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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改变一下我的恶劣心情,我买了一个外地车本和一辆;日夏利,用去6万多块
钱,车到手后,大修了一通,数数剩下的钱,不到两万元了。
    我打电话找到华杨,一起开车兜风,正是严冬,我把暖风开到最大,门窗紧闭,哪
有一点兜风的样子!
    华杨坐在我旁边,不停地摆弄车里的录音机,一盘一盘地换磁带,一盘磁带最多听
一首歌,其余的时间用来找歌,我们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中穿行,听着一首首没劲的歌。
    华杨的工作干得不太顺心,据他说,他们经理看他总不顺眼。
    车开到左安门时,华杨对我说:“哎,咱们去哪儿啊?”
    我把速度放慢,趁机点上一支烟:“你说吧。”
    “不知道。”
    “那我就瞎开了啊。”
    “你本来不就是瞎开吗?”
    “想去天津吗?”
    “行,就去天津吧。”
    “去天津干什么?”
    “没准儿到那儿就知道了。”
    我把车开上京津高速公路,一脚踩下油门,车速慢慢地悠了起来,速度表指到一百
三十公里时,车子有点发飘,表针在一百三十附近不停地抖动,华杨把安全带系上了。
    “还能再快吗?”
    我听他这么问我。
    油门早已踩到底,车子像要散了似的,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被我们超过去了,接着超
过了一辆黑色奔驰,很快,奔驰车就追了上来,把我们远远抛在后面,我看到车后尾灯
闪烁,像是故意嘲笑我们,我踩住油门不放,车子发出轰鸣,我置之不理,但车子的速
度已到极限,再也快不了了。
    到天津后,我和华杨找了一个小酒吧坐下喝酒,冬天的啤酒喝得人很不舒服,酒吧
空气混浊,三两个穿着难看制服的服务员在桌子间转来转去,华杨问我:“记得咱们学
校门前的那个小饭馆吗?”
    我点点头。
    “我们在那儿搞过一个乐队,叫野孩子。”
    华杨看着他杯底的酒沫,轻声说。
    我再次点点头,华杨已经略有醉意了。
    “今天我们俩再来一次怎么样?”
    我苦笑了一下:“我们都多大了?”
    “可是,”华杨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们现在确实无家可归,”他又看了看我,
“即使有家,也不想回去,是不是?”
    我只好再一次点点头。
    “所以我们现在就是——”华杨忙着把手里的烟头弄灭,“野孩子!”
    我把目光投向窗外,风吹得街边的杨树哗哗作响,偶尔有汽车驶过,窄小的街道半
明半暗,灯影里是树影在晃动。
    我转回头,发现酒吧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所有的人都到哪儿去了?”华杨对着冷落的街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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