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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水心几乎完全忘记她到洛阳的真正目的。
    一路上,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邵巡的妹妹邵寻寻身上。一方面是因为她从来没
有跟踪过人,觉得很刺激;另一方面,是因为寻寻是邵巡的亲人,所以她对她特别有好
感。
    对于父母、兄弟姊妹这样的亲属关系,官水心可说是全然的陌生,除了庵里的众师
姑之外,她根本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可言。
    所以只要邵巡提到有关他家人的一切,她都是听得津津有味,因为这样会让她觉得
和他亲近不少。
    “他们进去那里面做什么?”官水心提出疑问,邵寻寻他们已经在家写着“当”字
的店里逗留很久了。
    “他们没钱了,所以准备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暂时拿去换钱。”邵巡摸着下颚猜测道。
    “他们可以化缘呀!这样就不必卖东西了。”她热心地建议。
    “又不是和尚尼姑,化什么缘!搞不好人家还当他们是乞丐呢!”邵巡哈哈笑,忍
不住又手痒地敲了敲她的头,取笑道:“况且,有些尼姑还未必化得到缘。”
    官水心一时语塞,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她摸着额头,不服气地蹶嘴道:“你不要每次都打我的头,会变笨的!”
    “你本来就有点笨。”他又敲了敲她的额头。
    “我才不笨!师姑都说我是全庵里最聪明的,每次只要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们都
一定会找我想办法解决。”她有些恼怒。
    他开怀大笑,又道:“那是因为她们比你还笨。”
    “你乱讲!”他为什么老爱批评师姑?
    “那么就是你比较笨喽?”他促狭道。
    “你……”
    她的腮帮子又鼓起来了,邵巡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准笑!”她怒不可遏地踮起脚尖,向上伸手想要摀住他狂笑的嘴,可是她的个
子实在太矮了,所以这个姿势对她而言,着实有些吃力。
    就在她勉强摀住他的嘴时,邵巡突然搂着她的腰,往巷子里的更深处闪进去。
    官水心低呼一声,原本摀着他嘴的手,改为搂住他的脖子。
    还来不及回神,就听见达达的马蹄声从巷口而过。
    “他……他们……要走了。”官水心支吾道,心跳得好快,她怎么又和他抱在一起
了?
    邵巡轻轻放开她,原本轻松自若的神情,此时变得有点严肃,他蹙着眉,对突然发
生在两人之间的吸引力感到非常苦恼,这种情形已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在他抱她的
时候,而且好象一次比一次更为强烈。
    搞什么鬼呀!难道没有别人吗?早知道他这次回长安就答应家里安排的相亲,随便
娶个丑娘子,也比对一个尼姑动心来得好,可是偏偏他又放不下官水心,和她在一起非
常轻松愉快,她是个特殊且迷人的……尼姑。
    对,尼姑!这个残酷的事实再次敲击他的心头。
    他叹口气,对她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乱跑。”
    说完,邵巡直接走进当铺,过没多久,就见他拿着一只玉镯子出来。
    “这个你帮我保管着。”他直接将玉镯子套进她的右手。
    “这……是……”她怔怔地看着手腕上的玉触子,除了佛珠之外,她身上没戴过任
何饰品。
    “这是寻寻刚才当掉的东西,她是死当,看样子是不准备赎回了,不过我还是先把
它买下来再说,以免她后悔想赎回时,被老板卖掉了。而这个东西不太容易带在身边,
可能会弄丢或砸碎,我是个男人,手又太粗,所以只好借用一下你的手了。”邵巡说明
道。
    官水心低头轻触着手镯,感动地说道:“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当
你的妹妹一定很幸福……”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起羡慕之心,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邵巡支起她的下巴,细心审视她的脸,他不想告诉她,她也可以将他视为哥哥一般,
但他就是无法说出口,尽管她是一个出家人,他仍然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拍拍她的脸颊,他微笑道:“走吧,天都黑了,寻寻他们一定在找投宿的地方,我
们得比他们先到一步。”
    他拉着她准备上马。
    “等……一等,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在哪里投宿?”她好奇地问。
    “这个小镇只有一家客栈,他们要找到它可能还得花些时间,我们先去。”邵巡抱
她上马,随即掉转马头,抄快捷方式往客栈方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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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怎么还没来?”
    官水心倚在门边,一双大眼已黏在门缝上。
    邵巡为她和自己各开了一间客房,全在二楼,但因邵巡的房间就在楼梯口附近,比
较容易看见楼下的情形,因此一用完晚膳,官水心就躲在他房内,一直偷看楼下的动静。
    “你先来坐着吧,你的身体都快要和那扇门合而为一了。”邵巡调侃道,悠闲地坐
在窗台上喝着酒,自色长衫迎着拂窗而入的晚风微微飘动,显得自在而潇洒。
    她回头看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
    “你又在喝酒了?”
    她合上门,走到他旁边,想拿下他手中的酒,可惜个子实在矮得可怜,她只不过将
酒向上举起,她就完全没辙了。
    “喝酒真的很不好。”水心蹙眉道,瞧见他敞开的衣襟,忍不住又像个管家婆似的
说教。“你的衣服又没穿好了。”
    她很鸡婆的上前将他的衣服拉好,因为她习惯看一切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尤其它
衣衫不整时会令她浑身不自在。
    邵巡不发一语地盯着她看,眼神高深莫测。
    “你……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面颊,整张脸开
始不自觉地嫣红了起来。
    “没什么。”邵巡喝了口酒,将目光调往窗外。“我只是在想,寻寻当掉玉镯子的
钱,一定不够他们撑回长安。”
    “哦……这样呀!”官水心愣愣地说。“所以你想拿钱帮他们?”邵巡点点头,视
线依旧放在窗外。“我还没想到要如何拿给他们。”
    “直接拿给他们喽!”她心直口快地说,然后自己也发觉不太对劲,又匆匆补充道:
“只要不让他们看见你的脸就行了。”
    听了她的高见之后,他的眉毛开始一高一低的耸动着。
    “你的意思是要我蒙着脸拿钱给他们吗?”他揶揄道,表情很诡异。“搞不好他们
还当我要抢劫呢!”
    “不是这样啦!”宫水心格格笑道,心想邵巡真是会开玩笑。“我的意思是,我可
以帮你拿给他们,反正他们又不认识我。”
    “你?”邵巡显然很不信任这个提议。“你想怎么告诉他们?说是我派你送钱去的。”
    “我当然不会跟他们这么说。”官水心顿了一下,才又说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邵巡耸耸肩,莞尔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要你每次想办法,好象都没一次顺利
解决问题。”
    “这次我有绝对的把握,不但可以将钱交到他们手上,又不会让他们知道是你给的。”
    官水心信誓旦旦地保证,楼下同时也隐约传来掌柜的欢迎之声。她赶紧跑向门边开
了个小缝一探虚实,随即关上房门,紧张兮兮地说:“他们来了,现在正在楼下。”
    她伸出双手,摆出要钱的姿态催促道:“快点!”
    邵巡长吁一口气,实在拗不过她。他探进衣服里拿出一小袋银子去向她,身体动都
没动。
    一接到钱,官水心转身走向门边,正欲开门时,她忽然又回过身子说道:“如果我
成功了,你是不是可以不要再喝酒?”
    [口也]?还会交换条件哩!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膀,饶富兴味地说道:“可以。”不
过,他倒想看看她要怎样达成任务。
    得到他的首肯之后,她便兴冲冲地跑了出去,可是才踏出房门,就在楼梯口和一个
人撞了个满怀……
    邵巡两手枕在脑后,好整以暇地将头靠在窗边,谁知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就听到邵
寻寻的迭声惊叫,他猜是水心撞到了寻寻。
    然后全客栈的人开始狂笑,按着更传来一阵怒吼叫嚣,显然是有某个粗鲁的人被惹
毛了。邵巡嘴露微笑地聆听房外的动静,并不打算起身察看——虽然他知道外头有一出
好戏正在上演。
    他听到那个叫嚣的人自动报上大名,叫万得镖,他显然和寻寻他们起了某种争执……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间歇的打斗声。
    邵巡挪了挪身体,还是没有起身帮忙的打算。想不到那个和寻寻在一起,叫做项子
忌的男人,还挺有两下子的,光听打斗的声势,就可知道他的身手不凡,且实力远在万
得镖之上。
    突然之间,那个万得镖发出恼羞成怒的吼叫,外头顿时混战成一团。
    邵巡正想去瞧瞧战况时,官水心倏地破门而入,反手将房门在背后紧紧合上。
    “打……打起来了,寻寻的……头……打到了……头,我也……打到了……头,所
以……”她不但说得结结巴巴,而且语无伦次,完全让人听不懂。
    什么头跟什么头?寻寻的头到底打到了什么头?邵巡听得是一头雾水。
    “别急,一件一件慢慢来。”他倒是挺沉得住气的间:“钱交给寻寻了吗?”
    “还……没!”官水心冲上前拉住邵巡的手臂,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他们在外面打起来了,你得赶快去帮他们……”
    话未说完,外头却传来邵寻寻得意的笑声,官水心和邵巡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搞
清楚状况,邵寻寻的笑声立刻又转为更壮烈的惨叫。官水心又跑回门边,开了一条缝观
战。
    “糟……糟了,寻寻从楼梯摔下去了。”她的脸色已经急得发白。
    邵巡闻言脸色骤变,跳下窗台,才刚赶到门边……就听见顶子忌怒吼一声。
    啪!啪!啪!
    连出三掌,迅速解决了这场莫名其妙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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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巡点点头,满意地掩上房门,悠哉悠哉晃回窗边,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很显然的,你不但没有成功,好象还引起不小的骚动嘛!”他取笑她。
    官水心贴在门边,不敢靠近邵巡,内心充满了愧疚。
    “我没料到他们那么快就上楼来了,所以才会不小心在楼梯口撞到寻寻……”
    她停了一下,听到楼下正传来掌柜气愤的抗议,他们好象在谈论索赔的事情。
    “然后呢?”他眼底盈满笑意,一副笑看猴戏的样子。
    “然后她手上正拿着的一颗馒头,就……飞出去了。”她低着头说。“我吓了一跳,
心里原本想好的计划全都乱了,所以我慌乱地想将手中的钱交给她,谁知道……”
    “她反而被你吓到?”邵巡猜测,他想起妹妹的惊叫声。
    “咦?你怎么知道?”官水心抬眼看他,非常吃惊。
    他耸耸肩,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吓得差点跌倒,还好那个项子忌扶住她,可是她手里的那一大包馒头就没那么
幸运了……”她扭着手,神情黯然地说道。“它们全都直接掉到那个大胡子的头上去了。”
看她为馋头哀悼的可怜样,邵巡实在忍俊不住,拍着大腿狂笑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官水心皱眉道。
    邵巡笑着走过,敲敲她的头说道:“我想那个人一定被馒头打得很痛,否则他不会
那么生气。”
    原本难过万分的官水心,也被他的话逗得笑了出来。
    “对呀!他刚才确实叫得好大声。”她掩着嘴格格笑着。“尤其是我打中他的时候。”
    “你打他?用什么打?”邵巡张大好奇的双眼。
    “馒头呀!”官水心兴旧地比划描述着。“恰巧有一颗馒头掉在我脚边,我随手拿
起来一丢,就刚好打中他的头。”
    邵巡笑得更大声了。“我真的相信那个人的头,不但和这些馒头犯冲,也与你和寻
寻大大的相克。”
    “我也不是故意的,谁叫他们三个人以多欺少。”她无辜地说。
    他拍拍她的脸颊,十分欣赏她的正义感。
    “看在你努力‘制敌’的分上,就让你将功抵罪,送钱的事还是我来就好。”
    他拿走她手中的钱袋,开门探了一下,才拉着她往她的房间走去。
    官水心朝楼下望了一眼,却没有发现邵寻寻他们的身影。“等一下,寻寻他们不见
了。”
    “一定是被赶走了,发生这种事,掌柜的是不会让他们住房的。”
    “可恶,掌柜的怎么可以这样?我去找他说去。”官水心转身要往楼下走去,这么
不通人情的人,她实在看不过去。
    他拉住她,低声道:“你要跟他讲经开释吗?别傻了,没用的!这个掌柜的是镇上
吝啬出了名的。”
    “现在该怎么办?”她担心道。“别想那么多,他们不会有事的,时间不早了,你
先去休息吧!”邵巡半哄着她回房。
    官水心反身抓住他的手。“你是不是要出去找他们?我也跟你去。”
    “现在很晚了,你也累了……”
    “不!我不累!”她用力摇着头,一脸乞求。“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我造成的,我
也有责任。”
    邵巡叹一口气,握着她的手,走回他的房间。
    “从楼下正门出去太引人注意了,我们还是从窗户下去,这样……你还是要去?”
    官水心迟疑了一下,然后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我可以把眼睛闭起来。”
    她充满了壮士断腕的决心。
    “好!看在勇气可嘉的分上,准许你跟。”
    邵巡宽宏大量地宣布,心里早已拚命的在窃笑。
    其实他们从楼下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地无所谓,不一定非要从窗户下去不可。
    但是既然她如此热心,又有牺牲奉献的精神,那么,他就乘此再练练她的胆量也是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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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镇在入夜之后,就静悄悄得像座死城,没半点人气。
    为了怕马蹄声太过招摇,容易引起注意,邵巡和官水心并没有骑马,而是以步行的
方式,在街上寻找项子忌和邵寻寻的踪迹。
    “我们这样的速度赶得上寻寻他们吗?”
    “没问题的,我刚才还在客栈马顾里看见他们的马。”邵巡态度非常冷静。
    “他们怎么这么胡涂?连马都忘了骑走!”
    她真是个迟钝又单纯的家伙,邵巡微笑地敲她一记。
    “他们不是忘记骑走,而是为了赔偿客栈的损失,但身上的钱又不够赔,所以连马
都抵债去了。”
    “那个掌柜的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嘛……噢!”官水心掩住嘴巴,意识到自己的失
言,这句话实在不应该出自一个出家人之口。
    她好象自从出庵之后,不但有时会脱口而出一些以前根本不会说的话,更常常会忘
记自己的身分,真的是很糟糕!
    不过话虽如此,那个掌柜的还是很可恶!
    此镇就只有这么一家客栈,他也不会通融一下,该赔的钱都已经赔了,他非要害寻
寻他们流落街头寸甘心吗?
    官水心岔忿不平。
    “你怎么老是气嘟嘟的?”邵巡捏捏她的鼻子,想逗她开心,她已经生那个掌柜的
一整晚的气了。
    “我决定了!”她嘟着嘴,郑重说道。“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开导一下那个掌柜
的,教他做人别那么唯利是图……唔!”
    没等地说完,邵巡掩着她的嘴就往一旁胡同里闪入,使她的宣言听起来显得有些没
有魄力。
    过没多久,大约有十来个捕快从大街上巡逻而过。
    官水心紧紧靠着邵巡,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她自己也同时紧张得要命,若非有邵
巡的手堵住她的嘴,她的一颗心可能早就从口里跳出,逃之夭夭了。
    待脚步声渐远,官水心拉下他的手,大大呼气。
    “你好象很爱捂我的嘴嘛!”
    “没办法,谁叫状况都要挑你讲话的时候发生。”他摆摆衣袖,探出半个身子察看。
    “他们是谁呀?”她也跟着好奇地探出头,出这一趟远门,让她见识到好多各式各
样的人。
    “捕快!专门抓坏人的。”邵巡解释着,他知道水心一定会辩解自己不是坏人,因
此他马上又补充道:“这附近的城镇最近夜晚都不准随意外出,因为他们在抓掘墓大盗。”
    “掘墓大盗?”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偷死人的东西吗?”
    邵巡微微颔首。“没错!他们专门挑选新下葬的墓,偷取那些值钱的陪葬品。”
    他拉着她继续往街的一头走去。
    “真奇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专偷死人的东西。”
    “其实在各地,盗墓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次之所以会闹这么大,主要是因为
这个掘墓大盗在偷完东西之后,竟然任其曝尸荒野,搞得人心惶惶,无论白天或晚上,
人们都不太敢出门。”
    “怎么会这样?那些死者好可怜!死后还不得入土为安。”官水心忧心忡忡地说。
“死者的家属也很可怜,金银珠宝被盗也就算了,看见往生的亲人遭到这样的蹂躏,情
何以堪哪!”
    邵巡放缓脚步,侧着脸看她,眼底尽是欣赏与宠爱。她是个奇特的女子,不但有异
于常人的古道热肠,更有一颗怜悯众生的慈悲心。
    摸摸她嫩红的粉颊,他忍不住弯下身轻啄了她一下……
    官水心惊呼一声,没有避开,只是愣站在原地;反而是邵巡吓了一大跳,立刻向后
弹开,表情错综复杂。
    完了!他……他终于发病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亲了她!
    一个尼姑!
    他已被搞得一脑子烂泥,完全无法厘清自己的行为了。官水心抚着刚才被亲过的地
方,双颊蛇红,心底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就像是念经念到一半,突然有只
蟑螂从眼前爬过一般的令人感到震惊。
    不晓得邵巡是否也有同样的感受?她暗自思忖,只是他的表情比较像是看见猪在跳
舞。
    就在两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远方街角传来捕快的斥吼声。
    “糟了!是寻寻他们。”官水心轻呼道。
    邵巡按住她,要她别急,但他深知情况不妙,寻寻似乎惹毛了那个带队的捕头,双
方正处于对立相向的状态。
    “怎么办?他们好象快要打起来了,那些官差该不会以为寻寻他们是掘墓大盗吧?”
她急得很。
    “很有可能。”他冷声道。
    “我们得想办法引开他们。”官水心提议道,心中顿时涌现一个仔主意,只是……
    她看了邵巡一眼,心想他一定又会觉得她这个办法不可行,可是现在情势非常紧迫,
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记得你像乌鸦一样会飞,对不对?”她突然冒出一句。
    邵巡警觉地看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想做什么吗?
    她笑着深呼吸,给了他“祝你好运”的一眼之后,便拔腿朝寻寻他们直奔而去,并
且用力扯开嗓门大喊——
    “啊——抢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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