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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多少个早晨以来,雨枫总是独自一人醒来面对这个世界,而今天,她却在一双坚强
的臂膀之中醒来。
    一睁开眼,她发现蓝景传已经清醒,侧着身子面对她,正专注凝视她。
    “你……你醒了?”雨枫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已经醒来多久了?
    “我醒来很久了。”他的嘴角含着一抹笑,却看得出有些悲伤。
    “你怎么了?”她不禁这么问。
    他的手抚摸过她的面容,“刚才看着你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已经回到
我身边了,我怕……这只是一场梦。”
    怕?他也会怕吗?这样强硬而自信的他?雨枫胸口一阵温暖,无法抑制自己深深的
感动。
    他靠着她的额头叹息了,“你不知道,每天早上我醒来,看不见你在我身边时,我
有多么的后悔,我后悔不该骗了你,后悔我没有好好爱你,后悔我来不留住你。但是今
天早止,看着你睡着的模样,我我一定要留住这幅画面,从今以后,我要天天和你一起
醒来,面对这个世界。”
    雨枫咬住了下唇,才能忍住哽咽的声音,她懂,她真的懂他的话!但是,她又该如
何实现他的梦呢?
    他微微一笑,吻了她一下,“别一脸想哭的样子,我会让你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女
人,你要相信我。”
    雨枫忍不住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是不是她还能爱他一次?是不是老天
愿意把这份幸福还给她?她不禁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
    两人细细的体会这温存的时刻,没有言语也能直透心底。
    稍后,两人都梳洗换装以后,蓝景传握起她的手说:“来!我带你看一个东西。”
    “嗯?”她好奇地跟着他走。
    他带她走到原来是客房的房间,打开了门说:“我改装了这个房间,你一定会喜欢
的。”
    雨枫一看到房里的模样,整个人就僵住了。
    因为,那竟是一间婴儿房!
    房间很大,因此分为两个部分,看得出一边粉蓝色的,是男孩子的床;另一边是粉
红色的,是女孩子的床。上面各别放置了许多玩具、衣服、用具,甚至还有数十大箱的
纸尿布。
    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着新生的婴儿被送进来。
    蓝景传自嘲地一笑,“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的时间久了,就开始幻想一些有的没的,
因为我不知道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男是女,所以干脆男孩女孩的东西都准备好,到时候
就能派上用场了。”
    雨枫走到婴儿床边,拿起一双鹅黄色的小袜子,放在手里摸了一下,好可爱的图案,
好柔软的感觉,不知会是怎样天使一般的孩子将它们穿上?
    下一秒钟,那双小袜子上面就沾湿了,因为雨枫的眼泪已经无声的坠落。
    “你怎么哭了?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难过吗?”蓝景传立刻走向前抱住了她。
    她摇了摇头,更多的滚烫的泪水滑下,弄湿了他胸前的衬衫,她该如何解释?她该
如何说明?这样深刻而刺骨的悲哀……
    “我不想说没关系,但是别哭,不管怎样,我最不想要的就是看见你哭。”他轻轻
抚摸她的长发,低声哄慰着她。
    在这泪眼模糊这中,雨枫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必须要逃,她没有选择。
     
    蓝景传送她到了香榭公司,临走前不忘亲吻她那哭红的眼睛,“别想太多了,下班
时我来接你。”
    雨枫只是点了点头,当他转身要离去时,却突然从他背后抱住了他,让他陡然停了
下来。
    他摸摸她环在他胸前的手,讶异地问:“怎么了?”
    “没有……”她的声音闷闷的,“不要转过来,让我这样抱着你一下。”
    他微笑了,“我们见面以来,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抱着我。”
    “我没事了,你先走吧。”她终于放开他说。
    蓝景传握紧她的手一下,才放心离去。
    雨枫望着他走远,却必须忍着追上去的冲动,不!她不能,她没有资格!
    最后,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对着一桌的企划案,丝毫无法提起工作热忱。
    当她叹息了第七次以后,一阵敲门声响起。
    她这才回过神来,“请进。”
    进门的人是安东尼,他仍然一派潇洒的打扮,略长的金发绑在颈后,有种艺术家的
颓废美感。
    “嗨!雨枫,你有空吗?我有些计划想跟你谈。”
    “噢!好的。”她请他在沙发上坐下,并倒了一杯炭烧咖啡给他,两人一起研究放
在桌上的设计图。
    这样谈了大约半个小时,安东尼转了个话题问:“雨枫,你的脸色很苍白,没事
吧?”
    “我?有吗?”她苦笑一下,“大概刚回国,还有点不适应吧!”
    “是不是跟那位蓝先生有关?”安东尼还是不愿承认她和蓝景传是夫妻,因此只这
样称呼他。
    雨枫表情一僵,“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虽然我不方便过问你的私事,但是我很乐意帮你的忙。”
    “谢谢。”雨枫很感激,但却不愿麻烦他。
    安东尼当然看得出来她的客气,便更加热诚地说:“我是说真的,有任何我能为你
做的事,我一定不会推辞。”
    雨枫愣了一会儿,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告诉我,我能帮你些什么?”安东尼望着她那迷惘的神色,他心里的骑士精神立
刻表露无遗。
    “这……或许太麻烦你了。”
    “不,一点也不!你尽管说吧!”女人当然要多刺的好,爱情也还是要麻烦一点的
好!他这个人最喜欢挑战感了!
    雨枫考虑过了,如果她真要逃的话,她是不可能逃回爸妈家,也不可能逃到蔡文君
那儿,她必须逃到一个蓝景传找不到的地方才行!
    “我……我可能需要一个地方暂住,最好没有人……能找得到我。”她终于说出口
了。
    “没问题!”安东尼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说:“我在阳明山有一栋别墅,那个地
方没有人会知道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亲自带你过去,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真的可以吗?”雨枫开始动心了。
    “包在我身上吧!”
     
    就这样,在下班前一小时,安东尼就开车载着雨枫离开了香榭公司,直接前往阳明
山。
    天阴阴的,透明的雨开始落下,打在车窗上,滴答滴答的,让人格外忧郁。
    雨枫望着飞逝而过的风景,默默想着这几天来的一切,蓝景传深刻的爱让她感动,
她几乎想要留下来和他共度余生,但是看到他那样期待孩子的表情,她就不能不逃,不
能不伤他的心。
    长痛不如短痛,就让他暂失去她,她相信未来一定会有另一个女人出现,可以好好
爱他,可以为他生儿育女,只要他能幸福,她就会满足……
    安东尼偷偷瞄着雨枫的侧脸,发觉她衣悉的表情更让人心折,他决定要好好安慰她
无助的心灵,让她再次展露微笑。
    半小时左右的车程后,他们到了一栋白色别墅,安东尼绅士地为她撑伞,带领她走
进房子里。
    里面的装潢高雅,看得出是名家设计,但雨枫无心观赏,只问道:“我该住哪间房
呢?”
    “我带你上楼去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安东尼带她到一间摆设极为女性化的房
间。
    雨枫点了点头,“谢谢你这样帮我。”
    “没什么,只要能让你心情好起来就够了,你先休息一下,一小时以后就下来吃饭
吧!”
    安东尼离开了房间,让雨枫保留么的空间,于是她洗了个澡,换过一身舒适的衣着。
    下了楼,她看见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佳肴,那自然是安东尼准备的,因为安东尼的父
亲是位五星级餐厅的大厨,因此身为儿子的他,自然也有一身好手艺。
    “你……何必这么费心?”她看着桌上正式的法国大餐,还有玫瑰花和烛光点缀呢!
    安东尼自豪地一笑,“当初我父亲就是靠着一桌美食,才成功地抓信了我母亲的心!
你尝尝看吧!保证让你赞不绝口。”
    雨枫在桌前坐下,每道美食都宛如艺术作品,这就是法国菜迷人之处,“太漂亮了,
我恐怕会舍不得吃。”
    “不行,不行!你若不吃的话,我可就白费心血了。”
    两人在轻松的气氛下用餐,尽管雨枫偶而会流露出担忧的表情,但是大部分的时候,
她都还能克制住自己。
    安东尼说了很多儿时在法国的笑话,雨枫听得忍不住笑出来。
    “你总算笑了。”安东尼突然说。
    雨枫愣了一下,对于安东尼眼中的感情有些迷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砰!”的一声。
    安东尼和雨枫一起往大门望去,赫然看见大门已被踢开来,透进了外头的风雨,门
外站站着一个全身湿透的男人。
    是的,那是来追回逃妻的蓝景传,他手上拿着一把大榔头,看来那就是他敲坏门锁
的用具,此刻,他拨开额前淋湿的头发,露出一双目露凶光的眼睛。
    “是你!”安东尼终于认出了来者是谁,“你好大胆,竟然敢这样闯进来!我可以
报警抓你的!”
    “大胆的是你吧?”蓝景传丢下了大榔头,一步一步走近安东尼,“你竟敢带走我
的老婆!我可以把你打成残废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雨枫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很简单,把电线缠在道尔夫和蔡文君的脖子上,他们就乖乖的告诉我这里的地址
了!”为了找出雨枫的下落,蓝景传可以说得罪了香榭公司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但他一
点也不在乎!
    “你疯了!”雨枫摇了摇头,“景传……我们真的不适合,我要离婚!”
    “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跟我离婚!”蓝景传立刻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放开她,她有她的自由意志,她可以选择她要过的生活。”安东尼怒斥道,拉住
雨枫的另一支手。
    就这样,两个男人各拉着雨枫的一支手,丝毫没有想放开的意思。
    “看来我们是非动手不可了!”蓝景传瞪住安东尼说。
    “很好,我乐于奉陪。”
    于是,两个男人放开雨枫,走到宽广的客厅,眼看就要打了起来。
    “你们别闹了!”雨枫见状连忙劝阻。
    “你是我的,任何人想抢走你的话,必须先踩过我的尸体。”蓝景传说得决继,毫
无商量的余地。
    安东尼则浮现一抹微笑,“很可惜,我的骑士精神却不允许一位淑女受到胁迫!”
    “动手吧!”蓝景传一声怒吼,立刻冲上前去扑倒安东尼。
    两上人在地上厮斗,就象两头野兽一般,拚命想把对方撕裂、啃碎,动作之激烈,
撞倒了桌子、椅子、电话和花瓶,发出阵阵破碎的声音。
    “别这样,你们冷静一点!”雨枫真是不也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两个男人就象陌生
人一样,她几乎都不认识了。
    安东尼挣脱了蓝景传的纠缠,爬起来跑向墙边,抓起一把西洋剑,这正是他所擅长
的武器,但他不愿腾之不武,便也丢了一把给蓝景传,“接着!”
    蓝景传顺手接了过来,眼神更为锐利、深沉,似乎想杀了对方。
    “不要!”雨枫大叫起来。
    安东尼抹了抹唇边的血迹,“我总算也有这样的机会,能够为我的淑女决斗,真是
过瘾极了!”
    “废话少说!”蓝景传立即击出第一剑。
    安东尼巧妙地闪过那一剑,两人陷入绵密而凌厉的交击,剑风呼呼掠过,难以看清
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随着一分一秒过去,安东尼多年的经验还是占了优势,“锵!”的一声,安东尼将
蓝景传手中的剑刺下,也刺伤了蓝景传的手腕,顿时流出鲜血。
    “老天!”雨枫吓坏了,想上前察看蓝景传的伤势。
    但是安东尼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别过去,现在他是我的手下败将,你再过去关
心他的话,岂不是失去了你的立场,而你又要怎么离开他呢?”
    雨枫咬下唇,终于压抑住自己的冲动,“景传,请你回去吧!我会寄离婚证书给你
的!”
    蓝景传喘了几口气,压住手上的伤口,“我还没死呢!你这话说得太早了。”
    “你……你还想怎样?”雨枫忐忑不安地问。
    “我跟你拚了!”蓝景传冲上前,扑倒了安东尼。
    所有的事情只发生在一刻,冲上前去,扑倒了安东尼。
    所有的事情只发生在一瞬之间,安东尼的后脑撞上墙壁,双眼一翻,终于不支昏倒。
    而蓝景传的冲力太强了,柜子上的花瓶掉了下来,直接敲到他的额头上,伤口处立
刻血流如注。
    “不!”雨枫上前握住了蓝景传的手,“你没事吧?你流了好多血,天啊!你为什
么要这样做呢?”
    “为了让你回家,我什么都会做。”蓝景传的呼吸已经不稳。
    “傻瓜,我不值得!我根本不值得!”她的泪水纷纷落下。
    他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值得的,你值得我付出一切!”
    雨枫抹掉自己的眼泪,“别说了,我立刻叫救护车来!”
    “不要!”他以剩余的力气拥住了她,“如果……要死的话,我只想抱着你……到
我失去……生命的那一刻。”
    “别说那个字!我不要听。”雨枫拚命摇头。
    “告诉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以来……你是否……曾经爱过我?”他就快闭上
眼睛了,他自己知道,但是他一定要听到她的答案。
    到了这一刻,雨枫如何还能隐瞒自己的心情呢?她轻轻吻了他,肯定地说:“我爱
你,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他露出满足的微笑,“这就够了,我没有遗憾了。”
    看着他缓缓闭上眼睛,雨枫只能放声喊道:“景传!景传!”
    一声声的呼喊,何时才能唤醒他?唤醒这份爱?
     
    无边黑暗中,深沉的疲倦将蓝景传浓浓的包围,好象只能继续深陷,没有尽头,但
是一双温柔的小手安抚着他,带给他深深的依恋,他好想要攀附着这双小手,重新得到
温暖和力量。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他就明白那双小手是谁的了。
    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有个人守着他,虽然靠着床边睡着了,但那双小手仍然
紧握着他的手,唯恐一放开就会失去他。
    “雨枫……”他轻声喊着。
    累极而睡的雨枫听到这声音,还以为自己是在作梦,但是她立刻清醒过来,握紧了
他的手说:“我在这儿!”
    他浮现一个虚弱的笑容,“我……打赢那个家伙了……是不是?”
    她忍住哽咽,“傻瓜,你还说这个做什么?”
    “快……快告诉我……我到底赢了没有?”他的伤势仍然隐隐作疼着,但他却象个
小男孩一样,要知道自己的战果。
    她微笑了,却笑出了一滴眼泪,“是的……你赢了,你把他打倒了,现在他头上包
着一团绷带,已经一边骂着你,一边回家去了。”
    “是吗?”他也笑了,却牵动了头上的伤口,“痛!”
    雨枫抚摸过他的额头,紧张起来,“别乱动,你额头上有一道好深的伤口,缝了几
十针呢!”
    “我……”雨枫一阵犹豫,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
    “你说过你爱我的,别以为我没听到!”他连忙抓住她的手,象是又怕她逃走似的,
“我会受伤都是因为你,如果我永远好不了怎么办?你要对我负责啊!”
    雨枫看着他这模样,不禁想起三年多前的某个早晨,他也曾要求过她对他负责!那
时他们两人是多么傻气又无知,但又多么幸福而甜蜜呀!
    她不忍让他失望,只好先答应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多久?”他紧接着问。
    “到你好起来为止。”她自觉有这个责任,是她对不起他。
    “真的?”蓝景传喜上眉梢,“那等我好了,我就再去买一个花瓶砸在头上,只要
我一直受伤,你就会一直照顾我,对不对?”
    “你在些什么?你是不是真的被撞傻了?别吓我了……”他象个无助的孩那般要求。
    她眨了眨眼睛,将眼泪勉强眨回去,“我会在这儿陪着你的。”就算是暂时的谎言
吧!她真的想这样对他承诺。
    “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安心了……我好累。我想睡了。”他露出放心的笑容,
缓缓闭上眼睛。
    “睡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雨枫的声音响在他耳畔,让他感到无比温暖而安全,于是他沉入无边的睡梦,而在
梦中,雨枫的手一直牵着他。
    蓝景传休息了一整个晚上,雨枫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他睡得极不安稳,有时作了
噩梦,有时说着呓语,有时吵着要水喝,雨枫都一一安抚他,满足他,让他能度过这漫
长的一夜。
    对她来说这是疲倦的,乏力的,但也是她唯一能补偿他的。
    隔天清早,当蓝景传终于醒过来,感觉已经好多了。
    雨枫喂他吃过早餐以后,便说:“我出买些水果,你先休息吧!”
    他急忙拉住她的手,“不要,我不要吃什么水果!”
    “怎么不要呢?你要多补充营养啊!”雨枫一边微笑,一边摸摸他的脸。
    “我怕你一走出这扇门,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还是没什么安全感。
    “相信我好不好?我会回来的,还会带很多你喜欢吃的东西。”
    他犹豫了一下,“你保证?”
    “我保证,拿我的戒指跟你保证,等我回来时你再还我。”她说着就要把手上的戒
指拔下来。
    “别拔下来!”他阻止了她,“你没有戴着这戒指,我就会更不安了!你去吧,我
等你回来。”
    雨枫苦笑一下,觉得自己面对的好象是一个任性的大孩子。
    “乖,我很快就回来。”她慢慢走出病房,感觉到他的视线还是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雨枫离开了以后,蓝景传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略做休息,却不禁一再想起雨枫那张
微带哀愁的脸。
    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她想一逃再逃呢?过去是他欺骗了她没错,但是他相信自己的
爱足以补偿这一切,而他也亲耳听见说爱他,他看得出她对他绝对不是演技,他们两人
是相爱的。
    那么为何她还是无法真正的安心呢?她的心里到底还藏了什么苦衷呢?
    蓝景传沉思着这些问题,无法顺利再次入睡。
    这时,门口刚好也传来了敲门声,“叩叩!”
    蓝景传坐起身子道:“请进!”
    进来的是一位穿着白袍的女医生,并非蓝景传稍早看过的那位主治医生。
    “请问你是……蓝景传先生吗?”那位女医生有点不确定地问。
    “是的。”蓝景传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我是妇产科的梁医师。”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蓝景传预料到她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梁医师慈蔼有脸上露出微笑,“前天我看过了报纸,我想……你就是那位刊登告逃
妻丈夫吧?”
    蓝景传并不否认,“没错。”
    “是这样的,我或许有点多管闲事,但很想劝你几句话。”
    “请说。”
    “大概是三年前吧!我曾经替你太太检查过,她叫做黎雨枫没错吧?那时她来验孕,
经过检查她并没有怀孕,经过检查她并不骨怀,反而确定是不孕症,这似乎对她的打击
很大,我劝她可以用各种方式尝试,她却再也没有来了。”
    蓝景传完全愣住了,不孕症?他怎么从来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因为炮对时装有兴趣,所以后来才发现她是个名服装设计师,印象也特别深刻。
没想到事隔三年,看到报纸上的警告启事,刚好你们又住进这间医院,我想这也是有缘,
忍不住想来劝你几句,虽然你太太是不孕症,但这也不是她的错,你似乎不应该因此而
嫌弃她,害得她离家出走,现在你又这样威胁着要告她,未免太不体谅她了,站在同为
女人的立场,我希望你能为她多想想。”
    梁医师根本不知道内情,这是她自己推想出来的情况,因为她的一番古道热肠,才
会特别抽空过来,希望可以做一桩善事。
    “天!我竟然从来没发现……”蓝景传狠狠地打了自己的头一下。
    “蓝先生,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其实你们夫妻若能一起努力,也有可能获得成
果。再不然就去领养个孩子,何必弄得这么敌对,你说是不是?”梁医师继续苦口婆心
地劝道。
    “我懂了,原来这就是理由!原来她一直不敢让我知道,一直想要逃走,就是为了
这个理由。”
    蓝景传恍然大悟,立刻掉手上的点滴插管,飞快地披上外衣,走下床穿上鞋,直接
就要往门外跑。
    “蓝先生,你要去哪儿啊?”梁医师慌张地问。
    “我要去追回来,我要告诉她,我爱她胜过一切,我要她再也没有逃走的理由!”
蓝景传一边奔跑,一边大喊。
    梁医师满意地点头微笑,“太好了,我做了一件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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