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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熠侵调出了整个府邸的侍卫队,甚至向御林军大统领借出军队在北京城外与近郊做
了地毯式的搜寻,一连数天就是不见唯语的踪迹。
    他心急如焚、痛不欲生,深怕她已遭不测,或已离开了北京。
    衣禄禹闻讯赶至德硕亲王府,本欲指责熠侵的狠毒与无情,但一见到他满脸的失魂
落魄样,苛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很抱歉,我没尽到照顾好她的责任。”熠侵的表情里有着浓浓的疲惫,几天没日
没夜的找寻,青湛的胡碴已占满了他整个下巴。
    衣禄禹不得不怀疑,“好好的,她怎么会不见呢?该不会是你为了报复我……”
    “我没有!”他是想过要报复,但所做出来的行动最多只不过吓唬吓唬她,他可从
没想过要赶走她。
    衣禄禹痛心疾首道:“唯语是个好女孩,你不该……”
    “我说了,我没有赶她。没错,我是恨你,也迁怒于她,但还不至于做出如此狠绝
之事。”
    她这一失踪,馏侵才蓦然发现他心中分量最重的东西已然浮出心头。
    那是唯语的影像。
    “天!她一个弱女子,能上哪儿去呢?”衣禄禹已是老泪纵横。
    “你放心,我会把完整的唯语带到你的面前。穆荦,送客。”他心里够烦的,承受
不了老人家的哭声。
    衣禄禹本欲再说些什么,却在看见熠侵晦涩的神情时煞住了口,摇摇头随穆荦步出
了王府。
    也就在这时候,采儿突然闯进了大厅,却已不见老爷。
    “你来做什么?”熠侵瞥了她一眼,粗声问道。
    “听说……老爷来了?”采儿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为何她老是在面对贝勒爷时,
舌头就频频打结不听话。
    “他走了。”他将整张脸又埋进了双掌中,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须臾,他稍稍抬首,“你还不走?”
    “我……我这就走。”采儿吐吐舌头,转身后似乎又思及什么,猛地又回头,“贝
勒爷,东厢有鬼是吗?”
    熠侵眯起黯淡的瞳眸;心生疑虑,“你问这个干嘛?”
    “我最近不只一次听人说,只要一经过东厢,就会听见女人的哭泣声,大伙儿都传
言那儿有鬼,我只是一时好奇问问,没别的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
    瞧贝勒爷脸色骤变,采儿立即改弦易辙,边说边往门际退去,“是采儿口没遮拦,
这就告退。”一旋身,她溜得可真快!
    待偌大的大厅只剩熠侵一人时,他的脑筋渐渐由迟钝变得清晰了。
    东厢,这个历代德硕亲王府监禁有丧妇德的侍妾之所。
    传闻有女鬼哭吼并不希奇,但对向来不来信鬼魅之说的熠侵而言,这其中定有蹊跷
之处了,难道是……唯语?!
    他几乎将整个北京城都翻遍了,仍无唯语的下落,当初他为何偏将府邸里最有有可
有的藏匿处给遗漏了。
    最危险的地方不是最安全的地方,额娘一事实上是将唯语藏在府邸。
    此一念头掠过脑际,他立即飞奔出大厅,直趋东厢苑。
    风声兮兮,除了芦苇交颈厮磨细诉凄凉外,还有几只流浪犬萧瑟的吠泣声。
    熠侵来到这儿,才蓦然发现自己已有许久没踏进这里了,一年、两年、或是已有十
年之久?
    事实上,自阿玛那一代起,已无人被囚禁于此地,当初没有废了它,是因为这里的
怨气太浓,怕一旦破坏了风水而遗祸府中。
    许多年过去了,这里在原有的绘声绘影下,亦慢慢趋于平淡,这地方几乎已遭人遗
忘,只当它是王府中偏僻的一角。
    唯语会在里面吗?额娘当真会如此残忍的报复她吗?
    这种恐怖凄悲的场地,别说是一个姑娘家,就算一个大男人,都少不得被吓得不得
入睡,抖瑟整夜吧?
    来到这间久违的石屋,他踢了下大门,才发现已被反锁。
    熠侵心中一窒,这地方久未住人,不可能上锁!再看了看门边草地平整,似乎有人
经常践踩,莫非唯语真的被关在里头?”
    运气击开门,他三步当两步地冲了进去,突然,在屋角发现了一个纤弱微颤的身影,
由于掩身在暗处,熠侵瞧不清楚她的脸,但隐约中已知道她是谁了!
    “唯语……”
    蜷成一团的身子微微抬起一个小头颅,漆黑的影子里只能见到两簇晶灿的眸光,
“熠侵……”
    “唯语!”他闻言心中一阵狂跳,险些跃出了喉头,真的是他的唯语!
    他一个箭步将她抱进怀中,却感到她的身子轻盈不堪。
    “你怎么了?谁把你关在这里的?”她真的好轻、好荏弱,借着月光,他看见她满
脸的泪痕,蒙头垢面,污秽的身上已发出臭味。
    “你为什么食言?为……为什么不要我的孩子,拿……那种东西给我喝?”她颤抖
的手指向身旁的上,那一碗碗黑浓的药汁。
    “那是什么?”乌漆抹黑的东西,看了挺恶心的!
    “打……打胎药,福晋说是你逼我喝的。”她虚弱地偎在他的怀里,好几天未进食,
她已近虚脱。
    “什么?你喝了吗?”在熠侵阴鸷的眼中燃烧着怒焰,只能抖着声询问。
    唯语无力地摇头,“不喝……死都不喝,你体想……休想害死我的孩子,我连东西、
水都不敢碰,我怕里头加渗了药。”
    熠侵睁大眼瞪着地上几个早已发馊、发臭、发硬的窝窝头,还有混浊不清的水,这
种东西能吃吗?
    他紧握双拳,微眯的眼底充满杀机。
    “那么多天,你滴水未沾!”他心痛极了,真希望下地狱的是他自己。
    唯语瞟了眼屋角淌下的雨露,以仅有的力量说出昏厥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它救了
我,你害……害不死我们母子的……即便真得死,我也永远……永远……恨你……”
    “唯语!衣唯语——你撑着点儿,我会救醒你并告诉你一切,我不准你怀着对我的
仇恨离开我,不准——死,都、不、准——你听到了没?”抱起她,熠侵像发了狂似的
急奔出东厢;他在心中狂野的蛮吼:衣唯语,我会纠缠你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
你都休想摆脱我……
    回到净霈居,熠侵贝勒请来了京中数位名医一同会诊尚嫌不够,他更穆牵进皇官请
樊溯调了御医出宫,为的就是救回他的女人。
    当每个大夫都亲口告诉,他唯语只是饿坏了再加上有孕在身,所以才如此虚弱:当
她见了贝勒爷后,只是因一时情绪激愤才会不支倒地,而这只消用几帖温和的补药与安
服药先稳住她的身子,再进些流质食物,-切将无大碍。熠侵这才安心地将大夫们一个
个放回去。
    只讲究三巡,为何她仍无起色,眼睛依旧闭得死紧,难道她硬要将他排挤在她的心
门外不成?
    “贝勒爷,穆护卫有急事找您商议,小姐由我来照顾就可以了。”
    采儿小心翼翼地说着,眼前的贝勒爷似乎变得更骇人了,他面色刚冷、表情灰黯,
她总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惹怒了一只蓄势待发的狂狮。
    他没理会采儿,仍是一逞地握住唯语苍白的柔荑,将它置于唇前吻着。
    采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屋外的穆荦使了个眼色,唤了出去。“你退下吧!我直接
找贝勒就行了。”
    采儿会意地退下,他便在门外敲了下门框,“贝勒爷,我有要紧事得找您商议,不
知可否……”
    “你进来吧!”熠侵空乏的嗓音说道。
    穆荦跨进门槛才道:“我已经抓到傅青云了。”
    “什么?”熠侵猛然抬首,敛去脸上的忧虑,正视此事。
    “属下依您的命令跟踪燕楚,昨天他与傅青云终于又做了一次联系,我暗地跟随,
竟发现燕楚欲加害衣先生不成,企图杀了傅青云灭口。”穆荦面无表情说他说出全部实
情。
    熠侵则是双眼若利刃般的直射前方,眼神是难以解读的莫测高深。“继续。”
    “属下于是自作主张的救了傅青云,但却无法及时擒住燕楚,让他给逃了。请贝勒
爷降罪。”
    “你做得很好,何罪之有?”他的目光仍凝注在唯语脸上,语气沉重地说:“套出
了些什么话?”
    “他已招出了一切,其实,三年前衣先生所提供的作战兵法并无疏失,甚至可以说
与熠侵将军的策略完全吻合,当时,燕楚一心想坐上护国将军的位置,因而收买了傅青
云,傅青云是当年的传讯官,他听从了燕楚的指示,拿出调了包的兵书给熠侵将军,才
使得将军误陷敌阵中。”
    随着穆荦的叙述,熠侵紧放在身侧的双手却越握越紧,颈部动脉暴跳不已。“好个
燕楚!”
    “所以,衣先生是无辜的,衣姑娘也是……”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他再度执起唯语的双手,难解的温柔眸光却藏着似有若无的情愫。终于,那深埋在
他心底深处的痛楚与恨意消逝了。
    只是……他对唯语做了什么?他们德硕亲王府又对她做了什么?
    除了痛苦还是痛苦,除了折磨还是折磨。
    天哪!你醒醒可好!只要你醒来,所有的恩怨情仇,我都愿意和你算清楚,该偿的,
该还的,我绝不赖帐。他在心底暗暗立誓。
    他紧握住她的手,抵在额前,直到发现手中的轻颤后,才赫然抬头,一瞬也未瞬地
盯着她的脸蛋。
    “熠侵——”她徐徐睁开氤氲的眸子,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的臂弯中。
    “有没有哪里感到不舒服?”他硬是掩住心底的狂喜,隐藏心性太久,他尚无法在
外人面前自在地表现自我。
    “我怎么会在这里?”刚转醒,唯语尚觉头脑昏沉,无力地攀附着他。
    “你被我额娘关了好些天,饿了饿?我叫人端碗粥过来。”熠侵抚了一下她的额头,
发现她已退烧,紧绷的心情才蓦地松弛下来。
    “不,我不饿,也不想吃。”
    唯语慌张地想跳出他的臂弯,然而熠侵却用力箍住她的的腰,让她不得稍离。
    她或许不知道,她的惊悚、害怕以及对他的不信任,已重重刨剐着他的心、他的骨
血!
    “要不,先吃药。”这般的温柔,对熠侵而言可是绝无仅有的,因此,他的表现在
点儿别扭。
    “药?!”唯语原就不安的心情更是跌落了谷底,他怎么还不死心,非得逼着她走
上绝路?
    她爱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对,你身子灰虚,一定得吃些药,这是大夫交代的。”熠侵眉宇的浅纹又多了几
条。
    她为何要表现得如此惊慌?他已经在学习如何忍气吞声了,难道他做的还不够?
    “让我回家,我好想我爹。我可以答应你,忘了有关你我的一切,从今以后,我们
桥归桥、路归路,我绝不妨碍你。”她张盈盈灿眸,以央求的语调苦苦哀求着。
    “我想,你应该是说我妨碍了你吧!”她这副委屈的榜样让熠侵不禁思及,为什生
她可以燕楚而触犯他的禁令,却独独不能依顺他一些呢?
    她从前的柔弱婉约呢?百依百顺呢?她还说过她爱他,难道这全是虚情假意?
    “我不懂你在这说什么?”她的头好疼,她的体力尚未恢复,在脑细胞不听使唤下,
根本听不懂他的意思。
    唯语不懂,她已退让到如此地步,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见她难受得抱着头的痛苦佯,熠侵心脏猛地一揪,再强硬的面容也出现了柔情的裂
缝,“你怎么了?人不能不吃东西的。”
    他连忙向门外吆喝了一声,“来人哪!把药和热粥端进来。”
    “你想干嘛?”她一惊,天!他打算逼她吃。
    “我想干嘛你居然看不出来?”他在为她心慌、为她心疼、为她担心,他这一切一
切的付出她难道一点儿感受都没有?这个可恶的女人!
    “你不用枉费心机,我不会吃的。”他脸色青白骇人,令唯语心生警惕。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我会毒死你呢?”
    熠侵发现她俩之间的沟渠越来越大,八成是哪里出了岔子,否则她不会一味地拒绝
他的好意。
    “你只是想毒死我的孩子。”愤恨恨地瞪着他,抬高倔强的下巴。
    天哪!她居然把他当成了一个弑子的禽兽!这个发现简直令他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另一方面,他也为唯语如此护着他们两人的孩子而心悸不已,可见她心里还是有他
的,“你……”
    “贝勒爷,药和粥来了。”门外仆人敲了下门,轻言道。
    “拿进来放在桌上,出去时门给锁上。”他的目光锁在她惊愕的小脸,头也不回地
命令着。
    仆人照做,赶紧退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中。
    待静溢的空间又仅剩下他们两人时,熠侵嘴角挂着冷笑,脸上却带着一丝急怒,
“是你自己乖乖的把药吃了,还是要让我喂你?如果你习惯我以这种方式伺候你也行。”
    “求求你放我回去。”唯语感觉得出他血液中的狂肆因子又逐渐活跃,他浑身充斥
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且傲气逼人的邪佞霸气。
    “办不到!”他回答的简洁又有力。
    “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我走!”她的心几乎在破碎的边缘游走;一张绝美的脸蛋已
在爱他与恨他之间被折腾得泫然欲泣。
    “先把药吃了,咱们再商量看看。”熠侵冷冽的回答。
    她口口声声的“走”字,几乎将他搞得几近疯狂,他绝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不……”她抖着声说。
    “好,我懂你的意思了。”他端过药碗,一张阴暗的脸色俨然一副鬼魅撒旦的模样。
    “我就是不喝。”唯语一掌挥过去,企图打翻他手中的碗。
    无奈,熠侵早有防范,他迅速往侧一闪,躲过了她的小手。
    他不怒不威,反而咭咭怪笑,硬是扭曲她的本衰退:“有趣的小女人,想不到你还
有力气跟我玩这种你争我夺的游戏,既然你这么想喝这碗汤药,我就顺了你的意吧!”
    熠侵仰头含了一大口药汁,低头凑近她的小脸,猝不及防地霸占住她的娇唇,火热
进攻那片只属于他的城池。
    他的吻猛又狂放,一双不得闪的手更是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这种酥麻与喜悦
的感触让始终紧闭双唇的唯语猛地抽了口气,熠侵便乘机将口中的药法缓缓送进她口中,
完成了他的第一着棋。
    唯语狂乱地睁着一双美眸,心痛如绞,她居然喝了它,她居然也成为杀了自己孩子
的刽子手之一!
    “你为什么要逼我牺牲孩子?我恨你!”她心跳急遂增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熠侵眼中飞掠过一丝受伤的颜色,他淡然地说:“虎毒不食子,我不会作这种事的。
这只是补药,你若真想留下这孩子,就乖乖喝了它吧!”
    他以碗缘就她的口,轻言哄说。
    唯语直视他的眼,像是着了他的魔,居然听话的将那碗药汁喝完了。
    “你愿意让我留下他!”她吞下药汁后,问道。
    熠侵没回答,只想让行动证明,“来,吃点儿粥,如果你不想让他营养不良的话。”
他又端上粥,目光瞟了眼她的小腹。
    唯语噎凝无语,眼前如此温柔的熠侵是她从未想像过的,“熠侵……”
    “别用这种暖昧的眼神盯着我瞧,你是想勾引我吗?”
    熠侵舀了一匙粥,搁在她唇际,语气是酥透骨髓的暖意,“我可是第一回做老妈子,
喂别人吃东西,你就赏个脸吧!”
    她含泪吃了一口,“谢谢你……”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你换个方式来回报我,眼泪我可是敬谢不敏。”他轻轻拂
去她眼角的泪逼着她喝掉了整碗粥。
    顿时,室内荡漾一着股异样的诡异气氛,四只眼睛胶着且无语,逐渐地,熠侵发现
自己居然已深陷了她温柔的瞳眸中。
    他吟出的声调有些沙哑,醺醉的语气像柔蜜的爱抚,“你睡了一大觉,也喝了药、
吃了粥,是不是到了报答我的时候了?”
    似乎意料他想做什么,唯语酡红了面颊,避重就轻的转移话题,“虽然你不以为意,
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保留孩子,我想,我们之间不要再拖下去了,这样对彼此都不
好。”
    既然不爱她,就放她走吧!否则她将一直深陷,痛苦一生。再说,他也快娶妻了,
留下人是折磨彼此。
    “你说得对,我也不打算再继续拖下去了。”他凑近她,粗犷的男人味呼入她的鼻
息。
    唯语闻言,为之心碎,果真自己是逃不过如遭敝履般的待遇,“你走吧!请你叫采
儿来,我收拾收拾就走。”
    眉头紧锁,这个女人开口闭勾口就是“走”,难道她就不会开点窍儿吗?
    他紧眯的眸中跳跃着两簇慑人的光芒,“你当真就这么想离开?”
    唯语闭上眼,心痛的点点头。
    她这种赤裸裸的坦白令熠侵心伤不已,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双眸幽黑而炽烈。
“好,我那先索回我要的代价再说。”
    他那漆黑如子夜的星眸如层层的雾,笼罩住她的灵魂,令她无所遁形!
    “我不要……”唯语有意躲开他。
    “你的拒绝说的太早,我会让你收回它的。”他脸上的表情铁青阴霾得吓人,他那
犀利如火的眼眸直逼近她,而后冷不防的压上她的唇,他吻得既狂又野,完全没有给她
拒绝的空间。
    唯语在他手指的撩拨下,气息逐渐开始混乱,浅浅的轻叹口吐气如兰,每一丝香郁
的甜蜜都侵入熠侵的大脑,那股征服她的欲望更强烈了。
    他要她在他身下臣服,他要她收回那些让他气愤的言词。
    熠侵以舌尖舔舐着她的唇角,双手却霸气的流连在她柔软的香乳、甜美的颈窝……
    “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他嘎哑失声,低柔轻缓的软语与他强硬霸道的动作截
然不同。
    “熠侵……别……”唯语几乎要投降在他的魔力之下了。
    “你一辈子都别想甩开我。”熠侵狠狠地瞅着她,这个女人已磨光了他稀少的耐性,
为了留住她,他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熠侵吻住她,倾注他所有的柔蜜爱意向她展开攻击。绵蜜的舌滑进她口中,撬开她
的贝齿,直接灌注满怀的深情在她的唇齿间,与舌缭绕、缠绕。
    双手褪除她的衣衫后又插入她的秀发,拔掉她的发簪,让她如云的发丝垂落在肩上。
腰际……
    他轻喂了口气,凝视看那高耸的双峰,轻轻吹开缠绕在蓓蕾上的发丝。
    -阵沁凉拂上她的心房,阵阵抖瑟颤在胸间,她不禁低吟呐喊:“熠侵……”
    “对,喊我名字,说……爱我吗?”他轻柔地在她耳畔低吟。
    “我……”她仅能低喘。
    “说!不准逃避。”
    他的舌似蜻蜓点水般地沾着她的唇,轻压揉捏着她的乳房,让她忍不住挺起身,要
求他更多的抚触。“我爱……”
    “爱谁?”他抬首,离开她的胸脯,故意惹得她情欲难耐。
    “爱……”她有些矜持。
    “不说,我就不爱你。”他噙着邪笑,考验着她的耐力。
    “我……爱你。”她羞红了脸,因而扭动着身子。
    “我是谁?”熠侵似乎并不想放过她,灼视热切的眼光逼视着唯语,凝注着她美丽
的胴体,极力压抑小腹亟欲爆发的热情。
    他打定主意今天一定上要向她索取她的真心、索取她的真话。
    唯语以干涩的喉轻声唤着,“熠侵……”
    “记住这个名字,永远都不准忘记。”他因压抑欲火而自额际冒出的汗水不经意地
滴落在她的胸上,他俯首吸干它也一并含住她娇俏的乳头。
    一手探进她的亵裤中,寻访那片最柔软灼热的地方,直到小核紧绷,已到达最敏感
的程度。
    他可以感觉到她已在他手下鲜活了起来,已准备好他的入侵。
    然而,熠侵并不愿意那么快就满足她,他要让她以后再也不敢动不动就在他面前说
“要走”这句缺德话。
    “还走不走?”他不停揉搓着她最脆弱敏感的柔嫩,并深深感觉到那儿湿润。
    “我……我不能留下。”
    她虽沉迷在他给予的欲海中,也勇敢的向他诉说她对他的情爱,但他就要娶兰月郡
主为妻了,她留下又有何用?
    如今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爱也是自私的、贪心的,她竟然不能承受他拥有除了她
以外的女人。
    既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那么她就退出吧!
    她宁可一个孤守终生,也不愿和众多女子一起分享他。
    “你的意思是你非走不可了?”他的中指往那幽穴轻探,话气却异常的急躁。他恨
死她了,她明明要他要得紧,竟还一心要走!
    这个口是心非的小魔女!搞得他的心一团乱后,竟然天真的想拍拍屈股走人。
    甭想!
    “你就要成亲了。”唯话硬逼着自己漠视他在她身上造成的魔力。
    熠侵赫然停下了动作,眉峰攒紧,他的视线落在她微张的唇上,“是谁告诉你我要
娶妻的?”
    “是——”唯语踌躇了。能说吗?不就泄漏了是谁将她囚在东厢,反正自己终将离
去,毋需再带给他与福晋不必要的误会。
    “是我额娘吧?”他面带微笑,以食指轻轻描绘着她的唇缘。
    “你知道?”
    熠侵挑眉,冷冽的黑眸舍不得多离开她的脸蛋半寸,“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虽
然我没开口问过你,但这并不表示我一概不知。”
    放在她两腿间的手指又开始微微抽动,唯语想问些什么却说不出口,迷惘的小脸嫣
红似火,才刚平缓下来的欲望又倏然高涨。
    “我不会娶兰月郡主。”他低声说着,再度热烈地封住柔软脆弱的唇瓣,腾出的一
手托住她的腮,让她别不开脸。
    按捺不住自己的渴望,他褪下自己的衣物,与她袒裎相对,亲密的肌肤之亲,让这
份想要她的念头更是如影随形地影响着他的思绪。
    “为……为什么?”唯语感觉整个身子如火缠绕,仅能呐呐地问道。
    他挺身在她之上,细碎的吻自她上方撤下,深邃的眼眸不怀好意地锁住她,浑身充
斥着危险的气质。
    唯语想逃,却逃不过他搁在她腰际的大手。
    突然,他猛然一顶,直冲进狭隘的温暖空间,将整个骄傲埋进她的体内,“你想知
道为什么?我告诉你,因为,我心中已有了少福晋的人选了。”
    熠侵玩味地笑说。
    自腰际一前一后地输送着欢愉,这阵阵的甜沁滋味让唯语连嫉妨的力气都没。
    她只能告诉自己,只要现在他是她的,她不在乎天长地久。
    “想知道那个幸运的女人是谁吗?”
    熠侵每说一句话就猛一冲刺,那阳刚力唤醒了她女性的本能,引来一阵阵渭叹。
    唯语摇摇头,在这时候,她绝不愿听见别的女人的名字!
    他湿濡的舌尖舔吮扯咬着红润泛光的粉红乳头,放射出所有的热情,任由一团团炽
热的火焰燎烧着他俩。
    须臾,他汗涔涔的抬起头,眼光满是强烈喜悦的血丝,“明知你有孕在身,体力又
才刚恢复,我不该恣意而为,但你就有让我控制不住的本事。”
    唯语仍有些醺醺然,轻声漫应,“我很好,没事的。”
    “唯……”看进她那双漆黑如子夜的双眸,他想说的话语又变成了深吻。
    那细蜜如柔水绛唇的吻令唯语又是一阵痉挛,但一丝理智随即抓住了她。“别……
你心底有了少福晋的人选,再与我这么纠缠不清,这样不好吧!”
    “你这个小傻瓜!为什么就是看不懂我的心。”
    熠侵猛叹了口气,直笑自己的故弄玄虚,也笑唯语过分掩饰的心情。
    “什么?”唯语轻歪着头,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意的表情。
    “唯语,你真的不懂吗?”
    他轻触她的眉、眼、唇,空虚的声音载满了绝望般的凄凉,“我熠侵这辈子拥有过
不少女人,但却只有一个女人让我因恨生爱。”
    一道无助且陌生的感觉飞掠过唯语的胸口,她真的猜不透他是怎么了?是不是他近
日因公事太忙了,以至于语无伦次,于是,她哑声的开口,“你到底怎么了?只要你放
我走,我不会怨你也不会恨你的——”
    “你就是这么善良!若换成别的女人,被我额娘关在那种鬼都待不住的地方,非疯
即癫;要不,也会在我面前寻死寻活的,但你什么都不会争取。”
    他的双瞳紧锁住她,嗓音里有股异样的浓稠。
    “我有孩子给我力量,老福晋说得对,是我太自不量力了,以为我能化解你对衣家
的仇恨我并不怪她……只要你放过我,衣家欠你的,我来生再报。”她抚着腹部,表情
溢满了母爱。
    “去你的来生再报,告诉你,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现在桃花园里满是桃花盛开的景致,美得很耶!”
    “真的?”唯语将视线调回采儿兴奋的脸上。
    “当然是真的,我们去瞧瞧可好!”采儿建议,她知道唯语已闷在屋里太久,散散
心总是好的。
    “我想去看看。”唯语点点头,露出久未展现的笑靥。
    “我去拿毛氅,咱们现在就去。”
    采儿开心地进内房拿了毛氅出来为唯语披上,便偕同她一块儿迈向桃花园,欣赏簇
簇花海。
    来到桃花园时,唯语惊艳地合不拢嘴,满园粉红、艳黄的花儿挂满树梢,香味浓郁。
唯语浑然忘我的直往前走,却被采儿喊住了步履。
    “小姐,别再过去了。”
    “为什么?那儿的桃树似乎生得更旺些,我想过去瞧瞧。”唯语似乎不想放弃那片
已在眼前的美景。
    “这……不是采儿不让你去,而是,再过去是老福晋的寝居,为了避免造成尴尬,
我看我们还是别过去了。”采儿说来有些踟蹰。
    “哦!我懂了,你是担心我又被福晋关起来。”
    唯语话中有丝悲哀,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才能化解她与福晋间的嫌隙。
    “福晋她呀!不敢再关你了,小姐,你放心吧!”
    “怎么说?”唯语蹙眉。
    “你有所不知,贝勒爷为了你被福晋私自困禁东厢的这件事,去找福晋与王爷大吵
一架,还威胁他们说你进德硕亲王府乃为圣上旨意。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光是皇上一关
就有他们好受的。”采儿说来倒是沾沾自喜。
    唯语听了,心情却为之下沉,原来他硬留她在府中不是因为对她稍稍有情,而是—
—担心皇上降罪。
    她为之苦笑,在心底低喊:衣唯语啊衣唯语,你不过是在那儿一厢情愿地自欺欺人
罢了,他心底怎会有你?恁是你突然消失,他也不会为你掬一把伤心之泪啊!
    “小姐,你怎么了?”采儿不明了,小姐听这话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多愁善感了呢?
    “没……没什么,我只不过——”
    唯语摇着头,正想解释之际,突闻由福晋寝宫处传来了惊喊声!
    “啊……来人哪!有刺客——”
    “是徐嬷嬷的声音!”采儿首先反应。
    “我们赶紧过去瞧瞧!”听方才凄厉的一喊,铁定发生了事。
    “千万不可,小姐没听见有刺客吗?咱们快躲回净霈居吧!”采儿可是心急如焚,
倘若小姐出了岔子,她就算有十颗脑袋也赔不起呀!
    再说,徐嬷嬷一向心狠手辣。心思歹毒,她最好被刺客给剐了、宰了,采儿根本不
为会为她掉一滴泪。
    “这怎么成,你不去,我去。”
    唯语一向善良、不记仇恨,知道对方遇难,又岂能坐视不管呢?不等采儿阻拦,她
已向前飞奔而去。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啊!”采儿抚额大叹,只好跟上了。
    她俩一进寝宫前院,便看见徐嬷嬷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她的面前站着一个蒙面男
子,手中挟持着正是老福晋。
    “福晋——”
    唯语欲冲上前,却被黑衣男子一声喝斥,“站住!”
    她愣在当下,登时发觉比男子的声音甚为耳熟,猛然想起,“燕楚!”
    燕楚先是一惊,随这一阵狂笑,扯下黑巾,“你还记得我的声音,直是让我受宠若
惊啊!”
    此时,护卫队已及时赶到,穆荦居于首,怒视着燕楚,“放开福晋,你已被重重包
围,逃不出去了。”
    “我手中有人质,哪担心自己呀!叫熠侵过来见我。”燕楚放肆大笑,已逞癫疯状
态。
    原来熠侵已于日前将他如何将衣禄禹的兵法策略调包、陷害熠侵骏将军的恶行证据
呈给皇上。他如今已成了钦命要犯,大清皇朝已无他容身之处。
    唯今之计,只有要胁熠侵给他一只通关令片,他才得以逃至关外保全一命。
    “贝勒爷现在不在府中。”穆荦沉声应对。
    “好,我就把这老女人带走,叫他太阳下山之前到十里坡见我。”
    “等等!”唯语及时喊住他,哀哀祈求着,“拿我来换福晋吧!你只不过是要个人
质,带谁走都一样,福晋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折腾。”
    “唯语……”福晋一阵愕然,眼泪徐徐流下,她没想到自己曾那么恶毒的对她,她
非但不有,反而自愿代她受难。这教自己日后拿什么脸再面对她?
    唯语对她笑了笑,轻摇了摇头,暗示她什么都别说了。
    “好,你过来。有你作伴当然比这老太婆好得多了。”燕楚目露凶光,嘴边噙着邪
恶的笑意。
    “衣姑娘……”
    “小姐……”穆荦与采儿也左右为难了。
    唯语神情时无半点犹豫,她义无反顾的走近燕楚。
    燕楚一把将她抓近身边,才霍然将福晋松开,霎时腾空一跃,瞬间不见踪影。
    徐嬷嬷及时扶住福晋,一脸忏容地对天祈祷,“天哪!求求你保佑咱们少福晋啊!”
    当熠侵得知唯语为救老福晋而自愿被俘后,立即面罩乌云。咬牙切齿地直奔城外十
里坡。
    一路上,他马不停蹄、心胆俱裂,直想将燕楚叛贼碎尸万段、焚骨扬灰!那份势不
两立的气愤强烈到足以将了心头仅存的慈悲之情焚之殆尽。
    对燕楚,他有的仅是雷霆之怒、眦必报!
    才出城门,骑了约半注香的时辰,他便看见立于十里坡上燕楚的身影,而唯语却被
他五花大绑地绑在一旁的长柱上,动弹不得!
    当唯语透过夕阳,望向远处熟悉的身影时,她倒吸了口气,带泪的目光胶着在那逐
渐清明的脸上。
    她怎么也没料到熠侵会来,她根本认定他绝不会为她走一遭,自己在他的生命中不
过是一段插曲而已。
    熠侵猛地勒住骏马,马儿一阵嘶鸣,在燕楚眼前十步之遥处站定。
    燕楚手持长剑抵住唯语的喉间,噙着冷笑,“我以为你不来了,正后悔不该拿她来
换福晋,想不到你还是来了。”
    “说明你的用意吧!”熠侵粗嘎的气息带着命令,凝注着燕楚的瞳光激成一道变幻
莫测的光点。
    “我要离开中土,给我通关令牌。”燕楚话语虽带怯意,但仍面不改色道。
    “可以,你放了她我就取来给你。”他以平淡如水的声音说着,不带感情的目光在
唯语无助的脸上一闪而过。
    燕楚闻言,一阵狂笑,“她是我手上的筹码,我又不是傻瓜,怎能先放了她?”
    “你就是凭着这点小聪明,在三年前将衣禄禹以及我大哥的性命玩弄在股掌之间,
是吗?”熠侵愤慨的审问。
    “是他们笨,怪不得我。”燕楚露出狰狞的面容。
    唯语暗愣了一会儿,也对燕楚发出质疑,“什么?原来三年前的错误是你一手策划
的?”
    “没错,全是我做的。但又如何?别再拖延时间了,快把令牌交出来。”燕楚早已
不在乎地大放厥词。
    熠侵一弹指,一直尾随而来的穆荦这才现身。
    熠侵在他耳旁吩咐了几句,他立即领命离去。
    “我已命穆荦回府拿着令牌了,你最好别伤她,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熠侵话
话如刀锋,令人难以漠视。
    “想不到你那么重视她,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这样好了,为了表示你的真诚,
你就在我面前跪下,磕几个响头,若是老子一得意,就不会动她了,否则……哈……”
燕楚嗜血狂笑的声音让唯语为之痛心。
    熠侵看了眼唯语的泪容,又瞧了一下已丧心病狂的燕楚,他二话不说的单脚膝盖屈
地。
    “不,你不可以……”唯语见状揪心的大喊!
    燕楚得意地仰头大笑,突地,一把利箭立时刺迸他的喉头!
    熠侵趁热飞扑向前,推开燕楚,将唯语挡在身后。
    穆荦再度出现时,手中多了把短弓。
    “穆荦,你做的很好,先行回府吧!”熠侵阴沉的脸上有着暴风雨欲来的态热,他
一边口出命令,一边为唯语解开身上的绳索。
    穆荦带着燕楚的尸首消失后,唯语望着他眸中的磷磷青火,如履薄冰地问道:“你
生气了?”
    “你越来越懂得看我的脸色了?”他紧揪着眉仍没松弛,只是语气已软化了许多。
    “我又做错了什么吗?”在唯语绝美的脸上布上一层愁思与怅惘。她懊恼的说:
“我又没要你来救我,你不必为了面子跑来受气,更没必要对燕楚下跪,就算你让我死
了,也不会损及你的颜面。”
    熠侵眯起眼,怒气正在酝酿,他直瞪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庞,实在搞不懂这个该死的
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鬼话?难道她非得将他对她的爱意如此残酷的掷回他身上,她才满
意,他真是见鬼了才会对她动心!
    “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面子?”他紧紧地扣住她的下颚,怒不可遏地直视她的眸
底。
    老天!他的心意已是昭然若揭,她却笨得看不出来。
    “我……你弄痛我了。”
    唯语星眸含着水气,看在熠侵眼底一阵心疼,霍然松开自己的手。
    “你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我的心?你是故意的还是存心想激怒我?”他反抓住她的
肩,头一遭被女人激怒的他,心中火气更为炽旺。
    “我是真的不懂。但我猜你是不是因为过去曾误会了我爹、误会了我,为了忏悔才
来救我?”她答得倒是挺天经地义的。
    唯语双手紧揪看衣摆,思虑良久,认定这个可能性最大。
    “你……”他已火冒三丈,但脸部仍泛着阴笑,诡谲的提高嗓音。
    “要不,就是因为我肚里的孩子,但你并不爱他,又何苦为他向燕楚下跪……”
    她轻颤不休的嗓音未落,已被熠侵抱个满怀,深深堵住她那张快把他气毙又罗唆的
小嘴。
    他吸吮着她的红唇,心中的某个角落被她的情愫与爱意攻陷了,亟欲寻求她的温柔
来填满;但她却像只躲在地洞里的鸵鸟,不肯面对他的改变,宁愿一个人在那儿胡乱揣
测,让他胸口闷得发慌,熨得滚烫。
    “你到底说够了没?”他舔着她的香唇,舍不得放开她。
    “我还没弄清楚……”唯语被吻得有点儿意乱情迷。
    “那就别弄清楚,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待唯语会意,他箍在她腰间的手猛一使劲,她便霍然飞起,飘然来到十里坡崖上
的一处小木屋前。
    熠侵推开木门,带着唯语进入木屋内,举目所见,全是大小不一的钓具与弓箭矢簇,
蓦然她似乎懂了!
    “刚才,穆荦护卫手中的弓箭便是来这里取的!”唯语福至心灵地说道。
    “没错,你很聪明。”熠侵伸手抹了下桌面,一尘不染的结果令他满意。
    难得被他亲口赞赏的唯语,微红了双腮,立即改了话题,“这里很干净,是什么地
方?”
    “我度假的小屋。平日来这儿,可以狩猎也可以到坡脚处的溪谷的钓鱼解闷。”他
那炯炯黑眸闪亮如炬地凝聚在她满是迷惘的小脸上。
    “解闷?”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怎么会闷呢?
    “当然闷哪!老有人给你气受,你说闷不闷?”他一只手游走在她光洁的面颊上,
轻轻挪移到颈间。
    唯语倒退了一步,跌坐在床上,有些局促的道:“你是指我吗?”
    熠侵扯了抹淡笑,往前挪了一步,将她困于他与床间,在她头顶上低吟,“你今天
真的开窍了。”
    “我知道我笨,想离开你可你又不肯放我走。现在既然误会已澄清了,证明我们衣
家并没害你大哥,人现在是不是是可以放开我?我想回家。”她的眼神深幽,说这话时,
心神一阵绞痛。
    “当然,你是该回家了。”他低下头,与她额抵额,依恋着她的每一寸气息。每一
袭馨香。
    熠侵两簇邪魅的幽光令她心神一阵激荡,她不敢直视,只想逃避。
    他又说:“在你回家之前,咱们得再玩个游戏。”以往纳入眼底是冷酷无情的他,
此刻更是诡异多变。
    唯语仿佛看出了他的企图,一抹心痛又浮上心头,“府邸里有不少侍妾,你尽可以
去找她们。”
    她安慰自己,既然无法成为他的唯一,就放了他吧!
    他是个崇尚自由、博爱的男人;他是如此的捉摸不定、扑朔迷离,既是如此她又何
必眷恋?幸而,她还有他的孩子,那份割舍的痛还不至于如此强烈。
    “难道你一点也不吃味?”熠侵又靠向她一步,振振有词的质问,那抹戏滤的笑意
自始至终都未从他脸上消失。
    熠侵发誓,他非得激起她隐藏在表相下的贪心与醋劲儿不可,他不要一个人在情路
上唱独脚戏。
    “该吃的味我早吃过了,我早已酸透了心。”她冷凝的水眸对上他漆黯邪魅的两泓
清潭,心中的情愫已完全展现其中。
    “唯语……”他暗自挑眉,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梗埋在胸臆。
    “你毋需在意对皇上的承诺,我回家后会恳请爹爹随你上朝向皇上解释,是我自愿
被休,做个下堂妻。”心酸的泪再次浮上唯语的眼眶,晶璨的水雾波波荡漾开来。
    “你这个女人就只会气我。误解我吗?”熠侵蹙紧眉峰,铁青的容颜几乎成了史前
化石;他挑起她的脸,满腔的柔情蜜被她曲解成片片灰烬,飘扬在空中。
    “你怎么……”
    她被钉在原地,连话语都封冻在他的口中。他性感的唇瓣撩拨着她的热情,她若愿
意废话,他何不让她的嘴用在有用的地方。
    他拥紧她,心跳抵着她,身躯紧绷如弓弦,证明了他也想要她的心。
    “你可知,府里的那些侍妾全是因你而生?”他轻拂她的刘海,在她饱满的额上印
上一吻。
    “嗯?”他是怎么了?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在你进府以前,我府里从没有过任何女人。即使有需要,我也只会到外面去找解
脱,不会自找麻烦。在我眼底,女人根本就是个大麻烦。”他性感的薄唇弯起一道迷人
的弧度,蓄意将她推倒在炕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话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因为,我要让你痛苦、心碎。但当我亲耳听你说你爱上我的那一刹那,我却傻住
了!我不知该庆幸自己的计划奏效,还是哀悼自己的心沉沦了?”
    熠侵技巧的解开她身上的束缚,火热的眼眸滑过她的全身。并将她的衣物褪至她腰
下,埋首亲吻着她微凸的小腹。“为了孩子,我老要强迫自己禁欲,看他长大后要怎么
孝敬我。”
    “熠侵……别……我要你把话说清楚。”唯语力持清醒,她不要再让自己莫名沉溺
在他带来的情欲中。
    “傻瓜,你还不懂吗?在报复的同时,我也爱上了你。在爱与恨的纠结下,当时我
简直恨死了自己,所以,我才想尽办法用伤害你来巩固我自己复仇的心。但……我却失
败了,败得彻底。”他的唇流连在她裸露的颈项及起伏的酥胸,须臾又回到她迷蒙的脸
上。
    熠侵低低一笑,这回他要慢慢来,好好“折磨折磨”她,以回报她的无情。
    这个口口声声嚷着要逃开他的无情女。
    唯语却因他的话,整个人僵住了!她还想问些什么,他的手指已梭巡过她的唇缘,
引来她一股轻颤!
    他像猫儿一样挨在她裸露的前胸,感受着她颤抖的身躯,“又不是第一次,为何你
永远表现得如此青涩,搞得我心猿意马,整个人只为你癫狂。”
    她惊喘出声,他的舌尖正梭巡着她的颈畔、锁骨,渐渐往下探索她双峰间的幽壑。
那感觉是如此的灼热潮湿,她的四肢百骸像是化成了水,瘫软在他眼前,只能任由其摆
布。
    “熠侵,我是真的爱你,但你不用拿爱来欺骗我、戏弄我……”
    她是最后一个字吐在他的唇间,他用力将她揽向他,这样的拥抱是需索又有力的,
且是疯狂的依恋。
    “你这个顽固的小女人!你想气死我不成。”熠侵为她的话气得五脏六腑痛苦的绞
在一块。
    熠侵的双眸因懊恼而变得炽烈如火,紧锢她身子的手丝毫未放松,反而以唇控制她
的灵魂,含住她一方乳头,贪婪地轻咬、逗弄、吸吮,恣意品尝着她那份柔软。“我是
如此的渴望你、爱你。你却不相信,还将它贬得如此不值,你太过分了,你比我还狠、
还毒、还可恶!”
    唯语深吸口气,喃喃低喊了声,“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的手主动探向他的背部,碰触他每一触偾起的肌肉,感受他灼热的肌肤与自己的
相贴,也亲眼看见他颈部穴脉的跳动。
    “我会让你知道是真是假。”他抓住她的手,移向自己的亢奋。她羞红着脸,想抽
离,却被他紧扣住,不得动弹。“熠侵……你………”
    “别害羞,它曾经爱过你:才不过几天,你忘了吗?即使真忘了,我会很快地让你
想起。”
    他一只手探进她的腿间,慢慢往上触碰,轻揉温暖的小核。
    唯语嘤咛出声,闭上双目,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彼此如雷鼓的心跳声相互呐喊着,
直至她忍不住地扭动圆臀,企图要求更多。
    最后,他将全身重量压向她,冲进又撤退,周而复始地,邀她一块迈向最原始的激
情之旅;而她只能攀向他,渴望更多、更高潮的情欲……
    当零落的星子降于他俩身上,唯语玉肤涨红、布满汗珠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
垂挂在他颈上的长命锁。
    她睫毛轻轻颤动,难以置信地伸出抖瑟的双手,碰触着它以证明它的真实性,“这
是我做的长命锁吗?”
    他抓住她的柔荑,凑近鼻间吻了吻,“没错。”
    “但它不是……”
    “当晚我就把它拾回来了,又臭又脏的,害我洗了大半夜,手都搓掉了一层皮,疼
死我了。”
    瞧!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她面前撒起娇来了。
    “可是,你那时候一点儿也不屑……又似乎很看不起它,生气得不得了……”她双
颊微赧,喃喃地道。
    “我当然生气了,我气你为了它跑出府,让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害我吓出了一身冷
汗。但偏偏我就没出息的栽在你的手上,它是你为我做的,我爱死它了,更爱死了你,
爱得我的心都拧疼了。”熠侵亲昵着舔舐她的耳胎边缘,沙嘎粗哑的说。
    他那撕心裂肺的声浪,震憾着唯语的心灵深处。“但你为何要丢了它?”
    唯语那混沌的脑袋瓜里已理不清熠侵是以前那个冷酷的男人,还是现在这个温柔似
水的男人?
    “当时我只想要报复,所以,泯灭良心将它扔了出去,你别怪我好吗?”他贪心的
又想在她唇上偷个吻。
    “你当真……爱我?”她的心一点一滴颠复了。
    “你还不相信?”熠侵猛抬首,一双漂亮的眉打了数十个死结。
    “但……我听说你要成亲了。”
    知道他也爱她那就够了,毕竟她不过是名民女,配不上他;有格格或郡主为妻,才
不会妨碍了他的前途。
    “没错,我是要成亲了。”他眼底闪过一抹滤光。
    他哪会不清楚这个小妮子的脑袋瓜里又塞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浆糊?老天!他不知
道得洗多久才能将它洗干净?
    “那我先恭喜你了。”她悲苦的一笑,这种苦只能放在心底低回浅尝。
    “是啊!你是该恭喜我娶了一位美娇娘。”他锋利无比的目光直捣入她的心房。
    她明眸水气氤氲,梗着声问:“大喜之日何时?”
    “选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玩性大起,刻意瞄了眼屋外微熹的天光,他俩已在
小木屋缠绵了一整夜。
    “什么!怎么如此草率?”
    “一点儿也不草率,我可是忙了好一阵子了。”
    他纵情一晒,弯起的唇线透露着勾引的讯息。
    “哦!”原来这些日子他都在忙婚姻大事,这样的觉悟像细针刺入她的心肺中,令
她痛不欲生!她甩甩头,想甩掉这种苦涩。
    “你打算送我什么作为新婚贺礼?”
    他挑起她的脸蛋,眼神盛着趣味,但更深处则充斥着专注的思绪与爱意,唯独这个
多愁善感的女人看不出来!
    “我什么都没有。”她小脸低垂,敛下眼睫,想着未来没有他的日子。
    “你绝对有我要的东西,没有你那样东西,我还成不亲呢!”一抹兴味盎然的笑容
在他唇边缓缓浮现。
    “什么?”
    唯语尚未弄清楚状况,已被熠侵拉出木屋,跃上绑在树头的骏马,往府邸的方向狂
奔;他单手揽着她的前胸,在手下恣意揉挤。
    “不可以了,别忘了你今天是新郎倌,以后我们也别再碰面了。”她强迫自己狠下
心拒绝。
    她不要再成为他可有可无的暖床工具。
    “那可不行,少了新娘子,我这个新郎倌一个人唱什么独脚戏?”他邪魅一笑,像
个张网的猎人,正等着他的猎物上勾。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一头雾水地直视他那双精锐多情的眼眸。
    “我的新娘子,你怎么到现在还食古不化呢?根本没有什么郡主、格格的,我的福
晋只有一个,就是衣唯语。”
    他深邃的眼眯成一条绕,话中带着让她感动莫名的柔蜜与情意,也攻占了她的心房,
攫住了她心头的轻颤。
    “你……你的新娘是我?”她颤着声问,感动的泪水垂落眼角。
    “傻瓜,你以为我这阵于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呀?我既然爱上了你,当然要娶你罗!
别再瞎疑心了,我的新娘子。”
    熠侵使劲抽鞭策马奔驰,远远地王府已映入眼帝,即目处全是张灯结彩的景致,排
场之大令唯语之动容!
    她感动莫名,“谢谢你,熠侵。”
    “不要谢我,说你爱我。”
    他俯下头,捏住她的唇,彼此口中传递着浓浓不歇的爱语。
    红彩随风轻扬,似乎也感受着他俩这份得来不易的真情。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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