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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被倪湛强吻后,方天艾发誓一定要在七天内治好他,因此不眠不休地熬煮许多药汁,
要倪湛一一服下,再佐以经外奇穴的扎针与热灸,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但真正的累还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精神上的挫折感。
    倪湛原就不是个配合的病人,现在为了刁难她,更是不愿合作。每每她端上上等珍
贵药材熬煮出来的药要他喝时,他就挥手砸碗,然后等着看她生气、发怒。
    她不否认,性情再好的人遇见像倪湛这样难缠的对手,也会有杀人的冲动。
    “请你……别糟蹋这些药材!”一连吸了好几口气,方天艾才能平静地开口。每一
种药材都是她写下交由修罗去采购的,不仅得来麻烦,有几味还是高级又昂贵的中药药
材,一般人可是吃不起的。
    “每天只要喝这些黑水,腿就能好了吗?”他冷哼一声,看着方天艾离他远远的,
一副怕他再次侵犯她的防卫样,火气就更大。
    “不喝一样不会好,那你为什么不试试?就为了让我难堪,你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来
报复我,这不是和你自己的腿过不去吗?”她控制好脾气,捺着性子劝道。
    “我就是要为难你,怎样?”他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就离开暴风岛的。
    “报复我和治好腿,哪一样重要?”她定定地看着他。
    倪湛被她问住了,无言以对。
    “如果你真的看我不顺眼,就该在回春号上把我杀了,何必掳我回来?你的目的一
定是为了利用我来治你的腿,不是吗?那你又何必百般阻挠我的诊治?就因为我伤过你
那可笑的自尊心,你就非要整倒我不可吗?”她咄咄逼人。
    “你说完了吗?”他的眼神化为海上的飓风,几乎将她狂卷撕裂。
    “没有!若你再这样赌气下去,那你就别指望脚能站得起来!这药具有舒导血液的
功效,补强你的气血循环,连喝三天之后,再辅以针灸,就能通经脉,坚骨质,我不懂
聪明的你为什么不敢试试这惟一能治你的疗法?你是怕我毒死你吗?还是只要我端来的
你都不吃?”她愈说愈气,到后来索性将那破碗捡起,冷凝着面容说:“我的脸真的那
么惹你嫌的话,明天开始,我叫石刚送药来就好。”
    语毕,她在他火山尚未喷出岩浆之前就大步离开。
    倪湛被数落得火气罩顶,他伸手翻倒身边所有的东西,引起一阵哐啷巨响,他高声
大吼:“方天艾!我会杀了你——”
    经过这次事件,方天艾真的一连三天不再出现在倪湛面前,不管他如何传唤她,她
就是不理不睬,躲在房里配药,让石刚炖煮熬汁,再由他送去给倪湛。
    倪湛最后还是喝了那些药,但他愈喝心愈不爽。方天艾明明是他的囚奴,为何反而
主掌一切?更怪的是连石刚也帮她,每天按时端药进来,一定要盯着他喝进去才肯离开。
    这混帐到底清不清楚谁才是他的主人?
    “你几时成了方天艾的走狗了?”倪湛一抹唇边的苦药汁,将碗丢给他。
    石刚利落地接住碗,没表情,也没回答。他其实是认清方天艾绝对能治好倪湛才协
助她的。
    当然,他也看得清楚,倪湛最近的笑容增加不少——虽然多半是嘲弄和冷讽的表情,
但他看得出他眼中活络的笑意。那完全不同于以往只是表面虚应的冷笑,而是发自内心
的共鸣。
    他知道,是方天艾引发他深藏不露的热情。即使冰封的外表没有多大改变,可是他
百分之百肯定,倪湛口口声声说讨厌方天艾,然而眼光却从未离开过她。
    这意味着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去带她过来!她竟敢躲着不见我,净喂我这劳什子鬼药,她向谁借的胆敢这样忤
逆我?”他扬声怒喝。三天没见到她人影,不知为何,他连骨干里的细胞都觉得烦闷。
    石刚匆匆找来方天艾,将她送进倪湛房里。
    “怎么了?”忙了三天,她根本没空理会他的不悦。
    “我的腿麻。”倪湛盯着这张三天来深植在他脑中的红颜,有些惊觉自己对她的过
分思念。
    该死!她一定对他下了蛊!他恨恨地想。
    “腿麻?真的?”方天艾不着急,反而一脸惊喜。她冲到他床边,隔着长裤轻压着
他的腿。
    “说!你给我喝了什么?难道你在药里下了毒?”趁她不防,他快手拽住她的手腕,
一把将她拉下来,扑倒在他胸前。
    “啊……你做什么?!”她微惊,努力稳住身子,手不经意地挡在他的胸膛上。
    被倪湛拥吻过后,她明白他一点也不像她想象的虚软,指腹和掌心传来的肌力明白
地告诉她他的力量不曾衰退多少,匀称又结实的胸膛意味着他虽控制不了他的腿,然从
不放弃锻炼他的上半身。
    “看你这么平静,我不禁要怀疑,你是不是想毒死我,乘机逃逸?”他的脸向她逼
近,刀锋般的眼神定在她细致柔美的脸上。
    方天艾硬将心中涌上的恐慌压下,倪湛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但她害怕的不是倪湛
的暴怒,而是他的侵略,在他体内掠夺的天性远比他的脾气还要让她心惊。
    “就算要逃也逃不了,不是吗?我水性差,还没逃成,说不定就掩死了。至于下毒……
我可不知道狂龙也会担心这种事。怎么,你以为我医不好你,就干脆毒死你?你未免太
小看我了。”她直视他的眼瞳,那黑得有如地狱深渊的中心,似乎有着别人无法理解的
风暴,而毫无心理准备的人,一个不慎就会被那团风暴卷入。
    “听你这么说,你对自己很有信心了?”他挑高眉睫,扬起嘴角,使本来就刚俊不
羁的脸更充满阴邪的张力。
    “我不是对我的医术有信心,而是对你的腿有信心!”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
    倪湛脸色一敛,眯起眼睛,语气冰冷,“西医都说我这双腿没希望了,你却指望它
们好起来?”
    “你的腿有麻痛反应,这表示腿的神经尚未坏死;你腿上的肌肉并末因瘫痪而软化
萎缩,可见你曾经努力复健过。如果我没猜错,似乎有人时常帮你按摩,舒活你下肢的
血气,才能被我的药汁激起反应——”她说得正起劲,就忽地被拉近他,两人面对面,
鼻尖相距不到三公分。
    她急急煞住话,倒抽一口气,却将他冰冷的气息全吸进胸腔,不禁感到一阵战栗。
    “聪明!想知道我都靠什么复健吗?”他露齿一笑,笑得冷飕飕。
    她不敢吭气,只是张大黑白分明的秋眸,防备地盯着他。
    “女人!每晚找女人做爱,要她用全身帮我按摩、搓热,让我几乎死光的细胞又活
回来,热身完毕,再和她来一段狂猛热烈的床上运动。必要时,我能整夜不睡,与她身
体交缠得难分难解……这就是我的复健!你觉得如何?”他低沉挑逗地说着,开口的同
时等于在向她脸上吹气。
    方天艾连耳根子都红了,在她面前说这种话,他分明在作弄她!
    “这方法太旁门左道了些,不过你若认为有用,那就随你。”她转头想拉开两人太
过亲昵的距离,可是才偏开一半,就被他抓回下巴,强迫看着他。
    “旁门左道?是了,你是正经女人,不会推荐病人用这种方法,是不是?”有那么
一瞬间,倪湛被她微晕的双颊震了一下;这张平静无波的俏脸,一旦染上了嫣红,竟是
这般眩人。
    “这方法用来调剂还可以,可是我说过,你下盘孱弱,太……太耗精力会导致肾虚,
说起来还是不太妥当……”她说到后来有些结巴,但令她脸红的不是说话的内容,而是
他好整以暇的讽笑表情!
    哪有人霸道地用这种方式和人谈性事的?面对面、口对口,不知情的人搞不好会以
为他们就要接吻……
    “肾虚?”他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而且还是出自一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之口,听
来倍觉可笑。
    “听我的劝,如果你日后想要有美满的性生活,最好现在开始保本,别再荒淫纵欲
了。”她一口气说完,挣开他的手往后一跃,逃出他的钳制。
    “哈哈哈……”倪湛忽然支额大笑,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我说的话可是有根据的,替你将来的新娘好好想想吧!”她认真地警告。
    她语重心长兼老气横秋的话更惹得他笑不可抑。
    哦,果然是个女神医,三句话不离本行!
    “谢谢你的忠告。但我是个及时行乐的人,有冲动就发泄,管他伤不伤身,反正这
身残破的躯壳也不怕再多几项病痛,我忌讳什么?”大笑歇止,他冷冷哼笑一声,对她
的论调不以为然。
    “你这种观念是最要不得的!不过是双腿受伤就这么悲观,世界上还有人断手断脚
照样勇敢地活下去,你有什么好灰心的?况且你的腿又不是无药可医,我正在想办法打
通你下半身的穴道。相信我,我会医好你的,所以请你收起放浪形骸的心态,把全部的
意志力用来对抗病魔……”方天艾最气那些不战而败的病患,还没开战就先认输,这样
又何需来求医?
    “你的道理还真多哪!你都靠这种精神攻势治好你的病人吗?”他听得心烦,眉头
渐渐聚拢。
    “这是基本的心理建设。”她义正词严地道。
    “只可惜这种心理建设对我没用,我需要实质的治疗。”他的手放肆地搂住她的后
腰。
    她努力抗拒着,清清喉咙:“实质的治疗?”
    “是啊!铃子奉命出差,今晚不在,我闷得慌,需要人帮我做点全身按摩才能入睡。”
他挑衅地抬头看她,没忽略她脸上闪过的一丝惊慌。
    他的企图太明显了!
    “放……放手……”她使劲挣开他的手,好不容易从他怀中脱逃出来,手里握起银
针,呼吸急促。
    “怎么,想用那些小针保护自己?”他冷嘲地瞥瞥那几根小针。
    “这些针是要用来帮你扎穴道的。我本来预计利用四天帮你密集治疗,既然你等不
及,不如现在就开始。”她为了化解他挟带而来的攻掠气势,只好将治疗提前。
    “你打算怎么整我?”他扬扬眉问。听她胸有成竹的口气,他忽然好奇她准备怎么
做。
    “我哪敢!在你的地盘上撒野,不是存心和自己过不去?”她顺口送上一顶高帽子,
但口气并非害怕,而是带着淡淡的挪揄。
    “我真想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他审视着她的反应。
    方天艾拿出银针和艾草,坐到他床沿,抿了抿唇道:“别花那么多心思研究我的态
度,把力气省下来对抗接下来的疼痛吧!”
    不容否认的,他被她强自镇定的功力迷惑住了。才短短三分钟,她就从方才的惊惧
恢复了原有的冷静,是什么样的历练让她能将情绪控制得这么稳当?
    “不过是根小针,会有多痛?”他轻哼着,撇开脸。
    “每个人的耐痛力不同,或者,你会觉得只像是蚊子叮到那样而已……”她说着拉
高他的裤管,奇准无比地认穴下针,在他小腿正面的中央“条口”穴直刺入一至二点五
寸。
    倪湛猛地吸了一口气,觉得痛感从那一小点向整条腿蔓延,骤地低喊一声:“你……”
    方天艾抬起眼睫,忍不住抿嘴一笑,故意问道:“痛吗?”
    “该死!”他怒斥着,如剑的双眉在眉心交锋,利眸如电。
    “还有呢!忍着。”她才说完,又是个利落的下针动作,在“条口”的正下方“下
巨虚”穴上扎一针。
    倪湛眉头乍拧,这次和上回她用玻璃碎片指压的感觉全然不同,又麻又痛,差点让
他提不起气来。
    “放轻松,这几个穴道属‘胃经’,除了刺激你胃的机能,还可以促进下肢血液循
环,加强双腿的复原。”她安抚地轻拍他搁在膝上的手,这是她平缓病人情绪的习惯动
作。
    倪湛被她手心传来的热度怔住了,有种奇特的感觉在他心底酝酿着,她在这时候表
现出的温柔,如煦日般触动着他……
    “这只是热身,等一下你得脱下衣裤,我要帮你做背后的针灸。”她没注意到他的
凝视,只是忙着在针上点艾草,加温银针。
    见她细如凝脂的额上泛着点点汗珠,他竟移不开目光,久久才发觉自己看她看得太
入神。为了解开她对他莫名的符咒,他强迫自己堆起心墙,拉沉嗓音,冷冷地问:“脱
衣服?你不怕吗?”
    “怕什么?”她不解地抬起头。
    “你经常要男人在你面前脱光衣服吗?”他讥讽地笑了笑。
    “不常,因为我很少遇到像你这样的病患。”她一本正经地回答。
    “哦?那么,你是对我特别了?”他解开黑衬衫钮扣,眼神暖昧。
    “你是特别,因为你的情况非常特殊。”她明知他故意挑衅,也不生气。
    只是……为何瞥见他光滑的胸肌会觉得有点燥热?她暗暗纳罕,自己先前的无波心
绪跑哪去了?
    “是吗?”倪湛脱下上衣,往床下一丢,然后将手臂向后靠在后脑,懒懒地瘫在靠
垫上,扬眉一笑:“我脚麻了,无法自己脱裤于,你来!”
    “我叫石刚来。”她立刻道。
    “不,我要你脱!”他坚持。
    他是故意的!方天艾瞪他一眼,顿了顿,才轻轻拔掉他下腿银针,慢慢地帮他褪下
长裤。
    其实,她并非真的无动于衷。毕竟是个女人,做这种事又岂是司空见惯?尤其当她
的手拉下他裤挡的拉链时,她真的窘得恨不得有地洞让她钻进去。
    她奇怪以前帮男人治病时,怎么都没有这种怪异又不对劲的感觉?是她神经线太粗,
还是倪湛本身太让人无法忽略?
    随着长裤褪尽,他修长的双腿全然暴露。她不禁多看了两眼,那蜜色的肌理匀称富
弹性,虽然不是很结实,但以一个不良于行五年的人来说,已算保养得非常好了。
    她一直垂着头,以免让他看出她的脸在发烫。将他的长裤折好放在一旁,她急忙走
到桌旁找出长针,背着他说:“你自己转过身趴着。”
    “很抱歉,我就是无法翻身。”倪湛从刚才就没放过她脸上羞赧的神情,心中霎时
充满说不出的乐趣。与她接触的这些日子来,这是第二次他觉得占上风。
    第一次,是他吻她的时候……
    方天艾没辙地转过身,隔着五公尺看他,佯装平静地说:“我去叫石刚进来好了,
这样比较方便。”
    “怎么,连帮我翻个身你也不敢?”他挑高一道眉,十足挑战意味。
    方天艾杵了一会儿,拼命告诉自己,要治好他,身体的接触是难免的,她得克服这
点才行。
    想清楚这点后,她终于放弃矜持,走向他,弯下腰,双手搭住他的肩,帮他翻身。
    倪湛恶意地扬起嘴角,全身放软,并在她要扳过他时微微用力抗拒,她一个不慎,
往他身上跌落。
    “啊!”惊慌中,她低喊一声,忙撑住床垫,慌张地想站起来。
    倪湛乘机搂住她,一个翻转,将她压在床上,而他正如扑杀猎物的野兽,以全身制
得她无法移动。
    “倪湛,你……”她有点不知所措。天,一个双腿不能动弹的男人还是轻忽不得!
    “这么容易上当?你真以为我是个废人了吗?”望着她酡红的脸,他几乎克制不住
想吻她的冲动。
    “你答应我这七天不乱来的……”她急急地说,怎么也想不到他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有答应吗?”他耍赖地反问。
    “你说七天内要我治好你……”她的心跳从没这么不规律过。
    “但我可没说这七天内不碰你。”他慢慢俯下身,唇已在她耳边轻啄。
    “你你你……”惊喘一声,她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我怎样?很坏?女人不都爱坏一点的男人!”她身上泛着接近檀香的奇异香气,
如灵蛇钻进他的心扉,撩动了他沉寂了许久的欲望。若未来的四天都要接受这样的“治
疗”,他绝对会血脉偾张而死。
    “认真点,倪湛,我正在帮你治病哪!”她无力地提醒。
    “除了腿,我的欲望也需要治疗……”他又吻向她的颈子,觉得益发抵挡不了对她
莫名的渴望。
    “别这样!”她全身轻颤,从来不曾被人侵犯过,如今就栽在他手里两次,她最近
还真是多灾多难!
    “安静!”他蓦地低喝,然后毫不犹豫地覆上她的唇。
    这种美妙的滋味从第一次吻过她后就在他脑子里生了根,他常会没来由地想起她柔
软芬芳的唇瓣与口中的甘醇……
    这是怎么回事?从不恋栈女人的他竟会三番两次想起她?!
    那些药果然有问题!
    倪湛胡思乱想着,方天艾则在晕眩中一时忘了要推开他。她了解人体,可是不懂男
女之情,这样被莽撞地推进情潮中,她几乎承受不了他带给她的刺激。
    她忍不住轻吟一声,而后被自己放浪的声音吓醒。
    老天爷!她……她竟不知羞耻地回应着他?
    羞怒中,她霍地举起手中捏紧的针,往他的手用力刺下,他痛呼一声,猛抬头,怒
焰迅速在眼瞳中燃起。
    好个悍女!她引发了他前所未有的征服欲望。
    “你这个带刺的女人,看我饶不饶你!”他气得扯住她的长发。疯狂地含住她的小
嘴,以极粗鲁的方式吸吮拨弄她的唇瓣,手也不客气地往她胸口探了进去。
    “不……”她真的害怕了!四肢不停地抵抗,无奈根本挣不开他强而有力的箝制。
    “你今晚逃不了了……”他在她耳边喃喃说着,五指间所抚摸到的姣好曲线正传回
他的大脑,他被那细柔粉嫩的触感深深震撼住,手不自觉地罩住她饱满的玉峰,心旌为
之激荡不巳。
    方天艾连连喘息,惊骇中仍有着连她自己也不道的燥热。倪湛的行为已严重威胁到
她的底限,但她却无法从他怀中逃脱,毫无道理地陷入了他营造的欲海中。
    为什么她不抵抗了?他身上如大海般的气息强烈又狂猛,她没在海里游泳过,但在
他怀中,她却有着在海洋漂浮的优逸,全身被水密密地包裹着,想要依偎更深,想要沉
潜更久……
    “嫁不成倪澈,当我倪湛的女人也一样,不是吗?”他的唇抵在她的胸口,冷冷相
讥。
    方天艾迷乱的心被这句挖苦的话一下子打醒,他在说什么?她受辱地以膝盖顶向他,
气得浑身发抖。
    倪滋下腹乍痛,低咒一声,手自然放松,她便乘机跳下他的床,低斥:“我根本无
意嫁给倪澈,更不可能成为你的女人!”
    她讨厌他那种只要是姓倪的她都可以接受的荒诞论调。
    “回来!”他欲望正紧绷,怎能就此放她走。
    “看来你令晚心不定,接下来的治疗等明天再说。”她揪紧领口,退向房门。
    “站住!除了我床上,你哪里也不准去!”他怒喝。
    “有本事就亲自站起来拦我!”她不甘示弱,立在门边挑衅地瞪他。
    “你——”他被她嘲弄的语气惹得火气冲天,她还真以为他奈何不了她?
    “失去行动力,你也只能被局限在一个小框框之中而已。倪湛,下肢不能动,你这
只狂龙充其量只能在原地钻洞,飞不上天!”她轻蔑一笑,故意字字带刺。
    倪湛被这句话激得额暴青筋,他一手撑在床上,冲动地跨下右腿,脑中根本没想到
自己瘫痪的事,此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掐死眼前这个叫作方天艾的女人!
    然后,奇迹在一瞬间发生了!
    他大步走了两步,在方天艾微笑惊喜的表情中,才猛然觉醒自己正站立着……
    “我就知道我的方法有效!这几日来的药方和针灸终于起了作用了!”方天艾首度
在他面前展露开怀的笑庞。
    倪湛则尚未从惊愕中回神。他有多久没用这种高度看世界了?
    但奇迹并没有持续太久,当他意识到他的腿受过伤后,整个身子再次瘫软坐倒。
    方天艾忙不迭地冲向前,一把接住他,正好抱住他的腰背,两人跌回床上,身体亲
密地贴在一起。
    “看,你可以站了!是不是?”她撑起头看他,兴奋地喊着。
    “站……”是的!他曾经能走三步的,但是去年的枪伤又让他的努力变成泡影;如
今经过方天艾的巧手,他竟能站立了……
    “相信我,接下来的几天,我有把握让你再次变回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忘情地
许下了承诺。
    顶天立地?不,他不着望顶住天,他只要能再直立起来,再一次靠自己的力量站在
大地之上!
    倪湛激动地拥住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方天艾一怔,僵了一下,才脸红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你早点休息,我去告诉石刚
这好消息。”
    他没回答,依旧陷在震撼之中。
    刚才那一刻,方天艾替他沉暗的世界开了一扇门,他就要可以走出绝望的谷底了,
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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