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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项虞贞特地起了个大早,趁天还未亮,即摸黑进了厨房──她想在众人起床
前,将早餐准备好。
    前晚,在一大群狼吞虎咽男人的环伺下,匆匆结束了晚餐;过后,每个人又开始忙
著处理“炼炉”的问题,没人再分心搭理她,一直到深夜,她从睡梦中醒来,还听到后
院有人走动交谈的声音,想必是怕到快清晨才休息的,他们一定都累坏了吧!
    项虞贞将火烛轻轻放在灶台上,然后就厨房内可以找到的材料开始计划早餐的内容。
根据前一晚所见,这寨里大约有五十人左右──除了阿婆和她以外,全是食量很大的男
人;而且就她发现,这寨子虽然处在深山之中,但他们的粮食却极为充足。
    虽然不清楚他们平常早餐都吃些什么,但为了替他们补回前一天过耗的体力,她决
定照自己的意思为他们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可是当一切就绪,预备开始和面团时,她
才发现水缸里的水早就在前一晚被用光,空空如也。
    项虞贞提著木桶跑出厨房,想打些水回来,可是在寨里绕了一圈,却连个井的影儿
都没瞧见。
    现在该怎么办?她垮著双肩站在昏黑的后院,有些急切地望向天之一方,大约再过
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她必须在众人醒来前将一切准备好。
    就在项虞贞一筹莫展的同时,从树林彼端似乎隐约传来水流的声音。对了!这附近
一定有河流经过。她兴奋地忖道:他们一定都是去河边打水的!
    她快步走回厨房,在厨房的角落里找到用来装柴的竹篓子,也许──她还可以在打
水的同时,顺便捡起乾细的树枝回来,方便生火。
    背著竹篓,沿著潺潺的水声,项虞贞很快地找到了可以汲水的地方,此时天已微白,
晨朝的光亮透过薄雾,轻洒在树缝林间,清清淡淡,如梦如幻。
    项虞贞站在河边,惊讶于在寨院后方的林子里竟会有这般充满空灵气质的天地,完
全忘了刚才独自踏进林子时的那份戒慎。
    她从未见过属于深山的清晨之美──至少在咸阳从来没有。
    虞贞著迷地吸取空气里散发的清灵气息,直到一阵声传来,才拉回她先前那份谨慎
的思绪。
    她反射性地四处张望,但是并没有看见任何人或任何动物的踪迹,整个林间仍旧是
一片静寂,现场除了她的呼吸声和水流声之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小鸟都还没起床呢!
    项虞贞深深吸了口气,决定先把该做的事做完,等有空时再来好好欣赏这里的美景。
卸下竹篓,她开始沿著河的边缘捡拾乾燥的断枝。
    前天她摔下山去,表面看来是没什么外伤,但现在从捡拾树枝的动作中,她渐渐感
到腰际、肩膀和手臂的部分有些酸疼。
    可能是昨天忙过头了吧!项虞贞皱眉思忖道,做这些家事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她相
信再过个几天,这种酸痛的感觉就会不药而愈了。
    将收集好的树枝一一放入竹篓,此时,薄雾已渐渐散去,旭日的晨光正逐渐窜出山
头。她以手袖抹去鼻头上微沁的汗珠,靠向河岸,将木桶轻经放入河里汲水。
    正当她准备将桶子从水里提起时,一阵酸疼倏地从她腰际袭来,再加上水桶的重量,
让她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项虞贞惊喘一声。
    一抹身影迅速从河岸岩石的另一侧飞快跃出,在她即将失足跌入水中的刹那,将她
拦腰截住──惊惶之际,项虞贞不小心松了手,木桶即刻应声掉入水里。
    “啊──桶子──”望著顺流而去的木桶,她失声叫道,一脸依依不舍,根本没注
意到自己为何没有落水。
    “一大早你在这里做什么?”一声沈浑有力的嗓音自她耳后传来。
    项虞贞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迎上那双令她紧张的眸子。“呃……我……”
    她结巴道,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跌坐在尉迟策怀里,而且还被他结实的臂膀紧紧扣住
著。
    “对……不起……”她急急忙忙从他身上抽离开来,慌乱中,还不小心踩到裙摆,
差点又往前跌入水中。
    “小心点。”尉迟策一把扶住她,一张脸绷得老紧,彷佛要吃人似的。
    “谢……谢……”项虞贞扶著他的手臂稳住自己,并对刚才的失态感到很困窘……
然后,几乎可以说是有些迟钝地,她才赫然发现她手中所摸到的触感不是布料,而是真
真实实的……
    肌……肉!
    项虞贞如雷击般松开手,且像蚱蜢一样弹跳开来。
    “对……不起……”她脸红道,一时之间不知该将目光摆向何处,因为尉迟策正赤
裸著上半身站在她面前,宽大黝实的裸肩上披散著濡湿的长发,发梢末端甚至还滴著水。
    “不必一直道歉。”他冷然道,若无其事地走向河岸另一侧的大岩旁,拾起散落其
上的衣服。
    “嘎?”她不解地经应一声。
    “在寨里期间,老听你在道歉。”
    真的吗?她自己倒没发觉,可是话又说回来,她才和他打过几次照面而已,他怎么
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望著背对她俐落更衣的尉迟策,项虞贞不觉地脸红羞赧起来,她心虚地转过身,在
这样的清晨、无人的树林里,和一个几乎半裸的男人在一起……天!太不庄重了!她这
辈子还没有做过比这更疯狂的事──当然,除了她任意离家来这里寻仙药的事例外。
    而从他的样子来看,他之前应该是在河边洗澡,只是……令她觉得奇怪的是,为什
么她刚才连一点水被搅动的声音都没听见?甚至她快要落水的前一刻,她都没有感觉到
他的接近。
    “你还没回答我,你在这里做什么?”尉迟策无声地来到她的身后。
    “噢……”项虞贞著胸口急转身,重重惊喘,他为何老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后方?
    尉迟策两手交叉在胸前,耐心等待她的回答,他当然猜得出她来此的目的,因为打
从她一踏进林子的那刻起,他就注意到她了,并且一直观察她的举动,只是他不明白她
这么做的动机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的“热心帮忙”显然是有些过度。
    “呃……我是来挑水的……”
    “我说过了,你不必做任何事情。”
    “可是……啊!”虞贞突然叫道。“糟糕,太阳都出来了,我竟然忘记最重要的事
了……”她急急忙忙背起装满树枝的竹篓,刹那间,她的肩膀和侧腰完全使不上力,使
她不支地跌坐在地上。
    尉迟策皱著眉一把拉起她,简短道:“挑水或捡柴的工作,每天都固定有人会做,
你不必忙。”他专制地将竹篓转背到自己身上,然后二话不说地朝寨院的方向走去。
    “谢……谢……”虞贞跟在他身后支吾道。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工作,不必道谢。”
    “哦……”她愣了下,心想这个人真是“公私分明”。两人沈默地走了半晌,虞贞
突然想起自己从未跟他自我介绍过。“啊!对了,我叫项虞贞……”
    “我知道。”
    “你知道?”她惊讶道,她可从来没有跟这里的任何人提过她的名字啊!
    “我从山下救你上来的时候,你已经在我耳边说了好几次了。”
    “嗯……是吗?”项虞贞愣道,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那么,请问……”
    “尉迟策。”
    “嘎?”这个人练过读心术吗?她话都还没说出口,怎么他就知道她要问他的名字?
    项虞贞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尉迟策高大挺直的背影──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好像不太
好亲近的样子,但她相信,他绝绝对对不是如他外表表现的那样冷漠,至少,她看得出
他为了她还刻意放缓脚步。
    “你的家人住在哪儿?也许我该派人送你下山。”他突然迸出一句。
    “啊……”项虞贞怔忡了下,低垂著头,细声道:“我还不想下山,而且……我大
哥在咸阳。”
    尉迟策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其他的家人呢?”
    “都已经去世了……”她低声道,然后抬起头来,眼神热切地说道:“我可不可以
在你们这里再待些日子?”她来这里是来找仙药的,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才行。
    尉迟策沈默地打量了她许久,才慢慢开口:“除非你有足以说服我的理由。”
    他也很想知道,为何她大哥会允许让她一个人从咸阳到这种穷乡僻壤来?
    “我……”项虞贞犹豫著该从何说起。“若不是大哥强迫,我其实也是不想离开咸
阳的……”
    “你大哥为什么要强迫你离开咸阳?”
    “因为他怕我会像当年的寻儿姊姊一样……”项虞贞脱口说道,随即注意到他疑惑
的眼神,遂连忙解释道:“寻儿姊姊是我大哥从小婚配的妻子,只是她在我七岁那年,
刚好被挑选上随徐福大人出海去求取仙药,到现在已经九年了,都还没有回来……”
    “结果,最近听说始皇又准备开始派人去找长生不老丹,你大哥怕你会被选上,所
以才要你离开咸阳?”尉迟策接话道,原本严肃冷然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温柔。
    项虞贞有些惊讶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尉迟策微扯嘴角,似乎对她吃惊的表情感到好笑,他耸耸肩,举步往寨院的方向走
去。
    “大哥一直在为我著想,所以……”
    “如果你真的不方便下山,就暂时留下吧!”他打断道。
    “真……真的……可以吗?”项虞贞不确定自己所听到的,她根本还没跟他说明自
己来找仙药的决心,怎么他就答应了呢?
    尉迟策再度停下脚步,回首定定望著她仓皇不定的样子,不禁放柔了脸,道:“当
然。”他当然知道留她在寨里可能会引起其他的麻烦,但,只要一想到她也可能沦为始
皇暴政下的受害者,他就不忍心赶她下山。
    这该死的始皇!尉迟策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旋即又板著脸,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
    项虞贞谨慎地快步跟上他,但心里却涨满暖暖的感觉,她忍不住微笑著,高兴自己
没有看错人,他──真的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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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寨里时,日已东升,每个人都已起床活动,只是……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他
们怎么全围聚在厨房外头?
    人群里,负责铸剑的李崇易率先注意到从树林方向走来的尉迟策和项虞贞。
    “首领,我们正想去找你。”他神情慌张地朝他们迎面跑来,恍若看到救星一般。
    “发生什么事?你们为何全挤在这里?”尉迟策皱著眉问道,顺势卸下肩上的竹篓。
    “阿婆刚才跌了一跤。”尉迟封也走向他们,并且颇有深意地看了尉迟策身后的项
虞贞一眼,对他们两人同时出现感到很好奇。
    尉迟策神色一凛,放下竹篓,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阿婆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尉迟封有些无奈地指了指厨房。
    尉迟策大步走进厨房,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他们现在也只能寄望首领能劝动阿婆
离开厨房,检查一下伤势。
    “婆婆……跌得严不严重?”项虞贞探头问著,也跟其他人一样围站在厨房外没进
去。
    “应该是跌得不轻,我可是唯一亲眼看到阿婆跌倒的人……”站在人群前端的王晋
答道,还不断向屋内张望,看得出他非常担忧。“只是婆婆脾气很倔,坚持要煮完饭才
离开厨房,劝都劝不动……”
    “饭我可以帮忙煮,不成问题的!”项虞贞热心道。
    “是吗?如果项姑娘愿意帮忙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你们说是不是呀?”尉迟封
笑著对众人说道,心中的如意算盘昭然若揭。
    “我看阿婆那关可能很难搞定!”李崇易轻声说道,大夥纷表赞同,尤其以王晋最
有所感,阿婆的脾气他领教最多,受害也最深。
    须臾,在众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尉迟策扶著阿婆步出厨房;看见此景,
除了项虞贞之外,每个人几乎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像是被蛋梗住般的表情。
    果然……只有首领对阿婆有办法。
    “你们先扶阿婆去房里躺著,我一会儿就过去。”尉迟策交代著,立刻指派两个人
搀扶体态佝偻的阿婆回房。
    临走前,阿婆回过身子看了项虞贞一眼,嘴里还嘀咕了两句,而她到底说了什么,
根本没人听到。
    “首领,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阿婆竟然会听你的?”待阿婆走远后,王晋忍不住
率先发问。
    尉迟策扯扯嘴角,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神情,然后迳自转移话题。“这位项姑娘可
能还会在寨子里待一阵子……”
    “首领!”众人叫道,惊讶首领竟会有这种决定。一个女孩子?而且还要在寨里久
住?这简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阿婆受伤了,她正好可以帮忙做厨房的工作啊!”尉迟封连忙抢话道。
    “很好,总之,希望各位能互相配合。”
    “大哥放心,我们绝对会很照顾项姑娘的。”尉迟封笑咪咪的,并且以手肘顶了顶
站在一旁久未吭声的魏英。“你说是不是啊,魏兄?”
    “嗯,当然。”魏英悠闲地应和著,他可是冒著生命危险在这里唱双簧,如果他没
看错的话,首领一向冷慑的眼底此刻好像快冒火了。
    尉迟封点点头,决定再继续火上加油,他转过身对虞贞亲切地说道:“项姑娘如果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千万别客气。”
    “嗯,谢谢。”项虞贞僵涩道,眼角不自觉地偷看了尉迟策一眼,她发现他现在的
态度和先前在树林里时简直是天壤之别;在众人面前时,他对她总是特别冷淡,这使她
感到有些不习惯。
    “喂,你们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好奇的王晋靠向魏英低声问道,他总觉得这两
个人的笑容怪怪的,一定有问题。而魏英那一派笑而不答的悠闲模样,看了更是叫人直
想扭断他的脖子。
    看著尉迟封对项虞贞如此热络的样子,尉迟策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沈甸感;他
望了众人一眼,然后尽量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各位都没有意见,那么就开始各自去
干活吧,王晋,你跟我来!”
    “哦,好。”王晋抓抓头应道,偷偷对尉迟封和魏英吹胡子瞪眼睛一番,才转身跟
上尉迟策的脚步。
    在尉迟策离开后,项虞贞顿时不知如何面对眼前这么一大群人,她僵硬地欠身,即
逃命似地躲进厨房里,继续早晨未完成的工作,众人也随即做鸟兽散。
    “这两个人的个性都满别扭的,不是吗?”尉迟封双手交叉在胸前,叹道。
    “我们迟早会被首领剥皮。”魏英眼底散发出的笑意使他的话毫无说服力。
    “我看你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嘛!”
    “没办法,我已经在这寨子里闷太久了,不找些有趣的事来消遣消遣,都觉得对不
起自己。”魏英嘻皮笑脸的,他相信项虞贞的出现,一定会给这座寨院带来一些变化。
    “我赌五钱,你会玩到被大哥扫地出门。”尉迟封嘻皮笑脸的。
    “我赌十钱,你会被首领抓去剥皮。”魏英也不甘示弱。
    这两个无聊的男人,八成是闲昏了头,才会在这里赌尉迟策的反应!
    “我也押五钱……”李崇易的声音突然插入这两个无聊的男人之中。“不过,你们
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们到底在赌些什么?”
    “我们在赌──”尉迟封和魏英同时露出一抹捉弄的笑容,齐声道:“你到底什么
时候完成铸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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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终于完成了!
    项虞贞深吸口气,以手轻拭额上的汗水,看著一锅锅热腾腾的食物她觉得很有成就
感。
    大夥一定都饿坏了吧!
    她飞快地跑向前院,通知忙碌的人群可以准备开始用餐了。
    只不过让她觉得比较奇怪的一点是──为什么他们的表情好像见鬼的惊愕?
    “你确定你已经煮好了?”瘦小的李崇易活像吃了一只癞蛤蟆,其他人更是交头接
耳地窃窃私语。
    “有什么不对吗?”她不解道,为什么她做的任何事,在他们眼里都好像很奇怪的
样子?
    “没……没事。”李崇易耸耸肩,想要尽量保持镇定的模样。
    但大夥还是待在原地,没人向厨房移动,因为以平常阿婆那乌龟般的烧饭速度,根
本不可能这么早就煮好,通常他们大夥在做完工作之后,都得再等上好一段时间,才有
饭可吃……
    见众人对她的话采不理睬的态度,项虞贞二话不说地去钟鼎悬挂处,用力敲击挂钟,
并且卯足全力地大叫:“准备用膳了!”
    这可说是她有生以来做过最“不淑女”的事了。
    果然,她的行为不但成功拉回了人们的注意力,更让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看她,彷佛
她已经疯了……
    “我说──可以用膳了!”她重申。
    她不妥协的态度,让在场每个人都大吃一惊,寨里,除了阿婆之外,从来没有人会
对他们这般大吼大叫──就连首领也没有。而她,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子,才来寨
里一天,竟然……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生起气来的样子,和阿婆还真有几分神似。
    “对不起,各位,你们想要什么时候开动我是没意见,不过──我现在要送吃的去
阿婆房里,你们有谁可以告诉我阿婆的房间在哪儿吗?”项虞贞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绪,
面露温和的微笑,老天,她的耐心真快被这群人给磨光了。
    “在……在院子那头……”李崇易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地以手指向后院一方。
“你拐过去,就会看到了……”
    “嗯,谢谢。”项虞贞礼貌地点了点头,即转身走回厨房。
    而其他人也半信半疑地跟在她身后,想确定她是否真的一个人以这么快的速度独立
煮完早餐?
    须臾,当项虞贞捧著装满食物的托盘再度步出厨房时,她满意地看到了每个人脸上
不可置信的表情,因为他们终于亲眼见识到她富效率的煮饭能力。
    她满足地笑了笑,捧著食物往后院较荒僻的角落走去。
    那里,有一间极不起眼的小屋,诚如其他人所描述的,这里,应该就是阿婆的居所
了吧!
    项虞贞蹑手蹑脚地走向前,正要轻敲房门时,门扉突然应声开启,尉迟策和王晋似
乎正要离开。
    “啊……我送吃的来了……”项虞贞被这突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她差点就连人带食
物一起撞进尉迟策的怀中了。
    “哇!这全是你一个人弄的?”王晋看了她手上的食物一眼,忍不住惊讶地叫道。
    “嗯。”项虞贞微笑道。“你们一定也饿了吧!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们快去用膳。”
    “经你这么一说,我真觉得饿得慌啊!”王晋按著肚子说道,看来一副准备去大吃
大喝的样子。
    “那么你呢?不饿吗?”一直没出声的尉迟策打破沈默,平淡的语气里嗅不出任何
气息,但──他确实是在关心她!
    “我……刚刚有先填了填肚子,不要紧的!”项虞贞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双颊不
觉燥热起来。“那么我先进去了……”
    她匆匆忙忙地躲进了阿婆的房里。不晓得为什么?经过早上在林子里的一番谈话相
处之后,她只要一见到他,心底就升起一股淡淡的异样悸动,那是一种连她也说不上来
的感觉。
    项虞贞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从来没有对一个人产生过这样
的感觉……她怕见到他,但又同时渴望看见他……这……实在是有点矛盾。
    虞贞捧著食物,轻巧地走进内室,她偷瞄了一眼床上面墙而睡的阿婆,然后小心翼
翼地将托盘放在茶几上。
    “我不管你是打哪儿来的,这里都不是你待的地方……”原以为已经睡著了的阿婆
突然开口说话。
    “对不起……我只是送东西来给你吃,马上就出去。”虞贞连忙解释道。
    “你还是赶快离开这个山寨吧!”阿婆转身坐了起来,细长的眼缝闪露著岁月炼下
的一抹睿智。
    “可是──”虞贞正想说明尉迟策已经答应让她留下来的事时,却被阿婆插话打断
──
    “我不管策儿那孩子是怎么跟你说的,反正你就是不适合这里……”
    “我还没真正开始住呢?你怎么会知道我不适合?”项虞贞反驳道,她的火气也有
点上来了。“我可以帮忙做很多事情,况且,您又受伤了……”
    “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我可还没老到不能做事!”阿婆冷哼道,看来也是个自尊心
极强的老人。
    “对不起……我并没有说您不能做事,我只是想帮忙而已……难道您想看到全寨子
的人都饿著肚子做事吗?”项虞贞默默在心里叹口气,她真不知道该拿眼前这位顽固的
阿婆怎么办才好?
    “哼!”阿婆在嘴里咕哝一声,几乎有点像斗败的鸡般,悻悻地在床上躺下。
    没辙!阿婆似乎不擅于以言词和人沟通──这点倒跟她满像的。
    “那么……我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
    虞贞微微欠身,正想走出房门峙,突地瞄到门边有一大篓子的衣服,看起来又破又
脏又旧的,可能是准备要补或要洗的衣服吧!
    可以说是毫不考虑地,项虞贞提了竹篓就要往外走。
    “把那些衣服留下,我自己会补。”阿婆又罗嗦地说话了,她可真顽固啊!
    不过,她更顽固!
    这会儿,项虞贞决定假装没听见阿婆的话,迳自带著衣服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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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图/辨识/排版:若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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