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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赶着出门,马上帮我更衣。”元勋刚下早朝,便接到晟恺贝勒的仆从送六的纸
条上只说有要事相谈。
    水莲很快的为他打理好,戴上皮帽、穿上袍衫和紫貂翻毛马褂,虽比不上朝袍的威
风凛,山独霸的气魄仍旧让她看得失了神。
    “发什么呆?你的伤有没有好一点?”他粗鲁的低喝。
    她盈盈一孤,“好多了,谢贝勒爷关心。”
    “谁在关心你,我只是随便问问。”元勋表情别扭的澄清,有些多此一举,“你给
我老老实实待在房里,没事不要到处乱跑。”
    “是,贝勒爷慢走。”送走了元勋,水莲嘴角的弧度不自觉的往上拉高,想不到他
也会害羞。
    水莲承认他是个心思复杂的男人,不是很容易懂,可是,自从她受伤这两天看来,
她才渐渐发觉他其实并不像外表那般冷血,起码、肯顾虑到她的伤势,晚上只是单纯的
搂着她睡,什么事都没做。
    想到这里,一颗心就暖呼呼的,也许……她可以继续爱他。
    北京的冬天相当严寒,才隔一晚,地上便有了积雪,雪花慢慢的从天而降,她在廊
下驻足欣赏,合起手心呵了一口白烟,正想回屋里取暖。
    “你是水莲姑娘吧?”一个平板的女子中音唤住她。
    水莲愣了愣才点头,“我就是,你是……”她应该不认识面前这名中年女子才对,
不知找她做什么?
    “我是伺候侧福晋的侍女。”她就是算准大贝勒出门才敢找上门。“侧福晋要见你,
你现在就跟我走。”那口气有些狐假狐虎威。
    “侧福晋要见我?”侧福晋不就是贝勒爷的后娘,她怎么会突然要见她?
    “不错,你虽然只是大贝勒的侍妾,不过,侧福晋还是愿意见你,这可是你的福
气。”娣姑不再多说,掉头就走。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了上去,毕竟对方是位侧福晋,自己再不懂规矩也不能
得罪对方。
    当水莲被带进芙蓉苑,见到惊上坐着一名梳着大拉翅的发式,身着旗装、脚穿花盆
底的贵妇人。从她的五官上来看,可断定她年轻时必定也是位大美人,加上善于保养,
看来比实际岁数年轻多了。
    娣姑在一边叱道:“见了侧福晋,还不跪下请安?”
    “是,奴婢见过侧福晋,侧福晋吉祥。”她可以感受到气氛不对,连忙收敛起神游
的心思。
    侧福晋手上还抱着暖手的手炉,优雅的踱到水莲跟前,“抬起头来!”
    待她依言的照作,便听见啧啧的叹息声,“果然是个美人胚子,难怪能够收伏得了
那头冷血动物,还真是应了汉人常说的“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句老话。”
    冷血动物!她指的是元勋贝勒吗?
    就算是后娘,也不该这样称呼自己的继子,水莲微蹙着秀眉思忖。
    “你叫水莲?”侧福晋佯装出和蔼可亲的面容。
    她低着头回话,“敌禀侧福晋,奴婢是姓水单名莲。”
    “这名字取的好,好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清莲,娣姑,你说是不是?”侧福晋拋了
个眼色。
    娣姑附和的说:“确实是的。”
    “谢侧福晋夸奖。”不过,水莲可没有因此而昏了头。
    “起来吧!别径跪着。”侧福晋待她起身,才笑吟吟的问:“这些日子,大贝勒多
亏有你照顾,我这做二娘的也放心不少,听说你前两天受了点伤,要不要紧?”
    水莲说:“已经好多了,谢谢侧福晋的关心。”
    “那就好,大贝勒那孩子打小脾气就暴躁易怒,要是伺候得不好,只怕少不了一顿
皮肉之苦。他那人一向不讲情面,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来找我,看在我是他一一娘的份
上,我的话他多少会听一点。”尽管松柏苑的人口风甚紧,可是,她多少还是得到了一
点风声,元勋对这贱婢和其它人不同,所以,她决定先拉拢她过来再说。
    “多谢侧福晋的好意,奴婢没有任何委屈。”她不习惯向人诉苦。
    侧福晋敷着厚厚白粉的脸变了变,强笑道:“你真是个体贴的好孩子,水莲,以后
要是有空,随时都可以来芙蓉苑陪我聊天打发时间,整天关在松柏苑里也不嫌闷。”以
她高贵的身分,说这些话已经算是纾尊降贵了。
    水莲学不来打官腔,只有老实的回答,“其实松柏苑里有很多事可做,奴婢一点都
不觉得闷,不过还是谢谢侧福晋。”
    水莲的不识抬举真是气坏了她,究竟她是真的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还是故意装胡
涂?侧福晋对她的印象简直坏到极点了。
    “你的意思是不屑来我这芙蓉苑是不是?”侧福晋说翻脸就翻脸。
    “奴婢没有那个意思。”她有说错什么话吗?
    娣姑轻轻拉扯一下侧福晋的衣裳,偷偷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她忍耐。
    “喔!那是我误会你了,水莲,听说你是因为在街上卖身葬父,才由我那小儿子买
进王府,算起来,他应该是你的恩人了是吗?”
    水莲诚实的颔首,“是的,三贝勒确实是奴婢的恩人。”
    “如果恩人要你帮他办事,你应该不会拒绝才对是不是?”侧福晋露出诡异的笑容。
    水莲不明所以的问:“侧福晋的意思是……”
    “你只要说会还是不会?”娣姑口气不善的接腔。
    “只要奴婢能力所及,当然愿意帮三贝勒了。”她说。
    侧福晋笑得嘴都合不拢,诱之以利的说:“这件事也只有你才帮得上忙,只要按照
我的吩咐去办,将来谨德王府少福晋的位子就是你的了。”没有女人听到这句话会不心
动的。
    可水莲眉尖微搂,“侧福晋恐怕误会了,奴婢并不是贪求当什么少福晋!”
    “没关系,只要你肯听话,将来保证有你的好处。”侧福晋挥了挥巾帕,可不认为
她说的是真心话,“我要你从今天开始,监视松柏苑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大贝勒身边的
事,然后隔天来向我禀告。”
    水莲瞠大水眸,“不!”她不能背叛所爱的人。
    “你说什么?”侧福晋怒气冲天的指着水莲的鼻子大骂,“再给我说一次!”
    她深吸一口气,“请恕奴婢不能从命。”
    “大胆!你这不知好歹的贱婢,以为自己是谁?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不?还不给我跪
下。”侧福晋以轻蔑的眼神睥睨她,“娣姑,给我掌嘴!”
    娣姑似乎早就准备好这么做了,趁水莲才跪下来,一巴掌倏地就挥了下去。
    啪!
    那力道重得让水莲的右脸颊顿时都麻掉了,一下子五根红印就浮在上头。
    水莲合着泪捂着颊,喉头像梗了块东西。
    “不要以为你背后有大贝勒当靠山,就可以不把侧福晋放在眼里,王府里现在当家
的可是侧福晋,你要搞清楚才行。”娣姑冷冷的数落它的不是。
    侧福晋听了火气更旺,“只不过是个侍妾就这么猖狂,小心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只是小小的响告,不要以为大贝勒宠爱你,你就敢在我面前嚣张,回去之后小心你这
张嘴,要敢乱说一个字,别怪我把它给撕烂了,下去!”
    “奴婢告退。”她哭着跑了出去。
    此时,正面对厅口的娣姑却陡地绽出可布的笑靥属,彷佛栖居在她身体内的恶鬼正
在像世人挑衅似的。
    “娣姑,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侧福晋泄气的惊在椅背上。
    当娣姑转身时,又恢复了原来的面貌,“看来这招不行,咱们得另想法子了。”
    “逼我当然知道,问题是要怎么做?唉!说来说去,还是要怪我那两个、肖子,要
是他们能争气点,我这额娘也不必这么累了。罢了,先扶我回房小睡一会儿,办法以后
慢慢再想。”
    娣姑温顺的搀起她往内堂走去。
     
    ※               ※                 ※
     
    元勋再次来到听鹂馆,见到厢房里只有晟恺和他的家仆。
    “玄祺没跟你一道来?”他解下斗篷交给索龙,由于晟恺和玄祺向来焦不离孟、孟
不离焦,没一起出席反倒稀奇。
    晟恺瞇着眼儿享受家仆在他肩上按摩,“他现在升了官,当上了“达拉密”,整天
忙得不见人影,哪有时间来陪咱们聊天喝茶?”那语调活像独守空闺的怨妇。
    “达拉密”是满语,也就是军机处的军机章宗,俗称小军机,大多挑选人品端正、
年轻力壮、字画端楷的王公大臣,主要的工作是草拟谕旨和缮录文稿。
    “想他就去端王府看他,在这里埋怨有什么意思?”元勋干了一杯白酒,热辣辣的
酒下肚,驱走不少寒气。
    “去!谁想他?这要传出去人家会误会,还以为我染上什么断袖之癖了!”他拋了
个媚眼嗔道。
    “我还以为你是男女通吃。”
    “阁下也太看得起我了。听说你最近收了名侍妾,别否认!这消息已传遍整个京城,
我看天真的要下红雨了!看来那女子必有其过人之处吧?”
    元勋瞟过他那张兴致盎然、唯恐天下不乱的俊美脸孔,“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无聊,
才会专门打听那些有的没有的?”
    “怎么会无聊?我可忙得很。”晟恺摇着纸扇悠哉的呵呵笑。
    “今天约我出来,有何要事?”他可没功夫跟晟恺天南地北的闲扯淡。
    晟恺收起玩心,对身后的家仆摇摇折扇,“没你的事了,出去候着!”
    “喳!”家仆出去之后,索龙也在主子的示意下走出厢房。
    “可以说了吧?”元勋说。
    “别急,总要先让我润润喉。”晟恺仰头干了一杯,“果然是好酒!好……别变脸,
我不是就要说了吗?你不是一直想找出当年如夫人的死因吗?我已经查出一些眉目了。”
    “你查到什么了?”他的情绪立刻起了波动。
    “你曾说过,当年连大内的御医都诊断不出如夫人中的是何种毒,所以,我就大胆
假设那毒物非中土所有,特地去请教一名对药草甚为熟悉的传教士:全想他们周游列国、
见多识广,或许会有帮助。”
    “可有结果?”
    晟恺手中的折扇一开一合,“在日本有一种叫做“曼殊沙华”的红色小花,它的根
部有毒,是那些所谓忍者用来暗杀敌人的工具,据说中了这种毒的人,曾往半炷香之内
毒发身亡,事先毫无征兆,连想抢救都来不及。死后尸体还会出现一粒粒的紫色斑点,
就跟如夫人当时的情况相同。”
    元勋蹙眉不解的问:“那东西怎么有办法取得?”
    “我想大概是有外国商人带进来,从十几年前开始,各国的商船便陆绩来到我国,
听说侧福晋对外国的东西一向很感兴趣,也收集了不少,想必跟那些商人也常有往来,
看情形它的嫌疑又增加了几分。”他含笑的睇睨好友不豫的表情。
    “除非找到证据,否则,一样不能定她的罪。”只要证明她是下毒的人,或者就能
逼问出额娘投湖自尽的原因。
    “我想东西不可能继绩留在她身边,说不定早就毁尸灭迹了。”
    元勋猛力的一拍几案,发出好大的巨响,“可恶!”
    “现在就只有以静制动,等对方再一次行动,然后当场抓个正着,不然,你永远拿
她莫可奈何。”
    “我会找到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元勋对天发誓。
    晟恺了解他报仇心切,“官里的贵妃、格格们,跟那些外国商人时有接触,我会帮
你打听有谁可能把毒药带进来,或许找得到线索。”
    “有劳你了。”
    晟恺自我调侃的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动动嘴皮子的事就交给我,等查到什么
再谢我也不迟。对了:听说近两个月乱实在京里的活动频繁,而且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帜,
行绑架勒索之实,还专找官员的子女下手。”
    “有这种事?”元勋讶异不已。
    “这可是我转来的内幕消息,当然是千真万确的。而且,这件事已经到了人人自危
的地步,为了保护人质的安全,受害的家属也只能遵照指示交出赎金,那批乱皱就是看
准这一点,近来有更加猖獗的迹象。”
    元勋抚着翠玉扳指,“皇上知道这事吗?”
    “目前还没人敢惊动圣驾,不过,这事迟早都会传到他耳朵里,皇上对乱党本就深
恶痛绝,现在他们又干下这些案子,看来京城又要不平静了。”
     
    ※               ※                 ※
     
    水莲捂着发红的脸颊奔出芙蓉苑,差点和迎面而来的人相撞。
    “放肆!你是什么人?要是撞伤了格格,你可赔不起。”一名丫鬟嗔骂道。
    水莲惊惶的跪下,“对不起,奴婢没看到。”
    原来这名神情淡漠,却有张绝丽娇客的女子便是霙格格。
    霙格格瞥见她的右颊红肿了起来,“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水莲嗫嚅的说。
    “你应该就是我大阿哥新收的侍妾,是我额娘找你来的?”她淡淡的问。
    水莲还摸不清楚她话中的含意,“是的,格格。”
    “跟我来吧!”霙格格的话让水莲的心往下一沉,不过还是跟了上去。
    踏进宜芸馆,因为室内都设有火盆,所以较之外头的气候,可说是温暖多“七巧,
到柜子里取药箱过来。”霙格格揪着水莲疑惑不安的眼眸,“娣姑下手向来不轻,这脸
上的红肿如果不去管它,只怕要两天才会消。”
    “格格……”水莲讶异她的话。
    丫鬟抱来了木制的药箱,她从里头拿出一罐药膏,“这虽然是外国的东西,不过相
当管用,擦起来冰冰凉源的,连缤用几次很快就会退红了。”
    水莲受宠若惊的不敢伸手去接,“格格,这……”
    “拿去吧|以后我额娘或是娣姑叫你去,你大可以不必理会,有我大阿哥往,她们
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谢谢霙格格,奴婢用完了会拿来还你。”这位霙格格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霙格格眼中浮起极浅的笑意,“不用了,这种东西我多的是,七巧,送她出去。”
自己能做的补偿也只有这些而已。
    当丫鬟从外头回来,心中志忑的问:“格格,这样好吗?”
    “有什么地方不好?”霙格格的视线停留在桌案上尚未完成的墨梅图。
    “要是让侧福晋知道,准又要大发雷霆了。”她也不懂格格为什么要特别看待那名
侍妾?
    霙格格撩高袖袜,将砚台上的墨磨浓,“额娘要骂也是骂我,你怕什么?”
    “格格!”丫鬟不依的嗔道。
    “好了,别在这儿吵我,我要绘图了。”霙格格略带威严的轻斥,丫鬟只得扁着小
嘴退出门外。
     
    ※               ※                 ※
     
    “贝勒爷回府。”松柏苑外传来侍卫的高喊,水莲像被烫到般惊跳起身,脸颊虽经
过冰敷,又抹上药膏,可也不是神仙妙药,保证立刻消肿。
    “怎么办?怎么办?”她绕着圈子喃道。
    元勋的脚步声来到房门口,水莲便赶紧跪下来迎接。“贝勒爷吉祥。”
    他停在她面前,沉声的问:“侧福晋找你去干什么?”
    一回王府,便有人立刻向他禀告,他才刚出门不久,侧福晋就派娣姑前来,将水莲
带往芙蓉苑。
    “我不是交代过了,要你好好的待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你为什么违背我的命令”
元勋就是气她一次又一次的抗命,“难道你们之间真有什么?”侧福晋的嫌疑加深,让
他不得不防范在先。
    水莲猛摇着头,“没有,真的没有。”她绝不会背叛他的。
    “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话。”他才勾起她的下巴就见到她额上的五指印,滔天怒火陡
地自胸中窜起,将水莲从地上捞进怀中,“这是谁打的?”
    “没……有人,是我不小心撞到的。”她撤了个不甚高明的谎。
    他的眉头拢成一座小山,忿忿的吼:“上面明明有五条指印,你还想骗我,是不是
娣姑动的手?她居然敢动手打你,我要杀了她。”
    “贝勒爷,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霙格格还送我一罐药膏,擦上去以后已经好
了很多,列明天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她会这么好心?”元勋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没什么印象,不过直觉的认为她就
跟她额娘一个德行。
    水莲忍不住替霙格格说话,“是真的,她是个心地很好的姑娘。”
    “哼!在你眼里这世上还有坏人吗?”他不禁话出嘲讽,“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都
与我无关,还有……我不喜欢你替他们说话。”
    “可是,她是你妹妹。”明明是一家人却又彼此猜忌,这还像个家吗?
    他嗤哼一声,“那又如何?”
    “不管你跟侧福晋之间有什么误会,也不该连其它人也一起恨下去,那是不对的。”
她希望他能多花点时间去了解身边的人,有亲人在身边是件很幸福的事。
    元勋瞇起闪黑的眸子,“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奴婢不敢。”水莲马上噤声,跟在他身边这段时间,唯一学到的就是察颜观色,
可是,有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我看你是愈来愈不怕惹我生气了,你可知道惹火我会有什么下场吗?”他威胁的
一步步接近她,直到将她逼到炕边,才扑上去压倒她。
    她的小脸瞬间一片嫣红,推了推他,结巴的说:“现在还……是大白天,贝勒爷
你……该不会是想要……”
    “这还不够明显吗?”他的大掌隔着衣料揉上她胸口的浑圆,脸孔埋在她纤细的颈
窝上,“你手臂上的伤已经好了,我也忍了两天,不想再忍下去了,你得负责帮我消
火。”
    水莲无助的嘤咛,“可是……我脸上有伤……”她借故想拖延。
    “我会注意不碰你的脸,除非你身上也有其它的伤?”他坏坏的挑开她的衣襟,往
里面摸索下去,“到目前好象还没有发现什么地方受伤,难道还要再下面一点?”
    “贝……勒爷……”她的声音便在喉间。
    元勋已经褪下她的亵裤,指间探测到幽穴中分泌出湿热的蜜汁,让他再地无法等下
去,坐起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卸去繁复的衣裘,重新翻身覆在她柔软的娇躯上,用坚实
的躯体厮磨着她。
    “启禀贝勒爷。”门外婪起侍卫的声音。
    水莲泛红的身子顿时冻住,“有人……”
    “滚开!”他欲火沸腾的大吼,谁敢来扫他的“性”,他就要谁的命!
    门外的声音不见了。
    元勋托起他的圆臀,将硬挺的前端滑进已湿软的入口,粗哑的命今,“喊我的名字:
莲儿,喊我的名字。”
    “元勋、元……啊!”她尖叫的接纳全部的他,无法自己的娇喘。
    他一次又一次的撑开那紧密收缩的幽穴,而水莲的嘤嘤低泣像强力的春药,激动的
捏紧那纤腰猛烈的撞击。
    “贝勒爷,索龙有要事禀告。”门外的索龙硬着头皮敲门。
    “滚!”该死!这些人不知道他正在忙吗?一个个轮流来烦他,等一下他非把他们
全砍了不成。
    水莲晕眩的偎在他怀中,“可能是……要紧的事,你快出去……”
    它的俊脸上布满僵硬的潮红,下身的冲刺未曾歇止,粗嘎的嘶叫:“别理他们,没
有我的命令,他们不敢贸然进来。”
    “贝勒爷……”索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有话快说!”这时候停下来会要他的命的。
    索龙一股作气的喊道:“是宫里传来消息,要贝勒爷即刻进宫面圣。”
    元勋粗咆,“知道了,别再来烦我。”
    “皇上要见你,你不能太晚去。”水莲费了好大的劲才吐出声音。
    这点他当然比她明白,只得草率的迅速解决,懊丧不已的伏在她身上喘息。
    皇上的宣召还来得真是时候,谁教自己是人家的臣子,不能不去?
    “快起来,我帮你更衣。”水莲随意的披上衣服,取来袍服,瞪着还赖在床上的人,
“你再不起来,皇上就要命御前侍卫来捉你了。”
    他有些耍赖的伸长手臂,“先过来给我一个吻。”
    水莲羞郝的填他,“不行!你快起来,要是惹皇上生气了,可是会被砍头的。”
    她躲得老迈不让他抓到。
    “砍就砍,我又不怕死。”元勋神情难得一派轻松,好整以暇的逗她。
    “贝勒爷……”她都快急得跳脚了。
    “过来!”他勾勾手指,水莲只有无奈的上去,一下子又被拖上床,“我准你喊我
的名字,我要听你叫我。”
    她娇喘嘘嘘的轻喃,“元勋。”
    元勋只敢在她柔嫩如花瓣的唇上琢吻几下,不然,他还真怕自己会下不了“这才听
话………再不走不行了。”爬下炕,让水莲将衣服一件件住他身上套,语的男人,可是
临走前那句“等我”,已经足够填满她不奢求的心。
     
    ※               ※                 ※
     
    目送元勋步田松柏苑,一双嫉妒的跟随始终盯在他背后。
    他愤恨老天爷的不公,让他生在豪门府第、王侯之家,却又只能屈居第二,眼睁睁
的看长他一岁的同父异母的兄长坐拥一切,阿玛的爵位将来必定由他继承,他又深受皇
上的宠信,结交的朋友也都是些权倾朝野的贵族子弟,凡是最好的都只属于他,永远轮
不到自己。
    元熙心中的不平衡经年累月的侵蚀着他的心,不晓得何时会做出丧失理智、惊天动
地的事来。
    “二贝勒,原来你在这里。”娣姑无声的在他身后出没。
    他不耐烦的横她一眼,“找我干什么?又是额娘要你盯着我是不是?”
    “侧福晋是关心你,她无时无刻不希望松柏苑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毕竟你是她
亲生的儿子。”
    “光是希望有什么用?只要有他在,这里永远不可能变成我的。”松柏苑的门槛那
么高,任他怎么跨都跨不过去。
    娣姑的眼中闪烁着异光,“将来的事谁也不敢断定,前些时候大贝勒收了一名侍妾,
听说甚是得宠,说不定她便是未来的少福晋。”
    “哼!那干我什么事?”他用鼻端哼气。
    “我只是认为大贝勒好象非常在乎她,这么多年来,二贝勒可曾见过他在乎任何人
过吗?如果大贝勒知道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染,对他不啻是一项侮辱,也让他的颜
面尽失。”
    元熙眼珠一转,阴阴的笑了,“你的意思我懂了。”
    “或许我可以安排个人……”她暗示。
    “不用了,现成的人就在这里,我早就想尝尝她的味道了。”他的色欲被脑里浮现
的绮丽画面给勾了起来。“当他知道我沾了他的女人,脸上会有什么表情?我迫不及待
想看了,哈……”
    娣姑也跟着笑了,可是笑的却是他的愚蠢,这么简单就被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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