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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程思君气息不稳的坐在简仪亲王府的正厅等候,衷心的期盼自己没有来错。
    “放轻松点!小心动到胎气。”晟恺轻按下她放在座椅扶手上的小手,担忧的瞅着
她七个月大的身孕,那肚子比一般人远大,简直像快临盆似的。“你真的能确定她有可
能就是颐王府的夙敏格格?”“我希望它是,你不是已经调查过她的身世了吗?如果她
真的不是龚元辉夫妻的亲生骨肉,她的双眼也不是天生就失明,而她的年纪又和夙敏相
吻合,只要能确定当年他们夫妻是如何收养她,事情就会真相大白。”程思君心中对颐
福晋始终抱着一份愧意,要是能将真正的夙敏格格找回来,也算是替她亲生的娘所犯下
的过错做个补偿。
    “单凭这些是不够的。”他就事论事的说。
    就因为上一次错认女儿的事,这回颐王爷夫妇一定会格外小心,所以得要有更多的
证据才行。
    “我知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程思君手心向上,回握自己所深爱的男人的手,
从他身上汲取力量。“当年娘毒瞎她的眼睛,所用的毒药是她师父独创的,只要能用解
药让她的双眼恢复光明,就能证实她的身分。”晟恺心思转得很快,马上瞅起狭长的瞳
眸。
    “你跟那姓关的见过面?”“呃……嗯,他曾来府里找过我。”程思君心虚的垂下
头来。
    “什么时候?他的胆子未免也大大了,也不想想自己是钦犯,居然还敢闯进醇郡王
府……”“你先不要发火,关大哥只是来跟我辞行而已。”无论是什么天大的理由,他
就是不爽。“他要走就走,干你什么事?为什么这么费事要跑来跟你说?”程思君娇媚
的白他一眼,“人家关大哥只是关心我而已,况且我也想托他尽快赶回去向菁姨拿解药,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就是不想你见他。”说穿了他就是吃醋。
    她柔情款款的凝睇,“只要你是真心待我,我是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关大哥只是朋
友。”“你现在有我的孩子,就算想走也走不了。”晟恺仍不改其狂妄自大的态度,只
因他不擅表达自己真实的感情。“快点把事情解决,我可不想等孩子出生了都还拜不了
堂。”他要他的孩子在名正言顺的状况下出生。
    “知道了。”程思君看出他的焦急,冲着他妩媚的一笑。
    话才说完,她唇边的微笑在瞥见进来的一对男女之后敛去,全部的目光全集中在那
名身着粉色绸杉、外头的马甲上绣有吉祥图案的旗装女子身上。
    程思君眼眶一热,激动的从座椅上站起来。
    太像了!真的大像了!
    这名唤做龚心瑶的姑娘和颐福晋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差颐福晋多添了几
道岁月的痕迹,不需再多问,她已经可以确定这女子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纳兰骥一脸的不情愿,动作却很轻柔的按着龚心瑶走了进来。
    “宣伦,突来打搅,还请见谅,想必这位就是龚小姐了?”晟恺很快的瞥了一眼他
身边女子的容貌,继而和程思君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有了答案。
    戒慎的瞟着好友,纳兰骥地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俩一上门就言明想见龚
心瑶。“心瑶,来见过醇郡王府的晟恺贝勒和他未过门的妻子程姑娘。”若非冲着两人
的交情,他早就将他们轰出王府了。
    龚心瑶屈膝一福,“见过晟恺贝勒、程姑娘。”“王爷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
单独和龚小姐谈些女人家的贴心话?”程思君已迫不及待的想私下跟她说说话。
    纳兰骥的眉头拢得像座小山,狐疑的瞅着这封未婚夫妻。
    程思君只得用眼神向晟恺求救。
    晟恺笑说:“担心什么,又不会把你的女人吃掉,就让她们到别的地方说个话,我
也有其它的事要跟你谈。”“好吧!”他勉为其难的答应,让下人领她们回芙蕖楼。
    正厅里剩下他们两个大男人,仆人奉上香茗后退下,见他还不开口,纳兰骤也失去
耐性。“究竟有什么事?”晟恺轻抚着玉制的扇柄,难得没有迂回的说:“对于皇上下
旨要你迎娶翁牛特部的蒙古格格为妻,你难道没有意见吗?”“与蒙古的联姻,对大清
朝来说是为了建立与巩固边疆,身为臣子,我能有什么意见?你这话问得是多此一举。”
“喔,那么她知道了吗?”他指的当然是龚心瑶。
    纳兰骥深敛的目光一闪,“她没必要知道,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
看不见得,再怎么识大体的女人,终究还是有普通女人的嫉妒心,不可能会不在乎,你
最好找个时间跟她说,先让她有心理准备比较好。”“她是我的女人,用不着你操心。”
他有点老羞成怒。
    晟恺像是故意要让他想歪,“将来她和我的关系可就跟现在不一样了,说什么我都
不能放着不管。”“你休想!”不管将来他娶谁当福晋,她仍会是他的女人。
    “跟你开个小玩笑,别当真。”纳兰骥气不过的瞪大眼,“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管
好再说,弟妹的肚子都挺得那么大,要找的人找到了吗?”“快了、快了。”晟恺用扇
子遮着嘴呵呵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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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我住的芙蕖楼,程姑娘请坐。”龚心瑶克尽主人的义务招呼她,“我叫人
去沏一壶热茶来……”程思君轻声的婉拒,“不用麻烦了,你也别把我当什么客人,如
果可以的话,我能直接喊你心瑶吗?”“嗯。”她的热切使龚心瑶有些迷惑。
    “太好了,那你也别喊我什么程姑娘,叫我思君或者……喊我君姊也可以,我的年
纪应该比你大。”她鼻酸眼热的瞅着龚心瑶那双空洞无神的瞳眸,原本它该是灿亮美丽,
闪烁着足以令人羡慕的光华,却只能在黑暗中度过漫长的岁月。
    “君姊。”似乎感觉到她声音里融入了太多的感情,连带的她也受到感染。
    “我一直想有个像你这样秀致典雅的妹妹,老实的告诉我,你住在这儿快乐吗?王
爷他对你好吗?”“他……王爷对我恨好。”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再多的委屈和痛苦也
变得微不足道。
    “真的吗?他对你是真心的吗?”程思君只想知道这一点,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妹妹
成为男人玩弄的对象。
    她嘴角勾起幸福的波纹,“当然是真心的,他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这样就够了,
君姊,咱们女人企求的不就是这些吗?”“你这样就满足了?”为什么女人都是这般痴
傻?
    龚心瑶笑得像个单纯知足的孩子,“原本我就没想过自己和他会有任何结果,可是
老天爷可怜我,让我有机会又遇见他,我只有更加珍惜两人的缘分,只希望自己能做个
配得上他的女人。”“你当然配得上他,是他配不上你。”你可是颐王府的格格,岂有
配不上他的道理?程思君在心里忖道。
    她掩唇轻笑,“君姊真是会安慰人,他终究是皇上赐封的王爷,而我只不过是七品
县令之女,论身分是怎么也高攀不了。再加上我自幼双目失明,本就难配良缘,承蒙王
爷怜惜,虽只是个小小的侍妾,但能与深爱的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长相厮守,于愿足
矣。”“你真傻。”程思君想到自己何尝不也如此。
    “不,我一点都不傻。”她挺直背脊,脸上泛着坚毅的神色。“这是我自己选择的
路,不管有多少困难都要走下去,我只担心……”“担心什么?”龚心瑶甩下螓首避而
不谈,像是想摇去心头的不安。
    “没什么,君姊,你这肚子多大了?应该快生了吧?”龚心瑶倍感新鲜的抚着她圆
滚滚的小腹。
    提起腹中的胎儿,程思君脸上涌起母性的温柔,“还早呢!现在才七个多用大,只
是大得有点离谱,每个人都以为快生了,我常在想这么大的肚子,里头该不会藏着两个
小人儿吧。”“若是双胞胎更好,我最喜欢那些抱起来软绵绵的小娃娃,如果到时能看
得见该有多好,我真想亲眼看看君姊的孩子。”她的手心不自觉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渴望也能为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
    程思君问:“你的眼睛有请过大夫诊断过吗?”“嗯,从小到大不知看过多少大夫,
每个大夫都只说这失明不是天生,像是中了什么毒似的,偏偏配不出解药来,最后我跟
爹娘都不得不放弃了。”“听说你不是龚元辉夫妻亲生的女儿,难道对遇到他们之前的
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吗?”五岁的孩子也该懂事了,起码也能说出自己的姓名才对。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龚心瑶的讶异一闪而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
    “我记得爹娘曾经说过,他们在山里头捡到我的时候,我一个人躺在血泊中,后脑
勺好象撞到石头,可能就是这原因才会忘了所有的事,连自己的名字也记不得。”听她
这么一说,可以完全确定龚心瑶便是当年被她娘在大街上偷抱走,最后遗弃在山中的夙
敏格格。
    “我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程思君忽然大声宣告。
    她微微一愣,“君姊,你说什么?”“我有办法医好你的眼睛,只不过还得再等几
天,只要解药一到,我保证一定能让你看得见东西。”龚心瑶震惊的好半晌才有办法吐
出声音,“是真的吗?君姊……我的眼睛真的……能治好,真的可以……重见光明吗?”
“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程思君说。
    她半信半疑的问:“可是……为什么你能如此确定?”“这个你就先别问了,只要
等你看得见之后,我再告诉你原因,不过这件事先不要跟王爷说,就当作是咱们之间的
秘密。”“嗯。”如果能治好,地想给他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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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前走二十六步再左转便是通往花园……接下来从这里往右走三十二步,再朝左拐
个弯,爬上两个石阶便可以走上湖面的拱桥……龚心瑶努力的在心里记着所在的方位和
步数,还在脑子里描绘出芙蕖楼的地图,只要能将它完全背熟,不必依靠别人也能随性
的走动,不管眼睛能不能治好,她也不想当个时时都需要人伺候的残废。
    “想不到姊姊到这节骨眼,还有心情散步。”娇细的女声讽笑的说。
    听见突来的说话声,龚心瑶本能的偏下头,“你是……”“秋水,你别吓着人家。”
另一个语气就没有她来得尖酸。
    龚心瑶这才恍然大悟,猜到来客的身分。
    “你是秋水姑娘,那另外一位想必就是婵娟姑娘了,两位来芙蕖楼找我有事吗?要
不要到屋里喝杯茶?”她的口气温和柔顺,听不出半点妒意,让两个想亲眼瞧瞧情敌容
貌的女子颇为诧异。
    “不用了,姊姊,咱们只是心情不好四处走走,刚好经过门口,顺道进来进一逛而
已。”婵娟可比秋水会说话,懂得在人前摆低姿势,才显得楚楚可怜。“姊姊,难道你
一点都不伤心吗?”“伤心?为了什么事?”她不解的问。
    秋水却已止不住气愤的嚷:“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再过两个月,王爷就要迎娶蒙
古格格进门了,咱们三个人永远只是个侍妾,再也没有指望了。”龚心瑶只觉脑门隆隆
作响,再也听不见下面的话。
    “王爷就要迎娶蒙古格格了……”她蠕动唇瓣的说。
    “是呀!听说还是皇上亲自指的婚,我本以为王爷最后会选姊姊当福晋,看来咱们
都不是有福气的人。”婵娟像是在替她感到惋惜。
    她征征的站在原地,尽管此时艳阳高照,她仍觉得好冷。“他就要娶亲了,为什么
不告诉我呢?”“这还用问吗?你也只不过是个侍寝的妾而已,对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王爷要娶亲为什么还得先跟你报备?最起码我和婵娟还是皇上赐给他的人,先知会咱们
一声也是应该的。”秋水的话无疑是一记当头棒喝,轰得她运站都站不稳了。
    婵娟别开脸窃笑着。
    龚心瑶的脸惨白如纸,两脚都在发抖,“谢谢你们来告诉我。”“咱们也不是专程
跑来告诉你这件事,姊姊,你可得想开点。”婵娟露出虚情假意的真面目。
    “你不想开也不行,再怎么说,王爷也不会娶个瞎子当福晋。”秋水临走前又在她
心头上划了一刀,“姊姊眼睛不方便,怎么担得起“福晋”这么贵重的头衔,做人就要
有自知之明,这么想心里就会好过点了,呵……”龚心瑶心如刀割的捂住耳朵,但那刺
耳的笑声已在脑中徘徊不去,她抑不住的呜咽一声,潸然泪下。
    骥,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呢?
    是不想说了伤她的心,还是正如秋水所言,她不过是个侍寝的女人,所以根本连提
都不必提?
    她对他的意义真的只是这样子吗?
    龚心瑶心神俱碎的矗立在桥上,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就要迎娶别的女人为妻,对方还是个身分显赫的蒙古格格,自己又算什么呢?她
本以为自己可以坚强得接受事实,可是为什么现下她的心口空荡荡的,好象整个人被掏
光了一般?
    身子一会儿像浸在冰冷的海水中,一会儿像被火烧似的,人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她
蹒跚的想走回屋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究竟是她自己不小心,还是有人推了她一把,
当她栽进桥下的湖水中,张口想要呼救时,鼻腔已经灌进大量的水……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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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仪亲王府里所有的家仆全被聚集起来,各个一脸大难临头的表情,而正跪在厅中
被掌嘴的丫鬟不是别人,正是被派去伺候龚心瑶的春满。
    啪!啪!的掌掴声,听得人人心惊胆战,两旁净是一张张惊悸的脸孔,没有人敢发
出半点声音,在连续十几个巴掌之后,春满的脸已然红肿得不成人形,嘴角也渗出鲜血。
    纳兰骥铁青着脸,两眼怒焰正炽,活像要用眼神将春满凌迟处死。
    “你这该死的奴才!”他发出一声雷霆巨吼,彷佛一头发狂的猛兽。“要你伺候一
个人,居然让她掉进湖里头差点淹死,留着你何用?”掌嘴的动作终于停止,春满哭得
满脸眼泪和鼻涕,不断的磕着头,嘴里含糊不清的叫喊道:“王爷饶命呀!奴婢不是有
意的……是心瑶姑娘她……自己跑出去,奴婢根本不晓得……”他恨声狂喝:“你还有
话说?不要以为我不管事,就不晓得府里头发生什么事,你们一个个就可以造反。”
“王爷,是奴才无能,请王爷恕罪。”王府总管见事态严重,平时打混过了头,只知拿
钱又不做事,如今发生这种事,他只有先行认罪,看能不能减轻罪行,保全性点要紧。
    纳兰骥面罩寒霜,冷冷的睇向跪下的中年人。
    “你是无能,来人!将他仗责五十大板,然后轰出王府。”一声令下,侍卫已将总
管架在地上,打得他哀叫连连、死去活来,最后像一具死尸般被架了出去。
    厅里其它的人全骇得连动都不敢乱动,这才领悟到主子的可怕之处,心想往后在王
府里做事更要战战兢兢,不敢再抱着侥幸的心态。
    春满见总管下场如此凄惨,恐怕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爷饶命……”她如丧考妣的磕肿了头,一面哭喊:“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真
的知错了,以后一定会好好伺候心瑶姑娘……”他气得直磨牙,眼中未见半丝怜悯。
    “以后?哼!没有以后了,来人!没收她身上所有的银两,拖出去领鞭二十后轰出
王府行乞,其它人都给我看清楚,这就是藐视我命令的下场,现在全都给我回去干活。”
数十名家仆和奴婢们在主子拂袖离去之后,咻的一声成鸟兽散,侍卫也将吓昏过去的春
满拖出去执行任务。
    纳兰骥的双脚须臾不停的往芙蕖楼的方向走,当他得知龚心瑶掉落湖中,在千钧一
发之际才被人发现救起,匆忙赶到现场,一探她的鼻息全无,那一瞬间他感到前所未有
的恐惧,而她那张死白、安详的小脸活像是在嘲弄他。
    于是他立即疯了似的挤压她的肺部,拚命的要将里头的水逼出来,那时他心中只有
一个念头,他绝对不能失去她!那种在乎占满了他的心扉,直到她呛咳出好几口水,胸
口再度有了微小的起伏,恢复了正常的呼吸,他的惧怕才转登为深沉的怒气。
    他从小在孤独和寂寞中长大,习惯了只为自己而活,即使后来进宫当差,除了为皇
上效命之外,依然执意的不让任何人或东西进驻心头,可是如今却被一名女子搅得情绪
大乱,她的一颦一笑在在都牵动他的心。
    他不该这么在乎一个人……“王爷,她人已经清醒过来,你不用再担心了。”婵娟
见他脸色僵硬的跨进门来,轻移莲步到外面的小花厅。
    秋水也婷婷袅袅的从内室里出来,“王爷,妾身真是想不通她干什么要寻短,真是
太不懂得珍惜自己了。”他黑眸倏地瞠大,“寻短?你是说她故意投湖自尽?”“妾身
也不敢确定,只是……”她佯叹了口气,“唉!怪只怪咱们不该告诉她王爷即将迎娶蒙
古格格的事,这才害得地想不开。”婵娟朝她便了个眼色,两人一搭一唱,配合得恰到
好处。
    “秋水,你别乱说,王爷,妾身相信心瑶姊姊只是一时失足,绝不是故意跌落湖底,
你可别太过于责怪她。”纳兰骥眸底的怒光骤起,右手一扬,“这儿已经没你们的事了,
都回自己的房里去。”说完径自走进内室,忽略了两女交换的眼波。
    秋水和婵娟心想,只要她们姊妹联手,虽然当不上福晋,也要成为最受宠的小妾,
那个瞎子当然不是她们的对手,就连那什么蒙古格格她们也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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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心瑶醒来后才知自己跌入湖中险遭灭顶,幸亏及早被人发现,但不免仍是惊出了
一身冷汗,庆幸自己福大命大逃过一劫。
    “王爷,是你吗?”她听见那属于纳兰骥的脚步声,忙不迭的坐起身来,柔声的陪
笑道:“真是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他怒目切齿的俯身,十指掐住她小小的肩
头。
    “是谁让你到外头去的?明知道自己眼睛看不见,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屋里头?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我……”他嵌在她肩上的力道疼得她皱起眉。
    纳兰骥猛吸口气,不怒反笑的瞅着她愀然变色的小脸。
    “还是因为知道我即将奉旨迎娶蒙古格格,所以故意用死来抗议,想让我对你感觉
到内疚是不是?”她头摇得像波浪鼓,颤巍巍的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王爷,
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你要相信我……我说过……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可以不求
名分“话倒说得好听,那么你一个人跑到外头去做什么?”他气极了她让自己遇到危险,
让他饱尝恐惧之苦,于是口不择言的咆哮,“我已经够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给我惹
麻烦?”最后一句话将她一掌从幸福的殿堂打下地狱。
    龚心瑶带着破碎的哭音,嗫嚅的说:“我……没有要给你惹麻烦……我从来就不
想……真的……”“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这房间一步。”他重喝道。
    她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希冀的问:“我给你带来麻烦了吗?对你而言,我真的只是
一个麻烦吗?骥,告诉我,不是的对不对?”纳兰骥无情的甩开她的手,寒声的说:
“你的确是一个麻烦,我现在忙着大婚之事,没有太多闲功夫处理你的事,如果你还想
继续待在这儿,就不要再给我惹是生非。”她摇头,“我没有……”“没有最好,想想
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话声未落,纳兰骥深怕自己会心软,连头也不敢回的扭身离去。
    房间里一时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你的确是我的麻烦、你的确是我的麻烦……龚心瑶那空茫、恍惚的表情一直保持不
变,彷佛太痛苦了,不得不将灵魂整个自肉体上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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