯心
疼地捉住她的手,微微地在手背上挖了一下,给她力量。
    “我不在乎龙青妮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我只知道这一生只爱一个叫青儿的小女人,
永远保护她守着她,一辈子不放手。”
    青妮感动地反握杰斯的手,泪珠不断地往下掉,杰斯俯过身来用舌头轻舔,在唇上
留下一记深情的吻。
    “看你哭得像小女孩似的,哪个像大门主的样,可别让你的手下看到,若误以为我
欺负了你,到时候把我大卸八块,你就没老公了。”
    青妮破涕为笑,“你真没样,人家还在开车耶,你愈来愈不橡那个我所认识的男人,
刚认识的作好好玩哦!也好好骗,现在愈来愈精了,难怪人家说无好不成商。”
    “是呀,老婆大人,我若不精一点,怎么看得住你这个滑溜的小狐狸。谁晓得你会
不会趁我转身的时候跑掉,害我又追得惨兮兮的。”””
    青妮反倒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咦!你怎么知道我家是往这个方向?”杰靳看了下路线,不解地问。
    “哈,我连你家有几棵树几株草都知道,忘了我是个国际知名的惯窃‘公主’吗?
这些在资料上都一清二楚。”青妮得意洋洋地说。
    “那你怎么会不知晓我家的电话?哦!又让你这个小鬼灵精给骗了。真是的,以后
不许再骗我,不然我就打你的小屁股,看你还敢不敢说谎。”他说归说,但做又是另一
回事,谁会得心爱的宝贝挨揍?
    “好嘛!人家以后尽量不骗你啦!大不了我给你骗好了,反正你也没有我聪明。”
    “你这个教人又爱又气的小丫头。”
     
    两旁的灯光泛着晕黄的慵懒,微亮的月光洒在樟树的新芽上,松鼠在枝梗旁梭巡着
成熟的果实,晚风吹来栀子花的香气,迷醉在整个庭院里,偶尔飞过的是筑巢的泥燕,
声声低哺着爱语,屋内流泻的是轻柔的华尔兹,双双对对曼妙的舞姿投射在地面,前院
停满了各式花俏的车子,远方的声音近了,也惊获了这片刻的扰闲。
    接着两条人影相拥出现在旁厅。
    “丫头,你来了。”一声慈祥和蔼的问候出现在旁厅的楼梯旁。
    “婆婆!”
    “奶奶!”两人同声地喊着。
    兰达一把把孙子推开,将青妮亲蔫地拥在怀里。
    “去去去,我和青丫头聊聊,你去把那身衣服换换。”
    杰斯好笑地看着奶奶幼稚的行为,心想也该将这一身梳洗梳洗,所以占有地在青妮
唇上烙上一吻,然后满意地离去。
    青妮在兰达身边摩掌着,像只小猫,一时倒也忘了是来参加爱莎的生日宴会,直到
一个仆从忙碌地从旁边经过,才想起自己尚未梳妆换装呢!兰达见状遂将她带到三楼最
右边的房间去,而自己则先行离去。
    房间里摆设朴素清丽,淡淡的有一丝兰花的香味,窗推出去是一阳台,阳台上种满
绿色的植物,这时青妮才发现落地窗外站着一个娉婷绰约的曼妙身影。
    “嗨!我叫青妮,对不起打扰你了。”青妮很抱歉地对外面的女子说着。
    哇!好漂亮的女人哦,金色的长发在水晶灯下的照射,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真像天
使的光圈,鹅蛋形的脸孔是那么细致典雅,眼中有着浅浅的哀愁,真是我见犹怜呀!她
在心里暗念着。
    “奶奶说你是大哥的新娘子,没想到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女人柔柔的声音娓妈
地说着。
    咯!这女人在讲什么。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真可惜长得这么漂亮,脑袋却有问题,
青妮皱眉深思。
    “杰斯的母亲再婚的对象是我父亲,所以杰斯就顺理成章地成为找的继兄,而奶奶
就是兰达奶奶,哦!差点忘了,我叫玛格丽特。”玛格丽特看青妮一脸狐疑的表情,所
以解释了一下身分。
    玛格丽特。好熟的名字,在哪听过呢,长得真像她的名字,一朵空谷中的幽兰、花
中的淑女,光那高雅的气质一看就是所谓的大家围秀、名媛淑女。
    “真是名如其人,你长得好象芭比娃娃哦?尤其是那头漂亮的金发,你都是怎么保
养。像我这堆麻绳老是打结。”
    青妮扔下手中的衣服、鞋子,认真地把玩玛格丽特的长发,就好象把玛格丽特当成
大型的洋娃娃,因为她家的那些女人个个都很小器,死也不准她碰她们的宝贝秀发。
    玛格丽特温柔地把青妮拉到梳妆台,拿起象牙白色的玉梳,轻巧地为她梳理,黑色
的秀发柔顺眼帖地在梳子下渐露光泽。
    “好美的黑发,如果我也有一头黑缎船的秀发,杰克不知道会不会多看我一眼,玛
格丽特低声地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很细地传入正在享受梳发之乐的青妮耳中。
    杰克?玛格丽特?啊!难道她是……不会吧。都过了十年了!好奇的根苗又悄悄地
在她心中冒起来了。
    “玛格丽特妹妹,你认不认识艾克斯家的那个杰克。听说他会盖很多漂亮的房子那!
不过他那个妹妹好凶哦!老是喜欢骂人。”装清纯可爱的角色是青妮的专长。
    果然,一听到杰克的名字,就见玛格丽特的眼睛闪着少女梦幻的爱恋,唇角不自觉
地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但很快的,笑容被深深的哀愁所取代。
    “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强烈的情感在胸口中窜动,忘神地看
着镜子,她说着似乎是对自己耳语的话。
    唉!情字伤人,都过了十年还想不开,看来这场感情债还有得打哦!青妮看着玛格
丽特哀痛的表情思忖着。
    “玛格丽特妹姊好象很喜欢那个杰克哦?”她用着天真无邪的表情诉说着。
    大概是青妮一张看似无心机的表情,打动了她内心深处潜伏的情感,让她有种想把
多年来的相思发泄出来的冲动,于是她缓缓说出那段爱恋——“当我还是个小女孩时,
我就爱上他了,当时我们两家来往很密切,大家自然而然地把我们凑在一起,那时我好
快乐、好幸福,认为这一切会将是永远,我真的天真地认为。可渐渐地,他很少来我家,
原本以为他是为了刚入社会工作,太忙碌而忽略了我,我还体贴地为他找种种借口,直
到有天无意闹听到他和他父母大吵的声音,那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爱上了一个中国
留学生。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心碎的伤痛让我连续高烧三天不退,最后烧退了,
人也茫然了,不停地自责让我神形憔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他不要我?”她说
着说着,一滴、两滴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滴落。。
    青妮不知如何安抚这脆弱的心,因为从没有人在她面前哭得如此令人心酸,男人,
真是可恶的东西。
    “姊姊别哭了,那种喜新厌旧的男人不要也罢,失去你这么温柔美丽的大美人是他
的损失,不懂幸福的人是会遭天谴的。”青妮感慨这世界无情的摧残,为什么杰克有这
么好的美女相伴,还不知足地把兰儿姊姊线牵扯着进来,造成三人的悲剧?
    玛格丽特拭去跟中的泪,牵强地露出笑容,青妮的安慰让她有短暂的温暖,她拿起
台上的瓶瓶罐罐,细心地为青妮妆点容颜。
    “如果杰克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就好了。”她轻叹。
    “你们后来又和好了?”青妮假意地问道。
    “我一直部希望他会回头,那夭,爹地妈咪告诉我杰克同意和我订婚时,我的眼泪
高兴得直流,心想他是爱我的,于是从那天起到订婚的时候,我都快乐得像只小鸟,心
中充满了喜悦。”玛格丽特回想起那段甜蜜时光,嘴角也微微扬起,彷佛时光倒流。
    青妮有点不解地问:“他曾经背叛过你,你还愿意和他订婚,不怕他再一次地伤害
你吗了”
    玛格丽特很冷静地说;“那时找被自己的心蒙蔽了眼,以为他和那个女孩只是逢场
作戏的露水鸳鸯,所以不停地告诉自己,我才是他最爱的女人,毕竟他要娶我了。”
    “你们后来结婚了呀!他对你好不好?有没有又到处花心?”青妮眨了眨眼,长长
的睫毛像扇儿般偏动,说着早已知情的违心话。
    “订婚那天,每个人都好高兴,只有杰克一脸无奈烦闷地走来走去,直到那个女孩
闯了进来,她很像中国的陶瓷娃娃,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小的脸蛋,看起来很脆弱。很
惹人怜爱,当她笑着对我说恭喜时,我的心好慌,好象要失去生命中重要的某件事情。”
    “哇!她要来横刀夺爱呀?”青妮故意添点醋。
    玛份丽特笑得很苦涩,“若是这样还好,后来她打了杰克一巴掌后,便像个高贵的
女神般离去,你知道吗?她那一巴掌打碎了我的心,因为我看到杰克眼中的心碎和泪水,
他发了疯似地想摆脱所有拉住他的人,口中不停地喊着那个女孩名字,那时我真的好恨
那个女孩,是她抢走了我一生的爱、粉碎了我的梦。”
    “他们后来在一起了?”
    “杰克发了疯地找她,因为那个女孩失踪了,而我得知她失踪的消息时,心中有一
份窃喜,因为我以为只要她不在了,杰克就会爱我,可是我却失望了,因杰克当着我的
面说他这一生只爱一个女孩,虽然他暂时失去了她,可是他会用今生全部的生命来找寻
她,直到倒下的一刻为止。”
    哇!好感人的话,杰克可真是痴情种,难怪当年兰儿姊姊会爱上地,哎呀!她这是
哪根筋不对?人家在吃米粉她在喊烫,真是一种相思,两地闲愁啊!
    “既然如此,他都变心了,你就把他忘了吧?像姊姊这等大美女,蒙着眼找也比他
好。”青妮有意解开她的心结,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
    “唉!如果忘得掉就不叫爱了,他可以为那个女人追寻一生,为什么我不能为他等
候一世。”说着替青妮除掉身上的束缚,把床上的晚礼服套上,小心地扣上腰间的小水
晶,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妹妹,你的心好伟大哦!难道你不后悔?”要是杰斯放这样对她,哼!非把他大
卸八块,再做成人肉包干给吃下肚不可。
    “爱一个人是没有理智的,从来我也不曾后悔过,但是我嫉妒,真的很嫉妒,因为
那个女孩虽然失踪了,可是还是拥有他的爱,那是永远也捉不住的爱,我真的嫉妒那个
幸福的女孩。”
    幸福?兰儿妹姊幸福吗?不过幸好兰儿姊姊有个德安可以陪伴她,比起杰克和玛格
丽特,她真的很幸福。
    “如果杰克找到那个女孩,并快乐地在一起生活,你还要为他等候一世吗?”
    青妮看到玛格丽特的肩膀一僵,神情顿然僵硬,只见她道;“我不知道,因为我从
不敢想,不想自然可以作梦,只是不知梦何时会酿,算了!你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青妮看到镜子里的均已不由得苦笑,并不是玛格丽特把她打扮得很丑,而是正好相
反。镜子里的美女就像古代仕女活脱脱地从画中走了出来,淡妆素雅的容貌如同不惹红
尘的仙子,凝雪赛霜的粉嫩肌肤则引诱着人去品尝一口,至于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胴体,
免得引人心底情欲。
    真正该死的这件礼服,难怪兰儿妹妹说她不敢穿出门,原来它其的很让人流口水,
谁教自己只顾着听别人的心情故事,把一切任人摆布。
    “走吧!大哥人成在楼下等得不耐烦了,我们这就下去让他惊艳一番。”
    是哦!惊毙一番,只怕他会先被醋淹死,再一把掐死她吧!上帝保信他别抓狂,青
娘再看一眼这前露后露的衣服一下,深吸一口气,上战场去吧!不知为了什么,她的眼
皮直跳,直觉得会有一场风暴发生,而她的预感一向很灵。
     
    爱莎在舞池里快乐地踩着舞步,杰斯一方面和宾客点头应和,一方面心不在焉地招
呼凯文和他的未婚妻,心里则叨念着,生日蛋糕都切过了,怎么青儿还不下来,正想着
一抬眼,就看见凯文的手伸在半空中,下巴都快掉了,眼睛睁得像牛眼一般。
    杰斯不解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哇,他的呼吸瞬间停窒,整个脑袋一片空白,一张
嘴惊艳得忘了阁上,周道的音乐齐和嘈杂的沸腾声也停了,继而响起的是一连串赞叹的
美词,直到耳旁传来凯文调侃的声音——“啧!啧,她还真敢穿,如果那件叫衣服的话,
不过肌肤保养得挺不错,看不出来这小鬼身材还真有看头。”
    杰斯怒气冲冲地往青妮的方向走去,用力地将外套西装给脱了下来,火气十足地往
心里写着:这该死的女人,该死的衣服。
    青妮故意稍微半转身,露出全裸的后背,立即全场“哇”!的一声,她心想,既然
要玩就玩大一点,反正下场都会死得很惨。
    杰斯的眼中已露出点杀气,他想把在场的男人部给杀了,该死的家伙,敢看他的女
人,还有这该死的女人,他要杀了设计这衣服的人,还有他自己更该死,应该把她藏起
来,最好是藏在自己的床上。
    青妮看着杰斯快喷火的眼光,几乎要把她烧出一个洞,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以
为这次在劫难逃,谁知更大的灾难抢先一步发生。
    “兰儿!兰儿!你认识兰儿对不对?告诉我兰儿在哪里,告诉我!”杰克像发了疯
似地冲了过来,双手用力掐着青妮白玉般的双臂不停摇动,似乎想把兰儿给摇出来。
    杰斯妒火中烧地看着那个早地一步的杰克,心想着,敢碰我的女人,你不要命了?!
提起的手捉住对方的衣服,突然被他眼中渴切的哀求而放开了手,杰斯双眼的视线放在
那双紧捉着青妮不放的手上,若不是知道他心之所系,真想把它剁掉。
    青妮惊慌地否认,用力地摆开杰克的手,躲到杰斯身后,探出一颗小小的脑袋。
    “我真的不认识兰儿,你怎么会认为我认识她?”她一颗头像博浪鼓似地摇着,极
力撇清,真要被捉到,十八层地狱都不够下。
    杰克红着眼眶说:“那是兰儿的衣服!”
    青妮还想开口说些话,谁知突然一句话飞了进来——“对不起,我可以请问一下这
里发生了什么事?”
    天啊!是蓝凯文这个大扫把,他来揍什么热闹?青妮在心里哀嚎了一声。
    “所谓物有相似,同样的衣服式样难免有雷同的。”青妮故意忽视凯文的威胁,将
他搁在一旁当布景。
    “不,当年兰儿说这种款式的衣服全世界只有一件,而且衣服的扣子原本是一对水
晶,现在只剩一个,这就是最好的证据。”杰克热切说着。
    大家的眼光一致移到青妮的水晶须扣,她急忙地用手心遮住,但是迟了一步,尤其
是凯文他已经嗅出一丝不对劲的味道,因为青妮眼神在闪烁。
    “你怎么知道兰儿的水晶领扣只剩下一个?”凯文声音中有对兰儿颇熟悉的音调,
及他隐隐散发出的王者风范使杰克不自觉地转向,回答他所提出的问题。
    “因为那最我和兰儿第一次做爱时不小心扯掉的。”杰克回想起他们第一次恩爱,
甜蜜的光芒在眼底流露。
    “什么?你敢碰我妹妹?!”凯文大声地咆哮着。
    “妹妹?!”四个声音同时响起——杰克、海娜、杰斯和玛格丽特。
    砰的巨响,一个硕大的身影飞了出去,撞上了七层楼塔的蛋糕,香摈碎片落满地砖,
海娜和玛格丽特一人一边地扶起哺哺自语的杰克,只见这会他先神地念着“妹妹”,突
然他跪在凯文的面前,眼眶含着泪,不管海娜如何用力拉都不为所动。
    “求你告诉我兰儿的下落好吗?我真的好想见她,我是真的爱她,求求你告诉我。”
杰克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凯文真的很想揍他一顿,眼光一移,便看到一个企图溜走的娇小身影,“等我和那
该死的小魔女谈过后再说。”
    青妮自知大势不妙,四处张望可以开溜的路线,眼光不经意地对上玛格丽特控诉的
眼光,眼中写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可这么轻易毁掉我微乎其微的梦?
    青妮回了她一个善意的谎言!我真的不知道,一回神,就见一堵肉墙挡在她面前阻
挡她的去路。
    杰斯看着凯文和青妮彼此对峙着,心中下了一个决心,他走到杰斯的耳边低语几句,
只见杰克双眼亮了起来,嘴角带着感谢的笑容离去。
    杰斯把西装换在青妮的身上,顺下把西装的钮扣一颗颗地扣上,然后把这两只斗牛
带到书房去,后面跟着是被冷落却又想看热闹的凯文未婚妻——雯雯。
    进书房凯文就向青妮大声咆哮,吓得心虚的她慑缩了一下,窝进杰斯的怀里。
    “该死的小鬼,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凯文握紧拳头在青妮鼻子挥动,这举动激怒
了杰斯。
    双握紧拳头黝黑的手,在凯文眼前晃动,“不准你在我的面前威胁青儿。”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凯文又大声地吼着。
    “青儿是我老婆!”杰斯也不甘示弱地反击。
    “她还没嫁你呢,轮不到你来管!”凯文似乎忘一了他发火对象正本灾乐祸地和雯
雯谈天说地。
    “除了我,谁都没有资格管她!”杰斯说完,身旁传来一阵女孩咯咯的笑声,与凯
文对看了一眼,他们各自把自己的女人捉回身边。
    “现在你把杰克和兰儿的事告诉我。”凯文火气稍降,脸色干净地准备接受青妮的
坦诚,谁知……“他们曾经是情侣!”青妮轻描淡写地叙述大家都知道的事,故意吊人
胃口,谁教凯文敢吼她,可恶的家伙,凯文跳了起来,“废话,两个人都上床了,难道
还玩跳房子的游戏吗?给我讲重点。”他在杰斯的恶现下,把火气降温。
    想要听重点,很好,我就给你来个重点摘要,让你火到最高点,心中有怒气,“杰
克是德安的亲生父亲。
    凯文呆愣了一下,接着发出吼叫的声音,“该死的家伙,睡了我妹妹,让她大了肚
子,居然敢拋弃她。我要把他宰了喂狗,这个死一千次也不足惜的混蛋!别拉着我,雯
雯,放手。”
    青妮好笑地青着凯文拖着雯雯走,就好象被拋弃的妻子,极力地阻止丈大的离去,
不过她有把握她下一句话会让他自动归队。
    “是兰儿姊姊先离开的。”
    果然,一句话就让凯文回头,他低头看着尚未放手的雯雯,真是好笑又好气,她真
以为她小小的个儿真拉得住自己,凯文投给青妮一个眼神,要青妮说清楚。
    “这件事我比当事人更清楚,毕竟我这是综合三个人的心得。”青妮很骄傲地拐到
三个人的爱情心得。
    “三个人,”三人大叫,这件事只有兰儿和杰克,几时又多出一个人?两个人都很
纳闷。
    “三角习题当然有三个主角喽!不然怎么会醋海生波。
    横生枝节。尤其……”
    三人在一旁听着青妮描述着这段故事的情节,时间也慢慢消逝了。
    当四人踏出书房之后,客厅已恢复一片平静,所有的宾客已散去,青妮四处眺望,
心中纳闷地想着,杰克怎么不见了?他应该是最心急的人,没跟进去书房已经是最大的
奇迹,除非他……见杰斯心虚地移开眼,故作忙碌地为他们斟酒,青妮心中的警钟一响,
四下找寻电话。
    三人见状则不解地看着紧张的青妮。
    “喂,是德安呀!妈妈在不在?呀!洗澡。那叫白虎叔叔听电话。”等了一会儿,
她又说:“喂,白虎,刚刚有没有一个人去找茱蒂亚。”
    “茱蒂亚,没有。不过倒有一个疯子跑来大喊兰儿兰儿的,外面的兄弟赶不走他,
就赏了他几拳。”
    “哇!完了,这下可有得玩了,他不躺个十天半个月是起不了身,真惨,好了,白
虎,没事了。”青姐说完,很不好意思地对大家笑笑,希望大家知道了以后火气别太大。
     
    市立医院早上的阳光清朗,风带来一丝秋的凉意,空气中有消毒药水的味道,白色
的衣衫在走廊中穿梭,脸色苍白的病人忧着一张微皱的脸,阳光下有一大两小的影子,
就见大的优闲地走着,而两小则一边走一边跳着红砖路的砖石。
    “你来干什么?”海挪对着推门而人的青妮大叫着,随即被身旁一位略带憔悴的妇
人制止。
    “对不起,我女儿失礼了,请见谅。”
    青妮仔细打量这位当年一手拆散两人幸福的罪魁祸首,心中竟无半丝恨意,失去的
风华不再,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
    “没关系,我只是来探病而已。”不只是她,青妮看到另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蓝凯文。
    身后的德安不安分地到处瞄来瞄去,艾克斯夫人不经意地对向他那双精灵似的眼,
不由得一惊,一层薄雾蒙上她的老眼,天啊!他真像杰克小时候的模样,难道他是那个
孩子。她望向青妮寻求答案,只见青妮一点头,于是她又望向那个孩子,都这么大了。
    眼泪夺眶而出,艾克斯夫人从德安清澈坦诚的专注中,看到自己当年市侩的心,她
羞愧地掩面而泣。
    “德安!叫人呀!”青妮望着病床上失神的人对德安说。
    “爹地!”一声童稚的呼唤,唤醒了沉睡在自己思绪中的人,杰克努力集中视线,
从几近变形的脸中挤出一丝光线,就见一个小小的影子站在地面前。
    “兰儿?!不,可是你的五官好象兰儿,你、你、你刚刚叫……我爹……爹地?!”
杰克先是看到小了好几号的兰儿,吃了一惊,然后又很激动地想到他刚才的称呼——爹
地?!
    杰斯看到杰克激动的样子,怕又弄裂伤口,所以接着他身子沉静地说:“他叫德安,
今年快十岁了,是你和兰儿的儿子。”
    “儿子!我和兰儿的儿子?!”杰克大惊,接者硬咽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德安的
脸,感动的泪水不曾停歇。“我有一个儿子了,看他长得多好,和兰儿简直是同一个模
子,兰儿!我的兰儿…谢谢!谢谢你把他照顾得这么好!”杰克愈想泪流愈猛。
    “爹地!你不要哭嘛!你哭我也要陪你哭喽!”小小的德安善解人意地安慰杰克,
并拭去他脸上的泪。
    “蓝凯文,你来这里看戏呀,”青妮不客气地踢了凯文一脚,从进门到现在,没见
他改变过一种表情,只是冷冷、臭臭地盯着杰克。
    “青妮,小心你的天残腿,这医院是你开的呀?只准你来呀,要不是你的手下把他
打得那么重,真想在他身上再好好地踹几脚。”凯文恨很地盯着包得像木乃伊的杰克,
和不知好歹的小外甥德安,只顾着认父亲,也不会叫一下舅舅,兰儿的教育真失败。
    “你有毛病呀,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么样他也是德安的父亲。”
    “德安又怎样?跟他父亲一样没良心,枉费我疼了他快十年,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
还真是父子同性呀!没良心哟!”凯文语带酸意地嘲讽。
    青妮使了一个眼色,德安立刻会意舅舅长、舅舅短地献媚,让他觉得稍微平衡一点。
    “兰儿的事,你打算怎样?”凯文问。
    “我要娶她。”杰克握着德安的手,细细享受这种迟来的天伦之乐,看也不看凯文
便斩钉截铁地说,毕竟他已经寻找了她十年了。
    “你打算怎么做?”杰斯用有些深表同情的语气问着,看杰克这副模样,再加上难
缠的茱蒂亚,前途多难呀!
    “我要重新追求她。”
    “唉!”四人同声叹息,好难哦!
     
    一条手帕递过来,艾克斯夫人泪眼迷蒙地接过。
    “大家都在病房内谈天,一个人在这里暗自垂泪倒是满孤单的,你的女儿没有陪着
你呀?”
    “有些事到了失去时才晓得后悔,自私地认为是对的,到头来却是错误一场,临老
了才发现少了贴心的儿孙在旁,是多么孤单寂寞。”艾克斯夫人感慨着。
    “谁都会犯错的,这世上圣人不多,谁能做到真正的无私呢?你也只是以一个母亲
的心,希望给孩子最好的选择,而一个自私地只为子女着想的母亲,是伟大的。”
    “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是一种逃避的行为,而我也逃了十年了,我老了、累了也倦
了。”她看着眼前这灵秀女子,与当年那女孩神似,只是多了一份智能,一份看透人心
的脱俗气质。
    “中国有一句禅语‘舍得’,所谓有舍才有得,如果会不得放弃,就得不到想要的,
但也应了另一句话‘得失’——有得必有失。夫人,希望你有空多劝劝玛格丽特小姐,
强求的爱是不幸福的,希望她能放开心,去接纳更多的心。”青妮安慰她道。
    “唉!都是我误了这孩子一生,我会找机会开解她的,如果当年我肯和那女孩像与
你这般谈心,憾事也就不会发生了。”艾克斯夫人自责地说着。“与你交谈真觉得开怀,
心情也愉快多了,现在老人家我决走面对自己的心,谢谢你给了我往前的力量,要不要
和我一起进去。真想听听孩子叫我一声奶奶。”
    “不了,夫人,你先进去吧!现在是你有权享受这无论之乐的时候。”
    “谢谢!那我先走了。”文克斯夫人高兴地往病房走。
    兰儿姊姊,我只想替你把心解开而已,少了外在的阻碍,希望你的情路走得顺畅,
不枉费小妹我的一番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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