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书屋 : 现代 : 四方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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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筱园是龙家在扬州的别业,园内假山、花墙、水池相互点缀衬映,造型奇特、园
景出众,少婷年幼时曾随龙君行来住过一段时间,当时的小少婷穿梭在各个分锋叠石所
造的假山中,玩到流连忘返,直至大师兄出来找人,才将她抱回屋内,那是多么美好的
童年时光。
    而今当年的小女孩长大了,那严肃的大师兄也已成了她的丈夫,再回到千筱园,竟
是这种情况——
    “相……相公……我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龙君行抱着她走在千筱
园的回廊上,少婷找尽借口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好逃过接下来会有的惩罚。
    整个园内只有两、三个负责打扫的老仆,四大名捕则识趣地各自找事去了。
    “哦?”他挑着眉。
    “真的很重要喔,可是你点了我的穴道,我又忘记了!”
    “那就不用说了。”他抱着她走进房间。
    “呀!我又想起来了,我知道‘阿行’是谁家的狗了!”看到龙君行只是一言不发
将她放到床上,根本不理她这种拖延战术,少婷忙大叫:“相公,我真的知道,因为我
看到小王妃宫千雪了!”
    “宫千雪?”龙君行脸上总算有点表情了。
    “是呀、是呀,她真的很可恶喔,年纪那么小就这么使坏,不但拿走了我的钱,还
点了我的穴道。”想到那个小恶女所做的事,少婷的口吻就带恨了,完全没多心留意自
己的双手正被拉过头顶,一条银色的带子随之缚上,还滔滔不绝地控诉那个恶魔王妃所
做的事。
    “小王妃为什么要制住你?”
    “因为她怕你追来会连她一起捉,所以她出卖朋友,很没义气吧!”她大声又用力
地贬责那个矮冬瓜,绝口不提自己也做了相同的事。
    “那我为什么要捉你呀?”
    “因为……”少婷声音小了一点。“因为人家做了……对不起相公的事。”
    “那你是知错啰!”
    “知呀、知呀,人家一直很勇于认错的!”反正她经常认错,也不差这一次。
    “嗯,很好,那为夫就为你解开穴道吧!”他微笑着,伸手解开了她肩上的穴道。
    “谢谢相……公……”少婷快乐地以为自己逃过惩罚,正要起身时,却发现自己四
肢已遭牢牢地缚住。“雪蝉天丝!”那银色的带子她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对,华山的‘雪蝉天丝’,还记得从小大师兄就告诉过你,一旦被‘雪蝉天丝’
缚住,任何人都挣脱不开的吧!”
    这话真熟。“君……君行哥,你想做什么嘛……”少婷这下可真的正视到,从一逮
到她后,他眼中一直闪烁的诡谲异采,直觉的她知道这次的惩罚不光是面避思过这么简
单。
    他坐在床边,倾身向她,人亮的眼眸带着几分邪恶的笑意,手指画上那柔嫩的粉颊,
沙哑地道:“还知道你离家时,是怎么设计自己的丈夫吧!”
    “人……人家开玩笑的嘛,都跟你说睡……睡一觉醒来……就别记仇了,你不会这
么……小器吧……”少婷虽动弹不得,乌溜溜的眼珠却随着他在脸上的手指而害怕地移
动。
    “你开玩笑,我却很当真。那种动弹不得、任人施为的感觉,我是不是也该以其人
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加倍还你……”这最后一句,他俯下身轻咬一下她的红唇,摩着那
颤然的唇瓣道。
    “相、相公,我……我向来就不喜欢人家……还我东西……”少婷在他唇下颤动,
为他那暧昧不明的态度感到发抖。
    “娘子,你别客气,我向来就不喜欢欠人。”龙君行微笑,开始解她的衣服。
    “相公、相公,你听我说,我还有事没讲完——”眼看着自己的衣服正一件件离开
她身上,少婷拚命地告诉她的相公,自己其实是万般不舍离开他,一切都不是她自愿的,
这几天流浪在外,她是如此的想念相公和家人,巴不得插翅飞回家,这一切其实都是误
会,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谈嘛,何必这么记仇……
    只可惜任凭她舌灿莲花,用尽方法,当她语无伦次地掰完后,龙君行也已将她的上
衣和下身裙裳解开,粉色的肚兜轻掩隆起的酥胸,沿着那玲珑的曲线而下,他松开了她
下身的贴身亵裤,半褪的直到露出那光泽圆润的腹部。
    他厚实的手指描抚着她所袒露的腹部,幽邃的眸子绽出簇亮的火光,嘴角含着几分
春色的笑意,朝她低哑地道:“还记得娘子你当初是怎么从我身上喝一杯酒吧!”
    少婷睁大了眼,从来不晓得,她那严谨守礼的相公,竟然可以笑得这么……邪恶,
是她当初玩得太过火了吗?
    “相公——”少婷看着丈夫正将她下摆的肚兜往上掀起,露出了小巧的肚脐眼,她
连忙惊喘地道:“我听人家说记仇容易惹业障,对你以后不好,所以你应该要心平气和、
心胸开阔、心……”
    少婷突然噪声了,因为君行的手指再次刷上她的唇瓣,低柔地道:“嘘,别多话,
娘子,因为接下来的事会让你觉得连呼吸都危险了!”
    就在少婷不解地想着他话中的意思时,君行已拿了一杯酒放在她的肚脐眼上,那锁
视她的黑眸带着轻笑与露骨的欲望,警告地道:“小心呀,娘子,这杯酒要往哪个方向
洒下去,你夫君我就从那个地方品尝这苏州梅酒的味道。”
    少婷惊喘,旋即涌现羞窘的尴尬,呼吸颤然的断续,多……多危险,她的丈夫故意
将这酒放在她的肚脐眼上,一旦倾下,往哪个方向而去,她会不知道吗?瞬间一股如火
般的热力从双腿间窜上,她不禁全身泛起桃色的艳红。
    而龙君行则侧躺在她身边,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
    事实上,在树林里看到她呜咽动弹不得的模样后,就令他喟然摇头的笑了。原本他
怒不可遏的决定,这次逮到自己的妻子后,绝不再姑息,但见她连被逮都是这么倒霉的
情况他就实在气不起来。
    他这小妻子任性、爱玩、爱闹,也爱哭,鬼灵精般的爱惹事,最后却都乌龙的收尾。
    然后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认错,让人又爱又气,呵,一直以来他爱的不就是她
这份直率的天真吗?只是当初她是如此戏弄自己的丈夫,他又岂能不还她几分。
    少婷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危险的目标,全身僵住的连稍大的气都不敢喘一口,就
怕肚子的酒,往那不该倒的地方倾去,她小心翼翼的、抖着声道:“相公……何不放在
我的额头,人家的额头更广更宽,会比较好放……”最重要的是就算倒了,也绝不会洒
到不该去的地方。
    他沉声一笑,并未说话。
    “额头……不喜欢喔,那……干脆直接拿给我喝吧,不用这么麻烦了!”
    他沙哑地道:“你觉得我有可能答应吗?”
    “不可能……”望着他那低垂凝锁的眸光,透出灼人的热力,她认命地哭着声道。
    “那何必作这种挣扎呢!”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顺着她柔嫩的脸蛋,画过她的肩,
滑下她纤细的粉颈。
    “多……多个选择嘛……做什么?”少婷看到他的手正在解开她颈后的肚兜系带。
    “娘子,记得为夫说过要加倍还你吧!”他笑着,视线有着饥渴的热力,接着在少
婷的惊喘中,伸手揭开了她的肚兜,高耸滑圆的乳房赤裸裸地展现。
    “相、相公……别这样……”在动弹不得、也不敢多动的情况下,少婷低吟,全身
灼热得像要烧起来。
    他俯下脸,双瞳如黑色火焰般的炯亮,贴近她的胸,温暖而撩人的气息在她粉色的
乳尖上蔓延。“娘子,我们是夫妻,你不会到现在还害羞在我眼前袒露身体吧。”他张
嘴咬住了那诱人的蓓蕾。
    “君、君行哥不要……”她咬着唇,呻吟着。是的,他们是夫妻,肉体的亲昵关系
已是自然,但……她从来没有如此无助又无防备的任他探索呀!
    胸上传来他舔舐囓咬的挑逗,四肢被缚的少婷娇喘地紧握着拳,扯动雪蝉天丝,体
内深处漾着悸动,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因为腹上的那杯酒将决定他下一刻唇齿掠夺的
方向。
    他的手掌覆上她另一边的坚挺圆润,爱抚的顺着她紧绷的娇躯而下,避过那肚脐眼
上的酒杯,往那半褪在腹下的贴身亵裤而去——
    少婷再也忍受不住的锐声而出,狂乱地颤动身躯,腹上的酒杯应势而倾的倒下一股
清凉,她感觉到那腻凉的酒液流过裸滑的腹部,窜进了双腿间游洒而下。随着酒杯的倾
下,两人目光交视,无声的激情荡开,火辣辣的欲望在他眼中燃起,在他灼人的缠视下,
少婷遍体霞红。
    “是……不是可以不算……”她舔着燥热的唇,微颤着问。
    他哑声地笑了,再次降下唇,却是往她漾着酒液的双腿间而去……
    房间里、床上的纱帐内,正撩起无边的缠绵春色。
     
    ※               ※                 ※
     
    傍晚暮色的霞光渲染千筱园,房内的少婷呜呜咽咽的在龙君行怀中哭泣,抱着她玉
雪般的赤裸娇躯,他温柔地吮掉她的泪水,轻哄地吻着她的双颊。
    “讨厌、讨厌相公,你欺负我……”在他耳鬓厮磨的安慰下,她是撒娇亦是娇嗔的
抱怨他的“恶行”。
    “好、好,一切都是为夫的错,不该这么记仇,不该这么欺负自己的娘子,过几天
我要上京复命,为了弥补你的创伤,为夫带你上京、带你游江南,直到你尽兴好不好?”
他将环在妻子纤腰上的手臂收紧,使她完全贴住他。
    听到这话,双眼漾着两泡泪水的少婷,马上停止哭泣的搂上他的颈子。
    “相公说话算话,可别骗人,否则将来会被雷公劈!”
    “这句话对你自己说吧,向来是你使坏心眼,你的相公何时骗过你?”他微笑地点
了一下她的朱唇。
    少婷努努嘴埋进他肩窝,贴着他的身体,感觉着他的体温,竟有股赖在他怀中不走
的欲望。抱着妻子曼妙有致的娇躯,君行心猿意马的不舍放开,厮磨一阵后,勉强收敛
心神,欲拥她起身穿衣。
    谁知她偏黏在他身上,当初的羞怯与窘态早已尽化在那场春色无边的激情中,她搂
着他,小脸蛋贴在那结实的胸膛上,汲取他这份舒适,娇声道:“你帮人家穿,谁叫你
脱下人家的衣服!”
    看着她白玉般的胴体,已叫龙君行禁欲不住,竟还得帮她从贴身亵衣一件件穿回,
当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为其难地将肚兜带子系好时,怀中的小妻子已捣蛋的再捱紧
他,如兰的吐气声在他耳边轻笑荡漾,既要他替她着衣,又轻咬他的耳朵不肯配合。
    本就是勉强压下欲火的他,哪堪她一再地挑逗,迅速地解开好不容易系好的肚兜带
子,抱着妻子再次往床上倒去,火炙的唇再次烙下她的身……
    “相公,你脱人家衣服,比帮人家穿还快耶……”
    这是床帘的纱帐内,柳少婷最后传出的声音,因为不待她再说下去,那柔软的樱唇
已被霸道的堵住了。
     
    ※               ※                 ※
     
    当龙君行一行人回到苏州城,踏进龙府时,就感到府内弥漫一股紧张的气氛,正想
问一旁仆人时,阿财和小菁已闻声赶到大门来。
    “少爷,呀,少夫人,你们可回来了,真是太好了!”阿财嚷叫地挥着双手。
    小菁则喳喳呼呼地告诉主人,这次她和谷幽兰的逃家在苏州城造成了多大的轰动,
坊间已经好多人开盘下注她们谁先被找回来。
    “幽兰姊姊还没回来?”少婷吓一跳。
    “是呀,也没有消息传回来,隔壁的杨老爷着急得猛跑张县令那儿打探消息。”小
菁一耸肩。
    “怎么可能!”她们同时遇到杨庭威和龙君行,自己和宫千雪那鬼丫头有武功底子
先跑,都被逮回来了,以谷幽兰那样的柔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得过杨庭威的掌握。
    “婷儿,你先进去找爹娘,晚一点我再陪你到张百宜那儿打探庭威和幽兰的消息,
阿财刚刚告诉我郡南王府的人来了,正在后花园处,我得先过去招呼。”龙君行朝妻子
道。
    “郡南王府的人!”一听到是那个小恶女宫千雪的家人,柳少婷整个人都跳起来了,
马上朝后花园跑去。
    “婷儿——”龙君行叫之不及,妻子的身形一溜烟就不见了,不禁对这丫头吃喝玩
乐和找人算帐永远跑第一的作为,感到头痛。
    一看到花园那负手而立的陌生身影,少婷马上冲过去劈头大叫:“喂,你是不是郡
南王府的人?”
    对方为她来势汹汹的样子一愣,继而谦和地回礼道︰“在下正是郡南王府的人,不
知姑娘——”
    “很好!”柳少婷挥手打断他的话,尤其确定对方的身分后,她更不客气地插腰开
骂。
    “你们郡南王府没一个是好人,每个家伙都是奸诈、小人、没义气、够差劲,很可
恶——”
    “姑……姑娘,可是在下冒犯了你……”她没头没脑的一顿骂,令中年汉子愕然。
    “没有!”
    “那……”
    “我就是看你们郡南王府的人不顺眼,怎么样,尤其那个死阿七,不对,是宫千雪,
她够可恶了,那个死丫头,你敢说不是郡南王府教出来的!”她就是要一竿子打翻一船
人。
    “你见过千雪?”这次不待中年汉子说话,一个懒洋洋中蕴涵着威严的声音接口。
    这突来的声音令少婷意识到周遭还有其它人,她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身后的一座位处桃花树中的凉亭里,有四名身着蓝袍的汉子站在亭外守护,亭内一
位肤色古铜、器宇轩昂的伟岸男子倚着亭柱而坐,他发不结髻而散,潇洒的将手肘搁在
屈膝而起的右脚上,看似粗扩不拘,精锐的双瞳却又透着一种内敛的沈稳与冷酷,不经
意地流露出睥睨的威严。而大黑犬“阿行”竟神情昂扬,端正地坐在这名男子的脚边,
一反平日骄傲不理人的佣懒样。
    当这魁梧男子一开口后,身旁的人包括那名中年汉子全恭谨地立在一旁,像是对这
名男子敬畏异常。
    少婷看在眼里只有“装模作样”四个字。她心中明白这几个来自郡南王府的人,是
来将大黑犬带走的,想起宫千雪的可恶,她就忿忿地咬牙,现在还要将雄赳赳的“阿行”
还给那小恶女,她好不甘心。
    亭内男子轻柔淡扫的碎光,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姑娘,你在哪里见到千雪
的?”
    “我干么要告诉你,你能帮我讨回公道呀?”少婷走过去,大剌剌地在他对面坐下,
瞪了他一眼,对要带走“阿行”的人没啥好感。尤其这是龙府,她可是龙少夫人耶,眼
前这几个悠游自在的家伙还当是他们自己家呀,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或许可以。”他那古铜色的俊颜带着莫测的意味。
    “好呀,有种你就回去告诉那个捞啥子郡南王,将自己老婆管好一点,不要只会暗
算人家,抢人家的银两,这么小,就这么作恶,难怪被灌上‘恶魔小王妃’的名号,有
这么可怕的妻子,我看郡南王也太差劲软弱了,这么没用才会让妻子爬到头上去!”少
婷冷嘲地说。分明是刁难他们身为属下,没这种胆量在主人眼前说,全然没留心一旁站
立的人全倒抽了一口气。
    没想到那英伟的男子竟是放声大笑。“姑娘说得有理,郡南王爷的确是该好好地管
教那个小恶魔。”他依旧是那抹散漫的调子,但是讲到要好好管教宫千雪这小恶魔时,
眸中却掠过一丝难言的光芒。“依姑娘言下之意,千雪是曾犯了姑娘?”
    “对,她最差劲了,不但偷袭制住我,还抢了人家的银两跑人,真是小人、没朋友
道义!”想起当时宫千雪制住她后,还幸灾乐祸地朝她挥挥手,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千雪为什么要制住你呢?”
    “因为她怕我的相公追来后会连她一起抓走。”
    “你的相公?”
    “就是君行哥嘛!”
    “君行哥?”男子明了地一笑。“原来姑娘是少年钦差龙君行的妻子,但不知龙大
人为什么要抓自己的妻子呢?”
    “这……要你管呀,你知道这么多干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用这么讨厌的方式问
话?
    “是在下唐突了,我想郡南王爷会明白龙夫人心中的愤怒了。”
    “嘿,你这装模作样的家伙还不错嘛,不像第一眼看的那么讨厌,叫什么名字呀?”
    “在下龙九天,还请龙少夫人指教。”
    “龙!你也姓龙呀,好巧,只是龙九天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她的食指敲着下
巴,思索地道。
    未几她突然睁大了眼,仔细看着眼前的男子,刚毅薄眠的唇角总是喜欢勾起一抹似
笑非笑的诡异,浑身散着几许嘲世、几许轻狂的淡漠,再加上那不怒而威的气势,少婷
咽了一下口水,僵硬的唇角抽动一下笑容。“不……晓得阁下和小王妃宫千雪的关系
是……”
    “正是内人,在下则是那个差劲软弱到让妻子爬到头上去的郡南王。”龙九天气定
神闲地说。
    天下好玩的事很多,但是当你猛烈批评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听的那个人正是你批
评的主角时,事情就不太好玩了!
    面对这种情况,少婷眨眨眼,随即低头掩嘴虚咳几声后,道:“对不起,最近身体
微恙,恶疾缠身,不宜见光,您请自便。”说完,马上转身想溜,却撞上立在身后的人。
    “别老惹了祸就想跑!”龙君行叹气地按住少婷的肩膀,将她转过去面对“现实”。
    在丈夫的箝制下,少婷极不甘愿地面对眼前那个眉眼抹笑,一副悠闲环胸等着看戏
的龙九天。
    她一直以为眼前这跩跩的家伙,多半只是郡南王爷府的护卫领袖或者总管之类。传
言不是说他行事亦正亦邪,有其残忍之处吗?宫千雪不是说他比龙君行还凶吗?少婷想
象各种外型,就是想象不到眼前这种意态慵懒带笑、目光轻扫中又见狂傲凌人的样子,
竟会是郡南王!
    “龙大人你有个可爱的妻子呀!”他起身走来,大黑犬紧跟着。
    龙君行拍拍少婷的头,轻唤地道:“内人向来惹事爱闹,刚才对王爷多有得罪了!”
    “言重了,雪儿这丫头才真是刁顽不堪,趁我上京无暇他顾之际,竟带着黑虎神犬
溜出王府,玩到不思归家。若非你捎来黑虎神犬的消息,要擒这丫头只怕得费番心思!”
    “黑虎神犬?是指‘阿行’吗?”少婷看着大黑犬,想起宫千雪曾说过黑虎神犬
“骠骑将军”等字眼,而大黑犬一听到这名字,马上神采奕奕地昂着头,望着郡南王。
    “‘阿行’?这是你为‘骠骑将军’取的名字?”龙九天看着这有趣的少年钦差之
妻。
    龙君行想要制止妻子多言,没想到她已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对呀,因为它长得
很像君行哥嘛!”
    她一出口,龙九天那悠然的神情怔了一下,随即如雷的笑声响彻园中,连身旁的护
卫都憋着不敢放肆的笑声。
    “笑什么,你——”柳少婷不悦,正想再开口,却感到腰际间传来一阵疼。
    “唉哟,好痛喔,干么拧我!”她揉着腰,哇哇叫的看向身边的人,龙君行眉眼轩
扬地横了她一眼。
    “唉哟、唉哟——”可恶的相公居然拧她,又瞪她,少婷偏嘟囔的故意捂着腰朝他
聒噪个够。
    龙九天拍拍龙君行的肩膀,非常能体会他的感受。
    “王爷是否多盘桓几日,让君行略尽地主之谊。”
    “不了,本王也该告辞了,此行除了见你,便是带走‘将军’。”他摸摸黑虎神犬
的头,从一见到龙九天后,“骠骑将军”便紧紧地跟在主人身边。
    “王爷要去扬州找宫千雪那可恶的小家伙吗?”原本在一旁唉叫的少婷,一听到他
要告辞忙打插进来。
    “婷儿!”龙君行轻斥她的无礼。
    龙九天不以为意地摇着手。“雪儿这丫头十分鬼灵精,她的踪迹既让你知道了,只
怕早已离开扬州了。不过既然‘骠骑将军’已在本王手中,这丫头也跑不久了。”
    他突然长叹一声的抬头望向远方,幽缈的目光射出阴沉的凝肃。“明知本王回洛阳
也不愿回府,你是不愿待在本王身边吗?雪儿。”
    那突来的样子令少婷感到一阵胆战,她突然觉得,这郡南王给人的感觉似乎和外表
不一样!
    这时,龙九天和身后的一行人朝他们告辞,紧跟在他身边的黑虎神犬也走到少婷跟
前,摇着尾巴,那双充满灵性的眼是不舍的。
    少婷见此也鼻子犯酸,蹲下身来抱着它的头,低喃地道:“我永远都会记得,我曾
养过一条好雄壮、好有灵性的大黑犬,它叫‘阿行’。”怀中的黑虎神犬,舔着她的脸。
直到龙君行轻唤后,少婷才拍拍它的头起身。
    “此行五位上人没人随行吗?”龙君行问。
    “雪儿的五位师父,除了五妹外,平时各有任务,今次已飞鸽传书召集他们,此刻
大概已在苏州城外等着与我会合吧!”
    “看来这次为了找小王妃,可真教王爷伤透了脑筋。”
    “这丫头公然挑战我的权力,我会叫她知道这后果!”龙九天冷笑。
    当他们送着龙九天到大门时,少婷再也忍不住的冲口问道:“王爷你捉到千雪的话,
真的会将她吊起来打?”
    在扬州宫千雪曾说过被龙九天捉到,只怕要被吊起来打了。她一直以为这是千雪开
玩笑的说法,但是看到方才龙九天突现的栗人寒光时,少婷不再这么想了。虽然被可恶
的心王妃算计时,她曾气得咒骂,可那只是一时的气话罢了,她并不真希望这才十一岁
的小女孩被严厉的惩罚。
    “吊起来打?这是雪儿说的?”龙九天对这话,微笑地摇头。
    少婷放心一笑,原来真是千雪夸张了,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叫她知道自己错了!
    “雪儿这丫头还真是轻看了自己的责罚。”
    “王……王爷,你不是说真的吧!”吊起来打这个罪太轻?她吓住了。
    “你在为她求情,你方才不是希望本王为你讨个公道?”
    “那不过是气话,谁希望这种事发生,你别当真呀!”少婷摇头。
    龙九天并未回答她,只是莫测一笑,带着黑虎神犬和身后的人,转身离去。
    “相公,他不说话代表什么意思?”望着前方一行人走远的身形,少婷紧张的拉着
龙君行问。
    “你脑中想的那种意思。”他转身要走进去,却又被妻子拉住。
    “我脑中没有意思呀!可是他的样子不像没意思的呀,那他真正的意思到底是什
么?”
    “婷儿!”龙君行拍拍她的双肩,叹气地道。“你连诗都背不好,就别学绕口令
了。”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人家是问郡南王会不会真的对千雪怎么样?”
    “婷儿,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不行!”少婷用力摇头。“这事多少扯上了我,我不能坐视不管,天啊,千雪才
十一岁耶,郡南王爷真的会要她受很严重的责罚吗?千雪好可怜喔。”瞬间,宫千雪在
她心目中从很可恶的人,变成是需要帮助的小可怜。
    龙君行受不了的看了她一眼,不再理她,他很明白妻子的同情心一起,说什么都没
用,而且会抓些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相公,我们要帮她,你至少可以劝劝郡南王爷别惩罚她,你想如果不是因为我,
千雪就不会看到你了,不会看到你她的行踪就不用怕泄漏了,都是我害了她,所以你也
有责任帮她,相公——”她追上径自走开的龙君行,开始哽声的为千雪请命,早就忘记
小王妃对她所做的事了。
    接下来,龙府每个人都看到他们的少夫人老赖在丈夫身边,低声啜泣的请求情事。
一如往常,龙君行先来个相应不理,被她吵烦了便怒责念她几句,被骂了以后,柳少婷
多半也安静没多久,就再黏过去。
    最后她站在窗口,虔诚的企盼老天爷。“保佑幽兰姊姊和杨庭威平安无事地归来,
希望龙九天别那么残忍重罚宫千雪这小女孩,这样信女柳少婷一定天天……喔不……初
一、十五……咳……也不太好,这样吧,就明天的早餐茹素,以证明信女的诚意。”她
双手合什的用力朝天空拜一拜。
    柳少婷的愿望是否能实现呢?这样的“诚意”真能感动老天爷吗?就看老天爷是否
真有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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