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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滕峻将陶意谦押回自己的别墅,直接将她带进他的卧房,丢上了床,然后把门上锁。
    他的神情冷峻,一双利眼却狂烧着怒焰,内心的火气几乎将他向来镇定从容的面具
烧毁,她真的把他惹毛了!
    “你今天做的这件事比直接杀了我还让我生气。”他站在房间中央,直盯着坐在床
沿的她。
    “是吗?杀不了你没关系,只要能让你痛苦,我的气就消多了。”她回瞪着他。
    “就为了这个愚蠢的理由,你才绑架了晓净?”他咬牙地问。
    “没错!看你痛苦我就快乐,他们母子会受苦,完全是因为你的关系,你是罪魁祸
首,一切的起因就是因为你!”她大笑,掩饰着心里的苦楚与难过。她好恨现在的自己。
    他大步走近也,一把将她拉到眼前,阴狠地斥道:“该死的!你真的恨我就冲着我
来,何必扯进别人,晓净对你不仅没有敌意,更不会防着你,而你却利用了她的好心,
把她和她儿子推向危险,让他们母子饱受惊吓,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我歹毒?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是你——”她狂笑出声。
    “真是可笑!是你自己被恨意操纵,甘愿沦为别人利用的工具,这都是你自找的,
无法独立生存,只会盲目地找个洞躲起来,再软弱地用仇恨来支撑自己活下去,你根本
是个可怜的笨蛋!今日你报不了仇完全是你自己的失败,却只会替自己找借口,像你这
种人不配活下去!”
    他的话一句句比刀还利,直刺进她的心,让她痛得淌血。
    “住口!你凭什么批判我?双手沾满罪恶的人,凭什么对我说这种话?”她气得抬
手朝他的脸挥去。
    他迅速抓住她的手腕,冷哼道:“从没有人敢打我这张脸,你胆子不小!”
    “我连你都想杀了,何况只是赏你一个巴掌!”她恨恨地说。
    “你不会再有机会杀我了!”他已经给了她太多次机会,现在,他不会再纵容她放
肆了。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随时等着我来取你的命,连同你周围
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她失去了理智拼命说狠话,为的是打击眼前令她又爱又恨的男
人,这时候她若不反驳她,又如何维护自尊?
    滕峻的脸色变了。他绝不会允许她动他身边的任何人!谁都不能!
    “哦?是吗?我不会杀你,可是我会让你痛不欲生,让你自己了断自己,而这一次
我不会出手干预了,你要死要活都随你!”他说着将她推向大床,站直了身子,伸手解
开长衫扣子。
    “你……你想干什么?”她被他脸上狠劲的表情吓住了。
    “你让晓净涉险,这笔帐,咱们先来算算。”他刷地脱去长杉,随手一丢,面带冷
笑地又脱掉汗杉,露出精健匀称的男性躯体。
    “我没有必要在这里和你算任何帐!”她惊惧地跳下床,冲向门。
    滕峻眼明手快地将她拉回,力道十足地扯着她回到床边,把她推倒,顺势压住她,
两手支在她耳旁,低头嘲弄地笑着,“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我要怎么惩罚你是我
的自由,而你,只能乖乖接受加诸在你身上的一切。”
    “不!你没有资格对我做任何事!”她害怕地呐喊。
    滕峻现在就像只发狂的野兽,等着吞噬垂涎已久的猎物。“没资格?呵呵,是你逼
出我的本性的,你把六年多来套在我身上的种种限制与规范撤除,让我再度成为黑帝斯,
为的不就是能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吗?现在,我不是麟麟王滕峻,我是黑帝斯,那个毁
了你家、让你失去一切的人,记得吗?你曾叫我恶魔的,恶魔对来找碴报仇的人从不会
轻饶,我是最有资格对付你的人。”他说着又扯开发带,一头长发狂乱的披垂而下,几
结发丝随着他逐渐贴近的脸拂过她的脸颊。
    “我不会让你再伤害我的!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她伸手顶住他的胸膛,但那平滑
光洁的触感又让她惊得缩回手。
    “喜欢我的身体吗?”他看出她的窘迫与恐惧,阴森地笑了。
    她的脸蓦地院红。
    “你该觉得荣幸,我从不碰女人的,你将是第一个荣获我恩宠的女人。但相对的,
别指望我会多么温柔,因为我可不是有经验的大淫虫。”从小养成的警戒与自保习惯,
他从不让人近身,不论男女,而且在卞楼先身边待久了,他对女人的虚情假意和心似蛇
蝎早已看透,就因为如此,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迷惑得了他。但这一次,陶意谦引发他
的兴趣了,不仅是因她激怒了他,更有些说不上来的因素流窜在他的全身,渐渐瓦解他
的原则。
    “你……无耻!”她怒斥。
    “既是恶魔投胎转世,我又何必顾虑仁义道德,你说是吗?”他的手覆上她的领口,
轻轻摩搓着。
    “别碰我!”她一把擒住他不安分的手,侧身想滚出他的包夹。
    “你斗不过我的,趁早死了心。”他冷笑地扳回她,一只手就将她的双手制住,另
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摸进她的胸口。
    “不要!”她的声音不稳,惊惶地瞪着他。
    “现在才想喊停?太迟了!你不该出现的,你不永远躲在美国当个安分的公民直到
老死,偏偏要来惹我,把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新生活全都打乱,你以为我会轻易放了
你?不!别想,在你付出代价之前,你只能任凭我宰割了。”他说完便撕开她衣服的前
襟,半眯着眼欣赏微露的春光。
    “黑帝斯,你敢这样对我,我会杀了你!”她急得破口大骂,可是身体己止不住轻
轻发抖。
    “你试过了,可是你下不了手,现在,该是我回报你对我的感情的时候了。”他迅
速地低下头,强吻住她的嘴唇。
    她在扭开头时反口咬住他的唇,以此抵抗他的侵略。
    滕峻霍地抬头,嘴角挂着血丝,眼神更凛冽了。
    “真凶悍嘛!等我驯服了你,你的野性就会消失了。”
    “你休想!”她恨他!恨死他了!
    “要不要打个赌?”他大声一笑,手劲加重,再也没有迟疑.朝她的粉颈吻了下去,
手也探向她细柔的胸前。
    “不要……”她忍不住吸泣出声。
    “哭吧!这种时候带点泪水更能增加情趣。”他不因她的眼泪而停止动作,她的衣
服一寸寸地被他拉开,转眼间,自玉般的娇躯己展现在他眼前。
    她衣衫半褪,眼带泪光的模样还真让人怦然心动。滕峻分不清澎湃而来的欲望到底
是为了惩罚她还是另有因素,他只觉得浑身火热。
    “我恨你……”她抽噎着说,索性闭起眼睛不看他。
    “我早就知道了。”他轻喃着,再也把持不住,猛地吻住她的樱唇,手也覆上她粉
嫩的乳房。
    当自己死了!陶意谦这么告诉自己,只要自己表现得毫无生命,不反抗,他就会尽
快结束对她的折磨。
    可是,当他热呼呼的气息随着他的吻从她的颈窝移向心口,当他的嘴含住她双峰上
如玫瑰的蓓蕾时,她被突如其来的战栗和麻酥惊得张开了眼,身子有如触电一般弓了起
来。
    这是……这是什么感觉?她觉得好慌。
    滕峻见她反应敏感,不禁扬起嘴角笑道:“有回应了?那会更有意思。”
    他的话让她犹如跌人冰窖。是的,她的身体自然地在回应他的碰触与爱抚,不知羞
耻地沉溺在欲望的深渊……
    泪,更加泛滥了。
    滕峻像是知道了她的弱点,不住地抚遍她的全身,两人仅存的衣服在磨蹭中褪尽,
她全身裸露在明亮的灯光下,凹凸有致的曲线再无隐藏,完全展现。
    女人,原来这么具有魅惑力,难怪自古英雄难逃美人关。滕峻深深吸了一口气,平
缓一下体内偾张的血脉和紧绷的欲望。
    陶意谦感觉到他没有动静,张开眼,赫然望进他深邃且欲火高张的眼瞳之中,又羞
又急地想遮掩,不让他看遍自己,可是她才一动,滕峻立刻又压住她,比先前还炽烈地
狂吻她,舌尖探进她的口里,汲取她所有的芳泽。
    “不……”她的抗议变成了呢喃的声音,在他的强制下,她终于放弃了挣扎。他男
性阳刚的体魄比她想象的还要优美,身上肌纹和线条极富韵律地环抱着她,从未有过的
温热从他的皮肤幅射过来,融化了她浑身的冰冷,甚至慢慢让她燃烧……
    惩罚变成了一种渴望与快感。
    滕峻忘了自己的初衷,他只觉得内心最空虚脆弱的角落被某种东西填满,陶意谦在
他怀中又化为天使,正用双手洗净他满身的尘污。
    “意谦……”他轻唤着她的名字,手也随着本能摸索向她身体最隐密的地带,那个
处女禁地让人销魂不已,他在那潮湿温热的地方领略了男女的不同和令人致命的美丽。
    “啊……”陶意谦迷失了,他的手勾起她心中的狂焰,来自下腹的翻腾和紧缩让她
忍不住嘶声轻喊,电流一波波在她四肢百骸冲撞着,一时找不到地方宣泄那失衡的激荡。
    滕峻在她呼喊的同时又堵住她的嘴,她因他的抚摸而扭动颤抖都让他更加兴奋,愤
怒报复的心早已消退,他现在只想好好爱她,要她……
    当他进人了她的身体,陶意谦才被那急剧的疼痛痛醒,之前的神魂颠倒瞬间消失,
她睁大惊恐的眼睛,瞪着滕峻,咬紧唇想推开他。
    “别怕,等一下就不会痛了。”他直觉安慰着她,心疼她的生嫩与纯洁,俯下头又
轻吻着她的眼、她的唇,企图软化他僵直的躯体。
    痛楚过后,代之而起的是强烈的颤动,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滕峻的身子节奏
下,她觉得自己已成淫荡的女人,随着他的挑逗,一步步走向毁灭……
    高潮来时的冲击让他们拥紧了彼此,那份极乐的悸动是他们从未体验过的感受,有
如展翅高飞再盘旋而下,在下坠的快感中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既亢奋又无助。
    男人与女人的战争结束了。
    陶意谦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可悲,滕峻粗重的喘息声慢慢从她身上移
开,他没有亲吻她,遥自走下了床,低头看着趴在床上发怔的她,恶意地损着,“不错
的性经验,我们两人配合得还不错,不过,更让人高兴的,应该是看着你从抵死不从到
乐在其中的转变,这一点让我又印证了女人不过都喜欢装模作样,故做贞洁而已。”
    他说得没错!她自我嫌恶地想着,明明是恨他的,可是到最后她还不是双手紧攀着
他,激情而热烈地回应他,她其实只是个放浪的女人罢了。
    她无力地笑着,自嘲这一身的丑陋要如何清洗?刚才的事她根本没有彻底反抗,她
还能说些什么?
    看她笑得奇怪,他眉心一拢,走到她身边坐下,轻拂着她的秀发。“怎么了?事受
完了觉得舒服吗?”
    她倏地打掉他的手,拉起床单遮住自己的身子,冷冷地看着他。
    “走开!”
    “这时候才想翻脸未免太做作了吧?我可是记得你在我怀里的哼喃声音……”
    “住口!”她恼怒地斥道。
    “你不能否认,你也相当投入吧?”凌乱的长发衬着一张魅力十足的脸,他笑得邪
恶且挑衅。
    “这样践踏我的心你高兴吗?你是赢了,那又如何?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低
贱、无耻、卑鄙、龌龊,我的心早就被恶魔同化了,我的身体里全是肮脏的废物,没有
一丝清白,这样你满意了?”
    她心碎的笑声和一句句自我蔑视的话都让他心头一惊。
    “没那么糟,起码,我还满喜欢你的身体。”他还是装得毫不在乎。
    “是吗?在你弄脏了我之后,你还喜欢?”她讽刺地反问,神情中有着歇斯底里的
狂乱。
    “小心你的措辞,在我碰你之前,你的心早就污秽了。”他反唇相稽,态度更加不
屑。
    她觉得心好痛,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这一次本想惩罚你的,可是似乎变了样,我没想到你也会喜欢这种刑罚,或者,
我得找个机会再陪你玩一次。”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说,心中莫名地梗着某种迅速
扩张的情愫,几乎要摧毁他的意志,他不愿让这种奇怪的情绪继续蔓延,为了压抑它,
他只能说点恶言来冲淡那股焦躁。
    “你……你这个混球!”她狂怒地呐喊,拿起枕头丢向他。
    他轻轻一闪,随即站起身,裸体毫不在意地矗在她面前,冷笑着。
    “今天就到此为止,你自由了,随你爱去哪里都行,不过,我郑重警告你,最好别
打其他人的主意,有任何对我不满直接冲着我来,我都乐意奉陪,要是你再动我周围的
人一根寒毛,下次可不会这么容易饶恕你。滚!”说完,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丢在她身
旁,走进浴室,用力关上了门。
    泪再度奔流在陶意谦的脸上,还有什么比丢了心又同时丢了人还让人绝望?她既报
不了仇,又被仇人夺走了贞操,更令她肝肠寸断的是,她竟爱着这个让她痛苦不堪的男
人……
    她爱他啊!老天!
    这是怎么回事?恨为何会变成爱?谁来给她答案?想死的念头慢慢在她心中扎根,
她知道她再也没有脸活下去,可是,她不能就这么死去。滕峻玩过了她的身子,他的目
的达到了,泄愤了,以为这样就能让她自我了断或是伤心地逃回美国?
    不!在她死前,她会先杀了他!
    这一次,他别以为她会罢手!就让他们一起赴地狱去吧!
    一旦决定,她穿上破碎的衣裳,强撑着受伤的身心,拿起车钥匙离开了别墅。
    今晚,夜空没有一颗星子,她的世界正逐渐被黑暗吞没。
    陶意谦自从那天之后就消失踪迹,五行麒麟都想问清楚那天滕峻和她之间到底发生
了什么事,可是一看见他沉郁的脸色大家都识相地闭了嘴,倒不是因为怕他,而是滕峻
心事重重的模样实在太不寻常了。
    “江澄,你猜滕峻是怎么了?他很少这么沉闷不悦的。”方腾揪住江澄便问。
    “他的心思谁猜得到呢?”江澄不想回答,因为若他推测得正确的话,滕峻一定对
陶意谦做了什么而深感自责。
    “陶意谦没有回美国,但我们会馆的眼线却查不到她的半点消息,她会躲到哪里去
呢?”林剑希觉得不安。
    “不只她,孙长容也还留在香港,得想办法将他们俩踢出去,否则大家仍得小心。”
方腾说。
    “孙长容已订了明晚的飞机离港,可是在这之前他会有什么举动就不知道了。”丁
翊对这位客户简直感冒到极点了,若不是碍于长老们的要求不要伤人,他早就一枪毙了
他。
    “他在美国的律师似乎已着手在处理黑帝斯的身世公开,我想孙长容不会就此收手。”
江澄沉吟道。
    “说到身世,长老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滕峻的?”林剑希对这点最为好奇。
    江澄叹了一口气,才娓娓道来——
    “长老们说,当年滕峻的父亲滕云遭人暗算,失去记忆,被一位中美混血女子救起,
之后随着女子在美国定居,听说两人过得非常幸福,滕峻便是在那时候出生。可是,在
一次街头暴动事件中,滕云与妻子遭流弹击中,当场死亡,留下年仅两岁的滕峻……”
    “这么惨!”武步云有点难过,从滕峻坚强的外表与个性,一点都看不出他童年的
不幸遭遇。
    “之后,滕峻被一对日籍中年夫妇收养,可是不久后,这对夫妇却积欠了黑帮老大
卞楼先一大笔钱,卞楼先于是带走滕峻要胁这对夫妇偿还,谁知,这对夫妇竟在第二天
就悄悄回日本去了,把滕峻单独留下。”江澄实在佩服长老们锲而不舍的精神,逐一追
查线索,把几乎断了线的滕家子孙找了回来。
    “妈的,那对日本夫妇真不是人!”方腾也觉得荒唐。
    “这也不能怪他们,当年卞楼先是有名的恶霸,得罪他只有死路一条。”
    “那也不能丢下孩子啊!混帐!”丁翊一听到这里不禁有气,才刚升格当父亲,他
想不出有谁忍心弃两岁稚子于不顾。
    “卞楼先竟没杀了滕峻还收养他?”林剑希觉得奇怪,一个黑道分子对孩子应该没
什么耐性。
    “根据长老们的调查,卞楼先会收养滕峻是因为他宠爱的一个女人要求的,托那女
人的福,滕峻过了三年还算不错的日子,不过,当他五岁时,那女人失宠,被赶出卞楼
先的地盘,滕峻就成了卞楼先出气的对象。后来,卞楼先突发奇想地组一团对他言听计
从的小佣兵,于是要手下四处搜寻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将他们训练成一批杀人机器,这
群孩子就是恶名满贯的‘恶魔少年’。”江澄继续说道。
    “敢情孙长容还真想效法卞楼先?真是古怪的嗜好。”丁翊一点也不苟同。
    “之后滕峻在‘恶魔少年’中脱颖而出,成了其中的黑帝斯,其他的你们应该都知
道了。”
    “你还没说长老们是如何发现他的?”武步云不想遗漏这一个重点。
    “长老们其实一直持续在找人,经过他们派出的人四处搜索,终于在七年前找到那
对日藉夫妇,从他们口中才得知滕峻早已被卞楼先带走,生死不明。于是他们又循线找
到洛城的唐人街,可是当他们到达时,卞楼先却已身亡,老巢被毁,早已人去楼空。后
来,一个唐人街的老人告诉他们,有个长相英俊的小子经常在那一带出没,他认得那个
小子正是卞楼先早年收养的孩子,老人记得那孩子曾经跟着卞楼先的女人一起出来买东
西,而他之所以认得出来,就是因为他左耳上的鲜明红瘾。长老们在得知消息后便赶往
美国,找到了那位少年。他,就是咱们现在的麒麟王滕峻。”
    长长的一段故事用几句话就带过了,但其中的辛酸和痛苦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形容?
五行麒麟彼此对望,心中都不胜嗽吁。
    “长老们是费尽唇舌才把滕峻带到英国,往后的六年英才教育,他并非没有反抗,
我查过滕峻的在学成绩和当年那几位应聘指导教授对他的评语,他的表现非常出色,但
极度不驯,像匹野生的千里马,不受拘束,让长老们伤透脑筋。幸而一位牛津大学的哲
学教授接受长老们的委托,用善辩的长才和丰富的素养把人生哲理灌进滕峻的脑子,才
改变滕峻的一些错误观念。那位牛津教授正是驯服滕峻的驯马师,也是他的伯乐。”江
澄对滕峻的事也花了不少心思和时间。
    “这样一段往事真要被孙长容掀起,我看祥和会馆可能得面临一场不小的反扑声流
了。”丁翊觉得事态颇为严重。
    “我们绝不能让滕峻再受伤害,别忘了,他是我们的主子。”江澄看着大家,慎重
地说。
    “那当然!可是孙长容那个臭老头,我们要怎么对付他?”武步云一想起孙长容的
嚣张就一肚子火。
    “别急,我已掌握有利的资料,不管他明天会不会离开香港,我保证他一定会收到
一份意外的惊喜。”江澄神秘地笑了。
    “你又有新花样了?”方腾斜睨着他。
    “嗯,而且很好玩。”江澄对自己布好的局似乎很满意。
    “喂,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嘛!”武步云忍不住催促,江澄什么时候也爱卖起关子来
了?
    “等一切就绪我会告诉你们,现在要担心的反倒是陶意谦。”江澄较烦恼这个女孩。
    “她怎么样?”
    “我想,我们最好希望她不会和孙长容合作,一起对付滕峻。”
    “合作?”
    “她和滕峻之间的战火是愈来愈烈了。不过,就怕她仍然受孙长容的掌控,成为对
付滕峻的工具。你们应该知道,滕峻根本不会伤她。”江澄话里有弦外之音。
    五行麒麟其实多少都看得出陶意谦和滕峻之间若有似无的情丝,只是,两人一开始
就对立的局面让这份感情迟迟不能明朗化,再加上孙长容从中搅乱,使得这场爱情变得
更加复杂。
    “我想,滕峻这几天心烦的就是她吧?”林剑希叹了一口气。
    “没错,他对爱情毫无概念,这大概是他第一次遇到他掌握不住的事情吧!”江澄
也帮不上任何的忙。
    “这表示,再精明的人也参不透爱情的变化多端,爱情这玩意果真害人不浅。”方
腾太相信爱情的力量了。
    “不过,基本上我认为,我们得祈祷滕峻能爱情圆满,否则咱们往后的日子可能不
会太好过了。”武步云未雨绸缪地下了结论。
    其他人心有灵犀,同时点头。
    在大家的讨论的同时,滕峻则一个人待在麒麟轩中,对平静不了的心感到无力。
    自从陶意谦离开后,他的脑海中就全是她的影子,这简直就像被施了法术般让人毫
无招架之力,他控制不住想她的冲动,从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到她在他怀里呻吟的
一切,片片段段地在他脑海中反复翻动,她的爱恨,她的喜怒,她的一颦一笑,总会在
他独自一人时侵蚀他的心灵,让他心烦意乱。
    他不知道她会去哪里,祥和会馆的情报网找不到她,她就像平空消失了一样,彻底
地离开他的视线。
    是他要她滚的!可是,为何对她的安危又这么在意?滕峻一想到她有可能因他的伤
害而自杀时,一颗心就忐忑不安,夜夜梦里仿佛看见她染满鲜血的身子,连翅膀也成了
血红……
    为什么她会如此影响他?为什么只有她能扰得他不得安宁?他从未这么在乎过任何
人,即使是五行麒麟也没有牵引他的所有感觉,难道这种让人欲痴欲狂的感觉就是爱?
    他是真的爱上陶意谦了?
    这个悚动的字眼教他一惊,回首她在他身边的点点滴滴,他蒙蔽已久的心渐渐突破
了迷惘,看清真相。
    “我爱她?”他怔怔地站在窗边,看着屋外小园中绽放的花朵,恍然了解自己不听
指挥的情绪波涛所为何来,那是爱啊!
    一个陌生又教他心悸的“动词”!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分不清了,只知道她干扰了他素来冷静自制的脾气,解除
了他对人的自卫与武装,她让他认清了真正的自己,重新面对黑帝斯的过去。
    而他对她做了什么?
    他给她的除了恨之外,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更沉重。
    真正让天使堕落的,就是他自己!
    他还有什么资格责备她、伤害她?
    滕峻揪痛的心久久不能平息,他把所有的罪与错全都丢给陶意谦,要她一个人去承
担一切,而他这个祸首竟又给她致命的一击,让她心碎。
    “意谦……”唤着她的名字,他的心更为焦灼,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得找到她!
不管她现在多么恨他,他都要她回到他身边。
    他要让她知道,他其实是爱她的。
    一思及此,他便激动地步出麟麟轩,想到电脑资料中心去确认陶意谦的行踪,但他
的专线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阻挠了他的行动。
    他随手接起电话,意外地竟听见孙长容的声音。
    “黑帝斯,近来可好?”
    “孙长容,你没有按照我的话离开香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滕峻在这时听见
他的声音心情更糟。
    “是吗?我如果真的怕你就不会留下来了。”
    “那你找我要干什么?”
    “我要你!无论如何,不许代价,我要你永远待在我身边。”孙长容的语气还是病
态得很。
    “这种恶心的话可别乱说,别人以为天帝财团的董事长有某种见不得人的怪僻。”
滕峻觉得反胃。
    “谁会知道呢?只对你执着六年来只希望找到你,我以为你会被我的诚心打动,为
我效力,但你却把我多年来的梦想粉碎……黑帝斯,你太过分了!我计划了十年的梦就
这样没了!”孙长容在电话那端猖獗地大喊。
    “说吧!要怎样你才会罢手?”滕峻挑明了说,再和这种人纠缠下去,只会伤神而
已。
    “我要你单独来和我见一次面,让我们两人一对一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为什么我得亲自出面呢?你不值得我动手,我的手下们自然会让你从世界上消失。”
    “你一定会来的。”孙长容非常笃定。
    “哦?”他冷笑。
    “除非你不想救陶意谦……”
    滕峻的笑容消失了。陶意谦竟会回到孙长容那里?
    “我为什么要救她?她对我恨意难消,她死了对我来说更好。”他嘴硬地反驳。
    “你自己不明白,可是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喜欢她,黑帝斯,你根本就爱着她。”
孙长容嘻嘻笑着。
    “所以呢,不想她死在我手里,就到上回那幢老洋房找我。记得,只能你一个人来,
别带跟班。当然,如果你希望我替你解决她,我也乐意帮忙。”孙长容说完立刻挂上电
话。
    意谦……
    滕峻手里握着话筒,神情阴晦深沉。他当然会去救她!就算他们之间的仇怨有多深,
也绝不容许孙长容来插手。今晚,他不只要带回陶意谦,也要顺便解决掉这个追着黑帝
斯影子不放的变态老头,他要将有关黑帝斯的过去完全清除,而且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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