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书屋 : 现代 : 楼采凝


 
第三章
     
    紫禁城的鹤宁宫内今天来了两位骄客,那便是姜临亲王与福晋。
    面对端坐在金凤椅上的老佛爷,老福晋立刻跪下,哭哭蹄啼地说:"老佛爷,您一
定要替臣妾做主,否则颖格格必定是活不下去了!"
    老福晋放声嚎陶,但愿能以唱作俱佳的演技打动老佛爷的心。
    "等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玉敏,你慢慢说啊!这么没头没尾地闹着,你要哀家
怎么做主?"老佛爷一手玩弄着掌中明珠,对他们漾开一抹慈眉善目的笑容。
    "禀老佛爷,是这样的,中秋夜那晚,呈祥贝勒来府中做客,见了小女颖格格之后,
似乎动了心。竟然于昨儿个夜里窜进咱们姜临亲王府,溜到颖格格的闺房,想要玷污
她……"
    "你说什么?呈祥这孩子平日看来既精明又内敛,怎会做出这种事?"老佛爷一脸不
敢置信地睁大眼。
    "这一切完全属实,全让我们夫妻俩给撞见,就连府中的奴婢,也看见了他的劣行
啊!臣绝对没有信口开河,请老佛爷明察。"王爷恭谨的道。
    "呈祥怎么这么莽撞呢?既然喜欢人家,上门提亲不就成了,凭他的人才和条件,
还怕你们不答应吗?"老佛爷端起一碗参茶,浅颐了一口。
    老福晋轻轻拍泣着,须臾才道"呈祥贝勒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发之后,却什么也
不肯承认,更扬言他不可能娶颖格格,这……这教她一个姑娘家以后怎么做人啊?"
    老佛爷默不作声,沉默了会儿,心底已有盘算。"我和玉敏已决定,怎么也不能让
呈祥贝勒就此道遥自在,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王爷愤懑地表示。
    "呈祥贝勒可有得逞?"老佛爷突然问道。
    "是没得逞,不过当我们发现时,颖格格已是全身不着片缕,满身狼狈,可以想像
他是怎么对付她的。"老福晋几乎已泣不成声。
    "天!他也太猖狂了吧?"老佛爷暗抽了一口冷气,怎么也无法想像她一向疼爱的呈
祥,竟然会做出这种傻事来。
    "所以,我们希望老佛爷能替这桩婚事做主。"姜临亲王目光一转,终于说出目的。
    老佛爷皱了下眉头,灼灼锐利的眼瞳闪烁着金光,"这事你们可曾问过颖格格,既
然她险些被他侵犯过,基于害怕的心态,应该不会乐意嫁给这样的男人啊!"
    老福晋拎起帕角拭了拭泪,"不愿意又有什么法子?她的身子都被人家给看光了,
除了嫁给他,咱们颖格格还能嫁给谁?"
    "老佛爷,这已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况且颖格格今年己十七,尚待字闺中,她
的一身清白不能就这么毁了。"王爷补充道。
    "你们说得对,竟然呈祥己对人家做出这种丑事,不负责也是不行。放心吧!哀家
这就宣旨,命呈祥择日去府上提亲,迎娶颖格格。"
    "多谢老佛爷成全,臣这就回去张罗喜事。"姜临亲王与福晋双双叩别老佛爷,正要
退下时,老佛爷又喊住他俩。
    "等等!哀家记得颖格格是不是脸上有块伤疤吗?"
    姜临亲王一楞,立即道:"是的,小女自动玩性较重,有一回不注意,在灶房玩起
了大火,因而脸上留下了伤疤。"
    老福晋则是在一旁愁眉深锁,这伤疤烙在姜颖身上,可比烫在她自己身上还要让她
心疼呢!
    "衰家还记得她,印象里她是个很可人的姑娘,或许是碍于自己的容貌,几次皇宫
盛宴,她似乎都未出席!"老佛爷随意的一句话,却在王爷、福晋心里丢下了巨石。
    他俩互觎一眼,连忙跪下,"老佛爷恕罪,颖格格她不是不——"
    "你们这是干嘛?我不过随口提提,你们就吓成这样,快起来吧!"老佛爷锋芒大露
的眼底,有着了然的笑意。
    王爷与福晋起身后,王爷才忐忑地说道"臣感谢老佛爷不怪罪。"
    老佛爷挥了挥手,慢条斯理地又说:"我能体会容貌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是何等的重
要,不过,哀家还真是很喜欢你们府里的颖格格,几年未见,不知她变得如何?改天带
她进宫和衷家聊聊天应该不是件难事吧?"
    "老佛爷的盛情,我会回去转告颖格格。"王爷恭敬地回答。
    老佛爷突然掩嘴轻笑,"我说姜临啊!呈祥贝勒的确是目前众多贝勒爷当中,不仅
外表出众,更是才华洋溢的罕见男子,你们的眼光不错,哀家会为你们加把劲的。"
    王爷和福晋两人都大大的吃了一惊,颤着声说:"多……谢……老佛爷成全。"
    所谓姜是老的辣,老佛爷又怎看不出他们两个人的心思呢?只是呈祥这下可有得忙
了,她得好好看着他如何承受这场意外?
    欧阳呈祥今儿个揽妓进府,只因姜临亲王府那事惹得他心情烦躁不已,他只想找管
道抒发出来,这管道当然就是女人罗!
    "爷,听说您要纳少福晋了,怎么事先都没有风声?"红儿偎在呈祥的怀里,吃味地
呷起红唇,纤细的长指还不停地在他颈侧挑逗摸索。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是被逼的,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只要想起昨天一早老佛爷
突然下不道懿旨至欧阳王府,命他择日与颖格格成亲,他便浑身僵硬、火冒三丈。那时
候,他火速进官去找老佛爷理论,却被隔于宫门外不得晋见,这分明是场计谋!想不到
他欧阳呈祥的婚姻大事会裁在姜临亲王的手上,他怎能心甘情愿的任由他们操纵摆布?
    "这就难怪了,听说那颖格格脸上有块疤,丑得不能见人,终日把自己关在府里,
哪都不肯去,大伙几乎全都忘了有她这号人物呢!"红儿满嘴的酸言酸语,仿似极度开
心。凭什么貌美如花的她,就要因为身分的不同而沦为供人玩乐的妓女,而那个貌不惊
人的颖格格,居然能成为欧阳王府的少福晋?
    "红儿,瞧你说话酸的,你该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呈祥阴着一抹邪笑,慵
懒地徐言。
    "爷,您干万别误会,红儿不过是嘴里说说而已,哪敢痴心妄想啊!"红儿脸色寸寸
翻白,就怕自己无心的一句话,惹来贝勒爷的厌烦。
    整个紫禁城里谁不知道,呈祥贝勒只爱女人的身体,却矢口不谈感情,若有谁冒犯
了他的禁忌,那可就永无翻身的机会,成了道地的拒绝往来户了。
    "红儿,你愈来愈精明了,难怪整个京畿有多少的妓娘花魁,我只欣赏你一人。"呈
祥那双黑瞳掠过一丝幽光,显露他冷冽幽沉的心思。
    "我就知道爷最疼红儿,上回……上回您买给我的那件珠宝,不小心给其他姐妹看
见,没隔几天就不见了,我想……"红儿紧楼着呈祥的臂膀轻言细语,索取着她可以得
到的报偿。
    呈祥冷笑了两声,慵懒好听的音色掺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反讥出声,"讨赏又何
必拐弯抹角呢?喜欢什么你就去挑什么,叫那些掌柜们把帐单拿来府里不就成了。"他
对女人从不吝啬,相对的他也喜欢听话的女人,也就是说,等哪天他玩腻了、不愿要了,
她们也得走得干脆、服气,不可以死缠烂打地向他抱怨。
    "您真大方,红儿在这儿谢过爷了。"只见红儿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乐不可支地
紧搂住呈祥,以自己那圆润丰满的体态磨蹭着他。
    "够了,红儿。没事你下去吧!",他推开她,起身掸了掸略皱的衣摆。
    "是……可是,红儿还想要……难道爷已经腻了红儿的身子了?"瞧她一脸委屈的模
样,那柔媚入骨的哭嗓还真是一大利器呢!
    呈祥眼底的眸光更深了,低柔的嗓音夹着一抹嘲谑,"怎么?我还没喂饱你吗?原
来你是想把我榨得一滴不剩才甘心。"
    呈祥性感的薄唇徽漾,若非他有要事在身,他铁定会让红儿三天无法下床。
    "红……红儿不敢,红儿自知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她不断以媚眼撩勾着呈祥,希望
她的身体能成为驾驭他的武器,到时候说不定他可以封她个侍妾做做,那她就不必再过
这种生张熟魏的生活了。
    "你真是宠不得,又在耍花招,打算以退为进来达到目的了。"他那双比常人还锐利
的双眼,有着洞烛机先的本领,她的那点心思根本瞒不过他。
    "红……红儿怎么敢……"她不禁打个冷颤。为何每回她心里有些非分之想,总是逃
不过呈祥贝勒的眼睛呢?
    "没事就好,你下去吧!"呈祥闭上限,这表情已是很明白地表示——他不想受干扰。
    "是,红儿这就退下。"她立即着好衣物,不情不愿地出了他的寝居。
    待红儿离开后,他使潇洒地步出卧房,转往书房。甫进门,护卫凌刚立即上前请安,
"贝勒爷吉祥。"
    "我交代的事,办得如何了?"呈祥口气阴森,笑意却笃定的爬上面容。
    "属下已准备妥当,全都依照您的吩咐去做。"凌刚有条不紊的说。
    "那就好。"呈祥眼底浮现出一抹快意。要他当个任人摆布的棋子,呸!门都没有,
何况是那个丑格格!"走,咱们现在就去姜临亲王府提亲,务必要他立即把颖格格嫁过
来,我己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个下贱的小格格,吓得惊惶失措的模样,哈……"
    "回贝勒爷,您就这么草率地去提亲,没向王爷和福晋交代一声,这样好吗?"这毕
竟是贝勒爷的终身大事,他真不明白为何贝勒爷能如此随性?
    "不用!昨天接获老佛爷懿旨时,我额娘还当场吓晕了过去,倘若让她知道我正要
送聘礼去姜临亲王府,这回可能不只是昏过去了事。"呈祥突然饶富兴味地一笑,整个
人乍然变得深沉难测。在他犀利的黑瞳深处化成阴沉鸷猛的两道幽光,他要让所有得罪
过他的人都后悔做人!
    姜临亲王府内张灯结彩,然而颖凤楼内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姜颖面无表情的看着桌案上那顶风冠与霞帔,脸上连一丝喜意都没有。她不懂,为
什么大家都要以这种卑劣的手段逼她出嫁呢?这些日子来,她将自己锁在颖凤楼,对姜
霖贝勒的关心不闻不问。她在生气,她气他的一意孤行。她甚至向阿玛、额娘表明白己
这辈子绝不嫁人的决心,可为何他们总要逼迫着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呢?
    "格格啊!你怎么还没换好衣服,花轿一会儿就要来了。"宝儿急忙冲迸颖凤楼,纳
入眼帘的居然是端坐在床畔动也不动的格格,这教她怎生是好?
    "我能不能不嫁?我当真不想嫁啊?"姜颖愁眉不展地看着宝儿,倏地紧紧抱住她,
哭湿了彼此的衣衫。
    "小姐,今天是您的大婚之日。不能哭的,您快把眼泪擦干净吧!"宝儿立即拿出绣
帕替她拭泪。宝儿一脸不解地说:"其实嫁给呈祥贝勒也没什么不好的啊!虽然他曾
经……曾经做出那样的事,但那表示他喜欢你,想开了就没什么。"
    "不是的、不是的……他怎会喜欢我?这件事完全都是大哥……"姜颖瞬间煞住了口,
及时吞下不该说出的话语。
    "你说大贝勒怎么了?"宝儿皱眉问道。
    姜颖摇摇头,默不作声。
    "好了,你就别再犹豫,王爷已经在前面催着了,们快来把嫁衣给穿上。"
    姜颖在无奈下,被迫让宝儿为她换衣、妆扮、梳头……她就像个布偶般任人摆布。
辞别了爹娘,她坐上了花轿,脑子完全呈现空白的她索性闭起眼,其他一切事情她全都
不放在心中,此刻,她只想哭,她只想好好的痛哭一场!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她由帘缝偷窥出去,发现眼前霍
然是一片金色火光!浓烈的火星四射,这状况让她想起了当年灶房的火灾,顿时,她吓
白了小脸,惊惶地大叫!
    她只听到轿外众多围观的人群也跟着起哄,那燥热惊骇的烟雾一寸寸吸进她的鼻间,
令她窒息!姜颖的思绪已回到从前,整个人恍若笼罩在火焰中,她只觉好烫……好热……
救命!谁来救她?
    慌乱中,她蓦地昏了过去,不省人事……她的耳边仍传来众人的惊呼声,而眼底则
覆上一片熊熊的火海……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度清醒,已是在欧阳王府的大厅内、呈祥贝勒的臂弯中。
    "我……我怎么了?"在轿中所见的那段插曲似乎还没有回到她的脑子,她只觉得头
好重、眼好昏,许多事都串连不起来。
    "你是给吓昏过去的,难道你忘记你坐的轿子路经半途所发生的事?"呈祥英眉微挑,
单手支额地看着她。
    姜颖闻言,窘迫难堪地想推开他。
    "你何必再装呢?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呈祥贝勒以温柔的眸子勾住她的眼。似笑
非笑的唇角足以酥人心胸。
    姜颖惊愕地向后挪移,更教她意外的是,原来这房里不仅他们两人,还有着无数张
陌生的脸孔,她举目所见,全是红帘、红帐、红烛,及呈祥一身斑谰翠线金丝长褂与他
胸前那蕊象徽喜气纳红花球,历历往事突然涌进脑海里,她顿想起自己正是那新娘。
    他说路上发生的事……天——火光,路上全着火了!"着火了,好大的一片火海,
你们快去救火啊!"一思及此,她便慌乱地位住呈祥的胳臂,哭哭啼啼地要求他去救火。
    "胡来!你闹够了没?什么火不火的,还没进门就给我昏倒在半路上,这回进了门
又开始胡言乱语,你想触我们欧阳家的霉头吗?"欧阳王爷面色深沉,陡地拍桌站起,
不禁吓着了她,而一旁观礼者无不带着看好戏的心情窃窃私语着。
    "阿玛,您就别生气了,您看看她的脸,不是有一大块烫疤吗?那就是颖格格小时
候玩火的后果,所以,她现在只要看见冒烟的东西都会特别害怕,误将路上那些炮竹视
为火,这也情有可原啊!"呈祥状似为她说情,实际上所说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重
重的烧伤姜颖的心。
    至于那些火光,正是他派凌刚动的手脚。
    "造孽啊!这位颖格格怎会这副样子呢?老佛爷也真是的,为何要逼着我们呈祥去
娶人家的丑格格?为了怕自己嫁不出去而搞这种手段还真是不要脸!"老福晋揪着眉,
直盯着姜颖脸上的伤疤瞧,那丑恶的痕迹她可是愈看愈不顺眼。
    在一旁气抖着身子,直压抑自己别出言闹事的宝儿,终于忍不住了。"王爷、福晋、
还有呈祥贝勒,你们能不能不要再刺伤我们家格格了,她脸上有伤己够可怜的,你们为
何还要净挑着她的痛脚说?"
    "你这丫头是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开口的份。"福晋喝斥道。
    "我是——"
    姜颖拉了拉宝儿的裙摆,免得她又无礼了,"是我没管教好奴婢,请王爷、福晋息
怒。"
    "你是不是该改口了?怎么还直喊着王爷、福晋呢?"呈祥俯下脸,俊薄的唇欺近她
的红唇说。
    "我看不用了,还没进门就掉了魂,已是不吉利,我还真害怕被她给喊倒楣了呢!
祥儿,你干脆就把她带进房里,将她安置好,然后再出来陪这些亲朋好友喝几杯,今天
的笑话也闹够了,就到此为止吧?"王爷摇摇头,感慨万千地说。而那双怨愁的眼却始
终没离开过姜颖的身上。
    "孩儿遵命。"抱起姜颖,他缚腰的手紧紧一缩,这样亲密的举止令她打了个冷颤。
    他隐着笑意,默不做声地将她抱进了他的寝房"持轩"。一进卧房,他立刻将房门给
反锁,看着怀里的姜颖那双惊恐的大眼,他邪佞地大笑道:"你真是个多变的女人,记
得上回在你们府里赏月时,你躲我躲得像瘟疫似的,这回你这双眼睛好像又恨我恨得像
仇人般,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笑容可掬地执起她的下巴,嘴角浮泛着诡笑。
    "你出去,王……阿玛不是还要你出去陪客人喝酒吗?"吞吐许久,姜颖终于说出完
整的词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就要赶我出洞房,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呈祥倜傥性感的脸
庞散发出一抹晒笑,带给姜颓内心不小的冲击。在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已不规矩地欺近
她胸前的盘扣。
    "不……你怎么可以……"姜颖仓皇闪躲,却仍无法抵抗呈祥的蛮力,不一会工夫,
她身上的霞帔己落地,身上也仅剩下亵衣。
    "不……你再不出去,阿玛会怪罪于你的。"天!她根本就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不会的,只要我明几个告诉他;我正在努力从事生产,他会明白的。"他露出一脸
荡肆邪笑,满口猥亵的话语。
    "你不是真心要娶我的,何不放开我?"她蹙眉锁住他的视线。
    呈祥扬起唇角,阴阴一笑,毫无掩饰的憎恨突地在他的脸上清晰可见。"你是装傻
吧?是谁到老佛爷面前嚼舌根的,我想你不会不清楚,既然你们一心使计想进咱们欧阳
王府,那又何必假正经,故作矜持呢?"
    姜颖傻了似的瘫在当场,几乎动弹不得、无法言语。他睥睨的神情充满了讽刺、嘲
谴,几乎己根深蒂固地认定她是个心机深沉的烂女人了。"你要我怎么说才相信?我真
的没有参与他们的计谋。"
    "真是个说谎不打草稿的女人,你既已点出'计谋'两个字,你会不知道实情?算了!
反正这已无关紧要,咱们现在应该来个洞房花烛夜吧?"他一步步趋近她,清冷的眸光
瞬间放柔,似乎亟欲将记忆中那软绵的身子再度揉入身子,在她的温香中攒取热情。
    "你……你别这样,如果你当真不满意这门亲事,我可以告诉我阿玛,请他取消。"
姜颖眉黛轻锁,难忍他满口的浪言谑语。
    "取消!此乃老佛爷的懿旨,我们区区欧阳王府岂敢抗旨?你也别再摆谱拿乔,好
不容易如愿成了我欧阳呈祥的少福晋,合该开心才是,干嘛哭丧着一张脸?"他的手指
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她的脸庞,还蓄意划过那不平的痕迹。
    姜颖别过脸,闪避他的触碰,她当然明了呈祥的一字一语,无不是极尽所能的挖苦、
嘲笑她。
    "若不是这道疤碍了眼,坦白说你也是挺美的,美得想让我想再尝尝你的味道"他笑
容里勾勒着残酷。毫无预警地,他已低头封住她的唇,幽深瞳底仿若两潭深水,攫住她
惊疑的脖子不放!
    一手捏住她脆弱的下巴两指用力撑开她的牙关,长舌强硬地撬开她抿紧的唇,粗鲁
地探进她的口中。她的无助与旁惶助长了他轻浮的行程,狡猾的舌在她唇齿间恣意翻搅,
毫不怜惜地碾遍她的芬芳。
    "你睁眼接吻的老毛病,怎么还是不改?"他淡淡地扬起唇角,慵懒地邪笑。一双铁
臂仍蛮横地扣在她的柳腰"我……我并不想吻你,是你自己——呃——"她的反驳之语才
刚吐出,他就像一头狡猾的狐狸,倏然夺取她的娇嫩,疯狂地吮吻着她……
    "呜……"他的舌纯熟且大胆地在她唇中狂肆蠕动,愈来愈狂野炙热,激烈的挑逗颠
覆了她所有的理智,他每一个吐息都夹带着撩人的火焰。
    他稍稍离开她的唇,嘴角勾着浪荡的笑意,"不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装青涩,为何
我一碰,你就兴奋不已?"呈祥炽烫的手突然窜进她的亵衣内,攫住她的一方柔软,火
热的手指诡异地磨赠着她的乳尖,直到她在他口中吐纳……
    他凝眸定定的瞒着她晕红的俏脸,瞧她半合的星眸,酥胸随之剧烈的起伏,让他的
小腹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想向她宣誓……他要她……
    姜颖抬起头、唇微启,已是沉迷在他这般火热的挑逗中,她体内有股无名的热力在
泛滥,她不自觉地弓起身子,需索着他的爱……她这抹媚态愈发激起他更形浓浊地喘息
与亢奋,手中的动作也更为放肆……
    "上回我被下了药,没能好好地看看你,今天就让我开开眼界,看看我的小格格浪
荡酥媚入骨的模样。"呈祥猛力拨开她的亵衣,突然俯身隔着抹胸合住她翘挺的乳尖,
舌头轻舔撩勾她早已胀红的乳晕,再使劲的吸吮直到她炽烫……
    他半启迷离的眼,盯视着抹胸湿透下所映出的红晕,一股燥热突然贯穿他全身,令
他下腹一阵紧缩。
    "我……你……"意乱情迷的姜颖己分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她竟情不自禁地反应着
他的挑逗,这到底是对是错?
    "难过是吧?"呈祥隐隐一笑,成功地抽下姜颖唯一掩身的抹胸。双眼着火似的凝睇
着她那两蕊绽放的乳蕾。"你的胸脯饱满又圆润,发育得好极了!"他突然粗嘎地笑出声,
露出一脸垂涎状。
    他二话不说,抱起她放置在喜床上,幽邪双眸中有抹狂佞的诡光,他将他的亢奋抵
在她的柔软处,狎语道:"想不想试试真正狂喜的滋味?"呈祥含笑俯望着怀中惊愕无措
的人儿,以及她胸前两波柔软随着她的惊惧喘息而起伏的优美线条。
    突然,姜颖察觉到他抵在她两股间的东西似乎发生了变化,她心口莫名一惊,想推
开他,"不……不要……"
    "不要?那我可不依,我还没玩够呢!"呈祥笑容晕开,恶意的挪动下身,放柔嗓音
诱哄着她。
    在他那勾抚又挑情的撩戏中,姜颖暗抽了口气,两手紧紧揪住被毯,抵御体内不断
窜起的炽烈欲火……
    "你……会善待我吗?"她双颊染红,嗫嚅地问道,虽知嫁给他实乃情非得己,她却
已有嫁夫随夫的打算了。而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早在见他第一眼时,已心怡于他了。
    "你何必这么问?既然你是我的妻子,我又怎会虐待你呢?我想疼你、爱你都来不
及了。"他语调轻缓如丝绒般绵密诱人,带着不经心的慵懒,他眼底掠过一抹教她浑身
不自在的邪气。说着,他猝不及防地将她揽进怀里锁住她的唇,火热地吸吮深探,哄骗
她解除防备。
    "呜……不……"他压缚住她,大手覆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恣意妄为,烫人似的唇如火
上加油般,撩拨着她完美无理的身子、燃烧她的情欲,使她的身躯不断发烫……发热……
    "嗯……"姜颖不由自主地逸出一声吟哦,那音调听来是这般难耐、饥渴……足以刺
激着呈祥,以致他全身的血液均澎湃汹涌!
    "我今天终于领悟了,你这个小女人竟是这么地敏感。"他笑了,笑得狂放邪魅,一
双幽邃的眼看似无害,实际上却是慑人心魂。
    呈祥炽热的双手流连在她圆润的乳丘边缘,撩逗不去,心底那股燥热逼着姜颖情不
自禁的扭动身躯,祈求他更多的爱怜,她全身不受控制地轻颤……
    "记得那晚你也是这般的热情。"他笑容不减地看着她,瞬间俯身衔住她粉嫩的乳尖,
细细舔舐,撩勾她火热的需求。
    她明白的听出他语意中的嘲弄,却无法抗拒由自己的身体传来愉悦的感觉,只能任
由他一意孤行地侵犯她的身子。呈祥的魔手顺着她的纤腰滑向她的双腿间,隔着亵裤,
他轻探她敏感的核心,猛地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炽热地贯穿她的四肢百骸,那感觉几乎
令她崩溃,她再也按捺不住地发出亢奋的呻吟……
    "舒服吧?丫头,我今天可是完全清醒的,我要确定你脸上的每一种反应,每一声
欢畅的呐喊,我全都会记在脑子里,永远不会忘记你有多么淫荡。"他狎肆的笑声在姜
颖耳边扬起,简直今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不……"她嘶声想抗议,但喉头却火热地发不出声。
    "不,是不是想来点儿更激狂的?"他谑笑。
    "别这样——"她终于狂吼出声。姜颖忍住哭泣,她要的是他的爱,不是他的讽言凉
语啊!
    "害躁了?既然敢对我下药,你现在的脸红与哭泣,是不是太虚伪了点儿?"呈祥的
手指随着他的话语轻划过她的小腹,来到她双腿间,并钻进亵裤内的浓密处。
    姜颖暗抽了口气,不由自主地靠拢双腿!"不可以不要……"她惊呼,青涩的她根本
不明白他为何老要触碰她那儿。上回这样,今天也如此,偏偏她的身子却燥热难抑,内
心的理智和饥渴互相在体内交战着,她的额上沁出丝丝冷汗……
    "这样的感觉是不是更疯狂?"呈祥的指尖钻进密林中,挑弄那已是湿懦多汁的皱折
粉瓣。他熟知的女性的敏感部位,一处也没放过,只是渐进式的进攻她柔滑如蜜的女性。
    "呃——天!……"他的唇配合手指的韵律,突兀地吮住她双峰诱人的蓓蕾,狂野饥
渴地吸食住它们,以齿啮住轻轻拉扯……
    姜颖的小腹一阵紧缩,身子随之狂颠,下体也沁出更多的爱液,湿透了他的手指……
    "这样的感觉很捧吧?要不要我进入你这儿。"借着她的滑液,他不断揉搓着她敏感
的花苞,另外二指硬是挤进那狭穴中——
    "啊……"这是什么感觉?姜颖身子一僵,己抵御不了体内翻涌而上的欲火……
    "要不要?会更舒服的。"他轻哄着,下腹部也因她迷醉的神情、嘶哑的呐喊而渐渐
肿胀发烫……
    她疯狂地点着头,虽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但她仅知道现在她要的更多……
    "点头是什么意思?要或不要?"他加速戳动。
    "要……"她不明就里地大喊。
    他突然撒手,邪佞地大笑,"哈……果真是个浪女、婊子——"
    "呃——"她为他这句恶语陡然清醒了一大半,委屈地看着他邵双鄙夷的眼。
    "告诉你——你要,我还不见得要你,今晚不过是跟你玩玩,不自量力的小格格。"
他硬是压下满腹灼烫的感受,下了炕,步向门际,"今晚你一个人慢慢玩吧!哦——对
了,我怎么忘了告诉你,在欧阳王府我早已纳了妾,蓉蓉是既动人又绝美的待妾,今晚
我将在她的‘朝云居’缠绵一晚。晚安,颖格格。"
    姜颖愕楞地看着他步出喜房,久久,她滑下了两行清泪……
    她并没有错,为何要承受这种苦楚与悲伤?
    ------------------
晋江文学城 扫校
  
返回目录: 冷酷君心    下一页: 第四章

1999 - 2006 qiq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