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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她,范流星,是魔鬼的女儿。
    为什么要这么形容她?因为她的父亲范苍所统领的“苍门”,曾经在黑社会世界里
头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而且声名显赫的范苍还是个恐怖的黑豹子。
    只不过,范苍的盛名却在一年半前被彻止,他再也无法作威作福,因为他已经进了
棺材。
    并且哪,“苍门”也在同一时间被彻底瓦解,成为了一个历史名词。至此,她以为
一切可以做个终结,从此之后海阔天空。哪知;这个曾经是百姓口中的社会毒瘤、世间
败类的黑道组织,在被铲除一年半之后,依然有人清楚记忆着他们曾经有过的作为。
    可怜是她范流星,身为范苍的女儿,十八年来她不仅未曾享受过一点点的父爱,就
连母亲也在她襁褓时期就弃她而去。打从她长有记忆开始,就是在被丢来踢去的环境之
下成长。其实承受这些都无所谓,范流星反倒很高兴自己不必去介入那些污浊的黑暗面。
    她情愿孑然一身。
    直到“苍门”在内部起哄、外被夹攻的情况下被彻底摧毁,一个梦魇总算彻底的结
束,范流星其实是开心的,她本来以为自己自此后可以获得平静生活,可以依照自己的
喜爱与想法欢喜度日,哪知;她错了,错得彻底、错在天真,因为在某些有心人士的挑
弄下,她的身世总是会被特意公开,接着鄙视的眼神与口头的挞伐更是接踵而来,即使
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即使她与“苍门”撇得清清楚楚,但是魔鬼之
女的符号硬是被烙印上去。
    也因此,她的求学过程格外辛苦,无论她转学几次,无论她多么想从种种忌惮的眼
神下挣扎而出。但是;一旦被人知晓她的来历,一切就毁了,在许许多多不怀好意的挑
衅下,她没有办法平平静静地拥有最平凡的生活,动荡的气流里又哪里能够贪得宁静呢。
    想想自己其实挺可笑的……
    更可悲的是,她无力改变旁人对她的种种攻击。
    放学钟声响起!表情淡冷的范流星踏出校门,走在回家的路途上。
    她一身单薄的制服,外头罩着件黑色外套,她玲珑的曲线包里在一种极端的黑颜色
里。虽然她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疏离的冷漠气韵,然而精巧绝丽的五官却又构成一张足
以令人屏息的绝美面孔,路人想不多看她一眼都是不可能的。
    对于旁人的惊艳眼光,范流星视若无睹。
    现在唯一能让她挂心的,唯有该怎么做才能把高中课程给念完。
    她目前就读的安泰高中是她高中生涯所念的第八所学校,因为到目为止还没被人发
现她的身世,所以得以成功的在这所新学校内念了十天书。
    可以了吧,轮了这么久,幸福之神怎么样也该赐给她一个喘息的空间,她已经逃得
好辛苦;其实她并没有多大的野心,她不过是想求得最基本的安静。
    无论如何保佑她顺利念完高中学业吧。
    “范流星,咱们又碰面了,嘿,嘿……可真是巧哪。”哪知她才祈祷完毕,一道刻
薄的女声蓦然从她身后劈过来。
    范流星眼一闭,疲惫的深深一叹。看来她是被幸运之神彻底遗弃了。
    身后叫嚣的人名叫许珍婷──一个对她的家世背景知悉甚详的女孩,她的父母也是
帮派混混,所以她们才有几面之缘。不知怎地,这个许珍婷对她充满敌意,老是故意找
她麻烦;这样的场景其实已经上演过好几回,情况就跟现在差不多,她会带着一群同伴
站在路口堵她。
    “范流星,我看你也够了吧,何必浪费时间呢?你真的以为跑到学校去念几本书就
会变得有水准啦。”许珍婷的脸上浮现噬血的残虐,小小的眼睛更是努力瞠大,好可以
睥睨她。“哈,我告诉你,就算你把自己包装得很高贵,但是罂粟就是罂粟,无论外表
再怎样的光鲜,还是掩盖不住恶毒的本质。”
    “无聊!”范流星淡淡回了句,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得跟这种不成熟的女人纠缠不休?
    “你说我什么?”许珍婷果然横眉竖眼地跳起来,她这大姊头可不是当假的,岂能
容许被人损。况且,范流星应该向她伏首称臣才对,“苍门”都已经被毁得干干净净了,
范流星凭什么继续耀武扬威。“范流星,你这个大混蛋,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是吗?
我提醒你,你已经没有靠山了,你还以为自己很厉害呀!”
    范流星敛下眼帘。靠山?就因为她无法选择父母,所以落此境地。
    “喂!范流星,识相的话就跟我道歉,你若是对我尊敬点,我考虑放你一马。”许
珍婷在同伴跟前是绝对不能漏气的。
    范流星甩都不甩她,许珍婷见状,气得暴跳!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当真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我也可以明白的告诉你,
不管你转了几所学校,我都会想尽办法找到你,我要到处宣传你范流星的底细,让大伙
亲眼瞧瞧魔鬼的女儿到底长得什么德行。”较之于范流星的耀眼美丽、以及寒冰似的疏
离气质,许珍婷的嚣张像极了跳梁小丑。“他×的,我看你能跩到几时,一旦我去安泰
高中宣传一下,你马上就会跟从前一样,受尽嘲讽,再也混不下去。”
    她有完没完?范流星拉拉衣领准备走人。
    许珍婷则自以为是的继续恶毒的恐吓。“听着,只要你现在跪下来跟我道歉,并且
发誓永远听从我的指挥,我就考虑放过你。”许珍婷不断追逐她的目的就是想从她身上
捞出“苍门”的剩余价值来,想想看嘛,一旦“苍门”真有偷藏一些武器什么的,到时
候她据为己有,不单可以组织一个嗄嗄叫的门派,还可以统领整个高中地盘。
    范流星睐她。这许珍婷不是小说看太多,就是脑袋有问题,她天真的以为可弄出个
天地来吗?
    可笑至极!
    “你笑什么?”睇见她的冷笑,许珍婷彷佛被刺猬刺中一样的弹起来!打从第一次
看见范流星,她就讨厌她,尤其是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特殊光彩,好象任何的困难都
没办法打击到她,那过分的冷静最让她生气。
    可是她绝不相信范流星能够继续伪装下去,一个十八岁的女子,修为总是有限的。
    “闭上你的嘴巴。”许珍婷怒斥,暴跳如雷的指着她。“住口、住口,你还敢笑,
范流星,你不晓得我的厉害吗?”
    “你真是疯了。”范流星无奈叹气,可怜她得跟个白痴纠缠。
    “你敢骂我是疯子?”许珍婷怒火中烧的卷起袖子冲向她。“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我今天绝对不会饶过你,我要你好看,大伙上!”アあ许珍婷带来的喽啰一听号令立即
冲上去,仗着人多,有几个指缝夹住小刀片当武器的小太妹,卯起来不断往范流星的身
上、脸庞扫过去。
    范流星学过些防身术,再加上灵巧的身子,几次堪堪避过被打到或被刀片划伤的危
险,然而对方人多,渐渐地她开始落居下风,一个闪神,小腹被打中一拳,手背也被划
上一刀,眼见她即将不敌,十多只拳脚准备往她身上招呼而去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机
车引擎的咆哮声,轰隆隆地直冲过来──大伙一愣!全回头,愈张愈大的眼睛恐慌地看
着那条嚣张黑影以疯狂的速度朝着她们驰骋过来。
    天哪!许珍婷等人脸色开始发青,那位机车骑士根本就直接把机车头往她们所站立
的方向飙冲而来,完全不在乎是否会撞伤人;那宛若火龙的疾速隆隆逼近,吓得许珍婷
等人,纷纷跳离机车冲过来的轨道,以免当场被撞死。
    吱──
    分寸不差,车轮稳稳停在范流星跟前,车上的骑士半弯下身子,抓住范流星的手臂,
二话不说就把颓倒在地上的她提起来。
    “上车!”男人逸声道。
    奇怪地,虽然隔着安全帽,垂着脑袋的范流星依然清楚地听见他傲然的命令。
    这个男人是谁?
    范流星彷被催眠似地抬起头,也对爆了两簇锐利到足以将空气划开的视线──她,
没来由的起了一阵晕眩,眼前影像更是无端晃动。
    “上车!”男人见她恍惚,出声再道。
    “不……我不能跟你走……不能……”小脸下意识的回避掉那两道压迫十足的目光,
小嘴喃喃说着。
    “不能?”男子瞇起眼,唇角一扬便使劲把她硬拉上车,立即地,催动油门,机车
再次像箭矢般地飞射出去,速度之快让范流星不得不抓紧他,以免被摔下车。
    他的狂妄简直到了极点,一点都不理她的拒绝;而在机车转弯的瞬间,范流星眼角
余光瞥见许珍婷那群人依然呆呆杵立在原地,那八个耀武扬威的小太妹似乎被这个男人
的霸气给吓得魂飞魄散。
    其实不只是她们吧──范流星亦觉得心脏快从胸口跳出来!
    现在怎么办?
    机车在马路上狂飙着,一阵阵的冷风则不断迎面扑来,刺骨的寒意让范流星打了个
冷颤。
    好冷……她想抱住他,可是……
    迟疑一秒钟后,最后她还是没得选择地抱住他的腰干,把小脸枕靠在他宽厚的背弯
上,真的好冷,她怕自己会被陈死;贴靠在他宽背上,他炽热的体温不断地传了过来,
丝缕的温暖不断渗进她的肌肤,透进她心里,莫名地居然带给她从未享受过的安全感。
    好舒服……
    她不想放开了……
    想想自己的确是可悲的。
    她无法选择父母,却得替父母背负孽债,被烙下魔鬼之女的印记,处处承受着麻烦
与攻击。
    在她一直找不到支持与奥援的时候,却在十八岁的今天,从一个莫名出现的男子身
上汲取到不曾享受过的温情。
    为什么她的人生总是无法由自己来掌控?
    这种命运还要对她开多久的玩笑?
    车轮速度渐渐缓下,重型机车拐进巷口后乍然停住!从神游中惊醒过来的范流星急
忙跨下机车,现在不是悲吟自己不幸的时候,逃离这个奇怪男人才是她该做的正事──
至于这个陌生男子为何会知晓她的住所,她不想问。
    够了。
    认识愈多的人、知道愈多的事、她的处境只会更加悲惨,她尝过这种痛苦。
    况且这个男人的每一分力量都带着她承受不起的强悍,心头不断敲响的警钟要她无
论如何都得远离他。
    “你就这么走人?”冷冷的音阶从她背后刺过来,范流星发现自己的额头竟然冒出
了汗珠。
    她连话都不敢回,走得更快更急。
    男子干脆跨下机车跟在她身后。
    范流星吓一大跳!打算跑开──
    哪知,她的手臂突然被一只大掌给攫住,而且力道之强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
    “痛……”她小脸一白,那种被箝制的不安让她心跳得更急更快。
    “怎么,原来你是可以感觉到痛楚的嘛,我还以为你少了七情六欲呢。”恶劣的调
侃扬扬传开。“现在,你可以回头看着我了吧。”
    她呼吸一窒。
    “听话,看着我。”他异常轻柔的继续下指示。
    范流星身子发颤,可是这么僵持下去也不见得对自己有利,总算,她提起勇气慢慢
回头,自然也就看见摘下全罩式安全帽后的男性脸庞。
    心,漏跳了一拍,她无法否认这男人的完美外形让她升起一股异样的感受。
    可以肯定的,单单用俊美两字绝对不足以形容他所散发出来的魅力,她第一次看见
男人可以兼俱刚猛和阴柔的特质。只不过──
    “请你……放开我……”即便他如何的俊美,也掩盖不了他邪魅的气质,这个男人
全身上下逸散出一股阴谋的味道。
    范流星只觉得纤细的身子快被他散逸出来的无形压力给压垮,下意识地只能惶恐请
求道:“请、请放开我……你……呀……”哪知,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故意用力一扯,
把她拉进胸豁中。
    她惊诧的抗议声更是葬送在他探过来的手掌上。
    男人扣住她的下颚,大剌剌地掬起她的容颜,黑魅的眼瞳对上她带着惊惶的杏眸,
嘴角弯出抹冷嘲的弧度。
    “你连个谢字都吝啬给我,用这种态度对待救命恩人,非常过分。”男人的手指点
了点她微翘的鼻尖,轻淡的语气听起来平缓有力,彷佛在训示一个不乖的小女孩。
    范流星僵硬如石,在他咄咄逼人的眼眸底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要冷静,她必须冷静,就算害怕,也不能表现出来。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唯有强势才有办法生存,她该透彻这道理。
    是啊,她非得镇定下来不可,不能再软弱的任由他掌控主权,否则她更加逃不出眼
中的天罗地网。
    “是。你说得对极,我是无情,麻烦你就当自己倒霉,救了只冷血动物。”她深吸
一口气,把话完整的说出来。
    “哦。”他嗤笑道。“愈说愈伤人。”
    “你可以不听。”她回视他。“请放开我的手。”
    浓浓的剑眉蹙起来,他紧睇她。“女人,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与我无关。”她急忙道。
    哪知,男人的嘴角慢慢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笑纹,好兴味的。
    “怎么会与你无关呢?”他的指尖改而触上她的颊鬓,意喻深长地诉说着。
    这么冷的天,范流星汗珠却是愈冒愈多。
    怎么他这段话听起来像极了诅咒,彷佛自此开始,她必须跟他扯上关系。
    他哪里来的这份笃定?
    “你放手!”她失措的嚷道。
    男子悠闲地笑笑,摇摇头,俯近她,小声却清楚地对她郑重宣告着。“为了你,我
足足花费了六个月的时间,你可是我千挑万选才决定的对象,我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开你
呢。”
    六个月?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范流星觉得自己好象掉进噩梦中,爬不出来呀。
    “我不认识你,你调查我做什么?”她失神的反问。“你到底是谁?”
    他微笑回道:“不认识我没关系,我知道你就行了。”
    “不要!”她反射性的吼道,不敢跟他有交集哪,此人太阴沉、太可怕,是她从未
曾见过的人物,更是自己所惹不起的。“拜托,你到底晓不晓得我是什么人?你哪来的
勇气调查我,又想认识我。”她可是人人避而远之的魔鬼之女。
    “我当然知道你的身分,甚至于比你自己还要更清楚。”男子道。
    她瞠大眼。
    眼前的男人虽然只是一件随意的牛仔便装,不过与生俱来的傲然气势是无法被忽视
的,而且他嘴边的笃定也证明他所言非虚。
    “范流星,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的她的名字念出来。
    他真的知道,真的知道,这……怎么会呢?
    她的记忆库里并没有这个男人的印象。
    无视于她铁青的面孔,男人狂野的目光继续盯着他选上的猎物。
    “记住!我叫石鸣尊,千万别忘了这名字,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将是你的男人。”
他石破天惊的一句宣告,当场把范流星吓得全无血色。
    她不可置信地摇头。“天哪,你在胡说什么?”
    石鸣尊脸上闪过一抹狡酷,不在乎重述一遍。“我说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
    “妻子?”她怔傻。
    石鸣尊径自思索了下,又以自己的思考方式做出决定。“应该说是在不久的将来,
因为你还得先去面对一些人。”
    什么跟什么……脑中一片混沌的范流星脱口而出。“你、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石鸣尊该不会是个精神病患吧。
    他不为忤地反问道:“你说呢?”
    没有,眼前那对慑人的眼睛找不到一丝混浊的痕迹,在在都证明他说的是正经话。
    范流星开始惊惶,她是什么时候被他盯上的,怎么她一无所觉。“太可笑了,我甚
至不认识你,而且──”
    “而且与你不公平是不?”无视她真正的意愿,石鸣尊自顾自的用自己的想法替她
衡量。“放心吧,你不会吃亏的,我选择你当我的妻子,自然会对你有所回报。我答应
替你排除一切的麻烦,我也可以保证你能够顺利念完书,我更提供你衣食无缺的生活,
如有必要,还可以付给你一笔金钱,这样的交易绝对是公平的。”
    公平?什么公平?这简直是荒谬。
    她想开口反驳。
    “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石鸣尊却径自下定论。
    “你──”
    石鸣尊温柔的打断她的话。“流星,其实你不必担心,跟着我只会比现在愉快。”
    就这样订下契约。
    而她从头到尾没有反对的机会。
    范流星的脸庞一片死灰,在他的瞳孔里头,她不仅看见主宰者的光芒,更发现自己
已经被他牢牢锁定住,抽身不得。
    恐惧感包里全身,她逃不掉了,她有这份预感。
    接着,石鸣尊准确无误地遥指对面三楼的破旧公寓道:“上楼去把一些重要证件带
下来就可以,其它的生活用品我会替你打点妥当,快去快回,我等你。”
    她傻问:“等我?你打算、打算带我去哪里?”
    “去你该去的地方。”石鸣尊说得理所当然。
    “我该去?”她倒退一步,难不成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为他的禁脔。
    石鸣尊,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却对她知悉甚详,甚至只用几句话就霸气的入主她
的未来,可是;她有理由臣服吗?
    她甚至连他的身分都不知道。
    “我、我根本没有办法接受你的话。”她暗吸口气,唯一浮上的念头就是争取时间
好好想想。“你、你能不能给我几个钟头?让我……让我冷静一下!否则我没有办法跟
你走……我实在、实在太混乱了。”
    “你不会是想采用拖延战术吧?”石鸣尊眉一挑。
    “我……我不是……”范流星当然打死不认。
    “没关系。”石鸣尊没有计较的意思,干脆答应。“我就给你三个钟头,九点钟一
到,我过来接你。”
    她赶紧点头。
    “千万别想逃。”他半真半假的提醒她。
    范流星心一紧。
    石鸣尊笑笑又说:“其实也无所谓,就算你逃走,我一样可以找到你。”他边说边
走回重型机车旁,戴上安全帽。
    石鸣尊的笃定不断在她脑中回荡。可能吗?石鸣尊有本事轻易找到她?
    直到引擎的咆哮声刺激她的耳膜,范流星才意识到他当真驾驭重型机车离去,那狂
霸的气势是胸有成竹的傲然。
    老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世界果然是疯狂了。
    而她,也濒临崩溃状态。
     
    ※               ※                 ※
     
    范流星腿都软了。
    好不容易才把身子拖回位于三楼的公寓,一打开门后,立刻虚脱的跌坐在地板上。
    她惹上了什么煞星?
    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这种男人,姿态傲慢、性子狂狷,迷人的外表下潜藏着一股阴
鸷的邪恶。如果只是纯粹的欣赏,石鸣尊会是个教人神魂颠倒的美男子,只不过,他以
捕捉猎物的心态面对你,可想而知被他看上的目标绝对不会好过,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
毫无预警下成为他盯上的目标?
    范流星好不容易才把呼吸给缓下来,吃力地撑墙站起,在茫茫无措中,她只知道自
己得逃,否则她一定会被石鸣尊给逼迫至死。
    她承受不住这般哝呛且会让人窒息的恐惧感。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从窗口观察四周动静。巷子内,除了几条流浪狗来回穿梭外,
没有其它人出入。
    范流星断然地收拾几件衣服、带着证件,至于租公寓的押金,以及学校的课业,现
在也只能暂时放下来。
    匆匆下楼去,她跳上公车往市中心的方向逃,故意往最热闹的夜市去乱晃,她就不
信石鸣尊找得到她。
    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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