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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上官浚和耿沁的婚礼很快就要举行了——从那夜疯狂的订婚宴到今天,也不过—星
期的时间,但在倪澈的督促下,日子立刻敲定,纵横帮每个人都动员起来,打算好好办
这场自己人嫁娶的盛大婚礼。
    一早,上官浚就到总舵待命,他一身白色西装,更衬托出他健硕的体格与儒雅的气
质。不过即使他一向稳重如山,一旦面临这一生一次的终身大事,也不禁紧张得手心冒
汗。
    纵横帮的成员结婚一定得在总舵办喜事,帮规严订一夫一妻,并强调婚姻的神圣性,
不赞成随意离婚,因此结婚尽量办得风光,而离婚则得接受元老团审问及七天七夜的闭
门思过后才能签字。这也是耿沁的父亲等不及与妻子离婚便将耿冲的母亲带回家的原因。
    上官浚知道耿沁对婚姻的恐惧,因此还没在祖先灵牌前立誓成为夫妻之前,他都无
法真正安心。
    婚礼预计十一点开始,他在十点半会先去耿沁的住处接她,现在才九点,还有一个
半小时;平常老觉得光阴飞逝,但此刻他却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一分一秒走得仿如老牛
拖车,令人难熬……
    耿沁则很早就到礼服公司化妆,她坐在镜前,看着化妆师在她脸上打上粉底,勾勒
着她的眉眼红唇,心中并非没有忐忑。
    就要嫁给上官浚,她心底其实仍有小小的抗拒,但那份抗拒不是针对上官浚,而是
她自己。
    与其说她对婚姻与爱情质疑,勿宁说她对自己没信心;她不知道,自己对上官浚的
爱会不会也有消逝的一天?
    爱情真能长长久久、永远不变吗?
    她怕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能爱了,那上官浚怎么办?
    净想着这些恼人的问题,她没注意到已化完了妆,头发也已盘上,直到美容师要她
看看合不合意,她才霍然惊醒。
    镜里的她美丽非凡,长发盘起有如一朵花卷在脑后,头纱已先戴上,珍珠色泽的简
单造形把她的瓜子脸衬得娇艳欲滴,明亮动人。
    她是新娘!什么都别再想了!
    她如此告诫自己,强迫自己把这些问题都丢开,今天,她要当个快快乐乐的女人,
嫁入上官家。
    头顶着婚纱,她提起等一下要穿的礼服,独自一人走出礼服公司。原本耿冲要送她
来化妆,但她坚持自己开车来就行了,要他陪着三天前才发现“有喜”的老婆单明非。
    反正她习惯一个人了,这场婚礼与她父亲无关,她要从自己的公寓嫁出去,打死都
不愿回老家。
    拎着大皮箱来到她的红色跑车旁,她那漂亮的头纱成了来往路人注目的焦点,大家
知道她是准新娘,眼光中更饱含祝福。
    她怡然自得地上了车,正准备启动车子,驾驶座旁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黑衣男子
不由分说地挤了进来,她大吃一惊,扬声怒斥:“喂!你干什——”
    话声末落,一根针便扎进了她的手臂,她骇异地瞪大眼睛,只来得及看见对方阴森
湛蓝的眼睛,不到三秒就失去了知觉。
    陌生人将她移到旁边,径自将车子开往郊区。
    十五分钟后,车子开进了一幢别墅的车库,黑衣男子将耿沁抱进屋里,来到客厅,
将她丢在地毯上。
    客厅的牛皮沙发上,阳安琪冷冷地笑着说:“干得好,杰克。”
    杰克是她特地从美国请来的国际杀手,枪法奇准,从未失手。她高价聘他来可不是
单单掳个女人这么简单,她早已构思好要怎么做了,这回她一定要为自己出口气!
    “第一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呢?”杰克面无表情地问。
    “把她弄醒。”
    杰克点点头,又拿出一支针管,把药水打进耿沁的体内。
    没多久,麻药中和掉了,耿沁立刻就清醒了。她一抬头就看见阳安琪那张虚有其表
的脸孔,顿时惊得倒抽一口气,睁圆了眼,连忙坐起。
    “是你!”
    “意外吧?这是你结婚之日我送给你的第一项惊喜。”阳安琪阴笑地站起来,走向
她。
    “你想干什么?”看见她再次出现,耿沁的眼皮就直跳。
    “你想呢?换作你是我,你会有什么行动?”阳安琪冷哼一声,笑得不怀好意。
    耿沁瞪着立在一旁,将她抓来的那个高大外籍男子,瞧他一脸酷样.分明是个职业
级的行家。这种人认钱不认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知道此刻自己已身陷
虎口,要逃出去可能得碰碰运气了。
    “你别想阻碍我和上官浚的婚礼。”她也不甘示弱地抬高下巴。对付阳安琪这种女
人得硬碰硬,千万不能胆怯。
    “是吗?要不要试试看?”阳安琪见她毫无惧色,怒气渐生。
    “我觉得你真是可悲,阳安琪。堂堂日阳财团的未来接班人,何苦使出这种下流手
段来夺人所爱?”耿沁轻蔑地看着她,摇摇头。
    火气乍然在阳安琪的全身窜烧,耿沁带着侮辱的话严重刺激了她,再加上她头上的
那袭白纱,她的怒焰几乎烧进了骨髓。
    “夺人所爱?我阳安琪要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你这婊子敢跟我抢男人,存
心找死!”她用力扯掉耿沁的头纱,恨恨地丢在地上。
    从小到大,她少有得不到的东西,连男人也成了她的玩物,招之则来,挥之即去,
几时轮到她吃败仗了?偏偏上官浚没服光,只对这个姓耿的女人忠贞不二,逼得她不得
不使出诡计来得到他。
    谁知道上官浚竟是这么的倔强,不仅无视于她的威胁,甚至将她轰出新加坡……
    可恶,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
    “输不起的女人,只有更丑陋而已。”耿沁盘起的头发被弄乱了,她拨开垂下的头
发,眼神变得森冷。
    阳安琪脸更绿了,但她没有发狂地怒叫,她只是朝杰克招招手,“也许,我该割下
她的耳朵送去给上官浚,这样比较符合我所拟定的血腥暴力剧情,你说是不是?杰克。”
她低头看着耿沁,阴鸷地勾起一抹冷笑。
    “你若想要就吩咐一声。”杰克手里顿时多了一把刀。
    “不,还是先在她脸上划几刀好了,只要她变成丑八怪,我看上官浚就不会要她了。”
阳安琪又改口了。
    “行。”杰克拿着刀,举步走向耿沁。
    耿沁戒备地盯着他,当他的刀朝她脸颊划下时,她抬些脚,踢掉了他手上的刀,瞬
间拉开架势,准备打出一条活路。
    杰克没料到她的身手这么好,颇为诧异,继而笑着对阳安琪说:“原来这个女人有
两下子,这样更有趣了。”
    阳安琪则呆了片刻,陡地大怒。“少啰唆,快废了她的脸!”
    杰克听命行事,快速欺上,耿沁与他对打着,展现的拳法与腿功都是上官浚教她的,
只是少有亮相的机会,连帮里的人都不太知道她的身手不弱。
    杰克的攻势非常凌厉,他的格式是单纯的自由搏击,不像中国功夫有章法可循,但
他力道够、变化快,几个硬狠的撞击都打得耿沁的手掌发麻,节节败退。
    “你的力气太弱,不是我的对手。”杰克阴笑一声,一个回旋踢端中她的左肩,痛
得她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他接着蹲下身,抬起她的下巴,将刀子架在她脸上,喷喷有声道:“可惜,你这张
美丽的脸就要毁了……”
    耿沁心惊地瞪着他,咬紧牙根,没有开口。
    “等等,我想多享受一下她的恐惧……”阳安琪忽然阻止他。
    杰克扬了扬眉,放开耿沁,对着阳安琪道:“你很毒哦.小女孩,标准的天使脸孔、
魔鬼心肠。”
    阳安琪最喜欢这种恭维,她朝杰克眨眨眼,然后踱到耿沁面前,得意地笑着。“怕
了吧?怕了就求饶啊!”
    “谁要求你这个变态的女人?哼!”耿沁一甩头,懒得理她。
    “你……你竟敢骂我?你只剩下半个小时可活了,还有时间逞口舌之利?”阳安琪
怒极反笑。
    “什么?”耿沁眉心纠结,楞住了。
    “你以为上官浚会来救你吗?别作梦了!发现你不见了,他会怎么想?他说不定会
以为你因为不想嫁他而逃婚了……”阳安琪夸张地大笑,无邪的脸上全是同情与奚落。
    “你……”耿沁微怔,阿浚找不到她,也许真的会以为她不想结婚!
    “如何,有趣吧!你的心病正好让我彻底利用。上官浚知道你对婚姻有恐惧,他一
定没想到你被我抓来了,恐怕还傻傻地在你们总舵等着新娘出现呢!”阳安琪嘻嘻贼笑。
    “不会的!他明白我嫁给他的决心,他不会认为我逃走……”耿沁急了,一想到上
官浚误会她又不告而别,不知会有多伤心……
    “放心,他的焦虑不会太久的,因为我会杀了你,毁你的容,再剥光你的衣服.在
准十一点婚礼开始时,将残破的你送还给上官浚……到时,他就只能娶个鬼新娘,抱着
你的尸体痛哭流涕……”阳安琪愈说愈开心,笑得花枝乱颤。
    “你这个卑劣的臭女人,竟敢在纵横帮的地盘撒野!只要你动一根寒毛,我保证你
不能活着离开新加坡!”耿沁生气地大喊。
    “纵横帮又有多了不起?我偏能来去自如,甚至我还会在上官浚痛苦时来安慰他,
让他敞开心胸接纳我,到时坐上你们纵横帮‘护剑夫人’宝座的,仍旧会是我阳安琪!”
这就是她打的如意算盘。
    耿沁忽然感到毛骨悚然,世上竟有阳安琪这种女人,她的歹毒真是无人能及。
    “铲除异己正是我的拿手绝活,你想和我争,等下辈子吧!”阳安琪用脚踢了踢她
的肩膀痛处?恶意充斥在她天使般的脸蛋上。
    耿沁倒抽一口气,痛呼一声。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下手了,杰克。”阳安琪看看时钟,下了命令。
    耿沁瞪大了眼,只能眼睁睁看着刀锋落下。
    这一瞬间,她隐约听见婚礼的钟声变成了丧钟……
    上官浚喘着气站在耿沁的大门前发呆,脸色铁青,脑中一片混乱。
    十分钟前,叶炯心急忙通知他,早该从礼服公司化妆回来的耿沁迟迟不见人影。
    他闻讯立刻赶到,然而公寓中徒留耿沁的气息,她的人却不知去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逃了?
    他无法不这么怀疑,毕竟她的心情他比谁都清楚,结婚对她来说是个最大的心理障
碍,她很有可能因受不了压力而临阵脱逃……
    不!他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如果她爱他,她绝不可能在这重要的一刻放他鸽子!
    上官浚连忙否决了内心的疑虑,他和耿沁彼此相爱,他该信任她对爱情的认真程度,
那两夜激情热烈的拥抱不是作态,他能感受得到她想要为他破解内心惧婚的努力。
    因此,她的失踪肯定不单纯!
    一这么想,紊乱的心就稳定多了;他将状况告知了倪澈,并要擎东展开地毯式搜寻。
    “擎东,查查机场电脑有没有她出境的资料;还有,叫弟兄们搜遍整个新加坡,务
必在十一点前找到她!”他按捺住煎迫的心,沉声下令。
    擎东领命,开始调度人马,上官浚则开车到礼服公司询问耿沁离开的时间。
    经过美容师的解说,他得知耿沁在九点半离开礼服公司,九点三十五分,还有人表
示看见一个漂亮的女人顶着头纱坐进一辆红色跑车。
    上官浚站在红色跑车停过的地方,在地上发现一朵点缀在耿沁头纱上的珠花,他弯
身捡起,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忧心如焚。
    你在哪里?
    小沁,你究竟在哪里?
    他痛苦地闭起眼,低头用拳头抵着前额,在心中呐喊。
    不久,他的手机响了,上官浩冷静的声音从话筒传出。
    “机场的出境名单没有耿沁的名字;但是,在昨晚的入境名单上,我竟然看见了阳
安琪的名字。你说,这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阳安琪?”上官浚瞪大眼睛,想起阳安琪被他轰走时怨恨的眼神,心陡地一跳。
    “她昨晚七点抵达新加坡,随行的不是她哥哥,而是一个美国人。我好奇地多查了
一下这个美国人的来历,结果发现他竟是个职业杀手。”
    “杀手?”上官浚的心冷了半截。
    “是的。我想,耿沁若落进他们手里就危险了。”上官浩不太放心地说。
    “阿浩,查一下阳家在新加坡有没有私人落脚处,我确信阳安琪一定还没离开。”
上官浚急道。
    结束通话,他和擎东取得联系,得到消息说在九点五十分时,有人在西郊的高级别
墅区看见一辆红色跑车,车型和耿沁那辆正好相同。
    “叫大家朝那里围堵,封锁附近干道。我立刻过去。”上官浚上车飘向擎东指明的
地点,浓眉拧成一直线。
    他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如果这件事是阳安琪搞的鬼,他绝对不会饶她!
    现在时间是十点四十分,从他得知耿沁不见,短短二十分钟内纵横帮就发挥了极大
的效率,将目标缩小在这处靠海的高级别墅区。
    但是,这片占地不小的住宅里,会有他心爱的耿沁吗?
    阳安琪抓走她,会不会对她下毒手?
    凭耿沁的力量,会是那个职业杀手的对手吗?
    愈积愈多的忧心几乎压垮他的心脏,他在一个弯道与擎东会合,等待着进一步的讯
息。
    三分钟后,上官浩传来新消息,别墅区中有一幢房子正是登记在阳安琪外婆名下,
上官浚至此更加肯定阳安琪涉案。他召集所有人将那幢别墅团团围住,然后决定自己一
个人进去救人。
    擎东拦住他,对他的贸然行动有意见。
    “护剑,里头有个用枪的高于,你没带枪,就这么进去太危险了。”
    “放心,我自信对付得了枪!”上官浚坚决地说。
    “不行,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擎东拉住他。“还是我去。”
    “不,你留在这里,等我的讯号……”上官浚才刚说完,就听见房里传来一声娇脆
的狂笑声。
    那是阳安琪的声音!他心—凛,再无迟疑,一个飞跃翻过围墙,奔向房子的西侧。
    从窗外向里看,他看见耿沁抱着肩倒在地上,阳安琪站着大笑,另一个金发男人则
拿着刀正要朝耿沁的脸上划下——
    一阵冰冷窜上他的脑门,他差点被吓得肝胆俱裂。
    “住手!”他勃然大怒地出声阻止,撞破玻璃窗,敏捷地跳进客厅。
    阳安琪被他突然的现身吓了一大跳,笑声卡在喉咙,整个人都呆住了。
    上官浚!他怎么找来的?他这时应该在婚礼会场急得跳脚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破坏了她完美的计划?
    “阿浚……”耿沁大喜过望,正想爬起,但随即被杰克掐住脖子,往后一带。
    “别动!否则我会拧断她的颈子。”杰克喝道。
    上官浚瞪着他,又看看阳安琪,凛冽的声音足以令人发颤。
    “这里方圆一公里内就聚集了上千位纵横帮的人,你们若轻举妄动,必死无疑。”
他冷冷警告。
    “我们就算死了,也会要耿沁陪葬。”阳安琪豁出去了,她厉声恫喝,相信手中的
筹码绝对能保她平安。
    “阳安琪,你有本事,我第一次被人惹毛了!想知道我会怎么处置你吗?”他森森
然地盯着她,不笑不动。
    “处置我?先摆平我请来的杀手再说吧!我本来还想留你一命,再想办法嫁给你,
现在被你发现我的计划。只好连你一起杀掉了。”阳安琪大叹可惜,上官浚是她到目前
为止最喜欢的男人,她实在不舍得就这么杀掉他。
    “你就是欠教训,才会养成这种骄蛮自大的性格,我想日阳交到你手里一样会提前
倒闭。”上官浚冷讥道。
    “你说什么?”阳安琪气得大吼。
    “你嚣张太久了,让我来治治你吧!”上官浚说着身形一晃,明明要欺向阳安琪,
却在中途转向耿沁和杰克。
    杰克大骇,刀子脱手射向他,接着推倒耿沁,拔出手枪,对准他的眉心射出子弹。
    “小心!”耿沁失声惊呼。
    但上官浚的功夫何其了得,大家只见他伸手接住刀子,眨眼间反射回去,并且从容
地偏头闪过那颗近距离发射的子弹,然后一个掣肘手击倒杰克,一把拉起耿沁,将她紧
抱在怀中。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滞碍,直把阳安琪和杰克看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杰克,手掌的枪被折回的刀打落已够让他骇异了,更何况亲眼看见上官浚躲
开子弹,他简直被他的神乎其神惊得合不拢嘴。
    这就是所谓的……中国功夫?
    屋外的擎东一听见枪声,再也忍不下,不等上官浚的讯号,下令全员涌入别墅,一
时之间,三、四十个黑衣壮汉将别墅挤成黑压压一片,杰克只觉得眼睛一花,几十只枪
口已对准了他。
    这等气势慑人的阵仗阳安琪还是首次见到,饶是她再大胆,也不禁吓白了一张小脸,
嘴角也不停抽搐。她这时才彻底醒悟,自己的任性妄为捅出了什么大楼子。
    “小沁,没事吧?”上官浚心疼地拂开耿沁凌乱的头发,捧住她的脸。
    “我没事。你呢?”她被刚才惊险万分的情景吓白了脸,子弹以几公分的距离从他
脸上擦过,那一刻,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会有事的。”轻搂住她,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发鬓。
    倪澈和耿冲在这时也赶来了,一进到屋内,挥手支开弟兄们,才转向阳安琪。
    “阳小姐,你当真为了那三十亿纾困资金这么卖力啊?”倪澈盯着两眼发直的她讥
讽。
    “我……”她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你太小觎我们纵横帮了吧?凭一个杀手就想对付我们?真是可笑!”耿冲怒气恣
扬地厉喝。
    “难得你为了日阳彻底牺牲,我应该要好好回报你才对。”倪澈凑近她,冷冷一笑。
“就这么办吧,我就好心一点,买下整个日阳财团吧!”
    “不!你不能!”阳安琪惊叫。
    “等着看吧!你将会知道我们纵横帮没有什么不能!”倪澈不是在开玩笑,日阳财
团的人竟敢在纵横帮大喜的日子来新加坡作乱,他若不给点颜色瞧瞧,搞不好日阳还不
清楚他们惹火了什么角色呢!
    “把阳小姐带走,让这件事上报,我倒要看看日阳财团如何摆平这件丑闻。”耿冲
命令道。
    阳安琪软软地坐倒在地,完全不知所措。
    日阳的前途和她的未来,全都毁在她手里了。
    就在大家放松了心情时,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的杰克倏地从后腰拿出一把备用手
枪,朝上官浚射了一枪。
    耿沁瞪大眼睛,想也不想便用身体去替上官浚挡这一枪,然而上官浚的动作更快,
他倏地抱着耿沁倒下,又一次避开子弹,接着一记侧踢,伸手耍个擒拿,“咔”的一声,
硬生生将杰克的双手扭得脱臼。’
    “啊……”杰克杀猪般地惨叫,仆倒在地。
    同一时间,倪澈的枪已抵住他的头,耿冲的刀则架在他脖子上。
    “还敢胡来?混帐东西!”耿冲气得破口大骂。
    “带出去!”倪澈低斥。
    擎东急忙将他带走,经过弟兄们围住的人墙时,杰克还吃了好几记重拳,人未到大
门就已鼻青脸肿了。
    倪澈和耿冲担忧地问上官浚:“有没有受伤?”
    上官浚摇摇头,一把抱起耿沁,微颤的手说明了他的惊惶。
    小沁竟然用身子替他挡子弹……这呆子!她难道不知道他宁愿自己挨枪,也不愿她
有丝毫损伤吗?
    “阿浚?”耿沁诧异地抬头看他。
    “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不准再做刚才那种傻事……”他惊魂未
定地将头靠在她颈问。
    “那不是傻事。只要能保护你,受点伤又算什么?”她依在他胸口,明白他在担心
她,但她的心情也和他一样啊。
    “你……”他动容地抱着她,明白地感受到她不再隐藏自己的感情了。
    “记住,为了我,你要长命百岁。”她孩子气地要求。
    “只要你爱我,我就不想死了。”他一语双关。
    她红了眼,想笑却笑不出来。还需要怀疑未来的婚姻生活吗?只要上官浚爱她,他
们一定能源源不绝地酝酿出爱情来。
    上宫浚俯头亲吻她的眼睛。
    “好了,要亲热以后还有机会,婚礼延了快半小时,元老团和众宾客可能已等得不
耐烦了,快走吧!”耿冲催促着。
    “小沁的肩受了伤,我看婚期延后吧!”上官浚皱了皱眉头。
    “什么?”耿冲浓眉一耸,在他忙个半死之后,新郎倌却要更改婚期?
    “不!”耿沁急急道:“不要改期,就是今天,今天我一定要成为你的新娘!”
    “小沁……”看她急切的模样,他楞了楞。
    “我们浪费太多时间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她朝他甜甜一笑。
    上官浚直勾勾地看看她,也慢慢浮起微笑。
    “我们并没有浪费什么时间,因为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的新娘了。”.
    两人露出会心一笑,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别墅,回到总舵,终于在大家的见证下完
成婚礼。
    拖磨了近三十年,这对青梅竹马总算脱离浮沉的情海,搭上爱之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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