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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她该怎么让夜萼恢复往日的神采?
    他后悔、沮丧,他竟丧尽天良地把夜萼关在“祭坛塔”?但是,他不能放开她,他
怕她会逃。
    他知道他错了,但是,她竟如此冰冰冷冷地惩罚他!
    面对邪剎,她还是用着冷得令人发毛的语气道:“孩子很好。”
    然后,谈话结束,她背过身子,不再理睬他。
    她连肚子也不让邪剎碰,每天看她的肚子渐渐隆起来,邪剎都有一股要做父亲的喜
悦与满足,他强烈地想摸摸夜萼的肚子。如果是“以前”的邪剎,他绝对是霸道地达成,
但“现在”,他……
    他抓不到她难以捉摸的心啊!
    她的灵魂,究竟被谁带走了呢?
    他真的“唤”不醒吗?
    他再也受不了了。
    他快崩溃了。
    她带给他无法言喻的骇人梦魇!
    同时,邪冠德带给邪剎一个天大的恶耗!非洲大魔王阿布烈,已下达最后通令,明
天午夜十二点以前,在边境陀达村“谈判”,否则,他会屠杀“难民营”里的难民……
    邪冠德与邪剎似乎见到了军队拿着机关枪扫射,“难民营”里尸体遍地,血肉模糊
的景别再迟她是“龙子”的母亲啊!天底下哪一个女人不会因怀“龙子”而乘机恃宠而
骄?
    只要你“开口”,我会给你全世界啊!
    你知道我多想弥补你吗?
    离开她吧!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邪剎,她如此厌恶你,你就离开吧!
    如此,你将没有忧愁,没有痛苦……
    他双拳紧握道:“好,我去!”
    邪冠德的表情如身在惊涛骇浪中……邪剎贵为一国之君,真的也躲不掉这厄运?”
    孩子,我陪你去。”邪冠德自告奋勇。
    邪剎点首。
    陀达村。
    邪剎带领上百名士兵前来。黄沙滚滚,夜幕笼罩大地。除了呼啸的风声带来阴森、
诡谲、窒息的袭人气味,这里杀气腾腾,似乎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一阵碉b风血
雨。
    所有的人,包括邪剎、邪冠德,都专注且警戒,不敢有丝毫懈怠,时间一分一秒地
流逝……
    而阿布烈,根本不见踪迹。
    邪剎六神无主,其实,让他忧心忡忡的人只有夜萼。
    她和肚子里的小孩……莫名地,邪剎心跳加快。
    邪冠德自忖:以阿布烈的狡猾……他目光一闪,紧张地对邪剎道:“君王,这该不
会是阿布烈的调虎离山计,计诱我们到此,然后——”邪冠德咬牙不语。
    邪剎的心脏好似停止了,他失神接口续道:“攻打茅利塔大神殿……”他的目光喷
出两道火焰,他的心完全悬挂着一个影子。“夜萼,夜萼——”
    夜萼会有生命危险?
    “下令回神殿——”邪剎叫嚷,像喷射机般的奔回茅利塔大神殿。
    在“祭坛塔”内。
    夜萼孤零零地站在窗边,今夜,邪剎没有来看她。
    泪水汩汩地滑下。
    她紧按自己的腹部。
    生产的日子快到了。
    她的孩子——
    她不懂,为什么她要承受这种苦?
    她每日往窗外眺望,就是在对邪剎倾诉:
    我想你!我盼望你!
    赶快来看我,赶快来看我!
    而当他容光焕发地来到阁楼时,她却又背对着他。只因,她不要他看到一名穿著邋
遢、披头散发的‘情妇’……不!现在应该是“孕妇”。
    她知道怀孕的女人是很丑的,无论如何,她都不要邪剎见到她最丑陋的一面。
    邪剎——
    她根本摆脱不了他啊!她的心——完全被邪剎掠夺了。
    为什么,我不懂把持?
    为什么?我要受我的情欲掌控?
    因为这骇人的欲望,黑家历代祖先都面临了悲剧。难道,黑家绝子绝孙的“诅咒”
还无法带给她教训?黑家做情妇的可怕报应,也无法阻止她陷入爱欲漩涡的事实?
    情妇的诅咒——
    也无法改变我对邪剎的爱欲情狂吗?
    现在的她,只能等待。
    等待邪剎。
    等待死于非命的日子来到——
    远方忽地响起爆炸声,令夜萼感到地动天摇。原来,“祭坛塔”的塔中间被炸了一
个大洞,整座塔摇摇欲坠——夜萼的耳际,继续传来天崩地裂之声,不曾间断……
    战争——这是战争吗?
    非洲大魔王阿布烈,长得非常高大,留着络腮胡,此刻他双眼布满了血丝地站在战
车上,疯狂地叫嚷。“杀!杀!不准留半个活口,我要非洲人闻之丧胆的暴君邪剎对我
“佩服”得五体投地,我比他强,比他狠,比他狂——我才是非洲第一强!”
    倏地,轰天的炮火响起,茅利塔大神殿的士兵,立即予以反击,令阿布烈的军队节
节败退。
    “可恶啊!”阿布烈开始窜逃。“不甘心!不甘心!”他大吼。“我一定要毁了邪
剎,一定——”他的目光不经意一瞥,瞥见了远方塔中的女人,她真是美!她就是传闻
中邪剎的女人Hell医生?
    他灵机一动。茅利塔大神殿绝对是军火坚固,无法攻陷,但是,他可不想败兴而归,
空手离去——或许,掳掠囚塔内的美人是可行之讦。况且,那塔离神殿有一段距离,军
队们一定会措手不及、无法分身——然后,他绝对有足够的时间,将囚塔夷成平地,再
把那个绝世美人“占为己有”。这何尝不是对邪剎的报复?
    他转移目标,下令攻打“祭坛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炮轰,让茅利塔大神殿
的士兵军队来不及遏阻一切。“祭坛塔”开始断裂,阿布烈算准了时机,冲入囚塔内,
打开了牢房大门。
    当这个大魔头见到夜萼的第一眼,他的魂魄好象被吸走了。夜萼吓得魂不附体,眼
前是比邪剎还可怕、丑陋、邪气的大魔王。
    “你——”阿布烈仔仔细细地打量她,诧异于她的大腹便便;不过,这仍然不改他
的淫念,他要这女人。
    下一秒,阿布烈冲向夜萼——夜萼无法抵抗他,落入阿布烈的“魔掌”中,任阿布
烈掌控她。
    他把夜萼丢入战车中,快速地离开,他最后一次下令——顿时,直达天际的爆炸声,
响彻云霄。
    “祭坛塔”瓦解成了一片土砾碎块。
    邪剎站在“祭坛塔”的碎块中央,望着这一切满目疮痍,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景
象。
    军队士兵长叶未达跪在邪剎面前,负荆请罪道:“君王,我们真的尽力了,但是,
阿布烈还是把“祭坛塔”夷为平地,还明目张胆地抢走Hell医生——”
    夜萼被带走了。他旋身,像个疯子般的要跃上马背,邪冠德一把抓住邪剎。“冷静,
冷静,有勇无谋是不会成功的,我们要好好研究作战讦划,才能一举攻下阿布烈的巢穴
——”
    “我要把她夺回来——”邪剎咬牙,脸上有着世界末日来临也不悔、不惧的神情。
    阿布烈——我邪剎一定要将你五马分尸!
    夜萼!为了我,勇敢地撑下去吧!
    我邪剎,祈求非洲的大神——
    保估,我的夜萼,平安无事。
    邪剎倏地跪在地上。
    君王下跪,所有的文武百官,无不立即下跪;面对这浩瀚的沙漠,空旷的草原,造
物主所赐的一切……每人均以最谦卑的心面对。而为了夜萼——
    一场杀戮,即将展开。
    “如果,猜测无误——”邪冠德指着地图。“阿布烈的大本营应该是在离陀达村不
远的四十公里,一个名叫撒塔的地方。以他的速度推算,今夜,他应该会到达撒塔。”
    “那么,以我的速度,天亮时赶得到撒塔吗?”邪剎紧张地问,毕竟,现在对他而
言,时间就是夜萼的性命。况且,他不是不知道——夜萼即将生产了。
    喔!想起夜萼,邪剎立即感到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向他。他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煎熬。
    邪冠德看着邪剎如此失魂落魄,他目光犀利地说:“现在是迫在眉梢的当头,就算
再不可能的任务,也要化腐朽为神奇,不是吗?无论如何,一定要救Hell医生出来,而
且她绝对要玉体无恙,因为,她是——”邪冠德一语双关地道:“邪剎君王相当重要的
人,不仅是“龙子”的母亲,她也是你的情妇,也许,未来更是‘乌托邦’的皇后!”
    邪剎间言,一脸心悸,他不再强词夺理地否认任何事,在他的心中——夜萼早已是
他生命中的全部。
    夜萼——他心底不断地呼喊她。
    赶快回到我身边!
    赶快回到我身边!
    撒塔。
    阿布烈疯狂地把夜萼拖下战车,将她摔在沙地上。
    夜萼随即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这并不是因为摔伤,而是,她腹中的小孩正拚命地
在踢她、打她。
    天!她要生产了吗?
    她觉得自已的肚子好重,重得几乎让她虚弱无力,她根本无法站起来走路,不过,
她脑筋还相当清楚。
    阿布烈露出血腥的笑容。“你好!久仰大名的Hell医生,你是人民心目中的“大地
之女”,也是邪剎君王独一无二的女人——我想邪剎一定很在乎你。不久后,他一定也
会跟到撒塔来,是不是?他会从我身边抢走你——”
    “这你就错了。阿布烈!”夜萼佯装镇定,一丝不苟地道:“邪剎只当我是“卡汀
“,多一个“卡汀”,或少一个“卡汀”,对邪剎而言都无所谓。如果,你想把我当成
诱饵,那我告诉你:你错得离谱!”
    “是吗?”阿布烈根本不以为然。“如果邪剎真的不在乎你,又怎会把你关在囚塔
中?”
    “那是为了他的孩子。”夜萼回道。
    “是吗?”阿布烈故作恍然大悟道:
    “是的,你正怀着邪剎的种,光是这点,就值得我赌一赌了——拿你来换邪剎的命。
    “他邪气地仰天长笑。
    “你——”夜萼瑟缩不已。
    “美人,我现在很想占有你!但是,我打算等邪剎来时,再慢慢的品尝你——其实,
凭你的姿色,绝对可以掠夺任何男人,不只是邪剎,或是我……”夜萼瞪大了双眼,本
能地伸手揪紧自己的白袍衣领,阿布烈心怀不轨的意图如此明显。“任何一个男人把他
的女人关起来,绝不表示真的嫌厌她,而是为了完完全全地占有她!”阿布烈的双眸发
出阴光。“我不相信邪剎是完全无情无义、无心无肝的暴君!”他突然走向夜萼,以他
那杀过无数人的双手,抬起夜萼的下巴,让夜萼不得不注视这位大魔王阿布烈。他憎恨
地道:“我可以预料到——今天,美人当前的结果,我和邪剎——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但是,我一定要奸淫你——”
    语毕,阿布烈哈哈大笑,他的目光一凛,下令道:“把邪剎的女人抓起来,将她绑
在刑台的十字木桩上——”他大嚷。“我要邪剎在远方就能望见他心爱的女人,被我折
腾的模样……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屈服于我……”就在阿布烈兴高采烈之际,夜萼被人
无情地绑在广场上的十字架上。
    她的勇气令人折服,因为,她是如此的平静;虽然,腹部开始传来阵阵的刺痛……
    而她,却咬紧牙关一声也不吭。
    邪剎要离开了,所有的军队也已整装待发。而邪冠德被邪剎阻止不准跟随。他下令
道:如果他真的一去不返,就把王位交给邪冠德。任邪冠德不服从也无用,因为君令不
得违抗。
    邪冠德虽接受了“帝旨”,但是,他心中却另有打算。他——不能让邪剎白白去送
死。
    最后离别的一刻,邪剎与邪冠德习惯性地注视远方的“祭坛塔”,不过——“祭坛
塔”已不复存在。这是上天的旨意吗?邪冠德感慨万千。
    “孩子——”邪冠德完全以叔叔的口吻,豁出去道:“其实,你一定有情也有爱,
就像你父亲邪斯——是个道地的痴情种——”
    爱?这个字彷佛一把利只戳进邪剎的心脏。
    “我不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你,但是,我如果再不说,就来不及了。”邪冠德霍
地跪在地上,以大臣的身分谏言。“邪剎君王,请容许为臣述说一个故事——”
    “故事?”邪剎六神无主。
    邪冠德自顾自地道:“有位‘乌托邦’的继承人,在“祭坛塔”出生,不知多少年
前——小孩的母亲被迫生下了他,因为,‘乌托邦’的君王掳掠了她。其实,她只是来
非洲观光的观光客。她有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和宝石般发光的蓝眼珠,当这位君王第
一眼看到她时,就疯狂地爱上她。他囚禁她,他占有她,他根本没有顾及在远方,她有
一位深爱的男人……‘乌托邦’是个野蛮无比的国家,这女人根本逃不出君王的手掌心。
君王虽然得不到她的心,但他发誓要得到她的人;后来她怀孕了,为了孩子,君王将女
人囚禁在“祭坛塔”,直到她生下了小孩……可惜,这个女人是如此忠贞,她深爱她的
男人,为了孩子,她才忍辱偷生。当小孩出生后,她再也没有牵挂了。她为了表示对她
挚爱男人永远忠贞的心——她以割喉自杀结束了她的一生。而她,其实也是在惩罚破坏
她美好前途的君王。”
    “这个世界上,竟也有这种忠贞不二、死心塌地的女人?这位君王深深地后悔,因
为是他间接杀死她的。他真的永永远远无法得到她的爱吗?他一直沮丧,痛不欲生地度
日。每每见到孩子,他就疯狂。因为,孩子的存在提醒了他:他是凶手!杀死自己最爱
的人的凶手!最后,他丧失理智地欺骗自己:女人都是贱货,都是人尽可夫的婊子……
    他甚至也对他的孩子“洗脑”。不过,他一样无法得到解脱,这是他最终的报应—
—他把孩子送走……直到,后来他重病垂危,要求与孩子见上一面。没想到他的儿子更
是铁石心肠、心狠手辣的人,对他的父王置之不理!”邪冠德的大眼闪烁着智能的光芒。”
    想知道老君王的结果吗?”他一字一字地道:“老君王带着无限的悔恨及哀伤,病
死在床上,可怜他连死也不瞑目——”
    这就是结尾吗?邪剎默默闭上双眼,激动得无法自已。“这个“故事”……:是真
实的吗?”他快崩溃了。
    “敢问君王,不管它的真实性如何,你是讲究善恶分明,赏罚分明,严刑峻罚的”
乌托邦”的君王,请你提示我,是谁错,是谁对呢?”邪冠德咄咄逼人地问。
    “这……”邪剎把自己的脸埋进手掌中,好一会儿,他咬着牙坦荡道:“母亲没有
错,错在父亲……母亲对她深爱男人的忠贞之心,相当伟大。”
    邪冠德睿智地笑着道:“在我看来,事物本无错,错是在人。他们的孩子,是无辜
的。爱的本质没有错,只是人搞错了爱的定义,所以,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他
顿顿口,暗藏玄机地说:“希望这个“故事”不要再重演了,让它随风而逝吧!所有的
恩恩怨怨,要像“祭坛塔”消失一样,将它永远地埋藏吧!为臣希望君王有一个最美丽
的故事——让这个故事随着时光,永远地流传下去……”邪剎的心深深地撼动着。
    是的,他一直故步自封,而忽略了眼前最美的生活过程,邪剎大澈大悟了——他爱
夜萼,他早就爱上她了,他无法自拔地爱上她……“我一定会把夜萼带回来,我和她会
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这是邪剎许的誓言吗?
    看着他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离去,邪冠德又喜又悲!喜的是邪剎已领悟一切,悲的是
他生死未卜。邪冠德立即召集一群军队,偷偷马不停蹄地尾随……
    在撒塔的刑场上,像火焰般的太阳光,仍继续加强热度地洒在夜萼身上。这窒热的
高温,真的可以把夜萼烤焦。夜萼觉得体内的水分好象完全被蒸发了,而她的下体,开
始流窜出一股热滑滑的液体……
    阿布烈看见夜萼流下鲜血,还兴奋不已地道:“太好了!如果你死了,就是一尸两
命——”
    突然,远方传来万马奔腾的声音,阿布烈倏地变脸,是邪剎?他来了?
    阿布烈想部署军力也来不及了,邪剎傲视群伦地出现在阿布烈的前方,他下令军队
包围撒塔,现在,换成邪剎按兵不动。
    阿布烈心知肚明,自己的军队与‘乌托邦’的势力相比,无非是以卵击石;所以,
眼前架在木桩上的夜萼,就是阿布烈最好的“武器”。
    阿布烈大喊。“邪剎,你可来了,太好了——”他像一个刽子手般道:“我请你看
一出“好戏”——”
    注视着夜萼饱受折磨与煎熬的脸——邪剎的心像被焚烧,他的蓝眼写满心碎。
    阿布烈哈哈大笑。“久仰你邪剎君王所立的‘乌托邦’十大酷刑,现在,我也仿效
你,让你最心爱的女人尝尝这酷刑——”阿布烈竟从笼子中取出一条张牙舞爪的大鳄鱼,
让它盘绕在木桩之下,鳄鱼闻到夜萼腹下流窜的血腥味,就像熊掌抓住蜂窝巢,拚命往
上爬,眼看,就要吞下夜萼的脚掌了。这种折磨还不够,阿布烈性喜看人哀求的神情。
他大嚷:“求我!你这婊子,只要你开口求我,我就不会让你这么快死于鳄鱼的利牙之
下——”
    夜萼是不会开口求人的,到死都不会。邪剎明白这是夜萼的傲性,但是,这也是她
的致命伤。突然,阿布烈取出一条长长的鞭子,往夜萼的肚子挥下去,“住手——”邪
剎大吼。“不准动她一丝一毫,否则,否则——”他已经浑身颤抖了。
    “否则怎样?”阿布烈狰狞地狂笑。“你在意她的,是不是?”他的眼睛充满血丝。
“我就说嘛!你怎会忍心看她死于十字架上?或是,看她失血过多致死?或是,看着你
的孩子,血淋淋地从她的腹中掉出来——”
    “够了,够了——”邪剎终于低声下气。“阿布烈,你要我如何都可以,但是,不
要伤害她——”他双拳紧握。
    “不要伤害她?”阿布烈目光闪烁。“可悲!又是一个“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例子
——”他嗤笑。“好!撤除所有兵力,我要你单独一人走过来……不!不能用走,要用
爬的,像狗一样的爬过来,然后,亲吻我的脚——”
    不!不要!夜萼心中大喊:邪剎!不要!不要这么做,不要……她闭起双眸,不敢
想象。
    “我要你屈服于我。在你所有的军人士兵面前,我要堂堂‘乌托邦’的君王没有尊
严、没有傲气,你只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会任人嘲笑、轻视!”
    为了夜萼——邪剎会做任何事。就算是受尽屈辱,让‘乌托邦’君王的尊严被踩在
大魔王阿布烈的脚下,又如何?彷佛有着永不悔的决心,邪剎下了马背,“咚”一声跪
在沙地上。
    在众目睽睽下,一代君王下跪了。他缓慢地爬向阿布烈,亲吻阿布烈的脚趾。阿布
烈神采飞扬,彷佛得到全世界般的狂傲。
    邪剎卑微地说:“求你,放了Hell吧!”
    夜萼间言,崩然地流下泪水。邪剎——邪剎——他竟为了救她,可以拋下他王者的
尊严?邪剎……夜萼再也无法遏止地尖叫。“不要管我,邪剎——”
    阿布烈哄堂大笑。“‘乌托邦’的君王也不过如此嘛!你邪剎是一条狗,是我阿布
烈的狗——”
    夜萼与邪剎的目光相接——夜萼一脸无法置信,邪剎的蓝眼竟绽放着爱意?他是为
了爱?
    阿布烈端详他俩,他们可怜兮兮的模样更是触及阿布烈的暴烈本性,他又有新的”
整人”法子,他假装仁慈道:“好吧!看在邪剎这条可怜狗的分上,我姑且放了这婊子,
但是,你这只狗必须代替她,绑在本桩上——”
    语毕,阿布烈命人把夜萼放下来,然后又把邪剎架在十字架上。接着,对邪剎施以
毒打。
    为了夜萼,邪剎任阿布烈“处置”——
    叶未达队长指示士兵们只能静观其变,伺机而动,面对他们最敬爱的君王被绑在木
架刑台上,但又莫可奈何;而且阿布烈更以挟持“人质”为由,要所有‘乌托邦’的士
兵拋下武器,此时此刻,他们是毫无用武之地啊!
    阿布烈眼看邪剎毫无反抗的能力,他肆无忌惮地露出“本性”。“邪剎!你真是傻,
你怎么会以为你能代替你的女人?我的个性是——杀一个不过瘾,杀两个也不够!”
    他的手指着邪剎。“大家都说你是暴君,残虐无道,光凭这一点,你实在就该受报
应了。”阿布烈露出无辜的笑容。“我要让你永远记得,当她要临盆时,不仅要接受
‘割礼’之苦,还要受十大酷刑之一——绑在马背上,任马儿载她去无边无际的沙漠……
嘻!”
    他浏览夜萼的身材。“你的女人真美,我要在你面前,好好凌辱你的女人,让Hell
属于我——”阿布烈回首对邪剎嘻皮笑脸。“好好瞧——看我怎样占有你即将分娩的女
人,看我怎样……”
    夜萼被扛到马背上,被阿布烈用绳索捆绑得动弹不得。然后,阿布烈执起一把大刀
“贱婊子,我会比邪剎更能令你满足——”阿布烈明白这女人的烈性情。“我手上有刀,
如果你真的“视死如归”,我也会答应你——”说着,他的刀架上夜萼的脖子,夜萼还
是拚命地挣扎,她的脖子已渗出血迹,阿布烈狂妄地大笑。他脱掉裤子,掰开夜萼的大
腿……
    “不——”这是人间炼狱吗?眼见夜萼被凌虐,邪剎终于领悟到;己从前是何其残
暴,何其罪孽深重?
    非洲的大神啊!
    求你赦免我所有的罪。让我忏悔——
    给我忏悔的机会——邪剎哀嚎。
    别让夜萼背负我的罪,请你惩罚我吧!夜萼是无辜的。求求你——
    夜萼的下体因快分娩而流出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袍,邪剎的四肢用力地拉扯木桩,
可惜,他只是个受困之兽,任何蛮力也无法让他扯开绳索。
    眼看阿布烈用刀割开夜萼的白袍,他就要得逞了——邪剎发疯地大叫。“大神,求
求你,给我力量——”
    夜萼闭上双眼,她无力再做任何搏斗。她如果真的要死,也不会怨任何人,她愿意
替邪剎承担他所犯的错,以及罪。她的脸孔像天使般的安详。
    突然,一声崩裂声。
    木桩竟断裂了,邪剎使尽力气扯断了与他的手臂一样长的木头;而这一小截木头就
绑在邪剎的手臂上——木桩的头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刀。
    邪剎不会饶过阿布烈的。
    邪剎从木桩上跳了下来,他右手臂的尖木桩,毫不留情地刺向阿布烈的背脊,厚实
的木头,就这样穿过阿布烈的胸腔,阿布烈发出哀嚎,他手上的刀应声掉落在沙地上。
    “你……”
    夜萼饱受无比惊吓——她竟能死里逃生?是邪剎救了她?
    邪剎注视着阿布烈死前憎恨不平的脸孔,蓝眼充满平静,他一字一字地道:“你是
杀人魔王,也是要受惩罚,我杀了你,就是你的报应——”
    “报应?”阿布烈哼笑,用仅剩的一口气道:“如果,我真要有报应,那你也要受
报应……这才是天理,才公平……哼!我一定要毁了暴君的女人,让你受苦,悔恨……”
    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阿布烈突然执起掉在地上的刀,猛地往马儿的腿上挥过去——
这只马的脚被刮伤,受到惊吓,开始嘶叫不断,立即像旋风一样的冲了出去——夜萼的
苦难还没结束。
    它带走了绑在马背上的夜萼……也带走了邪剎的灵魂。
    阿布烈一死,他的余党发出阵阵尖叫,顿时群龙无首,有的哀嚎,有的愤怒,执起
手上的刀,往邪剎冲过去。“替首领报仇,替首领报仇——”群众大嚷。
    千钧一发之际——
    阵阵枪声响起。“住手——”远方有人威严地命令。“放下刀枪,投降——”
    天!是邪冠德。面对‘乌托邦’强大的军力,阿布烈的余党不得不弃械投降。大臣
邪冠德成功地一举歼灭了阿布烈的军团,拯救了邪剎君王。
    邪冠德策马奔向邪剎,满脸忧伤。“邪剎,你……”他关心地看着邪剎满是血痕的
双手,堂堂一代君王,被阿布烈折磨得不成人样。邪冠德跃下马背,跪在地上,为邪剎
扯去绑在手上的绳索。“邪剎……你的手——”
    邪剎却置若罔闻,陷入歇斯底里的情绪中。“快!夜萼被马带走,她要生产了……
    “邪剎炫然欲泣。“快去救她……”
    邪冠德知道事态严重。“是。我立刻下令——”士兵立刻策马飞驰。
    邪剎跃上马背,注视了阿布烈的尸首最后一眼。“我会让你知道何谓真正的暴君。
    “他下令。“把阿布烈抓去喂鳄鱼——”
    “是。”冠德回首命令士兵把阿布烈的尸体丢入笼子中,所有的鳄鱼立即张开血盆
大口……
    邪剎骑马往前疾奔,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
    夜萼——
    我爱你。
    这匹负伤的马儿,究竟要将夜萼带往何处?
    那里是一个遥无止境的死亡深渊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不对,对夜萼而言——
    都不再重要了,因为,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她会被带到哪儿,但是,有人会发现她吗?
    马儿的体力到了极限,伸腿咆哮,绳索松绑,夜萼随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倒在沙
地上。夜萼感到眼前的世界逐渐黑暗,不过,腹部如刀割一样的疼痛,肆虐她的全身,
她发现她的大腿间,正流出泅泅的鲜血……
    她想挣扎起身,无奈动弹不得。她感到好冷,逐渐失去知觉。
    她知道自己奄奄一息,命在旦夕。
    她的意识,此时完全化成——
    邪剎,救我!邪剎!救我……
    夜萼逃不过她的“命运”吗?
    她的脑海中,掠过许多画面,与邪剎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那彷佛遥不可及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
    邪剎为她跪在阿布烈脚前,刻骨铭心的慑人神情。
    她读到了他的神情,他在乎她,而且——他的蓝眼泛着爱啊!
    我知道你杀了阿布烈,你平安无亭,我心满意足了……邪剎!你早已是我世界的全
部啊!
    邪剎——
    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
    而她,永远也来不及告诉他了。她现在正承受着黑家的“诅咒”——她会死于横祸,
死于这片沙土之中。
    邪剎,我爱你!
    邪剎!邪剎!邪剎……
    我——爱——你……
    狂风飕飕,在她的耳际吹个不停,沙土逐渐掩盖她。她孱弱的娇胴,在寒风中备受
凌虐。
    她的呼喊真的传入了邪剎的耳中吗?
    夜萼无法置信,因为,迷迷糊糊间,她真的听到邪剎霸悍的吼叫声。“夜萼!夜萼!
你在哪里?夜萼——快回答我!快点出来!不然,等我找到你,我不会饶你的——”
    他总是这样!夜萼暗笑。这一刻,好奇怪,她竟很喜欢他这种无可救药的跋扈和嚣
张呢!
    邪剎!本是我不响应你,而是我已躺在死亡的温床上,邪剎!原谅我!原谅我……
    而她也坚信!邪剎的声音只是幻觉而已。因为她太想他,她太爱他,才会让自己陷
入幻想中……
    她要一直呼唤他的名字,直到,死神来迎接她……
    他们真是心心相印。
    邪剎策马狂奔,在一望无际的沙漠,漫天飞舞的黄沙中,他——真的看见她了。
    不过,恐惧像一个坚硬的拳头击中他的胃。
    “夜萼,夜萼——”
    邪剎疾奔向她,跳下马背,跪在她身旁,全身颠抖地抱住她。“夜萼!夜萼!”他
低唤。
    他发现她已呈昏迷的状态,而且,呼吸很微弱,她的脉搏更是极度不规则。
    而她的口中,仍是喃喃自语地喊着。“邪剎,邪剎……”
    邪剎无法遏止自己——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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