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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尹羽璇在昏昏沉沉中隐隐约约听见了有人在她身边交谈,其中有她弟弟皓皓,他像
是在跟人争辩,尹羽璇立即挣扎着想睁开沉重的眼皮,无奈一阵阵火烧般的疼痛将她拉
进更黑暗的深渊。
    “堡主大哥,你不能脱去大哥的衣服,这是不可以的!”尹皓翔在旁焦虑的哇叫。
    “你这小丫头懂什么?大哥是在为他疗伤,你没看见你大哥血流不止吗?”云晁岳
像是受不了尹皓翔的叫声,无奈的翻翻白眼。
    若是没有大哥先前帮这呆书生止血,恐怕这呆书生早就因失血过多而前去和阎罗王
作伴。
    “可是--”尹皓翔当然知道堡主大哥是在为大姊疗伤,可就是不行啊!父亲临死前
交代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大姊的身子,即使是堡主大哥也不行。
    更何况脱去衣宴,大姊是女儿身的身分岂不当场揭穿?
    “堡主大--”
    “晁岳,把他带离开,一个时辰后再回来。”云逸扬直接下达指令。
    “知道了。”云晁岳立即照办,随手抄起尹皓翔的腰,往马背上一放,载着他离开。
    “不!放开我!少爷!你不明白--”尹皓翔的叫声越离越远。
    碍事的人总算走开了,云逸台这才脱去尹羽璇的外衣,让他身上只着一件遮身用的
衬衣;隔着薄薄的衬衣,他在她背后为她买进内力,以助她抵抗刀伤。
    她伤得着实不轻,虽是伤在手臂,但伤口却是皮开肉绽,可见花银月下手何其残忍,
从她杀害那些山贼的残暴手法可见一斑。花银月绝对是个用刀高手。
    只是这对姊弟究竟是怎么惹上花银月的?客栈里的那一幕肯定也是她事先做好安排,
只等姊弟俩入圈套。
    “唔。”尹羽璇轻呼一声。
    云逸扬见她脸色已恢复原先的红润,才收回在她背后运气的手臂,让她倒进他怀中。
    俯望着怀中柔软诱人的可人儿,云逸扬难以抵抗心中的冲动,低头将唇抵住她的,
厮磨着她的唇瓣,眷恋着她的唇香,久久不愿移开。
    当尹羽璇醒来,已是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下午。她被手臂上的伤痛醒,一睁开眼睛,
却发现四周的一切陌生得很。
    她记得在她昏倒之前似乎看见了云逸扬,他的出现替他们解了围。她记得那时还是
在竹林里,何以再次睁开眼,她已躺在温暖的床铺上?
    这里究竟是哪里?而弟弟皓皓呢?着急地环视四周一眼,尹羽璇挣扎着想起身,好
下床找寻尹皓翔,可她一使力,立即扯动手臂上的伤口,让她痛得眼冒金星,身子撑不
住的又躺回床上。
    “好痛!”她眼眶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
    “大哥,你醒来了啊。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差点把我吓死。”尹皓翔推门进入,
手里端着一碗药汤。
    “小杳,快过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尹羽璇急忙呼道。这回她可不敢再擅
自移动了,“我没事,受伤的是你,大姊,你把我吓死了,我以为你会死掉,你流了那
么血,脸色那么苍白,若不是堡主大哥及时救了你,你早就活不成了。大姊,下次再也
不要替我挨刀,我才是该保护你的人,而不是由大姊来保护我。”尹皓翔兀自抱怨,把
药汤放至桌上,来到尹羽璇床旁。
    “小香,小声点,你不怕被别人听见吗?你还叫我大姊。”尹羽璇提醒弟弟。
    “大姊,这里没有别人,堡主大哥和少爷忙着打听单魈的消息,暂时不会回来,不
过他有请高手在外面保护我们。”
    “这里是?”
    “是堡主大哥在扬州的庄园,是一座很大的庄园,庄内光是下人丫鬟就不少。听说
堡主大哥只要来到南方,就一定会到这里。”
    “小香,花银月呢?”
    “死了,她原先就被我的刀子射中胸口,后来在回庄园的途中,又因为潜逃被少爷
逮住,然后羞愤自杀。”尹皓翔可不认为花银月有什么好同情的,那种人死不足惜。
    花银月死了?
    尹羽璇闭了闭眼,像是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她原以为可以交上一位手帕交,没想到
花银月却是要来杀害她的人。
    父亲说得对,再也不能相信任何人,除了她和皓皓,谁都不能再轻易相信。
    “大姊……。”
    “不要再叫我大姊。小香,即使没有别人在,你也要记住,从此没有尹羽璇和尹皓
翔这两个人,只有陆世尧和陆香香,你不要忘记。”
    “可是堡主大哥知道我是男的。”
    “你说什么?你告诉他了?”尹羽璇当下一惊,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她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她及时记起自己正受着伤,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
    “我没有,不是我告诉他的,大姊,是堡主大哥自己发现的。大姊,你想堡主大哥
会不会连你是女儿身的身分也知道?”尹皓翔有点迟疑,不知该不该告诉大姊,堡主大
哥在为她疗伤时曾脱去她的外衣。
    想起父亲的交代,尹皓翔想想还是作罢。
    父亲曾提起要大姊杀了看见她身子的人,可是堡主大哥是为了救大姊一命,不得已
才这么做的,况且也只是脱去外衣而已,又没真正看见大姊的身子,这样应该不算是违
背父亲的交代吧?
    再说就算老实告诉大姊,大姊也打不过堡主大哥,又何必多此一说,没事自找麻烦?
    思绪打转至此,尹皓翔决定还是隐瞒此事,就让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好了。
    “他自己发现的?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她想不透皓皓的装扮有何不对劲。
    “我也觉得很奇怪,是不是我长得一点也不像小女生?就像大姊长得太美一样?”
    “他也知道我是女儿身吗?”此刻她心里充漫不安。
    “我将是担心他会看穿大姊的装扮啊。”尹皓翔坐在床畔,踢动着两条腿。
    “那么我们就想办法在他面前证明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让他无法再怀疑我的身
份。”尹羽璇突然有了好法子。
    “大姊要想什么办法?”尹皓翔忍不住好其道,身子靠向前。
    “首先你要先改口。小香,再叫我大姊什么事也做不成。”她没气地指出。
    “我知道,大哥。”尹皓翔自是从善如流,很快地改了口。
    “等我伤好了,我们再好好讨论。”她的眼里闪着光芒,等不及想将脑中的想法付
诸行动。那一定会很好玩,且立即见效。
    “说到伤口,大哥,该喝药汤了,这是庄园里的福婶特地为你熬的,你一定要喝下
它。”
    “拿走。小香,你忘了我已经发誓不再靠药汤过日子了吗?”她斥道,厌恶地皱皱
小鼻子。
    从小因体质虚弱,一直靠着喝补药长大的她,打从两年前父亲宣布她不必再靠补药
滋补身子那一刻起,她就发誓再也不碰任何的药汤。
    “可是这是帮助你伤口赶快好的补药耶。”尹皓翔早清楚大姊对补药存有畏惧。
    “拿走,拿走,我不喝!”
    “可是堡主大哥交代--”
    “你管他怎么交代,谁都不能逼我喝下它。”她生气地说道。
    “是这样吗?小香。你下去,药放着就好。”云逸扬出现在门口。
    “堡主大哥,你回来得正好,我大哥执意不肯喝下药汤。”尹皓翔可是聪明的小孩,
他相信堡主大哥自有方法教大姊把药乖乖服下。
    “小香!”她要宰了他,竟然和着外人欺负她。
    “你下去吧。”云逸扬朝尹皓翔领首。
    尹皓翔立即像逃命似的快速走出房外,留下尹羽璇独自面对云逸扬。
    房内只剩下她和他,气氛一时显得十分诡异。
    “我不喝,就算是你,也不能逼我喝下它,”尹羽璇硬是把脸埋进棉被里,背对着
他。
    “你最好乖乖在我面前喝下药汤,否则有你好受的。”云逸扬伫立在床旁,沉着声
音说。
    闻言,尹羽璇仍旧把脸埋在被中,对他的话不理不睬;她认定他不会拿她有办法,
因为受伤的人最大。
    时间慢慢流逝,一直没再听见背后有任何声响,尹羽璇以为云逸扬已决定不理她而
先行离去,于是抬起闷红的小脸,慢慢转过身。
    才刚转过身,她立即尖叫一声,身子还不及后退,已然被云逸扬攫住,她立即痛得
哇哇叫。
    “好痛!你弄疼我了,快放开我!”她张嘴直叫,却在张嘴的同时,硬是被他强行
将药汤灌进嘴里。
    “唔,不要--”她挣扎着躲开口。
    云逸扬却箍住她的颈项,强迫她仰头,继续把药灌进她嘴里。
    尹羽璇被药汤的苦味硬是逼出了泪水,却依旧被迫将药汤全数喝完。
    这一刻,她真的好恨他,即使是父亲,也不曾用这种方法强迫她喝药,他怎么可以
这样做!
    一直到确定她将碗里的药喝得一滴不剩,云逸扬才松开手,让她趴在床上大声痛哭。
    将碗放回桌上,云逸扬侧坐在床畔,伸手欲将她抱起,尹羽璇立刻反应激烈的拍掉
他的手。
    “不要碰我!我讨厌你,走开,你给我走开!”她激动地大喊。
    “不要像个姑娘家一样耍性子,你是个男人吧?”他故意这么激她。
    “我——”她像是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的确像个姑娘,于是随即用手臂拭去颊上的
泪水,恨恨地坐起身,加重语道:“我本来就是个男人!”
    “没人敢说你不是,以后是不是会像个男人一样,不用人家强迫你吃药了?”他笑
笑。瞧她那一副欲盖弥彰的表情,根本就是个十足的姑娘家,他只是不想现在拆穿她的
身份,就让她暂时以为她的改装没有任何破绽好了。
    “我……”她心里还是有着存疑。补药一直是她的致命伤。
    云逸扬似笑非笑,那表情既像讥笑,也像愉悦,总之,就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
    被他这副气人的表情惹恼,尹羽璇挺了挺背脊,咬牙回道:“那一点药算什么!就
是每天喝个十来回,我也不看在眼里。”
    她这还真是豁出去了,一点地没考虑到后果。
    “很好,这才是男人,我这就去吩咐福婶,再为你多熬一分药汤。多喝一点,伤口
才会好得快。”云逸扬像是很满意听见她这么说,起身朝外面走。
    尹羽璇却是哭丧着脸,暗自恼恨自己干嘛那么禁不起激。
    每天十来回?她真的说出这种话?
    天啊!她情愿痛死,也不要活活被苦死!可恶的云逸扬,她真恨死他了!
    “爹,您是说云大哥真的在云庄里?”刘以萱在丫竖玉儿的陪伴下,特地来至父亲
的书房。
    “是晁岳派人送信来,想邀请咱们至庄里叙叙旧。萱儿,你不是时常惦念着你的云
大哥,这回爹有笔生意上门,一时走不开,你不如在玉儿的陪伴下,先行至云庄,待爹
生意谈妥再前去不迟。
    萱儿,你以为这主意如何?”刘锡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待她就像是温室中的花朵,
谁也欺负不得。
    而刘以萱就像是她父亲期待中的样子,永远是那么弱不禁风、小鸟依人,仿佛只须
一阵强风就足以将她吹跑了。
    刘以萱是个名副其实的名门千金,一举手一投足皆是秀气,气质更是高雅脱俗,是
许多王孙公子上门欲求亲事的对象。
    上刘府求亲的公子哥儿绝不在少数,尤其是刘以萱那柳眉杏眼桃花腮的天人容颜,
更是许多公子心中倾慕的对象。
    只可惜刘锡往往对上门提亲的王孙公子回以拒绝,理由只有一个,即是刘以萱从小
就有意中人,自是不愿再婚配他人。
    “爹,萱儿全听爹爹安排。”刘以萱嫣红着双颊。想到即将见到意中人,不免感到
羞郝。
    “真全听爹的安排?那爹就要萱儿留下来陪爹谈生意,萱儿以为如何?”
    “爹!”刘以萱立刻抗议,脸上红云更深。
    “哈哈哈!我就知道一听到你云大哥到这里,你的心魂就跟着飞去庄园了。”
    “爹!”
    “爹知道,爹知道!女大不中留,萱儿长大了,想嫁人了。”刘锡平常闲来无事就
是喜爱逗弄爱女。
    “爹,萱儿不跟您说了,萱儿要进房去了,才不让爹爹老是取笑人家。”刘以萱蹬
了蹬脚,转身走出书房刘锡则是放声大笑,目送女儿离开。的确,女儿是长大了,该为
她找一门好亲事了。
    “萱儿要来?你又派人去通知萱儿我们来这里的消息?”云逸扬合上帐册,瞥一眼
正跨坐在椅上的云晁岳。
    “这是当然,萱儿是我们唯一的小表妹,不通知她要通知谁?”云晁岳把头枕在手
背上,回道。
    “我看你是另有居心。真对萱儿有意,何不直接向她说个明白?不要老是躲在一旁
偷看她,像个偷窥狂一样。”云逸扬板着脸指出。
    喜欢人家又不敢说出来,真下像是晁岳的作风,可惜一碰上萱儿,即使潇洒如晁岳,
依旧拿不出他平常的勇气来。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萱儿的意中人是你啊,我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你。”
    “你真这么以为?”云逸扬突然失笑地看着弟弟,徐缓地摇了摇头。
    他这个弟弟还真是超级的粗线条,要不怎么会经过这么多年,还以为萱儿的意中人
是他这个做大哥的?
    萱儿一看到他总是一如平常的直唤他大表哥,从不曾在他这大表哥面前脸红:但一
见到她称作云大哥的晁岳,却总是不知所措的红着一张脸。
    如果晁岳不是一见到她就逃得比谁都快,一定可以轻易发现这个现象。
    可惜晁岳就跟萱儿一个样,明明爱个半死,却也怕得要死,真是一对绝配的欢喜冤
家。
    “我说的没错。大哥,萱儿喜欢的人是你,小弟我是一辈子也别想和你比了。”云
晁岳闷闷地说。
    “你--”他正想说开。
    “大少爷,你快来阻止世尧少爷,他伤口都还没痊愈,就抢着要做事。”福婶的儿
子阿光在门外急切地报告。
    “你说什么?”他微怒,走向前。
    “世尧少爷他--”
    “他在哪里?!”打断阿光的话,云逸扬已步出书房。
    “在后花园,正抢着要打扫。”阿光急急跟在后头,小跑步才能跟上云逸扬的脚步。
    “大哥,就让他做做事也好,我们不就是带他们回来做事的?”云晁岳不解大哥脸
上的怒容所为何来。
    不是他觉得奇怪,只是他发现大哥真的太关心那个呆书生了。
    “住口!”云逸扬抑不住胸口的怒焰,开口斥道。
    敢在伤口还未痊愈之前就下床,还妄想做事!她是下要命了吗?
    有始以来第一次这么怒火冲天,云逸扬脚步加快。他非要将那敢惹火他的女人狠狠
痛骂一顿才行。
    “二愣子,跟你说我不是来这里当少爷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真的
是来这里当奴才的。你别看我个子小小的,其实我很会做事,不信你把扫帚给我,我马
上证明给你看。”尹羽璇已经站在这里跟这叫二愣子的佣人争辩了好半天。
    “不行,世尧少爷,扫帚不能给你:你是大少爷的客人,你住在傲月楼就是最好的
证明,在云庄,除了萱儿小姐以外,就只有你住进傲月楼,那是贵客住的地方:你是贵
客,怎么可以做这种扫地的工作,不行,绝对不行!”二愣子只是名字呆,人可不呆,
他还不至于呆到分不清谁是奴才谁是贵客。
    “就说我不是什么贵客!二愣子,你给不给我扫帚!”她真的快被这二愣子气死了。
    她怎么会是云逸扬的贵各?连她弟弟都被派去厨房钢忙了,她怎么会是什么都不用
做的闲人?
    真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就爱叫她世尧少爷!她是云逸扬的侍从,既然回到庄园,不
做事难道要她每天躺在床上等着别人送饭给她享用?
    “不给,说什么也不给。”给了,他二愣子不就惨了。
    “你真的是的!”她努起嘴,不再多说,直接上前就要抢下二愣子手上的扫帚。
    “哎呀!世尧少爷,你别抢,当心手臂上的伤口又痛了!”二愣子真是怕极了。
    “世尧少爷,你放手,快放手啊!”
    “我不放,除非你把扫帚给我。”她非要抬到扫帚做事不可,这样不但可以证明她
伤势已好,不必再喝那苦死人的药汤,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继绩留下来,况且打打杂、扫
扫地,一点地不难……“陆世尧。”云逸扬远远就看见她为了一支扫帚竟不怕伤口恶化
跟奴才抢成一团,这令他眼神更加冷例。
    “给我。”她像是没听见,八成也忘了自己现在就叫陆世尧,再加上背对着他,她
什么也没看见。
    “世尧少爷,大少爷在叫你。”二愣子小声指出,几乎不敢迎视大少爷暴怒的眼光。
    “什么大少爷,我不管,把扫帚给我就是了。”她一使劲,总算从二愣子松开的手
中抢下扫帚。
    “陆世尧。”云逸扬来到她背后,拿走她手中的扫帚,声音像冷锋般地落下。
    “是谁敢抢我的扫帚?!”她气呼呼地转身,正准备好好教训抢走她扫帚的人。
    看见像巨人般矗立在眼前的人竟足云逸扬,她诧异地眨眨眼,抬头盯着他的怒颜,
心里顿时觉得奇怪。
    他干嘛这样怒气冲冲的瞪着她?仿佛她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是你,我有在做事,真的,你手中的扫帚就是证据,找已经好到可以做事了,你
不必担心我会赖在床上不做事,也不用再浪费珍贵的药材了。”她喋喋不休地说着,一
面伸手想拿回他手中的扫帚。
    料不到,她的手才伸出就被他抓住,且二话不说的直被拉着往傲月楼的方向走。
    “做什么?放开我,我还要做事,你拉着我上哪儿去?”被他拉得不由得小跑步才
能跟上他。
    “闭嘴。呆瓜,你没看见我大哥已经怒焰高张了吗?再不乖乖闭嘴,你连命都要没
啦。”云晁岳跟在背后好心的提醒。
    “我当然知道他在生气,可是我又没做错事。”她回道。
    天知道阴晴不定的他又在生哪门子气了,有这种主子算她倒霉,若不是不想继续过
逃亡生活,她才不想受这种气。
    “拜托你只要闭嘴就好。”云晁岳如果不是还算对他很有好感,这会儿才不管他是
死是活。
    从未看过这么呆的书生,他是在帮他耶,竟然还不知道要识相地闭嘴。
    他是存心想惹大哥发飙是下?
    “我为什--”
    “晁岳,去做你的事。”云逸扬在傲月楼的玄关停下脚步,背着云晁岳下令。
    “知道了。”云晁岳这下只好爱莫能助的看了尹羽璇一眼,表情充满着同情。
    “进去。”站在门口,云逸扬简单地说了两个字。
    撇撇嘴,看他依旧生气的脸,尹羽璇自是不敢再反抗,顺从地进入傲月楼的内室。
    心想,他是主子,只好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了。
    “好了,我进来了,你现在又要我做什么?”
    “回床上躺着,直到大夫说你伤势痊愈方可以下床。”
    “我已经好了,而且我是伤在手臂,又不是伤在身上,跟下不下床有什么关系!”
她振振有词的反驳。“我真的可以做事了,我不能让别人说我被你带回来,却什么事也
不用做,当初说好我和小香都会在府上当下人的,不做事怎么行呢,别人会怎么想我?
他们一定说我故意赖在床上,假藉受伤之名不肯做事,我才不要别人这样误解我。”
    “要做事,等你伤好再说。”他直视着她倔强的脸,心中一叹。
    这女人就是不肯接受他的关心,一点地体会不出他是在为她设想。
    “就说我已经好了。”若不是念及现在他是主子,她真想开口问他是不是袭子!跟
他说这么多次她的伤已经好了,他怎么老是没听进去?
    “你确定?”他心中忽然扬起一个主意。
    “百分之百确定。”以为他总算把她的话听进耳里,她立即迫不及待的点头。
    “那你还记得我当初怎么说来着?”他嘴角徐缓地勾勒出一道弧线。
    “当初你说我是你的随身侍从,只听从你的命令做事。”她陈述他当时的话。
    “你知道所谓的随身侍从该做些什么事?”他眼神定住她,等着享受她吃惊的反应。
    “还请你指示。”
    “很好,所谓的随身侍从,即是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里--”
    “这很简单。”也太简单了吧?她才不想做这种无聊的工作。
    仿佛是看穿她心里的想法,云逸扬故意不动声色地往下说道:“还有帮主子净身、
刷背、端洗脸盆、洗脚水、服侍主子穿衣、换衣……”他注意到他每说一项,她的脸色
就更往下沉几分,到最后几乎是哭丧着脸。强自忍下满腔的笑容,他继续往下说:“这
些全是随身侍从的职责,也就是你从今天起的工作。”
    尹羽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顿时觉得大旋地转!这是什么工作内容啊?
    她怎么可能替他净身、刷背?她到底是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可以替这不是未
来相公的人净身、刷背?
    这要传出去,她还要做人吗?
    “我……我不可以跟其它人做扫扫地、打打杂的工作吗?”
    “这是你当初一口允诺的,怎么?现下就想反悔?”他睇睨着她。
    “我才不是想反悔。是花银月已经死了,我实在看不出当初的约定有何约束力。”
为了免去随身侍从一职,她决定豁出去了。就算是被赶出庄园,也好过当他的随身侍从!
    “说到花银月,你知道她为何要出手伤你吗?”他刻意转换话题,先前也只不过是
在逗她而已。
    他突然话锋一转,尹羽璇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
    “花银月跟你有何仇恨?”见她没反应,他再次开口。
    “我不知道。”她老宾的摇头回道。
    她要是知道就好了,父亲死前什么也没说,只交代她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让任何
人找到她。
    “你不知道?”云逸扬瞇起眼,直觉她并没有说实话。
    “我真的是在客栈里和她认识的,我一点地不明白她怎么会想杀我,她还说山寨里
的人全被她杀光了。她那么美,怎么可能会是个杀人魔。”咬住下唇,尹羽璇眼里充满
伤痛与不解。、“不要紧,她已经死了,再也威胁不到你。”为她的像迷路小孩一样无
助的眼眸,云逸扬冲动地将她拉入怀中,温柔地在她背后轻拍着。
    “我一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想杀我。”浑然不觉和他的接近,她喃喃着。
    “我相信你。有我在,不会再有人会伤害你。”他说,情难自禁的俯下头更靠近她。
    尹羽璇但觉一阵恐惧与莫名的兴奋同时向她袭来,接着她的嘴唇便被两片灼热的唇
瓣攫住。
    她骇然一惊,挣扎地想逃开,却被他紧缩至手臂中动弹不得。
    这感觉好骇人!他的唇好热、好烫,却又不失柔软,她颤抖的将手心抵在他胸膛,
手心立即传来他稳定的心跳。
    在一阵阵奇特的感觉中,她再也无法清晰的思考,只知道依附在他温暖的怀里。
    当他的吻越来越深入时,他的手不禁占有性地移至她的臀部,并将她酥软无力的娇
躯更按向自己。
    她的唇好软、好甜,让他几乎沉溺其中,只能一再加深他的吻,探进她的唇内抵住
她柔软润滑的丁香舌,再也不想撤离。
    宛如被包围在一种充满神秘与期待的感觉世界,因此当他推着她缓缓倒向床上时,
她也忘了要抵抗。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舌尖在她唇间热情的探索,这令她的身子禁不住一阵火热,再也
找不到一丝力量反抗他,只能不由自主的发出阵阵细吟与娇喘。
    “嗯。”
    这是什么奇怪的声音?
    像是被这莫名的声音惊醒,尹羽璇一时陷入情潮中的意识,这才清醒过来。
    这一回复神智,她立即发现云逸扬竟然压在她身上,吻着自己。
    “啊!”她尖叫,用力推开他。
    云逸扬一时不察,又因全神贯注在吻她的事上,身子一个不稳,硬是被她推往地上,
所幸他随即稳住重心,才没狼狈地跌至地上。
    “别叫。”他伸手想坞住她的尖叫。
    她这一尖叫,无疑会让全庄园的人都知道他强吻了她,这事非同小可。
    “你!你变态!你--”
    “住口,我知道你是女的。”
    “我才不是!”她杏眼圆瞪,就是死,也不会在他面前承认自己是女儿身。
    “我可以轻易证明你是不是女子。”他两只手箍住她的细肩,眼神十足的火热。
    “我不是!你有毛病,快放开我!”她心里怕得要命,身子在他掌握中挣动。
    他眼中放出戏谑的光芒,再次俯首吞噬了她的红唇,她着实甜蜜得令人忍不住想一
尝再尝。
    “唔,不……”她细叫一声,便是咬紧牙关,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云逸扬也没逼迫她,在她唇瓣上眷恋许久,一直到彼此需要换气,他才抬起头,放
开她。
    尹羽璇随即飞快地下床,快速冲出房间,在她认为他再也威胁不到她时,才回头大
声说道:“我是男人!我会向你证明我确实是一个男人,届时你绝对会后悔你曾强吻一
个男人!”说完,立即火速跑开。
    云逸台却在她离开后朗声大笑。
    她如果是男人,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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