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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莹白的月高悬于漆黑的夜空,在夜里风仍旧吹得狂乱,大量的乌云缠绕放天边,月
光因为乌云的遮掩而时明时暗。
    倾国跟随在陆磊骥身后,纤细的手始终被他黝黑的掌握着,躲避过弗伦德尔王宫内
的巡逻军队,虽然她的笨拙手脚,很容易成为他的干扰,但是好在他身手矫健,几次都
避开了巡逻的军队,顺利的往温室前进。
    她穿着深色的斗蓬,遮盖住美好的身段,两人的身影在夜里犹如两个飘动的魂魄。
她紧握着他的手,尽力跟上他的步伐。
    至于东方旭与倾城,则是靠着倾国凭记忆绘下的地图,到地牢中寻找着囤积的毒品。
原碇天因为担忧楚依人,怀疑凯森会将楚依人囚禁在地牢中,所以跟随他们往地牢而去。
    危险在四周窥伺着,但倾国却始终不觉得恐惧。她的手被仔细的包裹在他的掌心,
他的体温给了她勇气,也让她不可思议的感到安心。只要有他的陪伴,她将不会孤单,
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不论外界的风风雨雨如何,她的心已经找到了归宿。
    看着陆磊骥的背影,她偷偷的微笑着,笑容甜美而有些羞怯。她没有注意四周的动
静,只是静默的跟在他身后,跟随他前来只是不想离开他,不论再危险,水深火热她也
愿意跟随他走过。
    想得太入神,甚至连他停下脚步,她都没有发觉,在他徒然停止时,她撞上他高大
坚实的身躯。脸儿被撞得有些疼,她低呼一声,轻按住被撞疼的脸庞。
    “在想什么?这么不专心。”陆磊骥皱起眉头,第无数次怀疑让她跟来是不是明智
之举。在危机一触即发的此刻,她竟然还笑得幸福盎然,没有提高警觉,反而一脸的若
有所思,迟钝的撞上他。
    “没什么。”她的脸微微的嫣红,低下头来彷佛在反省,实际上却是用低头的动作
避开他锐利的审视眼光。
    “该死的,我不该被你说服,不该带你来的。你的伤还没有痊愈,需要充分的休息。”
陆磊骥低声咒骂着,想起在仓库中的那一幕,困惑着为何会被她说服,带着她进入重重
危机中。似乎一接触到她甜美的笑,以及澄澈温柔的眼,他的自制力就会崩解,纵然知
道不该,却也难以拒绝她的要求。
    倾国淡淡的笑着,双手环抱着他高大的身躯,将面容贴上他的胸膛,给予他保证。
“别担心,我的身体好得很,我不需要休息,只需要一直留在你身边。我们快些把这里
的种种结束,之后一起回台湾去。”她柔声的说,在微凉的夜里享受着他的体温。
    他吻着她的发,无言的给予承诺。用力的抱紧她后,他再度握住她的手往温室前进。
知道要是再亲密的搂着她,或许就难敌她的甜美诱惑,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
面临的危机上。
    在高大建筑物环绕之间,有一座巨大的温室,透明的玻璃在月下保护着温室内的众
多植物。陆磊骥取出特别的仪器,贴在玻璃之上,之后无声的敲破其中一块玻璃,顺利
的领着她走入温室。
    在幽暗的月光之下,那些植物开着淡红色的花朵,花瓣薄而往外开展,犹如一片薄
薄的裙摆,美丽的姿态让人难以想像,它其实是最致命的植物。
    倾国以月光端详着,诧异的低呼:“罂粟!他竟然种植了这么多的罂栗。这些罂栗
所提炼的毒品,将可以成为一个恐怖组织的充分货源。天啊!他是真的想将弗伦德尔建
造成一座毒品之岛。”她纤细的手轻覆着温润的唇,压抑着那声骇然的低呼。
    虽然早就料到这个岛屿上种植着毒品,但是她没有想到为了解决温度与土壤的问题,
原沧海竟然建造了这么大的温室,培育了大量的罂栗。多么可怕的男人,从眼前的罂栗
花田,就可以感受到那人的不择手段。
    陆磊骥紧抿着唇,生来敏锐的直觉感受到逐渐逼近的危机。他缓慢的将倾国拉到身
后,谨慎的往温室内部走去。高大的身躯有着最稳健的步伐,宛如森林中行走的野兽,
脚步触地没有半点的声息。
    在温室的深处,有着一张工作台,上面满是最精良的设备,看工作台上凌乱的模样,
似乎先前才有人在此研究过。一本笔记本上,有着娟秀的字迹,记录着研究的点滴。
    倾国上前查看着,视线在触及案桌上的一条素色丝绢时,心中不由得一震。她拿起
手绢轻嗅着,闻见一股绝对不可能错认的花香。她抬起头来,表情有些焦虑担忧。“这
是楚依人的手绢,我曾经看她使用过。我们的猜测没错,她真的被囚禁在王宫之内。”
    陆磊骥没有回答,他陡然握住倾国的手,用高大的身躯挡住她,锐利的视线紧盯着
温室的一处,深沉阴鸷的黑眸里有着激烈的恨意,像是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
    穿着华丽的凯森缓慢的走出阴暗处,手中拿着枪枝护身,虽然陆磊骥的神色让他胆
战心惊,但他是堂堂一国的国王,手上又拿着枪,根本不用害怕才是。他勉强维持着优
雅的举止,视线却不太敢与陆磊骥接触。
    先前的那一场争斗,他开枪伤了倾国,陆磊骥几乎因为气愤而疯狂,狠狠的重击他,
直到他因为剧痛而昏厥。要不是众多的王家军队赶到,陆磊骥甚至可能当场就要了他的
命。直到如今,他的身上仍有着严重的伤痕,全是那日留下的证据。他心里极度痛恨陆
磊骥,恨不得将眼前这对男女碎尸万段。
    他的视线先是落在倾国身上,之后缓慢的微笑着。“我还以为那一枪足够要了你的
命,没想到你不但命大,而且还敢自投罗网的潜入王宫之内。”他偏头看着她手上的丝
绢,笑容变得更加得意而邪恶。“没错,是我囚禁了她,连原沧海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已经受够了被他摆布,有了楚依人的帮助,我就可以摆脱原沧海,她可以为我精研出
最好的毒品。”
    “你私自囚禁楚依人,原沧海不会放过你的。”倾国摇摇头,看出对方已经因为野
心而疯狂。说穿了凯森也不过是个傀儡,真正掌权且有着可怕能力的人,是那个始终隐
身在黑暗中的原沧海。
    凯森无法明了这一点,妄想着要摆脱原沧海的控制。傀儡失去了支柱,要如何存活?
    一阵诡异的风吹过,摇晃了满园的罂栗,温室中有着某种今人迷乱的气息。所有的
事端都因为楚依人而起,她有着让人疯狂的魔力,不论是她的天赋,或是她的美丽,早
就注定了她的不凡。所有的人都在争夺着她,像是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个个都无力
挣脱。
    凯森的脸色徒然变得苍白,却仍勉强振作着。他举起手中的枪,瞄准眼前的男人,
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报仇。“那不关你们的事。我将会成为弗伦德尔真正的国王,再也没
有任何人可以左右我。”他的嘴角有着满足的微笑,眼里只看得见将来的美好远景。
    倏地,一条极细的银丝出现在陆磊骥的手中,他以精准的力道抛出银丝,准确的勒
住凯森的手腕,只是轻微的一拉,银丝成为牢不可破的束缚,划破了凯森手腕上的肌肤。
    凯森尖叫一声,手腕的剧痛让他无法继续握住枪枝。枪枝因为他的松手而落地,而
他的手腕仍旧被银丝束缚,那细密的金属陷入他的肌肤,划割着手腕的神经脉络,大量
的鲜血沿着手腕滑下,他看得魂飞魄散。
    “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容易让你伤到她。”陆磊骥缓慢的冷笑着,阴影与光明在他
的面容上交替着,让此刻的他看来格外危险。
    他多年来潜身于黑暗中,自然有着俐落而令人惊叹的身手,那条银丝是他惯用的随
身武器,有着极佳延展性的银丝,可以轻易的取人性命。
    凯森疯狂的挥动手腕,却怎么也无法摆脱。他能够感觉到大量的鲜血流出身体,而
手腕间的剧痛让他疼得撕心裂肺,彷佛手腕即将被那条银丝绞断。
    “磊骥,别杀了他,他不值得的。”倾国在一旁看着,亲眼看见凯森的脸变得极为
苍白。甚少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她紧握着陆磊骥的衣袖,直觉的不愿意看见他杀人的
景况。
    她不希望凯森的鲜血溅污了他,她想要将他永远的带离黑暗,自然不希望他在血腥
中陷溺。
    陆磊骥眯起眼睛,静默的看着哀号求救的凯森。虽然表面仍然维持平静,他其实被
愤怒之火烧灼着。倾国受伤的情状还历历在目,当凯森再度执枪瞄准倾国时,他的理智
早已绷断。
    这一生有半数的时间潜身在黑暗中,多年来她的温暖光芒几乎成为他的支柱。但直
到她受伤昏迷时,他才真正惊觉,她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在不知不觉间,她的甜美已
经渗入了他冷硬的生命,成为他神魂的一部分,如何能够承受得起失去她的强烈心痛?
    “磊骥?”倾国低唤着,困惑的眨着澄澈的双眸,不明白在危机重重的此刻,他为
何会如此看着她?灼热而激烈的目光,就彷佛他们此刻是独处的,也像是在承诺着某件
永恒而美好的未来。
    在黑暗的角落,一把华丽而锐利的匕首突然窜出,锋利的刀刃轻易的割断银丝。银
丝先是发出刺耳的声音,接着被崩裂绞断,在黑暗之中,带着光芒的银丝散落着。
    凯森握住鲜血直流的手腕,表情从苍白转变成喜悦。因为后作用力,他跌入研究器
材中,身上沾满了芬芳的精油。“原先生,救救我。”他呼唤着,看见那个拿着一盏烛
火,从黑暗中走出的高大男人。
    倾国屏住气息,僵硬的转过颈项,看着神态优雅如贵族的男人走出黑暗,这一次她
不会再错认,那邪恶的气质已经昭告了他的身分。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就能够感受到那
股弥漫四周的深刻邪恶。纯粹的邪恶是包裹在优雅的表象之下,那是一种今人移不开视
线的魔力,彷佛生来就是众人的焦点,能够轻易的摄人心魄。
    原沧海却对凯森视若无睹,对着倾国露出微笑,那表情十分友善,像是他从不曾将
她送进狼堆中。他是那种能够笑着杀死对方的可怕男人。
    “东方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令人惊讶,我原本以为当初给你的‘招待’,就
足以让你香消玉殒了,毕竟那些男人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
    他的话里有着最可怕的暗示,倾国惊喘一声,本能的往陆磊骥的身边靠去,在感觉
到他温暖的体温时,心中的恐惧才稍微平静了些。“很遗憾,那一晚虽然惊险,但我还
是安然逃过一劫。”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的。我不允许。”陆磊骥淡淡的说,视线紧盯着原沧海。他受
雇于原沧海数个月,自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有多么的邪恶可怕。
    “你不允许?”原沧海挑起眉,诧异的看着陆磊骥。“是因为她的美丽吗?所以你
甚至背叛了我这个委托人,救出她逃离此处。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
抛下一切。”他审视着倾国,想起了另一个女人,幽暗的视线里增添了一丝遗憾。
    “为了楚依人,你不也能够抛下一切?”倾国一针见血的问道,看见他的神情徒然
流露出疯狂。只是那神色很快消失,原沧海还是一派优雅的模样,彷佛任何事情都不能
影响他的平静。
    只有倾国看出,在提及楚依人的时候,原沧海的双眸里有着疯狂的光芒,那神情与
原碇天极为相似。这对兄弟不但在容貌上酷似,就连在提及楚依人时,态度也是相似的。
无庸置疑,他们都爱恋着那个美丽的女子。是否正因为这样热烈而疯狂的追逐,所以楚
依人必须浪迹天涯?
    “我不用抛下什么,我有能力为她建造一切。弗伦德尔就是我为她建造的,那些旧
种玫瑰,以及大量的研究设备,都是为她而准备的。我花了几年的时间,为她建造这座
岛屿,就等着她来到此处,接受我的心血。”原沧海说道,视线紧盯着倾国,急切的解
释着。
    “她不会接受的,如果她愿意接受,在最初知道是你在背后控制一切时,她就会走
入你的怀中。事实已经证明,她不愿意接纳你,更不会帮助你研发毒品。”倾国喊道,
无法忍受原沧海的自作多情。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他可以毁去这个世界,纵然在爱情的
世界里该是全然的自私,但是他的私心实在太过惊人。
    原沧海没有被激怒,只是静默的挑起眉。“她的勇敢莽撞,也是你会迷恋上她的原
因吗?”他询问着陆磊骥,态度像是在询问天气般自然。“男人的一生,总会迷恋上一
个女人。”他若有所指的说,之后视线落在凯森的身上,那视线在转眼间变得冰冷。
    “原先生……”凯森可怜兮兮的喊道,隐约感到大祸临头。他无法接触原沧海的视
线,几乎可以在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看见死亡。
    “你知道我在找寻她,却私自囚禁了她。”原沧海缓慢的说道,拿回那把先前拯救
凯森的匕首,放回腰间的特制皮袋中。
    凯森哀号着,拚命的摇着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身躯剧烈发抖着,已经预
知了自己的下场。跟在原沧海身边多年,他太明了原沧海有多么心狠手辣。
    原沧海则是态度轻松,那优闲的模样,像是决定舍去最无关紧要的身外之物。“这
座岛屿是为她而建造的,既然她不接受,那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走上前,烛火
在他的掌间明灭着。“你是这个岛屿的国王,就由你来为它陪葬吧!”他淡然的说,优
雅的将烛火投向满身是精油的凯森。
    陡然之间,熊熊的火焰在原本幽暗的温室中乱窜,照亮了夜晚的黑暗,凄厉的吼叫
声,以及人类肌肉被烧灼的可怕气味弥漫在四周。被火焰灼身的凯森吼叫着,全身着火
的扑进罂栗田内,连带的让整园的罂栗开始燃烧,浓烟弥漫了整间温室。
    “别看!”陆磊骥遮住倾国的眼,不让她看见如此可怕的景况。他紧紧抱着她,感
受到她的颤抖。
    “魔鬼,他是魔鬼。”她颤抖着,无法克制那阵由灵魂深处窜出的惊骇。这一生不
曾看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她难以相信世上会有人邪恶到这种程度。
    原沧海微微笑着,退开几步像是在观赏眼前人间炼狱般的景况。当火势焚烧四处,
他全然不觉得心疼,眼睁睁看着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这些罂栗,甚至连那些囤积的毒
品都不重要,他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一个美丽的倩影。
    “我去救出她,之后带她离开这里。要是有机会,我们会再见面的。当然,前提是
你们必须要活着离开这里。东方小姐,我们后会有期了。”他礼貌的说道,绅士的行礼,
之后转身离开烟雾弥漫的温室。
    “不!”倾国喊道,一瞬间焦虑克服了恐惧,她挣脱陆磊骥的怀抱,匆忙的奔上前
去,妄想着要阻止原沧海。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原沧海去寻找楚依人,那么邪恶的男人,难以想像他会怎么对待
楚依人。几乎可以确定,要是眼前的一切成为灰烬焦土,楚依人也不幸死去,他也会从
灰烬中找出她。
    但是浓烟弥漫了眼前,所有的道路都不见了,连罂栗田也燃烧着旺盛的火焰,燃烧
后的浓烟有着炙人的温度,产生了使人晕眩的烟雾。倾国边咳边奔走着,只走了几分钟
就无法再前进。
    浓浓的烟雾包裹着她,让她的神智逐渐朦胧。她摔跌在地上,再也无力行走,只能
用手蒙住口鼻,吃力的呼吸着。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一双有力的臂膀从浓烟中窜出,将她拉回安全的怀抱
中。
    陆磊骥气急败坏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她,几乎被她莽撞的行动吓得昏厥。
    当倾国从他怀中奔出去时,他的心跳几乎停止。浓烟本来就足以夺去人的性命,更
何况燃烧的罂栗会散发令人晕眩的气味,她的身子娇弱,根本没有办法在浓烟中行动,
走不了几步就可能致命。
    “我必须阻止他……阻止他去找楚依人……”她边说边咳,已经无法呼吸。她的身
上仍有着伤,尚未痊俞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如此的折腾?
    “她不会有事的。”陆磊骥仓促的说道。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他实在无法确定楚
依人的安危,眼前他只能够保护倾国,让两人安全的逃出去。
    温室的玻璃因为高温而爆炸,大量的烟雾流窜在整座宫殿中,火势逐渐蔓延,火焰
舔吻过整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就连那座玫瑰迷宫地无法免去噩运,陷入重重火海内。那
火焰蔓延到整座岛屿,这座玫瑰之岛在火焰中颓倾了。
    陆磊骥用衣衫将她包裹在怀中,像是抱着今生最重要的珍宝,他不顾火焰烧灼在身
上的疼痛,疯狂的往前冲去。在浓烟之中,他找寻到正确的道路,衣衫褴褛的他撞开玻
璃门,摔跌在温室外的地上,终于脱离了火焰的纠缠。
    在温室之外,东方旭与倾城一脸焦急的等待着,在看见狼狈不堪的两人时,诧异的
连忙上前来。
    “你不是说只要毁去研究室里的研究成果就好了,怎么会突然放火?”东方旭询问
着,在看见陆磊骥掀开衣衫,倾国昏迷苍白的面容时,他的脸色也突然变得苍白。“怎
么回事?倾国她怎么了?”
    “火是原沧海放的,他打算要毁掉这一切,让所有的人陪葬。”陆磊骥匆促的说道,
以手轻拍倾国的脸颊,发现她已经昏迷不醒时,他的手有些颤抖。深吸一口气,他撬开
她的唇,将新鲜空气哺入它的口中,执意唤醒她。
    “醒过来,倾国,别离开我。”他低声唤道,不肯让她睡去。那些浓烟里有着致命
的毒素,要是让她轻易的睡去,将会有生命危险。
    他怎么能够失去她?这些年来,他依靠着她的甜美而存活,要是在此刻失去她,他
是否又会陷入深深的黑暗中?他不断的将空气哺入她的口中,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双手
不停的颤抖。
    他应该是冷静自制的,但是当他知觉已经爱恋上她之后,那些冷静与自制早就烟消
云散,他只知道自己无法失去她。从她为他挡下那一枪时,心中就已经知道,她已经深
深的烙印在他的神魂中,这一生再地无法抹去。
    像是经过一世纪般久远的时间,倾国剧烈的咳着,缓慢的张开眼睛。“耗钱?”她
困惑的唤道。在昏迷之中,她不断听见它的呼唤,执意而固执的将她从黑暗中拉回来。
    其实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那些浓烟只是让她暂时昏迷,但是陆磊骥紧张而急
切的模样,让她的心感受到巨大的喜悦。他那么急切的呼唤她,执意要唤醒她,彷佛将
她当成最重要的珍宝,这一生再也不愿意放手。
    倾国从他焦急的面容之后,看见火光漫天的景象。这个国家的美丽颓倾了,在慌乱
与危机间却成就了她长久的恋情。她紧紧的拥抱他,知道这一生可以永远的依偎在他宽
阔的胸膛上。
    “老天。”他亲吻着她的发,用力抱紧她软弱的身子,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没有被
死神夺去,仍旧安稳的躺在他的怀中。“永远永远都不许再去涉险,听到没有?”他摇
晃着她,无法想像她再度涉险的情况。就算是回到光明,不用再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他也可能被她莽撞的行为吓出病来。
    “我不会涉险,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倾国享受着他的拥抱,苍白的脸庞上有着甜
美的微笑,看来仍是美得令人难忘。她的眼里有着些许光芒,低垂着长长的眼睫毛,遮
掩着澄澈眼中的光亮。“只要你答应,回到台湾之后就娶我,那我就保证一辈子安分的
当你的妻子。”她的声音柔软,让人无法拒绝。
    倾城看见姊姊眼里的光芒,暗暗在心里摇头。女人的固执真是可怕,就算是刚从鬼
门关前检回一条命,她也可以乘机要求许诺。倾城对姊姊简直佩服到极点,心中知道回
到台湾不久后,东方家大概就要办喜事了。
    陆磊骥却没有发觉她的甜蜜小计谋,只要能让她停止涉险的举动,他什么都愿意答
应,更何况娶她为妻本来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我答应你,你将是我的妻,我会一
辈子守护着你。”他许诺着,吻上她娇柔如花瓣的唇。
    难以追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爱恋上她,或许是在最初的那次见面中,她的甜
美模样就已经停留在他的心中。这么多年来,始终挥之不去,是因为那无法承认的渴望。
当她走入他的怀抱,他的生命才再度有了光明。
    四周燃烧着漫天的火光,而他们却丝毫不在意。在彼此的怀中,他们已经找寻到了
今生的永远。
    在他承诺的吻之下,她温润的唇,变成一个甜美的微笑。
    整个岛屿的玫瑰花都在燃烧着,炙人的温度、熏人的香气、灿烂的火焰在夜里交织
成瑰丽而诡异的景象。深红色的花瓣在空中燃烧,也散落了一地,伴随着燃烧的火焰,
宛如一片血海。
    玫瑰迷宫也燃烧了,火焰包围四周,堵住了通道。而在燃烧的迷宫中,一个美丽的
女子慌乱得有如落入陷阱的小动物,火光映在她的面容上,竟让她看起来美得不可思议。
    精致的五官,以及绝美的面容,她有着令人着迷的魔力。
    楚依人慌不择路,在迷宫中胡乱找着路。囚禁她的地牢被毁坏,她在混乱中逃出,
贸然闯人迷宫后却被火焰逼得无处可逃。然而,让她无处可逃的,不仅仅是那些燃烧着
的火焰。
    激烈的呼唤声由远而近,虽然方向不同,但是两个男人都在嘶吼着,同时都在呼唤
着同一个名字。
    “小依!”那些男人吼叫着她从不曾被旁人唤过的小名,她死命的捂住耳朵,不敢
去聆听,而那些声音却从记忆中涌现,纠缠着她的神魂。每一句呼唤,都让她的心疼痛
一次。
    那个小名,只能由他们呼唤。
    他们在呼唤她,因为知道她近在咫尺而疯狂着,声嘶力竭的吼叫,回荡在整座燃烧
的迷宫中。这座迷宫是为她而建造的,理所当然将因为她而毁灭。众多的花草、众多的
生命,全由得她操控。
    只是医者难自医,她能够将沙漠变成沃土,可以点石成金,可以轻易的利用花草要
人生,或是要人死,但是却医治不了自己心中的伤痕,以及那深埋许久的恐惧。
    如果可以,她想调制一碗孟婆汤,不知名的汤药融了世态炎凉、融了岁月芳华,或
许一口饮尽后,忘却醉生梦死,就连与她生死紧密纠缠的那对兄弟,她也能够忘怀。剪
不断、理还乱,如果不遗忘,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她的名字被呼唤得久了,竟类似一句诅咒。他们不肯放过她,不论追逐她的,是她
最恐惧或是最深爱的男人,她别无选择的只能逃走。
    但她能逃得了多久?她又听见那声激烈的呼喊,愈来愈近,近得像是要从四周的火
焰中伸出一双臂膀,将她牢牢的囚禁一生一世。她已经逃得太久了,漫长的数年里,躲
过一处又一处,却始终逃不过那苦苦的追寻。
    所有传奇都有结束,她与那两个男人是否也该有个了结?
    火焰在植物的顶端燃烧,像极了一朵灿烂的花,她慌乱的走着,心跳得格外激烈。
就在一处转角,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那儿,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拉入怀中。
    楚依人的身子在瞬间僵硬,过多的恐惧冲刷着她的神经,她只能缓缓的抬起头来,
看进那双幽暗的黑眸里。她当然认得出他是谁,虽然孪生子同样的优秀而相似,但是两
人的气息还是有些不同。她与他们是一同长大的,彷佛是命运早就安排好的纠葛,她从
小就能轻易的分辨他们。
    在他的背后,火焰热烈燃烧着,犹如乱世的光景。为了得到她,他甚至不惜将一切
毁灭,他什么都不在乎,旁人的生死与痛苦他都不放在眼里,他的眼里、心里只容得下
她。
    修长如艺术家的指,缓慢的抬起她的下颚,幽暗的黑眸里有着纯粹的狂喜,他低下
头来,呼吸着她身上那阵已经让他怀念太久的芬芳。“你终于又回到我的怀中了,小依,
我将不会再让你离去。”他贪婪的审视着她苍白的面容,感受到她的颤抖。
    她甚至连呼救的勇气都没有,声音旱被恐惧吞噬。
    玫瑰迷宫在燃烧着,最初建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海风的吹拂助长了火势的蔓延,
到处都是人们惊慌喊叫的声音,而她的世界却在此刻冻结。
    逃了数年,楚依人竟还是落入原沧海的手中。
    而在玫瑰迷宫的另一端,原碇天仍在激烈的呼唤着她的名字,那些呼喊弥漫在空中,
与整座岛屿的玫瑰一同燃烧。
    所有的传奇都该有结束,他们之间的种种是否也该有所了结?
    凌呆呆之摸摸茶三
    各位读者宝宝请了,凌呆呆摸摸茶的跑堂兼掌柜,爱玩花花草草的凌呆呆在此向大
家鞠躬啦!
    这一次要介绍的,是书里提到的玫瑰。
    玫瑰的品种众多,原产地有中国、北极、北非、叶门等地,其中很多是在中国西部
发现的。凌呆呆旅行到甘肃,曾听说当地有一处名为“苦水乡”的乡镇,自古就出产品
质绝佳的玫瑰,当地所产的玫瑰所提炼的香精,被称“软黄金”,十分可贵,自古就被
世界各香精贩卖者知悉。
    玫瑰从古代开始就被人类所喜爱,在古希腊时代就已经有人工种植,诗歌与壁画都
留下不少纪录。古罗马人将玫瑰使用于料理与美容上。玫瑰自古被视为爱情、苦恼、及
力量的象征。
    书里提到的旧种玫瑰,是以一八六七年为分界,将那年之前的玫瑰定为旧种玫瑰,
之后的则定为新种玫瑰。
    玫瑰是一年生植物,花茎高二、三尺,春季时抽条,枝干上有刺,叶片小而边缘多
锯齿,在春季开花。花萼、花瓣、叶片都能因品种而散发不同的清香。因为品种众多,
玫瑰茶的种类也不少,一般说来红玫瑰花茶是最好的饮品。
    玫瑰花茶能够强化心脏、治疗胃痛、治感冒,还可以治疗妇女病。
    玫瑰花萼含丰富的维他命C,一杯玫瑰花萼的维他命等于一百五十个柑橘的维他命
C含量。玫瑰花茶是否好喝,花的采收时间很重要,花瓣要在花谢时采收,而花萼最好
能在初秋时采收。
    其实花草也是可以活用的,玫瑰花甚至可以用来做甜点蛋糕。这一次来教读者宝宝
们做些甜点,第一道是夏天喝的沙冰,第二道是适合冬天喝的果粒茶。
     
    玫瑰沙冰
     
    《材料》
    玫瑰花茶冰块:200克
    鲜奶:120C·C·
    玫瑰果酱:43克
    蜂蜜:28克
    奶精粉:15克
    香草粉:5克
    《作法》
    ⑴用乾燥的玫瑰花瓣加热水200C·C·,泡成玫瑰花茶放入人制冰盒内做成小
冰块。
    ⑵将以上全部的材料放入果汁机中,打至冰块完全成碎块。
    ⑶将打好的沙冰放人玻璃杯中,以新鲜的玫瑰花瓣做装饰。
     
    玫瑰果茶
     
    泡250C·C·的玫瑰花茶后,加入2大匙的草莓或桔子、凤梨果酱拌匀(有果
粒者较好),不须加糖,可加入冰水、冰块,温水也可以。
    第三回合结束,凌呆呆下台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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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园,晓霜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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